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以待漫画百度云:瑜 伽 始 末------瑜 伽 始 末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4 19:14:33
 瑜 伽 始 末
(第一卷) 瑜 伽 始 末 目  录
                               
译者序………………………………………………………………………………………………………2
原序…………………………………………………………………………………………………………2
第一章 瑜伽途径的介绍………………………………………………………………………………….4
第二章 瑜伽无欲的途径…………………………………………………………………………………13
第三章 头脑有五种型式…………………………………………………………………………………22
第四章 超越头脑而达到觉知……………………………………………………………………………34
第五章 正确和错误的知识以及头脑……………………………………………………………………42
第六章 瑜伽科学的纯粹…………………………………………………………………………………53
第七章 不执着以及内在经常性的奉献练习……………………………………………………………62
第八章 停止,它就在这里! ……………………………………………………………………………71
第九章 经常的练习和没有欲望:瑜伽的基础…………………………………………………………80
第十章 认出“你自已就是你痛苦的原因”……………………………………………………………89                   译 者 序    这是本人翻译奥修大师著作的第八本,这股想要将奥修宝贵的思想及存在传达给国人乃至于广大的中文读者的“生之流”仍然在继续着,下一本将是“草木自己生长禅的真髓”。
  这本“瑜伽始末”是在讲派坦加利(Patanjali)的“瑜伽经”,它号称为瑜伽的脊骨。除了体位法之外,瑜伽是一个特殊的修行方法,本书将会带领您进入深层的瑜伽世界。
  当我提笔写这本书的序文时,我突然发觉我想讲的话在前几本书里面都已经提过了,不想再重复,至于是否将本书作重点式的简介,我想,在奥修这一个蕴藏甚丰的宝矿里,您要自己去挖掘。
  就此,祝您的人生继续开展下去,直到进入永恒的神性。
谦达那
1990年11月
于台北原 序  在完成“谭崔之道”的八十个演讲之后,这些演讲被印成五卷,取名为“奥秘之书”,奥修现在给予我们这个非常好的系列演讲,主题是派坦加利的瑜伽经(Patan-Jali's YOGA Sutras),它是瑜伽科学的脊骨。整个系列共有十卷,本书是第一卷。
  “瑜伽始末”这个名字是奥修自已选的,它本身具有很深的意义。它是一个灵修旅程的开始和结束,通常瑜伽道上的追求者都会觉得瑜伽修行的旅程非常长,而且很费力,他们认为从开始到结束的旅程甚至需要花上好几世的时间。
  在起点的地方所站着的是那些饱受挫折的追求者,他们在了解了所有俗事都会导致受苦之后来到这个道上,而在终点所站立的是成道的人——那些已经成为纯粹意识的人,那些在经过很多努力之后已经达到三摩地(宇宙意识)的人。瑜伽道上的追求者总是期待未来能够解除他们的痛苦,释开他们的枷锁,他们一直在想:需要更多的努力来达到一直在闪避的目标。
  现在终于有奥修在此阐明所有这些来自我们头脑的对于灵性追求的错误态度和方法,他给予一个在灵性追求上令人耳目一新的看法,他的看法一定会给追求者很大的信心和鼓励。他宣称:目标并不是在未来。它就在此时此地:追求者就是那个被追求的,起点就是终点——他这样告诉我们。任何一个人所能够的,已经是了。他指出:并不是种子导致花朵,而是花朵生出种子。
  问题在于一个人如何去看事情。如果一个人相信那个旅程是长的。那个目标是远的,他的信念将会使他看不到真实存在的“此时此地”,但如果他只是让他的眼睛张开。他将可以看到。他说:并不是“大我”必须被达成,它已经在那里,只是我们的眼睛是闭着的,重点在于将它们打开,而不是想在未来达成任何目标。
  奥修解释说:瑜伽道上的追求者一直都太未来指向了,这种概念蒙蔽了他们的真知,使他们看不到此时此地存在的壮丽,而瑜伽三摩地的目标并不如追求者所想像的那么神秘和不可捉摸,它只是意味着一种完全在此时此地,而没有“梦想的头脑”进入的存在状态。
  要在此时此地为什么那么难?奥修说:那是因为我们作梦头脑的投射欲望所使然。当我们在“此地”,我们并不完全在此地,你的一部分或许是在这里吃或走路或画画,但是另外一部分或许是在欲求要到另外一个时空——要到昨天或明天或另外一个地方。当一个人在家,他就想要在办公室:当他在办公室,他就想要在家。由于欲望和思想的介入,所以不管他在哪里,他都只有一部分在那里。
  所以“瑜伽经”谈到没有欲望和没有思想,认为那是追求者最主要的。开始的时侯,他们练习,到了最后,他们就自然在那里,一旦欲望和思想消失,意识的品质就完全改变,那么一个人将会发现,跟眼前的一切在一起是很容易的,只要存在——三摩地或成道就是意味着如此。
  但是“头脑”(mind)使很多瑜伽老师误导学生去欲求三摩地、神或神圣的意识,这只是在头脑里增加一个欲望来使问题变得更复杂。不管一个人的欲望是世俗的,例如财富、权力或性,或是精神的,例如神或三摩地,欲望终归是欲望,两者都是一样的,两者都会使追求者无法与此时此地真实的存在成为一体。
  奥修告诉我们,藉着把灵性追求的每一阶段发展分成那么多步骤和练习,派坦加利使那个旅程变得似乎太长了。他说,如果你想要的话,还可以创造出更多的步骤,还可以增加更多,而需要更多的时间。奥修出乎我们意料地宣称:实际上是没有步骤的。步骤的创造只是一个设计,如果一个人觉得还没有准备好,而不愿意放弃作梦的头脑去跟此时此地直接接触,那么这些设计可以带领追求者一步一步地走。根据奥修所言,意识或三摩地是不分裂的,意识是一个无形的整体,但是为了方便,派坦加利创造出人为的划分,为的只是要帮助我们了解。
  但是“成道”或“自我达成”从来不是真正按照步骤而来的。奥修很清楚地告诉我们:成道是立即的。它可以在任何片刻发生在任何人身上,从开始到结束并不一定要有任何旅程,只要在此时此地,一个人就可以达成,只要有清晰和了解,作梦的头脑就会消失,一个人就会立即在此时此地,这样就成道了。
  禅师们常常谈到这个立即成道的现象。就在水壶掉下去的那个片刻,或是其他欲望和思想都停止的无心的片刻,某人就突然成道了。但是在另外一方面,瑜伽的老师一直认为目标是在很远的地方,需要很多努力。
  奥修一直在谈论这个立即成道的现象,他所说的:“在任何片刻,事情都可能会突然发生。”这种说法使很多派坦加利的追随者感到迷惑,但是他一再一再地强调这一点,他很详尽地解释派坦加利所有的步骤,但是他提醒我们说,所有的步骤都可以省略,一个人可以在一瞬间就从第一步走到最后一步,一个人从来不知道它什么时侯能够发生,它是无法预先计划的,他告诉我们:对我们每一个人来讲,潜在的可能性一直都存在。
  奥修在“奥秘之书”里面谈论“谭崔之道”时指出:瑜伽是使用“意志”的途径,而谭崔是使用“臣服”的途径。一个在意志途径上追求的人采取战士的态度,他一直都跟他自己、跟他的欲望、跟他对任何世俗东西的依恋在争斗和奋斗。
    奥修说:这个态度本身就是一个障碍。不用争斗和奋斗,一个人只须跟着自然流动,跟着存在流动,处于一种深深的内在和谐之中,这是谭崔之道追求者的态度:瑜伽的追求者是一个战士,谭崔的追求者是一个爱人,他是如此地沉浸在爱里面,以致于他来到了最深刻的爱——臣服:臣服于一个大师、臣服于自然的壮丽、臣服于整个存在。对于谭崔的追求者而言,爱就是他的途径,他越深入它,他就越接近那神圣的、越接近成道。
  奥修指出一个有趣的事实:在经过很多费力的努力之后,或许是经过好几世之后,意志之道上的追求者,或是瑜伽的追求者,将必须来到臣服之道,来到谭崔。当他了解到所有的努力都失败,他奋斗又奋斗,而什么地方都没有达到,到了那个时侯,他将会了解到,努力本身就是一个障碍,那么对他来讲就只有一件事:完全臣服他自己。当完全臣服发生的那个片刻,他就成道了。
  因此,奥修告诉我们,臣服是一个立即的方法,但是它并不象听起来那么容易。对很多人来讲,臣服是困难的。如果一个人能够臣服,那么他可以省下很多痛苦和奋斗,但是很少有人能够臣服,问题就在这里。所以,如果一个人无法臣服,那么他必须继续努力,直到臣服变为可能。
  奥修说:如果一个人能够全然地努力,那也能够带来成道,但是通常的情况是:我们在努力时不全然,在臣服时也不全然,因此成道似乎离得很远,而且不可捉摸,然而事实上它就象我们所呼吸的空气一样地接近。
  派坦加利谈论很多开始到结束之间的步骤,然而在一段短短的经文里,他从后门带进来臣服的观念,第一章的第二十三段经文是这样写的:“那些臣服于神的人也可以达到成功。”奥修说,派坦加利只是以注脚的方式将这个观念带进来,他指出,臣服于神根本不是派坦加利的途径,然而,他也觉知到有其他的途径存在,所以他把这个注脚的经文带进来,这只是在显示说他有觉知到它。
  奥修说:对派坦加利而言,神实际上是不存在的,他使用神的观念只是作为一个设计来帮助追求者。对派坦加利而言,灵性追求是一个十足的科学,而不是宗教,他就象科学家一样,将每一样东西都解释得非常具体,但是奥修想要尽可能帮助追求者获得了解,而很快地来到此时此地,所以他继续一再一再地强调臣服。
  他告诉我们:一个人臣服于什么人或什么东西都没有关系。如果一个人真的能够臣服,事情将会发生,成道将会在我们身上爆发。即使一个人能够臣服于一朵花或一个石头也可以,但是因为臣服于一个石头是困难的,所以他谈到很多其他的方式。
  他告诉我们:如果臣服能够发生在平常的爱,那也能够引导到神性。如果两个爱人能够在深深的拥抱当中互相臣服于对方,那么对方就变成“那神圣的”。他提醒我们说,对派坦加利而言,并不是说神存在于天堂的某个地方,我们必须臣服于,而是我们所臣服的任何人或任何东西都变成神。对一个印度教教徒而言,崇拜一个石头象,那个石头象就变成神:对一个静心者而言,当他沉浸在跟一朵花成为一体的狂喜当中,那朵花就是神。对奥修而言,每一样东西都好,每一样东西都是圣洁的,每一样东西都是神圣的,那就是常言道“神在每一个地方”的意思。
  奥修经常引用耶稣的话:“神就是爱。”这个意思就是说透过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圣洁的、神圣的。奥修说:“爱是唯一的真知卓见。”唯有爱有眼睛可以看,唯有爱有一个清晰的真知卓见,而臣服就是全然的爱。
  奥修在这些演讲里面也谈论很多关于师父的重要,臣服于一位成道师父的爱比一般的爱来得更高,因为透过它可以产生师父与门徒的交流。如果一个人能够臣服于一位师父,师父就能够贯穿门徒而进入他的内在,在他身上运作。他解释说:“如果能够臣服于一位师父,就可以省下很多费力的奋斗。”
  奥修是一位至高无上的大师,事实上,在今日的世界里,没有象他这样的大师存在。他看法的深入和清晰超出世界上任何领域所知道的任何东西,他完全肯定生命,他以完美的智慧来谈论所有的途径,使追求者觉知到所有各种选择的可能。他说,所有途径的目标都是一样的,途径可能不一样,但目标是一样的,那些真正觉知到的人都知道它只是“此时此地”。
  奥修不遵循任何传统,他以同等的智慧来谈论克里虚纳、佛陀、马哈维亚、耶稣、派坦加利和其他成道的大师。事实上,他指出:他只是存在(Existence)的一个开口,当他谈话的时侯并不是他在谈,而是存在透过他在谈。他说:当他在谈论佛陀的时侯,事实上是佛陀透过他在谈论和解释:当他在谈论耶稣的时侯,是耶稣透过他在谈:当他在谈论派坦加利的时侯,是派坦加利透过他在谈,奥修本身是一个无我、无念(no-mind),所以他本身不能够谈,是存在透过他在谈和沟通,因为他是一个空的容器。成为一个“成道的人”意味着每一个片刻都生活在字宙意识里、生活在三摩地里。
  所以,不论那个途径是努力或是臣服,是渐进的或是立即的,奥修不论就哪一个途径而言都是一位大师,让他的演讲成为一颗进入你里面的种子,从种子开始,或许三摩地之花就可以开放出来,唯有如此,你才可能发现,它一直都存在,它一直都以种子的父母而存在。灵性的种子包含在奥修超级的演讲当中。
女门徒:阿南达.波蕾姆第一章  瑜伽途经的介绍经文
一、瑜伽的修行就此开始。
二、瑜伽是头脑的停止。
三、那么,观照就在它本身建立起来。
四、在其他状态下,有跟头脑的型式认同。  我们生活在一个很深的幻象之中,我们生活在“希望”的幻象之中,生活在“未来”的幻象之中,生活在“明日”的幻象之中。就人目前的样子,他无法不生活在自我欺骗之中。尼采曾经说过:人无法跟真理生活在一起,为了要存在,他需要作梦,他需要幻象,他需要谎言。尼采所说的是真实的,就人现在的样子,他无法跟真理一起存在。这必须被深入了解,因为如果对它没有了解,就不可能进入瑜伽的追寻。
  头脑必须被深入了解,头脑需要谎言,头脑需要幻象,头脑无法跟真实的一起存在。头脑需要梦想,你并非只是在夜里作梦,即使醒着的时侯,你也是一直在作梦。你或许是在看着我,你或许是在听我讲话,但是一股梦之流还是在你里面继续着,头脑一直在创造梦想、想象和幻想。
  现在科学家说:人可以不要睡觉而生活,但是他不能够不要作梦而生活。在以前,人们的了解是:睡觉是必需的:但是目前现代的研究说:睡觉并非真正需要,睡觉之所以需要,为的是你能够作梦,作梦才是真正的需要。如果不允许你在睡觉的时候作梦,到了早上,你将不会感觉到新鲜和活生生,你将会觉得疲倦,就好象你根本没有入睡一样。在晚上有一些时段,有一些深睡的时段和一些作梦的时段。有一个韵律,就好象白天和黑夜也有一个韵律一样。刚开始的时侯,你进入深深的睡眠大约有四十分钟到四十五分钟,然后作梦的阶段就进入,你就开始作梦,之后再度进入无梦的睡觉,然后又再度作梦,整个晚上,这种情况一直都在继续。如果当你在没有作梦而深睡的时侯被打扰,那么,到了早上,你将不会感觉到你错过任何东西,但是如果当你在作梦的时侯,你
的睡觉被打扰,那么,到了早上,你将会觉得非常疲倦,而且精疲力尽。
  现在,这个能够从外在来知道,如果某人在睡觉,你可以判断他是不是在作梦。如果他在作梦,他的眼睛会一直动,就好象他闭着眼睛在看什么东西似的。当他在深睡,他的眼睛不会移动,它们会维持固定。如果当你的眼睛在移动的时候,你的睡眠受到打扰,那么,到了早上,你就会觉得很疲倦:如果当你的眼睛没有在移动时,你的睡眠受到打扰,那么,到了早上,你将不会觉得失去任何东西。
  有很多研究者证明:人的头脑必须依靠作梦来生活,作梦是必须的,虽然作梦是全然的自我欺骗。这不仅在晚上是真实的,当你醒着的时侯,同样的型式也在继续,即使在白天的时侯,你也能够注意到它,有时候会有梦漂浮在头脑里,有时侯则没有。
  当有梦的时侯,你会做一些事,但“你”是不在的,内在的心被占据了。比方说,你在这里,如果你的头脑正在经历一个作梦的状态,你将会听着我,但是你根本没有在听着我,因为你的头脑在里面被占据了。唯有当你不是处于作梦的状态,你才能够真正听我讲。
  头脑日以继夜地一直在从“无梦”变成“有梦”,然后再度从有梦变成无梦,这是一个内在的韵律,所以,我们不仅是晚上的时侯继续在作梦,在日常生活当中,我们也是将我们的希望投射到未来。
  “现在”几乎总是一个地狱,但你之所以还能够生活在现在,是因为你有投射到未来的希望。因为有明天,所以你能够生活在今天,你在希望明天有什么事将会发生,某个天堂之门明天将会打开。它们从来不在今天打开,然而当明天来临的时侯,它并不会以一个明天来临,它将会以今天来临,但是到了那个时候,你的头脑将会再度移开,你一直继续跑到你自己前面,所谓的作梦就是这个意思。你并没有跟那真实的成为一体,你并没有跟那个在你身旁的成为一体,你并没有跟此时此地(here and now)在一起,你总是在其他某个地方——跑到前面或跳到前面。
  你以很多方式来称呼那个明天或那个未来,有些人称它为天堂,有些人称它为莫克夏,但它总是在未来。有些人以财富来思考,但是那个财富是在未来,其他有些人以乐园来思考,但是那个乐园是在死后、是在非常遥远的未来。你为了那些不存在的东西而浪费掉你的现在,那就是作梦的意思。你不能够活在此时此地,只是生活在当下这个片刻似乎是很费力的。
  你可以生活在过去,因为那也是在作梦,你在记忆或回忆那些已经不复存在的东西;或者你可以生活在未来,但那只是一个投射,它也是再度由过去来创造出一些事情,未来只不过是过去的再投射,它会更多采多姿、更美、更悦人,但它只是更精致的过去。
  你无法思考过去之外的任何东西。未来只不过是过去的再投射,而这两者都不存在,只有“现在”存在,但是你从来不生活在现在,那就是作梦的意思。当尼采说:人无法跟真理生活在一起,他是对的。人需要谎言,需要透过谎言而生活。尼采说,我们一直在说我们要真理,但是事实上没有人要它,我们所谓的真理也只不过是谎言、漂亮的谎言。没有一个人准备好要去看赤裸裸的真相。
  这种头脑无法进入瑜伽的途径,因为瑜伽的意思是“一个显示真理的方法”。瑜伽是一个达到不作梦头脑的方法,它是存在于此时此地的科学。瑜伽意味着现在你准备好不要移入未来,它意味着现在你准备好不要去希望,不要跳到你存在的前面。瑜伽意味着按照真相本然的样子来面对它。
  所以,唯有当一个人对他自己现在这样的头脑完全失望,他才能够进入瑜伽,或是进入瑜伽的途径,如果你仍然希望你能够透过你的头脑而得到一些东西,瑜伽并不适合你。一个完全的失望是需要的——一个“显示”说这个投射的头脑是没有用的、去希望的头脑是无意义的,它不会引导你到任何地方,它只是关闭你的眼睛,它只会麻醉你,但是从来不让真相显示给你,它使你在真相面前形成一个保护层。
  你的头脑是一种药,它反对“那存在的”,所以,除非你对你的头脑和你存在的方式完全失望,对你直到目前为止存在的方式完全失望,除非你能够无条件地抛弃你的头脑,否则你无法进入那个途径。
  有很多人对它感兴趣,但是只有很少人能够进入,因为你的兴趣或许只是因为你的头脑,你或许是在希望说,透过瑜伽,你可以得到一些东西,那个想要达成什么的动机是存在的,你认为,透过瑜伽你或许能够变完美,你或许能够达到完美存在的喜乐状态,你或许能够跟梵天成为一体,你或许能够达到“存在”、“意识”和“喜乐”的三性一体。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你才对瑜伽有兴趣,如果这就是原因的话,很可能在你跟瑜伽的途径之间没有会合,那么你就会全然反对它,你就会进入一个完全相反的层面。
  瑜伽意味着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没有欲望。一个人已经准备好要去知道“那个是的”,一个人没有兴趣于“那可能是的”、“那应该的”、“那应当的”,他不会对那些东西感兴趣:他只兴趣于“那个是的”,因为只有那真实的能够解放你,只有真实的存在能够变成解放。
  完全的绝望是需要的,佛陀称那个绝望为“杜卡” (dukkha)。如果你真正处于悲惨之中,你就不要希望,因为你的希望只会延长那个悲惨,你的希望是一种药,它能够帮助你到达死亡,而不会到达其他地方。你所有的希望都只能够引导你到死亡,它们正在引导你到那里。
  变成完全没有希望。如果没有未来,就没有希望,这是困难的,要去面对“那真实的”需要勇气,但是有一个片刻会来到每一个人身上,在那个片刻,他会感觉到完全没有希望,绝对的无意义会发生在他身上,当他觉知到任何他在做的都没有用,不管他到什么地方,他还是什么地方都没有去到,所有的生命都无意义,突然间,希望消失了、未来消失了,那么,他就第一次跟现在搭上调,他就首度跟真实的存在面对面。
  除非这个片刻来到你身上,否则你可以继续做阿沙那斯瑜伽(asanas),但那并不是瑜伽。瑜伽是“转入内在”,它是完全的向后转。当你没有进入未来,也没有移向过去,当你开始在你自己里面移动——因为你的存在是此时此地,它不是在未来,你是在此时此地——你就能够进入这个真实的存在,但是要这样的话,你的头脑必须在“这里”。
  派坦加利在他的第一段经文就指出这个片刻。在我们谈论第一段经文之前,其他有几件事必须被了解。首先,瑜伽不是一个宗教。这一点要记住,瑜伽既不是印度教的,也不是回教的,瑜伽是一种纯粹的科学,就好象数学、物理或化学一样。物理学并不是基督教的,也不是佛教的,即使物理学的法则是由基督教所发现的,它也不是基督教的。基督教发现物理学的法则只是偶然的,物理学仍然保持只是一种科学,而瑜伽是一种科学,印度教发现它只是偶然的,它不是印度教的,它是一种内在存在纯粹的数学,所以回教徒也能够成为瑜伽行者,基督徒也能够成为瑜伽行者,耆那教教徒或是佛教徒都能够成为瑜伽行者。
  瑜伽是纯粹的科学,就瑜伽的世界而言,派坦加利是最伟大的名字,这个人是罕有的,没有其他的名字能够跟派坦加利相比。瑜伽被带到一种科学的状态,这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他使宗教成为一种纯粹法则的科学,信念是不需要的。
  所谓的宗教需要信念。一个宗教和另外一个宗教之间并没有差别,差别的只是在于信念,回教徒有某种信念,印度教教徒有另外的信念,而基督徒又有另外的信念,不同的只是在于信念。就信念而言,瑜伽没有什么可说的,瑜伽不叫你去相信任何东西,瑜伽叫你去经验,就好象科学告诉你要去实验,瑜伽告诉你要去经验。实验和经验两者是一样的,只是它们的方向有所不同,实验意味着某种你在外在所做的事,而经验意味着某种你在内在所做的事,经验是一种内在的实验。
  科学叫你不要相信,叫你要尽量怀疑,但是也不要不相信,因为不相信也是一种相信,你可以相信神,或是你可以相信“没有神”的观念。你可以用一种狂热的态度说神存在,你也可以带着同样的狂热说出完全相反的——神不存在。无神论者和有神论者都是在相信的人,但是相信或信念并不是科学的领域,科学意味着去经验某种“是的”的东西,不需要信念。所以,第二件要记住的事是:瑜伽是存在性的、经验性的、实验性的,不需要信念,不需要信仰,只需要去经验的勇气,但那就是人们所欠缺的。你可以很容易地相信,因为在相信当中,你不会被改变,信念是某种加诸于你身上的东西、某种肤浅的东西。透过信念,你的存在并没有被改变,你并没有经历某种突变。你或许是一个印度教教徒,但是隔天你可以变成一个基督徒,那只是一种改变,你可以由吉踏经改变成圣经,你也可以将它改变成可兰经,但是那个以前拿着吉踏经,而现在拿着圣经或可兰经的人还是保持一样,他只是改变他的信仰。
  信仰就好象衣服,没有什么实质的东西被改变,你还是保持一样。解剖一个印度教教徒,或是解剖一个回教徒,你会发现他们的内在是一样的。印度教教徒去庙宇,而回教徒讨厌庙宇:回教徒去到寺院,而印度教教徒讨厌寺院,但是在内在,他们都是同样的人。
  信仰是容易的,因为你并没有真正被要求做任何事,它只是一个表面的衣着、一个装饰,在任何时侯,只要你喜欢,你就可以将它摆在一边。瑜伽不是信念,那就是为什么它是困难的、费力的,有时候它似乎不可能,它是一个存在性的方法。你将会找到真理,但不是透过信念,而是透过你自己的经验、透过你自已的达成。那意味着你将必须完全被改变。你的观点、你的生活方式、你的头脑、你的心灵都必须完全被粉碎,某些新的东西必须被创造出来,唯有带着那些新的东西,你才能够跟真实的存在接触。
  所以瑜伽既是一种死亡,也是一种新的生命,它两者都是。就如你现在的样子,你将必须一死,除非你死,否则那新的无法被生出来。那新的隐藏在你里面,对它来讲,你只是一个种子,种子必须掉下来,被泥土所吸收,种子必须一死,唯有如此,那个新的才能够从你升起。你的死将会变成你的新生命。瑜伽既是一种死亡,也是一种新生,两者都是。除非你准备一死,否则你无法再生,所以,那不是一个改变信念的问题。
  瑜伽不是一种哲学。我说它不是一种宗教,我说它不是一种哲学,它不是某种你能够去思考的东西,它是某种你必须去成为的东西。思考是没有用的,思考只是在你的头脑里进行,它并不是真正地深入你存在的根,它不是你的全部,它只是一部分,一个功能性的部分,它能够被训练。你可以逻辑地争论,你可以理性地思考,但你的心还是保持一样。你的心是你最深的中心,你的头脑只是一个分支。你可以不要头脑,但是你不能没有心,你的头并不是基本的。
  瑜伽顾虑到你的整个存在、顾虑到你的根,它不是哲学的,所以,跟派坦加利在一起,我们不要思考,不要思索,跟派坦加利在一起,我们要试着去了解存在的最终法则——人蜕变的法则,如何去死和如何再生的法则,以及存在的新秩序的法则,那就是为什么我称瑜伽为一种科学。
  派坦加利是罕有的,他跟佛陀、克里虚纳、基督、马哈维亚、穆罕默德或查拉图斯特一样,都是成道的人,但是他有一方面是不同的。佛陀、克里虚纳、马哈维亚、查拉图斯特或穆罕默德,他们之中没有一个具有科学的态度,他们是伟大的宗教创始者:他们改变了人类头脑的整个型式以及它的结构,但是他们的方法并不很科学。
  派坦加利就象佛的世界里的爱因斯坦,他本来可以很容易地象爱因斯坦、波尔(Bohr)、马克斯普兰克,或海森伯格一样地赢得诺贝尔奖,他跟那些具有严密科学头脑的人具有同样的态度和同样的方法。他不是一个诗人,而克里虚纳是一个诗人:他不是一个道德家,而马哈维亚是一个道德家。基本上,派坦加利是一个以法则来思考的科学家,他推论出人类的绝对法则,以及人类头脑和真实存在的最终运作结构。
  如果你追随派坦加利,你将会知道,他跟任何数学公式一样地精确,只要做他所说的,结果就会发生。结果一定会发生,它就好象二加二等于四,它就好象当你将水加热到一百度,它就会蒸发,信念是不需要的,你只要去做它,然后你就知道,它是某种只要你去做,然后就知道的事。那就是为什么我说没有人能够跟他相比,在这个地球上,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象派坦加利一样。
  你能够在佛陀的话语里面找到诗,它一定存在,有很多次,当佛陀在表达他自已,他就变成诗意的。那个狂喜的领域、那个最终真知的领域是那么美,要去变成诗意的诱惑是那么强,那个美、那个祝福、那个喜乐是那么洋溢,使得一个人会开始以诗意的语言来讲话。
  但是派坦加利抗拒那个倾向,那是非常困难的,其他没有人能够抗拒。耶稣、克里虚纳、佛陀——他们都变成诗意的。当那个光辉、那个美在你里面爆发,你将会开始跳舞,你将会开始歌唱:在那种状态下,你就象一个跟整个宇宙坠入爱河的爱人一样。
  派坦加利抗拒那种倾向,他不使用诗,他甚至连一个诗意的符号都不使用,他不用诗做任何事,他不以美丽的措辞来谈话,他以数学辞令来谈话,他很精确,他会给你格言、而那些格言只是指示你说要做什么。他不会爆发成狂喜,他不会试着去说一些不能够说的事:他不会去尝试那不可能的,他只会把基础摆好,如果你遵循那个基础,你将会达到那超越的顶峰,他是一个严密的数学家,这一点要记住。第一段经文:瑜伽的修行就此开始。    “瑜伽的修行就此开始。”每一个字都必须加以了解,因为派坦加利不会多用一个不必要的字。“瑜伽的修行就此开始”,首先要了解“就此”(now)这个字,这个“就此”所指的是我前面告诉过你们的那个头脑状态。
  如果你从幻象中醒过来,如果你是没有希望的,如果你变成完全觉知到所有的欲望都没有用,如果你认为你的生命是没有意义的,如果到目前为止你所做的一切都归于死亡,如果未来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如果你处于完全的绝望之——齐克果称之为极度的痛苦:如果你处于极度的痛苦——正在受苦,而不知道要怎么办,不知道要走到哪里,不知道要去看谁,就在疯狂、自杀或死亡的边缘,如果你生命的整个型式突然变成没有用,如果这个片刻到来,派坦加利说:“瑜伽的修行就此开始。”唯有如此,你才能够了解瑜伽的科学、瑜伽的修行。
    如果那个片刻没有到来,你可以继续学习瑜伽,你可以变成一个伟大的学者,但是你将不能够成为一个瑜伽行者。你可以写有关瑜伽的论文,你可以演讲瑜伽,但是你将不能够成为一个瑜伽行者。对你而言,那个片刻还没有来临,理智上,你可以有兴趣,你可以透过你的头脑跟瑜伽关连,但如果瑜伽不是一种修行,那么它就没有什么价值。瑜伽不是一部经典,它是一种修行,它是某种你必须去做的东西,它不是一种好奇,它不是哲学的思考,它比那个更深,它是一个生与死的问题。
  如果有一个片刻来临,在那个片刻你觉得所有的方向都变得很混乱,所有的路都消失了,未来是黑暗的,每一个欲望都变成痛苦的,透过每一个欲望,你只能够了解到失望:如果所有进入希望和梦想的活动都停止,那么“瑜伽的修行就此开始”这个“就此”或许不会来临,那么我或许会继续谈论瑜伽,但是你将不会听,唯有当那个片刻在你里面,你才能够听。
  你真的不满意吗?每一个人都会说:“是的”,但那个不满意并不真实,你或许对这个不满意,或是对那个不满意,但你并不是全然地不满意,你仍然在希望,你的不满意是因为你过去的希望,但是你仍然对未来怀着希望,你的不满意并不是全然的,你仍然渴望在某个地方有某种满意,在某个地方有某种满足。
  有时候你感到绝望,但是那种绝望并不真实,你感到绝望只是因为某些希望没有被达成,某些希望失败了,但是希望仍然存在,希望并没有消失,你仍然会希望,你对这个希望或那个希望不满足,但是你并没有对希望本身不满足,如果你对希望本身不满足,那个片刻就来临了,然后你就能够进入瑜伽,但是这个进入将不是进入一种心理的或思考的现象,这个进入将是进入一种修行。
  什么是修行?修行意味着在你里面创造出一个秩序。就你现在的情况,你是一个混乱状态,就你现在的样子,你完全没有秩序。戈齐福曾经说过(戈齐福在很多地方跟派坦加利很象,他也是试着要使宗教的核心成为一种科学),戈齐福(Gurdjieff)说:“你不是一体,你是一个群众。”即使当你说“我”,也没有“我”,而是有很多“我”在你里面,有很多自我。早上的时候有一个“我”,下午的时侯有另外一个“我”,晚上的时侯又有第三个“我”,但是你从来没有觉知到这个一团糟,因为要由谁来觉知它呢?没有一个中心能够来觉知。
  “瑜伽是修行”意味着瑜伽要在你里面创造出一个坚实的中心。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是一个群众,而一个群众有很多现象,其中之一就是:一个人无法相信一个群众。戈齐福曾经说过:人无法承诺。要由谁来承诺呢?你并不在那里。如果你承诺,那么,谁要来履行那个承诺?隔天早上,那个承诺的人就不复存在了。
  人们来到我这里说:“现在我要发誓。”他们说:“我发誓要做这个。”我告诉他们:“发誓之前要先想两次,你有信心说在下一个片刻,那个发誓的人还会在这里吗?
你决定从明天开始要四点钟起床,到了四点钟,某人在你里面说:“不必费事,外面那么冷,那么赶有什么意思?明天再说吧!“然后你就再度入睡。
  当你起床的时候,你就懊悔,你认为这样不好:你认为你应该起得更早,因此你就再度决定说明天你将在四点钟起床,但是同样的事明天又将再度发生,因为在早上四点钟的时候,那个承诺的人已经不在那里,那个位子已经换了另外一个人在坐。你就象一个扶轮社俱乐部:社长一直在换人,你的每一部分都变成一个扶轮社的社长、一直在更换,下一个片刻又有另外一个人来当主人,戈齐福曾经说过,人的主要特性就是他不能够承诺。你无法履行一个诺言,你继续给予承诺,而你知道得很清楚,你无法履行那些承诺,因为你不是一体,你是一个无秩序、一个混乱状态。因此,派坦加利说:“瑜伽的修行就此开始。”如果你的人生已经变成一个绝对的痛苦,如果你了解到任何你所做的都会创造出地狱,那么,那个片刻就来到了,那个片刻能够改变你的层面、改变你存在的方向。
  直到目前为止,你都以一个混乱状态,或是一个“群众”在生活,瑜伽意味着现在你要成为一个和谐,你要成为一体。结晶起来是需要的,归于中心是需要的,除非你达到一个中心,否则一切你所做的都没有用,都是生命和时间的浪费。首先就是要有一个中心,只有一个有中心的人才能够成为喜乐的。每一个人都在要求喜乐,但是你无法要求,你必须去挣得它!每一个人都在渴望一个存在的喜乐状态,但是只有一个“中心”能够喜乐,一个“群众”是不能够喜乐的,一个“群众”没有自己,所以,要由谁来喜乐呢?(“群众”指一个人的内在四分五裂,没有归于一,没有归于中心。)
  喜乐意味着绝对的宁静,而唯有和谐的时候,才可能有宁静,当所有不和谐的片断都变成一体,当没有群众,而只有一体,当你单独一个人在房子里,而其他没有人在那里,你将会是喜乐的,但是现在每一个人都在你的房子里。你没有在那里,只有客人在那里,主人老是不在,而只有主人才能够喜乐。
  派坦加利将这个“归于中心”称为修行。“修行”(discipline)这个字是很美的,它跟“门徒”(disciple)这个字来自同样的字根。修行意味着去学习的能力、去知道的能力,除非你达到去存在的能力,否则你无法知道、无法学习。
  有一次,一个人来找佛陀,那个人一定是一个社会的改革者、一个革命家,他告诉佛陀说:“世界处于痛苦之中,我同意你。”佛陀从来没有说世界处于痛苦之中。佛陀说:“你就是痛苦,”而不是世界:“生命就是痛苦,”而不是世界:“人就是痛苦,”而不是世界:“头脑就是痛苦,”而不是世界。但是那个革命家说:“世界处于痛苦之中,我同意你,现在请你告诉我,我能够做什么?我有一个深深的慈悲,我想要服务人类。”
  服务一定是他的座右铭。佛陀注意看着他,然后保持沉默。佛陀的门徒阿南达说:“这个人似乎很虔诚,我们要引导他,但你为什么保持沉默?”然后佛陀告诉那个革命家说:“你想要服务世界,但是你在哪里?我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在你里面,我洞察你,但是没有一个人在你里面。”
  你没有任何中心。除非你归于中心,否则任何你所做的都将会创造出更多的伤害。所有你们的社会改革者、你们的革命家、你们的领袖,他们都是大的灾难创造者、灾难贩子。如果没有领袖,社会一定会更好,但是他们不得不这样做,他们觉得他们必须做些什么,因为世界处于痛苦之中。然而由于他们并没有归于中心,所以不论他们做什么,他们都将创造出更多的痛苦,只有慈悲是不能够有所帮助的,只有服务是不能够有所帮助的。透过一个归于中心的人的慈悲是完全不同的。透过一个“群众”的慈悲是灾祸,那个慈悲是毒素。
  “瑜伽的修行就此开始。”修行意味着去存在的能力、去知道的能力、去学习的能力。我们必须了解这三件事。“去存在的能力”,派坦加利说,如果你能够静静地坐着,不要移动你的身体,维持这样几个小时,你去存在的能力就会增加,你为什要移动?你甚至连几秒钟都不能够坐着不动。你的身体会开始移动,在某个地方你会觉得痒,脚麻木了,有很多事会开始发生,这些都只是你移动的借口。
  你不是一个主人,你不能够对身体说:“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将不要移动。”身体会立刻反抗,它会立刻强迫你去移动,强迫你去做些什么,而它会给你各种原因:你必须移动,因为有一只昆虫正在咬你......等等。当你去找的时侯,你或许找不到那只昆虫。你不是一个存在,你是一个颤抖,一个持续的兴奋的活动,派坦加利的阿沙那斯瑜伽并非真正顾虑到任何生理训练,而是顾虑到存在的内在训练。顾虑到只是去存在,任何事都不要做,不要有任何移动,不要有任何活动,只要停留,那个停留将会帮助你归于中心。
  如果你能够维持一个姿势,身体将会变成一个奴隶,它将会跟随你。身体越是跟随你,你在你里面就越会有一个更大的存在,越会有一个更强的存在。记住,如果身体不移动,你的头脑也无法移动,因为头脑和身体并不是两样东西,它们是同一个现象的两极,你并不是身体和头脑,你是“身体头脑”,你的人格是“心理身体”的——身体和头脑两者,头脑是身体最精微的部分,或者你可以以相反的方式来说:身体是头脑最粗厚的部分。
  所以任何发生在身体的,也都发生在头脑,反之亦然:任何发生在头脑的,也都发生在身体。如果身体不动,而你能够维持一个姿势,如果你能够叫身体保持静止,那么头脑也将会保持静止。真的,当头脑开始移动,它就试着去移动身体,因为如果身体移动,头脑才能够移动,如果身体不移动,头脑无法移动,它需要一个移动的身体。
  如果身体不移动,头脑也不移动,你就归于中心。一个不动的姿势并非只是一个生理上的训练,它是去创造一个“归于中心”能够发生的情况,它是去创造一个你能够变成修炼好的状况。当你存在,当你变成归于中心,当你知道去存在意味着什么,你就能够学习,因为这样的话,你就会变谦虚,你就能够臣服,那么就没有虚假的自我会依附在你身上,因为一旦你归于中心,你就知道所有的自我都是虚假的,那么你就能够低头,那么一个门徒就诞生了。
  一个门徒是一项伟大的成就,唯有透过修行,你才能够成为一个门徒,唯有透过归于中心,你才能够变谦虚。你会变得具有接受性,你会成为空的,然后师父就能够将他自己倒进你里面。在你的“空”当中,在你的宁静当中,他能够来,然后触及你,这样的话才能够沟通。
  一个门徒就是一个归于中心、谦虚、具有接受性、心灵敞开、准备好、警觉、等待、具有宁静祈祷心境的人。
  在瑜伽里面,师父是非常非常重要的,绝对地重要,因为唯有当你非常接近一个归于中心的人,你自己的归于中心才能够发生。
  这就是沙特桑(satsang)的意义。你听过“沙特桑”这句话,它完全被误用了,“沙特桑”意味着跟真理亲近,它意味着靠近真理,它意味着靠近一个与真理合而为一的师父,只要靠近他,敞开自已,具有接受性,然后等待。如果你的等待变得很深、很强烈,那么有一个深层的沟通将会发生。
  师父将不会做什么,他只是在那里,随时可以被取用,如果你是敞开的,他将会在你里面流动,这个流动叫做“沙特桑”。跟一个师父在一起,你不需要学习其他任何东西,如果你能够学习沙特桑,那就够了,如果你能够只是靠近他,不要问什么,不要想什么,不要争论什么,只是在那里,随时准备配合,好让师父的存在能够流进你里面,那就够了。一个人的本质(being)是会流动的,它已经在流动。每当一个人到达完整无缺,他的本性就变成一个辐射线,他在流动,你是否在那里接受它并不是要点,他就象河流一样地流动,而如果你象一个容器一样是空的、是准备好的、是敞开的,他将会流进你里面。
  门徒的意思就是一个准备好要去接受的人、一个变成子宫的人,因此师父能够贯穿他,这就是“沙特桑”的意思。基本上它不是一个演讲,沙特桑不是一个演讲,或许会有演讲,但那个演讲只是借口。你在这里,而我在谈论派坦加利的经典,那只是一个借口,如果你真的在这里,那么那个演讲,那个谈话只是为了要让你在这里的一个借口,如果你真的在这里,沙特桑就开始了。我能够流动,而那个流动比任何谈论都来得更深,比任何透过语言的沟通都来得更深,比任何跟你在理智上的会合都来得更深。
  当你的头脑在听的时侯,它能够发生。如果你是一个门徒,如果你是一个修行的人,如果你的头脑在听我讲,你的存在就能够处于沙特桑里面,那么,虽然你的头脑被占据了,但你的心是敞开的,那么就有一个会合在较深的层面发生,那个会合就是沙特桑,其他每一件事都只是要找到一些方法去跟师父接近的借口。
  接近才是主要的目的,只有真正的门徒能够接近,而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接近,因为接近意味着一种爱的信任。为什么我们不接近呢?因为有恐惧。太接近或许是危险的,太敞开或许是危险的,因为你会变得容易受伤,你会变得很难防卫你自己,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跟每一个人都保持距离。
  每一个人在他的周围都有一个领土,每当某人进入你的领土,你就变得害怕。每一个人都有一个要去保护的空间。比方说你单独坐在你的房间里,然后有一个陌生人进来,只要注意看,在什么时侯你会变成真的害怕,有一个点,如果他到达了那个点,或是超过了那个点,你将会变得害怕,你将会开始惊恐,你会感觉到一个突然的颤抖,他只能够移动到某一个点。
  亲近意味着现在你没有你自已的领土,亲近意味着成为具有接受性的,亲近意味着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去想到安全。
  门徒可以亲近有两个原因,第一,他是一个归于中心的人,他试着去归于中心,一个试着去归于中心的人会变得不害怕,他会变得没有恐惧,因为他具有某种不能被扼杀的东西。你什么东西都没有,因此你会恐惧,你是一个群众,任何时侯,群众都可能散掉,你没有某种不论发生什么都会象岩石一样地存在的东西。你的存在没有一个石头、没有一个基础,就好象一个纸牌做成的房子,你一定会永远处于恐惧之中,任何一阵风,甚至只是一阵微风,都能够摧毁你,所以你必须保护你自已。
  由于有这个经常的保护,因此你无法爱、你无法信任、你无法成为友善的,你或许有很多朋友,但是没有友谊,因为友谊需要亲近,你或许有太太或先生,或所谓的爱人,但是没有爱,因为爱需要亲近,爱需要信任。你或许有上师、有师父,但是你并没有真正成为门徒,因为你不能够让你自已完全交给某一个人,你不能够让你自已完全接近他、完全亲近他,好让他能够凌驾你、淹没你。
  门徒意味着一个不是“群众”的人,一个试着去归于中心和结晶起来的人,一个至少有去尝试、去努力——真诚的努力,去变成一个“个人”,去感觉他的存在,去变成他自已的主人的人。所有瑜伽的修行都是一种使你变成你自己的主人的努力。以你现在的样子,你只是一个很多很多欲望的奴隶,有很多很多主人在那里,而你只是一个奴隶,被拉往很多方向。
  “瑜伽的修行就此开始”:瑜伽就是修行。它是由你去改变你自已的努力。其他有很多事必须被了解。瑜伽不是一种治疗,目前在西方有很多心理治疗正在盛行,有很多西方的心理学认为瑜伽也是一种治疗,它不是:它是一种修行,差别在哪里?差别就是:如果你生病,那么治疗是需要的:如果你是病态的,那么治疗是需要的,但即使你很健康,修行也是需要的,事实上,唯有当你很健康,修行才能够有所帮助。
  瑜伽不是为了病态的个案,就医学而言,它是为了那些完全健康的人,他们是正常的,他们不是精神分裂的,他们不是发疯的,他们不是神经病的,他们是正常的人,是没有什么病的健康人,虽然如此,他们还是觉知到任何所谓的正常都是没有用的,任何所谓的健康都是没有用的。某些更多的东西是需要的,某些更伟大的东西是需要的,某些更神圣、更完整的东西是需要的。
  治疗是为了生病的人,治疗能够帮助你来到瑜伽,但瑜伽不是一种治疗,瑜伽是为了一种更高层次的健康、一种不同层次的健康、一种不同形式的健康和完整。治疗最多只能够使你适应。佛洛依德说:我们无法做比那个更多,我们只能够使你变成一个正常的、适应社会的人,但如果社会本身是病态的,那么要怎么办?而事实上社会是病态的:社会本身生病了。治疗能够使你变正常,那是就你变成能够适应社会这个意义而言的,但社会本身是有病的!
