塾讲师:读后感:《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_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8 21:47:16

2007年12月30日的早晨,我在凯宾斯基酒店的房间里,临窗眺望成都。觉得自己就像是守在她的身边,看着她渐渐地从沉睡中醒来。2007年就要结束了。对于我来说,2007年如同2006年一样,也是意义非同小可的一年。回想起一年前的此时,还在那冰冷的15楼教室里苦苦复习。也是在早晨,从窗前顺着绵延伸展的韶山路望去,守着长沙慢慢醒来。时间不同,地点不同,心境不同。唯有一点是不变的,那就是对未来的希望。

从12月27日的川航班机上,到1月6日湖南大学工管院的教室里,我都带着这本书《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并以口头、短信和QQ等方式推荐给朋友们,尽管我还没有看完它。作为2008年我阅读的第一本书,它没有让我失望,带给了我相当丰厚的收获。如果要用一句话来描述它,那还是弗洛伊德说的:“勒庞的《乌合之众》是一本当之无愧的名著,他极为精彩地描述了集体心态。”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我在阅读它时的感受,那应该是“震惊”。因为古斯塔夫·勒庞发表于1895年的这本社会学经典名著,持有的是“反集体主义”的观念。阅读它的过程,使对我数十年以来所接受的对“集体主义”持有完美感觉和景仰态度进行了深度颠覆。虽然我不会成为一个反集体主义者,但是从实事求是的基本准则出发,我已经认识到,集体(群体)远远不是我被灌输的和自己想象的那样。群体的心理、意见和信念,在很多的时候,竟会让人如此的不安和失望。

引导我来读这本书的,是网络上的一些资深证券投资人士。我从他们罗列的推荐阅读作品中找到了它。由于广西师范大学的这个中译本只有薄薄一册,在去成都之前,我认为我可以在2008年到来之前完成学习任务。此书封二上的一段说明文字也是足够吸引人的:“作为一部经典之作,《乌合之众》对于理解今天仍不失现实意义。日本普通民众为何曾变成战争机器,‘文革’青年为何曾变得丧失理性,入市股民又为何会变得群情激亢?个人到群体的心理变化看似难以理解、难以置信,实则有迹可寻。今天,《乌合之众》以其对大众心理的精辟剖析,已成为众多理财专业人士荐阅的书籍。”

不曾想,它居然和《成事在天》那本书一样,让我在阅读过程中心潮起伏,神游天海,书中一些精彩之处,常常有冬日凉水浇身的感觉。20万字的一本书,已经阅读了超过三周的时间,尚未完成!(当然,开年以也较去年忙碌许多)

在书末,译者的一篇文章《民主直通独裁的心理机制》更是精彩!我认为把它作为中译的序言会更好一些,它对此书的概括和评价也是相当客观和有见地的。整个20世纪是群众运动的历史高潮,但同时也是独裁统治的历史高潮。从希特勒到斯大林,从日本军国主义到中国文化大革命,我们所看到的都是群众用自己的巨大力量熄灭了光明,把枷锁戴上自己的项颈,而获得利益的导演者却在一旁狞笑。勒庞最早有效地阐明了“个人在群体影响下,思想和感觉中道德约束与文明方式突然消失,原始冲动、幼稚行为和犯罪倾向的突然爆发”,从而“给予用为古典民主学说和关于革命的民主神话基础的人性画面沉重一击。”勒庞的重点在于指出聚集成群的个人会表现得与他们一人独处的时候会有明显的差别。

他们会明显地从众,失去作为个体时的理智,只知道和接受极端的感情和观念,例如股民;他们失去人格意识,对使自己失去人格意识的暗示者惟命是从,例如红卫兵;他们失去了约束个人的道德和社会机制,例如法西斯对待犹太人;面对群众的荒谬与狂热,说理与论证战胜不了一些“词语和套话”,例如马寅初的《人口论》;群体受到某种高远的理念的激励而行动时,还会表现出极高的“道德”,能够“达到使人慷慨赴死的地步”,例如日本的神风敢死队。群体中的个人利益的暂时消失,以及犯罪意识的泯灭,是因为个人的目标被集体目标所取代,要为更高的集体目标而自我渺小化,使得一个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目标成为毁灭民主的有力武器,个人成为社会或者国家这些更高实体的目的服务的工作。群体成为了独裁最为有利的帮凶,希特勒在《我的奋斗》中写道:“群体爱戴的是统治者,而不是恳求者,他们更容易被一个不宽容对手的学说折服,而不大容易满足于慷慨大方的高贵自由,他们对用这种自由能做些什么茫然不解,甚至很容易感到被遗弃了。他们既不会意识到对他们施以精神恐吓的冒失无礼,也不会意识到他们的人身自由已被粗暴剥夺,因为他们绝不会弄清这种学说的真实意义。”当然,他的继任者(比如斯大林)比他更加聪明,他们会赞美群体道:“历史是由人民所创造的”,但是他们对待人民的态度,与前任相比并没有什么区别。

鉴于此书的发表时间,我怀疑20世纪的许多领袖们都拜读过这部作品,并将其牢记和一一实践。希特勒的上述表达和勒庞的文字本身就相去不远,某些著名的领袖也一再地使用勒庞教导的影响群体头脑的重要法宝:“断言法、重复法和传染法”。他说,大凡能够成为大业的领袖人物,必须“具备强大而持久的意志力”,“希望感动群体的演说家,必须出言不逊,不断重复,信誓旦旦。”受到感染的群众则是“对别人的轻蔑和保留态度无动于衷,或者这只会让他们更加兴奋。他们牺牲自己的利益和家庭——牺牲自己的一切。自我保护的本能在他们身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孜孜以求的唯一回报就是以身殉职。”我们可以回忆起,万千群众曾经高举红宝书,诵读毛语录,看样板戏,唱革命歌,大炼钢铁,大放卫星。十年以后,却是往事并不如烟。

勒庞曾经在1911年中国辛亥革命之后发表的作品《革命心理学》中预言:“中国不久就会发现,一个失去了漫长历史给它披上的盔甲的社会,等待着它的会是怎样的命运。在几年血腥的无政府状态之后,它必然会建立一个政权,它的专制程度将会比它所推翻的政权有过之而无不及。”事实是1949年之前的政权,倒也的确如此。

2008年1月7日,媒体报道了湖北省天门市50多名城管队员,将路过此地,并用手机记录他们暴力对待村民的水利建筑公司总经理魏文华在数分钟内殴打致死。天人共怒之时,勒庞却已经在110多年前就已经说过了:

“孤立的个人很清楚,在孤身一人时,他不能焚烧宫殿或洗劫商店,即使受到这样做的诱惑,他也很容易抵制这种诱惑。但是在成为群体的一员时,他就会意识到人数赋予他的力量,这足以让他生出杀人劫掠的念头,并且会立刻屈从于这种诱惑,出乎意料地障碍会被狂暴地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