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按：众所周知，人类基因组计划(human genome project, HGP) 是美国科学家于1985年率先提出，1990年正式启动的。2000年6月26日，参加人类基因组工程项目的美国、英国、法兰西共和国、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日本和中国的6国科学家共同宣布，人类基因组草图的绘制工作已经完成。2001年2月12日，美国Celera公司与人类基因组计划分别在《科学》和《自然》杂志上公布了人类基因组精细图谱及其初步分析结果。至此，两个不同的组织使用不同的方法都实现了他们共同的目标：完成对整个人类基因组的测序的工作；并且，两者的结果惊人的相似。整个人类基因组测序工作的基本完成，为人类生命科学开辟了一个新纪元，它对生命本质、人类进化、生物遗传、个体差异、发病机制、疾病防治、新药开发、健康长寿等领域，以及对整个生物学都具有深远的影响和重大意义，标志着人类生命科学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毋庸置疑，人类基因图谱仅仅是一个生物学意义上的图谱。那么，是否有一个与人类生物学意义上的基因图谱相对应的精神意义上的基因图谱呢？回答是肯定的。

无独有偶，一个堪比人类生物基因图谱的人类精神基因图谱——《人类精神发展路线图》已于2009年末由笔者绘制完成。毫不夸张地说，《人类精神发展路线图》的绘制完成，其意义绝不亚于人类生物基因图谱的绘制完成。]

人类精神基因图谱——《人类精神发展路线图》

人类精神的发展是以其生物性的进化为前提的。与人类生物基因图谱相类似，人类精神也有一个基因图谱。人类生物基因图谱的绘制完成，为人类精神基因图谱的绘制提供了可能。

与个体精神发展是一个从自发性形态到自觉性形态再到自然性形态的过程（现代人生哲学所揭示的）一样，从整体上说，人类精神的发展也有一条清晰可辨的路线图。这条路线图，可以说就是一个人类精神世界之“天”不断地“漏”和不断地“补”的“女娲补天”过程。

这个过程，迄今为止，从总体上说经历了三个阶段，并即将展开第四个阶段。它们就是：一、神话时代；二、轴心时代；三、后轴心时代；四、第二轴心时代。

一、神话时代（约公元前2万年——前800年）

350万年前，由于非洲大陆地理环境和气候的变迁，人类共同的祖先——“露西”从类人猿中第一个独立出来了。[1]人猿揖别之际，人类与自然的脐带第一次被剪断了，人与自然的同一性不复存在了。为了生存，远古人类必须千方百计地应对自然的盲目力量的威胁。精神或意识，可以说正是人类在应对自然的恐怖和不可捉摸过程中偶然地发生或创造出来的。

精神一旦被创造出来，它就成了人类有效应对自然恐怖和威胁的一道屏障。可是，我们不能忘了，这种早期人类的精神世界是一个完整的精神结构，一个没有“破”或“漏”的完整的“天”，它是在非洲大草原上经过了几百万年人类与其自然环境相互磨合和适应的产物。作为一种精神结构的人类精神世界，在长期的自然演化过程中，必慢慢地固化、物化到人们的大脑中（远古人类脑容量由于人的直立行走而逐步增大），一般来说只能以潜意识或精神分析心理学家荣格意义上的“集体无意识”、“精神原型”的形式存在，它只适合于、匹配于非洲大陆的自然环境。它就是类似于现代个体从婴幼儿到儿童身上所体现出来的精神结构——自发性形态。这实际上就是人们津津乐道的人与自然良性互动即和谐的“天人合一”关系。我们可以猜想，真正的“伊甸园”可能仅仅在非洲存在过。

DNA技术证明，非洲之外的现代人类是大约10万年前从非洲散播到全球的。[2]这些向全球散播的早期人类，是携带着在非洲创造出来的强大武器——精神世界、意识世界——开疆辟土的。在他们沿着北非海岸线一路向欧亚大陆挺进的过程中，可以想象他们会遭遇到完全不同于非洲的环境，特别是欧亚大陆上的那些逃过了11万年前那次冰川期毁灭的原住民的挑战。[3]