  所以,有时候在一个有病的社会里,一个健康的人被认为是有病的。耶稣被认为是有病的,他们做尽各种努力来使他变得适应社会,然后当大家觉得他是一个没有希望的个案,他就被钉在十字架上,当大家觉得不能够再对他做些什么,当大家认为这个人已经无药可救,他就被钉在十字架上。社会本身是有病的,因为社会只不过是集合的你,如果社会的每一个成员都是有病的,那么社会就是有病的,而每一个成员都必须去适应它。
  瑜伽不是治疗,瑜伽一点都不是要试着去使你适应社会。如果你要以适应来定义瑜伽,那么它不是去适应社会,而是去适应存在本身。它是去适应神性:
  或许一个完美的瑜伽行者会让你看起来好象发了疯似的,他或许会看起来好象精神不正常、头脑不正常,因为他跟那个更伟大的有连系,他跟一个更高的头脑有连系,他跟事物更高的秩序有连系,他跟宇宙的头脑有连系。事情总是这样在发生:佛陀、耶稣或克里虚纳,他们看起来总是多少有点奇怪,他们不属于我们,他们似乎是局外人。
  那就是为什么我们称呼他们为阿代塔(avatars)——局外人,好象他们是来自其他星球,好象他们不属于我们。他们或许比较高,他们或许是好的,他们或许是神圣的,但是他们不属于我们,他们来自其他某个方,他们不是我们存在的一部分,他们不是人类的一部分,我们会一直觉得他们是外来的人,但他们不是外来的人,他们是真正的圈内人,因为他们碰触到存在最内在的核心,但是对我们而言,他们似乎是外来的人。
  “瑜伽的修行就此开始。”如果你的头脑能够了解说,直到目前为止,你所做的都是无意义的,在最差的情况下,它是一个恶梦,而在最好的情况下,它也只不过是一个美梦,那么,修行的途径就在你面前打开了。那个途径是什么?基本的定义是:“瑜伽是头脑的停止。”  我告诉过你们,派坦加利是非常数学化的,在一个单一的句子里“瑜伽的修行就此开始。”他就跟你结束了。这就是他为你所用的唯一句子,现在他认为你有兴趣于瑜伽不是作为一个希望,而是作为一项修行,作为一种就在此时此地的蜕变,他继续定义“瑜伽是头脑的停止。”
这就是瑜伽的定义,最好的定义。瑜伽被用很多方式来定义,有很多种定义,有些人说瑜伽是头脑跟神性的会合,因此它才被称为瑜伽,因为瑜伽意味着会合、连结在一起:另外有人说:瑜伽意味着放弃自我。自我是障碍,当你放弃自我,你就进入了神性,其实你已经在神性里面,但就是因为有自我,所以它看起来好象你还没有进入。有很多种定义,但派坦加利的定义是最科学的,他说:“瑜伽是头脑的停止。”
  瑜伽是没有头脑的状态,“头脑”(mind)这个字涵盖了一切——你的自我、你的欲望、你的希望、你的哲学、你的宗教和你的经典。“头脑”涵盖了一切,任何你所能够想的就是头脑。所有为你所知的,所有能够被知道的、所有可知的,都是在头脑里面。头脑的停止意味着停止那被知道的、停止那可知的。它是跳进那未知的。当没有头脑的时侯,你就处于“不知”的状态,瑜伽就是跳进那未知的,但是说“未知的”并不完全正确,我们应该说:“那不可知的。”
  头脑是什么?头脑在那里做什么?它是什么?平常我们认为头脑是某种在头里面具有实质的东西,这一点派坦加利不同意,没有一个曾经知道头脑内在的人会同意,现代的科学也不同意,头脑(mind)并不是某种在头里面具有实质的东西,头脑只是一种功能、一种活动。
你走路,而我说你在走路,走路是什么?如果你停止,“走”在哪里?如果你坐下来,“走”跑到哪里去了?“走”并不是某种具有实质的东西,它是一种活动,所以当你坐着,没有人会问:“你将你的‘走’放在哪里?刚刚你在走,现在那个‘走’跑到哪里去了?”你将会笑,你会说:“‘走’并不是某种具有实质的东西,它只是一种活动。我能够走!我能够再走,我也能够停止走路,它只是一种活动。”头脑也是一种活动,但是因为有“头脑”这个字,所以它看起来好象是具有某种实质的东西存在。最好是称它为“思考”,就好象“走路”一样。头脑意味着“思考”,头脑意味着“想”,它是一种活动。我一再一再地引用菩提达摩的话。他去到中国,中国的皇帝去看他。皇帝告诉他:“我的头脑非常不安,非常受打扰,你是一个伟大的圣贤,我一直在等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够使我的头脑平息。”菩提达摩说:“什么事都不要做,先将你的头脑带来给我。”皇帝不了解,他说:“你是什么意思?”菩提达摩说:“清晨四点钟,当没有人在这里的时侯,你来,自已一个人来,记住要把你的头脑带来。”皇帝整个晚上都睡不看,很多次他都打消整个念头,他心里想“这个人似乎疯掉了,他叫我带着我的头脑来,而且不能忘记!这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个人是那么迷人,那么富于个人特质,所以他不能够取消那个约会,他就好象一块磁铁在吸着他。四点钟的时侯,他跳下床,然后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要去,这个人或许有什么东西,
他的眼睛说他有一些东西,他看起来有一点疯狂,但我还是要去,然后看看会发生什么?
  所以他就去了,菩提达摩跟他的很多幕僚坐在那里,他说:“你来了,你的头脑在哪里?你有没有将它带来?“
  皇帝说:“你胡说,当我在这里,我的头脑就在这里,它并不是某种我在哪里可以忘掉的东西,它就在我里面。”菩提达摩说:“现在闭起你的眼睛,然后找出它在哪里,如果你能够找出它在哪里,那么请你马上指给我看,我将会使它平息。”
  皇帝闭起他的眼睛试了又试,看了又看,他看得越多,他就越觉知到没有头脑,越觉知到头脑是一种活动,它并不是某种能够被指出来的东西,但是当他了解到它不是什么东西,他探询的荒谬就被暴露出来了。如果它并不是什么东西,那么就无法对它做什么,如果它是一个活动,那么就不要做那个活动,这样就可以了。如果它好象走路,那么就不要走路。
  他打开眼睛,向菩提达摩鞠躬,然后说:“我找不到任何头脑。”菩提达摩说:“那么我已经使它平息了。每当你觉得不安,只要向内看,然后看看那个不安在哪里?”那个“看”就是反头脑的,因为“看”不是思考,如果你很强烈地看,你的整个能量就变成一个“看”,那个同样的能量也能够变成活动和思考。
   “瑜伽是头脑的停止。”这是派坦加利的定义,当没有头脑,你就在瑜伽里面:当有头脑,你就不在瑜伽里面。所以,你或许可以做所有的姿势,但是如果头脑继续在运作,如果你继续在思考,你就不在瑜伽里面。瑜伽是没有头脑的状态。如果你能够只是存在而不要有头脑,那么,不要做任何姿势,你就已经成为一个完美的瑜伽行者,它已经发生在很多不做任何姿势的人,而它却没有发生在很多做姿势做了好几世的人。
  基本上要了解的事是:当思考活动不在那里,你就在那里:当头脑的活动不在那里、当那些好象云一般的思想消失,你的存在——它就好象天空——就被揭露出来了。它一直都在那里,只是被云覆盖着、被思想覆盖着。
  “瑜伽是头脑的停止。”目前西方非常受禅学的吸引,禅是日本的瑜伽方法。禅这个字来自dhyana这个字,这个字是静心的意思,菩提达摩将dhyana这个字介绍到中国,在佛教徒的巴利语里面dhyana变成jhan,然后在中国,那个字变成chan,然后那个字跑到日本变成zen。它的根是dhyana,dhyana意味着没有头脑(没有思想),所以禅在日本的整个训练只不过是如何来停止使用头脑,如何成为一个“没有头脑”,如何不要思考。尝试它:当我说尝试它,它看起来很矛盾,但是没有其他方式可以用来说它,如果你尝试,那个努力是来自头脑。你可以以一个姿势坐着,你可以尝试颂念一个咒语,或者你可以只是静静地坐着,不要思考,但是这样的话,试着不要去思考就变成一种思考,你继续说:“我不要去想,我不想,停止思想。”但这些都是思想。
  试着去了解:当派坦加利说没有思想或头脑的停止,他意味着完全停止,他不允许你念咒语,就好象一直在念“南无、南无、南无”。他会说:这不是停止,你是在使用头脑。他会说:“只要停止!”但是你会问:“要怎么做?要怎么样才能够立刻停止?“头脑一直在继续,即使你坐着,头脑也在继续:即使你没有做,头脑本身也继续在做。
  派坦加利说:只要看。让头脑自由,让头脑做任何它正在做的,而你只是看,不要干涉,只是成为一个观照,只是成为一个旁观者,不要去关心,就好象头脑不属于你,好象它不关你的事。不要去顾虑,只要看,让头脑流动。它在流动是因为过去的动量,因为你一直在帮助它流动。那个活动用了它本身的动量,所以它在流动,你只要不跟它合作,看,让头脑流动。
  有很多很多世,或许有一百万世,你都跟它合作,你都帮助它,你将你的能量给它,这条河流还会流一阵子,但是如果你不合作,如果你只是漠不关心地看——佛陀使用upeksha这个字,这个字的意思是漠不关心:不要有任何顾虑地看,只是看,不要以任何方式做任何事,之后头脑还会再继续流一阵子,然后它将会自己停止。当那个动量消失,当那个能量流尽了,头脑将会停止,当头脑停止,你就处于瑜伽之中——你已经达成了那个修行。这就是定义:“瑜伽是头脑的停止。”
    “那么,观照就在它本身建立起来。”当头脑停止,观照就在它本身建立起来。
  当你能够只是看,而不与头脑认同,不要判断,不要赞美或谴责,不要选择。当头脑在流动的时侯,你只是看,然后头脑到了某一个时侯就会自动停止。
  当没有头脑,你就处于你的观照之中,然后你就变成一个观照,变成只是一个“看者”,那么你就不是一个“做者”,不是一个“思考者”,那么你只是存在,纯粹的存在,最纯粹的存在,那么,观照就在它本身建立起来。“在其他状态下,有跟头脑的型式认同。”  除了观照之外,在所有其他的状态下,你都跟头脑认同。你变成跟思想之流成为一体,你变成跟云成为一体,有时侯是跟白云,有时侯是跟乌云,有时侯是跟载满着雨滴的云,有时侯是跟一朵空的云,但是不论怎么样,你都跟思想成为一体,跟云成为一体,而你错过了天空的纯净,错过了空间的纯净,你变成被云所遮蔽,而这个云的遮蔽之所以发生是因为你认同,你跟思想成为一体。
  一个思想来临:你是饥饿的,那个思想在脑海里闪过,那个思想只是说有饥饿,只是说胃部感觉饥饿,你就立刻与它认同,你说:“我在饿。”头脑只是充满着思想说饥饿在那里,但是你变得与它认同,你说“我在饿”,这就是认同。
  佛陀也会感到饥饿,派坦加利也会感到饥饿,但是派坦加利将永远不会说:“我在饿。”他会说:“身体在饿”:他会说:“我的胃正在感到饥饿。”他会说:“有饥饿。”他会说:“我是一个观照,我在观照这个思想,它由肚子闪到头脑说:我在饿。“肚子在饿:而派坦加利将会保持是一个观照,但是你会去认同,你会变得与思想合而为一。那么,观照就在它本身建立起来,在其他状态下,有跟头脑的型式认同。”
    这就是定义:“瑜伽是头脑的停止。”当头脑停止,你就建立在你自己的观照之中。在其他状态下,在除了这个以外的所有其他状态下,有无数的认同,所有的认同都构成娑婆世界。如果你处于认同之中,那么你就是处于世界之中,你就是处于痛苦之中:如果你超越了认同,你就自由了,你就变成了一个西达(Siddha) 成道的人,你就处于涅盘之中,你已经超越了这个痛苦的世界而进入了喜乐的世界。
  而那个世界就是此时此地——就在现在,就在这个片刻:你甚至连一个片刻都不需要等待。只要对头脑成为一个观照,你就已经进入了:与头脑认同,你就错过了,这就是基本的定义。
  每一样东西都要记住,因为在稍后其他的经文里,我们将会进入细节——要做什么,要怎么做,但是永远都要记住,这些是基础。
  一个人必须达到一个没有头脑的状态,那就是目标。第二章  瑜伽无欲的途径
一九七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于印度孟买问题:    昨天晚上你说:完全的失望、挫折和无望构成瑜伽开始的基础,这给予瑜伽一个悲观的外貌。要去开始瑜伽的途径,这个悲观的状态真的需要吗?一个乐观主义者也能够在瑜伽的途径上开始吗?瑜伽两者都不是。它既不是悲观的,也不是乐观的,因为悲观和乐观是同一个钱币的两面。一个悲观主义者意味着一个过去是乐观主义的人,而一个乐观主义者意味着一个未来将会成为悲观主义的人。所有的乐观主义都会导致悲观主义,因为每一个希望都会导致失望。
  如果你仍然在希望,那么瑜伽并不适合你。欲望在那里,希望在那里,世界在那里:你的欲望就是世界,你的希望就是伽锁,因为希望将不会让你归于中心,它将会又推又拉的,但是它将不会让你保持在一个休息的状态下,它不会让你保持在一个静止的状态下,它不允许你:
  所以,当我说完全的失望,我的意思是说希望已经失败了,而且失望也已经变成没有用了,那么它就是完全的失望。完全的失望意味着甚至连失望也不存在,因为当你觉得失望时,就表示有个微妙的希望在里面,否则你为什么要觉得失望?希望仍然存在,你仍然执着于它,因此才会有失望。
  完全的失望意味着现在已经没有希望,当没有希望,就不可能有失望,你只是抛弃了整个现象,两面都抛弃,整个钱币都抛弃,在这种头脑状态下,你才能够进入瑜伽的途径,在这之前是没有办法的,在这之前不可能。希望是跟瑜伽对立的。
  瑜伽不是悲观的,你或许是乐观的或悲观的,但瑜伽两者都不是。如果你是悲观的,你无法进入瑜伽的途径,因为悲观的人会执着于他的痛苦,他不会让他的痛苦消失。一个乐观主义者执着于他的希望,而一个悲观主义者执着于他的痛苦或他的失望,那个失望变成了伴侣。瑜伽是为那些既不乐观,亦不悲观的人,是为那些完全失望到甚至去感觉失望都没有用的人。
  唯有当你在内心深处的某一个地方仍然执着于那正向的,那么,那相反的、那负向的才能够被感觉出来。如果你执着于希望,你会感觉到失望:如果你执着于期望,你会感觉到挫折,但是如果你了解到不可能有期望,那么,会有什么挫折呢?那么,就不可能有期望、不可能有希望,只有存在的本性。当这个变成一个固定,你怎么会感到失望呢?那么希望和失望就都消失了。
  派坦加利说:“瑜伽的修行就此开始。”那个“就此”唯有在你既不悲观,亦不乐观的时侯才能够发生。悲观的态度和乐观的态度两者都是病态的,但是有很多老师一直以客观的口吻来谈论,尤其是美国的基督教传教士,他们一直以希望、乐观、未来和天堂的口吻来谈论。在派坦加利的眼光里,那些都太年轻、太幼稚,因为你只是把一个新的疾病带进来,你用一个新的疾病来代替旧的疾病。你不快乐,所以多多少少你都有在寻求快乐,因此不论什么人向你保证说这个途径会引导你到快乐,你就会跟随他,他是在给你希望,但你是因为你过去的希望而感到痛苦的,而他却再度创造出一个未来的地狱。
  瑜伽期望你更成为一个成人、更成熟。瑜伽说不可能有期望,未来不可能有任何满足,未来没有天堂在等着你,没有神带着圣诞礼物在等你,没有人在等你,所以,不要渴望未来。
  如果你觉知到未来的某个地方没有什么事会发生,那么你就会在此时此地变成觉知的,因为已经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那么就没有理由颤抖,那么宁静就会发生在你身上,突然间,你就处于深深的休息之中!你无法到任何地方去,所以你就安逸在家。活动停止了,不安静消失了,这就是进入瑜伽的时刻。
  派坦加利不会给你任何希望,他比你还更尊敬你自已,他认为你是成熟的,玩具无法帮助你,最好是对目前的情况觉知。但是当我说完全失望,你的头脑就立刻说:“这看起来是悲观的。”因为你的头脑是透过希望来生活的,你的头脑执着于欲望和期望。
  目前你非常痛苦,如果没有希望,你一定会自杀,如果派坦加利的确是真的,那么你将会如何?如果没有希望、没有未来,而你被丢回你的现在,你将会自杀,那么生活就失去了目标,你的生活是为了某种将来在某个地方会发生的事,而它将不会发生,但是那个它或许会发生的感觉帮助你活着。
  那就是为什么我说:当你来到了自杀变成有意义的那个点,到了那个时侯,瑜伽才可能,因为除非你对人生彻底失望,否则你将不会准备好来蜕变你自己。唯有当你觉得除了自杀和修行之外没有其他的路、除了自杀或是去蜕变你自己的存在之外没有其他的路,你才会准备好去蜕变你自已。唯有当只剩下两个选择的时侯,瑜伽才能够被选择,在这之前是不可能的,但瑜伽并不是悲观的,如果你是乐观的,那么瑜伽对你而言将会看起来是悲观的,不过那是因为你的缘故。
  佛陀在西方被认为是悲观主义的顶点,因为佛陀说人生是极度的痛苦,所以西方的哲学家认为佛陀是悲观主义者,即使象史怀哲这样的人——是一个可能知道某些事情的人,即使他也陷入这种混乱,他认为整个东方都是悲观主义的,这对他来讲是一种伟大的批评,他觉得整个东方都是悲观主义的。佛陀、派坦加利、马哈维亚、老子,他们对他来讲都是悲观主义者,他们看起来是悲观主义者,他们看起来如此,因为他们说你的人生是无意义的,他们并不是说人生没有意义,他们只是说你所知道的人生是没有意义的,除非这个人生变得彻彻底底地没有意义,否则你就无法超越它,你会执着于它。
  除非你超越这个人生,超越这个型式的存在,否则你将无法知道真正的喜乐是什么,但是佛陀或派坦加利将不会只是因为他们对你有一种深深的慈悲而谈论太多关于喜乐的事,因为如果他们开始谈论喜乐,你一定会再度产生希望。你是无药可救的,你会再度产生希望,你会说:“好:那么我们可以离开这个人生。如果可能有一个更丰盛的生命、更丰富的生命,那么我们可以离开欲望。如果透过离开欲望,可能有一个到达那最终的、到达那喜乐的顶峰的更深的欲望,那么我们可以离开欲望,但是唯有为了一个更大的欲望,我们才能够离开现有的欲望。”
  那么你的离开在哪里?你根本没有离开,你只是用一个不同的欲望来代替旧有的欲望,而新的欲望将会比旧的欲望更危险,因为你对旧的已经失望了,而要对新的失望,要到达你能够说神没有用的那个点,要到达你能够说天堂是愚蠢的那个点,要到达你能够说所有的未来都无意义的那个点,你或许甚至需要花上好几世的时间。
  问题不在于世俗的欲望,问题在于欲望本身,欲望必须停止,唯有到那个时侯,你才能够准备好,唯有到那个时侯,你才能够凑足勇气,唯有到那个时侯,那个门才能够打开,你才能够进入那未知的。因此派坦加利的第一段经文是:“瑜伽的修行就此开始。”问题:据说瑜伽是一种无神论的系统,你同意这个观点吗?  瑜伽既不是有神论的,也不是无神论的,它是一种简单的科学,它既非有神论的,亦非无神论的:派坦加利真的很崇高,他是一个“人的奇迹”,他从来不谈论神,即使他有一次提到神,他也是说神只是达到“那最终的”的很多方法之一。对神的相信只是一个达到“那最终的”的方法,事实上没有神。对他来讲,相信神只是一个技巧,因为透过相信神,祈祷才变得可能,透过相信神,臣服才变得可能,重要的意义在于臣服和祈祷,而不是在于神。
  派坦加利真的是令人难以置信:他说神--对神的相信、神的观念--也是达到真理的众多方法之一,相信神只是一个途径,它不是必然需要的,你可以选择其他的东西。佛陀没有相信神就达到那最终真实的存在,他选择了一个不同的途径,用那个途径,神是不需要的。
  它就好象你来到我家,而你经过了某些街道,但是那些街道并不是目标,它只是工具性的,你也能够从别的街道来到同一个房子,别人可以透过其他街道到达。在你的街道上或许有绿树、有大树,但是在别的街道上没有,所以,神只是一个途径,记住那个差别,神不是目标,神只是途径之一。
  派坦加利从来不否定,也从来不假设,他是完全科学的,基督徒很难了解说佛陀如何达到最终的真理,因为他从来不相信神,印度教教徒也很难相信马哈维亚能够达到解放,因为他从来不相信神。
  在西方的思想家对东方的宗教变得警觉之前,他们总是把宗教定义为以神为中心的。当他们接触到东方的思想,在那里面他们觉知到说有一个达到真理的传统途径,而那是一个没有神的途径,当他们觉知到这一点,他们感到很震惊,因为对他们而言,那是不可能的。
  威尔斯描述佛陀说,佛陀是一个最没有神,但也是最富有神性的人,他从来不相信神,也从来不叫任何人去相信任何神,然而他本身是神性存在的发生最崇高的现象,马哈维亚所走的途径也是不需要神的途径。
  派坦加利是完全科学的,叫我们不要被绑在工具上。有一千零一种工具,而目标是真理,有某些人透过神而达成它,所以那是没有问题的,那么就去相信神而达到那个目标,因为当目标被达成,你将会丢掉你的相信,所以相信只是工具性的,如果你不相信,那也没有问题,那么你就不要相信,你也可以走没有相信的路而达到目标。
  派坦加利既不是有神论者,也不是无神谕者,他不是在创造一个宗教,他只是显示给你所有可能的途径,和所有能够运作而使你蜕变的法则。神是那些途径的其中之一,但不是必要的。如果你是没有神的,那么你并不需要成为非宗教的,派坦加利说:那样的话你也能够达到。所以就成为没有神的,不要去顾虑到神。这些就是法则,这些就是试验,这就是静心,经历它。
  他不坚持任何观念,很难去这样做,那就是为什么派坦加利的“瑜伽经”是稀有的、独一无二的。这样的一本书在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以后也不可能再发生,因为关于瑜伽,任何能够被写下来的,他都已经写下来了,他已经涵盖了一切,没有一个人能够对它增加任何东西,未来不可能创造出另外一个象派坦加利的瑜伽经一样的作品,他很完整地完成了那项工作,而他能够将这个做得那么完整是因为他不是部分的,如果他是部分的,他就不可能将它做得那么完整。
  佛陀是部分的,马哈维亚是部分的,耶稣是部分的,穆罕默德也是部分的,他们每一位都有某种途径,但是他们之所以是部分的,或许是因为你,或许是因为对你有一份深深的关心、深深的慈悲。他们坚持某个途径。他们终其一生都继续坚持,他们说:“其他每一样东西都是错的,这才是正确的途径。”他们这样做只是要在你里面建立起信心。你是那么地没有信心,你是那么地充满怀疑,所以,如果他们说这个途径可以引导你,而其他的途径也可以引导你,你将不会遵循任何途径,所以他们坚持说只有“这个”途径可以引导你。
  然而真实的情况并非如此,这只是一个为了你的设计,因为如果你在他们里面感觉到任何不确定性,如果他们说:“这个也可以引导你,那个也可以引导你;这个也是对的,那个也是对的。”你将会变得不确定,你已经不确定,所以你需要一个绝对确定的人,只是为了要让你看起来是确定的,所以他们才假装成为部分的。
  但如果你是部分的,你就无法涵盖整个基础。派坦加利不是部分的,他比较不关心你,而比较关心整个途径。他不使用谎言,他不使用设计,他不与你妥协。没有一个科学家能够妥协。
  佛陀能够妥协,他有慈悲,他不是很科学地来对待你,他对你有那么深的人性感觉,因此,为了要帮助你,他甚至可以撒谎。你不了解真理,所以他跟你妥协。但是派坦加利不跟你妥协,不论事实是什么,他就讲出那个事实,他连一步都不会下降来迎合你,他是绝对不妥协的,科学必须如此,科学不能够妥协,否则它本身就一定会变成宗教。
  派坦加利既不是无神论者,也不是有神论者,他既不是印度教的,也不是回教的,不是基督教的,不是耆那教的,也不是佛教的,是一个绝对的科学追求者,不论事实怎么样,他只是将事实的情况显示给你,没有任何神秘地显示给你。他连一个寓言都不使用。耶稣会一直用故事的方式来讲,因为你是小孩子,你只能够了解故事。他会以寓言的方式来讲。佛陀使用很多故事只是为了要帮助你去达到一些瞥见(瞥见神性)。
  我在读,个哈希德派(Hassid)的东西,一个犹太教的大师,他的名字叫做鲍尔仙姆(Baal Shem),他是一个小村子里的犹太教牧师,每当有一些麻烦, 一些疾病、一些灾难在村子里,他一定会跑到森林里,在某一棵树下的某一个点,在那里进行一项仪式,他会对神祈祷,然后那个灾难总是会离开那个村庄,那个疾病总是会从那个村庄消失,那个麻烦总是会消失。
  然后鲍尔仙姆过世了,他有一个继承人。有一个问题再度来临,那个村子有了麻烦,有一些灾难,村民要求那个继承人,那个新的犹太教牧师到森林里去对神祈祷,那个新的犹太教牧师觉得很困扰,因为他不知道正确的地点,他不知道真正是哪一棵树,他对它不熟悉,但他还是去到一棵古老的树下,点了一把火,完成了那个仪式,而且祈祷,他告诉神说:“看,我不知道以前我师父经常去的那个地点,但是你知道,你是无所不能的,你是无所不在的,所以你知道,因此不需要去找那个地点,现在我的村子里有了一些麻烦,所以请你听着,然后尽点力。”那个灾难真的消失了。
  然后当这个牧师过世,他的继承人来接班,那个问题再度产生,那个村子遭到一个危机,那些村民又来了,那个牧师受到打扰,他甚至已经忘了祈祷词,他去到了森林里,随便选了一个地方,他不知道如何燃烧那个仪式的火,但是不管怎么样,他还是烧了一把火,然后他告诉神说:“听着,我不知道如何燃烧那个仪式的火,我不知道那个地点,我也忘了那个祈祷词,但你是全知的,所以你已经知道,那些就不需要了,请你看看能够为我们做什么。”他回来,整个村子就渡过了那个危机。
  然后他也过世了,他也有一个继承人,那个村子再度陷入麻烦,所以人们来找他,他正坐在他的摇椅上说:“我哪里都不想去,听着!上帝,你到处都在,我不知道那个祈祷词,我不知道任何仪式,但是那没有关系,我知不知道并不重要,你什么都知道,所以祈祷有什么用,仪式有什么用,一个特定的神圣的地点有什么用?我只知道我继承人的故事,我要告诉你那个发生在鲍尔仙姆时代的故事,然后他有一个继承人,然后又有一个继承人,故事就是这样,现在,你说怎么对就怎么做,那就够了。”然后那个灾难就消失了,据说神非常喜爱这个故事。
  人们喜爱他们的故事,而他们的神也喜爱它们,透过故事,你们能够有某些瞥见(瞥见神性),但是派坦加利连一个寓言都不使用,就象我告诉过你们的,他是爱因斯坦加上佛陀——一个非常稀有的组合,他具有佛陀的内在观照,以及爱因斯坦头脑的运作过程。
  所以他既不是有神论者,也不是无神论者。有神论是故事,无神论是反故事,它们都只是神话,是人所创造出来的寓言,对某些人而言,其中一种会有吸引力,对另外的人来讲,另外一种会有吸引力。派坦加利对故事没有兴趣,对神话没有兴趣,他只对赤裸裸的真理有兴趣,他甚至不将它穿衣服,他不将它穿上任何衣服,他不去装饰它,那不是他的方式,这一点要记住。
  我们将会走在一块非常干的土地上,走在一块类似沙漠的土地上,但是沙漠有它本身的美,它没有树、没有河流,但是它有它本身的广阔,就这一点而言,没有任何森林能够跟它相比。森林有它们本身的美,小山有它们本身的美,河流也有它们本身的美,而沙漠有它本身广阔的无限性。我们将要走过沙漠,这是需要勇气的,派坦加利连一棵树都不会给你,好让你在树下休息。他不会给你任何故事,他只给你赤裸裸的事实,他连一个多余的字都不会使用,因此他使用“经” (sutra)这个字,“经”的意思是最基本的、最小量的。
    一段经甚至不是一个完整的句子,它只是最主要的,它就好象你在写电报,你会继续删除那些多余的字,然后它就变成一段经文,因为只有九个或十个字能够放在它里面。如果你写一封信,你会写上十页,甚至写了十页,那个讯息都还不完整。但是在一个电报里,在十个字里面,它不仅是完整的,它还比完整更完整,它打击到了核心,最重要的本质就在那里。
  这些派坦加利的经文是电报。他是一个吝啬的人,他不会使用一个多余的字,这样,他怎么会去讲故事呢?他不会如此,所以不要存任何希望,不要问他是一个有神论者,或是一个无神论者,因为这些都只是故事。
  哲学家们创造了很多故事,那是一种游戏,如果你喜欢无神论的游戏,那么就成为一个无神论者:如果你喜欢有神论的游戏,那么就成为一个有神论者,但这些都只不过是游戏,而不是真实的存在。真实的存在是某种其他的东西,真实的存在顾虑到你,而不是顾虑到你所相信的:真实的存在是你,而不是你所相信的:真实的存在是在头脑的后面,而不是在头脑的内容物里面。有神论是一种头脑的内容物,无神论也是一种头脑的内容物,它们都是某种在头脑里面的东西。印度教是一种头脑的内容物,基督教也是一种头脑的内容物。
  派坦加利所顾虑的是“那彼岸的”,他不关心头脑的内容物。他说:“抛弃这整个头脑,任何它所包含的都没有用。”你或许携带着漂亮的哲学,但是派坦加利会说:“将它们抛弃,那些都是垃圾。”那是很困难的,如果有人告诉你说你的圣经是垃圾,你的吉踏经是垃圾,你的经典是垃圾、是腐烂的,所以,要将它们丢掉,你将会感到震惊,但是当你有了觉知,你自然会抛弃它们。派坦加利不会对你做任何妥协,他是不妥协的,那就是他的美。那就是他的独特性。问题:  你谈到在瑜伽之道上成为门徒的重要性,而一个无神论者怎么能够成为门徒?
 
    不论是有神论者或是无神论者都无法成为门徒,他们已经采取了一个态度,他们已经决定了,所以,成为门徒还有什么意思呢?如果你已经知道,你怎么能够成为门徒?门徒意味着了解到你不知道。无神论者、有神论者--不,他们不能够成为门徒。
  如果你相信某些东西,你将会错过门徒之美,如果你已经知道某些东西,那个知道将会给你自我,它将不会使你谦虚,那就是为什么博学之人和学者会错过。有时侯罪人达到了,但是学者从来没有达到,他们知道得太多了,他们非常聪明,他们的聪明就是他们的病,它变成一种自杀。他们不会听,因为他们没有准备好要去学习。
  门徒只是意味着一种去学习的态度,保持一个片刻到下一个片刻都觉知到你不知道。这个知道说你不知道,这个觉知到你的无知会给你一个敞开,那么,你就不是封闭的。当你说“我知道”的时候,你就成为一个封闭的圆圈,那扇门就不再敞开了,但是当你说“我不知道”,它意味着你准备好要去学习,它意味着那扇门是敞开的。
  如果你已经达到、已经作成结论,那么你就无法成为一个门徒。一个人必须处于一种接受性的心情,一个人必须持续地觉知到:那真实的是未知的。任何你所知道的都不重要,都只是垃圾。你知道什么?你或许已经累积了很多讯息,但那不是真知:透过大学,你或许已经累积了很多灰尘,但那不是真知。你或许知道关于佛陀的事,你或许知道关于耶稣的事,但那不是真知,除非你成为一个佛陀,否则就没有真知,除非你是一个耶稣,否则就没有真知。
  真知来自存在,而不是来自记忆,你能够有一个经过训练的记忆,但记忆只是一个运作过程,它不会给你一个更丰富的存在,它或许会给你恶梦,但是它将不会给你一个更丰富的存在,你将会保持一样,被很多灰尘所覆盖着。知识,尤其是透过知识而来的自我--那个“我知道”的感觉--会封闭你,如此一来,你就不能够成为一个门徒,而如果你不能够成为一个门徒,你就无法进入瑜伽的修行,所以,要保持无知地来到瑜伽之门,要觉知到你的无知、觉知到你不知道,然后我要告诉你,这才是能够有所帮助的唯一真知:那个“我不知道”的真知。
  这将会使你谦卑,一个微妙的谦逊将会来到你身上,渐渐地,自我将会消失,知道说你不知道,你怎么能够成为自我主义者呢?知识是自我最微妙的食物,它使你觉得你不是泛泛之辈,你知道,所以你变成某号人物。
  就在两天之前,我点化了一个从西方来的女孩成为门徒,我给她“瑜伽三菩提”(YogaSambodhi)这个名字,我问她说这个名字她好不好发音,她说:“很好,它就好象英文字的somebody。”但是sambodhi(三菩提)是完全相反的,当你变得没没无闻(nobody),三菩提才会发生。三菩提意味着成道,如果你是某号人物,三菩提将永远不会发生,那个“某号人物”就是障碍。
  当你觉得你没没无闻,当你觉得你没有什么,突然间就有很多神秘可能会发生在你身上:你的门就打开了,太阳就能够升起,阳光就能够穿透你,你的忧郁、你的黑暗都将会消失,然而你是封闭的,或许太阳在敲门,但是门没有开,甚至连一个窗户都没有开。
  无神论者或有神论者,印度教教徒或回教徒,基督徒或佛教徒,都无法进入那个途径,因为他们相信他们哪里都还没有到达就已经到达了,他们还没有任何达成就已经下了结论,他们在他们的头脑里有话语、有观念、有理论、有经典,他们的担子越重,他们就越是死气沉沉。问题:  你说瑜伽不要求任何信心,但是如果一个门徒需要对师父有信心、臣服和信任来作为一个基本条件,那么,上面的描述怎么可能正确?  我从来没有说过瑜伽不要求信心,我说过瑜伽不要求任何相信。信心是完全不同的,信任是完全不同的。相信是智性的,但信心是一种非常深的亲近,它不是智性的。如果你爱一个师父,那么你就信任,你就有信心,但是这个信心不是在任何观念里面,它是在那个人里面,而这不是一个条件,它不是必要的,记住这个差别。你必须对师父有信心,但这并不是必要的,这不是一个先决条件。所有能够说出来的是:如果信任发生在你和师父之间,那么师父与门徒之问的交流就有可能,那只是一个情况,而不是一个条件,没有什么东西是必要的。
  它就好象我们对于爱的情形一样,如果爱发生了,那么婚姻就能够随之而来,但是你无法使爱成为一个条件,你不能够说:首先你必须爱,然后婚姻就会随之而来。因为这样的话,你将会问:“要如何才能够爱?”然而“爱”这件事是:如果它发生,它就发生:如果它不发生,它就不发生。你对它完全没有办法,同样地,你也无法强迫信任。
  在古时侯,追求者会云游四海,他们会从一个师父流浪到另一个师父那里,只是等待那个现象的发生,你无法强迫它,你或许会经历过很多师父,只是在找寻,在某个地方,某件事会很契合,然后那件事将会发生,但那不是一个条件。你无法去到一个师父那里,然后试着信任他。你怎么能够试着去信任呢?那个尝试、那个努力就显示出你不信任。你怎么能够试着去爱某人?你怎么能够?如果你去尝试,那么整个事情将会变成假的。
  它是一个发生,除非它发生,否则师父与门徒之间的交流是不可能的,那么师父就无法将他的恩典给你,并不是他不给,而是你无法接受:你不敞开,他没有办法。
  阳光或许在窗户那边等待,但是如果窗户关着,阳光能够怎么样呢?光线将会反射回去,它们将会来,敲了门之后再回去。记住,并不是说如果你将门打开,太阳就会升起,它不是一个条件:太阳或许不在那里,它或许是晚上,你无法只是藉着将门打开而创造出太阳,你的敞开、你的门只是使你变得随时准备好,如果太阳在那里,它就能够进入。
  所以,追求者会走动,他们必须从一个师父跑到另外一个师父那里,他们唯一必须记住的一件事是:他们必须保持敞开,他们必须不判断。如果你接近一个师父,而你觉得跟他不搭调,那么你就离开,但是不要判断,因为你的判断将会是错的,你从来没有跟他连系,除非你爱他,否则你并不知道他,所以,不要判断,只要说:“这个师父不适合我,我不适合这个师父,事情没有发生。”然后走开。
  如果你开始判断,那么你也会对其他的师父封闭你自己。你或许必须经历过很多很多情况,但是记住:不要判断,每当你觉得跟这个师父有什么不对劲,那么就离开,那意味着你无法信任他,某些东西不对劲了,你无法信任他,但是不要说那个师父是错的:你不知道。只要离开,那就够了,到另外一个地方去找寻。
  如果你开始判断、谴责、下结论,那么你将会变成封闭的。判断的眼睛永远不能够信任,一旦你成为判断的牺牲品,你将永远不能够相信,因为你将总是会找出某种帮助你不去相信,或是某种使你封闭的东西。
  所以,如果你不信任某一个师父,不要判断他,只要离开。如果你一直离开,那么,某一天,在某一个地方、某一个片刻,事情一定会发生,因为一定会有一些片刻,当你的心灵是敞开的,当师父在流动,而你对这些情况无法做任何事,你敞开心灵,所以你会合,在某一个时空,那个会合发生了,那么沙特桑(Satsang)就成为可能。
  “沙特桑”意味着亲近一个师父,亲近一个已经知道的人,因为他已经知道,所以他能够流动,他已经在流动。苏菲宗派的人说:只要亲近一个师父就够了。只要靠近他坐着,只要走在他的旁边,只要坐在他房间的外面,只要在晚上坐在他的门外看着他,只要继续记住他,这样就够了。
  但是那需要花上几年的时间、几年的等待:他不会对你好,他会创造出各种阻碍,他会给你很多机会来判断他,会散布关于他的谣言,好让你能够认为他是错的,然后你就会逃离,他会用尽各种方式来帮助你逃离,所以,首先你必须经历过所有这些障碍,这是必须的,因为廉价的信任是没有用的,但是一个历经岁月的信任、一个经过长时间等待的信任,已经变成一块坚定的石头,唯有到那个时侯,那最深的层面才能够被穿透。
  派坦加利不说你必须去相信,相信是智性的。你相信印度教,但那不是一种信任,那只是因为你偶然被生在一个印度教的家庭,所以,你从小时侯就听到印度教,你孕育着它,你吸收了很多理论、观念、哲学和系统等印象,它们已经变成了你血液的一部分,它们已经进入你的无意识,你相信它们,但那个相信是没有用的,因为它没有蜕变你,它是一种死的东西,它是借来的。
  信任从来不是一种死的东西,你无法从你的家人借来信任,它是一个个人的现象,你将必须去到它那里。印度教是传统的,回教是传统的,但是在穆罕默德周围的第一群人——他们是真正的回教徒——那是一种信任,他们自已去到师父那里,他们跟师父很亲近地生活在一起,他们有“沙特桑”。
  他们信任穆罕默德,而穆罕默德不是一个很容易被信任的人,事情是很困难的,如果你去到穆罕默德那里,你一定会逃走,他有九个太大,很难去相信这样的一个人。他手中握了一把剑,剑上写着:“和平是我的座右铭。”伊斯兰(Islam)这个字的意思就是和平。但是你怎么能够相信这个人?
