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凯尔:[转载]米芾轶事集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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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轶事集锦作者:墨澜轩书法工作室









 

一、捧砚跪请
    米元章为书学博士……一日,上与蔡京论书艮岳,复召芾至,令书一大屏,指御案间端砚使用之。芾书成,即捧砚跪请曰“此砚经臣濡染,不堪复以进御,取进止。”上大笑,因以赐之。芾舞蹈以谢,即抱砚趋出,余墨沾渍袍袖而喜见颜色。上顾蔡京曰:  “颠名不虚得也”。 
                                                        ——摘自宋·何邃《春渚记闻》 
二、胁易名帖
    米在真州,尝谒蔡攸于舟。攸出右军《王略帖》示之,元章惊叹,求以他画易之,攸有难色。元章曰:“若不见从,某即投此江死矣。”因大呼,据船舷欲坠,攸遂与之。
                                                       ——一摘自宋·叶梦得《石林燕语》
三、责颠子瞻
    子瞻在维扬,设客十余人,皆天下士,米元章亦在座。酒半,  (元章)忽起立自赞曰:“世人皆以芾为颠,愿责之子瞻。”公笑曰;  “我从众。”
                                                        ——摘自明·毛晋《海岳志林》
四、书屏掷笔
    徽宗命元章书《周官》篇于屏,书毕掷笔于地,大言曰:  “一洗二王恶札,照耀皇宋万古。”
                                                        ——摘自明·毛晋《海岳志林》
五、与苏共书
    米元章知雍丘县,子瞻自扬州召还,乃具饭。既至,则对设长案,各以精笔、佳墨、妙纸三百列其上,而置馔于旁。子瞻见之,大笔就坐。每酒一行,即申纸共作字。二小史磨墨,几不能供。薄暮酒行既终,纸亦书尽,更相易携去。
                                                         ——《宋人轶事汇编》引《东山谈苑》

 

 

