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占卜得卦的过程,每一爻必须经过按照前面的规定三次重复数手中的细草茎。按照数学结果计算,每次无论如何将手中的草茎一分为二,然后取出左手中的一根,去掉四数之后的余数和一个四,最后保留在手中的总数总是三十六、三十二、二十八、二十四这四个数字中的一个。
古人认为。这种偶然性获得的四种结果之一,三十六是四个九,九是天数中最大的阳数,所以称三十六为老阳。二十四是四个六,六是地数中最适中的偶数阴数,所以称二十四为少阴。而三十二是四个八,八是天数中小于老阳九的一个数,所以称老阴,二十八为七的四倍,七是跟随在少阴六之后的阳数、天数,奇数,所以称少阳。
在古人心目中,少阴和少阳所表示的事物是向上前进的事物,是具有生发力的。而老阳和老阴所表示的事物,是处于物极必返的状态,是少有生发力的。因此,古人遇到二十四或者说六画一个阴爻来表示,遇到二十八或者说四个七,画一个阳爻来表示。而遇到三十六或者说四个九,就用阳爻旁边画一个记号来表示,遇到三十二或者说四个八,就用阴爻符号旁边画一个记号来表示。
如此获得六个爻之后,按照获得的次序自下而上排列,就成了占得的卦。在这一过程中,古哲用的草茎,称之为策。策这个字,本来是用一棍头部有尖刺的竹子打马的工具,可以说是马鞭的一种。后来,人们用一根根竹简写字,并将之连在一起,成为古代的书策。古人又用一根根小竹棍作为数数、计算的工具,于是将这种工具也称为策,古代大臣写给帝王的建议也是用竹简作成的策,所以又产生了政策、策论之类的词汇。这几种情况的策,都是用竹子制造成的,都是长条形的,都是工具。在生产生活中都有重要作用。因此,古人用草茎占卜时获得了上述四种结果时,首先将草根视为策,自然也就将三十六称为乾策,将二十四称为坤策。对于这两个数字,古人联想到乾坤二卦各有六爻,六个乾策数为二百一十六,六个坤策数为一百四十四。这样加起来刚好是三百六十个数。与一年十二个月的天数大体相当。古哲就是这样将数字赋予了特殊的意义。于是,就有了本节的内容。
乾之策二百一十六,坤之策一百四十有四,凡三百六十,当期之日。二篇之策,万有一千五百二十,当万物之数也。
当期之日,就是说,三百六十相当于挖于年周期的日子数。二篇指周易上下篇六十四卦中,总共有一百九十二个阳爻,一百九十二个阴爻,分别乘以三十六和二十四,和起来就是一万一千五百二十。古人用此数来比喻万物的数目。这种比喻现在看来太简单、太幼稚,也不是科学分类事实。然而从大的事物分类讲,是有一定意义的。是古哲对于事物种类繁多的一种说法。
无论那种策,都是人所创造的工具,都是人的智慧的体现。
占卜出来的卦,如果是六个没有变爻、也就是没有打了特殊记号的阴爻或者阴爻,那就是一个平静的状态,查周易中这个卦的卦辞就可以从中获得启示。如果有变爻,这样就得分两步来走了。第一步,首先按照没有打记号的状态确定是什么卦,比如发现是泽水困卦,参考困卦的状态和卦爻辞来寻找启示。第二步,例如困卦的初、三、四三个爻上条了记呈,是变爻,这样就变成了之卦,就产生了变卦,就要查找困卦的变卦、之卦卦爻辞,根据变卦需卦来寻找参考消息,获得启示了。恰好昨日有人来占其女儿的婚事。先得一困卦,因为有三个变爻,所以变卦成了需卦。我分析此二卦说,你女儿婚姻前一段处于困境,现在需要等待一段时间,就可以顺利解决好了。原来,此女的对象遭受车祸去世,现在到南方打工,正准备重新谈对象。
占卜出来卦之后,面对卦画、卦爻辞,究竟应该如何解卦呢?卦画就那么几个或连或断的符号,卦爻辞就那么几句古文,就那么几个形象化的句子和简单的断辞,如何才会从中获得有益的启示呢?