  当马哈维亚在谈论非暴力的时侯,你能够相信,因为他是非暴力的。很明显地,你能够相信马哈维亚,但是你怎么能够相信手中握有一把剑的穆罕默德?而他说:“爱就是我的讯息,和平就是我的座右铭。”你不可能相信,这个人在制造各种障碍来阻挡你。
  穆罕默德是一个苏菲神秘家,他是一个大师,他会创造出各种困难。所以,如果你的头脑还在运作,如果你不相信,如果你怀疑,你一定会逃走,但是如果你能够留下来等待,如果你有耐心——无限的耐心是需要的,那么,有一天你一定会了解穆罕默德,你一定会成为回教徒,只是藉着知道他,你就一定会成为一个回教徒。
  第一群门徒是完全不同的,佛陀的第一群门徒也是完全不同的,现在,佛教徒已经死了,回教徒已经死了,他们在传统上是回教徒,但是真理不能够象财产一样地被移转。
  你的父母无法给你真理,他们能够给你财产,因为财产属于世界,但是真理不属于世界,他们无法将它给你,他们无法象宝物一样地保存它,他们不能够将它保存在银行,然后移转给你,你必须自已去寻找,你必须自已去受苦,你必须成为一个门徒,你必须经历过严厉的修行,那将是一个个人的发生。真理永远都是个人的,它只能发生在一个特定的人身上。
  信任是一回事,而相信又是另外一回事。相信是由别人给你的,但是信任必须由你自已去挣得。派坦加利不要求任何相信,但是如果没有信任就什么事也做不了,没有信任,任何事都不可能,然而你不能够强迫它,这一点必须了解,你不能够强迫你的信任,强迫它并不是你能够掌握的,如果你强迫它,它将会变成假的,而没有信任比一个假的信任来得好,带着一个假的信任,你只是在浪费你自己。最好是到其他地方去,到真正的信任能够发生的地方去。
  不要判断,只要继续寻找,某一天,在某一个地方,你的师父正在等待,而师父没有办法被显示给你,一个人不能够说:“来这里,你将会找到你的师父。”你将必须去寻找,你将必须去受苦,因为透过受苦和寻找,你才能够看到他,你的眼睛才会变清澈,眼泪才会消失,你的眼睛才不会被蒙蔽,你才会了解师父就在那里。
  据说有一个名字叫做朱耐德的苏菲神秘家来到一个年老的乞丐那里,他告诉他:“我听说你知道,请将那个道路显示给我。”那个老人回答:“你听说我知道,但是你不知道我知道。”朱耐德说:“我无法从你身上感觉出任何东西,但是只要做一件事:显示给我那个我可以找到我师父的道路。”那个老人说:“首先到麦加去,去那里朝圣,找出如此这般的一个人,他会坐在一棵树下,他的眼睛会放出光芒,你会感觉出一种好象麝香的香味在他的周围,你去找他。”
  朱耐德旅行了二十年,每当他听说那里有一个师父,他就一定会去,但是他找不到那棵树、那些香水、那些麝香,也找不到那个老人所描述的眼睛,他所要找的人找不到,而他有一套已经准备好的公式,所以他能够马上判断:“这个人是我的师父。”然后他就会拜他为师。二十年之后,他到达了某一棵树,那个师父在那里,麝香弥漫在空气中,就好象薄雾围绕着那个人,他的眼睛如火一般地散发出红光,就是这个人:朱耐德拜在那个师父的脚下说:“师父,我已经找你找了二十年。”
  师父回答:“我也是等你等了二十年,再度看看我。”朱耐德抬头一看,他是二十年前告诉他怎么去找师父的那个人,朱耐德开始哭泣,他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二十年的时间被浪费掉了,你为什么不早说你就是我的师父?”
  那个老人回答:“那将不会有所帮助,那将不会有很多用处,因为除非你有眼睛能够看,否则那是不能够有所帮助的,这二十年的经历帮助你来看我,我跟我以前是同一个人,但是二十年前你告诉我说你没有从我身上感觉出任何东西。我还是一样,但是现在你已经变得能够感觉。你已经改变了,过去这二十年把你磨得很厉害,所有的灰尘都掉下来了,你的头脑变清澈了,当时这个麝香的芬芳也在,但是你闻不到,你的鼻子是封闭的,你的眼睛没有发挥作用,你的心没有真正在跳,所以,在当时,接触是不可能的。”
  你自己不知道,而没有人能够说你的信任将会在哪里发生,我不是说信任师父,我只是说:找到一个你可以信任的人,那个人就是你的师父。你无法做任何事使它发生,你必须去流浪,那件事一定会发生,但追求是需要的,因为追求会使你准备好,并不是说追求会引导你到师父那里,而是追求会使你准备好,好让你能够看到他,他或许就在你的附近。问题:  昨天晚上你谈到“沙特桑” :以及门徒接近师父的重要,这是不是意味着身体的接近?身体上住在离师父很远的门徒是否错过了什么?  是和不是:是的,在刚开始的时候,身体的接近是需要的:因为就如你现在这样,你无法了解其他任何东西,你只能够了解身体,你只能够了解身体的语言。你存在于身体,所以:是的,在开始的时候,身体的接近是需要的。
  但是我也说不,因为当你成长,当你开始学习一种不同的语言,一种属于非身体的语言,身体的接近就不需要了,那么你就能够到任何地方去,那个空间不会造成任何差别,你还是能够保持连系,不仅是空间,时间也不会造成任何差别,师父或许已经死了,但是你们仍然保持连系,他或许已经放弃了他的肉身,但你们还是保持连系,如果信任发生,那么时间和空间就都被超越了。
  信任是一项奇迹,如果有信任,你现在也可以跟穆罕默德、耶稣或佛陀亲近,但那是困难的:它之所以困难是因为你不知道如何去信任,你连活的人都不能够信任,所以你怎么能够信任死了的人呢?但是如果信任发生,那么你现在就能够跟佛陀接近,对那些信任佛陀的人而言,佛陀是活的:对那些能够信任的人而言,师父是永远不死的,他会继续帮助,他一直都在那里,但是对你而言,即使佛陀实际上在那里,即使他站在你的后面,或是站在你的前面,或只是坐在你的旁边,你还是无法亲近他,在你跟佛陀之间有一个很大的空间。
  爱、信任和信心摧毁了时间和空间。在刚开始的时候,因为你无法了解任何其他语言,因为你只能够了解身体的语言,所以身体的接近是需要的,但只是在刚开始的时侯。
  戈齐福在一生当中送走了很多门徒,他会制造出很痛苦的情况给他们,使他们必须离开,情形将会使得他们无法再跟他在一起。到达某一个点之后,他就会帮助他们离开,他会实际强迫他们离开,因为一个人不应该过份依靠“那身体的”,其他的、更高的语言必须被发展出来。不论你在哪里,你都必须感觉跟师父接近,因为身体必须被超越,不仅是你的身体,师父的身体也必须被超越。
  但是在刚开始的时候,身体的接近是一个很大的帮助,一旦那个种子被播种下去,一旦它们生了根,你就够强壮了,那么你就可以离开,而仍然能够感觉到师父。如果一离开,那个连系就消失,那么那个连系并不非常重要。你离得越远,就有更多的信任会成长,因为不管你在地球上的哪一个地方,你将会持续地感觉到师父的在,信任将会成长,现在师父会透过隐藏的手,透过看不见的手来帮助你,他会透过你的梦在你身上下功夫,而你将会经常觉得他象影子一样地跟随着你。
  但那是一个高度发展的语言,不要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去尝试它,因为这样的话你会欺骗你自己。一步一步地走,不论信任在什么地方发生,闭起你的眼睛,盲目地跟随,事实上,当信任发生的那个片刻,你就已经闭起眼睛,因为如此,来使用思考或争论有什么用呢?信任已经发生了,现在信任不听其他任何东西了。
  那么就追随师父,保持跟师父接近,除非他自己送你走。当他送你走,那么就不要执着,那么就遵照他的意思、遵照他的指示离开,因为他比你更了解,他知道什么是有帮助的。
  有时侯在师父旁边你或许会变得很难成长,它就好象在一棵大树下面,一粒新的种子很难成长,在一棵大树下面,一棵新的树将会变得残缺,即使树木也会很小心地将它们的种子散播到远处,好让那些种子能够发芽。树木使用很多诡计将种子送走,否则,如果种子掉落在大树下,它将会死,有很多树荫,太阳无法达到那里,阳光无法达到那里。
  所以,师父比你更了解,如果他觉得你必须离开,那么就不要抗拒,遵照他的意思离开,这个离开将反而会使你更接近他,如果你能够照着做,如果你能够默默地遵循,不要有任何抗拒,那么离开反而会使你更接近他,你将会达到一个新的接近。问题:  当你要求我们将某些事情了解清楚,你是在向谁讲?头脑必须停止,所以,使头脑了解任何东西是没有用的,那么,应该由谁来了解?  是的,头脑必须停止,但是它尚未停止,所以还必须在头脑上面下功夫,必须在头脑里面创造出一个了解,透过那个了解之后,头脑将会死掉。那个了解就好象毒药,你服用了毒药,你是那个服了毒的人,然后那个毒就将你杀死。头脑了解,但是那个了解对头脑是一种毒,那就是为什么头脑那么抗拒,它一再地试着不去了解,它创造出怀疑,它以每一种方式来抗争,它保护它自已,因为了解对头脑而言是一种毒药,它对你而言是万灵药,但是对头脑而言,它是毒药。
  所以当我说清楚地了解,我的意思是说你的头脑,而不是你,因为你不需要任何了解,你已经是了解,你就是那个智慧。
  你不需要从我或从其他任何人那里得到帮助,倒是你的头脑必须被改变。如果了解发生在头脑,头脑将会消失,随着头脑的消失,了解也将会消失,那么你就处于你的纯净之中,那么你的存在将会显示出一个好象镜子的纯净——没有内容物。那个内在的本性不需要了解,它已经是了解的核心,它不需要了解,只是头脑的云必须被说服离开。
  了解到底是什么?只是一种说服头脑离开的方式。记住,我不是说要去抗争,我是说要去说服。如果你抗争,头脑将永远不会离开,因为透过抗争,你就显示出你的恐惧,如果你抗争,就表示头脑是某种你在害怕的东西。只要说服头脑。所有这些教导、所有这些静心都是使头脑达到它能够自杀的那个点的一种深深的说服,达到它能够抛弃、它本身已经变得很荒谬,而你已经无法再携带它的那个点的一种深深的说服,那么你就会抛弃它,或者,最好是说头脑抛弃它本身。
  所以,当我说我对你们演讲为的是要在你们里面创造出一个清楚的了解,我是在对你们的头脑演讲。没有其他方式,只有你的头脑能够被接近,因为你不能够被接近,你隐藏在非常深的内在,只有头脑在门口那里,头脑必须被说服离开那个门,而把门打开,这样你才会变得能够接近。
  我是在对头脑演讲,对你的头脑演讲,而不是在对你演讲。如果头脑被抛弃,就不需要演讲,那么我就能够静静地坐着,然后你就会了解,不需要演讲。头脑需要文字,头脑需要思想,头脑需要某种能够说服它的心理的东西。当佛陀或派坦加利或克里虚纳在对你讲话,他们是在对你的头脑讲话。
  有一个片刻会来临,到那时候,头脑会觉知到这整个荒谬。它就好象是:如果我看到你在拉你的鞋带,而试着要把你自已用鞋带拉起来,我就会告诉你:“你在做的事是多么荒谬。”这是不可能的。只是用你的鞋带,你无法将你自己拉起来,那简直不可能,它不可能发生,所以我说服你对整个事情想清楚,我要让你看清这是荒谬的,你在搞什么:但是这样的话,你会觉得痛苦,因为没有什么事发生,所以我一直告诉你、一直坚持、一直敲着你,然后有一天你或许会觉知到说:“是的,这是荒谬的,我到底在搞什么?”
  你头脑的整个努力就好象用你自己的鞋带要把你自已拉上来,任何你所做的都是荒谬的,除了地狱和痛苦之外,它无法引导你到任何地方,它一直都引导你到痛苦,但是你仍然没有觉知到。一切我所要沟通的只是要使你的头脑觉知到:你所有的努力都是荒谬的,一但你感觉到整个努力都是荒谬的,那个努力就消失了。不仅是你将必须离开你的鞋带,你还必须做一些费力的努力,然后你会看到那个事实,你会放弃你的努力,然后你会笑。如果你能够离开你的鞋带,然后对整个事情觉得可笑,你将会成道,情形将会如此。
  透过了解,头脑会丢弃,然后你会突然觉知到:其他没有人能够对你的痛苦负责任,是你自己一直在创造它,每一个片刻你都是创造者。你在创造悲惨,然后你在问要如何超越它,要如何才不会悲惨,要如何达到喜乐,要如何达到三摩地。当你在问的时侯,你就是在创造悲惨,那个“要如何达成三摩地”的发问会创造出悲惨,因为如此一来你会说:“我做了这么多努力,而三摩地还是没有达成,我已经做尽了一切,而三摩地还是没有达成,我到底要在什么时侯才能够成道?”
  当你使成道也成为欲求的目标,那是荒谬的,你在创造一个新的痛苦,没有欲望会达到满足,当你了解到这一点,你就放弃了欲望,那么,你就成道了。没有欲望,你就成道了,有欲望的话,你还会继续在痛苦的圆圈上打转。问题:
 
  你说瑜伽是一种科学,一种促进内在醒悟的方法,但是要去成为什么的努力,要去接近无念(no-mind) 的努力隐含了动机和希望,即使去进行内在蜕变的过程也隐含着动机。一个人要如何才能够带着希望和动机来进入瑜伽的途径?等待不也是隐含着动机吗?  带着动机、欲望和希望,你无法进入瑜伽的途径,真的,你无法在瑜伽的途径上有任何进展。当你了解到所有的欲望都是荒谬的,所有的欲望都是痛苦,没有什么事可做,因为每一项作为都将是一个新的欲望,没有什么事可做:你无法做任何事,因为任何你所做的都将会把你引导到新的痛苦,那么你就不会做。欲望必须被抛弃,头脑必须停止,这就是瑜伽,那么你就进入了。它不是一项活动,它是一个静止,但是语言会产生困难,所以当我说你已经进入了,它看起来好象你有在活动,但是当欲望停止,所有的活动就都停止了,那么你就处于瑜伽之中:“瑜伽的修行就此开始。”
  以瑜伽的名义带着动机,你将会再度创造痛苦。每天都有人来告诉我说:“我已经练瑜伽练了三十年,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是谁告诉你说某些事将会发生?你一定是在等待事情的发生,所以才没有什么事发生。瑜伽说:不要等待未来。你静心,但是你带着动机说:透过静心,你将会达到某个地方,达到某个目标,这样做,你就错过了那个要点。静心,而且享受它,没有目标、没有未来、也没有更进一步,没有什么东西在前面。静心,然后享受它,不要有任何动机。
  突然间,目标就会出现:突然间,那些云就会消失,因为它们是由你的欲望所产生出来的。你的动机就是烟雾,它产生云,现在它们将会消失,所以,用静心来玩一玩,享受它,不要使它成为一个手段,它是目的。这就是必须加以了解的整个要点。
  不要创造新的欲望,而要了解欲望的本质就是痛苦,如果你只是试着去了解欲望的本质,你将会知道它就是痛苦,那么,要怎么办呢?不必怎么办!藉着觉知到欲望就是痛苦,欲望就消失了。“瑜伽的修行就此开始。”你就进入了那个途径。
  它依你的强度而定,如果你能够了解欲望就是痛苦了解得非常深、非常尽致,你将不仅会进入瑜伽,你也将变成一个成道的人,你就达到了目标。
  但是它依你的强度而定,如果你的强度是全然的,那么你就达到了目标,如果你的强度并没有非常尽致,那么你就只是进入那个途径。第三章  头脑的五种型式经文:
  五、头脑的型式有五种,它们可以是痛苦的根源,也可以是没有痛苦的根源。
    六、它们是:正确的知识、错误的知识、想象、睡觉和记忆。  头脑可以是伽锁的根源,也可以是自由的根源。头脑变成进入这个世界的门,进入这个世界的入口,但是它也能够变成出口。头脑引导你到地狱,但是头脑也能够引导你到天堂,看你怎么去用它。头脑的正确使用变成静心,头脑的错误使用变成疯狂。
  头脑在每一个人里面,黑暗和光的可能性都隐藏在它里面,头脑本身既非敌人,亦非朋友,你可以使它成为朋友,你也可以使它成为敌人,它依你而定,依那个隐藏在头脑背后的你而定。如果你能够使头脑成为你的工具,成为你的奴隶,那么头脑就能够变成通道,透过那个通道,你能够达到那最终的,如果你变成奴隶,而让头脑变成主人,那么这个变成主人的头脑将会引导你到最终的痛苦和黑暗。
  所有瑜伽的技巧、方法,和途径事实上都只是深深地顾虑到一个问题:如何使用头脑。如果使用正确的话,头脑就会来到一个没有头脑(无念)的点;如果使用错误的话,头脑就会来到一个混乱的点,而会有很多种声音相互敌对——矛盾、混乱、疯狂。
  一个在疯人院里面的疯子,和坐在菩提树下的佛陀,他们两者都使用了头脑,他们两者都经历过了头脑,但是佛陀来到了一个头脑消失的点。正确地使用,它就继续消失,有一个片刻会来临,到了那个片刻,头脑就不复存在。疯子也使用头脑。错误地使用,头脑就变成分裂的:错误地使用,头脑就变成很多:错误地使用,它就变成一个群众,到了最后,只有疯狂的头脑在那里,而你完全不见了。
  佛陀的头脑消失了,但是佛陀全然地在。疯子的头脑变成了全部,而他本身完全消失,这是两个极端。如果你和你的头脑一起存在,那么你将会处于悲惨之中。或者你必须消失,或者头脑必须消失,如果头脑消失,那么你就达成了真理:如果你消失,那么你就发疯,这是一种奋斗:看谁要消失?是你要消失,或是头脑要消失?这是冲突,这是所有挣扎的根源。
  这些派坦加利的经文将会逐步引导你朝向头脑的了解,了解它是什么,了解它能够有什么样的型式,什么样的型式会进入它,了解你如何能够使用它,如何能够超越它。记住,目前你没有其他东西,只有头脑,因此你必须使用它。
  如果你错误地使用它,你将会掉进更多更多的痛苦。目前你处于痛苦之中,那是因为有很多世,你都错误地使用你的头脑,头脑变成了主人。而你只是一个奴隶,只是一个跟随着头脑的阴影:你不能够叫头脑停止,你不能够命令你自己的头脑,反而你的头脑一直在命令你,而你必须听它的,你的存在变成了影子、变成了奴隶,而那个工具却变成了主人。
  头脑只不过是一个工具,它就象你的手或你的脚,当你命令你的手或你的脚移动,它们就会移动,当你喊停,它们就会停,你是主人。如果我要移动我的手,我可以移动它,如果我不想移动它,我就不移动它,手不能够告诉我说:“现在我要被移动。”手不能够告诉我说:“现在不管你怎么做,我都要移动,我不听你的。”如果我的手不管我而开始移动,那么身体将会造成混乱,然而头脑就是这样在发生。
  你不想去思考,但是头脑继续在思考,你想要睡觉:你躺在床上翻来翻去,想要睡觉,但是头脑一直在继续,头脑说:“不,我还要想一些东西。”你一直叫头脑停止,但是它从来不听你的话,你拿它没办法。头脑只是一个工具,但是你给了它太多的权力,因此它变成专横的,而如果你想要把它放回正确的位置,它就会用力抗争。
  佛陀也使用头脑,但是他使用头脑就好象你在使用你的脚。人们一直来找我,他们问:“一个成道者的头脑会变成怎样?它就这样消失吗?他能够使用它吗?”
  它看起来好象主人,但它还是一个奴隶,它还是一个被动的工具。如果一个佛想要使用它,他能够使用它。当佛陀在对你讲话的时侯,他必须使用它,因为谈话不可能不用头脑。头脑必须被使用,如果你去到佛陀那里,而他认出你,认出你曾经来找过他,他必须使用头脑。没有头脑就没有认知,没有头脑就没有记忆,但是,是他在使用头脑,而你是被头脑所使用,记住:这就是差别。每当他想要使用头脑,他就使用它,每当他不想使用它:他就不使用它,它是一个被动的工具,它不能够掌握他。
  佛陀保持好象一面镜子,如果你来到镜子前面,镜子会反映出你,当你走开,那个映象就消失了,镜子就成为空的,但是你不象一面镜子:你看到某一个人,那个人离开了,但是你对他的思想还一直在持续,那个映象还一直在持续,你继续想他,即使你想要停止,头脑也不听你的。
  驾驭头脑就是瑜伽,当派坦加利说“头脑的停止”,他的意思就是如此:停止那成为主人的头脑。头脑停止成为主人,那么它就不是主动的,那么它就是一个被动的工具:你命令它,它就工作:你不命令它,它就保持静止,它只是等待,它不能够主张它自己,那个主张丧失了,那个暴力丧失了,它不会试图去控制你。
  目前的情况是相反的,你怎么能够变成主人?你怎么能够将头脑放回它的位置、放回你能够使用它的位置,在那个位置上,如果你不想使用它,你就能够将它摆在一边而保持宁静。头脑的整个运作过程必须被了解,现在我们来进入经文:头脑的型式有五种,它们可以是痛苦的根源,也可以是没有痛苦的根源。第一件要了解的事是:头脑并不是某种跟身体不同的东西。记住,头脑是身体的一部分,它是身体。但是是非常微妙的一部分,它是一个身体的状态,但是非常纤细、非常精微,你无法抓住它,但你能够透过身体来影响它。如果你服了药,如果你服用迷幻药、大麻、酒精或其他东西,头脑就会被影响。酒精或药物进入身体,而不是进入头脑,但是头脑就受影响,头脑是身体最精微的部分。
    反过来也是对的,当你影响头脑。身体就受影响。催眠就是这样在发生的。一个不能够走路的人、一个说他瘫痪的人在经过催眠之后就能够走路。你没有瘫痪,但是如果你被催眠说现在你的身体是瘫痪的,你就不能够走路,你真的变得不能够走路:而一个瘫痪的人在经过催眠之后居然能够走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催眠进入头脑,催眠式的建议进入了头脑,然后身体就按照那些建议来行动。
  第一件要了解的事是:头脑和身体并不是两样东西。这是派坦加利最深发现的东西之一,目前即使是现代的科学也承认它,但这是最近才在西方发现的。现在他们说:以身体和头脑的二分性来谈论是不对的,现在他们说它是“心理身体”,或是“头脑身体”,这两个名词只是一个现象的两个功能,一端是头脑,另一端是身体,所以你能够从这两者的其中之一下功夫去改变另外一个。
  身体有五种活动的器官、五种活动的工具:头脑也有五种型式、五种功能的型式,头脑和身体是一体的。身体被划分成五种功能,头脑也被划分成五种功能,我们将很详细地进入每一种功能。
  关于这个功能的第二件事是:头脑的功能能够成为痛苦的根源或是没有痛苦的根源。这五种头脑的型式,这头脑的全部,能够引导你进入极度的痛苦、进入杜卡(dukkha)、进入悲惨,或者如果你正确地使用头脑、正确地使用它的功能,那么它就能够引导你进入不痛苦。
  “不痛苦”(non-misery)这个字是非常有意义的,派坦加利并没有说头脑将会引导你进入阿南达(ananda)、进入喜乐,不,如果你错误地使用它、如果你变成它的奴隶,它就会引导你进入痛苦,但是如果你变成主人,头脑就会引导你进入不痛苦——不是进入喜乐,因为喜乐已经是你的本性,头脑无法引导你到你的本性,然而如果你处于不痛苦之中,那么内在的喜乐就会开始流动。
  喜乐总是在里面,它是你固有的本性,它不是某种必须去达成,或是去挣得的东西,它不是某种在其他某个地方可以达成的东西,它是你与生俱来的,你已经有了它,事情已然如此,那就是为什么派坦加利并没有说头脑能够引导你进入喜乐,不!他是非常科学。非常精确的,他连一个会给你任何不真实资料的字都不会使用,他只是说痛苦或不痛苦。
  这种事佛陀也说了很多次,每当追求者来找他:而追求者是在追求喜乐,他们就会问佛陀说:“我们如何能够达到喜乐、达到那最终的喜乐?”他会说:“我不知道,我只能够将那个引导到不痛苦的途径、引导到痛苦不在的途径显示给你,关于正向的喜乐,我不说任何事,我只说关于负向的喜乐,我只能够显示给你如何进入不痛苦的世界。
  那就是所有那些方法所能够做的。一旦你处于不痛苦的状态,那个内在的喜乐就会开始流动,但它并不是来自头脑,它是来自你内在的本性,所以头脑跟它无关,头脑无法产生它。如果头脑处于痛苦之中,那么头脑就成为一个障碍;如果头脑处于不痛苦之中,那么头脑就变成一个开口,但头脑并不是创造性的,它什么事都没做。
  你打开窗户,然后阳光进来,藉着打开窗户,你并没有创造太阳,太阳已经在那里,如果它没有在那里,那么只是将窗户打开,阳光也不会进来。你的窗户可以是一个障碍,阳光或许在外面,但窗户是关着的,窗户可以阻碍,也可以让阳光进来,它能够变成一个通道,但是它无法成为创造性的,它无法创造阳光,阳光已经在那里。
  如果你的头脑处于痛苦之中,那么它就变成封闭的。记住,痛苦的特性之一就是封闭,每当你处于痛苦之中,你就成为封闭的:每当你感觉到一些痛苦:你就封闭于世界之外,即使对你最亲爱的朋友,你也是封闭的。当你处于痛苦之中,你甚至对你的太太、你的小孩和你的爱人都封闭,因为痛苦使你的内在畏缩,因此你就缩回来,你在每个方向上都关起你的门。
  那就是为什么在痛苦之中,人们会开始想到自杀。自杀意味着完全的封闭,不可能有任何沟通,不可能打开任何门,即使把门关起来也是危险的,因为某人可能会将它打开,所以连那个门也要摧毁,摧毁所有的可能性,自杀意味着:“现在我要摧毁所有打开的可能,现在我要完全封闭我自己。”
  每当你处于痛苦之中,你就会开始想到自杀,当你很快乐,你不可能想到自杀,你甚至无法想象为什么人们会自杀,人生这么愉快,它是这么深的一个喜乐,人们为什么要摧毁生命?它似乎不可能。
  为什么当你快乐的时侯不可能自杀?因为你是敞开的,生命流进你里面。当你快乐的时侯,你有一个更大的灵魂,你的灵魂扩张:当你不快乐的时侯,你有一个较小的灵魂、一个收缩。
  当某人不快乐,你去碰他,你去拉他的手,你会感觉到他的手是死的,没有什么东西在它里面流动、没有爱、没有温暖,它是冷的,好象它属于一具尸体。但是当某人很快乐,你去碰触他的手,它会有一个沟通,能量在流动,他的手并非只是一只死的手,他的手变成一个桥梁,某种东西透过他的手来到你身上,跟你沟通、跟你关连,有一个温暖在流动,他触及你,他做了每一种努力来流进你里面,而他也让你流进他里面。
  当两个人都很快乐,他们就成为一体,所以在爱当中会有成为一体的发生,爱人开始感觉他们并不是两个人。他们是两个人,但是他们开始感觉他们并不是两个人,因为在爱当中,他们非常快乐,因此有一种融解发生,他们互相融入对方,他们互相流入对方,界线融解了,确定的划分变得模糊,他们不知道谁是谁,在那个片刻当中,他们成为一体。
  当你是快乐的,你就能够流进别人里面,你也能够允许别人流进你里面,所谓的庆祝就是这个意思。当你让每一个人流进来,而你流进每一个人里面,你就是在庆祝生命,而庆祝是最伟大的祈祷,是静心的最高顶点。
  在痛苦当中,你会开始想到自杀:在痛苦当中,你会开始想到破坏:在痛苦当中,你会处于跟庆祝相反的极端,你会责备,你无法庆祝,你会怨恨每一样东西,每一样东西都是错的,而你是负向的,你无法流动,你无法跟别人关连,你无法让任何人流进你里面,你变成一个孤岛,完全封闭,这是一个活的死。唯有当你是敞开的、流动的,唯有当你是不害怕的。没有恐惧的、打开的、具有接受性的、庆祝的,生命才存在。
  派坦加利说,头脑能够做两件事:它能够产生痛苦或不痛苦,你可以以你会痛苦的方式来使用它,你就是以这种方式在使用它,你们都是这样做的能手,关于这一点不需要谈论太多,你们已经知道它,你们已经知道如何产生痛苦的艺术,你们或许没有觉知到它,但那就是你们一直在做的!任何你们所碰到的事都变成痛苦的根源——任何事!
  我看过穷人,很明显地,他们是痛苦的,他们很穷,生活的基本需要没有被满足,但是当我看到富有的人,他们也是痛苦的,这些富有的人认为:财富也无法引导他们到那里,但那是不对的,财富能够引导你到庆祝,但是你没有庆祝的头脑,所以:如果你是贫穷的:那么你是痛苦的,但是如果你变富有,你就变得更痛苦,一碰到财富,你就摧毁了它们。
  你听过希腊米达士国王的故事吗?任何他所碰触到的东西都变成黄金,但是当你碰触到黄金,它就马上变成泥土、变成灰尘,然后你就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即使财富也是没有用的。事实并非如此,但是你的头脑无法庆祝,你的头脑无法加入任何不痛苦,即使你被邀请到天堂去,你在那里也不会找到天堂:你会在那里创造出一个地狱。以你现在的样子,不管你去到哪里,你都在你里面携带着地狱。
  有一个阿拉伯的谚语说:地狱和天堂并不是地理上的位置,它们是不同的态度使然。没有一个人进入天堂或地狱,每一个人都是带着天堂或地狱而进入,不管你去到哪里,你都带着你地狱的投射或天堂的投射,你里面有一个投射器,你会马上投射。
  但派坦加利是小心翼翼的,他说:痛苦或不痛苦——正向的痛苦或负向的痛苦,但不是喜乐,头脑无法给你喜乐,没有人能够把喜乐给你,它已经隐藏在你里面。当头脑处于不痛苦的状态,那个喜乐就开始流动,它并不是来自头脑,它是来自彼岸,那就是为什么头脑的型式能够成为痛苦的根源或不痛苦的根源。头脑的型式有五种:它们是:正确的知识、错误的知识、想象、睡觉和记忆。  第一种是普拉门(praman)——正确的知识,梵文的普拉门这个字是非常深奥的,它无法被翻译出来,“正确的知识”只是它意义的一个影子,而不是精确的意义,因为在英文里面没有文字能够翻译普拉门,普拉门来自普拉玛(prama)这个字根,关于它有很多事必须加以了解。
  派坦加利说:头脑有一种能力,如果那个能力被正确地指引,那么任何所知道的都是真实的,它是不证自明地真实,但是我们并没有觉知到它,因为我们从来没有使用它,那个能力仍然保持没有被使用,它就好象房间是暗的:你进入它,你有一个火把,但是你并没有使用它,所以房间还是暗的,你继续被桌子或椅子绊倒,而你有一个火把,但是那个火把必须被点燃,一旦你点燃了那个火把。黑暗就立刻消失,火把所到之处:你都可以看得很清楚,至少那个部分会变成明显的。清楚的。
  头脑具有普拉门的能力,具有正确知识或智慧的能力,一旦你知道如何去点燃它,那么不论你将它的光导向哪里,都只有正确的知识会被显示出来:如果你不知道如何去使用这个能力,那么任何你所知道的都将会是错误的。
  头脑也有错误知识的能力。在梵文里,那个错误的知识被称为比帕亚亚(Vipar-yaya),它的意思是:假的。你也有那个能力,你喝了酒,然后会发生什么?整个世界就变成一个比帕亚亚,整个世界就变成假的,你开始看到那些不存在的东西。
  到底发生了什么?酒精无法创造东西,酒精在你的身体和头脑里产生了作用,酒精活化了派坦加利所说的比帕亚亚那个中心:头脑有一个能够歪曲任何东西的中心,一旦那个中心开始产生作用,每一样东西就都被歪曲了。
  我想起一个故事,有一次木拉那斯鲁丁和他的朋友在一家小酒店喝酒,在他们离开的时侯,他们已经完全喝醉了,那斯鲁丁是一个喝酒的老手,但另外一个是新手,所以他所受的影响更多,他说:“现在我无法看、无法听,甚至无法正确地走路,我要怎么回家?你告诉我,那斯鲁丁,请你指引我,我要怎么回家?”
  那斯鲁丁说:“你先走,然后走了很多步之后你会碰到一个叉路,其中一条向右,一条向左,你要向左走,因为向右的路不存在,我去过右边的那条路很多次,我已经有经验,记住,你会看到两条路,选择左边那一条,不要选择右边那一条,右边那一条不存在,我已经走过很多次,但是从来没有到达,你永远走不到你的家。”
  有一次,那斯鲁丁教他的儿子喝酒的第一课,他儿子很好奇,他告诉父亲说:“什么时候要停止?”那斯鲁丁说:“注意看那张桌子,有四个人坐在那里,当你看到八个的时侯,你就停止:”那个男孩说:“但是,爸爸,现在只有两个人坐在那里!”
    头脑有这个能力,每当你受到任何药物或任何麻醉物的影响,那个能力就会开始产生作用,这就是派坦加利称之为比帕亚亚的能力——错误的知识、歪曲的中心。
  刚好与之相反的:有一个你不知道的中心,有一个中心刚好跟它相反,如果你深入地、宁静地静心,另外一个中心就会开始产生作用,那个中心被称为普拉门——正确的知识。透过那个中心的运作,任何你所知道的都是正确的,所以,问题并不在于你所知道的是什么,而是在于你是从哪一个中心去知道的。
  那就是为什么所有的宗教都反对喝酒,它并不是基于任何道德的理由,不!那是因为酒精牵动了那个歪曲的中心,而每一个宗教都赞成静心,因为静心意味着创造出更多更多的安静,静心意味着变得越来越宁静。
  酒精所作的刚好与之相反,它使你越来越激动、越来越兴奋、越来越受打扰,有一个颤抖会进入你里面,醉汉甚至无法正确地走路,他的平衡感丧失了,不仅身体的平衡感丧失,头脑的平衡感也丧失。
  静心意味着获得内在的平衡,当你获得内在的平衡而没有颤抖,当整个“身体头脑”都变成静止的,那个正确知识的中心就开始产生作用,透过那个中心,任何你所知道的都是真的。
  但是你在那里,你既不是一个酗酒的人,也不是一个静心的人,所以你一定是在这两者之间的某一个地方,你不是在任何一个中心里面,你在错误的知识和正确的知识两个中心之间,所以你是混乱的。
  有时候你瞥见了神性,你学习了一些朝向正确知识的中心,然后就有某些瞥见来到你身上,或者你靠向那歪曲的中心,然后歪曲就进入了你,每一样东西就都混合在你里面,你就处于混乱之中:那就是为什么你不是会成为一个静心者,就是会成为一个酗酒者,因为很难处于混乱之中,而这是两种脱离混乱的方式。
  如果你在喝醉酒当中失去你自己,那么你是安逸的,至少你已经得到一个中心,它或许是错误知识的中心,但是至少你已经归于中心,或许整个世界都会说你是错的,但是你不认为如此,你会认为整个世界都是错的,至少在那些无意识的片刻里,你是归于中心的,但是是归于错误的中心,然而你是快乐的,因为即使归于错误的中心也会给你某种快乐,你享受它,所以酒精具有那么多的吸引力。
  政府已经跟它抗争了好几个世纪,有很多法律被制定,也有很多禁令,但是没有一样能够有所帮助,除非人类变成静心的,否则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有所帮助:人们将会继续,他们会找出新的方法和新的手段去变成喝醉酒的,那是避免不了的,你越是试着去避免它们、法律越禁止,酒精对人的吸引力就变得更多。
  美国曾经尝试过,但是他们必须后退,他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力量去尝试,但是当酒精被禁止的时侯,就有更多的酒精被使用,他们尝试过,但是他们失败了:印度在独立之后也一直试图摆脱酒精,但是他们所做的都失败,有很多州重新开始,它似乎无效。
  除非人的内在改变,否则你无法强迫他接受任何禁令,它之所以不可能是因为这样做的话,人将会发疯,这是他保持神智清明的方式。喝了酒之后,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变成服了药似的,他被麻醉了,然后他就好了,那么就没有悲惨、没有痛苦。那个悲惨将会再度来临,那个痛苦将会再度来临,但是至少它被延缓了,明天早上那个悲惨还会存在,那个痛苦还会存在,而他将必须去面对它,但是他能够把希望摆在晚上,他能够再度喝酒,然后变得安逸。
  有两个选择,如果你不是静心的,那么迟早你将必须去找到某些药物,有一些微妙的药物,酒精并不是很微妙的,它是很粗糙的,但是有一些微妙的药物,性或许也能够成为你的药物,透过性:你或许就能够失去你的意识,你能够使用任何东西作为药物,但是唯有静心能够有所帮助,为什么呢?因为静心能够使你归于派坦加利称之为“普拉门”的中心。
  为什么每一个宗教都那么重视静心呢?静心一定是在做某种内在的奇迹,这就是它的奇迹:静心帮助你点燃正确知识的光:那么,不论你走到哪里,不论你的焦点移向哪里,不论你所知道的是什么,它们都是真实的。
  人们问佛陀千千万万个问题。有一天,一个人告诉他:“我们带着新的问题来找你,我们甚至还没有将问题提出来,你就开始回答了,你从来不去想它,这是怎么发生的?”
  佛陀说:“这不是思考的问题,你问问题,我注意它,然后真实的东西就显示出来,这不是去思考它、去沉思它的问题,答案不是来自逻辑的三段论法,它只是一个集中在正确的中心。”
  佛陀就好象一支火把,不论在哪一个方向,当火把移到那里,它就显示出在那里的东西,至于是什么问题,那并不是要点。佛陀有光,每当那个光来到任何问题,那个答案就被显示出来,那个答案将会来自那个光,它是一个简单的现象,它是一个神启。
  当某人问你一些东西,你必须去思考它,但是如果你不知道,你怎么去思考,而如果你知道,就不需要思考,如果你不知道,那么你要怎么办?你会在你的记忆里找寻,你会找到很多线索,你会东凑西凑,但是事实上你并不知道,否则你的反应将会是立即的。
我听说有一个老师,一个小学的女老师,她问小孩子们说:“你们有没有任何问题?”有一个小男孩站起来说:“我有一个问题一直在等着要问:整个地球的重量是多少?”
  老师觉得很困扰,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也从来没有读过这个东西,整个地球的重量有多少?她耍了一个诡计好让孩子们认为她知道,老师们必须耍一些诡计。她说:“是的,这个问题很有意义,每一个人都必须去找出那个答案,然后明天再来。”她需要时间,她说:“明天我将再问这个问题,哪一个人能够提供正确的答案,我将给他一份礼物。”
  全班的小孩都找了又找,但是他们找不到答案,那个老师跑到图书馆找了一整个晚上,一直到早上她才找出地球的重量,她非常高兴,她回到学校,小孩子们都在那里,他们都精疲力竭,他们说:“我们找不出来,我们问了妈妈,又问了爸爸,我们问了每一个人,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个问题似乎非常困难。”
  老师笑着说:“它并不困难,我知道答案,我只是要看看你们是不是能找出来,地球的重量是……”那个问问题的小孩子再度站起来,他问说:“人有没有算在里面?”
  你无法陷佛陀于这样的一个情况当中,问题不在于在什么地方找到答案,真正的问题不在于回答你,对他来讲,你的问题只是一个借口,当你问他一个问题,他只是将他的光移向那个问题,然后任何所显示出来的就显示出来了。他回答你,那是来自他正确中心一个深深的反应。
  派坦加利说头脑有五种型式,第一个是正确的知识,如果这个正确知识的中心开始在你里面产生作用,你将会变成一个圣贤,或是一个圣人,你将会变成具有宗教性的,在这之前你无法变成具有宗教性的。
  那就是为什么耶稣和穆罕默德看起来是疯狂的,因为他们不争辩,他们并没有很逻辑地提出他们的论点,他们只是断言。如果你问耶稣说:“你真的是上帝唯一的儿子吗?”他会说:“是的。”如果你要求他证明,他会笑,他会说:“不需要证明,我知道:情形就是如此,它是不证自明的。”对我们而言,它听起来是不合逻辑的,这个人似乎是神经病的,没有任何证明就作出主张。
  如果这个普拉玛的中心,这个正确知识的中心开始运作,你也会是一样的,你也能够断言,但是你不能够证明,你怎么能够证明呢?如果你坠入爱河,你怎么能够证明你坠入爱河?你只是能够断言它。如果你脚痛,你怎么能够证明你有脚痛?你只能够断言:“我有脚痛。”在内在的某个地方你知道它,那个知道就够了。
  有人问拉玛克里虚纳说:“有神吗?”他说:“有。”那个人说:“那么,证明它。”拉玛克里虚纳回答:“不需要,我知道,对我来讲这是不需要的,对你来讲有这个需要,所以你去找寻,没有人能够为我证明,我也不能够为你证明,我必须去追求,我必须去找寻,而我已经找到了,神存在!”