米芾其人其书
    米芾字元章,号襄阳漫士、海岳外史。祖籍山西,迁居襄阳,有“米襄阳”之称。史传说他个性怪异,喜穿唐服,嗜洁成癖,遇石称“兄”,膜拜不已,因而人称”米颠”。他六岁熟读诗百首,七岁学书,十岁写碑,二十一岁步入官场,确实是个早熟的怪才。
    在书法上,他是“宋四书家”(苏、米、黄、蔡)之一,又首屈一指。其书体潇散奔放,又严于法度,苏东坡盛赞其“真、草、隶、篆,如风樯阵马,沉着痛快”;另一方面,他又独创山水画中的“米家云山”之法,善以“模糊”的笔墨作云雾迷漫的江南景色,用大小错落的浓墨、焦墨、横点、点簇来再现层层山头,世称“米点”。为后世许多画家所倾慕,争相仿效。他的儿子米友仁,留世作品较多,使这种画风得以延续,致使“文人画”风上一新台阶,为画史所称道。米芾究竟以书为尚,还是以画为尚,史家各有侧重。
    米芾集书画家、鉴定家、收藏家于一身,收藏宏富,涉猎甚广,加之眼界宽广,鉴定精良,所著遂为后人研究画史的必备用书。有《宝章待访录》、《书史》、《画史》、《砚史》、《海岳题跋>等。《宝章待访录)成书于元佑元年(1086)八月,分为“目睹”“的闻”两大部分,所录八十四件晋唐品,开后世著录之先河,影响颇大,甚至有专门模仿此书体例的论著,如明张丑撰《张氏四表》。《书史》则更为详实,为后世鉴定家的依据之一。《海岳》一书主要叙述自己的经验心得,十分中肯。该书一般认为是后人辑录米论而在成。
    米芾平生于书法用功最深,成就以行书为最大。虽然画迹不传于世,但书法作品却有较多留存。南宋以来的著名汇帖中,多数刻其法书,流播之广泛,影响之深远,在“北宋四大书家”中,实可首屈一指。康有为曾说:“唐言结构,宋尚意趣。”意为宋代书法家讲求意趣和个性,而米芾在这方面尤其突出,是北宋四大家的杰出代表。
    米芾习书,自称“集古字”,虽有人以为笑柄,也有赞美说“天姿辕轹未须夸,集古终能自立家”(王文治)。这从一定程度上说明了米氏书法成功的来由。根据米芾自述,在听从苏东坡学习晋书以前,大致可以看出他受五位唐人的影响最深:颜真卿、欧阳询、褚遂良、沈传师、段季展。
    米芾有很多特殊的笔法,如“门”字右角的圆转、竖钩的陡起以及蟹爪钩等,都集自颜之行书;外形竦削的体势,当来自欧字的模仿,并保持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沈传师的行书面目或与褚遂良相似;米芾大字学段季展,“独有四面”、“刷字”也许来源于此;褚遂良的用笔最富变化,结体也最为生动,合米芾的脾胃,曾赞其字,“如熟驭阵马,举动随人,而别有一种骄色”。
    元丰五年(1082)以后,他开始寻访晋人法帖,只一年就得到了王献之的《中秋帖》。这先人为主的大令帖,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他总觉得右军不如其子。但生性不羁的米芾并不满足于小王,早在绍圣年间就喊出了“老厌奴书不换鹅”,“一洗二王恶札”。米芾据说学过羊欣,李之仪说,“海岳仙人不我期……笔下羊欣更出奇”。那么米芾学羊欣大概在卜居海岳庵,是元佑六年之后的事情了。
    尽管如此,米书并没有定型,近在元佑三年书写的《苕溪帖》、《殷令名头陀寺碑跋》、《蜀素帖》写于一个半月之内,风格却有较大的差异,还没有完全走出集古字的门槛。直到“既老始自成家,人见之,不知何以为主”时才最后完成了自己风格的确立,大概在五十岁以后。
    这定型的书法面目,由于米芾过于不羁,一味好“势”,即使小楷如《向太后挽词》也跃跃欲试。这“势”固是优点,但同时又成了他的缺陷。“终随一偏之失”,褒贬分明如黄庭坚者应该是比较客观的、公道的。黄长睿评其书法,“但能行书,正草殊不工”,当时所谓“正”,并无确指,不一定是现在的“正楷”,倘指篆隶,倒也恰当。现存的米芾篆隶,的确不甚工,草书也写得平平。他后来对唐人的草书持否定态度,又囿于对晋草的见识,成绩平平自然在所难免。
    米芾作书十分认真,不像某些人想象的那样,不假思索一挥而就。米芾自己说:“佘写《海岱诗》,三四次写,间有一两字好,信书亦一难事”(明范明泰《米襄阳外记》)。一首诗,写了三四次,还只有一两字自己满意,其中的甘苦非个中行家里手不能道,也可见他创作态度的严谨。
