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拳医生txt百度云:解决地铁隐患应让全员参与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4 04:47:54
解决地铁隐患应让全员参与
作者:张露2011-11-02
我要评论地铁的风险因素最复杂。其实地铁常常在超负荷、超常规的风险中运行。中国地铁交通的隐患
张: 城市安全管理是一个难题,目前城市化高速发展,城市要素也向广度化延伸、深度化渗透,人流、物流、资金流、信息流形成多要素组合的有机体,任何一个要素发生变化都会影响整个城市系统的运营。于是城市安全问题越来越突出。我认为,一个特大型城市不可能实现零事故。
吴: 这句话说得好,一个大城市不出点事故是不可能的。
张: 有人说,我国每年因突发公共事件造成的损失占GDP的6%,你相信吗?
吴: 我没有看到过这个数据,但我觉得这是完全有可能的。我们就单举一些在地铁里发生的特大事故吧。1995年3月20日,奥姆真理教恐怖组织成员在东京地铁释放沙林毒气,导致12人死亡,3000多人受伤;1995年10月28日,阿塞拜疆首都巴库的地铁失火,造成300多人丧生,其中多数人死于有毒气体;2003年2月18日,韩国大邱市地铁发生人为纵火事件,导致198人死亡,147人受伤;2004年2月6日,俄罗斯首都莫斯科一地铁列车发生爆炸,接近50人遇难;3月29日,莫斯科地铁发生自杀式恐怖袭击事件,造成至少40人死亡、80多人受伤……
张: 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多了,数不胜数。
吴: 我之所以举地铁的例子,是因为地铁的风险因素最复杂。其实地铁常常在超负荷、超常规的风险中运行。
张: 是啊,地铁作为城市公共交通工具中最为快捷、便利的一种,不可控的因素太多,时常发生一些出人意料的事件,关键是做好危机预案。上海地铁的超负荷运营有数据支持吗?
吴: 上海轨道交通公里数目前是420公里,运营能力500万人次,而现在每天平均运载630万人, 已经超过了设计预期。
张: 听说2010年10月22日那天达到了755万,拥挤度达到150%。
吴:630万只是一个平均数,问题在于有些站点可能天天都会超过150%。如此巨大的客流聚集在空间狭小的站台和通道内,一旦受到意外因素影响,非常容易造成踩踏等安全事故。
张: 还有更高的呢,比如北京,我看到一个数据,轨道交通公里数是227公里,运营能力为285万,2011年4月15日那天达到了697万,拥挤度达到250%。
吴: 最离谱的是广州,为了在亚运会期间减少车流量,尝试市民免费坐地铁,没想到发生了严重的地铁挤爆现象。11月3日和5日两天运载量达到了784万,比实施政策之前日平均客运量390万人次翻了一倍,刷新了10月22日上海地铁754.8万人次的全国地铁单日客运量最高纪录。
张: 广州的轨道交通公里数仅236公里,运载能力不到300万,拥挤度竟高达390%,还好后来紧急叫停了,否则不出事才怪呢。
吴: 我查了一下世界主要城市的轨道交通长度和日运送量,纽约是390公里,300万人次;伦敦是372公里,220万人次;巴黎是201公里,410万人次,属于超标的;东京是292公里,700万人次,属于高危的。
表6世界主要城市的轨交长度和日运送量
城市纽约伦敦巴黎东京上海
轨交长度390公里372公里201公里292公里420公里
日运送量300万220万410万700万500万

表7上海、北京、广州的地铁运行情况
 上海北京广州
公里数420227236
运营能力500万285万300万
最高日755万(2010年10月22日)697万(2011年4月15日)784万(2010年11月1-5日)
拥挤度150%250%390%

张: 我在伦敦坐地铁,即使早晚高峰时人潮如海,伦敦地铁里仍能保持井然有序。伦敦地铁始建于1863年,不仅是世界上最早修建地铁的城市,而且是欧洲最大的地铁系统,其规模居世界前列。如果在新加坡乘坐地铁,违反任何制度都要被罚款,最高罚款是5000新元,例如在列车车厢内、站内吸烟的话,罚款500至1000新元。我认为在公共场所里任何安全隐患都要被明令禁止,这也是防患于未然的措施啊!今后随着上海地铁线路增多、密度增高,越来越多的人会选择地铁出行,到那个时候可能也会像伦敦、东京那样每天处于高负荷运转的状态。
大安全观和危机管理制度双管齐下
吴: 我们只举了地铁的例子,实际上城市安全的范围很广,比如食品安全的问题、城市避难所的问题等。