卦爻辞是言者无意,解卦的人也是言者无意,对于求卦的人而言,是听者有心。听的人会从卦爻辞和对于卦爻辞的解释中,紧密联系自己的实事实况,会作出很直接很敏感的反应,有时会为之一惊,多年之前春节,来了几个邻里,见我在阅读周易,就要占卦来玩。有个人还是文盲,一听我念完卦爻辞,稍作解释。就立刻说,你们几个都是好卦,只有我的卦不好。不要哄我了,我的命我知道。结果那年这个女人家里出了较大的变故和伤害。
对于占卜出来的卦,系辞作者又是如何对待的呢?这一节回答了这个问题。
是故,四营而成易,十有八变而成卦。八卦而小成,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天下之能事毕矣。显道神德行,是故可与酬酢,可与佑神矣。子曰:知变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为乎?!
第一句总结了成卦的过程,关键是四个四个不断数,是按照规定反复数了十八次才得到了六个爻一个卦。通过营求才获得了讲变易之道的卦。
获得的六爻卦,下面三爻构成的八卦,是下卦、是内卦,是卦体,象征事物第一阶段的状态,上面的三爻构成的八卦,是上卦、是外卦、是卦情。象征着事物第二阶段的状态。上下两个八卦,各是一个事物小成的状态。如果考虑到变卦之卦,也有上下卦之分,也有其象征比拟的事物的阶段性变化。
关键是对于这些小成的卦象符号和卦爻辞,必须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
引而伸之,如水向低处流一样,是一种顺势而为的自然而然的现象。如树木发芽生长不断向上升高一样,是按照事物生长的规律发展变化的。当卦象、卦名与卦爻辞实际占问的事情信息相碰撞相交会之后,就会产生联系,就会引起共振,就会如苹果芽嫁接到了山梨砧木上,因为有相同的类,就会成活,就会生长,还会长出很美的硕果。
将葡萄树枝牵引一下,引而伸到不见阳光的空间,与引而伸到阳光充足的空间,生长就会是两个不同的样子。而葡萄树本身有向光的本性,人只能顺其本性而引伸,才利于葡萄枝旺盛生长。前几天有个葡萄专家路过我门前,看见我院子里的葡萄长得旺盛,特地进来聊天,就建议我引伸加长加高葡萄架,说是可以一直长满房顶的。顺着卦爻辞的思路,顺着求占事情的状态和形势,将二者紧密结合在一起,进行拟议,在与求占者讨论的过程中,不断进行事实信息和思想交流,就如同看见一个作文命题写一篇作文一样,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在作家笔下,就会妙笔生华,妙趣横生,产生名篇。古人认为,这样作的结果,天下之能事毕矣。也就是讲,天下任何事情,都可以从中获得有益的启示。
显道神德行。这个显是显微镜的显字。是显示的显。繁体是在阳光下,用智慧的眼睛观察细细的丝线之意。通过卦爻辞与事实之间微乎其微的联系,将之触类引伸,进行显微放大。在这一过程,必须注意显示道神德行。
第一,显示道,事物发展有共同的变化之道。如生老病死之道,春夏秋冬之道,你讲春天过后是夏天人人都信此道,反之人人都会疑惑不相信。
第二,显示神,事物的发展变化有其特殊性,有其神出鬼没的变化现象,有其本身特有的神采、神通,应该在触引拟议的过程中显示出来。
第三,显示德,德者得也。事物的发展变化必然会获得天时地利,人事更会获得人助,注意求占事情本身所能获得的天时地利与人和状态,帮助求占者明确事情逢凶化吉的条件,明确自己的道德品质所能够带来的有利条件。
第四,显示行,事物的发展变化有可行的有利的通道,也有不可行的不利的死路、绝道。一定要通过触引拟议,寻找到切实可行的道。寻找到无数人实践成功的正道、大道。也就是前面讲过的行典礼。
如果解卦的人能够作到四显,就会帮助求占者明确自己的状态、形势,就会给求占者心头点亮一盏灯。
孔子对于这种占卦解卦如何评价的呢?孔子讲,这些创造卦解释卦的人,是知变化之道的人,如知道春夏秋冬、生老病死之道的人一样。其知神之所为乎,既是一个疑问句,也是一个感叹句。还表明孔子认识到这些人的智慧简直可以通晓神奇的变化。
人生遇到的事情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只要能够分类对待通晓共性普遍性和大道理,又注意到其个性、特殊性,都可以寻找到处理的好办法。古人的占卜活动,实际上就是寻找解决疑难问题的一种拟议方式,一种咨询方式。
系辞上第九章小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