    米芾对书法的分布、结构、用笔,有着他独到的体会。要求“稳不俗、险不怪、老不枯、润不肥”,大概姜夔所记的“无垂不缩,无往不收”也是此意。即要求在变化中达到统一,把裹与藏、肥与瘦、疏与密、简与繁等对立因素融合起来,也就是“骨筋、皮肉、脂泽、风神俱全,犹如一佳士也”。章法上,重视整体气韵,兼顾细节的完美,成竹在胸,书写过程中随遇而变,独出机巧。
    米芾的用笔特点,主要是善于在正侧、偃仰、向背、转折、顿挫中形成飘逸超迈的气势、沉着痛快的风格。字的起笔往往颇重,到中间稍轻,遇到转折时提笔侧锋直转而下。捺笔的变化也很多,下笔的着重点有时在起笔,有时在落笔,有时却在一笔的中间,对于较长的横画还有一波三折。勾也富有特色。
米芾的书法中常有侧倾的体势,欲左先右,欲扬先抑,都是为了增加跌宕跳跃的风姿、骏快飞扬的神气,以几十年集古字的浑厚功底作前提,故而出于天真自然,绝不矫揉造作。学米芾者,即使近水楼台如者也不免有失“艰狂”。宋、元以来,论米芾法书,大概可区分为两种态度:一种是褒而不贬,推崇甚高;一种是有褒有贬,而褒的成分居多。持第一种态度的,可以苏轼为代表。
    米芾以书法名世,为北宋四家之一,若论体势骏迈,则当属第一。他的成就完全来自后天的努力。他三十岁时在长沙为官,曾见岳麓寺碑,次年又到庐山访东林寺碑,且都题了名。元佑二年还用张萱画六幅、徐浩书二帖与石夷庚换李邕的《多热要葛粉帖》。证之其书法,二十四岁的临桂龙隐岩题铭摩崖,略存气势,全无自成一家的影子;三十岁时的《步辇图》题跋,亦使人深感天资实逊学力。
    米老狡狯,偶尔自夸也在情理中,正如前人所云“高标自置”。米芾自叙学书经常会有些故弄玄虚,譬如对皇帝则称“臣自幼便学颜行”。但是米芾的成功完全来自后天的苦练,丝毫没有取巧的成分,米芾每天临池不辍,举两条史料为证:“一日不书,便觉思涩,想古人未尝半刻废书也。”“智永砚成臼,乃能到右军(王羲之),若穿透始到钟(繇)、索(靖)也,可永勉之。”他儿子米友仁说他甚至大年初一也不忘写字。(据孙祖白《米芾米友仁》)。米芾富于收藏,宦游外出时,往往随其所往,在座船上大书一旗“米家书画船”。
    米芾嗜石,《宋史》本传记有其事。元倪镇有《题米南宫拜石图》诗:“元章爱砚复爱石,探瑰抉奇久为癖。石兄足拜自写图,乃知颠名传不虚。”据此诗,米芾对此癖好自鸣得意,自写《拜石图》。后世画家亦好写此图,于是米芾拜石一事便喧腾人口,传为佳话。米氏宝晋斋前也有异石,以供清玩,《书异石帖》记有此石。相传米芾有“瘦、秀、皱、透”四字相石法。
    米芾还爱砚。砚是“文房四宝”之一,为书画家必备之物。米芾于砚,素有研究。著有《砚史》一书,据说对各种古砚的晶样,以及端州、歙州等石砚的异同优劣,均有详细的辨论,倡言“器以用为功,石理以发墨为上”。《宝晋斋法书赞》引《山林集》中一帖:“辱教须宝砚,……砚为吾首,……”米芾把砚看得像自己的头颅一样重要,可谓溺爱之深。(“帖身”亦出于《法书赞》)兼有石癖、砚癖的米芾自然对砚山极为重视。
砚山是一种天然峰峦形成的砚石,在底部山麓处,琢平可受以水磨墨,既可作为文房清玩,又能为临池染墨之具。《志林》记米芾得一砚山而抱眠三日。其中最著名的一座是南唐后主李煜之物,为结屋甘露而转让他人换得宅地一方,米芾念念思之,因作有《研(砚)山图》传世。
    米芾晚年居润州丹徒(今属江苏),有山林堂。故名其诗文集为《山林集》,有一百卷,现大多散佚。目前传世有《宝晋英光集》。米芾能书又能诗,诗称意格,高远杰出,自成一家。尝写诗投许冲元,自言“不袭人一句,生平亦未录一篇投豪贵”,别具一格为其长,刻意求异为其短。
    米芾画迹不存在于世。米芾自著的《画史》记录了他收藏、品鉴古画以及自己对绘画的偏好、审美情趣、创作心得等。这应该是研究他的绘画的最好依据。
    米芾的成功在于通过某种墨戏的态度和母题选择达到了他认可的文人趣味。米芾意识到改变传统的绘画程式和技术标准来达到新的趣味的目的。究其原因:米芾首先是一个收藏宏富的收藏家,鉴定家,对历代绘画的优劣得失了然于胸,更多考虑的是绘画本体的内容;而苏轼首先是一代文豪,然后才以业余爱好者的身份来发表他的绘画观,较多地以诗(文学)的标准来衡量、要求绘画,固然不乏真知灼见,但终究与画隔了一层。
    所以后人多是把米芾当作画家,把苏轼当作美术理论家来看的。心中叨念的是苏轼的画论,而手中实践的却是米家云山,尽管苏轼有画传世而米芾一无所有。作为历史研究,不能不指出米芾的美术思想远比苏轼超出他们所处的那个时代。
    其子米友仁书法继承家风,亦为一代书家。