张: 但道理是一样的,城市风险涉及各个领域、各个层面,关键是要有安全防范的意识,有了安全防范的意识,就好比戴上了一副魔镜,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安全的缺陷、漏洞或者死角之类的隐患。“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城市安全正是由这些点点滴滴做起的。
吴: 在城市安全方面,一定要确立一个全民参与的理念。比如说上海世博会吧,运行指挥协调有效,这是肯定的,但别忘了,还有一个重要因素,是社会层面的配合,假如没有市民的文明观博、志愿者的耐心引导,照样会出问题。
张: 世博会运行中,变数最大的莫过于人流量,除了指定日以外,人流量是很难预测和控制的。
吴: 是的,世博运行的安全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流量的控制,而流量的控制在很大程度上有赖于志愿者的配合。游客大量聚集于展馆之外,如果不加以引导和分流极易出现安全风险。园区内成千上万个“小白菜”默默无闻、不厌其烦的服务不仅为世博安全运行作出了贡献,而且“小白菜”本身也成为世博会的一个展示亮点。
张: 大家只知道“小白菜”是志愿者,其实平时他们也担当起了安全员的责任。“一棵棵”白绿相间的“小白菜”精神饱满、活力四射,用青春活力扮靓世博,向全世界的游客展示着中国青年热情、友好、自信、大方的形象,同时小白菜们还有一种健康、积极的精神导向作用,给同是在炎炎夏日下的游客们一种精神激励。
吴: 还有,城市的安全与市民的态度也有很大的关系。比如上海世博会,一开始大家都怀疑,游客是否能坚持一个小时以上的排队,现在别提一个小时,就是五六个小时、八九个小时也不在话下。
张: 如果没有一种精神力量在支撑,在这种场合,发牢骚、乱插队可能是很自然的事情。这六个月,人们不仅习惯了排队,而且习惯了忍让,我相信它一定会成为一种文化影响越来越多的人。现在在很多地方,有序排队等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吴: 我讲一个亲身经历的小故事,在参观日本馆的时候,剧场里有一位带着小孩的母亲,看到我没有座位,就叫孩子给我让座,我向她们表示感谢后马上走开了。
张: 你一头白发,人家当然要让你啦。
吴: 我坐公交车,总会有人给我让座,我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事情虽小,但很令人感动。高温、闷热、疲倦、摩肩接踵,每一个人都希望有个座位,每一个人都有理由发一通牢骚的时候,秩序井然本身就构成了一道风景,体现了一种力量。
张: 现在要改变一种观念,就是不要把安全仅仅局限在领导的层面或者说硬件的层面,其实老百姓也很重要。“众人划桨开大船”,如果没有老百姓的积极配合,安全保障体系做得再好也没有用,所以,一定要树立起一个大安全观,也就是说由老百姓共同参与的大安全体系。
吴: 说到大安全观,我觉得这就是世博会的重要成果。我们在调研的时候,非常强调风险是无处不在、而且相互影响的,小因素会引发大问题,A因素可能导致B结果,一个看上去不相干的事可能会成为某个事件的导火线,关键是要关注变化中的风险因素。
张: 有的时候危机是由非故意因素引发,比如大家排队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因为什么小事尖叫起来,这很可能就会成为骚乱的源头。
吴: 设想一下,在发生危机的时候,假如有人出于爱护领导的好意而在广播里喊出类似“让领导先走”的话,那就会火上加油,成为添乱的导火线了。
张: 这事以前不是发生过吗?影响很不好。
吴: 反过来,如果喊出“让妇女和儿童先走”的话,就会出现不同的效果,很多人会自觉地参与到救助的队伍中来。
张: 在危机发生的时候,引导非常重要,除了干预性引导外,还有一种是潜在性引导,如应急广播、电子告示牌以及印刷品等都可以成为引导工具。
吴: 预防危机和应对危机的引导系统很重要,一方面要做好预防的引导,一方面要注意危机爆发时的引导。