  这是正确的中心在产生作用,但是拉玛克里虚纳或耶稣看起来是荒谬的,他们都声言一些没有任何证明的东西,但是他们并不是在声言,他们并不声言任何东西,是某些东西显示给他们,因为他们有一个新的中心在产生作用,那个中心是你所没有的,就是因为你没有那个中心,所以你必须去证明。
  记住,如果你还需要证明的话,那证明你对它没有一个内在的感觉。每一样东西都必须被证明,即使爱也必须被证明,人们继续这样在做,我知道有很多夫妇这样在做,有很多先生一直在证明他爱太太,但是他并没有说服太太:太太一直在证明她爱先生,但是她并没有说服先生,他们两方面都没有被说服,那是一种冲突,每一方都继续觉得另一方尚未证明他或她的爱。
  爱人继续找寻爱的证明,他们创造出各种情况,在那些情况里,另一方必须证明他或她的爱,渐渐地,双方都对这种要去证明的徒然的努力感到无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被证明,你怎么能够证明爱呢?你可以选礼物,但是那并不能证明什么,你可以接吻和拥抱,你可以唱歌、跳舞,但是那并不能证明什么,你或许只是在假装。
  所以,这个头脑的第一个形式就是正确的知识。静心能够把你引导到这个形式,唯有当你能够正确地知道,而不需要去证明,头脑才能够被丢弃,在这之前是不行的,当不需要去证明,头脑是不需要的,因为头脑是一个逻辑的工具。
  你每一个片刻都需要头脑,你必须去思考,去找出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对的,每一个片刻都有选择,都有可供选择的事物,你必须选择。唯有当正确的中心开始产生作用,当正确的知识开始产生作用,你才能够抛弃头脑,因为如此一来,选择就没有意义了,如此一来,你就能够无选择地进行,任何正确的就会显示给你。
  圣人就是一个从来不选择的人,他从来不选择好的,而反对坏的,他只是朝向那个好的方向,它就好象一株向日葵,当太阳在东方,花就朝向东方,它从来不选择,当太阳移到西方,花就朝向西方,它只是随着太阳移动,它并没有选择要移动,它没有决定,它没有作决定说:“现在我应该移动,因为太阳已经移到西方。”
  一个圣人就好象一朵花,他只是移向好的地方,所以任何他所做的都是好的,优婆尼沙经说:“不要判断圣人。”你平常的尺度是不行的,你必须选择好的,反对坏的,但是圣人不选择,他只是移向好的,你不能够改变他,因为那不是一个选择的问题,如果你说:“这是坏的。”他会说:“好,它或许是坏的,但我就是这样在行动,我的存在就是这样在流动。”
  那些知道的人——在优婆尼沙经时代的人知道——他们决定:“我们不要判断一个圣人。”一旦一个人归于他自己的中心,一旦一个人达成了静心,一旦一个人变得很宁静,而头脑已经被丢弃,他就超越了我们的道德律、超越了传统。他超越了我们的限制,如果我们能够跟随,我们可以跟随他,如果我们不能够跟随,我们是无助的,但是也不能够怎么样,而我们不应该判断。
  如果正确的知识在产生作用,如果你的头脑采取了正确知识的形式,你将会变成具有宗教性的。看,派坦加利是完全不同的,派坦加利并不是说:如果你去到回教寺庙、去到庙宇,如果你做了某些仪式、某些祈祷,那就是宗教。不,那不是宗教,你必须使你正确知识的中心产生作用,所以你是否去到庙字,那并不重要,那是无关紧要的,如果你正确知识的中心在产生作用,任何你所做的都是祈祷,任何你所到之处都是庙宇。
  卡比儿曾经说过:“我所到之处,我都找到你,我的神,不管我走到哪里,我都走进你里面,我都碰到你。任何我所做的,甚至走路或吃东西,都是祈祷。”卡比儿说:“这个自发性就是我的三摩地,只是成为“自发性的”就是我的静心。”
  头脑的第二种形式是错误的知识。如果你错误知识的中心在产生作用,那么任何你所做的都是错的,任何你所选择的都将会是错误的选择,任何你所决定的都将会是错的,因为你并没有真正在决定,而是错误的中心在决定。
  有些人觉得非常不幸,因为任何他们所做的都错了,他们试着不要再度做错,但那是没有用的,因为那个中心必须被改变,他们的头脑以一种错误的方式在产生作用,他们或许认为他们做得很好,但是他们做得不好,尽管他们有很好的希望,他们还是没有办法,他们是无助的。
  木拉那斯鲁丁曾经去拜访一个圣人,他住在他那里有很多很多天,那个圣人非常沉默,什么都不说,因此木拉那斯鲁丁必须开口,他说:“我一再一再地来找你,等你说一些话,但是你什么都不说,除非你说,否则我无法了解,为了我的人生,只要给我一个讯息、一个方向,好让我能够往那个方向走。”
  那个苏菲的圣人说:“做好事,然后将它丢到井里。”这是最古老的苏菲谚语之一——“做好事,然后将它丢到井里。”它的意思是说:做好事,然后立刻忘掉它,不要继续携带着那个你所做的好事。
  隔天,木拉那斯鲁丁帮助一个年老的妇人横越马路,然后他就将她推到井里。“做好事,然后将它丢到井里。”
  如果你错误的中心在产生作用,任何你所做的都将会是错的。你可以读可兰经,你可以读吉踏经(Gita),而你会找到一些连克里虚纳或穆罕默德都会觉得震惊的意义,他们会感到惊讶,你居然可以找出这样的意义。
  甘地写他的自传是希望它能够帮助人们,之后有很多人回信,因为他在书里面描述他的性生活,他很诚实,他是最诚实的人之一,所以他什么都写,任何在他过去所发生的,他都写,他写到关于他父亲快要死的时侯,他是多么放纵,他不能够坐在他的旁边,即使在那一天,他也必须跟他太太上床。
  医生们告诉他:“这是最后一个晚上,你父亲无法活过早上,到了早上,他就会死。”但是在晚上十二点或一点的时侯,他开始觉得有性欲,他的父亲正在睡觉,所以他就溜开了。他跑到他太太那里,放纵在性里面,那时他太太怀了九个月的身孕,他的父亲正在垂死,而那个小孩生下来也死了,他父亲当天晚上就过世了。甘地在一生中都深深地懊悔他没有跟他垂死的父亲在一起。性太过于占据了他的心灵。
  甘地什么都写,只是为了要去帮助别人,他很诚实,但是有很多人写信给他,那些信使他震惊,很多人写信告诉他说:“我们在读了你的自传之后变得更有性欲,只是读了你的自传,我们就变得更有性欲、更放纵,它是色情的。”
    如果错误的中心在产生作用,那是没有办法的,任何你所做的、所读的,都将会是错的,不管你怎么做,都将会是错的,你会朝向那错误的来行动,你有一个中心强迫你朝向那错误的来行动,即使你去到佛陀那里,你也会看到在他里面有什么错误的东西,立即地:你甚至无法会见佛陀,你会立刻看到某些错误的东西。你在任何地方都会把焦点集中在错误的点上,你在每一个地方都会有很深的找出错误的冲动。
  这个头脑的形式派坦加利称之为“味帕亚亚”,味帕亚亚意谓着歪曲,你歪曲了每一样东西,你以歪曲的方式来解释每一样东西。
  奥玛凯岩(Omarkhyyam)写道:“我听说神是慈悲的。”这是很美的。回教徒一直在重复:“神就是慈悲。”他们一直继续在重复这一点,所以奥玛凯岩说:“如果神真的很慈悲,如果神就是慈悲,那么就不需要害怕,我可以继续犯罪,如果神就是慈悲,那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而神还是会慈悲。所以每当我站在神面前,我就会说:喔!慈悲的神,我犯了罪,但你就是慈悲,如果你真的慈悲,那么你就怜悯我。”所以奥玛凯岩继续喝酒,他继续犯下很多他认为是罪恶的事,但是他以一种非常歪曲的方式来解释它。
  整个世界的人都这样在做,在印度,我们说:“如果你到恒河去,如果你沐浴在恒河里,你的罪恶将会溶解。”它本身是个很美的观念,它表示了很多事,它表示罪恶并不是某种非常深的东西,它就好象附在你身上的灰尘,它说:“你的心灵不要太过于被它所占据,不要觉得有罪恶感,它只是灰尘,你的内在还是保持纯净,即使只是沐浴在恒河里,也就能够有所帮助。”
  这只是在帮助你,好让你的心灵不会象基督徒一样,太过于被罪恶感所占据。罪恶感的担子已经变得很重,所以甚至只要在恒河里洗一个澡就能够有所帮助,你不必那么害怕。但我们是如何来解释这个的呢?我们说:“那么继续犯罪就没有关系。”在一阵子之后,当你觉得你已经犯下了太多的罪恶,那么,你就给恒河一个机会来洗涤你,然后你就再回去犯罪,这是歪曲的中心在运作。
  头脑的第三种形式是想象。头脑有想象的能力,这是好的,这是美的,那些美的东西都是透过想象而来的,绘画、艺术、舞蹈、音乐,每一样美的东西都是透过想象而来的,但是每一样丑的东西也都是透过想象而来的:希特勒、毛泽东、墨索里尼,他们都是来自想象。
  希特勒想象一个超人的世界,他相信尼采所说的:“摧毁所有那些虚弱的,摧毁所有那些不是优越的,只让超人留在地球上。”所以希特勒就去摧毁。但那只是想象,只是一种乌托邦的想象,它相信只要藉着摧毁弱者,藉着摧毁那些丑的,摧毁那些身体残废的人,你就能够有一个美丽的世界,那个破坏是世界上最丑陋的事。
  但希特勒是透过想象来做的,他有一个乌托邦的想象,他是一个想象力最丰富的人:他是最富于想象力的人之一,他的想象变得非常怪诞、非常疯狂,以致于为了他想象中的世界,他试图去完全摧毁这个世界,他的想象疯掉了。
  想象能够给你诗、绘画和艺术,想象也能够使你疯狂,那要看你如何使用它而定。所有伟大的科学发现都是透过想象而做出来的,都是被那些能够想象的人所做出来的,那些人能够想象那不可能的。
  现在我们能够在空中飞,现在我们能够登陆月球,这些都是深入的想象。有好几世纪的时间,有好几千年的时间,人类一直都在想象要如何飞,要如何登陆月球,每一个小孩都有登陆月球的欲望,都有想去抓月亮的欲望,现在我们已经能够达到它了。透过想象会产生创造力,但是透过想象也会产生破坏。
    派坦加利说,想象是头脑的第三种形式,你可以以一种错误的方式来使用它,那么它将会摧毁你。或者,你也可以以一种正确的方式来使用它,那么就有想象的静心,他们从想象开始,但是渐渐地,静心就变得愈来愈精微,愈来愈精微。到了最后,想象被抛弃了,你就跟真理面对面。
  所有基督教和回教的静心基本上都是透过想象,首先你必须去想象一些东西,你继续想象它,然后透过想象,你在你的周围就创造出一种气氛,你可以去尝试,然后你就知道透过想象有什么可能,即使不可能的也变成可能。
    如果你认为你是美的,如果你想象你是美的,那么就有某一种美会开始发生在你的身体,所以,每当一个男人告诉,个女人说:“你很美。”那个女人就会立刻改变,她以前或许不美,在这个片刻之前她或许不美,只是很平凡,但是这个男人把想象给了她。
  所以每一个被爱的女人都变得更漂亮,每一个被爱的男人都变得更漂亮,一个没有被爱的人或许是美的,但是他会变丑,因为他或她无法想象,而如果没有想象的话,你就退缩了。
  西方最伟大的心理学家之一,库(coue),他帮助了千千万万人透过使用想象而治愈很多很多疾病,他的处方很简单,他会说:“开始感觉你是没有问题的,只要继续在头脑里面重复地这样想:“我变得愈来愈好,每一天我都变得更好。”晚上当你睡觉的时侯,继续想:“我是健康的,我每一个片刻都变得更健康。”到了早上,你就变成全世界最健康的人,所以只要继续这样想象。”
  他帮助了千千万万人,即使不能治愈的病也被治愈了,它看起来好象是一个奇迹,但那并没有什么,它只是一个基本的法则:你的头脑依照你的想象。
  现在,心理学家说:如果你告诉小孩子说他们是愚蠢的、迟钝的,他们就会变得迟钝,藉着暗示他们的想象说他们是迟钝的,你就迫使他们成为迟钝的。
  他们做了很多实验来证明这一点,如果你告诉一个小孩子:“你是愚笨的,你什么事都不会做,你无法解决这个数学难题。”然后你给他一个问题叫他去尝试,他将无法解答,你已经把门关上了。但是如果你告诉小孩子说:“你非常聪明,我从来没有看过其他小孩象你这么聪明,就你的年纪而言,你太过聪明了,你表现出很多潜力,你可以解决任何难题。”然后你叫他试着去解答一个难题,他将能够解答它:因为你已经给了他想象力。
  现在有科学的证明、科学的发现说,任何想象所抓到的都变成一个种子,只要透过想象,整个世代都会被改变,整个时代、整个世纪都会被改变。
  有一次我从德里旅行到马那里,我的司机是一个锡克教教徒,那条路很危险,而那部车子非常大,有很多次那个司机都变得害怕,他讲了很多次说:“现在我不能够再向前走,我们必须回去。”我们用尽各种方法来说服他:在途中的某一个地方,他变得非常害怕,他把车子停在路边,人走出来,他走出那部车子说:“不:我无法再往前走了。”他说:“那很危险,那对你来讲或许并不危险,你或许已经准备要死,但是我可不然:我发誓要回去。”
  刚好我有一个朋友,他也是锡克教教徒,他是一个位居要津的警官,他也一起来,走同一条路,他在后面跟着我们,为了要去参加马那里的静心营,他的车子来到了我们停下来的地方,所以我告诉他:“想点办法:那个人已经不开车了。”那个警官走到那个人的面前对他说:“你——一个沙达、一个锡克教教徒——是儒夫吗?上车吧!”那个人立刻上车,马上上路,所以我问他:“到底怎么了?”他说:“现在他刺到了我的自我,他说:“你是一个沙达吗?(沙达的意思是领导者)一个锡克教教徒吗? 一个儒夫吗?”他刺到了我的想象,他刺到了我的自尊。”那个人说:“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不管是死是活,我们都要到达马那里。”
  这种事不只发生在一个人身上,如果你去到旁遮普,你将会发现,你将会看到,它发生在成千上亿的人身上。注意看旁遮普的印度教教徒,看旁遮普的锡克教教徒,他们的血液是一样的,他们属于同一个种族,就在五百年以前,他们都是印度教教徒,但是之后有一个不同形式的种族、一个军事的种族诞生了,只是藉着留胡须,只是藉着改变你的脸,你无法变成勇敢的。但是你能够:那只是一个想象的问题。
  那那克(Nanak)给锡克教教徒一个想象,说他们是一个不同类型的种族,他告诉他们:“你们是不能被征服的。”一旦他们相信,一旦那个想象开始运作,在旁遮普那个地方,在五百年之内,一个跟旁遮普的印度人完全不同的新种族就产生了。在印度,没有人比他们更勇敢,这两次世界大战证明,在整个世界当中,锡克教教徒是无与伦比的,他们能够毫无畏惧地打仗。
  到底是怎么样?只是他们的想象在他们的周围产生一种气氛,他们觉得只要成为锡克教教徒,他们就不同了,想象力产生了作用:它能够使你成为一个勇敢的人,它也能够使你成为一个儒夫。
  木拉那斯鲁丁在一家小酒店喝酒,他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他是最大的儒夫之一,但是酒精给了他勇气,然后有一个人,一个彪形大汉走进那家小酒店,他看起来很凶猛、很危险,他看起来就象一个凶手。在其他任何时间里,当木拉神智清醒时,他一定会害怕,但是现在他喝醉了,所以他根本不怕。
  那个看起来很凶猛的人走近木拉,看到他根本不害怕,就踩了他一脚,木拉很生气、很盛怒,他说:“你在干什么?你是故意的或者只是在开玩笑?”
  那个人说:“是故意的。”木拉说:“那么谢谢你,如果是故意的,那没有问题,因为我不喜欢那种玩笑。”
  派坦加利说:想象是第三种能力,你继续在想象,如果你想象错误,你会在你的周围创造出妄念、幻象和梦,你可能会迷失在那些里面。迷幻药和其他药物会帮助你去使这个中心产生作用,所以不管你里面有什么潜力,迷幻药都会帮助你去发展它。关于迷幻药,没有什么东西是确定的。如果你有快乐的想象,那么那个药物所引发的内在旅程将会是一个快乐的旅程、一个高潮:如果你有痛苦的想象、如恶梦般的想象,那么那个药物所引发的内在旅程将会很差。
  那就是为什么很多人对迷幻药有相反的结论。赫胥黎说它可以变成到达天堂之门,雷恩诺说它是终极的地狱。它依你而定,迷幻药不能够做什么,它只是跳进你想象的中心,而开始在那里产生化学作用。如果你有恶梦般的想象,你会将它表现出来,而你将会经历过地狱:如果你沉迷于美梦,你或许会到达天堂。
  想象可以产生作用而变成天堂或地狱,你可以使用它而变得完全发疯,疯人院里面的疯子到底怎么样?他们使用了他们的想象力,但是他们使用到被想象力所吞噬。疯子可能会单独坐在那里大声地对某一个人讲话,他不仅讲话,他还会回答:他发问,然后回答,他也会对一个不在场的人说话。或许你会认为他是疯的,但他是在对一个真的人讲话。在他的想象里,那个人是真的,他无法判断什么是假想的,什么是真的。
  小孩子也无法判断,小孩子常常会在梦中丢掉玩具,然后他会在早上的时侯哭着说:“我的玩具在哪里?”小孩子无法判断梦就是梦,而真实的存在就是真实的存在。他们并没有丢掉任何东西,他们只是在作梦,但是那个界线很模糊,他们不知道梦止于何处,而真实的存在始于何处。
  对一个疯子来讲,那个界线也很模糊,他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不真的。如果想象力正确地使用,那么你就会知道那是想象,你会保持警觉说那是想象,你可以享受它,但是你知道它不是真的。
  当人们静心,有很多事情会透过他们的想象而发生,他们会开始看到光、彩色和画面,他们会开始对神讲话,或跟耶稣散步,或跟克里虚纳跳舞,这些都是想象的东西。静心者必须记住,这些是想象的功能,你可以享受它们,它们并没有什么不对,它们是有趣的,但是不要认为它们是真实的。
  记住:只有观照的意识是真实的,其他没有什么东西是真实的:任何所发生的或许是美的,值得享受,那么就去享受它。跟克里虚纳跳舞是很美的,它并没有什么不对,跳!享受它!但是要持续地记住,它只是想象,只是一个美梦,不要迷失在它里面,如果你迷失了,那么想象就会变得很危险,有很多宗教人士迷失在他们的想象里,他们进入想象而浪费了他们的生命。
  头脑的第四种形式是睡觉。就你向外活动的意识而言,睡觉意谓着无意识,你的意识深入它自己本身,活动停止了,有意识的活动停止了。头脑不运作,睡觉是头脑的不运作,如果你在作梦,那么它就不是睡觉,你只是在睡和醒之间,你已经离开了醒,但是还没有进入睡觉,你只是在中间。
    睡觉意味着一个完全没有内容物的状态:头脑没有活动、没有移动。头脑完全被吸收,它是放松的,这种睡觉是美的,它是给予生命力的,你可以使用它,如果你知道如何使用这种睡觉,它能够变成三摩地。三摩地和睡觉并没有很不同,唯一的不同就是:在三摩地当中,你是有觉知的,其他都一样。
  在睡觉当中,每一件事都一样,只是你不觉知。你处于同样的喜乐当中,那是佛陀所进入的喜乐,那是拉玛克里虚纳所生活的喜乐,是耶稣以之为家的喜乐。在深深的睡觉当中,你处于同样喜乐的状态,但是你没有觉知到。早上的时侯,你觉得昨晚很好:早上的时侯,你觉得恢复新鲜、觉得很有生命力、觉得重新恢复活力:早上的时侯,你觉得昨晚很美,但这只是一个余韵,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你并没有觉知。
  睡觉可以以两种方式被使用。另外一种方式只是自然的休息,但是你甚至连那个也丧失了。人们已经不再真的进入睡觉,他们一直继续在作梦,有时侯,有几秒钟的时间,他们真正进入睡觉,之后,他们就再度开始作梦。睡眠的宁静、睡眠喜乐的音乐已经不为他们所知,它已经被摧毁,即使自然的睡眠也被摧毁。你受了太多的教育,太过于兴奋,以致于头脑无法完全被湮灭。
  但是派坦加利说:自然的睡眠对身体的健康是好的,如果你能够在睡觉当中变得觉知,那么,它能够变成三摩地,它能够变成一个灵性的现象,所以,有一些能够使睡觉变成醒着的技巧(关于这些技巧,我们稍后会谈到)。吉踏经里面说:即使在睡觉当中,瑜伽行者也没有在睡觉,他继续保持警觉,有某种在他里面的东西继续保持觉知。整个身体都进入睡觉,头脑进入睡觉,但是那个观照还是持续着。有某一个人在注意看,一直保持有一个人在高塔观看,那么睡觉就变成三摩地、变成最终的狂喜。
  最后一种形式就是记忆,记忆是头脑的第五种形式,记忆也可以被使用,或被误用。如果记忆被误用,它就产生混乱。事实上,你或许会记得某些事情,但是你无法确定它是不是那样发生,你的记忆是不可靠的,你或许会在它里面加进很多东西,想象或许会进入它里面,你或许会从它删除很多东西,你或许会对它做很多事,当你说:“这是我的记忆。”它是被修饰过的、被窜改过的,它并不真实。
  每一个人都说他的孩提时代简直是天堂,但是你注意看小孩子们:这些小孩子将来也会说他们的孩提时代是天堂,但是现在他们在受苦,每一个小孩都渴望赶快成长,赶快变成一个成人,每一个小孩子都认为成人在享受每一件值得享受的东西,他们都在享受,他们是强而有力的,他们什么事都能够做,而他是无助的。小孩子认为他们在受苦,但是这些小孩子也会跟你一样地成长,然后,到了后来,他们会说孩提时代非常美,就好象天堂。
  你的记忆是不可靠的,你在想象,你只是在创造你的过去,你并没有对经验真实,你从经验当中抛弃很多东西,所有那些丑陋的、悲伤的和痛苦的,你都将它们抛弃,但是所有那些美好的,你都保留,所有那些支持你的自我的,你都记得,而所有那些不支持你的自我的,你都抛弃,你都忘掉。
  所以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很大的被抛弃的记忆储藏库,而任何你所说的都不是真的,因为你无法精确地记忆,你的中心已经混乱,它们互相混来混去、互相扰乱。
  正确的记忆:佛陀把正确的记忆当作静心使用。派坦加利说:一个人的记忆要正确的话,他必须对自已完全诚实,唯有如此,记忆才能够正确。不论发生什么,不论是好的或是坏的,都不要去改变它。按照它本然的样子来知道它,它非常难:非常费力:因此我们常常会加以选择和改变。按照本然的样子来知道一个人的过去将会改变你的整个人生。如果你按照本然的样子正确地知道你的过去,你将不喜欢在未来重复它。目前每一个人都在想要如何以一种修饰过的形式来重复过去,但是如果你按照本然的样子精确地知道你的过去,你一定不喜欢再去重复它。
  正确的记忆将会给你动力,使你免于所有的前世,如果记忆正确的话,你甚至可以进入前世,如果你很诚实,那么,你就能够进入前世,那么你将只有一个欲望:超越这一切无意义的事。但是你认为过去很美,你认为未来也将会很美,只有目前是错的,但是就在几天之前,那个过去就是现在,而几天之后,未来也将会变成现在。每一个现在都是错的,过去似乎一直都是美的,未来也似乎一直都是美的,这是错误的记忆。直接看过去,不要去改变它,按照过去本然的样子来看它。但是我们都不诚实。
  每一个人都恨他的父亲,但是如果你问任何一个人,他会说:“我爱我的父亲,我比什么都更荣耀我的父亲。”每一个女人都恨她的母亲,但是如果你去问她们,她们每一个人都会说:“我母亲,她很神圣。”这是错误的记忆。
  季伯伦(Gibran)有一个故事。有一天晚上,为了一阵吵闹声,有一个母亲和一个女儿被吵醒,她们两个人都是梦游症患者,当邻居的吵闹声突然发生的时侯,她们两个人都在花园里梦游,她们都是梦游症患者。
  那一定是一个震惊,那个年老的女人,那个母亲告诉她女儿说:“因为你,你这个贱货,就是因为你,我的青春都葬送了,你摧毁了我,现在每一个来到家里的人都看你,没有人看我。”那个母亲表现出很深的嫉妒。当女儿变得年轻貌美,每一个母亲都会这样。它发生在每一个母亲身上,只是被隐藏起来而已。
  那个女儿说:“你这个老朽!因为你,所以我不能够享受生活,你是阻碍,每一个地方,你都是阻碍,你都是障碍,因此我不能够爱,不能够享受。”
  突然间,因为吵闹声,她们两个人都醒过来,那个老女人说:“我的孩子,你在这里做什么?你会着凉,赶快进来。”那个女儿说:“那你又是在这里做什么呢?你看起来不大好,而且今天晚上又很冷,来,妈妈,上床吧!”
  最初发生的是来自无意识。后来是她们装出来的,她们醒了,无意识已经退回去了,意识恢复了,如此一来,她们就变成了伪君子,你的意识是伪君子般的。
  要对一个人自己的记忆真正诚实,他必须真正经历过费力的努力。不管怎么样,你必须成为真实的,你必须赤裸裸地真实,你必须知道你对父亲真正的想法,你对母亲、对你的兄弟、对你的姊妹真正的看法。对于过去发生在你身上的,不要歪曲,不要去改变,不要去粉饰,让它保持原来的样子。如果能够这样的话,那么派坦加利说:它将会变成一个自由,你将会抛弃它,整个事情都是无意义的,你会不喜欢将它再度投射到未来。
  那么你就不会成为一个伪君子,你将会成为真实的、真的、真诚的,你将会变成真切的。当你变真切,你就变成好象一块石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改变你,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产生混乱。
  你变成好象一把剑,你能够切开任何错误的,你能够将任何正确的和错误的划分开来,然后就达成了清晰的头脑,那个清晰能够引导你朝向静心,那个清晰能够变成成长的基础、变成成长到彼岸的基础。第四章  超越头脑而达到觉知
一九七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于印度孟买问题:
    你说人类只有两个选择,或者是发疯,或者是静心,但是地球上成千上亿的人都没有达到这两者的其中之一,你认为他们将会达到吗?  他们已经达到了:他们没有达到静心,但是他们已经达到了疯狂!疯人院里面的疯子和疯人院外面的疯子只是程度上的不同而已。在“质”上面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量”的不同。或许你比较没有那么疯狂,或许他们比较疯狂,但是就人现在的样子,他是疯狂的。
  为什么我说:就人现在的样子,他是疯狂的?疯狂意谓着很多事情:第一,你没有归于中心。如果你没有归于中心,你将会发疯:如果你没有归于中心,将会有很多声音在你里面。你是很多、你是一个群众:房子里面没有一个人是主人,房子里面的每一个仆人都声称他是主人。有一个混乱、冲突和持续的争斗,你处于一个经常性的内战。如果这个内战没有在继续,那么你就会处于静心之中,但是它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继续。很诚实地写下在你头脑里面进行的,只要几分钟就好,很精确地写下那些正在进行的,你自己将会觉得那是疯狂的。
  我有一个特殊的方法使用在很多人身上,我叫他们坐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然后开始大声说出任何来到他们头脑的东西,大声说出,好让你能够听到它,只要这样说十五分钟,你就会感觉好象你在听一个疯子讲话:荒谬、前后不一致以及不相关的片断会在你的头脑里漂浮,那就是你的头脑!所以,你或许只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发疯,而另外某人超出了那个界线:他超出了百分之一百,那些超出百分之一百的人,我们将他们送进疯人院里,但是我们不能够把你送进疯人院,因为没有那么多疯人院,再说,这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如果这样做的话,整个地球都将会变成疯人院。
  季伯伦写了一个小小的趣闻:他说他有一个朋友发疯了,被送进一家疯人院里。出自爱和慈悲,他跑去看他、去拜访他,他坐在疯人院花园里的一棵树下,那个疯人院被一道非常高大的墙围绕着。李伯伦去到那里,坐在一条长椅上,靠近他朋友的旁边,他问他:“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会在这里?”那个疯子笑了,他说:“我来这里是因为我要离开那个外面的大疯人院,我在这里很平静,在这个疯人院里,在这个你们称之为疯人院的地方,没有一个人是发疯的。”
  疯子无法想象他们是发疯的,那就是发疯的基本特性之一。如果你发疯,你就无法想象你是发疯的:如果你能够想象你是发疯的,那么你还有一个可能性;如果你能够思考或想象你是发疯的,那么你的神智仍然有一些清醒,你还没有完全发疯,所以,这是一个似非而是的情况:那些真正神智健全的人知道他们是发疯的,而那些完全发疯的人无法想象他们是发疯的。
  你从来没有想过你是疯的,那就是你发疯的一部分。如果你没有归于中心,你无法成为神智健全的,你的神智健全只是表面上的、经过安排的,你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神智健全而已,那就是为什么你必须继续欺骗你周遭的世界,你必须隐藏很多,你必须防止很多事,你不允许每一样东西表现出来,你是压抑的,你或许是在想一件事,但是你会说出另外一件事。你在伪装,由于这个伪装,你能够在你的周围有最小量的、表面的神智健全,但是你里面在沸腾。
  有时侯会有爆发,你在愤怒当中爆发,那么,你一直在隐藏的疯狂就跑了出来,它打破了你所有的调整,所以心理学家说愤怒是一个暂时的疯狂,你会再度取得平衡、你会再度隐藏你的真相、你会再度粉饰你的外表、你会再度变成神智健全的,然后你会说:“那是错的,我那样做并非出自我自已的意愿,我从来不是真的要那样做,所以,请原谅我。”但你是真的要那样做:那是更真实的,这个要求原谅只是一个伪装,你再度保持你的外表,你戴假面具。
  一个神智健全的人是不戴假面具的,他的脸是原始的,不管他是怎么样,他就是怎么样,但是一个疯子必须一直改变他的脸,每一个片刻,在不同的情况下、在不同的关系当中,他必须使用不同的面具。只要注意看你自己在改变你的脸:当你去到你太太那里,你是一个脸:当你去到你的爱人那里或是你的情妇那里,你是一个完全不同的脸。
  当你在跟你的仆人说话,你是一个面具:当你在跟你的主人说话,你是一个完全不同的面具。或许你的仆人站在右边,而你的老板站在左边,那么你就同时有两个脸,在你的左边有一个脸,而在你的右边有一个完全不同的脸,因为你不能显示给仆人同样的脸,你不需要如此,你是那里的老板,所以你脸的一边将会是老板,但是你不能够显示那个脸给你的老板,因为对他来讲,你是一个仆人,所以另外一个要显示出卑屈的态度。
  这种事一直在继续,你没有在注意看,所以你没有觉知到:如果你注意看,你将会觉知到你是疯的,你没有任何一个脸,原始的脸已经丧失了,静心就是要再度恢复那个原始的脸。
  禅师说:“找出你原始的脸——那个你出生之前的脸,以及那个你死后将会有的脸。”在出生和死亡之间,你的各种脸都是假的。你一直继续在欺骗,不仅是对别人,当你站在镜子前面,你也是在欺骗你自己,你从来没有在镜子里面看到你真正的脸,你没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你自己,那个镜子里面的脸也是假的,你创造了它、你享受它,但它是一个虚饰的面具。
  我们不仅欺骗别人,我们也在欺骗我们自已,事实上,如果我们不是已经欺骗了我们自已,我们也无法欺骗别人,我们必须先相信我们自已的谎言,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够使别人相信它们:如果你不相信你自己的谎言,其他没有人会被欺骗。
  而这整个你称之为生活的讨人厌的东西并不能够引导你到什么地方,它是一个疯狂的事件,你工作太多了,你过度工作,你不但走路,而且还跑步,你一生都在奋斗,但是你并没有到达什么地方。你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你也不知道你要去到哪里、要走向何方。如果你在路上碰到一个人,而你问他:“先生,你来自何方?”他说:“我不知道。”然后你继续问他:“你要去哪里?”他再回答:“我不知道。”但是他却说:“不要阻止我,我很急。”你会怎么去想他?你会认为他发疯了。如果你不知道你来自何方,你要去哪里,那么,匆匆忙忙干什么呢?但是每一个人的情形都是如此,每一个人都在路上。人生是一条路,你一直都在它的中间,你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你也不知道你要去哪里,你不知道来源,也不知道目标,但是你非常匆忙,用尽一切努力去达到无处。
  这算那门子的神智健全?经历过这整个奋斗,甚至一些快乐的瞥见也没有来到你身上,连一些瞥见都没有,你只是希望说某一天、在某一个地方、明天、后天或死后、在某一个来世,快乐在等着你,这只是一个延缓的诡计,好让你现在不会觉得太痛苦。
    你甚至没有瞥见到喜乐,这算那门子的神智健全?你处于经常的痛苦之中,而那个痛苦并不是任何其他人所创造出来的。你创造出你自已的受苦,这算是什么神智健全?你继续创造出你的受苦!这个我称之为发疯。
  神智健全是:你觉知到你并没有归于中心,所以第一件要做的事是“归于中心”(Centered)有一个中心在你里面,而你可以从那里来引导你的生活,你可以从那里来修行你的人生:有一个主人在你里面,而他可以指引你的行动。第一件事就是先结晶起来(Crystallized),然后第二件事就是不要为你自己制造痛苦,放弃一切会产生痛苦的东西——所有的动机、欲望和希望。
  但是你并没有觉知,你只是继续在制造痛苦,而你没有看出是你在制造它的。在任何你所做的事情里,你都播下一些种子,然后树木就随之而来:任何你所播种的,你都将会收获。每当你有收获,你就受苦,但是你从来没有注意看,然后了解说那些种子是你所播种的:每当痛苦发生在你身上,你认为它是来自其他某一个地方,你认为它是某种意外,或是某些邪恶的力量在跟你作对。
  你创造出魔鬼,但是魔鬼只是代罪的恙羊:事实上,你就是那个魔鬼,你创造出你自己的痛苦,但是每当你受苦,你就归罪于魔鬼,你认为是魔鬼在作祟,这样的话,你就永远不会觉知到你自己可笑而且愚蠢的生活型态。
  或者你称之为命运,或者你说神就是命运,但是你继续在避开一个基本的事实:你是任何发生在你身上事情的唯一原因,没有什么东西是偶然的,每一样东西都有一个因果关连,而你就是那个因。
  比方说你掉进爱里面,爱给你一种感觉,感觉喜乐就在近处的某一个地方,你第一次感觉到你被某一个人所欢迎,至少有一个人欢迎你,因此你开始开花,即使只有一个人在欢迎你、等候你、爱你、关心你,你就开始开花,但这只是在刚开始,然后很快地,你错误的型态就开始运作,你马上想要去占有你的爱人。
  但是占有会将整个事情扼杀,当你占有你的爱人时,你就扼杀了爱,然后你就开始受苦,你开始又哭又泣,然后你会认为你的爱人错了、命运错了、命运没有支持你,但是你可曾知道:透过占有,你已经毒化了爱。
  但每一个爱人都是这样在做,每一个爱人都因为它而受苦,本来能够给你最深祝福的爱,却变成了最深的痛苦,因此所有的文化——尤其在古时候的印度——都完全摧毁了爱的现象,他们替小孩子安排婚姻,好让他们不可能掉进爱里面,因为爱导致痛苦。这是一个为人所知的现象:如果你让爱产生,爱将会导致痛苦,因此以前的人相信最好甚至不要允许那个可能性,让小孩子在小时侯就结婚,在他们能够掉进爱之前,让他们结婚,那么他们将永远不会知道爱是什么,这样他们就不会处于痛苦之中。
  但是爱从来不会产生痛苦,是你毒化了它。爱永远都是喜悦,永远都是庆祝,爱是自然所允许你的最深的狂喜,但是你摧毁了它,为的是你这样就不会掉进痛苦。在印度以及其他古老的国家里,爱的可能性完全被封闭了,然后你就不会掉进痛苦,因此生活变得很平淡,没有痛苦,也没有快乐,只是拖着生命在走。过去的婚姻一直都是如此。
  现在美国正在尝试,西方正在尝试要去恢复爱,但是有很多从它而来的痛苦,迟早西方国家将会再度为小孩决定婚姻。有一些心理学家已经建议:童婚必须恢复,因为爱产生那么多的痛苦。但是我要再度声明:那不是爱,爱不可能产生痛苦。那是你、你疯狂的型态产生了痛苦,不仅在爱里面,在每一个地方,你都会把你的头脑带进来。
  比方说,有很多人来找我,他们开始静心,刚开始有突然的闪光,但只是在刚开始的时侯,一旦他们知道了某些经验,一旦他们知道了某些瞥见,每一件事就都停止了,然后他们就又哭又泣地来到我这里,他们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有某些事在进行,有某些事在发生,但是现在每一件事都停止了,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到头来什么东西也没有跑出来。”
  我告诉他们:“它发生在第一次,因为那个时候你并没有在期待,现在你在期待,所以整个情况都改变了。”当你第一次有那种无重量的感觉、那种被某种未知的东西所充满的感觉、那种从你死掉的生命中被带走的感觉、那种狂喜的片刻的感觉,你并没有在期待它,你从来不知道有这样的片刻,它们是第一次落在你身上,你并没有觉知,你并没有期望,情形就是那样。
  现在你改变那个情况,现在你每天都坐着静心,而你在期待某些东西,如此一来,你是狡猾的、聪明的、计算的。当你第一次有瞥见的时侯,你是天真的,就好象小孩子一样,你在跟静心玩,但是没有期望,然后它发生了,它将会再度发生,但是要这样的话,你将必须再度变天真。
  现在你的头脑带给你痛苦,如果你继续坚持说:“我必须一再一再地经验它。”你将会永远丧失它。除非你完全忘掉它,否则它需要花好几年的时间,唯有当你变得完全没有顾虑到说,在过去的某个地方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那个可能性才会再度为你敞开。
  这个我称之为疯狂。你摧毁了每一样东西:任何进入你手中的东西,你都立刻摧毁它。记住,生命给你很多你不曾要求过的礼物,你从来没有对生命要求,但是生命给了你很多礼物,然而你却摧毁了每一样礼物。每一样礼物都能够变得越来越大,它能够成长,因为生命从来不给你任何死的东西,如果它给你爱,爱就能够成长,它能够成长到一个未知的层面,但是在一开始的时候,你就摧毁了它。
  如果静心发生在你身上,只要觉得对神性感谢,然后忘掉它,只要觉得感激,然后清楚地记住:你没有任何能力去享有它。就任何方面而言,你都没有被授权去享有它,它一直都是一个礼物,它一直都是神性的洋溢,忘掉它,不要期待它,不要要求它,明天它将会再来,而且来得更深、更高、更大,它将会继续扩张,但是每一天都要将它丢出头脑之外。
  它的可能性是无穷尽的,它将会变成无限的,整个宇宙对你来讲将会变成狂喜的,但是你的头脑必须被抛弃,你的头脑就是那个疯狂。所以当我说只有两个选择:疯狂和静心,我的意思就是说头脑和静心。如果你保持局限在头脑里,你将会保持疯狂,除非你超越头脑,否则你无法超越疯狂,最多你只能够是一个社会运作的成员,就这样而已。你能够成为一个社会运作的成员,因为整个社会就象你一样,每一个人都是疯狂的,所以疯狂就是规则。
  变成觉知,不要认为别人是疯狂的,深深感觉你是疯狂的,你必须想点办法,立即地:它是一个紧急事件:不要延缓它,因为可能有一个片刻会来到,到那个时侯你就无法做任何事,你或许会变得非常疯狂,而不能够做任何事。
  目前你还可以做一些事,你仍然处于限度之内,有某些事可以做,有某些努力可以做,那个形式可以改变,但是有一个片刻可能会来临,到那时侯,你就无法做任何事,你已经变得完全粉碎,你甚至已经丧失了意识。
  如果你能够感觉你是疯狂的,那是一个非常有希望的迹象,它显示出你能够觉知到你自己真实的存在。门就在那里,你能够变成真的神智健全。当你能够了解,这至少表示你已经有了这么多的神智健全存在。问题:  正确知识的能力是头脑的五种能力之一,但它不是一种没有头脑的状态,那么怎么可能说一个人透过这个中心来看的任何东西都是真的?这个正确知识的中心是不是在成道之后才开始运作?或者一个静心者也能处于这个中心?是的,正确知识的中心仍然在头脑里。无知属于头脑,知识也属于头脑,当你超越头脑,这两者就都没有了——既没有无知,也没有知识。知识也是一种疾病,它是一种好的疾病、一种金色的疾病,但它仍然是一种疾病:所以,事实上,不能够说佛陀知道,也不能够说他不知道,他已经超越了,不能够断言说他是知道或无知。
  当没有头脑,你怎么能够知道或不知道,知道是透过头脑,不知道也是透过头脑。你能够透过头脑而正确地知道,你也能够透过头脑而错误地知道,但是当没有头脑,知识和无知两者都终止了。这很难了解,但是如果你懂,那么它就很容易。头脑知道,所以头脑也能够不知道,但是当没有头脑,你怎么能够不知道呢?你怎么能够知道呢?你“是”,但是知道和不知道两者都消失了。
  头脑有两个中心,一个属于正确的知识,如果那个中心开始产生作用——它透过集中精神、静心、沉思和祈祷而开始产生作用——那么任何你所知道的都是真实的。也有一个错误的中心,如果你是昏睡的,它就开始产生作用,如果你生活在一个类似催眠的状态,被某些性、音乐、药物或其他任何东西所麻醉,那么它就开始产生作用。
  你可以沉迷于食物,那么它就变成一种麻醉剂,你或许会吃得太多,你或许会对食物疯狂,或是被食物所占有,那么食物就变成好象酒精一样。任何占据你头脑的东西、任何没有它你就不能够生活的东西都会使你麻醉。如果你透过麻醉剂来生活,那么你错误的中心就会开始运作,而任何你所知道的都是假的,都是不真实的,那么你就生活在一个谎言的世界里。
  但是这两个中心都属于头脑。当头脑消失,而静心达到它最完整的点,你就达到了“没有头脑”(no-mind)。在梵文里有两个名词:其中一个是dhyana,dhyana的意思是静心,另外一个名词是samadhi(三摩地),samadhi的意思是完美的静心。在完美的静心当中,甚至静心也变得不需要:甚至去做静心也是无意义的。如果你不能够做它,如果你已经变成它,那么它就是三摩地(samadhi)。
  在这个三摩地的状态下是没有头脑的,既没有知识,也没有无知,只有纯粹的本性,这个纯粹的本性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层面,它不是一个知道的层面,它是一个存在的层面。
  即使一个象佛陀或耶稣这样的人要跟你沟通,他也必须使用头脑,为了要沟通,他必须使用头脑,如果你问他一个特别的问题,他将必须使用他正确知识的头脑中心。头脑是沟通、思考和知道的工具。
  但是当你不问任何东西,就好象佛陀坐在他的菩提树下,他既不是无知的,也不是一个知者,他只是在那里,事实上,那个时侯在树木和佛陀之间并没有差别。有一个差别,但是就某方面而言没有差别,他已经变成就象一棵树,他只是存在,没有活动,甚至连知识的活动都没有。太阳将会升起,但是他将不知道太阳已经升起,并不是说他会保持无知,不:只是这不再是他的活动,他已经变得非常宁静、非常静止,在他里面没有什么东西会移动。
    就好象树木,你可以说树木完全无知,或者你可以说树木只是在头脑之下,它的头脑还没有开始产生作用。某一世树木将会变成一个人,某一世树木将会变成象你一样疯狂,某一世树木将会开始尝试静心,而且,有一天树木将会成佛。树木在头脑之下,而坐在树下的佛陀已经超越了头脑,他们两者都是没有头脑的,其中一个仍然必须去达到头脑,而另外一个已经达到它,而且超越了它。