在全新的富有挑战性的环境的刺激下，走出非洲的人类的无意识状态的“精神世界”——自发性形态——被打破了或说是觉醒了，换言之，在这些走出非洲的人类个体中，发生了所谓的“精神危机”。它说明，原始的“天人合一”关系遭遇了挑战，形象地说就是，“天”，“漏”了。怎么办？“补天”呗。

于是，神话登上了人类精神的舞台。“女娲补天”，此其谓也。神话演变的历史，就是人类的自发性精神形态即自发性精神之“天”由“漏”到“补”的过程。

神话作为早期人类应对精神危机的第一个尝试，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被神话武装起来的早期人类，其精神世界完美无缺。神话护佑人类，大约经历了三个阶段。

1．女娲补天

（1） 旧石器时代：狩猎神话（约前2万年——前8千年）

经过了约7、8万年的我们无从知晓的漫长进化和繁衍，在世界各地，出现了迄今为止我们所知道的属于人类的最早的时代即旧石器时代。旧石器时代，是以人类生产工具即石器的低级和落后来命名的，它发生在约公元前2万年左右，至公元前8千年左右终结。这一阶段，人类过着群居的生活，主要以采集和渔猎为生，被动地适应自然；人类居无定所，像野兽一样居住在树上或者山洞里。学术界一般把这一阶段称之为狩猎阶段。

狩猎阶段出现的神话人们一般称之为狩猎神话，它们就是这个时代人类的精神世界之“天”。有了它的护佑，狩猎时代的人类没有精神危机。狩猎神话多为英雄神话，如古希腊普罗米修斯为人类盗火的神话；中国的后裔神话（因其使用弓箭，一般可把它列为狩猎神话）、女娲神话等；距今17000年的西班牙阿尔塔米拉里的岩洞受伤的野牛图画可视为狩猎神话的表征。

2．后羿射日

3．阿尔塔米拉岩洞受伤的野牛图

（2） 新石器时代：农耕神话（前8千年——前4千年）

人类是在适应环境的过程中向前发展的。地质学表明，狩猎时代晚期即大约一万年前，人类再次遭遇了自然环境的挑战——干旱的威胁。为了应对这种威胁，人类发明了农业，于是，一个新的时代到来了。新石器时代取代旧石器时代，始于公元前8千年，终于公元前4千年。农业生产工具的进步，使得较为稳定和主动的农业生产和畜牧业取代被动的渔猎和采集有了可能，从而使得生活资料的生产能力有了巨大的提高，同时使得人口的增长也有了可能。此时，今天的大多数主要农作物如稻、粟、高粱、玉米、小麦等已经在中亚、非洲、中国甚至美洲等地区培育出来了；人类多过着定居的部落式生活，如我国的半坡遗址、河姆渡遗址和大汶口文化等所显示的那样。

此时，与旧石器时代相匹配的狩猎神话不可能继续护佑人类了，即此时，人类个体有可能再次发生精神危机。因此，人类必须对此做出积极应对。那些继续固守狩猎神话的个体，必被时代所淘汰。只有那些成功转型到新的神话的个体，才能与时代并驾齐驱。与新石器时代相对应的人类的精神世界不同于旧石器时代了，它更加成熟和精致。这时的人类，对滋润万物的自然之天和生育万物和丰收的大地，倍加崇拜。这时的神话，人们一般称之为农耕神话。农耕神话的出现，重新把打破了的人类精神世界之天“补”上。在西方，如著名的希腊诸神神话；在中国，最典型的要数人们熟知的神农氏神话了。笔者认为，人类的这次精神危机及其应对，相对来说可能是比较简单和顺利的。

4．神农氏

（3） 早期文明：神话遭遇挑战（前4千年——前800年）

农耕神话统治人类精神世界4000年之久，它随着人类国家的出现和城市生活的展开而遭遇了理性的挑战。早期文明始于公元前4千年，终于公元前800年。早期文明主要表现为人类理性的初步觉醒与早先多元的部落农耕神话的矛盾和冲突。