 











北宋著名书法家米芾
    米芾(公元1051—1107年),初名黻,字元章,号襄阳漫士、海岳外史等。祖居太原,迁襄阳,后定居润州(今镇江)。历知雍丘县、涟水军、太常博士、知无为军,召为书画学博士,擢礼部员外郎,出知淮阳军。终年57岁。
    米芾,善书法,能写篆、隶、楷、行、草诸体,以行书成就最高。亦善画山水、枯木竹石等。同时精于鉴赏,家藏法书名画甚富。曾著《山林集》。现有《书史》、《画史》、《宝章待访录》等传世。他将书法中的点画用笔融于绘画,并以大笔触的水墨表现自然山川的烟云风雨变化,人称米点山水。他追求天趣,强调表现自然平淡的艺术风格,是当时士人画的一种典型。
    米芾的书法,早年师法欧阳询、柳公权,字体紧结,笔画挺拔劲健;中年以后摹魏晋书法,尤得力于王羲之、王献之父子。其体势展拓,用笔浑厚爽劲。自谓为“刷字”。米芾的书法理论著作有《书史》、《海岳名言》和《海岳题跋》。米芾著《画史》1卷,是国画鉴评著作。米芾有三怪:穿戴常仿效唐代人,所到之处,常常引起人们的围观;好洁成癖,从不与人同用手巾等物;爱石成癖。在无为州(今安徽境内)做官时,见一怪石,形状奇特,他大喜说:“此足以当吾拜!”随即整理衣冠,拜之再三,并呼之为兄。于是被传名为“米颠”。
米芾为人正直,不随波逐流。虽做官,但生活却常困窘。然奉诏仿黄庭坚小楷,作千字韵语,入宣和殿观看所藏珍贵文物以及皇帝赐砚之殊遇,却是别人望尘莫及的。米芾文章奇险,自成一家。米芾书法,用笔豪迈,“风樯阵马,沉著痛快”。与苏轼、蔡襄、黄庭坚合称“宋四家”。米芾善画古圣贤像及山水画。不事雕琢,不求工细,多用水墨点染,突破了勾廓加皴的传统画法,开创了独特风格。米芾传世书法有《蜀素贴》、《苕溪诗》等,著作有书史、画史等,后人辑有《宝晋英光集》等。樊城建有纪念米芾的祠宇——米公祠,所藏名家书法碑刻甚多。

 

五两银子一张纸
    宋代著名画家米芾小时家境不富裕,花学费在私塾学写字三年亦长进不大。一日,他听说有位路过村里的赶考秀才写字好就去请教。秀才翻看了米芾的临帖后说:“想要跟我学写字,有个条件,得买我的纸,可纸贵,五两纹银一张。”米芾心想哪有这样贵的纸,但出于学字心切,米芾一咬牙借来银子交给秀才。秀才递给他一张纸说:“回去好好写,三天后拿给我看。”回到家,米芾捧着这张用五两银子买来的纸,左看右看也不敢轻易使用。于是对照字帖,用没蘸墨水的笔在书案上划来划去,反反复复地琢磨,把一个一个的字印在心里。三天后,秀才来了,见米芾正坐在桌前,手握着笔,望着字帖出神呢,纸上竟滴墨未沾。便故作惊讶地问:“怎么还没写?”米芾如梦方醒,才想到三天期限已到,喃喃地说:“我怕弄废了纸。”秀才哈哈大笑,用扇子指着纸说:“好了,琢磨三天了,写个字给我看看吧!”米芾抬笔写了个“永”字。秀才一看,字写的遒劲潇洒,便故意问道:“你为什么三年学业不进,三天却能突飞猛进呢?”米芾想了想说:“因为这张纸贵,不敢像以前那样随便写来,而是先用心把字琢磨透了再写。”“对!”秀才说:“学字不光是动笔,还要动心,不但要观其形,更要悟其神,心领神会,才能写好。”说完,挥笔在“永”字后面添了七个字:(永)志不忘,纹银五两。
书生上京赶考走了,临走送米芾一个小包,叫他走后才打开。
    米芾送走书生,打开小包。包里不是别的,正是自己买纸的五两银子。
    从此,米芾把这五两银子放于书桌上,作为激励自己学习书法的动力,时刻铭记书生的教诲。并认真学习其他书法家的书法结构,运笔力度和运笔技巧。
    米芾写字后来十分专心,甚至连走路都在思考字的结构和运笔气势。由于他的刻苦努力,终于成了我国一位杰出的书法家。