  所以,当头脑被超越,当“没有头脑”被达成,你就是一个纯粹的本性——沙特奇阿南达(satchitananda)。在你里面没有什么事发生,既没有行动:也没有知道,但是它对我们来讲是困难的。经典一直在说:所有的二分性都被超越了。
  知识也是二分性的一部分,是无知和知识这个二分性的一部分,但是所谓的圣人一直在说佛陀已经变成一个知者,这种说法是执着于二分性。所以佛陀从来没有回答,有很多很多次,人们问他:“当一个人成佛之后是怎么样?”他都保持沉默,他说:“你自已成佛就知道。”没有办法说出发生了什么,因为任何能够说的都将必须以你的语言来说,而你的语言基本上是二分性的,所以任何能够说的都是不真实的。
  如果他说他知道,那是不真实的:如果他说他已经变成不朽,那是不真实的:如果他说他已经达到喜乐,那是不真实的,因为所有的二分性都已经消失了:痛苦消失了,快乐也消失了:无知消失了,知识也消失了:黑暗消失了,光也消失了:死亡消失了,生命也消失了:不能够说什么。或者,只能够这么说:任何你能够想到的都将不存在,任何你能够设想的都将不存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去变成它,唯有如此,你才会知道。问题:  你说过,如果我们看到南无(Ram)的内景,或是跟克里虚纳在跳舞的内景,要记住,它只是想象,但是前几天晚上你说,如果我们具有接受性,我们现在就能够跟基督、佛陀或克里虚纳沟通,如果这种沟通发生,它也是想象吗?或是有一些静心的状态,在那些状态里,基督或佛陀真的在那里?  第一件事:在一百个个案里,有九十九个是想象,那是你的想象,所以克里虚纳从来不会出现在一个基督徒的内景,穆罕默德也从来不会出现在一个印度教教徒的内景,我们可以忘掉穆罕默德和耶稣,他们离得很远。对一个耆那教教徒而言,南无从来不会出现在他们的内景,他不可能出现:对一个印度教教徒而言,马哈维亚从来不会出现,为什么呢?因为你对马哈维亚没有任何想象。
  如果你生下来就是一个印度教教徒,你就被灌满了南无和克里虚纳的观念:如果你生下来是一个基督徒,那么你的头脑、你的电脑就被灌满了耶稣的形象,每当你开始静心,那个被灌输的形象就会出现在脑海里,它会在脑海中闪耀。
  耶稣会出现在你的脑海里,但是耶稣从来不会出现在犹太人的脑海里,而他是一个犹太人,他生下来就是一个犹太人,死了也是一个犹太人,但是他从来没有出现在犹太人的头脑里,因为犹太人从来不相信他,他们认为他只是一个流浪汉,他们把他当成罪人钉在十字架上,所以耶稣从来不出现在犹太人的脑海里,但是他属于犹太人,他具有犹太人的骨肉。
  我听过一个笑话,在纳粹时代,希特勒的德国士兵在一个镇里杀犹太人,他们已经杀了很多犹太人,但是有一些犹太人逃走了,那是一个星期天的早晨,所以当他们逃走,他们就跑进教堂,因为他们认为那是最佳藏匿的地方——基督教堂。教堂里面充满了基督徒,那是一个星期天的早晨,大约有一打犹太人躲在那里。
  但是士兵们得知消息说,有一些人跑进了教堂,躲在那里,所以他们就进入教堂,他们告诉牧师:“停止你们侍奉神的仪式:”那群士兵的班长走进讲台,他说:“你无法欺骗我们,有一些犹太人躲在这里,每一个犹太人都给我站出来排成一排。如果你们服从命令,你们就可以拯救你们自已,但是如果有人想要欺骗我们,他将会立刻被处死。
  渐渐地,那些犹太人就走出教堂,站成一排,然后突然间,教堂里面的整个群众都觉知到耶稣消失了,耶稣的雕象消失了,他也是一个犹太人,所以他也是站在行列里。
  但是耶稣从来不会出现在犹太人的脑海里,而他也不是一个基督徒,他从来不属于任何一个基督教会,如果他回来,他将甚至连一个基督教会都认不出来,他会去到犹太教的寺庙,他会去犹太人的社区,他会去看犹太教的牧师,但是他不会去看天主教或基督新教的牧师,他不知道他们。但是他从来不会出现在犹太人的脑海里,因为人们从来没有将他当成一个种子送进犹太人的想象里,他们拒绝他,所以那个种子不存在。
  因此不论发生什么,一百次里面有九十九次可能只是你被灌输的知识、观念和形象。它们闪现在你的头脑,而当你开始静心,你就变得比较敏感,你变得太过于敏感,以致于你可能会变成你自已想象下的牺牲品,而你的想象将会看起来非常真实,而无法判断它们的真假。
  只有百分之一的个案可能不是想象的,但是你怎么知道?在那个百分之一的个案里,将不会有形象,你将不会感觉到耶稣站在你面前,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你将不会感觉到克里虚纳站在你面前,或者你在跟他跳舞,你会感觉到那个“在”,但是将不会有形象,这一点必须记住,你会感觉到神圣的“在”降临你身上,你会充满着某种未知的东西,但是将不会有任何形式,不会有跳舞的克里虚纳,不会有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也不会有坐在菩提树下的佛陀,不!它将只会有一个“在”,一个具有生命力的“在”在你里面流动,在你里面和外面流动,你将会被它所淹没,你将会处于它的海洋之中。
  耶稣将不会在你里面,但是你将会在耶稣里面,就是有那个不同:克里虚纳将不会是你头脑里面的一个形象,但你将会在克里虚纳里面,可是这样的话,克里虚纳是无形的,它只是一个经验,而不是一个形象。
  那么,为什么要称它为克里虚纳?将不会有形体,为什么要称它为耶稣?这些只是象征符号——语言的象征符号,你对耶稣这两个字很熟悉,所以当那个“在”充满你,而你变成它的一部分,变成它一个震动的部分,当你变成那个海洋里面的一滴水,要怎么样来表达它呢?对你来讲,最美的字也许是耶稣,或者最美的字可能是佛陀或克里虚纳,这些文字被灌进头脑里,所以你会选择某些文字来指示那个“在”。
  但是那个“在”并不是一个形象,它不是一个梦,它根本就不是一个内景。你可以使用耶稣、你可以使用克里虚纳、你可以使用基督或者任何会吸引你的名字——任何对你来讲具有爱的吸引力的名字,那依你而定。那个字、那个名字或那个形象将会来自你的头脑,但是经验本身是没有形象的,它不是想象。
  一个基督教的牧师去拜访一个禅师,那个禅师的名字叫做南音,南音从来没有听说过耶稣,所以那个基督教牧师想:“如果我读一些耶稣在山上的讲道给他听,那将会很好,我要看看南音怎么反应,人们说他是成道的。”
  所以那个基督教牧师去到南音那里说:“师父,我是一个基督徒,我有一本我所喜爱的书,我要读一段给你听,我只是想知道你会怎么反应。”他读了一段新约里面耶稣在山上讲道的话,他把它翻译成日文,因为南音只能了解日文。
  当他开始翻译,南音的整个脸都变了,眼泪开始从他的眼睛流下来,他说:“这些是佛陀的话语。”那个基督教牧师说:“不!不!这些是耶稣的话语。”南音说:“不管你给它什么名字,我觉得这些是佛陀的话语,因为我只知道佛陀,而这些话语只能够来自佛陀,如果你说它们来自耶稣,那么耶稣一定是一个佛,那并没有任何差别,我将告诉我的门徒说耶稣是一个佛教徒。”
  那个感觉将会是如此,如果你感觉到神性的“在”,那么名字是不重要的,对每一个人而言,名字一定会有所不同,因为名字来自教育、名字来自文化、名字来自你所属的种族,但是经验不属于任何社会、经验不属于任何文化、经验不属于你那类似电脑的头脑,它属于你。
  所以,记住,如果你看到内景,那是想象,但是如果你开始感觉到某些“在”无形的,存在性的经验——那么,就把你自已封在它们里面,与它们合并、融入它们,那么你就是真的与它接触。
  你可以称那个“在”为耶稣,或者你也可以称那个“在”为佛陀,它依你而定,那没有什么差别。耶稣是一个佛,而佛陀是一个基督,那些超越头脑的人同时也超越了人格、超越了形体。如果耶稣和佛陀站在一起,一定会有两个身体,但是只有一个灵魂:一定会有两个身体,但不是两个“在”,只有一个“在”。它就好象你将两个灯火放在一个房间里,将会有两个灯火,它们是两个形体,但是那个光是一体的,你无法区分说这个光属于这个灯,而那个光属于那个灯,那些光已经合并起来了,那个物质部分的灯保持分开,但是那个非物质的部分已经成为一体。
  如果佛陀和耶稣接近,如果他们站在一起,你将会看到两个分开的灯,但是他们的光已经合并在一起,他们已经成为一体,所有那些知道真理的人都已经成为一体,对他们的追随者来讲,他们的名字是不同的,但是对他们本身来讲,他们没有名字。问题:请你解释:觉知是否也是头脑的一种形式?  不,觉知并不是头脑的一部分,它流经头脑,但它并不是头脑的一部分,它就好象一个电灯泡,电流经它,但电并不是灯泡的一部分,如果你打破那个灯泡,你并没有打破电,它的表现将会受阻,但那个潜力还是隐藏起来,如果你换一个灯泡,那个电就再度开始流动。
  头脑只是一个工具,觉知并不是它的一部分,但是觉知流经它。当头脑被超越,觉知本身仍然保持,那就是为什么我说,即使一个佛在对你讲话、在对你叙述事情,他也必须使用头脑,因为如此一来,他也需要一个流动——一个他内在之流的流动。他必须使用工具、使用媒介,那么头脑就必须产生作用,但头脑只是一个传达的工具。
  你乘坐交通工具而移动,但你并不是那个交通工具,你乘坐一辆轿车,或是你搭飞机,但你并不是那个交通工具,头脑就象交通工具,但你并没有使用头脑全部的能力,如果你使用它全部的能力,它将会变成正确的知识。
  你对头脑的使用就好象某人将一架飞机当成一辆汽车使用,你可以将机翼切断,然后将它当成一辆车在街上使用,那也可以,它将会象车子一样地运作,只是你很愚蠢。那辆车子能够飞:你并没有使用它全部的能力!你将你的头脑使用在作梦、想象和疯狂里,你并没有很适当地使用它,你把机翼切掉了。如果你连同机翼一起使用,它能够变成正确的知识,它能够变成智慧,但那也是头脑的一部分,那也是一个工具,那个使用者停留在背后,那个使用者不能够被用。你在使用头脑,而你本身是觉知,所有静心的努力就是要去知道这个纯粹的觉知,不要有任何媒介物,你能够不要有任何工具而知道它,你能够知道它!但是这种情况唯有当头脑停止运作的时侯才能够被知道,当头脑停止运作,你将会觉知到那个觉知的存在,你将会被它所充满。头脑只是一个工具、一个通道。如果你想要,你可以使用头脑:如果你不想要,你就不需要使用它。
  身体和头脑两者都是工具,但你不是工具,你是隐藏在工具背后的主人,但是你却完全忘掉它,你变成了那个工具,这就是戈齐福所说的“认同”,这就是印度瑜伽行者所说的塔达特亚(tadatmya)——跟那个“你不是的”成为一体。问题:请你解释:怎么可能只是藉着“看”、藉着观照头脑细胞的记录,思想过程的泉源就能够停止存在 。  它们从来就没有停止存在过,但是藉着观照,那个“认同”就被打破了。佛陀成道之后活在他的身体有四十年的时间,身体并没有停止,有四十年的时间,他都在讲道,继续在解释,使人们了解:有什么发生在他身上,而同样的事要如何才能够也发生在他们身上。他在使用头脑,头脑并没有停止,在经过了十二年之后,当他回到他的故乡,他认出他的父亲、他的太太和他的儿子,头脑仍然存在、记忆仍然存在,否则他不可能认出他们。
  头脑并没有真的停止,当我们说头脑停止,我们只是说你跟它的认同被打破了,如此一来,你知道那就是头脑,而这就是“我”,那个桥梁被打断了,如此一来,头脑已经不再是主人,它变成只是工具,它退回到它正确的位置。每当你需要它,你就能够使用它,它就好象一部电风扇,如果你想要使用它,你就插上插头,然后那个风扇就开始运作,目前你并没有在使用那个风扇,所以它并没有产生作用,但它是存在的,它并没有停止存在,在任何片刻你都能够使用它,它并没有消失。
  藉着观照,认同就会消失,而不是头脑消失,但是当认同消失,你就是一个完全新的人,你首度了解到你真实的现象、你真正的实体,你首度了解到你是谁,如此一来,头脑只是围绕着你的运作过程的一部分。
  它就好象如果你是一个飞行员,你必须使用很多仪器,你的眼睛必须同时注意很多仪器,它们继续觉知这个和那个,但你不是仪器。
  这个头脑、这个身体以及很多“身体——头脑”的功能只是围绕在你的周围,它们是运作机构;在这些运作机构里,你能够以两种方式存在:其中一种存在方式就是忘掉你自已,感觉好象你就是那个运作机构,这就是枷锁、这就是痛苦、这就是世界——“山什”。
  另外一种运作方式就是:觉知到你是分开的、你是不同的。那么你就能够继续使用那个运作机构,但它是非常不同的,那么那个运作机构就不是你。如果某种东西在运作机构里弄错了,你可以导正它,但是你不会受打扰,即使整个运作机构都消失,你也不会受打扰,佛陀的死和你的死是两个不同的现象,当佛陀在垂死的时侯,他知道只有运作机构在垂死,它已经被使用过,现在已经不再需要它了,担子已经被移开。他变成自由的,如此一来,没有形体也能够移动,但是当你在垂死,那是完全不同的,你受苦、你哭泣,因为你觉得是“你”在垂死,而不是运作机构在垂死,你认为那是“你的”死,因此它就变成一个强烈的受苦。
  藉着观照,头脑并没有停止,脑细胞也不会停止,相反地,它们将会变得更活,因为有较少的冲突和较多的能量,它们将会变得更新鲜,你将能够更正确、更精确地使用它们,但是你将不会被它们所重压,它们将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它们将不会把你拉向东或推向西,你将成为主人。
  但是藉着观照,这个要怎么发生?因为你没有观照,所以相反的情况发生了,枷锁发生了,那个枷锁之所以发生是因为你不觉知,所以,如果你变觉知,那个枷锁将会消失,那个枷锁只是不觉知,除了在任何你所做的事里面变得更觉知之外,不需要其他任何东西。
  你坐在这里听我讲道,你可以带着觉知来听,或者你也可以不要有觉知地听,不要有觉知也能够听,但那是不同的一回事,那个品质将会有所不同,那么你的耳朵将会听,但是你的头脑将会在其他某个地方运作。
  那么,有一些话将会穿透你,它们将会被混合起来,而你的头脑将会以它自已的方式来解释它们,它会将它自已的观念加进那些话里面,那么每一样东西都会变成一团糟,你会听,但是有很多东西会被漏掉,而且有很多东西你不会去听,你会选择,那么整个事情就被歪曲了。
  如果你很警觉,当你变警觉的那个片刻,思想就停止了,带着警觉,你无法思考,如果整个能量都变成警觉的,就没有能量被留下来进入思考。当你即使只有一个片刻的警觉,你就能够听,没有障碍,你的话语不会在那里跟我所说的混合在一起,你不需要用你自己的话语来解释,那个冲击是直接的。
  如果你能够带着警觉来听,那么我所说的或许有意义或许没有意义,但是你带着警觉的倾听将会具有意义,那个警觉将会把你的意识带到顶点,过去将会溶解,未来将会消失,你不会跑到其他任何地方,你就只是在此时此地,在那个思想不存在的宁静片刻当中,你将会跟你自已的泉源深深地沟通,那个泉源就是喜乐,那个泉源就是神性,所以有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带着警觉来做每一件事。问题:  当谈论老子的时候,你变成一个道家的圣人:当谈论谭崔的时候,你变成一个谭崔行者:当谈论奉献的时候,你变成一个成道的奉献者:当谈论瑜伽的时候,你变成一个完美的瑜伽行者,能否请你解释怎么可能有这个现象?  唯有当你不是,它才变得可能,如果你是,那么它就不可能。如果你不是,如果主人完全消失,那么客人就变成主人,那个客人或许是老子或许是派坦加利。主人不在那里,所以客人完全取代了他的位子,他变成了主人:如果你不是,那么你就能够变成派坦加利,那是没有困难的,你能够变成克里虚纳、你能够变成基督,但是如果你在那里,那么就非常困难:如果你在那里,那么任何你所说的都将会是错的。
  那就是为什么我说这些并不是评语,我不是在评论派坦加利,我只是不在,而让派坦加利在,所以这并不是一个评语。一个评语意味着派坦加利跟我是分开的,而我在评论派坦加利,那么它一定会歪曲,因为我怎么能够评论派坦加利呢?任何我所说的都将会是我所说的,任何我所说的都将会是我的解释,它不可能属于派坦加利本身,那是不好的,那是具有破坏性的,所以我根本没有在评论,我只是让它发生,而这个“让”唯有当你不存在的时侯才可能。
  如果你变成一个观照,自我就消失了,当自我消失,你就变成一个工具、一个通道或一个笛子。那个笛子可以放在派坦加利的嘴唇上,那个笛子可以放在克里虚纳的嘴唇上,那个笛子也可以放在佛陀的嘴唇上,那个笛子保持不变,但是当它放在佛陀的嘴唇上,那就是佛陀在流动。
  所以这不是评语,这很难加以了解,因为你不能够让它发生,你是那么地“在”你里面,所以你不能够让任何其他人在那里,而这些并不是人,派坦加利并不是一个人,派坦加利是一个“在”,如果你不在,那么他的“在”就能够运作。
  如果你问派坦加利,他也会说出同样的话,如果你问派坦加利,他将不会说这些经文是由他所创造出来的,他会说:“这些是非常古老的。”他会说:“有成千上亿的先知看过它们,我只是一个工具,我不在,而是他们在讲。”如果你问克里虚纳,他会说:“我并没有在讲,这是最古老的讯息,它一直都是如此。”如果你问耶稣,他会说:“我已经没有了,我不在那里。”
  为什么要这样坚持?任何一个变成不在的人,任何一个变成非自我的人,他们会开始以一个工具或一个通道来运作,一个真理所经过的通道,一个隐藏在所有存在里而能够流动的东西的通道。唯有当你不在,即使只要几秒钟就可以,你就能够了解任何我所说的。
  如果你太过于在那里,如果你的自我在那里,那么任何我所说的都无法流进你里面,因为它并不只是智性上的沟通,它是某种更深的东西。
  如果,即使只要一个片刻,你是一个非自我,那么那个冲击将会被感觉到,那么某种未知的东西就会进入你,在那个片刻,你就能够了解,没有其他方式可以了解。第五章  正确和错误的知识以及头脑经文:
七、正确的知识有三个来源:直接的认知、推论和开悟者的话。
八、错误的知识是一个虚假的观念,它不等于事实本然的样子。
九、一个被文字所唤起,而在它背后没有任何实质的意象就是想象。
十、没有任何内容物的头脑形式就是睡觉。
十一、记忆就是过去经验的唤起。※正确的知识有三个来源:直接的认知、推论和开悟者的话※  直接的认知是正确知识的第一个来源,直接的认知意味着面对面的遭遇,没有任何中介者、没有任何媒介、没有任何代理人,当你直接知道某些东西,那个知者直接面对那个被知者,没有一个人来叙述它、没有桥梁,那么它就是正确的知识,但是,如此一来,就有很多问题会产生。
  平常正确的认知都被以一种非常错误的方式来翻译、来解释、来评论。pratyaksha(正确的认知)这个字意味着:在眼前。但眼睛本身是媒介者,那个知者隐藏在背后,眼睛是媒介。你在听我讲话,但这不是直接的、这不是立即的,你是透过感官、透过耳朵来听我讲话,你透过眼睛来看我。
  你的眼睛可能会错误地向你报告,你的耳朵可能会错误地报告,任何东西都不应该被相信,任何媒介者都不应该被相信,因为你不能够信赖媒介者:如果你的眼睛生病,它们的报告将会不同:如果你的眼睛用了药物,它们的报告将会不同:如果你的眼睛充满记忆,它们的报告将会不同。
  如果你处于爱之中,那么你将会以不同的方式来看:如果你不处于爱之中,你从来不会象这样看:如果你透过爱来看,一个平常的女人能够变成世界上最漂亮的人:如果你的眼睛充满爱,它们将会对你作不同的报告:如果你的眼睛充满恨,那个相同的人可能会看起来很丑,你的眼睛是不可靠的。
  你透过耳朵来听,但耳朵只是工具,它们可能会错误地运作,它们可能会听到某些没有被说出的东西,它们可能会错过某些被说出的东西。感官并不可靠,因为感官只是机械装置。
  那么,什么是直接的认知,唯有当没有媒介者,甚至连感官都没有,才可能有直接的认知。派坦加利说,如此一来,它才是正确的知识,这就是正确知识的第一个基本来源:当你知道某些东西,而你不需要依靠其他任何人。
  唯有处于深入的静心之中,你才能够超越感官,这样才可能有正确的认知。当佛陀知道他最内在的本性,那个最内在的本性就是直接的认知,不涉及感官,也没有任何人来报告任何东西,没有一个类似代理人的东西,那个知者和被知者面对面,没有什么东西在中间,这就是“立即”,而唯有“立即”才能够是真实的。
  所以,第一个正确的知识只能够属于内在的自己。你或许能够知道整个世界,但是如果你不知道你存在最内在的核心,那么你的整个知识都是荒谬的,它并非真的知识,它不可能是真的,因为第一个基本的正确知识并没有发生在你身上,你的整个构想都是虚假的,你或许知道很多事情,但是如果你不知道你自己,那么你所有的知识都是基于报告,基于感官的报告,而你怎么能够确定感官所报告的是正确的呢?
  你在夜里作梦,作梦的时侯你开始相信梦,你认为它是真实的,你的感官在报告梦,你的眼睛看到它,你的耳朵听到它,你或许还碰到它,你的感官正在向你报告,所以你产生了一个幻象,认为它是真实的。你在这里,这或许只是一个梦,你怎么能够确定我是在真实的存在里对你讲话呢?它或许只是一个梦,或许只是你在梦见我。当你在梦中,每一个梦都是真实的。
  庄子说:有一次他梦见他变成一只蝴蝶,早上的时候他觉得很悲伤,他的门徒问他:“你为何悲伤?”庄子说:“我有困难,我处于我从来没有过的困惑之中,那个困惑似乎是不可能的,它不可能被解决,昨天晚上我梦见我变成一只蝴蝶。”
  门徒们笑了,他们说:“那有什么不对?它不是一个谜,一个梦就是一个梦。”庄子说:“但是,听着,我有麻烦,如果庄子能够梦见他变成一只蝴蝶,或者蝴蝶也在做梦说它变成庄子,那么我怎么能够决定现在我是面对真象,或者它也是一个梦?如果庄子能够变成一只蝴蝶,蝴蝶为什么不能够作梦说它变成庄子?”
  这并不是不可能,相反的情形也可能发生,所以你无法信赖感官,它们会在梦中欺骗你。如果你服用药物,服用迷幻药或其他药物,你的感官会开始欺骗你,你会开始看到一些不存在的东西,它们能够把你欺骗到你会开始全然相信某些事情,以致于或许你会处于危险之中。
  在纽约有一个女孩从六十楼跳下来,因为在服用了迷幻药之后,她认为她能够飞。庄子并没有什么不对,那个女孩真的从窗户飞出去,当然她摔死了,她永远无法再知道说她是在药物的影响下被她的感官所欺骗。
  即使没有使用药物,你也会有幻象。你经过一条暗街,突然间你变得害怕,因为有一条蛇在那里,你开始跑,后来你知道没有蛇,只是一条绳子在那里,但是当你感觉到有一条蛇,就有一条蛇,你的眼睛告诉你说有一条蛇在那里,你就按照它来行动,你就逃离那个地方。
  感官不能够被相信,那么什么是直接的认知,直接的认知是某种不需要感官而知道的东西,所以第一个正确的知识只能够是属于自己内在的东西,因为唯有在那个地方才不需要感官,在其他每一个地方都需要感官。如果你想要看我,你必须透过你的眼睛来看,但是如果你想要看你自已,眼睛是不需要的,即使一个瞎子也能够看他自己:如果你想要看我,光是需要的,但是如果你想要看你自已,暗暗的就可以了,光是不需要的。即使在最黑暗的洞穴,你也能够知道你自已,不需要任何媒介物。光、眼睛或任何其他东西都不需要,内在的经验是立即的,那个立即的经验是所有正确知识的基础。
  一旦你根植于那个内在的经验,就有很多事情会开始发生在你身上,但是目前不可能去了解它们,如果一个人根植于他的中心,根植于他内在的本性,如果一个人将这个感觉成直接的经验,那么感官就无法欺骗他,他是醒悟的,因此他的眼睛无法欺骗他,他的耳朵无法欺骗他,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欺骗他,欺骗就停止了。
  你能够被欺骗,因为你生活在幻念之中,但是一旦你成为一个正确的知者,你就不可能被欺骗,你不可能被欺骗:那么,渐渐地,每一样东西都成为正确的知识。一旦你知道你自已,那么任何你所知道的都自然会成为正确的,因为你是正确的,这个特点必须记住:如果你是正确的,那么其他每一样东西都变成正确的:如果你是错误的,那么每一样东西都会弄得不对,所以问题不在于在外在做些什么,问题在于在内在做些什么。
  你无法欺骗一个佛,那是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欺骗一个佛呢?他根植于他自已里面,对他来讲,你是透明的,你不可能欺骗他。在你知道你自已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你了,即使在你里面的一丝思想,他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穿透了你的本性。
  你能够穿透你自已到什么程度,你才能够穿透别人到那个程度。如果你能够穿透你自已,那么你就能够穿透每一样东西到那个同样的程度。你越深入你的内在,你就越能够深入外在,但是你甚至连一英寸都没有进入你自已里面,所以任何你在外在所做的都好象是一梦。
  派坦加利说,正确知识的第一个来源是立即的、直接的认知,他并不考虑古代的物质主义者——他们说,只有在眼睛面前的才是真实的。
  因为有了pratyaksha(直接认知)这个字,所以有很多误解产生。印度的物质主义学派被称为查瓦卡斯(charvakas),印度物质主义的来源是布里哈士巴提(BrihaSpati),他是一个非常具有穿透力的思想家,但只不过是一个思想家;一个非常深奥的哲学家,但只不过是一个哲学家,而不是一个成道的灵魂,他说只有pratyaksha是真实的,但是他所谓的pratyaksha意味着任何透过感官而知道的都是真实的,他说:除了感官之外没有其他方式能够知道任何事情,所以对查瓦卡斯而言,只有感官的知识才是真实的。
  因此,布里哈士巴提拒绝有任何神的可能,因为没有人曾经看过神,只有那个看得见的才可能是真的,那个看不见的不可能是真的。神不存在,因为你无法看到;灵魂不存在,因为你无法看到它。布里哈士巴提说:“如果有神,把神带到我的面前来,让我看看,如果我能够看到神,那么神就是存在的,因为只有看才是真理。”
  他也使用 pratyaksha(直接认知),但他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当派坦加利使用pratyaksha这个字,他的意义是在一个完全不同的层面,他说只有不是来自任何工具,或来自任何媒介的立即知识才是真的。一旦这个知识发生,你就变成真实的,那么就没有任何虚假的东西能够发生在你身上,当你是真实的,当你很真实地根植于真理之中,幻象就变得不可能。
  那就是为什么据说佛陀从来不作梦,一个醒悟的人从来不作梦,即使梦也无法发生在他身上,他不能够被欺骗。他也会睡觉,但是他的睡觉跟你不一样,他以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睡觉,那个品质是不同的,只有他的身体在睡觉、在放松,他的本性还是保持警觉。
  那个警觉不允许任何梦发生,唯有当警觉丧失,你才可能作梦。当你不觉知、当你被深深催眠,你才会开始作梦。唯有当你完全不觉知,梦才会发生。你越不觉知,就越会作梦:你越觉知,梦就越少:如果你完全觉知,那么就没有梦,对一个根植于他自己的人来讲,对一个立即知道他内在本性的人来讲,甚至连作梦也变得不可能。
  这是正确知识的第一个来源。第二个来源是推论,这是次要的,但也是值得考虑的,因为,就你目前的情况,你并不知道在你里面有没有一个自己,你没有你内在本性的正确知识,那么要怎么办呢?有两个可能,第一个:你能够象印度的物质主义者,或是象西方的文比顾拉斯(Epicurus)、马克思、恩格尔以及其他人所做的,拒绝说你的存在有一个内在的核心、有一个灵魂。
  或者,还有另一个可能,派坦加利说:如果你知道,那么就不需要推论,但是如果你不知道,那么推论是有帮助的。比方说,西方最伟大的思想家之一,笛卡儿,他以怀疑来开始他的哲学探讨,他一开始就表明立场说:他不相信任何可疑的东西。能够被怀疑的,他就一定怀疑,他一定会试着去找出那个不能够被怀疑的点,唯有在那个不能够被怀疑的点上,他才会建立起他思想的整个架构,这是一个很美的探求——诚实的、费力的、危险的。
  他拒绝神,因为你会怀疑神,有很多人怀疑,而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他们的怀疑,因此他继续拒绝。任何能够被怀疑的,任何被想成可疑的,都遭到了他的拒绝,有很多年的时间,他都处于内在持续的动荡不安,最后他偶然碰到了一个点,那个点是无庸置疑的:他不能够拒绝他自已,这是不可能的,你不能够说:“我不是。”如果你这样说,那么这句话就证明你是存在的,所以这是他的基石:“我无法拒绝我自己,我不能够说我不存在,要由谁来说它呢?即使要怀疑,“我”也是需要的。”
  这就是推论,这不是直接的认知,这是透过逻辑的思辩,但它给予一个影子,它给予一个瞥见,它给予一个可能性、一个开口处,如此一来,笛卡儿已经有了一个基石,在这个基石之上,一座伟大的庙宇就能够被建造起来。用一个无庸置疑的事实,你能够达到绝对的真理,但是如果你从某种值得怀疑的东西开始,你将永远达不到什么地方,就在最基本的地方,怀疑将会被保持。
  派坦加利说:推论是正确知识的第二个来源。正确的逻辑、正确的怀疑、正确的辩论能够给你某些东西,而这些东西能够帮助你朝向正确的知识,这些东西就是他所称的推论。你没有直接看,但是每一样东西都证明说它必须如此,那个情况证明说,它必须如此。
  比方说,你环顾四周浩瀚的宇宙,你或许无法想象有一个神,但是你不能够否定,即使透过简单的推论,你也不能够否定。整个世界是一个系统、一个连贯的整体、一个设计,那是不能够被否定的。那个设计是那么地明显,甚至连科学也无法拒绝它,相反地,科学继续找出更多更多的设计、更多更多的法则。
  如果世界只是一个偶发事件,那么科学是不可能的,但是世界似乎不是一个偶发事件,它似乎是计划好的,它循着某些法则在运行,而那些法则是颠扑不破的。
  派坦加利会说:宇宙的设计是不能够被否定的,一旦你感觉到说有一个设计,那么那个设计者就进入了,但那是一个推论,你并没有直接知道它,你只知道字宙的设计、计划、法则和秩序。那个秩序多么高超!它是那么地周详、那么地高超、那么地无限:那个秩序存在。每一样东西都有一个秩序,整个宇宙有一个音乐的和谐,似乎有一个人隐藏在背后,但那是一种推论。
  派坦加利说:推论也能够成为朝向正确知识的帮助,但它必须是正确的推论。逻辑是危险的,它是两面的,你可以错误地使用逻辑,那样你也能够达到结论。
  比方说,我告诉你说有一个计划在那里,有一个设计在那里,世界有一个秩序、一个漂亮而完美的秩序,正确的推论就是:似乎有某一个人的手在它的背后。我们或许没有直接觉知到这一点,我们或许没有直接碰触到那只手,但是似乎有一只隐藏的手在那里,那是正确的推论。
  但是基于同样的前提,你也能够做出错误的推论。思想家第德罗(Diderot)曾经说过:“由于那个秩序,所以我不能够相信有神,世界似乎有完美的秩序,因为有这个秩序,所以我无法相信神。”他的逻辑是什么?他说:如果有一个人在它的背后,那么就不可能有那么多秩序,如果有一个人在它的背后,那么有时侯他一定会犯错,有时侯他会兴起奇怪的念头,他会变得疯狂,有时侯他一定会改变事情,如果有某一个人在它们背后,法则不可能那么完美,唯有当没有一个人在它们背后,法则才可能完美,它们就只是机械式的。
  那也有一种吸引力,如果每一样东西都进行得很完美,它看起来就是机械式的,因为关于人,我们说犯错是人之常情,如果有一个人在那里,那么他一定有时侯会犯错,他一定会对这么多的完美感到无聊,有时侯他一定会想要去改变事情。
  水在一百度的时候沸腾,千千万万年以来、永远永远,它一直都是在一百度的时侯沸腾,神一定会变得无聊。如果有某一个人在这个字宙法则的背后,他一定会变得无聊,这是第得罗所说的,所以为了要换换口味,有一天他会说:“从现在开始,水将在九十度的时侯沸腾。”但是这种事从来没有发生过,所以在它背后没有人。
  这两个论点看起来都很完美,但是派坦加利说:正确的推论是那个能够给你成长可能性的,问题不在于那个逻辑是否完美,问题在于你的结论必须变成一个开口处。如果没有神,它就变成一个封闭,那么你就无法成长,如果你下结论说有一只隐藏的手,那么世界就变成一个神秘,那么你在这里就不是一个偶发事件,那么你就是一个伟大计划的一部分,那么某些事是可能的,你可以做一些事,你可以提升你的觉知。
  一个正确的推论意味着一个能够给你成长的东西,而一个错误的推论,不管它看起来多么完美,它都会封闭你的成长。推论也能够是正确知识的一个来源,即使逻辑也能够被当成一个正确知识的来源使用。如果你一味地使用逻辑,你或许会透过它而自杀,逻辑能够变成一个自杀,对很多人来讲,它已经变成如此。
  就在前几天,有一个追求者从加州来到这里,他长途跋涉来这里见我,他说:“我听说任何人来到你这里,你都把他推进静心,所以,在我静心之前,或是在你叫我去静心之前,在你把我推进去之前,我有很多问题。”他列举了至少有一百个问题,我觉得他已经写下任何可能的问题,他有关于神、关于灵魂、关于真理、关于天堂、关于地狱以及关于每一样东西的问题,整张纸写得满满的,他说:“除非你先解决这些问题,否则我不去静心。”
  就某方面而言,他是合乎逻辑的,因为他说:“除非我的问题被回答,否则我怎么能够静心呢?除非我觉得有信心说你是正确的,除非你回答了我的怀疑,否则我怎么能够朝向你所指示的方向呢?你或许是错的,唯有当我的怀疑消失,你才能够证明你的正确性。”但是他的怀疑不可能消失,所以这是两难式:如果他静心,它们就能够消失,但是他说,唯有当他的怀疑不存在,他才要静心,要怎么办呢?他说:“先证明有神。“从来没有人证明过,也没有人可能证明,但那并不意味着神不存在。神不能够被证明,不是一个能够被证明或被反证的小东西,神是一个如此具有生命力的东西,你必须活过才能够知道,任何证明都不能够有所帮助。
    但是就逻辑而言,他是对的,他说:“除非你证明,否则我怎么能够开始,如果没有灵魂,谁要去静心?所以,先证明说有一个自己,那么我就能够静心。”
  这个人是在自毁,没有人能够回答他,他创造出所有的障碍,因为有了这些障碍,他将不能够成长,但他是合乎逻辑的,对于这样的一个人,我应该怎么做呢?如果我开始回答他的问题,那么这个创造出一百个怀疑的人就能够创造出千千万万个怀疑,因为怀疑是头脑的一个型式。你能够回答一个问题,而由于你的回答,他会另外再创造出十个问题,因为那个头脑还是保持一样。
  他是在找寻怀疑那一类型的人,如果我用逻辑回答,那么我就帮助他逻辑的头脑被喂饱、被增强。我在喂它,那将不会有所帮助,他必须被带出逻辑。
  所以我问他:“你曾经爱过吗?”他说:“为什么?你在改变主题。”我说:“我会来到你的要点,但是在这个时侯问你说你是否曾经爱过对我来讲变得非常有意义。”他说:“是的:”他的脸改变了,我问他:“你是先爱呢?还是在进入爱情之前先怀疑那个现象?”
  然后他觉得受打扰,他觉得不舒服,他说:“不,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它,我只是坠入情网,然后我就感觉到爱。”我说:“现在相反地操作,首先去想爱,想看看爱可不可能,想看看爱是不是存在,想看看爱能不能够存在,首先试着去证明它,使它成为一个条件:除非它能够被证明,否则你将不爱任何人。”
  他说:“你在说些什么?你将会摧毁我的生命,如果我把它当成一个条件,那么我就不能够爱。”我告诉他:“但这个跟你在做的是一样的,静心跟爱一样,你必须先去知道它。神就好象爱一样,那就是为什么耶稣一直在说,神就是爱,它就象爱一样,一个人必须先去经验。”
  逻辑的头脑很可能封闭,它是那么合乎逻辑地封闭,以致于他永远不会感觉到他封闭了所有可能成长的门。所以推论意味着以一个能够成长的方式来思考,那么它就能够变成一个正确知识的来源。
  正确知识的第三个来源——开悟者的话——是最美的,它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没有被当成正确知识的来源,这个第三个来源长久以来都是一个争论。派坦加利说:“如果你能够直接知道,那么它就没有问题:如果你能够正确地推论,那么你也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你将会达到那个源头。”
  但是有一些事你甚至无法推论,而且你也不知道,然而你不是地球上的第一个人,你不是第一个追求者,有成千上亿的人已经追求了千千万万个世代,不仅是在这个星球,也有在其他星球,这个追寻是永恒的,有很多人已经到达了,他们已经到达了目标,他们已经进入了庙宇,他们的话语也是正确知识的来源。
  开悟者的话语就是那些已经知道了的人的话语。佛陀说了一些东西,或是耶稣说了一些东西,但我们并没有真正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们从来没有经验过它,所以无法判断它,我们不知道要直接从他们的话语推论出什么,或如何推论,而他们的话语是矛盾的,所以你能够从它们推论出任何你喜欢的东西。
  那就是为什么有一些人认为耶稣是神经病的,西方的心理治疗家一直在试图证明他是神经病的,证明他是一个偏执狂。他宣称:“我是神的儿子——而且是唯一的儿子。”所以,他一定是一个“自我偏执狂”、一个神经病患者,他们可以证明他是神经病的,因为有很多神经病的人宣称这样的事情,你可以找出这样的事情,在疯人院里面有很多这样的人。
  在奥玛王朝的时候,巴格达曾经发生过一件事:有一个人在巴格达的街上宣称:“我是使者,我是先知,因为我在这里,所以现在穆罕默德被取消了,我是来自神性最后的话语、最后的讯息,现在已经不需要穆罕默德,他已经过时了,直到目前为止,他是使者,但是现在我来了,所以你们可以忘掉穆罕默德。”
  这不是一个印度人的国家,印度人能够忍受每一件事,没有其他国家的人能够象印度人那么会忍受,他们能够忍受每一件事,因为他们说:“除非我们清楚地知道,否则我们不能够说是,也不能够说不是,他或许是使者,谁晓得?”
  但回教徒是不一样的,他们非常专断,他们不能够忍受,所以奥玛国王抓到那个新的先知就将他送进监牢里,他告诉他:“我给你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再想想看,如果你说你不是先知,而穆罕默德是先知,那么我就释放你,但是如果你坚持你的疯狂,那么,二十四小时之后,我会再回到监狱来,而你将会被处决。”
  那个人笑了,他说:“你看:这种事经典里面有记载——先知都会这样被对待,就好象你要这样对待我一样。”他这种说法很合乎逻辑,穆罕默德本身就是遭到这样的处置,所以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那个人告诉奥玛国王:“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事情自然就是会这样,我不必再考虑了,我不是权威,我只是使者,只有神能够改变它,你可以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再来,但是你将会发现我还是一样,只有那个指派我的人能够改变它。”
  当这个谈话正在进行的时侯,另外一个被链在一根柱子的疯子开始笑,奥玛问:“你在笑什么?”他说:“这个人绝对错误,我从来没有指派过他:我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在穆罕默德之后,我从来就没有指派过任何使者。”
“成道者的话语是非常矛盾而且不合逻辑的,每一个知道的人都被迫要讲得很矛盾、很似非而是,因为真理只能够透过似非而是来表达,他们的描述不清楚,他们是神秘的,你能够从他们的话语得出任何结论,你可以推论,但那是你自已的推论,你的头脑在那里,所以那个推论将会是你的推论。
  派坦加利说:有第三个来源。你不知道,如果你能够直接知道,那么就没有问题,那么就不需要任何其他来源。如果你有直接的认知,那么就不需要推论,不需要成道者的话,那么你本身就已经成道,你可以舍弃其他两个来源。如果事情不是这样,那么就有推论,而那个推论将会是你的推论。如果你是发疯的,那么你的推论将会是发疯的,那么,第三个来源就值得尝试——成道者的话。
  你无法证明它们,你也无法反证它们,你只能够信任,而那个信任是假设性的,它是非常科学的。就科学而言,如果没有一个假设,你也无法进行,但是假设并非信念,它只是一个操作上的安排。假设只是一个方向,你将必须去实验,如果实验证明它是对的,那么那个假设就变成一个理论:如果实验证明它是错的,那么那个假设就被抛弃。成道者的话必须象假设一样,先被信任,在你的生活里面去实践,如果它们被证明是真实的,那么那个假设就变成一个信念:如果它们被证明是虚假的,那么那个假设就必须被抛弃。
  你去到一个佛那里,他会说:“等等:要有耐心,先静心,两年之内不要问任何问题。”你必须信任他,没有其他的方式。
  你可以想:“这个人或许只是在欺骗我,那么我将会浪费两年,如果两年之后事实证明说这个人只是在变把戏,只是一个骗子,或者只是在自我欺骗,他认为他成道只是一个幻象,那么我将会浪费两年。”但是没有其他方式,你必须冒险,而如果你不相信佛,这两年将会是没有用的,因为除非你信任,否则你无法运作,那个工作很热烈,唯有当你有信任,你才能够完全进入它,如果你没有信任,如果你有所保留,那么那个保留将无法让你经验到佛所指示的。
  会有危险存在,但生命本身就是危险,更高的生命就有更高的危险,你在一条危险的道路上移动,但是记住:人生当中只有一项错误,那项错误就是根本不去移动——只是害怕,坐在一个地方,害怕如果你移动,某些事或许会弄错,所以最好坐在那里等待,这就是唯一的错误,这样做,你将不会有危险,但是也不可能有成长。
  派坦加利说:有一些事你不知道,有一些事你的逻辑无法推论,你必须信任它们。由于这第三个来源,因此师父或大师——知道的人——就变成必需的,所以你必须去冒险。我说它是一个冒险,因为没有保证,整个事情或许会被证明只是一个浪费,但是最好去冒险,因为即使它被证明是一个浪费,你也会学到很多,如此一来,另外的人就无法那么容易能够欺骗你,至少你会学到这一点。
  如果你带着信任来做,如果你全然地做,如果你象影子一样地跟随一个佛,事情或许会开始发生在你身上,因为它们有发生在那个人身上——发生在佛陀、耶稣或马哈维亚身上。他们发生了,现在他们知道那个途径,他们已经走过了,如果你跟他们争辩,失败的是你,他们不可能是失败者,他们将会把你摆在一旁。
  在这个世纪里,这种事曾经发生在戈齐福(Gurdjieff)身上,有很多人被他吸引,但是对于新的门徒,他会创造出一种情况:除非他们能够完全信任,否则他们必须立刻离开——除非他们连荒谬的事情也能够信任,而那些荒谬的事情是经过安排的。戈齐福会一直撒谎,早上的时侯他会有一种说法,下午的时侯又是另外一种说法,而你不能问:他会完全粉碎你逻辑的头脑。
  早上的时侯,他会说:“挖这个壕沟,一定要做!日落以前要完成。”你会整天一直挖,你会变得过度努力,你会很疲倦,你会满头大汗,你会弄得没有时间吃东西,然后到了晚上,他会说:“将那些泥土丢回沟里!在你上床之前,它必须被完成!”