“大约在公元前4000年左右，人类文明又跨出了重要的一步：首先是在美索不达米亚和埃及，随后在中国、印度和希腊，人类开始建造城市。”[4]部落之间的战争和兼并在这一阶段不可避免，否则，规模化的城市不可能建立。在东方，主要是依靠武力建立起来的政治性国家，如中国的夏商文明和印度古代文明是建立在统合“天下万邦”基础上的。这种建立在暴力基础上的文明是不可能从心理上、精神上获得人们的认同的，即，这时的政治国家无法整合部落农耕神话，故，它的崩溃是早晚的事。在西方，与城市建立相伴的是诸城邦守护神如希腊诸城邦守护神的诞生。由于希腊城邦众多，并不统一，故诸神所代表的神话也类似于多元的部落神话。城市与城市之间的深入的经济政治文化交往又是不可避免的。这样，随着交往范围的扩大和眼界的开阔，进一步地促进了人类智力的发展和成熟。因此，人类自我意识的空前觉醒，与国家和早期城市文明的出现是不可分割的。

国家统一的政治生活需要与之相匹配的精神世界，可是，精神世界并非必然与政治生活同步的，相反，它往往具有滞后性——精神或意识形态的相对稳定性，即，当政治生活是国家性的，而每个人的精神生活可能仍停留在国家之前的属于自己部落或部落联盟神话、图腾崇拜阶段。这样，来自不同部落或部落联盟的人们，你信仰猪，他信仰马，我信仰牛，互相之间是格格不入的，故在精神上是很难达成统一的。而交往又是不可避免的。因此，人们的精神世界必然遭遇严重的精神危机。如果不解除这种精神危机，则人类的精神世界就无法安顿。即，人类又面临着一次“女娲补天”的使命。于是，创造出一种超越个别部落神话的新的精神产品以应对人类的这次精神危机，就是早期文明的不二选择。只有那些能够创造出超越个别部落神话的新的精神产品的早期文明，才有资格进入下一个文明阶段。

人类努力创造统一的精神产品的努力——黑格尔称之谓“象征型艺术”阶段，在这一时期的神庙建筑和青铜器上充分地表现出来，如中国的司母戊大方鼎，埃及的神庙等。

5．司母戊大方鼎

6．埃及神庙遗址

二、轴心时代：理性超越神话（前800年——前200年）

只有那些能够创造出超越个别部落农耕神话的新的精神产品的早期文明，才有资格进入下一个文明时代——轴心时代，否则，只能成为昨日黄花。我们知道，并不是所有早期文明都进入了轴心时代，只有西方的希腊、以色列和东方的中国、印度等早期文明才进入了雅斯贝尔斯说所的轴心时代，而苏美尔文明和埃及文明都灰飞烟灭了。这一时代始于公元前800年，终于公元前200年。

理性超越神话，类似于人类个体的精神世界由自发性形态成功地转型到自觉性形态。从整体上来说，这一过程意义深远，也相当复杂，但其线索却明白无误。

严格说来，轴心时代人类精神世界共发生了三次突破。而最伟大也最有意义的是第三次精神突破。而它，又是往往被众多研究者所忽视的一次精神突破。

（1） “一神教”对多元的农耕神话的超越（前800年——前600年）

应对人类的这次精神危机，必须找出或创造出一种超越个别部落神话的新的精神产品来。而这样一种新的精神产品，在初始阶段，一般来说与其前期的部落农耕神话或诸神神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它不可能脱离前期的个别部落神话太远。这样一种超越个别部落神话的新的精神产品必然是“一神教”意义上的。如古希腊的前苏格拉底哲学——追寻万物始基的自然哲学、以色列的摩西一神教、印度的吠陀传统（婆罗门一神教）、中国的类一神教的周公的礼乐文明等。正是由于上述几个文明创造出了超越个别部落农耕神话的新的精神产品，它们才有资格进入所谓的轴心时代。