 

米芾驱蝗
    这是北宋一个幽默故事。米芾,字元章,号鹿门居士、襄阳漫士、海岳外史,人称米南官。以书画闻名于世,为北宋书法四大家之一。宋神宗时,他曾经出任雍丘县(今河南杞县)令。有一年,他所在的地区蝗虫大起,百姓很忧虑。邻县的官吏采取焚烧土埋等法,仍不见效,蝗虫依旧滋蔓。有人对县官说:“我县蝗虫都是雍丘县驱赶而来。因此无法捕除。”邻县的县官发一公文给雍丘县,指责雍丘,并要求米芾捕打自己境内的蝗虫,以免滋扰邻县。当时,米芾正在宴请客人,见公文后大笑,取笔大书其后云:“蝗虫原是飞空物,天遣来为百姓灾。本县若还驱得去,贵司却请打回来。”人们闻听此事与米芾诗,都笑得合不拢嘴。

呵呵,慢慢看
    米芾的书画水平很高,尤其临摹功夫很深,我们现今看到的“二王”的一些作品,都不是“真迹”,而是米芾的仿制品。
    传说,有一次,一个书画商人拿着一幅唐人的真迹,扣开了米芾的大门,有意要卖给米芾。价钱有点高。米芾说,你先放这里,五天后你再来,我若要,你把钱拿走;我若不要,你把画拿走。米芾说完,商人走了。到了第七天,商人来了。米芾说,画我看了,不错,价钱太高,你又不让价,就请你把画拿走吧,说着把画打开,并说,你看好,是不是这张画。商人客气地答道:没错,是是是。商人把画拿走了。第二天,商人拿着画又来了,
一见面米芾就笑着说,我知道你今天准来,有朋友请我,我都没去,在这儿等你。商人心里马上明白了,说:是我眼拙,把您的临本拿走了,今天特来奉还。米芾大笑道:你不来找我,我也一定会去找你,你拿走了临本,我心里特别高兴,有一种说不出的愉快,好了,原本你拿走,临本还给我。商人取起原本真迹,临本还给米芾。米芾拿此事在朋友中叙说,每次都笑得前仰后合。

 