  如此一来,甚至连最平凡的头脑也会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浪费了一整天,我以为这非常需要,必须在日落以前完成,而现在你竟然说:“将那些泥土丢回沟里:”“如果你对他这样说,戈齐福会说:“离开!走!我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我。”
  问题不在于那个壕沟,或是那个挖,他是要看看即使当他无理的时侯,你是否也能够信任他。一旦他知道你能够信任他,不管他引导你到哪里,你都能够跟着他走,唯有如此,他才会使出真功夫,那么测验就算通过了:你在测验当中被发现是可靠的,是一个能够下功夫和能够信任的真正追求者,那么,真正的事情就能够发生在你身上,在这之前是从来没有办法的。
  派坦加利是一位大师,这第三个来源他知道得非常清楚,而他的知道是透过他自己对千千万万个门徒的经验,他一定跟很多很多门徒和追求者一起修炼过,因为唯有如此,他才能够写出象“瑜伽经”这样的论文,这不是一个思想家的作品,这是一个试验过很多类型头脑的人的作品,是一个贯穿每一种类型的人,贯穿很多很多层面的头脑的人的作品,因此他才写出这第三个来源:开悟者的话语。※错误的知识是一个虚假的观念,它不等于事实本然的样子※  现在我们来谈一些定义,这些定义稍后将会有所帮助。“错误知识”的定义:错误的知识是一个虚假的观念,它不等于事实本然的样子。我们都有一个错误知识的重担,因为在我们接触事实之前,我们已经有了偏见。
  如果你是一个印度教教徒,而别人介绍你认识一个回教徒,你会立刻有一个错误的态度说这个人一定是错的;如果你是一个基督徒,而别人介绍给你一个犹太教教徒,你将不会接受这个人,你将不会对这个人敞开。只是藉着说:“犹太教教徒”,你的偏见就进入了,你觉得好象你已经知道这个人,如此一来,你就不需要再去知道他,你已经知道他是那一类型的人:一个犹太教教徒。
  你有一个具有成见和偏见的头脑,这个偏见的头脑给你错误的知识,并非所有的犹太教教徒都是不好的,也并非所有的基督徒都是好的:并非所有的回教徒都是不好的,也并非所有的印度教教徒都是好的,事实上,好和坏不属于任何种族,它属于个人:可能有不好的回教徒,或不好的印度教教徒,也可能有好的回教徒,或好的印度教教徒。好和坏不属于任何国家、任何种族或任何文化,它属于个人,但是很难没有任何偏见来面对一个人,如果你能够做到,你将会有一个上天的启示。
  我以前在旅行的时侯发生过一件事,我进入我的车厢,有很多人来送行,所以车厢里面有一个人——另外一个乘客——立刻向我行顶礼说:“你一定是一个伟大的圣人,有那么多人来为你送行:”
  我告诉那个人说:“我是一个回教徒,我或许是一个伟大的圣人,但我是一个回教徒。”他感到震惊:他居然向一个回教徒行顶礼,而他是一个婆罗门:他开始流汗,他很紧张,他再度看着我,然后说:“不,你在开玩笑。”为了要安慰他自己,他说:“你在开玩笑。”我说:“我并没有在开玩笑,我为什么要开玩笑?你在向我行顶礼之前应该先问清楚。”
  我们两个人共处一个车厢,他一再一再地看着我,然后作了一个很长、很深的呼吸,他一定在想要去洗澡。他并没有真正跟我接触,我在那里,但是他却在考虑他对于回教徒的观念,而且他在想,他是一个婆罗门;他在想,他碰触了我之后就变得不纯了。
  没有人按照事情或人本然的样子来接触它。你有偏见,这些偏见产生出错误的知识。任何你所想的,如果你没有很新鲜地来到那个事实,它将会是错的。不要将你的过去带进来,不要将你的偏见带进来。将你的头脑摆在一边,然后去接触事实,只要看任何在那里的,不要投射。
  我们一直在投射,我们的头脑从很小的时侯就完全被充满、被固定,每一样东西都准备好好的给我们,透过那些被准备好的知识,整个人生就变成一个幻象,你从来没有真正去会见一个真实的人,你从来没有真正去看一朵真实的花。只是藉着听说:“这是一朵玫瑰。”你就机械式地说:“很美:”你并没有感觉到那个美,你并没有觉知到那个美,你并没有真正碰触到那朵花,你只是在你的头脑里说:“玫瑰花是漂亮的。”所以,当你一听到“玫瑰”,头脑就马上投射说:“它是漂亮的:”
  你或许会相信你有感觉到玫瑰是漂亮的,但事实并非如此,这是虚假的。只要注意看它。这就是为什么小孩子看事情比成人来得深入,因为他们不知道那些名称,他们还没有偏见,唯有当玫瑰是漂亮的,他们才会认为它是漂亮的,对他们而言,并非所有的玫瑰都漂亮,小孩子比较深入各种事物,他们的眼睛是新鲜的,他们会按照事物本然的样子来看它们,因为他们不知道如何去投射任何事物。
  但我们总是急急忙忙要使他们变为成人,我们使他们的头脑充满了知识和讯息,心理学家最近的一项发现说:当小孩子进入学校的时侯比他们离开大学的时候更聪明,最近的发现可以证明这一点。当小孩子一年级入学的时侯,他们更聪明,而当他们的知识增加,他们就变得越来越不聪明。
  等到他们变成了学士、硕士或博士,他们就完了,当他们取得博士学位回来,他们就把他们的聪明留在大学的某一个地方,他们变成死的,他们充满了知识,他们被塞满知识,但那些知识是假的,是关于每一件事和每一样东西的偏见,如此一来,他们就不能够直接去感觉,他们不能够直接去感觉活生生的人,他们不能够直接关连,每一样东西都变成语言的,如此一来,它就不真实了,它变成心理的。
  “错误的知识是一个虚假的观念,它不等于事实本然的样子。”抛开你的偏见、知识、观念以及预先弄好的讯息,而以新鲜的眼睛来看,再度成为一个小孩子,这种事必须每一个片刻都做,因为你每一个片刻都在累积灰尘。
  最古老的一则瑜伽格言说:“每一个片刻都死,好让你每一个片刻都能够再度被生出来。”让过去的每一个片刻都死,抛弃你所累积的所有灰尘,新鲜地看,但这种事必须持续地做,因为下一个片刻灰尘将会再度累积。
  当南音还是一个慕道者的时侯,他在找寻一位禅师,之后他跟他师父住在一起很多年,有一天,他师父说:“一切都很好,你几乎达成了。”但是师父说:“几乎。”所以南音问:“你是什么意思?”师父说:“我必须把你送到其他师父那里住几天,那将能够给你最后完成的修饰。”
  南音非常兴奋,他说:“立刻把我送去:”师父给了他一封信,他觉得非常兴奋,因为他认为他是要被送到一个比他师父更伟大的大师那里,当他到达,他发觉那个人并不是什么人,只是一家旅馆的管理员兼守门员。
  南音觉得非常失望,他认为:“这一定是在开玩笑,这个人将成为我最后的师父?他将给我最后完成的修饰?”但是既然他已经来了,他觉得:“在这里停留几天也好,至少可以休息一下,然后再回去,因为路途很遥远。”所以他就告诉那个旅馆的管理员说:“我师父叫我拿这一封信给你。”
  那个旅馆的管理员说:“我不识字,所以你可以将这封信留着,它不需要,但是不管怎么说,你可以待在这里。”南音说:“但我被送来这里是要向你学习的。”
  那个旅馆管理员说:“我只是一个旅馆管理员,我不是一个大师,我不是一个老师,一定是有某种误解,你或许找错人了,我只是一个旅馆管理员,我不能够教,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既然你来了,你可以只是观察我,那或许会有所帮助,只要休息和观察。
  但是没有什么可以观察的,早上的时候,他会打开旅馆的门,然后客人会来,他就清洗他们的东西,水壶、用具,以及每一样东西,然后他会服侍他们。晚上的时侯,当每一个人都离去,而客人已经上床睡觉,他会再度清洗那些东西,水壶、用具,以及每一样东西,然后到了早上,又是同样的事情。
  到了第三天,南音觉得很无聊,他说:“没有什么好观察的,你继续在清洗用具,你继续在做一些平常的工作,所以,我要走了。”那个守门员笑了,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南音回来,他对他师父非常生气,他说:“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送上这么长的一个旅途?而且那是乏味的,那个人只是一个守门员,他什么东西也没教我,他只是说:“注意观察。”但是没什么好观察的。”
  师父说:“你还是在那里待了三、四天,即使没有什么东西好观察,你也观察了,你在那里做些什么?”他说:“我在观察,晚上的时侯,他会清洗那些用具和水壶,他会将每一样东西都放好,早上的时侯,他会再度清洗。”
  师父说:“这个!这个就是教导:你被送到那里就是为了这个:他在晚上清洗了那些水壶,但是到了早上,他会再度清洗那些清洁的水壶,那是什么意思?到了晚上,即使没有什么事发生,它们也会变得不清洁,有一些灰尘会落在上面,所以,你或许是纯洁的,现在你是如此,你或许是天真的,但是你每一个片刻都必须继续清理,你或许什么事都没做,但只是随着时间的经过,你就变得不纯。从一个片刻到下一个片刻,只是随着时间的经过,即使你什么事都没做,只是坐在一棵树下,你也会变得不清洁,而那个不清洁并不是因为你做了某些不好的事或错误的事,它只是随着时间的经过而发生。灰尘会累积,所以你必须继续清洗,这就是最后的修饰,它是需要的,因为我觉得你
已经变得骄傲说你是纯洁的,而不去顾虑需要经常努力去清洗。”
  从一个片刻到下一个片刻,一个人必须去死,然后重新再生,唯有如此,你才能够免于错误的知识。※一个被文字所唤起,而在它背后没有任何实质的意象就是想象※  想象只是透过文字和语言的结构。你创造出一样东西,但它不在那里,它不是一个实体,你透过你的心理意象将它创造出来,你可以将它创造到连你自己都被它所欺骗,而认为它是真实的,这种事可以发生在催眠里。如果你催眠一个人,对他暗示一些东西,他就会形成一个意象,那个意象就变成真实的,你可以做它,你正以很多方式在做它。
  最有名的美国女演员之一——葛蕾塔嘉宝曾经写过一个备忘录,她是一个平凡的女孩,一个很普通的、不漂亮的女孩,她很穷,为了一点小钱,她在一家理发厅工作,当她在工作的时侯,她会将肥皂放在顾客的脸上,有三年的时间,她都这样在做。
  有一天,一个美国电影的导演去到那一家理发厅,她将肥皂放在他的脸上,就在那个时侯,他不经意地从镜子里看到她的映象,然后说:“多么美:”就在那个片刻,葛蕾塔嘉宝就诞生了。
  她写道:突然间,她变得不同,她从来不认为她自已漂亮,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她以前也从来没有听过任何人说她是漂亮的,生平第一次,她也往镜子里面看,她的脸是不同了,那个人使她变漂亮,然后她的整个人生就改变了,她跟随那个人而变成最有名的女演员之一。
  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一个催眠,一个透过“漂亮”这个字眼的催眠产生作用了,它的确产生了作用,它变成化学的,每一个人对于他自已都有相信一些事,那个相信会变成一个事实,因为那个相信会开始在你身上产生作用。
  想象是一个力量,但它是一个想象的力量,你能够使用它,或者被它所使用,如果你能够使用它,它将会有所帮助,但是如果你被它所使用,那是致命的、危险的,想象在任何片刻都能够变成疯狂,但是如果你能够透过它而为你的成长和结晶创造出一个有利的情况,那么想象也能够有所帮助。
  你透过文字来想象事情。对人类而言,文字、语言以及言辞的结构变得非常具有意义,以致于没有什么东西比它更具有意义。如果某人突然大声喊:“失火了:”那些字会立刻改变你,或许什么火都没有,但是你也会停止听我讲话,你不必作任何努力去停止,但是你会突然停止听我讲话,然后你会开始跑到这里或跑到那里,“失火了”这几个字会抓住你的想象。
  你以这种方式被文字所影响。做广告生意的人知道要使用那些文字来唤起你的意象,他们透过那些文字来抓住你,他们抓住了整个大众,有很多这一类的文字,它们随着流行一直在改变。
  在最近几年,他们用“新”这个字,所以每一样根据广告而来的东西都是“新”的:“新”的丽仕香皂,只有丽仕香皂是不行的,那个“新”字会立刻吸引你,每一个人都喜欢“新”的,每一个人都在找寻“新”的——某种“新”的东西,因为每一个人对旧的都厌倦了,所以任何新的东西都具有吸引力,它或许比旧的更好,或许比旧的更差,但就是那个“新”字打开了头脑里面的憧憬。
  这一类的文字以及它们的影响必须被深入了解,一个找寻真理的人必须觉知到文字的影响,政客和那些从事广告工作的人,他们都在使用语言或文字,他们能够透过语言或文字而创造出你甚至会将你的性命都赌下去的想象,你会抛弃你的性命,只是为了语言或文字。
  这些是什么:“国家”、“国旗”、“印度教”——这些只是文字!你可以说:“印度教已经濒临危险。”然后,突然就有很多人准备要做些什么,或甚至去死,那只是很少的几个字,我们的国家就受侮辱了,我们的“国家”是什么?只是文字;一面国旗也只不过是一块布,但是整个国家可以为那面国旗而死,因为某人侮辱了它、贬低了它。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无意义的事继续在进行,就是为了一些语言或文字:文字是危险的,它们在你里面有一个很深的影响来源,它们会引发你里面的某些东西,而你可能会被抓住。
  派坦加利说:想象必须被了解,因为在静心的道路上,语言必须被丢弃,好让别人的影响能够被丢弃。记住:语言是别人教你的,语言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它们是别人教给你的,透过语言,别人同时将很多偏见教给你,透过语言,宗教、神话以及每一样东西都灌输给你,语言是媒介、是文化和社会的工具、是消息的工具。
  你无法鼓励蚂蚁为国家战斗,你无法鼓励它们,因为它们不知道国家是什么,那就是为什么在动物的国度里没有战争——没有战争、没有国旗、没有庙宇、没有寺院。如果动物能够看我们,它们一定会认为人类对语言着魔,因为战争一直在继续,而千千万万的人被杀死,原因就是为了语言。
  某人是一个犹太人,所以,杀死他!就因为“犹太人”这个字眼。如果改变他的称呼,称他为“基督徒”,那么就不需要杀死他,但是他本身并没有准备好要去改变那个称呼,他会说:“我宁愿被杀也不愿改变我的称呼,我是一个犹太人。”他跟别人一样地坚定不移,然而“基督徒”或“犹太人”两者都只是文字。
  沙特称他的自传为“文字”,那是很美的,因为就头脑而言,任何头脑所写下来的自传都是由文字所组成的,其他没有。派坦加利说:一个人必须觉知到这一点,因为在静心的道路上,文字必须被留下来。国家、宗教、经典和语言等都必须被留下来,而人必须变天真,免于文字。当你免于文字,就没有想象,而当没有想象,你就能够面对真理,否则你将会继续想象。
  如果你要来见神,你必须不能有任何文字地见神,如果你有文字,或许不适合你对神的概念。印度教教徒认为神有一千只手,如果神只有两只手而来,印度教教徒将会拒绝他,说:“你根本不是神,你只有两只手吗?神有一千只手,让我看看你其他的手,唯有如此,我才能够相信你。”
  本世纪最美的人之一是休第的赛巴巴(SaiBaba),赛巴巴是一个回教徒,或者,没有人确切地知道他是一个回教徒,或是一个印度教教徒,但是既然他生活在一个回教的寺院里,大家就相信他是一个回教徒。他有一个朋友和一个追随者,一个印度教教徒的追随者,他爱他,而且尊敬他,他对赛巴巴非常有信心,他每天都到赛巴巴那里去参加他的聚会,如果没有看到他,他一定不离开,有时侯他必须等上一整天,但是没有看到他,他就不走,除非看到赛巴巴,否则他就不吃东西。
  有一次,已经过了一整天,有很多人聚集在那里,所以他进不去,当大家都离开,到了晚上,他向赛巴巴行顶礼。
  赛巴巴告诉他:“你为什么要不必要地等待?不需要在这里见我,我可以去你那里,从明天起,不要这样,我将去你那里,在你每天吃东西之前,你将会看到我。”
  那个门徒非常高兴,隔天他等了又等,但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事实上有很多事发生了,但是根据他的观念来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到了晚上,他非常生气,他还没有吃东西,既然赛巴巴还没有露面,他就再去看他,他说:“你承诺了,但是没有兑现。”
  赛巴巴说:“但是我出现过三次,不只是一次,我第一次去的时侯是一个乞丐,你告诉我:“走开:不要来这里:”我第二次去到你那里的时侯是一个年老的女人,而你却不看我一眼,你闭起你的眼睛。”那个门徒有不看女人的习惯,他在练习不看女人,所以他闭起他的眼睛。赛巴巴说:“我来过了,但是你在期待什么?我应该进入你的眼睛吗?进入你闭起来的眼睛吗?我就站在那里,但是你闭起你的眼睛,你一看到我,就闭起你的眼睛,然后第三次,我以一只狗去到你那里,但是你不准我进去,你拿了一根棍子站在门口。”
  这三件事的确都发生了,象这一类的事一直发生在整个人类,神性以很多方式来临,但是你有偏见,你有预先形成的观念,因此你不能够真正地看。神必须按照你的想法出现,然而,神从来不按照你的想法出现,神将永远不会按照你的想法出现,你不能成为他的规则,你不能够设下任何条件。
  当所有的想象都消失,唯有如此,真理才会出现,否则,想象一直在设下条件,真理就无法出现,真理唯有在一个赤裸裸的、空的头脑里才能够出现,因为这样的话,你就不能够歪曲它。※没有任何内容物的头脑形式就是睡觉※这就是睡觉的定义,是头脑的第四种形式——当没有内容物的时侯。除了睡觉之外,头脑总是充满了内容物,总是有某些东西在那里、某些思想在移动、某些热情在移动,某些欲望在移动、某些记忆、某些未来的想象、某些语言、某些东西在移动,总是有某些东西一直在继续着,唯有当你进入很深的睡眠,那些内容物才会停止,头脑消失,那么你就在你自己里面,没有任何内容物。
  这一点必需记住,因为这也将是三摩地的状态,只有一个差别:在三摩地的状态下,你是有觉知的,而在睡眠当中,你是没有觉知的,头脑完全不存在,你是单独的,你被单独留下来,没有思想,只有你的本性,但是你并不觉知,头脑没有在那里打扰你,但是你并不觉知。
  否则,睡觉能够变成成道。没有内容物的意识存在,但是那个意识并不警觉,它是隐藏的,它还是一个种子。在三摩地里,那个种子被打破,意识变成警觉的,当意识是警觉的,而没有内容物,这就是目标——带着觉知的睡觉就是目标。
  这就是头脑的第四种形式——睡觉,但是那个目标——带着觉知的睡觉——并不是头脑的一种形式,它超出头脑之外,觉知是超出头脑之外的。如果你能够将睡觉和觉知联合在一起,你就成道了,但那是困难的,因为即使当你白天清醒的时侯,你也并不警觉,即使当你醒着的时候,你也并不清醒,“清醒”这个字是假的,当我们在睡觉,我们怎么可能清醒,即使当我们醒着的时侯,我们也并不清醒。
  当你醒着的时侯,你必须清醒,你必须非常强烈地清醒,然后你必须试着在你的梦中清醒——当作梦的时侯,你必须警觉。唯有当你在醒着的时侯能够成功地做到这一点,然后在梦中也能够成功地做到这一点,那么,你才能够在睡觉当中成功地觉知。
  首先,当你走在街上的时侯,试着去觉知,不要只是自动地、机械式地走路,每一个动作都保持警觉,每一个呼吸都保持警觉;吸气、呼气——保持警觉;对于你眼睛的每一个转动、对于你看到的每一个人都保持警觉,对于任何你在做的事都要警觉,都要带着警觉来做它。
然后到了晚上,当你在睡觉的时侯:试着保持觉知。当天的最后一个阶段会经过,记忆会漂浮,保持警觉,尝试带着警觉进入睡眠,那将会很困难,但是如果你去尝试,就在几个星期之内,你将会有一个瞥见,你将会在睡觉当中警觉。
  如果你能够这样做,即使只有一个片刻,那也是非常美的,那也是非常充满喜乐的,你将永远不会再一样,然后你就不会说睡觉只是浪费时间,它能够变成最宝贵的练习,因为当由清醒转变成睡觉的时侯,有一个改变,一个内在的换档,它就好象车子的换档,当你从一个档换到另外一个档,有一个片刻,当你处于两者之间,有一个空档——没有实际的档,那个空档的片刻是非常有意义的。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头脑里,当你从醒来的状态转变到睡觉,有一个片刻,你既不清醒,也不睡觉,在那个片刻没有档,那个运作过程没有产生作用,在那个片刻,你自动的人格不能够发挥作用,在那个片刻,你旧有的习惯无法强迫你进入一个确定的型式,在那个片刻,你能够逃开而变警觉。
  在印度,这个片刻被称为山得亚——在中间的片刻。有两个山得亚,两个在中间的片刻:一个是在晚上,当你从清醒的状态进入睡眠的时候;另外一个是在早上,当你再度从睡觉当中醒过来的时侯,这两个片刻印度人称之为“祈祷的片刻”——在中间的片刻,因为在那个时侯,你的人格有一个片刻不存在,在那个片刻,你是纯洁的、天真的,如果你能够在那个片刻变成警觉的,你的整个人生将会改变,你就布下了蜕变的基础。
  所以,试着在梦中保持警觉,有一些方法可以使你在梦中保持警觉。做一件事,如果你想要尝试,首先在清醒的状态下尝试,当你能够在清醒的状态当中成功,那么你将能够在作梦的时侯成功,因为作梦的时侯更深,所以需要更多的努力,而且它比较困难,因为在梦中能够做什么呢?在梦中你怎么做呢?
  对于梦中的状态,戈齐福发展出一个很美的方法,那是一个古老的西藏的方法,西藏的追求者非常深入地贯穿作梦的世界,那个方法是:当你进入睡眠的时侯,试着记住一样东西,任何一样东西。比方说,一朵玫瑰,只要在内在视觉化一朵玫瑰,只要继续想说你将会在梦中见到它,将它视觉化,继续想说,在你的梦中,不管是什么梦,这朵玫瑰一定要在那里,视觉化它的颜色、它的芬芳、它的每一样特征,感觉它,让它在你里面变成活生生的,带着那朵玫瑰进入睡觉。
  在几天之内,你就能够将那朵花带进你的梦中,这是一项伟大的成功,因为如此一来,你至少已经创造出你梦的一部分,现在你变成了主人,至少梦的一部分——那朵花的出现——是你使它出现的,当你看到那朵花,你就会立刻记住说这是一个梦。
  其他任何东西都不需要,花和那个觉知说“这是一个梦”联结起来,因为梦中那朵花是你创造出来的。你一直在想说这朵花应该在梦中出现,然后花出现了,你会立刻认出这是一个梦,那么整个梦的品质,花、梦以及每一样围绕在梦周围的东西都将会改变:你就变成警觉的。
  那么你就能够以一个新的方式来享受梦,就好象它是一个影片,而如果你想要停止作梦,你就能够停止它,把它关掉,但那需要更多的时间和更多的练习,那么你就能够创造出你自已的梦。不需要成为梦的牺牲品,你可以创造出你自己的梦,你可以经验你自己的梦,在你进入睡乡之前,你可以有一个主题,你可以象电影的导演一样来指挥你的梦,你可以由它创造出一个主题。
  西藏使用过梦的创造,因为透过梦的创造,你可以改变你的整个头脑,以及它的结构,当你能够成功地改变梦,你也能够成功地改变睡眠,但是对于没有梦的睡眠没有技巧,因为它里面没有内容物,唯有当有内容物的时候,才能够使用技巧。因为没有内容物,所以没有技巧能够有所帮助,但是透过梦,你将会学习到觉知,而那个觉知能够继续被带进睡眠当中。※记忆就是过去经验的唤起※  这些是定义。派坦加利在澄清事情,好让你在稍后的情况不会产生混淆。记忆是什么?是过去经验的唤起。记忆一直继续在发生,每当你看到某些东西:记忆就立刻进入而歪曲它。比方说,你以前看过我,当你再度看到我,记忆就立刻进入,如果你在五年前看过我,那么,五年前的影象将会进入你的眼睛、充满你的眼睛,你将会透过那个影象来看我。
  那就是为什么,如果你有很多天没有看到你的朋友,当你看到他的时侯,你会立刻说:“你看起来很瘦”或者“你看起来很虚弱”或者“你变胖了。”你会立刻这样说。为什么呢?因为你在比较,那个记忆进入了,那个人本身或许没有觉知到他变胖或变瘦,但是你会觉知到,因为你能够立刻比较,过去的影象,或者上次你对他的影象进入,然后你就立刻能够比较。
  这个记忆一直在那里,它被投射在每一样你所看到的东西,但是这个过去的记忆必须被抛弃,它不应该经常干扰你的“知道”,因为它不允许你去知道新的。你总是以旧有的形式来知道,它不让你去感觉新的,它使每一样东西都变老、变朽,由于记忆的缘故,每一个人都变得无聊,整个人类都变得无聊。注意看任何一个人的脸,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无聊,无聊得要死,没有什么新的东西、没有狂喜。
  小孩子为什么那么狂喜?他们对于那么简单的事情也那么狂喜,你无法想象那个狂喜是怎么发生的。只是为了海边几个有颜色的石头,他们就开始欢舞,到底是什么事发生在他们身上?你为什么不能够象那样欢舞?因为你知道那些只是石头,你的记忆在那里,但是那些小孩子没有记忆,那些石头是一个新的现象,就好象去到月球那么新。
  我读过一些资料,当第一个人登陆月球,整个世界都很兴奋,每一个人都在看他们的电视,但是在十五分钟之内,每一个人都厌倦了,都对它没兴趣了,下一步要怎么做?那个人在月球上走路,在十五分钟之后,他们都厌倦了,而这个梦是花了好几百万年才达成的,现在已经没有人对它感兴趣了。
  每一样东西都变老了,当它变成记忆的时侯,它就变老了,除非你能够抛弃你的记忆:但是抛弃并不意味着你停止去记忆,抛弃只是意味着你丢弃这个经常的打扰。当你有需要,你可以将记忆带回意识的焦点,但是当你不需要的时侯,只要让它静静地在那里,不要一直进入你的头脑。
  如果过去一直都在,它将不让现在存在,而如果你错过了现在,你就错过了一切。第六章  瑜伽科学的纯粹问题:  你说派坦加利的瑜伽是一种精确的科学,是完全合乎逻辑的,它就好象二加二等于四那么确定。如果“那未知的”和“那无限的”的达成能够被缩减成只是逻辑,那么,“那无限的”的现象不就存在于有限头脑的轨道里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它不是很没有道理吗?  它看起来没有道理,它看起来不合逻辑,但存在是没有道理的,存在是不合逻辑的。天空是无限的,但它能够反映在一个非常小的池塘里,无限的天空能够反映在一个小小的镜子里,当然,它无法整个都被反映出来,整个天空无法全部都被反映出来,但部分也是整体,部分也属于天空。
  人的头脑只是一面镜子,如果它是纯净的,那么“那无限的”就能够反映在它里面,那个反映将不是那无限的,它只是一部分,只是一个瞥见,但是那个瞥见能够成为入门,然后渐渐地,你能够将镜子留下来而进入那无限的,你将那个反映留下来,而进入那真实的。
  从你的窗子,从你窗户的那个小框框,你可以看到无限的天空,当然,如果你透过窗户来看,你将不会看到整个天空,然而,任何你所看到的都是天空,所以,唯一要记住的是:不要认为任何你所看到的都是那无限的,它或许属于那无限的,但它不是那无限的,所以,任何人类的头脑所能构思的或许是神性的,但它只是神性的一部分,只是一个瞥见,如果你继续记住这一点,那么就不会有错,然后,渐渐地,摧毁那个框框;渐渐地,完全摧毁头脑,使那个镜子不复存在,这样你将能够免于那个反映而进入真实的存在。
  在表面上,它看起来没有道理,以这么小的一个头脑,怎么能够跟那永恒的、那无限的、那无止境的有任何接触?第二件事也必须加以了解:这个很小的头脑并非真的很小,因为它也是“那无限的”的一部分,它看起来很小是因为你的缘故,它看起来有限是因为你的缘故,那个界限是你创造出来的,那个界限是虚假的,即使你很小的头脑也是属于那无限的,它是“那无限的”的一部分。
  有很多事必须被了解,关于“那无限的”,最似非而是的事就是:“部分”总是等于“整体”,因为“那无限的”是无法被分割的,所有的分割都是虚假的,虽然分割或许具有实用上的需要。我可以说在我屋子上方的天空、在我屋顶平台上方的天空是我的天空,就好象印度人说,在印度大陆上方的天空是印度的天空,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你无法分割天空,天空不可能是印度的,或是中国的,它是不可分割的广大一片,它无始无终。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头脑,你称它为你的头脑,但那个“你的”是虚假的,头脑是“那无限的”的一部分,就好象物质是“那无限的”的一部分,头脑也是“那无限的”的一部分,你的灵魂也是“那无限的”的一部分。
    当那个“我”没有了,你就是那无限的。所以,如果你看起来是有限的,那只是一个幻象。“有限”并非一个真实的存在,“有限”只是一个观念、一个幻象,由于你的观念,你被局限在那有限的。任何你所想的,你就变成那样。佛陀曾经说过,他一直重复了四十年,他说:任何你所想的,你就变成那样。想法使你成为你现在的样子,如果你是有限的,那是你所采取的一个观点,舍弃那个观点,你就变成无限的。整个瑜伽的过程就是如何抛弃,如何抛弃那个框框,如何摧毁那面镜子,如何从反映移到真实的存在,如何超越界限。界限是由你自已创造出来的,它们并非真的在那里,它们只是思想,那就是为什么每当头脑里没有思想,你是不存在的,一个无思想的头脑是没有自我的:一个无思想的头脑是没有界限的;一个无思想的头脑已经是那无限的。如果即使只有一个片刻你没有思想,那么你就是那无限的,因为没有思想不可能有界限,没有思想,你就消失了,然后神性就降临。在思想里就是一般人;在思想之下就是动物;超越思想就是神性的。但是逻辑的头脑会提出问题,逻辑的头脑会说:“部分怎么能够等于整体?部分一定比整体来得少,它们不可能相等。”
奥斯盘斯基在一本世界上最好的书之一“第三原则”上面写道:部分不仅能够等于整体,它甚至能够比整体更伟大,但奥斯盘斯基称它为“较高的数学”,那个数学属于优婆尼沙经。在优婆尼沙经里面,它说:“你可以从整体里面拿出整体,但那个整体仍然会被留下来,你可以将整体放入整体里面,但那个整体仍然保持是整体。”
  那是没有道理的,如果你想要说它没有道理,你可以说它没有道理,但事实上,它是一个较高的数学,在那里,界线消失了,水滴变成了大海,而大海也只不过是一个水滴。
  逻辑提出问题,它继续提出问题,那就是逻辑头脑的本质。如果你继续跟随那些问题,你可以无止境地继续下去。将头脑摆在一旁,将它的逻辑以及它的推理摆在一旁,有几个片刻,试着不要去思考,如果你能够达成那个不思想的状态,即使只要一个片刻,你也会了解到部分等于整体,因为,突然之间,你会了解到所有的界线都消失了,它们只是梦中的界线,所有的划分都消失了,那么你和整体就变成一体。
  这可以是一个经验,但不可能是一个逻辑的推论,然而当我说派坦加利所作的结论是合乎逻辑的,我是意味着什么?就内在的、灵性的、最终的经验而言,没有人能够合乎逻辑,但是当你还在途中,你可以如此。就瑜伽最终的结果而言,派坦加利也不可能合乎逻辑,没有人能够,但是去达到那个目标,你能够遵循逻辑的途径。
  以那种意义而言,派坦加利是合乎逻辑的、理性的、数学的、科学的。他不要求任何担心,他只要求去尝试的勇气、去做的勇气、跳进未知领域的勇气,他不说:“相信,然后再经验。”他说:“经验,然后你就会相信。”
    他建立了一个如何一步一步去进行的架构,他的途径并不是任意安排的,它不象一个迷宫,它象一条高速公路,每一样东西都很清楚,他给予最短的道路,但是你必须巨细靡遗地去遵循它,否则你将会出轨而进入荒野。
  那就是为什么我说他是合乎逻辑的,你将会看到他是如何地合乎逻辑,他从身体开始,因为你根植于身体,开始的时候他在你的呼吸上面下功夫,因为你的呼吸是你的生命。首先他从身体着手,然后他从气着手,气是你的呼吸,是你的第二层存在:然后他从思想看手。
  有很多方法直接从思想开始,它们并不是那么合乎逻辑和科学,因为你所操练的那个人根植于身体,他是一个身体。科学的方法必须从身体开始,你的身体必须先被改变:当你的身体被改变,你的呼吸就能够被改变:当你的呼吸被改变,你的思想就能够被改变:当你的思想被改变,你就能够被改变。
  你或许没有观察到,你是一个由很多层密织起来的系统。当你在跑步,你的呼吸就改变了,因为需要更多的氧气,当你在跑步,你的呼吸就改变了:当你的呼吸改变,你的思想就立刻改变。
  在西藏,他们说,如果你生气,那么,只要跑步,绕着你的屋子跑三圈,然后回来,看看你的愤怒跑到哪里去了,因为如果你跑得很快,你的呼吸就会改变,如果你的呼吸改变,你的思想型式就无法维持一样,它必须改变。
  但不需要去跑步,你可以只是深呼吸五次,吸气和呼气,然后看看你的愤怒跑到哪里去。很难直接改变愤怒,但改变身体比较容易,然后再改变呼吸,然后再改变愤怒,这是一个科学的过程,那就是为什么我说派坦加利是科学的。
  其他没有人这么科学。如果你去到佛陀那里,他会叫你丢弃愤怒,但派坦加利从来不这么说,他会说,如果你有愤怒,那意味着你有一个帮助愤怒的呼吸型式,除非这个呼吸型式被改变,否则你无法丢弃愤怒,你或许可以努力,但那将不会有所帮助,或者,它需要花上一段很长的时间,那是不需要的,所以,他会看你的呼吸型式、呼吸韵律,如果你有某种呼吸韵律,那意味着你采取了某种身体的姿势。
  最粗厚的是身体,最精微的是头脑,但是不要从精微的开始,因为那将会更困难,它很模糊,你无法掌握。从身体开始,那就是为什么派坦加利从身体的姿势开始。
  因为我们在生活当中非常不警觉,你或许没有观察到,每当你在头脑里有某种心情,就有某种身体的姿势与它连结。如果你生气,你能够放松地坐着吗?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生气,你身体的姿势将会改变:如果你注意,你身体的姿势将会改变:如果你昏昏欲睡,你身体的姿势将会改变。
  如果你完全宁静,你将会象佛陀一样地坐、象佛陀一样地走,而如果你象佛陀一样地走,你将会感觉到某种宁静在你的内心浮现,某种宁静被你那如佛陀般的走路所创造出来,只要象佛陀一样地坐在树下,只要坐着,只要让身体坐着,突然间你就会感觉到你的呼吸在改变,它变得更放松、更和谐,当那个呼吸很和谐、很放松,你将会觉得头脑比较不紧张,思想比较少,云比较少,而会有更多的空间、更多的天空,你将会感觉到有一个宁静在里面和在外面流动。
  因此我说派坦加利是科学的。如果你想要改变你身体的姿势,派坦加利会说:改变你的饮食习惯,因为每一种饮食习惯都会创造出微妙的身体姿势。如果你是一个肉食者,你无法象佛陀一样地坐着,如果你是一个非素食者,你的姿势将会是一个方式,而如果你是一个素食者,你的姿势将会有所不同,因为身体是由你的食物所塑造出来的,那不是一个偶发事件,任何你放进你身体的,身体都会将它反映出来。
  所以,对派坦加利而言,素食主义并不是一种道德仪式,而是一种科学方法。当你吃肉,你不只是在进食,你也是让那个肉的来源的动物进入你。肉是身体的一部分,肉是一种特殊本能型式的一部分。就在几个小时之前,那个肉是动物,那个肉携带着动物的所有印象、所有习惯,当你吃肉,你的很多行为都会被它所影响。
  如果你很敏感,你可以觉知到,每当你吃了某些东西,就有某些事情会立刻随之而来。每当你喝酒,你就变得不一样,一种新的人格会立刻出现,酒精无法创造出一种人格,但是它能够改变你的身体型式,体内的化学改变了,随着体内化学的改变,头脑必须改变它的型式,当头脑改变它的型式,一种新的人格就出现了。
  我听过一个很古老的中国寓言,有一次,一瓶威士忌酒从桌上掉下来,那是一个意外,或许是一只猫从桌上跳过去,那瓶酒被打破,酒洒满了地上,当天晚上三只老鼠来舔那些威士忌酒,其中一只老鼠立刻说:“现在我要到皇宫去,到国王那里,去巩固他的王位。”第二只说:“我才不担心那些国王,我自己将要成为整个地球的国王。”第三只说:“你们这些家伙,尽管去做任何你们所喜欢的,我要到楼上去跟猫作爱。”
  整个人格都改变了,老鼠居然会想到要跟猫作爱:但是这种事会发生,它每天都在发生,任何你所吃的东西都会改变你,任何你所喝的东西都会改变你,因为身体是你的一大部分,你的百分之九十是你的身体。
  派坦加利是科学的,因为他注意每一样东西:食物、姿势、你睡觉的方式、你早上起床的方式、你早上什么时侯起床、晚上什么时侯上床睡觉,他注意每一件事,好让你的身体变成一个能够接受某种更高的东西的状况。
  然后他注意你的呼吸。如果你是悲伤的,你有一种不同的呼吸韵律,只要将它记下来,试试看,你可能会有一个很美的试验,每当你悲伤的时侯,注意看你的呼吸,看你吸气时要花多少时间,呼气时要花多少时间,将它记下来,在里面数:一、二、三、四、五:当你数到五或差不多五的时侯,那个吸气就结束了,然后当你从一数到差不多十的时侯,呼气就结束了,仔细注意,好让你能够知道那个比率,然后,每当你觉得快乐,立刻尝试那个使你悲伤的型式——五、十,或任何型式,那个快乐将会消失。
  相反的情形也是一样,每当你觉得快乐,记下你是怎么呼吸的,然后,每当你觉得悲伤的时侯,尝试那个呼吸型式,悲伤将会立刻消失,因为头脑无法存在于真空当中,它存在于一个系统里,而呼吸对头脑而言是最深的系统。
  呼吸就是思想,如果你停止呼吸,思想会立刻停止,尝试一下停止呼吸,你的思想过程就马上会有一个空档,思想过程被打断了,思想是看得见的呼吸看不见的部分。
  当我说派坦加利是科学的,我的意思是说:他不是一个诗人。如果他说:“不要吃肉。”他之所以这样说并不是因为吃肉是暴力,不,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吃肉是自我毁灭的。有一些诗人说:成为非暴力是很美的。但派坦加利说:成为非暴力是健康的,成为非暴力是自私的。那就是说:你并不是在对其他某人慈悲,你是在对你自己慈悲。
  派坦加利只是在顾虑你,以及你的蜕变,你无法只是藉着想要改变而改变,你必须去创造出那个情况,否则,在全世界,人们都有在教导爱,但是爱并没有存在于什么地方,因为导致爱的情况并不存在,如果你是一个肉食者,你怎么能够成为具有爱心的?如果你吃肉,就会有暴力,带着这么深的暴力,你怎么能够成为具有爱心的?你的爱将会是假的,或者,它只是恨的一个形式。
  印度有一个古老的故事:一个基督教的传教士经过一个森林,当然,因为他相信爱,所以他并没有带枪,突然间,他看到一只狮子在接近他,他变得害怕,他开始想:“现在那些爱的福音是行不通的,如果我能够有一枝枪,那是比较聪明的!”