“一神教”对多元的部落农耕神话的超越，标志着诸轴心区的人类在精神层面上进入了现代人生哲学所说的一个类似于个体生理青春期的“精神青春期”阶段。简言之，这时的人类，在精神上已经进入了具有生产能力的“青春期”。

可是，我们知道，严格说来，上述“一神教”仍未走出神话的阴影，它仅仅是对多元的部落农耕神话的一种理性的整合、提升或抽象，它并没有彻底摆脱农耕神话的影子，仍打着神、上帝、天帝的旗号。也就是说，刚刚进入“精神青春期”的人类，其精神世界尚不科学、尚不完备。这种新的神话世界观随着人类经验的增长和理性的觉醒，是经不起理性审查和拷问的。一旦人类社会生活发生巨变，这种精神世界观或价值观就是靠不住的。

天有不测风云。公元前600年左右，在上述轴心区，普遍出现了社会生活的剧烈变革，即在西方和印度都出现了如中国西周末年的大一统政治生活的瓦解——“八佾舞于庭，是可忍孰不可忍”的礼崩乐坏局面。这就说明，“一神教”的以色列文明、古印度文明和类一神教性质的古希腊前苏格拉底哲学、中国的“礼乐文明”等，都是靠不住的。于是，这时的人们，再一次陷入了精神危机。换言之，轴心时代初期所构建起来的自觉性精神形态是有缺陷的，不稳固的。

时代呼唤理性彻底成熟的思想家、理论家出场。

（2） 理性彻底战胜神话（前600年——前200年）

公元前600年左右，一批原创性思想家、理论家在时代的召唤下纷纷如期登场。他们是印度的释迦牟尼，希腊的悲剧哲学家、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以色列的耶稣（耶稣诞生于公元元年，这在时间上是个例外。人们往往不理解从而没法理解这一点。雅斯贝尔斯在《历史的起源和目标》中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其实，要合理解释这一点，只能到《旧约》文字中寻找答案：《旧约》文字里有很多处早已预言了弥赛亚即救世主耶稣的诞生。此之谓“意识就是达到；理解就是超越”也），中国的孔老孟庄墨等百家诸子，等等。他们的到来，以彻底成熟的理性化的理论——佛教、苏格拉底哲学、基督教、儒道墨等等，一扫所有神话的阴霾。他们的出现标志着，经历了近两万年的苦苦挣扎，人类理性彻底地觉醒了。在这些人身上，自觉性精神形态彻底战胜了自发性精神形态。至此，白昼彻底地战胜了黑夜，“怪力乱神”彻底地退出了他们的视野。

（3） 直觉超越理性（个体顺利渡过“精神更年期”）

人类精神世界的自觉性形态在轴心时代的第二次精神突破中彻底地建构起来了，即人类的自觉性精神之“天”被彻底地“补”好了。至此，人类的精神危机被有效地解除了。

不仅如此，那些建构起强大的自觉性精神形态即精神世界的理性彻底成熟的思想家、理论家，不知不觉中，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一场始料未及的空前的革命：几乎与他们理论创造完成的同时，一种洞彻天地万物的大智慧——直觉、想象力——取代了有限的理性，从而使他们成为了光耀千古的先知圣人。这一事件的发生是与个体自身精神生命发展到“精神更年期”（现代人生哲学的一个概念，是个体精神生命实现第二次飞跃——从自觉性形态向自然性形态——的一个临界点）这一临界点有关的，它仅仅是个体精神生命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的轻轻一跃罢了。因此，在时间上把它与第二次突破做出划分是没有意义的。——人类历史上真正伟大的美的艺术，就是这种超越理性的直觉和想象力的自我表达。

轴心时代不仅是一种哲学思想理论无与伦比的时代，也是一个人类艺术的巅峰时代。黑格尔把这个时期的古希腊艺术称之为内容与形式达成了完美统一的“古典型艺术”。古希腊雕塑和