张: 现在有一种非常好的危机体验方式——灾难模拟系统,采用多媒体技术、空间互动技术创造身临其境的灾难体验环境,在新加坡科技馆有这样的模拟体验,如今中国不少城市的科技馆也设有这样的系统,目的就是让人们“用科技体验灾难,用知识保护生命”。在制订预案的时候就要有灵活的应对措施,不能只把注意力聚焦在一个点上,特别是要防止动态的风险以及“死角”。危机如何发生、何时发生是很难预料的,但一旦发生我们要有灵活的应对预案。还有,不要把安全只看作是安全部门的责任。吴: 是啊,要有安全靠大家的理念。假如我们把城市看作是一个有机体,那么每一栋建筑、每一个组织、每一个人都是一个个细胞,如果这些细胞都能成为抗风险的积极的细胞,那么这个城市就会成为一个健康的、安全的有机体。所以我们要建立起一个积极的、全民参与的、协调有效的城市安全有机体。
张: 但很多领导缺乏这样的意识,责任分得太清楚,眼睛只瞄准自己管辖的范围,出了这个范围就不知道怎么管了,就好比“九龙治水”。政府应该形成集成化、立体化的“一条龙”体系——危机管理体系。
吴: 比如,在危机管理上一般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层级制危机管理。这种方式就是你刚才讲的,比较适应于一般的危机管理,对于跨领域、相互交错的危机来说,比较容易延误处理时机。我们目前的管理体制都是属于领域特定型的,很死板,说得好听一点叫不越位,但实际上是不负责任。另一种是非线性综合动态危机管理,具有扁平化,流程短的长处。
张: 但这种模式管理起来难度很大,因为它需要整合通畅的信息系统和无缝衔接的协调机制两个条件。
吴: 这两个条件是必备的,信息通畅是准确判断的前提,步调一致是克敌制胜的保障。
张: 这是城市治理的一个重要课题,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往上走,涉及多少部门,就找与这些部门相关的上级领导,一直到最高的领导来担任总协调。
吴: 这种办法虽好,但并没有改变根本问题,如果每一件事都要找到最高领导的话,那么领导整天开会协调都来不及了。
张: 最好是建立一种机制,让这样的综合动态危机管理日常化,你不用老是想着怎么去指挥,怎么去协调,有了一个好的机制,很多问题在下面就自然消化掉了。
吴: 城市安全要有创新,比如能否让社会资源积极地参与进来,大家共同来分担?
张: 可以让保险发挥一定的作用,实际上保险可以作为一种调节手段,起到一定的风险化解作用。
吴: 还有一个观念很重要,就是安全是推进发展的积极因素。很多人都把安全看作是一种负担,认为安全是“10+1”的问题,也就是多余的。我提出要反过来思考,能否把安全看作是推进发展的一种积极因素呢?
张: 一般认为安全是付出的,可有可无,可多可少,你的观点倒是很有意思。
吴: 以前大家关注的往往是能形成价值的那些因素,认为安全不产生价值,因此忽略了安全这一风险因素,或者说可靠性保障因素。风险是与价值形成有关联的,风险系数越大,价值形成的阻力越大,因此要把安全看作是一种有利于发展的积极因素。
张: 我觉得这个观点应该引起决策者足够的重视,现在很多单位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每年在制订预算的时候,并没有把安全预算当一回事。其实,安全预警能力也是一种生产力,面对危机不能总是被动反应。
吴: 我也没有考虑成熟,安全应该占总预算的比例是多少,占GDP的比例是多少,要有一个科学测算,这个问题我们都不是行家,但这是一个重要问题。比如有人说国际上一般信息安全的投入要占到企业信息建设投入的15%。但我国很多企业都没有做到,有一篇报道说至少不可少于5%。 我想这至少是对安全必要性的一种认可吧。
张: 还有,对于安全要有一种更为积极的姿态,即把安全放在第一位,比如说能不能把城市安全提高到城市发展的第一保障的高度,有了这样的保障,城市才能实现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
 
本文节选自《和谐的进步——吴建中、张露城市发展对话录》之对话五。作者吴建中、张露。此书将在福布斯中文网连载。
张露,新加坡华文女作家、新加坡宝路集团董事长、上海市首批外籍永久性居民、上海交通大学特约研究员、复旦大学视觉艺术学院客座教授。近期著作有:《心雨无痕》 (2009年)、《雅梦时分》(2007年)、《钻石人生》(2007年)。2009年投拍电影《喜临门》,任总制片人、第一编剧。
吴建中,上海图书馆馆长、上海科技情报研究所所长、中国2010年上海世博会主题演绎顾问、中国图书馆学会副理事长、国家社科基金评审委员。近期著作有:《世博启示录》(2010年)、《世博文化解读》(2009年)、《世博会主题演绎》(2008年)、《公共图书馆发展战略思考》(2007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