  但是总得想想办法,他正处于危急之中,他想起有人曾经说过,如果你开始跑,狮子将会跟着你,然后在几分钟之内你就会被它抓到,到那时侯,你是准死无疑的,但是如果你注视着狮子的眼睛,那么狮子或许会被催眠,它或许会改变心意:有很多故事描述说,狮子会改变它们的心意,然后溜走。
  所以,那值得一试,试图逃走是没有用的,那个传教士开始用眼睛注视,狮子走近了,它也开始注视那个传教士的眼睛,差不多有五分钟的时间,他们面对面地站着,互相注视着对方的眼睛,然后,突然间,那个传教士看到了一个奇迹,那只狮子合掌而弯下来,表现出非常祈祷的心情,就好象它在祈祷。
  这太过份了!即使那个传教士也没有期待那么多——狮子竟然会开始祈祷,他感到很高兴,但是之后他想:“现在要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做?”可是到了这个时侯,他也被催眠了——不只是狮子被催眠。所以他想:“最好是跟着狮子做。”
  他也弯下身子开始祈祷,时间再过了五分钟,然后那只狮子睁开它的眼睛说:“人,你在做什么?我是在做饭前的感恩祈祷,而你在做什么?”那是一只虔诚的、具有宗教素养的狮子,但只是在思想上:实际上,它是一只狮子,而它即将要象一只狮子来行动,它将要杀掉那个人,所以它在做饭前的感恩祈祷。
  整个人类的情形就是这样:你只是在思想上虔诚。事实上,人仍然保持是动物。情形将会一直保持如此,除非我们停止执着于思想,而创造出一个思想能够改变的情况。
  派坦加利不会说:成为具有爱心是好的。他会帮助你创造出爱能够开花的情况,那就是为什么我说他是科学的,如果你一步一步地跟随着他,你将会看到你里面的很多开花,那在以前是无法构思的、无法想象的,你连作梦也想不到,如果你改变你的食物,如果你改变你身体的姿势,如果你改变你睡觉的形式,如果你改变平常的习惯,你将会看到一个新的人在你里面升起,那么就可能有其他各种不同的改变,在经过一个改变之后,其他的改变就变得可能,一步一步地,更多的可能性就打开了,那就是为什么我说派坦加利是合乎逻辑的,他不是一个合乎逻辑的哲学家,他是一个合乎逻辑的、很切实际的人。问题:  昨天你提到一个西方的思想家说他开始怀疑每一样能够被怀疑的东西,但是谁能够不怀疑他自己?你说:使自己对神性敞开是一项伟大的成就,这话怎么说?朝向更高意识的敞开意味着:你必须在你里面具有某种无庸置疑的东西,“信任”就是那个意思。至少有一个点是你所信坚的,是你不能够怀疑的,即使你想要去怀疑也做不到,那就是为什么我说:笛卡儿透过他逻辑的探讨而来到一个点,在那个点上他看到:我不能够怀疑我自已,我不能够怀疑我存在,因为即使说“我怀疑”,我也必须在那里,那个说“我怀疑”的主张就证明了“我存在”。
  你一定听过着名的笛卡儿格言:“我思故我在。”怀疑是一种思想,我怀疑,所以我存在,但这只是一个开始,笛卡儿从来没有超出这个开始,他再度退回来,你可以从同一个门回来。他很高兴他找到了一个中心,一个无庸置疑的中心,他从那里开始发展出他的哲学,一切他以前所否定的,他都从后门将它们拉进来,他推理说:“因为我存在,所以一定有一个创造者创造了我。”然后他继续推论到天堂和地狱,推论到神和罪恶,然后整个基督教的神学都从后门进来。
  他使用哲学探讨的方式,他不是一个瑜伽行者,他并不是真的在找寻他的本性,他是在找寻一个理论,但是你也可以使用这个方法来作为开始。开始意味着你必须去超越它,你必须从它走出去,你必须越过它,你必须经历过它,你不能够执着于它,如果你执着,那么开始就会变成结束。
  去了解说最少“我不能够怀疑我自己”是好的,然后正确的下一步将会是:“如果我不能够怀疑我自己,如果我觉得我存在,那么我必须知道我是谁。”那么,它就变成一个正确的探询,那么你就进入了宗教,因为当你问“我是谁”,你是在问一个基本的问题,不是一个哲学的问题,而是一个存在性的问题,其他没有人能够回答你是谁,其他没有人能够给你一个已经准备好的答案,你必须自已去找寻,你必须在你自己里面去挖掘它。
  如果你不继续问说“我是谁”,那么只有这个逻辑的确定说“我存在”是没有什么太大用处的,这不仅是一个来自头脑的问题,这是一个存在性的探询,问题可以引导你进入哲学,但是探询引导你进入宗教,所以,如果你觉得你不知道你自已,那么,不要去到任何人那里问说:“我是谁?”没有人能够回答你,你隐藏在你里面,你必须穿透那个你存在的层面才能够碰到你自已。
  这是一个不同的旅程,一个内在的旅程,你所有的旅程都是外在的:我们造桥去达到其他某个地方,而这个探询意味着:你必须打破所有你到达其他地方的桥,一切你在外在所做的都必须被抛弃,而某些新的东西必须在里面开始,但那将会很困难,因为你已经变得很执着于外在的,你总是想到别人,你从来没有想到你自己。
  这是很奇怪的,但是没有一个人想他自已,每一个人都在想别人,如果有时侯你想到你自己,那也是在关系到别人的时侯,它从来不是单纯的想到你自己,它并非只是关于你自己,然后当你只想到你自己,那个“想”也必须被丢弃。你能够想关于什么呢?你能够想关于别人,“想”意味着“关于”,但是你能够想关于你自己的什么呢?你将必须放弃思想,然后你将必须往内看,不是想,而是看——观察、观照。整个过程将会改变,一个人必须去找寻他自已。
  怀疑是好的,如果你怀疑,如果你继续怀疑,你将会碰到一个如石头般的现象,那个现象是不能够被怀疑的,那就是你的存在,然后有一个新的探询将会升起——那不是一个头脑的问题。你将必须去问:“我是谁?”
  在拉玛纳玛赫西(Ramana Maharshi)的一生当中,他只给他的门徒一个技巧,他说:“只要坐下来,闭起你的眼睛,继续问:“我是谁?”将它当成咒语来使用。”但它并不是一个咒语,你不能够作为死的文字来使用它,它必须变成一个内在的静心。
  继续问:“我是谁?”你的头脑会回答很多次说你是一个灵魂,你是一个自已,你是神圣的,不要听这些东西,这些都是借来的。你听过这些东西,但是除非你知道你是谁,否则将这些东西摆在一旁,如果你继续将头脑摆在一旁,有一天将会有一个爆发,头脑会爆炸,而所有借来的知识都会消失,你就首度地跟你自已面对面,在你自已里面看,这就是开始、这就是道路、这就是探询。
  问你是谁,而不要执着于那些廉价的回答,所有由别人给你的回答都是廉价的,真正的回答只能够来自你自己,就好象一朵真正的花只能够来自树木本身,你不能够从外面将它放上去,你可以这样做,但是这样做的话,它将会是一朵死的花,它或许能够欺骗别人,但是它不能够欺骗树木本身,树木知道“这只是一朵死的花挂在我的树枝上”,它只是一个重量,它不是一个快乐,它只是一个重担,树木无法庆祝它,树木无法欢迎它。
  树木只能够欢迎某些来自它的根、来自它内在的存在、来自它最内在核心的东西,当它来自它最内在的核心,那朵花就变成它的灵魂。透过花,树木表达了它的欢舞、它的欢唱,它的整个生命就变得有意义,就象那样,那个回答必须来自你自己,来自你的根,那么你将会欢舞它,你的整个生命将会变得有意义。
  如果那个回答来自外在,它将只是一个符号、一个死的符号,但是如果它来自内在,它将不只是一个符号,它将是一个意义。记住这两个字:“符号”(sign)和“意义”(Significance),符号只能够来自外在,而意义只能够从内在开花。哲学是以符号、观念和文字来运作的,而宗教则是以意义来运作的,它不顾虑文字、符号和象征。
  但是这对你而言将会是一个费力的旅程,因为没有人能够真正有所帮助,就某方面而言,所有的帮助者都是阻碍,如果某人对你太照顾而给你答案,那么他是你的敌人,一切任何人所能够做的只是把那条路指出来,从那条路,你自已的答案将会升起,从那条路,你将会碰到那个答案。
  伟大的师父只是给予方法,他们不给予答案。哲学家们给予答案,但是派坦加利、耶稣或佛陀不给予答案。你要求答案,而他们给你方法,他们给你技巧,你必须透过你的努力、透过你的受苦、透过你的穿透,自己去发展出你自已的答案,唯有如此,答案才会来临,然后它才能够变成一个意义,你的实现是透过它而来的。问题  佛陀最后传给摩哥迦叶那无法透过话语而传递给其他任何人的,它是来自那一种知识——直接的、推论的或是成道者的话语?那个讯息是什么?首先,你问:“那个讯息是什么?”如果佛陀无法透过话语来传递它,我也无法透过话语来传递它,那是不可能的。
  我要告诉你一个趣闻。有一个门徒来到木拉那斯鲁丁那里,他告诉木拉:“我听说你有秘密,最终的秘密,那个能够打开所有神秘之门的钥匙。”那斯鲁丁说:“是的,我有,怎么样?你为什么要问?”那个人拜在木拉的脚下说:“我一直在找寻你,师父,如果你握有那个钥匙和秘密,请赶快告诉我。”
  那斯鲁丁说:“如果它是如此的一个秘密,你必须了解,它不能够这么容易就告诉你,你必须等待。”那个门徒问:“要等多久?”那斯鲁丁说:“那也无法确定,它依你的耐心而定,三年或三十年,不一定。”那个门徒就开始等,三年之后他再问,那斯鲁丁说:“如果你再问,那么它将要花三十年,只要等待,它不是一件平常的事,它是最终的秘密。”
  经过了三十年,那个门徒说:“师父,现在我的整个人生都浪费掉了,我什么东西都没有,现在,将那个秘密给我。”那斯鲁丁说:“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你也要将它保存为一个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那个人说:“我答应你,直到我死为止,它将保持是一个秘密,我将不会向任何人提及。”
  那斯鲁丁说:“谢谢你,这也是我师父告诉我的,我对我的师父也是这样承诺的,如果到死为止你都能够将它保存为一个秘密,那么,我不能将它保存为一个秘密吗?”
  如果佛陀是沉默的,我也能够对它保持沉默,有某些东西是不能够被说的,它不是一个讯息,因为讯息是可以被说出来的,如果它们不能够被说出来,它们就不是讯息,讯息是某种被说出来的东西,某种要被说出来的东西,某种能够被说出来的东西,讯息总是语言的。
  但是佛陀没有讯息,所以他无法说出它。有一万个门徒,但是只有摩哥迦叶得到它,因为他能够了解佛陀的沉默,那就是奥秘中的奥秘:他能够了解那个沉默。
  有一天早上,佛陀在他的树下保持沉默,他本来应该去讲道,而每一个人都在等,但是他保持沉默,门徒们变得很不安,这种事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平常他会来,然后演讲,然后再离去,但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太阳已经升起,每一个人都感到热,表面上大家都很安静,但是每一个人的内在都很不舒服,他们的内在都在嘀咕,佛陀今天为什么保持沉默。
  他坐在树下,手上拿着一支花,他继续注视着那朵花,就好象他甚至不知道有一万个门徒聚集在那里要听他讲道,他们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们来自全国各地的乡村而聚集在那里。
  最后有一个人问,有一个人凑足了勇气问道:“你为什么不讲道?我们在等待。”据说佛陀回答:“我是在讲道,这半个小时以来,我一直都在讲。”
    那太似是而非了,那是很明显地荒谬,他保持沉默,他什么都没说,但是告诉佛陀说:“你在讲一些荒谬的事”是不可能的,所以门徒们再度保持沉默,现在他们变得更不安。
  突然间,有一个门徒——摩哥迦叶——开始笑,佛陀叫他过来,给了他那朵花,然后说:“任何能够说的,我都已经告诉别人,而那个不能够说的,我给了你。”他给了那朵花,但那朵花只是一个象征,随着那朵花,他也给了某种具有意义的东西,那朵花只是一个象征,其他某些东西被传递了,那些东西是无法用语言来传递的。
  你也知道有某些感情无法被传递,当你深深处于爱之中,你怎么做?你会觉得只是继续说:“我爱你,我爱你”是无意义的,而如果你说它说得太过份了,别人会觉得无聊,如果你继续这样做,别人会认为你就好象一只鹦鹉,如果你再继续,别人会认为你不知道爱是什么。
  当你觉得爱,光说你爱是没有意义的,你必须做一些事,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它或许是一个吻,或许是一个拥抱,或许只是牵着别人的手,而什么事都没做,但它是有意义的事,你在传递一些无法用语言传递的东西。
  佛陀传递了一些无法用语言传递的东西,他给了那朵花,那是一个礼物,那个礼物是看得见的,但是某种看不见的东西也随着那个礼物传递出去。
  当你牵着你朋友的手,那是看得见的,只是牵着你朋友的手并不很有意义,但是其他某种东西也在传递,那是一个交流,某些能量、某些感觉、某些很深而语言无法表达的东西被传递了,而手只不过是一个象征,所传递的意义是看不见的,它不是一个讯息,它是一个礼物,它是一个恩典。
  佛陀给出了他自己,他没有给予任何讯息,他将他自己倒进摩哥迦叶里面。摩哥迦叶之所以变得能够接受这个有两个理由,第一,当佛陀沉默的时侯,他也保持完全沉默,其他人虽然表现沉默,但是事实上他们并不沉默,他们一直在想:“佛陀为什么保持沉默?”他们互相看着对方,做出一些怀疑的姿势:“佛陀到底怎么了?他发疯了吗?”他从来没有这么沉默过。
  没有人真的宁静,在那个一万名和尚的大聚会里,只有摩哥迦叶是宁静的,他并没有不安,他也没有在用思想,佛陀注视着那朵花,摩哥迦叶注视着佛陀,你找不到一朵比佛陀更伟大的花,他是人类意识最高的开花。佛陀继续注视着那朵花,而摩哥迦叶继续注视着佛陀,只有两个人没有在用思想。佛陀没有在想,他在看;摩柯迦叶也没有在想,他也在看,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够接受的原因之一。
  为什么摩哥迦叶能够接受的第二个原因就是他笑了,如果宁静无法变成庆祝,如果宁静无法变成一个笑声,如果宁静无法变成一个欢舞,如果宁静无法变成一个狂喜,那么它是病态的,那么它将会变成悲伤,它将会转变成疾病,那么那个宁静就不是活的,它是死的。
  只是藉着变成死的,你也能够变宁静,但是这样的话你将不能够接受佛陀的恩典,那么神性就无法降临到你身上。神性需要两样东西:宁静和一个欢舞的宁静,一个活生生的宁静。在那个片刻,摩哥迦叶两者都有,他是宁静的,而当其他每一个人都很严肃,他笑了,佛陀将他自己倒进摩哥迦叶里面,但那不是一个讯息。
  达成这两样东西,那么我就能够将我自己倒进你里面。成为宁静的,但不要使这个宁静成为一件悲伤的事,让它成为欢笑的和欢舞的,那个宁静必须象小孩子一样,充满能量、热情洋溢、狂喜般的,它不应该是死气沉沉的,唯有如此,佛陀对摩哥迦叶所做的才能够对你做。
  我的整个努力就是:有一天,有一个人将会变成摩哥迦叶,但那不是一个能够给予的讯息。问题  你常说,大多数的经典都有很多被窜改的地方,派坦加利的瑜伽经是否也有这种瑕疵?你如何处理它?  不,派坦加利的瑜伽经是完全纯粹的,没有人在它里面增减任何东西,为什么它不能够被这样做有很多原因,第一,派坦加利的瑜伽经并不是一部普及性的经典,它不是吉踏经、拉玛亚那或圣经,一般的民众从来没有对它发生过兴趣。当一般大众对某些东西有兴趣,他们就会使它变得不纯,它一定会如此,因为大众化之后,那部经典就必须被往下拉到他们的水准。派坦加利的瑜伽经只是为了那些专家,只有少数几个突出的人会对那些经文有兴趣,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有兴趣,如果偶而你刚好有派坦加利的瑜伽经,你将会只是读几页之后就将它丢掉,它不适令你,它不是一个故事,它不是一个戏剧,它不是一个寓言,它是一个简单的、科学的论文,它只为少数人存在。
  它的写法是,对于那些没有准备好的人,他们将会自动放弃它。在这个世纪,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戈齐福,持续三十年的时间,戈齐福都在准备一本书,象戈齐福这样有能力的人,他能够在三天之内完成那项工作,即使三天也太多了。老子曾经做过,他在三天之内写完整部“道德经”。戈齐福也能够在三天之内写完他的第一本书,那是没有困难的,但是他花了三十年的时间去写他的第一本书,他在做什么?他写完一章,就叫人读给他的门徒们听,当那些门徒在听的时侯,他会注意看那些门徒,如果他们能够了解,他就改变它,条件就是:如果他们能够了解,他就改变它,如果他看到他们在跟随着他,那么它就是错的,持续三十年,每一章都被读了一千零一遍,而他每一次都在注意看,当那本书变得完全不可能,没有人能够读,没有人能够了解,它才结束。
  即使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也必须读它读上七次,然后才能够开始瞥见它的意义,但那也只是瞥见而已,如果一个人想要再穿透它深一点,那么他将必须去练习任何戈齐福所说的,透过练习,那个意义才会变得清楚,而至少要花上一生的时间才能够完全了解戈齐福所写下来的。
  这种书无法被窜改,事实上,戈齐福的第一本书只有非常少的人读完它,那本书很难,有一千页,当第一版出版的时侯,戈齐福订了一个条件:只有那介绍部分的一百页有切开,其他九百页都没有切开,只有一百页有切开,书上印了一个注意事项:“如果你在读完前面的一百页之后还想继续读,那么你才割开其他的部分,否则将你的书退还给出版商,拿回你的书款。”
  据说很少人完全读完整本书,它的写法会使你觉得很腻,读二十页或二十五页就够了,而戈齐福似乎发疯了。
  这些是经文——派坦加利的经文,每一样东西都被浓缩成一颗种子。就在前几天,有人来这里问我说:“为什么当派坦加利将它浓缩成经文,而你还讲得这么长?”我必须这样做,因为他使一棵树变成一粒种子,而我必须再度使那粒种子变成一棵树。
  每一段经文都是浓缩的,完全浓缩的,你无法对它怎么样,没有人有兴趣去对它怎么样。以浓缩的格式来写是很多方法之中的一个方法,这种方法的使用可以使那本书永远保持纯粹。有好几千年的时间,那本书并没有被写下来,它只是由门徒们记忆起来,它经由记忆从一个人传给另外一个人,它并没有被写下来,所以没有人能够对它做任何事,那是一个神圣的记忆,它以记忆的方式被保存下来,而即使当那本书被写下来,它也是以这样的方式被写下来的:如果你对它增加某些东西,它一定立刻会被发现。
  除非一个具有象派坦加利这样能力的人去尝试,否则是做不到的。只要想想,如果你有一个爱因斯坦的公式,你能够对它做什么?如果你对它做任何修饰,它将会立刻被抓到,除非一个具有象爱因斯坦头脑的人试着去玩它,否则无法对它做什么,那个公式是完整的,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被加进去,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被删除,在它本身里面,它就是一个单位,任何你对它所做的都将会被发现。
  这些经文是种子形式的公式,如果你在它上面增加一个字,任何一个在瑜伽的途径上下功夫的人都立刻会知道说它是错的。
  我要告诉你一则逸事,它就发生在这个世纪。印度最伟大的诗人之一泰戈尔,他翻译他自己的书“吉坦加利”(gitanjali),从孟加拉语翻成英文,他自已翻译,但是之后他有一点怀疑,不晓得他翻得好不好,所以他请安德鲁来帮他看看翻得怎么样,安德鲁是他的朋友,也是甘地的门徒,他不是一个诗人,但他是英国人,受过很好的教育,非常了解英文、文法以及一切有关英文的事,但他不是一个诗人。
  他建议泰戈尔在四个地方改一些字,它们不太合乎文法,他说英国人会看起来不顺,所以泰戈尔就接受了安德鲁的建议而作改变,他一共在他的译文里面改了四个字,然后他去到伦敦,他的译文首度在一个诗人的集会上被宣读,那个集会是当时的英国诗人叶慈所安排的,那个译文首度被宣读。
  在整个译文都被宣读,而每一个人都听过之后,泰戈尔问:“你们有何建议?因为这只是一个翻译,而英文并不是我的母语。”
  翻译诗是非常困难的。叶慈,他是一个跟泰戈尔具有同样能力的诗人,他回答:“只有四个地方有一些不对劲。”那四个字刚好就是安德鲁所建议的。泰戈尔简直不能相信,他说:“怎么样,你怎么能够找出它们?因为这四个字不是我翻译的,它们是安德鲁建议的,而我将它们放进去。”叶慈说:“整个诗是一个‘流’,只有这四个字好象石头,它们打断了那个‘流’,它听起来就好象是其他某人把它放进去的。你的语言或许并不合乎文法,你的语言不是百分之百正确,它不可能如此,
那个我们能够了解,但它是百分之百的诗,而这四个字来自学校的老师,文法是变对了,但是那个诗却变得不对。”
  你不能够对派坦加利做任何修饰,任何在瑜伽之道上修行的人将会立刻发现有不懂此道的人窜改了某些东西。只有很少的书仍然保持纯粹,那个“纯”仍然被保留下来,这一本就是其中之一,没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一个字都没有被改变,没有什么东西被加进去,它保持了派坦加利的原意。
  这是一项客观艺术的作品,当我说:“一项客观艺术的作品”,我是在意味着:每一种防备都做了。当这些经文被浓缩的时侯,每一种防备都做了,使得这些经文无法被破坏,它们是以这样的方式被建立起来的:任何外来的因素都会变成一个冲突的音符,但是我说如果一个象派坦加利这样的人试着去加进一些东西,他做得到。
  然而一个象派坦加利这样的人永远不会试图去做这样的事,只有较差的头脑会一直试着想去窜改,较差的头脑可能会这样去尝试,但是唯有当它变成一个大众化的东西,那个东西才能够以一个被窜改的形式继续存在,大多数的人不会觉知到,他们不可能觉知,只有叶慈会觉知到那个翻译里面有某些不对劲,其他有很多人参加那个集会,但是他们都没有觉察到。
  派坦加利的瑜伽是一个秘密的宗教仪式、一个秘密的传统,即使那本书被写下来,那个书的形式也不被认为是可靠的,而仍然有一些目前还活着的人,他们直接从他们的师父那里承袭了派坦加利的瑜伽,而不是从书本得到,这个口头的传统仍然被保留,而它将会继续,因为书本不可靠,书有时候会丢掉,书有很多东西会弄错。
  所以,这个秘密的传统仍然存在,这个传统被维持,因此,那些透过他们师父的话语而知道这部经的人一直继续在检查这个书的形式里面有没有什么错,或者有没有什么东西被改变。
  其他经典就没有这样被保存。圣经里面有太多的窜改,如果耶稣再回来,他一定不能够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定不了解有一些东西是怎么跑进圣经里面的。直到耶稣死后两百年,圣经才首度被记录下来,而在那两百年当中,有很多东西不见了,即使那些跟耶稣在一起的门徒,他们都可以讲出不同的故事。
  佛陀过世,在他死后五百年,他的话语才被记录下来,有很多佛学的学校,很多经典,没有人能够说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假的,但佛陀是对大众讲道,所以他的话语并没有象派坦加利那样浓缩,他是在对大众讲道,对一般的普通人讲道,他很详细地钻研很多事情,对于那些细节,有很多东西能够被加进去,很多东西能够被删除,没有人会觉察到有某些东西被改变了。
  但派坦加利并不是在对大众讲道,他是在对少数几个经过选择的人讲道,对一小群人讲道,就好象戈齐福的情形一样,戈齐福从来不对大众讲道,只有一小群经过选择的人能够听他讲道,而他们要来听也要有很多条件。戈齐福的集会不预先宣布,如果戈齐福要在某天晚上八点半讲道,那么大约在八点钟左右,你会得到一个指示说戈齐福要在某个地方讲道,而你必须立刻赶去那里,因为在八点半的时侯就要关门,但是那三十分钟从来都不够长,当你到达的时侯,你可能会发现他已经取消讲道。而隔天,同样的事会再发生。
  有一次,他连续取消了七天,在第一天的时侯,有四百个人来,到了最后一天只剩十四个,他们一次又一次地被弄得很气馁,最后,似乎他已经不可能讲道,然而在最后一天,当只剩十四个人,他看着他们,然后说:“现在的人数差不多,你们能够等七天而不气馁,所以现在你们得到了,现在我要讲道,而只有你们十四个人能够听这个系列,现在其他人不会被通知说我开始演讲。”
  这种工作方式是不同的,派坦加利也是只对一个非常小的圈子下功夫,那就是为什么没有宗教会出自他,在他的周围不会形成一个组织。派坦加利没有宗派,他是一个非常大的力量,但是他保持封闭在一个小团体里,而他以这样的方式来做——他使那些经文的“纯”能够被保存下来。直到目前为止,它都被保持住。问题:  尽管人们完全觉知到世俗的东西最终的结果也只不过是痛苦,为什么他们仍然要执着于那些东西,请你解释那个致使他们如此的未知力量的运作。  那个觉知并不全然,那个觉知只是理智上的。就逻辑而言,你认为“任何我所做的都把我引导到痛苦”,但这不是你的存在性经验,你只是理智上了解它,如果你只是你的理智,那么就不会有问题,但你同时也是“非理性”。如果你只有“有意识”的头脑,那么它一定没有问题,但是你也有一个“无意识”的头脑。有意识的头脑知道你每天都藉着你自己的努力而进入痛苦,知道你在创造你自已的地狱,但是无意识并没有觉知到它,而无意识比你有意识的头脑大九倍,它继续坚持它自己的习惯。
  比方说,你决定不再生气,因为生气只会毒化你自己的系统,只会给你痛苦,但是下一次,当某人侮辱你,无意识会将你有意识的理智摆在一旁,它将会爆发出来,你将会生气,无意识根本不知道你的决定,活跃的力量还是来自无意识。
  有意识的头脑并不活跃,它只是思考,它是一个思想者,它不是一个做者,所以,必须怎么做呢?只是藉着有意识的思考说某样东西是错的,你将不会停止它,你必须从事一项训练,而透过那个训练,有意识的知识将会象箭一般地穿透进入无意识。
  透过训练、透过瑜伽、透过练习,有意识的决定将会进入无意识,当它进入无意识,它才能够有用,否则你将会继续思考一件事,而却继续做完全相反的事。
  圣奥古斯丁说:“任何我知道的好事,我都一直想去做,但是每当要做它的机会来临,我却一直都会去做那个错的。”这是人类的两难式。
  瑜伽是一个连接意识和无意识的途径,当我们深入探讨这个途径,你将会觉知到这个要怎么做,这是可以做的:所以,不要依靠意识,它是不活跃的,无意识才是活跃的部分,唯有当你改变无意识,你的人生才会有一个不同的意义,否则你将会处于更深的痛苦之中。
  想一件事而做另外一件事将会经常产生混乱,渐渐地,你会失去自信,渐渐地,你会觉得你完全没有能力、完全无能,你什么事都做不了,这样的话,你将会升起自我谴责,你会觉得有罪恶感,而罪恶感是唯一的罪恶。
第七章  不执着以及内在经常性的奉献练习经文:
十二、它们的静止是藉着持续的内在努力和不执着而发生的。
十三、在这两者里面,阿伯亚沙——内在的修行,就是牢固地定于本身的努力。
十四、它变成牢固地奠基于自己的本性,持续很长的时间,没有中断,而且带着虔诚的奉献。  人不仅是他有意识的头脑,他的头脑里还有比他的意识大九倍的无意识层,不仅如此,人还有身体,头脑存在于身体里,身体是完全无意识的,它的运作几乎是不随意的,只有身体的表面是随意的,内在的泉源是不随意的,你对它们不能够做任何事,你的意志力无法对它产生作用。
  在一个人能够进入他自己之前,这个“人存在的型式”必须被了解,而这个了解不应该只是理智上的,它必须更深入,它必须穿透无意识的层面,它必须到达身体本身。
  因此阿伯亚沙(abhyasa)——经常性的内在练习是很重要的,这两个字非常有意义:阿伯亚沙和拜拉格亚(Vairagya);阿伯亚沙意味着经常性的内在练习,而拜拉格亚意味着不执着、没有欲望。接下来派坦加利的经文是顾虑到这两个最有意义的观念,但是在我们进入这些经文之前,这个“人的人格型式并非完全是智性的”的概念必须被牢牢地把握住。
  如果它只是理智,那么就不需要有经常性的、重复的努力,任何理性的东西都能够立刻透过头脑而了解,但是只有那个了解是没有用的,比方说,你可以很容易了解说愤怒是不好的、有毒的,但是这个了解并不能够使愤怒离开你,或是使愤怒消失,尽管你已经了解,愤怒还是会继续,因为愤怒存在于你无意识头脑的很多层面里,不仅在头脑里,它也在你的身体里。
  身体无法只是藉着语言的沟通而了解,只有你的头脑能够了解,但身体还是保持不被影响,除非了解到达身体的根部,否则你无法蜕变,你会保持一样,或许你的概念会继续改变,但是你的人格将会持续,然后就有一个新的冲突会升起,你将会比以前更混乱,因为如此一来你能够看到什么是错的,而你仍然持续在做它。
  你继续在做它,然后罪恶感和自我谴责就产生出来,你开始恨你自己,你开始认为你自己是一个罪人,你了解得越多,你就越会谴责,因为你知道要改变你自己很困难,几乎不可能。
  瑜伽不相信理智的了解,它相信身体的了解,它相信整体的了解,在整体的了解当中,你的整体都涉入,不只是你的头脑改变,你本性深处的泉源也改变。
  它们是如何改变的?经常重复某一特定的练习,它就会变成不随意的,如果你经常做某一特定的练习,只要继续重复它,渐渐地,它就从意识层掉下来,到达无意识,而变成它的一部分,一旦它变成无意识的一部分,它就开始从那个深的泉源产生作用。
  如果你继续重复它,任何事都能够变成无意识的,比方说,你的名字从孩提时代开始就经常被重复,现在它已经不是意识的一部分,它已经变成了无意识的一部分。你或许跟一百个人睡在同一个房间里,但是如果某人进来叫:“南无?南无在吗?”其他九十九个与这个名字无关的人都会继续睡,他们不会受打扰,但是那个名叫“南无”的人会突然问:“谁在叫我?你为什么要打断我的睡眠?”
  即使在睡觉当中,他也知道他的名字叫南无,这个名字怎么能够达到这么深呢?只是藉着经常的重复,因为每一个人都重复他的名字,每一个人都以那个名字来叫他,他本身也使用它来介绍他自己,它一直继续在使用,现在它已经不是有意识的,它已经到达了无意识。
  你的语言、你的母语变成了无意识的一部分,任何其他你后来才学习的语言永远不会象母语那么无意识,它将会保持有意识,那就是为什么你无意识的语言会继续影响你有意识的语言。
  德国人讲英语会有所不同,法国人讲英语会有所不同,印度人讲英语也会有所不同,那个不同并不是在于英语,那个不同是在于他们最内在的型式。法国人有一个不同的语言型式,一个无意识的型式,那个型式会影响他讲其他语言的方式,所以,任何你后来才学习的语言都会受你母语的影响,唯有当你变成无意识的时候,你的母语才会被忆起。
  我想起一个朋友,他是一个马拉族人,他住在德国二十年,或甚至更久,在这二十年当中,他都使用德语,他完全忘掉他自己的母语——马拉语,他不能够读,也不能够说,在意识上,他的母语完全被遗忘,因为一直没有去用它。
  后来他生病,在生病期间,他有时侯会变成无意识,每当他变成无意识,就会跑出一个完全不同形式的人格,他会开始以不同的方式来行动,当他变成无意识的时侯,他会说马拉语,而不是说德语,在他经过了无意识,而刚回到有意识的状态,会有一下子,他甚至无法了解德语。
  孩提时代的经常重复会进入得较深,因为事实上小孩子并没有意识,他有很多无意识就在靠近表面的地方,每一样东西都进入无意识,当他学得更多,当他受更多的教育,意识就会变成较厚的一层,然后就比较不会穿透进入无意识。
  心理学家说,到了你七岁的时侯,大约你学习的百分之五十都结束了,到了你七岁的时侯,你已经学习了你将会知道的几乎一半的事情,你教育的一半已经结束了,而这一半将会成为基础,之后每一样其他的东西都只是附加在它上面,较深的型式仍然是孩提时代的型式。
  那就是为什么现代的心理学、现代的心理分析、心理治疗,都试着去探讨你的孩提时代。如果你心理有病,那个原因可以在你的孩提时代找到,而不是在现在找到,那个型式必须在你的孩提时代找到,一旦那个深的型式被找出来,那么就能够做些什么来改变你。
  但是要如何进入?瑜伽有一个方法,那个方法叫做阿伯亚沙,阿伯亚沙意味着经常性地重复练习某一件事,但是为什么透过重复,事情就会变成无意识?这是有原因的。
  如果你想要去学习某件事情,你必须去重复它,为什么?如果你读一首诗只读一次,你或许会记住其中的一些字,但是如果你读两遍、三遍或很多遍,那么你就能够记住其中的几行或几段,如果你重复一百遍,那么你就能够全部记住,如果你重复更多,那么它或许会继续,它或许会在你的记忆中持续好几年,你或许就不会忘记它。
  到底发生了什么?当你重复某一件事,你重复越多,它就越被刻在脑细胞上,经常的重复就是经常的槌打,然后它就被染上去,它变成你脑细胞的一部分,它越是成为你脑细胞的一部分,就越不需要意识,你的意识可以被移开,现在它已经不需要了。
  所以,任何你学习得很深的东西,你就不需要去意识到它,当你刚开始学开车的时侯,它是一个有意识的努力,所以它非常困难,因为你必须持续地保持警觉,有很多东西必须注意:道路、交通、机械装置、轮子、加速器、煞车、交通规则等等,你必须经常注意每一样东西,因为你非常涉入,所以它变得很费力,它变成一种深刻的努力。
  但是渐渐地,你将能够完全忘掉每一样东西,你会开车,但是开车将会变成无意识的,你不需要将你的头脑带进它里面,你可以继续想任何你喜欢的东西,你的心神可以跑到任何你喜欢的地方,而你可以用无意识开车,如此一来,你的身体已经学会了它,你的整个身心机构都已经知道了它,它已经变成无意识的学习。
  每当某样东西变得非常深,而你不需要去意识它,它就掉进无意识,一旦那个东西掉进无意识,它就开始改变你的存在、你的生命、你的性格,现在那个改变是不需要努力的,你不需要去顾虑它,你只要走向那个无意识引导你的方向。
  瑜伽花很多功夫在经常练习上,这个经常练习只是要使你的无意识运作,当无意识开始运作,你就放松了,不需要努力,事情变得很自然。古时侯的经典中有记载说,一个圣贤并非一个有好个性的人,因为即使这样的一个意识也显示说那个“相反的”仍然存在,那个相反之物仍然存在。一个圣贤是一个不能够做坏事的人,他甚至不会去想它,那个善已经变成无意识,它已经变成好象呼吸,任何他要做的都是善的,它已经非常深入他的存在,所以不需要努力。它已经成为他的生活,所以你不能够说一个圣贤是一个好人,他不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在他里面没有善和恶的冲突,那个好已经深深地穿入他里面,所以他不需要去觉知它。
  如果你有觉知到你的善,那么那个恶还是在旁边,那么就有一个经常性的争斗,每一次你都必须进入“有为”(与“无为”相对),你必须选择:“我必须做好;我不能够做坏。”这将会成为很深的扰乱、成为一个挣扎、成为一个经常性的内在暴力、成为一个内在的战争,而如果冲突存在,你就不能够放松,不能够无拘无束。
  现在我们要进入经文。头脑的停止就是瑜伽,但是头脑以及它的形式要怎么样才能够停止呢? “它们的静止是藉着持续的内在努力和不执着而发生的。”
    有两种方式可以使头脑以及它所有的形式停止:第一种是持续的内在练习:第二种是不执着。不执着将会创造出那个情况,而持续的练习就是被使用在那种情况下的技巧。试着去了解两者。
  任何你所做的,你之所以那样做是因为你有某些欲望,那些欲望只能够藉着做某些事而得到满足,所以,除非那些欲望被抛弃,否则你的活动无法被抛弃,你有一些投资在那些活动里面、在那些行动里面。人的个性和头脑的一个两难式就是:你或许会因为某些行动把你引导到痛苦而想要去停止它们。
  但是你为什么要做那些活动?因为你有某些欲望,而没有做那些活动的话,这些欲望不能够被满足。所以,这就是两件事:第一,你必须去做某些事。比方说生气,你为什么要生气?唯有当在某个地方,不知道怎么样,有某一个人阻挠了你,你试着去达成某件事,而某人创造出一个阻碍物,你的欲望被阻隔了,所以你才生气。
  你甚至会对东西生气。如果你在移动,你想要立刻到达某个地方,而一张椅子挡在那里,你就会对椅子生气,或者,如果你想要离开,而锁坏了,你就会对那个门生气,那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对东西生气是无意义的,但是任何产生阻碍的东西都会引起生气。
  你有一个想要去到达、想要去做、想要去达成某事的欲望,因此,任何介于你和你的欲望之间的人看起来都是你的敌人,你会想要去摧毁他,愤怒就是这个意思:你想要去摧毁障碍物,但是愤怒导致痛苦,愤怒变成一个疾病,所以你想要不生气。
  如果你有欲望和目标,你怎么能够放弃生气?如果你有欲望和目标,那么愤怒一定会存在,因为生命是一个复合体,你在这个地球上并非单独存在,有成千上亿的人都在为他们的欲望努力,而他们都互相交织在一起,他们互相阻挡对方的路,所以,如果你有欲望,那么愤怒一定会存在,挫折一定会存在,暴力一定会存在,任何阻碍你的前进路线的人或物,你都会想去摧毁。
  这个想去摧毁障碍物的态度就是愤怒,但是愤怒产生痛苦,所以你想要不生气,但只是想要不生气并不能够有多大帮助,因为愤怒是一个更大形式的一部分,它属于有欲望的头脑、有目标的头脑,它属于想要去达到某个地方的头脑。你无法放弃生气。
  所以,第一件事就是不要欲求,那么生气的一半可能性就消失了,愤怒的基础就消失了,但即使做到不欲求,愤怒也未必就会消失,因为好几百万年以来,你一直都在生气,它已经成为一个根深蒂固的习惯。
  你或许可以抛弃欲望,但是愤怒仍然会持续,它将不会那么强而有力,但是它将会持续,因为现在它已经是一个习惯,它已经成为一个无意识的习惯,你已经携带着它有很多很多世了,它已经成为你的遗传,它存在于你的细胞里,身体已经吸收了它,它现在已经成为化学的和生理的,所以,只是藉着放弃你的欲望,你的身体将不会改变它的型式,那个型式非常古老,所以你也必须去改变那个型式。
  为了那个改变,你将需要重复的练习,为了要改变内在的运作过程,重复的练习是需要的,整个“身体头脑”型式的重新制约是需要的,但这唯有当你放弃欲望时才可能。
  从另外一个观点来看,有一个人来到我这里说:“我不想悲伤,但我总是悲伤和沮丧,有时候我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悲伤,但事实上我是在悲伤,没有看得到的原因,没有我可以指出来说这就是原因的东西,似乎悲伤已经成为我的类型,我记不得我曾经快乐过,而我不想悲伤,它是一个死的重担。我是最不快乐的人,我要怎么样才能够丢弃我的悲伤?”
  我问他:“你有没有任何投资在你的悲伤?”他说:“我为什么要有任何投资?”但是他有,我知道这个人知道得很清楚,我知道这个人已经有很多年,但是他并没有觉知到有一些既得利益在它里面,他想要放弃悲伤,但是他并没有觉知到那个悲伤为什么会存在,他为了其他原因一直在维持它,但是他联想不到那个原因。
  他需要爱,然而如果你需要被爱,你就必须去爱别人,如果你要求爱,你必须先给予爱,而且你必须给出比你所能够要求的更多,但他是一个吝啬鬼,他不能够给予爱,对他而言,给予是不可能的,他不能够给予任何东西,只要提到“给予”这个字眼,他就会马上缩回他自已里面,他只能够取,而不能够给。就给予而言,他是封闭的。
  没有爱,你不能够开花,没有爱,你不能够得到任何快乐,你不能够快乐,但是他不能够爱,因为爱看起来好象你在给予什么东西,它是一种给予,是全心全意地给出你的一切,连你自已的人也给了出去。他无法给予爱,也无法接受爱,那么要怎么办呢?但是他渴望爱,就好象每一个人都渴望爱一样。它就好象食物一样,是一种基本的需要:没有食物,你的身体将会死,而没有爱,你的灵魂将会萎缩,它是一定要的。
  所以他创造出一个代替物,那个代替物是同情,他不能够得到爱,因为他不能够给予爱,但是他能够得到同情,同情是一种非常贫乏的爱的代替品,他之所以悲伤是因为当他悲伤的时侯,人们会同情他,任何跟他在一起的人都会同情他,因为他总是在哭泣,他的心情总是很悲伤,但是他在享受它:每当你给他同情,他就很喜欢,然后他就变得更痛苦,因为他变得越痛苦,他就越能够得到同情。
  我告诉他:“你有某种投资在你的悲伤,这整个型式以及这个悲伤无法被丢弃,它根植于其他某个地方。不要要求同情,因为它是一个代替品,一旦你开始给予爱,爱将会发生在你身上,然后你将会很快乐,有一个不同的型式将会被创造出来。”
  我听说有一个人进入一个停车场,他做出一个非常可笑的姿势,那种姿势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他蹲下身子就好象他在开车一样,他的手放在一个看不见的驾驶盘上面,他的脚踩着看不见的加速器,而他正在走路,他那个路是怎么走的看起来很困难、很不可能,一群人聚集在那里,他正在做某种不可能的事,他们问他的随从说:“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个人是在做什么?”