中国战国楚墓的编钟所代表的艺术成就可谓登峰造极。

7．古希腊雕塑

8．古希腊雕塑

9．战国编钟

遗憾的是，这个革命性的事件只发生在极少数人身上（有些理性思想家、理论家也没有达成），而芸芸众生连彻底理性化都达不到，他们仍生活在神话——“一神教”之中。随着各轴心区大一统帝国的建立，如中国秦朝和印度阿育王孔雀王朝的建立，轴心时代就彻底终结了。帝国的建立，导致了轴心文明的衰落。从此后，人类精神整体上步入了与社会同步的黑暗的封建时代或中世纪，几乎重新回到了“神话时代”。

轴心时代就这样没落了。不知何时轴心时代才能还魂。

三、后轴心时代（公元前200年——2000年）

从公元前200年开始，人类进入了后轴心时代。在这迄今2千多年的时间里，人类整体上演绎的是朝代更替，分合治乱，为生存而奔波，根本无暇顾及精神生活本身。只有人类社会出现了历史性的变革，才会重新唤醒人类久已麻木的灵魂。这一天，总会到来的。

（1） 中世纪时代：宗教信仰压倒理性（前200年——1500年）

轴心时代之后，人类精神好像再次沉睡了似的。当然，在每一个时代都会有一些个体企图冲破时代的黑夜，但他们的努力往往是徒劳的。帝国统治下的世界各国，政治生活压倒了一切。在政治生活的要求下，理性、哲学，成了“神学的婢女”。连中国的儒家思想，经过董仲舒的改造这时候也变成了“儒教”。无论在历史上曾经多么辉煌的轴心文明，在这个漫长的时期，都表现出衰败和奄奄一息的气象。总体上说，这一时期人类精神笼罩在宗教信仰之下。

令人欣慰的是，历史发展到14世纪时，在西方，轴心文明之火被人们首先发现并接引出来了。文艺复兴、宗教改革这样的社会文化运动，把西方人首先从迷梦中唤醒了。一个新奇的世界到来了——但它仅仅是在西方。

（2） 西方的“类轴心时代”（1500年——1800年）

1500年之后的西方世界，人们精神的觉醒步伐加快了，新航路的开辟，特别是18世纪的启蒙运动，带来了十分积极的社会后果：全欧洲的思想解放运动和科技革命到来了。这时候，涌现出来一大批类似于轴心时代的思想科技巨人。如但丁、米开朗基罗、拉斐尔、贝多芬、培根、牛顿、达·芬奇、歌德、康德、黑格尔等。因此，雅斯贝尔斯说这一时期好像是人类的“第二轴心期”。但由于这个事件仅仅发生在欧洲，而并没有在世界范围内发生，故，雅斯贝尔斯又说，它无权拥有“第二轴心期”的称号。

雅斯贝尔斯及后来的其他研究者忽视或没有想到的一点是，虽然这批思想巨人达到了轴心时代思想家、理论家的高度，但他们却没有发生对于他们个体来说的最终的飞跃——成为先知圣人。因此，在这种意义上说，西方的这次精神革命，是不配用“轴心时代”命名的，它仅仅是“类轴心时代”。

这一时期，艺术再一次呈现出辉煌璀璨，黑格尔称之为“浪漫型艺术”。“浪漫型艺术虽然还属于艺术的领域，还保留艺术的形式，却是艺术超越了艺术本身”。与浪漫型艺术相应的艺术种类主要是绘画、音乐和诗歌。

