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财产纠纷起诉状:戴望舒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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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望舒简介:戴望舒(1905——1950)原名戴朝寀,笔名有戴梦鸥、戴望舒、江思、艾昂甫等,1905年生于浙江杭州。中学毕业,就开始从事创作,戴望舒的一生的活动,比较单纯,主要是文学活动,后期编辑过报纸。最早的创作是小说,他先后在鸳鸯蝴蝶派的刊物上发表过三篇小说:《债》,《卖艺童子》和《母爱》,曾经和杜衡、张天翼和施蛰存等人成立了一个名谓“兰社”的文学小团体,创办了《兰友》旬刊。戴望舒任主编,编辑部也设在戴家。
戴望舒诗集:  
  《雨巷》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
  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地
  默默彳亍着
  冷漠、凄清,又惆怅。
  
  她默默地走近,
  走近,又投出
  太息一般的眼光
  她飘过
  像梦一般地,
  像梦一般地凄婉迷茫。
  
  像梦中飘过
  一枝丁香地,
  我身旁飘过这个女郎;
  她默默地远了,远了,
  到了颓圮的篱墙,
  走尽这雨巷。
  
  在雨的哀曲里,
  消了她的颜色,
  散了她的芬芳,
  消散了,甚至她的
  太息般的眼光
  丁香般的惆怅。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飘过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1、夕阳下
  晚云在暮天上散锦,
  溪水在残日里流金;
  我瘦长的影子飘在地上,
  象山间古树底寂寞的幽灵。
  
  远山啼哭得紫了,
  哀悼着白日的长终;
  落叶却飞舞欢迎
  幽夜底衣角,那一片清风。
  
  荒冢里流出幽古的芬芳,
  在老树枝头把蝙蝠迷上,
  它们缠绵琐细的私语,
  在晚烟中低低地回荡。
  
  幽夜偷偷从天摸来,
  我独自还恋恋地徘徊;
  在这寂寞的心间,我是。
  消隐了忧愁,消隐了欢快。
  
  2、寒风中闻雀声
  枯枝在寒风里悲叹,
  死叶在大道上萎残;
  雀儿在高唱薤露之歌,
  一半是自伤自感。
  
  大道上是寂寞凄清,
  高楼上是悄悄无声,
  只有那孤零的雀儿,
  伴着孤零的少年人。
  
  寒风已吹老了树叶,
  更吹老了华鬓,
  又复在他的愁怀里,
  将一丝的温馨吹尽。
  
  唱啊,同情的雀儿,
  唱破我芬芳的梦境;
  吹罢,无情的风儿,
  吹断我飘摇的微命。
  
  3、烦忧
  说是寂默的秋的悒郁,
  说是遥远的海的怀念,
  假如有人问我烦忧的原因,
  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假如有人问我烦忧的原因,
  说是遥远的海的怀念,
  说是寂默的秋的悒郁。
  
  4、寻梦者
  梦会开出花来的,
  梦会开出娇妍的花来的:
  去寻求无价的珍宝吧。
  
  在青色的大海里,
  在青色的大海的底里,
  深藏着金色的贝一枚。
  
  你去攀九年的冰山吧,
  你去航九年的旱海吧,
  然后你逢到那金色的贝。
  
  它有天上的云鱼声,
  它有海上的风涛声,
  它会使你的心沉醉。
  
  把它在海里养九年,
  把它在天水里养九年,
  然后,它在一个暗夜里开绽了。
  
  当你鬓发斑斑了的时候,
  当你眼睛朦胧了的时候,
  金色的贝吐出桃色的珠。
  
  把桃色株放在你怀里,
  把桃色珠放在你枕边,
  于是一个梦静静地升上来了。
  
  你的梦开出花来,
  你的梦开出娇妍的花来了,
  在你以衰老的时候。
  
  5、我的记忆
  我的记忆是忠实于我的,
  忠实甚于我最好的友人。
  
  它生存在燃着的烟卷上,它生存在绘着百合花的笔杆上,
  它生存在破旧的粉盒上,
  它生存在颓垣的木莓上,它生存在喝了一半的酒瓶上,
  在撕碎的往日的诗稿上,在压干的花片上,
  在凄暗的灯上,在平静的水上,
  在一切有灵魂没有灵魂的东西上,
  它在到处生存着,像我在这世界一样。
  
  它是胆小的,它怕着人们的喧嚣,但在寂廖时,
  它便对我来作密切的拜访。
  它的声音是低微的,
  但它的话却很长,很长,很长,很琐碎,而且永远不肯休;
  它的话是古旧的,老讲着同样的故事,
  它的音调是和谐的,老唱着同样的曲子,
  有时它还模仿着爱娇的少女的声音,
  它的声音是没有气力的,
  而且还挟着眼泪,夹着太息。
  
  它的拜访是没有一定的,
  在任何时间,在任何地点,
  时常当我已上床,朦胧地想睡了;
  或是选一个大清早,
  人们会说它没有礼貌,但是我们是老朋友。
  
  它是琐琐地永远不肯休止的,除非我凄凄地哭了,
  或者沉沉地睡了,但是我永远不讨厌它,因为它是忠实于我的。
  
  6、断指
  在一口老旧的、满积着灰尘的书橱中,
  我保存着一个浸在酒精瓶中的断指;每当无聊地去翻寻古籍的时候,
  它就含愁地勾起一个使我悲哀的记忆。
  这是我一个已牺牲了的朋友底断指,它是惨白的,枯瘦的,
  和我的友人一样;时常萦系着我的,而且是很分明的,
  是他将这断指交给我的时候的情景:
  “替我保存这可笑可怜的恋爱的纪念吧,在零落的生涯中,
  它是只能增加我的不幸。”他的话是舒缓的,沉着的,
  像一个叹息,而他的眼中似乎含有泪水,虽然微笑在脸上。
  关于他“可笑可怜的恋爱”我可不知道,
  我知道的只是他在一个工人家里被捕去;随后是酷刑吧,
  随后是惨苦的牢狱吧,随后是死刑吧,
  那等待着我们大家的死刑吧。
  关于他“可笑可怜的恋爱”我可不知道,他从未对我谈起过,
  即使在喝醉酒时。但我猜想这一定是一段悲哀的事,
  他隐藏着,他想使它随着截断的手指一同被遗忘了。
  这断指上还染着油墨底痕迹,是赤色的,
  是可爱的光辉的赤色的,它很灿烂地在这截断的手指上,
  正如他责备别人懦怯的目光在我心头一样。
  这断指常带了轻微又粘着的悲哀给我,
  但是这在我又是一件很有用的珍品,
  当为了一件琐事而颓丧的时候,
  我会说:“好,让我拿出那个玻璃瓶来吧。”
  
  7、夜蛾
  绕着蜡烛的圆光,
  夜蛾作可怜的循环舞,
  这些众香国的谪仙不想起
  已死的虫,未死的叶。
  
  说这是小睡中的亲人,
  飞越关山,飞越云树,
  来慰藉我们的不幸,
  或者是怀念我们的死者,
  被记忆所逼,离开了寂寂的夜台来。
  
  我却明白它们就是我自己,
  因为它们用彩色的大绒翅
  遮覆住我的影子,
  让它留在幽暗里。
  这只是为了一念,不是梦,
  就像那一天我化成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