青眉
张晓林  
    有一方砚台,米芾给它取名青眉。他们相伴已经10余年了。青眉是一方石砚,产地应在徽州的青塘坑。这方砚的品相很少见。米芾在他的《砚史》一书中,曾数次提到过这方砚。
    米芾有一个朋友,叫薛绍彭,也是个名气很大的书法家,在北宋书坛,有句话传得很响亮。“世言米薛或薛米,犹言弟兄或兄弟”。可见二人关系是不一般的了。
    但也有人说,这句话其实是说米薛在书法上的造诣难分伯仲。  
    也有道理。
    北宋元丰五年(1082)。米芾途经惠州,拜谒苏轼后,疯狂地喜欢上了“二王”书法,开始到处搜寻“二王”墨迹或拓本。
    有一天。薛绍彭遣人送来请帖,让他去樊楼出席鉴宝酒宴。
    米芾踏上樊楼的时候,酒宴还没开始,墨宝已展在桌上,赫然竟是王献之的《范新妇帖》墨迹。
    看见米芾过来,早到一点的人们给他闪开了一条道,好让他能走到宝帖的跟前去。米芾凝神静观良久,忽击掌赞叹道:“真乃神品也!”  
    众人问:“这是真迹?”
    米芾大笑三声,也不搭话,端起酒杯,独自饮了起来。
    整个酒宴,米芾都没闲着。他每喝三五杯酒就跑过去,站在帖前细细地揣摩一番。
    酒宴结束,众人散去。米芾却磨蹭着不愿意走。
    “癫兄,散席了。”薛绍彭提醒他。  
    米芾转过身,突然朝薛绍彭深深一揖。“请薛兄割爱。”
    薛绍彭一愣,迟疑片刻,笑起来。“割爱可以,但兄得用青眉来换。”
  米芾犹豫起来。  
  “舍不得吧。”薛绍彭收拾《范新妇帖》,卷起入匣。
  米芾眼急了,一咬牙:“慢,我答应了!”
  《范新妇帖》到手,米芾心里却又怎么都放不下那青眉了。一夜辗转反侧。
    第二天一大早,米芾就去拜访薛绍彭。
    薛绍彭正在书房画案上挥亳,见米芾,微微一笑,说:“我就知道癫兄要来,早泡了菊花百合茶等你。”
    米芾嘴里喏喏,眼睛却一个劲儿地往画案上瞅。很快,满脸挂出失望的旗帜。
    薛绍彭在一旁嘿嘿而笑,不语。
    坐一会儿,米芾憋不住了。问:“怎么不用青眉盛墨?青眉温润生津,盛墨可增墨香!”“我把青眉藏之金屋了,夜阑人静,独自拿来把玩,可是别具一番情调!”薛绍彭打趣道。
    米芾怅然若失,快怏告退。
    后来,米芾又一连去了几趟薛府,也都没能见到青眉。
    一天夜里,窗外下起了绵绵细雨。秋雨海棠,米芾又忆起青眉来,一丝愁绪袭上心头,不禁悲从中来,怎么也睡不着了,便披衣下床,来到画案前,展纸挥毫,作了一首诗:
    砚山不复见,哦诗徒叹息。
    唯有玉蟾蜍,向余频泪滴。
    委婉悱恻。(插句闲话。诗里的玉蟾蜍,不是砚台的名字,而是用玉雕成的蟾蜍形状的水滴,供砚台研墨用水。)
    又过了一段时间。米芾还是忘不掉青眉。相反,青眉倒总是在眼前晃动,晃得他一阵阵心碎。慢慢地,米芾神志都有些恍惚了。
    米芾为青眉写了一篇悼文。文中有一句话,说:“绍彭公真忍人电!”用今天的话说:绍彭公真够狠心的了!
    一日黄昏,墨宝轩轩主崔子范扣开了米府大门。他手里拎着一个华贵的木漆盒子。盒子打开,竟然是一方砚台。
  米芾大吃一惊,这方砚台极类青眉。
    崔子范说:“米公雅好砚台,不知这方砚台能人法眼否?”
    米芾连声说:“好砚,好砚,不知需要多少银两?”
    崔子范摆手道:“米公一幅《蜀素帖》就足够了。”
    米芾心一疼。《蜀素帖》是他的得意之作,不想出手。又一想,这毕竟是自己所写,送出去,以后还可以再写呀!
    接过砚台,米芾越看越觉得眼熟,连散发出来的气息都似曾相似。便问:“这砚台从何得来?”
    崔子范神秘一笑。揖手告退。
    得到这方砚台,米芾心里好受许多,竟然抱着砚台昏睡三日。三天头上,苏轼来访,米芾兴致正高,非闹着苏轼为这方砚台写篇文章不可。苏轼略一思考,就写了一篇《宝砚铭》,流传至今。
    隔一日,薛绍彭也来拜访,一进门就问:“听说癫兄新近得了一方宝砚?”
    米芾想冷落一下薛绍彭,出出胸中的恶气,但憋不住还是把砚台抱了出来:“不比送你的青眉差吧。”
    薛绍彭抚摸着石砚,暧昧地笑着:“简直又一方青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