美国总统保镖阵容视频:帕慕克的《红》:以死亡开始的瑰丽叙事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7 22:48:56
《我的名字叫红》是2006年度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土耳其作家奥罕·帕慕克的重要作品,于1998年出版。这本书确定了奥罕·帕慕克在国际文坛上的的文学地位,获得2003年都柏林文学奖。这个奖奖金高达十万欧元,是全世界奖金最高的文学奖,同时,《我的名字叫红》还赢得了法国文艺奖和意大利格林扎纳-卡佛文学奖。

小说有两种写法,一种是从争吵开始,以死亡结束,一般的严肃小说(这个词太别扭,姑且用之,指称那些比较少人看的小说)都是这个路子,典型的经典名著,莫不如此;另一种则是以死亡开始,以团圆结束一般的通俗小说大致如此,最典型就是武侠小说和侦探小说了。
这并不是说后一种小说就是通俗,不登大雅之堂。很多聪明的严肃的小说家,也会选用武侠小说、侦探小说乃至罗曼司小说(就是琼瑶那一类)的叙事结构,以死亡开始。如果一个很严肃的小说家这么写,就特别需要警惕,因为他可能写出最精彩最绚烂最好看的小说,比如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选用罗曼司的结构;艾柯的《玫瑰之名》,选用侦探小说的结构。
奥罕·帕穆克的《我的名字叫红》,在很多方面类似于《玫瑰之名》。扮深沉很多人都会,扮F4而且骨子里深沉冷清像一朵梅花,就需要本钱,必须色艺双绝。
其实,这个小说更过分,小说第一句:“如今我是一具尸体,一具躺在井底的尸体。” ,这实在是开文学的玩笑,拿企图严肃的读者不当人。并且,这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写出来的俗句,“我是一块冰,一块拒绝融化的冰”。然而,这部厚达五百页的波澜壮阔、诡异、密实的小说,就从一具尸体的罗索、无味的独白开始,类似于围棋里的“复盘”,追究死亡的原因,铺排十六世纪土耳其的奥斯曼帝国的艺术、宗教和日常生活,其中,当然少不了缠绵悱恻的爱情,更少不了阴谋和凶杀。
这部小说的第一特点就是绚丽,精巧。很多情况下,小说是一门手艺活(当然,还有极个别的小说家,粗粝而且骠悍,只不过他们都生活在上上个世纪。骠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骠悍的小说也是)。高超的手艺型小说家有两种,一种是微雕型,比如鼻烟壶的内画,方寸之间天地宽阔,内敛,讲究的是小说的味道;还有一种就是帕穆克这类,雄心勃勃,张扬,讲究的是小说的体态。但是这二者的共同点,就是对细节的雕琢。
前者平铺直叙,如水;后者唠叨而且奇诡,对每一个细部都不厌其烦,用浓艳的笔墨勾画,铺排,渲染,给读者挖好一个个耀眼的坑,让读者沉迷于五色,灌迷魂药,拿读者当瞎子,牵着读者的小手任意摆布,由此组成一个鸿篇巨制,一幅绚丽而精致的大画。借用小说中一匹“马”的独白:“你们若特别观察我优美的腹部、修长的腿和倨傲的仪态,就会明白我确实是独一无二的。然而,这些完美的特征并非出自我这匹的独特,而是呈现出绘画我的细密画家的独特风格……我只不过是一位细密画家想象中的马,被划在纸上而已。”在这段独白前面和后面,这匹“马”讲了两个故事。
一个是,画在纸上的威尼斯母马,诱使一匹法兰克国王的种马发情;另一个是,设拉子的国王因为生活中的马不如画上的马英俊,杀死了国内所有的马匹,然后国家灭亡。这是小说中的短短一节,容纳了三个故事(“马”讲自己的故事,马讲的两个故事),精致而且有意味,彼此呼应,掩盖,借意,细节的处理又很华丽。整部小说就由这样的段落组成,盘根错节,错落有致,丝毫不显凌乱和艳俗。 (文/ 王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