10．象征主义绘画

11．华兹华斯诗歌

《致杜鹃》

快活的鸟呀！你新来乍到，

听到你唱我就高兴。

杜鹃哪！我该把你叫做鸟？

或只叫飘荡的歌声？

我躺在草地上，倾听着你

那成双捉对的叫唤；

这声音似在山丘间飘荡，

听来既近又很远。

虽然你是对幽谷咕咕地

谈论着鲜花和阳光，

却在我心眼前展现了

一幕幕往事的景象。

热烈地欢迎你，春之骄子！

你在我的眼睛里——

不是鸟，而是无形的影子，

是一种歌声或者谜。

以往，在我上学的日子里，

我曾谛听你的呼叫；

曾朝着天上、曾在树丛里

千百次地把你寻找。

为了寻找你，我常游荡在

树林中或草原上。

（3） 全球化时代：文明的冲突（1800年——2000年）

虽然1500年——1800年期间在欧洲发生的“第二轴心时代”现象是个别性的，但它并没有像轴心时代后期那样走向衰落，因为这个时代，西方开始进入了资本主义时代。资本的扩张本性加之科技飞速发展，西方化成了世界潮流。这个时期，涌现出的科技思想巨人成百上千，如马克思、门捷列夫、爱因斯坦等，他们多是各个领域的诺贝尔奖获得者。20世纪的两次世界大战，可以说就是西方化产物。也就是说，1800年迄今，整个世界是一个“被西方化”的过程。

12．爱因斯坦相对论

全球化过程中，美国学者亨廷顿成了伟大的预言家。他所说的“文明的冲突”（西方文明、犹太文明、印度文明、中国文明、日本文明、俄罗斯文明、伊斯兰文明等），现实中随处可见。特别是到了2000年前后，以美国911事件为标志的文明的冲突（简言之，就是真主安拉和耶稣基督的冲突），表征着人类最大也是最后一次精神危机到来了。表现在现代人类个体身上，就是属于自己民族或文明的传统价值观的彻底崩溃。这种情况，在伊斯兰文明和中国文明中最为突出，特别是我们当下的国人除了“钱”之外已经彻底地“找不到北”了。伊斯兰文明妄图维护自己的统一性，最终也必然是竹篮打水。

13．美国911

正是在这种时代背景下，20世纪后半叶以来的艺术走向了极端的所谓的“后现代艺术”。后现代艺术，可以说就是艺术的自我颠覆和毁灭，以命名为《吃人》的行为艺术为登峰造极。它说明，人类离《2012》只有一步之遥了。

14．朱昱《吃人》

15．《2012》

这一切都充分说明，当代人类遭遇了类似于公元前800年至前200年轴心时代那样的社会和精神危机。有危机就有挑战。“第二轴心时代”呼之欲出。

四、第二轴心时代：新轴心文明超越个别文明（2000年——）

一种超越当下个别文明的，类似于轴心时代文明的新轴心文明，必将在全球化的历史实践中被人类创造出来（2009年12月7－18日在丹麦首都哥本哈根召开的世界气候大会尽管是不成功的，但其意义是不容低估的，它，可以被视为人类走向新的文明的一个现实操作）。只有它，才能够解除现代人类个体的精神危机。[5] 当代人类，已到了一个新的历史的转折点上，需要再一次“补天”。因此，这又是一个呼唤“女娲”即思想巨人的时代。而思想的突破和在全球范围的传播，必将引发真正的美的艺术的遍地开花。

2009，12，23

[1] 800万年前，古猿人靠四肢在非洲森林里悠来荡去，忽然有一天，他们下到地上站立起来。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迈出了通往现代人类的关键一步？秘密就隐藏在350万年前的非洲，一个叫露西的雌性猿人身上。[追寻祖先](一)通往现代人类的关键一步http://news.xinhuanet.com/video/2009-12/11/content_12628392.htm

[2] 1987年，美国加州大学遗传学家坎恩等人通过研究来自非洲、欧洲、亚洲、巴布亚新几内亚等地148位妇女身上的线粒体DNA，发现各大洲人种中以非洲人变异最多，从而证明非洲人历史在各大陆为最长。计算发现现代非洲人历史达20万年，而欧亚大陆现代人历史只有13万年。由此断定，今天全世界所有的人类有一个共同的女性始祖，遗传学家称她为“夏娃”，约15万年前生活于非洲，大约10万年前，她的后裔走出非洲，迁移到世界各地，繁衍生息，他们才是我们真正的祖先。

[3] 地质学证实，11万年前，整个欧亚大陆被冰雪覆盖。

[4] 凯伦·阿姆斯特朗：《神话简史》，第64页，重庆出版社2005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