  他的随从说:“不要问那么大声,那个人是在他以前所喜爱的车子里,就是这样而已,他过去是最好的驾驶之一,他曾经在全国的赛车中得名,但是现在由于智能不足,他被停止出赛,他不被允许开车,但他还是保持那个旧有的嗜好。”
  群众说:“如果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他说:‘你已经没有车子了,你在这里干什么?’”“那个人说:“所以我说:‘不要说那么大声。’”我不能够这样告诉他,因为他每天给我一个卢比去洗他的车,所以我不能够这样做,我不能够说:“你没有车子。”他正要去停放车子,然后我就要去洗那辆车子。
  那一个卢比的投资,那个既得利益在那里,你在你的痛苦、你的悲伤和你的病里面也有很多既得利益,而你却继续在说:“但是我不想要它,我不想生气,我不想要这个,不想要那个。”除非你知道这些事情是怎么来的,除非你了解了整个型式,否则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被改变。
  头脑最深的型式就是欲望,你之所以成为现在的你是因为你有某些欲望,你有一堆欲望,所以派坦加利说:“第一件事就是不执着。”放弃所有的欲望,不要执着,然后重复练习。
  比方说,有人来到我这里说:“我不想变胖,我不想累积很多脂肪在我的身体里,但是我一直在吃,我想停止它,但我还是一直在吃。”
  那个不想变胖的想法是肤浅的,那是因为有一个内在的型式,所以他才继续吃得更多更多,即使他停止几天,他也会开始再吃,而且吃得更津津有味,透过那几天的断食或节食所失去的重量,他会全部吃回来,而且吃得更多,这种事一直继续了好几年,那并不只是一个少吃的问题,为什么他要吃得更多,身体并不需要它,但是在头脑里的某个地方,食物变成某种东西的代替品。
  他或许是怕死,怕死的人会吃得更多,因为吃似乎是生命的基础,你吃得越多,你就越活,这是你头脑里面的算术,因为如果你不吃,你就会死,不吃变成等于死亡,而吃得更多等于更多生命,所以如果你害怕死亡,或者如果没有人爱你,你也会吃得更多,食物可以成为爱的代替品,因为小孩在开始的时侯就学习将食物和爱联想在一起,小孩子觉知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母亲:从母亲那里来的食物和从母亲那里来的爱。爱和食物同时进入他的意识,每当母亲爱他,她就给他更多的牛奶,母亲的乳房会快乐地给予,但是每当母亲生气或不爱的时侯,她就将乳房拿开,她就不给牛奶。
  每当母亲不爱的时侯,她就将食物拿开,每当母亲爱的时侯,她就给予食物,所以爱和食物变成一体。在头脑里,在小孩子的头脑里,它们变成连结在一起,所以每当小孩子得到更多的爱,他就会减少他的食物,因为有了那么多爱,食物就不需要了,每当爱不存在,他就吃得更多,因为必须保持平衡,如果根本没有爱,那么他就会填饱他的肚子。
  你或许会感到奇怪,每当人们坠入情网,他们的体重就会减少,那就是为什么女孩子结婚之后会变胖,当爱固定,她们就开始变胖,因为现在已经没有爱了,爱和爱的世界就某方面而言已经结束了。
  在离婚比较盛行的国家,女人的身材会比较好,在离婚比较不盛行的国家,女人根本不担心她们的身材,如果可能离婚,女人必须去找到新的爱人,所以她们会很注意她们的身材,对爱的寻找有助于身材的保持,但是当爱被固定下来,就某方面而言,它就结束了,那么你就不需要再去担心身材,你不需要给予任何照顾。
  所以我所谈到的这个人或许是害怕死亡,或者他并没有跟任何人处于深的、亲密的爱之中,而这两者也是连在一起的,如果你处于深深的爱之中,你就不会害怕死亡,爱是那么地令人满足,你不会去关心将来会发生什么,爱本身就满足了,即使当死亡来临,它也会被欢迎,但是如果你没有处于爱之中,那么死亡会产生恐惧,因为你甚至都还没有爱过,死亡就在逼近,死亡将会结束每一样东西,死后将不再有时间、不再有未来。
  如果没有爱,你将会更害怕死亡,如果有爱,你对死亡的害怕就会减少,如果有完全的爱,死亡将会消失,这些事情在内在都是相连的,即使非常简单的事情也是非常深地根植于很大的型式里。
  木拉那斯鲁丁带着他的狗站在兽医面前,他坚持说:“将这只狗的尾巴切掉。”医生说:“为什么?那斯鲁丁,如果我切断你这只狗的尾巴,这只漂亮的狗就毁了,它将会看起来很丑,你为什么要坚持这样做?”那斯鲁丁说:“只有我们两个人私下知道,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想切断这只狗的尾巴是因为我的岳母即将要来,而我不希望在我的家里有任何欢迎的迹象,我把每一样东西都移开了,只剩下这只狗还能够欢迎我的岳母。
  即使一只狗的尾巴也隐藏了更大的型式,也有很多关系在,如果那斯鲁丁甚至无法透过他的狗来欢迎他的岳母,那么他就不能够爱他的太太,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有爱你的太太,你将会欢迎你的岳母,你将会对她具有爱心。
  表面上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事实上是深深地根植于复杂的事情里,每一样东西都是相互关连的,所以,只是藉着改变一个思想,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被改变,除非你进入那个复杂的型式,然后脱掉那个制约。重新制约,创造出一个新的型式,唯有如此,一个新的生命才能够从它升起,所以这样的情况必须发生:必须不执着,对每一样东西都不执着。
  但那并非意味着你要停止享受,那个误解一直都存在,瑜伽一直被用很多错误的方式来解释,这些错误的解释当中有一个就是:瑜伽说,你对生命而言必须是死的,因为不执着意味着你不欲求任何东西,如果你不欲求任何东西,如果你不执着于任何东西,如果你不爱任何东西,那么你将变成只是一具死的尸体。
  不,它的意义并非如此,不执着意味着不要依靠任何东西,不要使你的生活和快乐依靠任何东西。有所喜好是可以的,但执着是不可以的,当我说有所喜好是可以的,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比较喜欢什么,你必须去选择你所喜欢的,如果有很多人在那里,你必须去选择某人,你必须对某人友善,喜欢某人,但是不要执着。
  差别在哪里?如果你执着,那么它就变成一个执迷,如果那个人不在那里,你就不快乐,如果你失去那个人,你就会很痛苦。执着是一种病,如果那个人不在那里,你就很痛苦,而如果那个人在那里,你却漠不关心,只要他在那里就好,你就认为它是理所当然的,只要那个人在那里就好,其他都不必,但是如果那个人不在那里,那么你就很痛苦:这就是执着。
  “比较喜欢什么”刚好是它的相反,如果那个人不在那里,你也没有问题;如果那个人在那里,你会觉得快乐和感谢,如果那个人在那里,你不会认为它是理所当然的,你会很快乐,你会享受它,你会庆祝它,但是如果那个人不在那里,你也没有问题,你不要求,你不执迷,你也能够一个人单独而快乐,你会比较喜欢那个人在那里,但这不是一种执迷。
  比较喜欢是好的,但执着是一种病。一个在生活上有所喜欢的人,他过着一种很快乐的生活,你不能够使他痛苦,你只能够使他快乐,但是你不能够使一个执着的人快乐,你只能够使他更痛苦,这个你是知道的:这个你知道得很清楚。如果你的朋友在那里,你并没有很享受那个情况,但是如果你的朋友不在,你就非常想念他。
  就在几天之前,有一个女孩来到我这里,她在两个月之前跟她的男朋友来看过我,他们经常在吵架,那个吵架变成一种病,所以我叫他们分开几个星期,他们说他们不可能在一起,所以我分别将他们送走。
  那个女孩耶诞夜在这里,她说:“在这两个月里,我非常想念我的男朋友,我经常都在想他,我甚至会梦见他,这种事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当我们在一起的时侯,我从来没有梦见过他,在我的梦中,我在跟其他的男人作爱,但是现在,我经常梦见我的男朋友,请允许我们再度生活在一起。”
  所以我告诉她:“对我来讲没有问题,你们可以再度生活在一起,但是要记住:两个月以前你们生活在一起,但你们从来没有快乐过。”
  执着是一种病。当你们在一起,你们并不快乐。如果你有财富,你并不快乐,但是如果你很穷,你就觉得痛苦。如果你很健康,你从来不会觉得感谢;如果你很健康,你从来不会觉得对存在感激,但是如果你生病,你就谴责整个生命和存在,每一样东西都没有意义,没有神。
  甚至连一个一般的头痛都足够使你否定所有的神,但是当你快乐而且健康,你从来不想去教堂或庙宇感谢神说:“我很快乐而且很健康,这些并不是我所挣得的,这些是你给我们的礼物。”
  有一次,木拉那斯鲁丁掉进河里,快要被淹死,他并不是一个有宗教信仰的人,但是突然间,就在死亡的边缘,他大声喊出:“阿拉,上帝,请救救我、帮助我,从今天开始我将会祈祷,我将要做任何经典里面所记载的。”
  当他在说“上帝救救我”的时侯,他抓住了一根悬在河流上方的树枝,当他抓到了那根树枝,而变得比较安全之际,他觉得心情放松下来了,他说:“现在没有问题了,现在你不需要担心了。”他再度告诉神说:“现在你不需要担心了,现在我安全了。”突然间那根树枝断了,他再度掉入河里,所以他说:“我难道不能跟你开一个小小的玩笑吗?”
  但是我们的头脑就是这样在移动的,执着将会使你越来越痛苦,而有所喜欢将会使你越来越快乐。派坦加利反对执着,但是他并不反对有所喜欢,每一个人都必须有所喜欢,或许你喜欢某种食物,而不喜欢另外一种食物,但这只是一种比较喜欢,如果没有你所喜欢的食物,那么你会选择第二种食物,而你也会觉得很高兴,因为你知道没有第一种食物,而你必须去享受任何有的东西,你将不会又哭又泣。生命怎么发生在你身上,你就怎么去接受它。
  但是一个经常执着于每一样东西的人从来不享受任何东西,他总是在错过,整个生命变成一个持续的痛苦。如果你不执着,你是自由的,你有很多能量,你不依靠任何东西,你是独立的,而这股能量能够被导入内在的努力,它能够变成一种练习,它能够变成阿伯亚沙。阿伯亚沙是什么?阿伯亚沙就是跟旧有的习惯型式争斗,每一种宗教都发展出很多练习,但它们的基础就是派坦加利的这一段经文。
  比方说,每当你觉得即将要生气,使它成为一个经常性的练习:在进入生气之前,做五次的深呼吸,它是一种简单的练习,很显然地,它根本与愤怒无关,你甚至可以取笑说,它怎么能够有所帮助,但是它将能够有所帮助,所以每当你觉得愤怒正在来临,在你表达愤怒之前,做五次深的呼气和吸气。
  它将会怎么样,它将会产生很多作用,唯有当你是无意识的,愤怒才会发生,而这个呼吸是一种有意识的努力。就在表达愤怒之前,有意识地吸气和呼气五次,这将会使你的头脑警觉,当你有了警觉,愤怒就无法进入,这将不仅会使你的头脑警觉,它也将会使你的身体警觉,因为当身体里面有更多的氧气,身体就会更警觉,在这个警觉的片刻,突然间你就会感觉到愤怒消失了。
  第二,你的头脑只能够集中在一个地方,头脑无法同时想两件事情,头脑无法如此,它能够很快地从一点转变到另外一点,但不能够有两个点同时在头脑里,在同一个时间只能够有一样东西。头脑有一个非常狭窄的窗子,在同一个时间里只能够有一样东西存在,所以,如果愤怒存在,那么就只有愤怒存在,但是如果你吸气和呼气五次,突然间头脑就顾虑到呼吸,它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如此一来,它就移到不同的方向,即使你再回到愤怒,你也无法保持一样,因为那个片刻已经丧失了。
  戈齐福说:“当我父亲即将过世的时侯,他叫我只记住一件事:“每当你生气的时侯,等二十四个小时,然后做任何你喜欢的事,即使你想要杀人,你就去杀人,但是要等二十四个小时。”
  二十四个小时太多了,二十四秒钟就可以了,只要等待就能够改变你,那个流向愤怒的能量会采取一个新的路线。同样的能量能够变成愤怒,也能够变成慈悲,只要给它一个机会。
  所以古代的经典说:“如果有一个好的思想来到你的头脑,不要延缓它,要马上去做它,而如果有一个坏的思想来到你的头脑,你要延缓它,永远不要立刻去做它。”但是我们非常狡猾、非常聪明,我们用思想,而每当一个好的思想出现的时候,我们就延缓它。
  马克吐温在他的回忆录当中写道:他在教堂里面听牧师讲道十分钟,那个演讲非常棒,他在头脑里面想:“今天我要捐十块钱,这个牧师很棒,这个教会必须受到赞助:“他决定在听完演讲之后要捐十块钱,再过了十分钟,他开始想说十块钱太多了,五块钱就可以,又过了十分钟,他想:“这个人甚至连五块钱都不值得。”
  现在他已经不再听那个演讲,他在担心那十块钱,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关于这件事,但是现在他在说服他自已说,十块钱太多了,等到演讲结束的时侯,他说:“我决定什么都不给,当那个绕来绕去收取捐款的人来到我的面前,我甚至想从他那里拿几块钱,然后逃离教堂!”
  头脑继续在改变,它从来不静止,它是一个流动,所以如果有某种不好的东西存在,等一下子。你无法固定头脑,头脑是一个流动,只要等一下子,你将不能够做坏事,但是如果有某种好的东西存在,而你想要去做它,那么就立刻去做它,因为头脑一直在改变,再过几分钟你或许就无法去做它,所以,如果它是一个具有爱心和仁慈的行为,不要延缓它,如果它是某种暴力或破坏性的事情,那么就延缓一些。
  如果愤怒来临,那么就延缓它五个呼吸,你将不能够生气,这将成为一个练习。每当愤怒来临,先吸气和呼气五次,然后你就自由去做你想要做的,继续这种练习,使它变成一个习惯,你甚至不需要去想它,当愤怒进入的时侯,你的运作机构就会开始很快而且很深地呼吸,在几年之内,你将会变得完全不可能生气,你将不能够生气。
  任何练习、任何有意识的练习都能够改变你旧有的模式,但这不是一件能够马上做到的事,它需要时间,因为你习惯模式的发展已经有很多很多世了,如果你能够在一世里面改变它,它也就算太快了。
  我的门徒来找我,他们说:“它将在什么时侯发生?”我说:“快了!”然后他们说:你所谓“快了!”是什么意思?因为很多年以来,你都一直在告诉我们说“快了!”
  如果它能够在一世里面发生,它就算很快了。不论它在什么时候发生,它都算发生得很早,因为你经历过很多世才创造出你的模式,它必须被摧毁,所以,在任何时间,即使它需要花上几世的时间,它也不算太晚。  它们的静止是藉着持续的内在努力和不执着而发生的。在这两者里面,阿伯亚沙——内在的练习,就是牢固地定于本身的努力。  阿伯亚沙的本质就是归于本身的中心,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应该立刻移动,首先你必须归于你自己里面的中心,你从那个中心向周围看,然后再决定。
  某人侮辱你,你被他的侮辱所牵动,你的移动并没有谘询你的中心,甚至连一个片刻都没有回到你的中心,你就移动了。
  阿伯亚沙的意思就是内在的练习,有意识的努力意味着:“在我向外移动之前,我必须向内移动,第一个移动必须朝向我的中心,首先我必须跟我的中心接触,先在那里归于中心,注意看那个情况,然后再决定。”这是一个非常能够令人蜕变的现象,一旦你归于内在的中心,整个事情将会显得不同,那个观点改变了,然后一个侮辱或许不会看起来象一个侮辱,或许那个人只是看起来很愚蠢,或者如果你真正归于中心,你或许会了解他是对的,你或许会了解这不是一个侮辱,他并没有说错你什么。
  我听说有一次,我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但是我听说过这一件逸事。有一家报纸一直在攻击尼克森,一直在攻击!那家报纸一直在毁谤他、谴责他,所以尼克森跑去编辑那里说:“你在做什么?对于我的事情,你在撒谎,而你知道得很清楚!”编辑说:“是的,对于你的事情,我们是在撒谎,但是如果我们开始说出真相,你将会更麻烦!”
  所以,如果某人在说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他或许是在撒谎,但是再看一下,如果他真的说出真相,事情可能会更糟,或者,或许任何他所说的能够应用在你身上。当你归于中心,你也能够很宁静地注意看你自己。
  派坦加利说:“在这两者里面,阿伯亚沙——内在的努力,就是牢固地定于本身的努力。”在进入一个行为之前,在进入任何行为之前,要先进入你自己,先固定在那里,即使只有一个片刻也好,然后你的行动将会完全不同,它不可能是同样的、旧有的无意识模式,它将会是某种新的东西,它将会是一个活生生的反应,所以,只要去尝试它,每当你觉得想要去行动或是去做些什么,先向内移。
  直到目前为止,任何你一直在做的都已经变成好象机器人一样,都已经变成机械式的,你一直重复在做,如果你在日记里记下三十年来从早到晚所做的每一件事,你就能够了解那个模式,你象机器一样地在移动,你不是一个人,你的反应是死的,任何你所做的都是可以预测的,如果你深入研究你的日记,你或许可以了解那个模式。比方说,那个模式或许是:星期一,每个星期一你都生气;每个星期天你都觉得有性欲;每个星期六你都在抗争,或者,在早晨的时候,你会觉得很好,到了下午,你就觉得很苦,到了晚上,你就反对整个世界。你或许可以看出那个模式,一旦你看出那个模式,你就能够观察到你象一个机器人在运作,成为一个机器人就是痛苦之所在,你必须成为有意识的,而不是成为机械般的东西。
  戈齐福过去常说:“就人现在的样子,他是一部机器。”唯有当你变成有意识的,你才能够变成一个人,而这个定于你自已的经常性努力将会使你变得有意识、将会使你不机械化、将会使你不能够预测、将会使你自由,那么当某人侮辱你的时侯,你就能够笑,这种事在以前发生的时侯你从来不会笑。当某人侮辱你的时候,你还能够感觉对那个人的爱,你以前从来没有感觉过那样,某人侮辱你,你还能够感谢他,某种新的东西在你里面诞生,你在你自已里面创造出一个有意识的存在。
  行动意味着向外移动、朝向别人移动、离开自己,每一个行动都是离开自己,在进入一项行动之前,在你走开之前,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去看、去接触、去浸入你内在的本性,要先定在那里。
  在每一个片刻之前,让静心的片刻先存在,阿伯亚沙就是如此。不论你要做什么,在做它之前先闭起你的眼睛,保持宁静,向内移,变成不动情、不执着,好让你能够以一个没有偏见的观察者来看,好象你没有涉入,你只是一个观照,然后再行动。
有一天清晨,木拉那斯鲁丁的太太告诉木拉:“昨天晚上睡觉的时侯,你在侮辱我,你在说一些反对我的话,你在诅咒我,你是什么意思?你必须解释。”木拉那斯鲁丁说:“谁说我在睡觉?我并没有在睡觉,那些只是我想说的话,我无法在白天说,因为我无法凑足那么多勇气。”
  在你作梦的时侯,或是在你醒来的时侯,你都经常在做一些事,但你并不是有意识地在做那些事,它就好象你是被强迫去做的,即使在你的梦中,你也并不自由,这个经常性的机械式行为就是枷锁,所以,要怎么样才能够定于本身?——透过阿伯亚沙。
  苏菲宗派的人一直在使用这个,苏菲宗派的人在说或做每一件事之前,在他坐或站之前,在他做任何事之前,比方说,在一个苏菲门徒要站起来之前,他会先喊阿拉的名字,他会先说出神的名字,在他要坐之前,他会先喊神的名字,要有任何行动之前,甚至连坐都是一个行动,他会先说:“阿拉!”所以,要坐的时侯,他会说:“阿拉!”要站起来的时侯,他也会说:“阿拉!”如果不能够大声说,他会在内心说,在做每一个行动的时侯都记住阿拉,渐渐地,这个“记住”就变成他和行动之间一个经常性的障碍,一个分隔、一个空隙。
  这个空隙越成长,他就越能够看到他自己的行为,好象他不是那个做者,渐渐地,透过一直重复阿拉,他会开始了解到,只有阿拉才是做者,他觉得:“我不是那个做者,我只是一个媒介,或是一个工具。”当这个空隙长成的时侯,所有罪恶的事情就都消失了,你无法做坏事,唯有当在行动者和行动之间没有空隙,你才能够做坏事,有了一个空隙,善就会自发地流动。
  行动者和行动之间的空隙越大,那个善就越大,生命就变成一件神圣的事,你的身体就变成一座庙。任何使你警觉的东西、任何使你自已定于你里面的东西就是阿伯亚沙。
  在这两者里面,阿伯亚沙——内在的练习,就是牢固地定于本身的努力。它变成牢固地奠基于自己的本性,持续很长的时间,没有中断,而且带着虔诚的奉献。  有两件事,第一件:“持续地练习一段长时间。”但是要多长?它视情况而定,它依你的情况而定,依每一个人的情况而定,时间的长度依那个强度而定,如果那个强度很完整,那么它就能够很快发生,甚至立刻发生,如果那个强度没有很深,那么它将需要一段较长的时间。
  我听说有一个苏菲的神秘家,他的名字叫做朱奈德,他在散步,早上的时侯,就在他村子的外面散步,有一个人跑来问他:“我要去首都还要走多久?还需要花多少时间?”
  朱奈德注意看着那个人,没有回答,然后继续走,那个人也往同一个方向走,所以那个人就跟着他走,那个人想:“这个老人似乎是聋子。”所以第二次,他再问大声一点:“我想知道要去首都需要花多少时间。”
  朱奈德仍然继续走,在跟那个人走了两英里路之后,朱奈德说:“你将必须至少走十个小时。”那个人说:“你怎么不早说:”朱奈德说:“我怎么能够说?我必须先知道你的速度,它依你的速度而定,在走这两英里路的时侯,我一直在注意看你的速度,唯有如此,我才能够回答。”所以它依你的强度而定,依你的速度而定。
  第一件事就是持续地练习一段长时间,不要中断,这一点必须记住,如果你中断你的修行,如果你做几天,然后休息几天,那么整个努力都白费了,当你再度开始,它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如果你在静心,然后你说休息几天没关系,如果你觉得懒惰,如果你觉得想睡,而你说:“我可以延缓它,我可以明天再做它。”那么你必须知道,即使只有错过一天,你也需要花上好几天的时间才能够补回来,你那一天没有做静心,但是你会做很多其他的事,那些很多其他的事属于你旧有的模式,所以会产生一层东西,你的昨天变成和你的明天分开,今天变成不同的一层,那个连续丧失了,而当你明天再度开始,它又是一个新的开始,我看到很多人开始,停止,然后再开始,几个月之内可以做的事,他们要花上好几年。
  所以这一点必须记住:没有中断。任何你所选择的,你就终生选择它,继续努力做它,不要听命于头脑,头脑会试着去说服你,头脑是一个大的引诱者,它能够给你各种理由,比方说:今天你不能够做,因为你生病,或者头痛,而且你晚上失眠,或者你太累了,最好能够休息,但这些都是头脑的诡计。
  头脑想要按照它旧有的模式,但是为什么头脑想要按照它旧有的模式呢?因为这样做抵抗力最少,这样做比较容易,而每一个人都想循着比较容易的途径、比较容易的路线。只要按照旧有的模式,这对头脑来讲是比较容易的。新的比较困难。
  头脑抗拒每一样新的东西,所以如果你在练习,在做阿伯亚沙,不要听命于头脑,只要继续做,渐渐地,这个新的练习将会深入头脑,而头脑将会停止抗拒它,因为练习之后,它将会变得比较容易,它对头脑来讲将会成为一个容易的“流”,除非它变成一个容易的“流”,否则就不要去打断它,稍微一懒惰,你可能会破坏长久以来的努力,所以修行必须不间断地做。
  第二,你必须带着虔诚的奉献来做那个练习,你可以机械式地、没有爱、没有奉献、没有对它感觉神圣地做一种修行,那么它将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因为唯有透过爱,东西才会很容易地穿透到你里面。透过奉献,你就变成敞开的,你就变得更加敞开,这样的话,种子才会掉得更深。
  没有奉献,你也可以练习同样的东西。注意观察一座庙,在那里有雇用的教士,他会继续做祈祷做很多年而没有结果,没有完成什么,他按照规矩在做,但那是一种没有奉献的工作,他外表或许可以表现出奉献,但他只是一个仆人,他的兴趣在他的薪水,而不在祈祷,也不在那个仪式。他必须做那些事,那是一种责任,而不是一种爱,所以,他会做它做好几年,终其一生,他将只是一个被雇用的教士、一个领薪水的人,到了最后,他将会好象他从来没有祈祷过一样地死,他或许会刚好在祈祷的时侯死在庙里,但是他将会死得好象他从来没有祈祷过一样,因为没有奉献。
  所以,不要没有奉献而修行,因为这样做,你将会不必要地浪费能量,如果有奉献的话,会产生很多效果,差别在哪里?差别在于责任和爱之间,责任是某种你必须去做的事,做它的时侯,你并没有在享受,不管怎么样,你必须将它完成,你必须很快地完成它,它只是一种外在的工作,如果是这样的态度,那么它怎么能够穿透到你里面?
  爱不是一种责任,你可以享受它,它的享受是没有界线的,你不会想要匆匆忙忙结束它,它维持越长久越好,它永远都不够,你总是觉得想要做得更多、更多,它总是未完成,如果态度是这样,那么,事情将会深入你,种子已经到达了较深的土壤。奉献意味着你爱上了一种特别的阿伯亚沙,一种特别的修行。
  我观察很多人,我跟很多人一起下功夫,这个差别非常清楚,那些练习静心就好象他们只是在做一个技巧的人,他们继续做了很多年,但是仍然没有什么改变,或许在身体方面可以帮助他们一些,他们或许会更健康,他们的身体构造或许会从它得到一些好处,但那只是一种运动,然后他们会来告诉我说:“没有发生什么。”
  不会发生什么,那是因为他们的做法,那些练习对他们来讲只是外在的,只是一项工作,他们做它就好象九点上班,五点下班,他们只是去到静心堂,但是并没有真正涉入,他们能够静心一个小时而没有涉入,它并没有在他们的心里。
  另外一种人就是带着爱来做它的人,所以,问题不在于做什么,它不是量的关系,而是质的关系,问题在于你涉入有多深,你爱它有多深,你享受它有多少,问题不在目标,也不在结果,而是在于那个练习。
  苏菲宗派的人说,重复念神的名字,重复念阿拉的名字本身就是喜乐,他们继续重复,他们享受它,这变成他们的整个生活——只是重复那个名字。
  那那克说:“记住那个名字就足够了。”你在吃东西,你在洗澡,你要去睡觉,你的心要一直充满着那个记忆,你只要继续重复颂念“南无”或“阿拉”,或其他任何东西,不是以一个字来念它,而是以一种奉献、一种爱来念它。
  你的整个人感觉被充满,跟着它震动,它变成你较深的呼吸,你不能够没有它而生活,渐渐地,它创造出一种内在的和谐、一种音乐,你的整个人开始进入和谐,狂喜诞生了,一种哼着歌的感觉,一种甜美的感觉围绕着你,渐渐地,这个甜美变成了你的本性,然后任何你所说的都变成阿拉的名字,任何你所说的都变成对神性的记忆。
  做任何修行,不要中断,而且带着虔诚的奉献。但是对西方的头脑来讲,它非常困难,他们能够了解练习,但是他们不能够了解虔诚的奉献,他们已经完全忘掉那个语言,而没有那个语言,练习只不过是死的。
  西方的追求者来到我这里,他们说:“任何你所说的,我们都会去做。”他们完全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但是他们的做法就好象他们在做其他的方法或技巧一样,他们并没有爱上它,他们还没有对它疯狂,他们没有放开在它里面,他们保持控制。
  他们保持是主人,他们继续操纵那个技巧,就好象他们在操纵任何机械装置一样。它就好象你按下按钮,然后风扇就开始转动,不需要对任何按钮或风扇有任何虔诚的奉献,你在日常生活当中就象那样在做每一件事,但是阿伯亚沙不能够以那种方式来做,你必须深深地跟你的练习连在一起,你必须变成次要的,而那个练习变成主要的,你变成影子,而那个练习变成灵魂,好象不是你在做那个练习,而是那个练习自己在进行,你只是它的一部分,你随着它震动,那么或许不需要花任何时间你就可以练成。
  带着深深的奉献,结果可能立刻就会随之而来,在一个片刻的奉献里,你可以脱掉过去的很多世,在一个很深的奉献片刻里,你能够变得完全免于过去。
很难去解释说虔诚的奉献是什么意思。有友谊,有爱,有不同品质的友谊加上爱,它们被称为虔诚的奉献。友谊和爱存在于两个平等的人之间,爱是指跟异性,友谊是指跟同性,但两者都是在同一个程度上,你们是平等的。
  慈悲刚好是虔诚奉献的相反,慈悲的存在是从一个较高的来源朝向一个较低的来源,它就好象一条河流从喜马拉雅山流到大海。佛是慈悲,不管谁来到他那里,他的慈悲就向下流,崇敬刚好相反,它就好象恒河从海洋流向喜马拉雅山,从较低的到较高的。
  爱是在两个相等的人之间,慈悲是从较高的到较低的,而奉献是从较低的到较高的。慈悲和奉献两者都消失了,而只有友谊被留下来,但是如果没有慈悲和奉献,友谊只是悬在两者之间,它是死的,因为两端消失了,唯有在那两端之间,它才能够是活的。
  如果你处于奉献之中,那么迟早慈悲将会开始流向你,如果你处于奉献之中,那么某个较高的顶峰将会开始流向你,但是如果你不是处于奉献之中,慈悲就不能够流向你,因为你没有对它敞开。
  所有的阿伯亚沙,所有的修行(练习)都是去变成最低的,好让那个最高的能够流进你里面,就象耶稣所讲的:“唯有那个站在最后面的会在我神的国度里变成第一的。
  变成最低的、最后的,突然间,当你是最低的,你就能够接受那最高的,最高的只能够被最低的所吸引,它变成一块磁铁。“带着奉献”意味着你是最低的,所以佛教徒选择当乞丐,苏菲宗派的人选择当乞丐——只是最低的乞丐,我们看过在这些乞丐里,“那最高的”发生了。
  但这是他们的选择,他们将他们自己放在最后,他们是最后的,不与任何人竞争,就象山谷,很低——最低的。
  那就是为什么,在古代的苏菲谚语里面说:“变成神的奴隶”——只是一个奴隶,重复地念着神的名字,经常想到神,经常觉得感激,经常充满着他洒在你身上的很多祝福。
  带着这个恭敬,带着这个奉献,让那个练习不间断,派坦加利说,这两者——不执着和修行——去帮助头脑停止,当头脑停止,你就真的是那个你应该成为的,你就真的是那个你命运中的。第八章  停止,它就在这里!问题:
  派坦加利强调不执着的重要,那就是欲望的停止、根植于本身当中,但不执着真的是在旅程的起点吗?或者它是在最终点?  开始和结束并非两件事,开始就是结束,所以,不要划分它们,不要以二分性来思考。如果你想要在结束的时侯宁静,你将必须从最初就开始宁静。刚开始的时侯,那个宁静将会好象一颗种子,到了最后,它将会变成一棵树,但树木隐藏在种子里,所以开始只是种子。
  不管最终的目标是什么,它都必须隐藏在此时此地,就在你里面,就隐藏在最初,如果它不在最初里面,你就无法在最后达成它。当然,会有不同,在开始的时侯,它只能够是一颗种子,到了最后,它将会是完全的开花,当它是一颗种子的时侯,你或许不能够认出它,但是不管你有没有认出它,它都在那里,所以,当派坦加利说“不执着”在旅程最开始的时侯是需要的,他并不是在说,到了最后,它就不需要。
  “不执着”在开始的时侯将需要一些努力,但是到了最后,它将是自发性的。在开始的时侯,你将必须去意识到它,到了最后,就不需要去意识到它,它将成为你自然的流动。
  在开始的时侯,你必须去练习它,经常性的警觉是需要的,你将需要跟你的过去抗争,跟你执着的模式抗争,抗争将会存在,但是到了最后,将不会有抗争,没有另外的选择,没有选择,你只是流向无欲的方向,它将会变成你的本性。
  但是,记住,不管目标是什么,它都必须从最初开始练习,第一步也就是最后一步,所以一个人对第一步要非常小心,唯有第一步走对了方向,最后一步才会被达成,如果你错过了第一步,你就错过了一切。
  对于这一点的混乱将会一再一再地来到你的头脑,所以,要深入了解它,因为派坦加利将会说很多看起来好象是终点的东西,比方说,非暴力是终点——一个人变得很慈悲,深深地充满爱,没有暴力,也没有暴力的可能。爱或非暴力是终点,但是派坦加利会说:从最开始就练习它。
  那个目标必须从最开始就在你的观点里面,旅程的第一步必须完全奉献给目标、导向目标、移向目标。在开始的时侯,它不可能很完全,派坦加利也不期望这样,你无法完全不执着,但是你可以尝试,那个努力将会对你有所帮助。
  你会失败很多次,你会一再一再地执着,你的头脑甚至会执着于不执着,你的模式非常无意识,但是努力——有意识的努力将会渐渐使你警觉和觉知,而一旦你开始感觉到执着的痛苦,你就比较不需要努力,因为没有人想要痛苦,没有人想要不快乐。
  我们不快乐,因为我们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但是每一个人都渴望快乐,没有人渴望痛苦,然而每一个人都在制造痛苦,因为我们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或许为了要求得快乐,而我们走向欲望,但我们头脑的模式是:我们实际上是在走向痛苦。
  从最开始的时候,当一个小孩被生下来,然后被抚养长大,我们都灌输给他错误的操作过程、错误的态度。没有人试着要使他错误,但是带着错误模式的人到处都是,他们不能够成为其他的样子,他们是无助的。
  小孩子,生下来没有任何模式,只有一个对快乐很深的渴望存在,但是他不知道如何去达到它,那个“如何”是未知的,他只知道这个原则是确定的:要达到快乐。他会在他的整个人生当中为它奋斗,但是他不知道它如何被达成、它在哪里可以达成,他必须去哪里找到它的手段和方法:社会教他如何去达到快乐,但社会是错的。
  小孩子想要快乐,但是我们不知道如何教他快乐,任何我们教他的都变成到达痛苦的途径。比方说,我们教他要成为好人,我们教他不要做某些事,而做其他的事,我们这样教他,从来不曾想过那些事是自然的,或是不自然的,而如果任何我们认为好而教给他的是不自然的,那么我们就创造出一个痛苦的模式。
  比方说,一个小孩子在生气,我们告诉他说:“生气是不好的,不要生气。”但生气是自然的,只是说“不要生气”,我们并没有摧毁那个怒气,我们只是在教他压抑,而压抑会变成痛苦,因为任何被压抑的都会变成有毒的,它会进入身体的化学,而变成有毒的。藉着一直教他不要生气,我们是在教他毒化他自己的系统。
  有一件事我们没有教他的就是要如何不生气,我们只是教他如何压抑愤怒,我们能够强迫他,因为他必须依靠我们,他是无助的,他必须跟随我们,如果我们说“不要生气”,那么他将会笑,但那个笑是假的,他的里面在沸腾,他的里面动荡不安,他的里面有一把火,而外面他却在微笑。
  只是一个很小的小孩,我们就使他成为一个伪君子,他变成虚假的和分裂的,他知道他的微笑是假的,而他的愤怒是真的,但是真的必须被压抑,而不真的必须被强迫,因此他就分裂了。渐渐地,那个分裂将会变得很深,那个空隙将会变得很深,以致于每当他微笑的时侯,他都会笑一个虚假的笑。
  如果他不能够真的生气,那么他对任何东西都不能够真实,因为如此一来,真实的存在就遭到谴责,他将不能够表达他的爱,他将不能够表达他的狂喜,他将会害怕那真实的。如果你谴责真实的一部分,整个真实的存在就被谴责了,因为真实的存在不能够被分开,小孩子无法去分割。
  有一件事是确定的:小孩子会了解到说他没有被接受,就他现在的样子,他是不能够被接受的。不知道怎么样,真实的是不好的,所以他必须成为虚假的,他必须使用假面具。一旦他学会了这个,他的整个生命将会走入一个虚假的层面,而虚假的只能够导致痛苦,虚假的不能够导致快乐,只有真的、确切真实的,能够引导你朝向狂喜,朝向生命的高峰经验——爱、欢乐、静心,或是任何你能够讲出名字的。
  每一个人都是在这种模式之下被带大的,所以你渴望快乐,但是任何你所做的都产生痛苦。朝向快乐的第一步就是接受你自己,但是社会从来不教你接受你自己,它教你谴责你自己,它教你对你自已有罪恶感,它教你拒绝很多部分的你自己,它使你残缺,而一个残缺的人无法到达目标。我们都被弄成心智残缺的。
  执着就是痛苦,但是打从最开始,小孩子就被教导执着。母亲会告诉她的小孩说:“爱我,我是你的母亲。”父亲会说:“爱我,我是你的父亲。”——就好象某人只是藉着成为一个父亲或成为一个母亲就自动变成可爱的。
  只是成为母亲或父亲并不意味着很多,成为一个父亲就是去经历一项伟大的训练,一个人必须成为可爱的。而成为一个母亲也不只是怀孕生产而已,成为一个母亲意味着一项伟大的训练、一项伟大的内在修行,一个人必须成为可爱的。
  如果母亲是可爱的,那么小孩子将会没有任何执着地爱,每当他找到某一个可爱的人,他就会爱,但是母亲们并不可爱,父亲们并不可爱,他们从来不以那种字眼来思考,那种爱是一种品质,你必须去创造它,你必须去变成它。
  你必须去成长,唯有如此,你才能够在别人里面创造出爱,爱不能够被要求,如果你要求它,它可以变成一种执着,但那不是爱,然后小孩子将会爱他的母亲,只是因为她是他的母亲。母亲或父亲变成目标,但这些是关系,而不是爱,然后小孩子变成执着于家庭,而家庭是一种破坏的力量,因为它使你跟你邻居的家庭分开,你邻居的家庭看起来似乎不可爱,因为你不属于它,然后你就以你的社区或你的国家来思考,而邻近的国家就成为敌人。
  你无法爱整个人类,你的家庭就是根本原因。家庭没有教你成为一个可爱的人、成为一个具有爱心的人,它只是强加某些关系在你身上。执着是一种关系,而爱是一种头脑的状态,但是你的父亲不会告诉你说:“要具有爱心。”因为如果你具有爱心,那么你也能够爱任何人,有时候邻居可能比你父亲更可爱,但是父亲不能够接受这个——任何人能够比他更可爱——因为他是你的父亲,所以,小孩子必须被教以关系,而不是被教以爱。
  这是我的国家,所以“我必须爱这个国家”,如果只是被教以爱,那么我能够爱任何国家,但是政客将会反对它,因为如果我爱任何国家,如果我爱这整个地球,那么我就不能够被拖进战争。政客将会教导:“爱这个国家,这是你的国家,因为你在这里出生,你属于这个国家,你的生和死都属于这个国家。”那么他们就能够为了它而牺牲掉你。
  整个社会都在教你关系和执着,而不是爱。爱是危险的,因为它不知道有疆界,它能够移动,它就是自由,所以太太会教她的先生说:“爱我,因为我是你的太太。”而先生会教太太说:“爱我,因为我是你的先生。”没有人在教导爱。
  如果只是被教以爱,那么太太有可能说:另外一个人更可爱。如果整个世界都真的很自由地去爱,那么只是一个先生并不具有任何意义,只是一个太太也并不意味着什么,那么爱就会自由地流动,但那是危险的,社会不允许它:家庭不允许它:宗教不允许它,所以,他们以爱的名义来教导执着,然后每一个人都处于痛苦之中。
  当派坦加利说“不执着”,他并不是在反对爱,事实上,他是在赞成爱。不执着意味着成为自然的、具有爱心的、流动的,但是不要着魔和沉迷。沉迷是一个难题,那么爱就好象一种病,如果除了你的小孩之外你不能够爱任何人,这是沉迷,你将会因此而痛苦,因为你的小孩可能会死,那么你的爱就不可能流动,即使你的小孩不会死,他也会长大,他越长大,他就变得越独立,那么,将会有痛苦,每一位母亲都为此受苦,每一位父亲都为此受苦。
  当小孩子长大成人,他会爱上某一个女人,然后母亲就会受苦,一个竞争者进入了,但这种受苦是因为执着。如果母亲真的爱小孩,她一定会帮助他独立,她一定会帮助他进入世界去尽可能作最多爱的接触,因为她知道如果你爱得越多,你就越满足,然后,当她的小孩爱上一个女人,母亲将会很高兴,她将会很愉快地欢舞。
  爱从来不会给你痛苦,因为如果你爱某人,你就爱他的快乐,但是如果你执着于某人,你并不爱他的快乐,你的爱只是出于你的自私,你只是顾虑到你自我中心的要求。
  佛洛依德发现很多事情,其中之一就是对母亲或父亲的固执(fixation)。佛洛依德说:最危险的母亲就是一个强迫她的小孩非常爱她,以致于他变成固执的人,那么他或许就不能够去爱其他任何人,有成千上亿的人因为这种固执而受苦。
  我研究过很多人,几乎所有的先生,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先生,都试着要在他们的太太里面找到他们的母亲,当然,你无法在你的太太里面找到你的母亲,你的太太不是你的母亲,但是有一个对母亲很深的固执存在,然后先生会对太太不满意,因为她并没有象母亲一样地对待他,每一个太太都在她的先生里找寻她的父亲,没有先生能够是她的父亲,而如果她不满意于她先生对待她的方式,她就对他不满意。
  这些都是固执。以派坦加利的说法,他称之为执着,而佛洛依德称之为固执,所用的文字不同,但那个意义是一样的。不要固定,要流动,不执着意味着你不固定:不要象冰块一样,要象水一样地流动,不要冻结起来。
  每一个执着都会变成一个冻结,那是死的,它并没有随着生命脉动,它不是一个经常在移动的反应,它并不是一个片刻接着一个片刻都是活的,它是固定下来的。你爱一个人,如果它是真正的爱,那么你无法预测下一个片刻会发生什么,它不可能预测,因为心情的改变就好象天气,你不能够说下一个片刻你的爱人还会爱你,下一个片刻他或许就不觉得爱了,你无法预期。
  如果他下一个片刻也爱你,那很好,你会感谢,但是如果他下一个片刻不爱你了,那也没有办法,你是无助的,你必须接受他没有那个心情的事实,它不值得你伤心,他只是没有那个心情,你接受那个情况,你不强迫爱人假装,因为假装是危险的。
  如果我对你觉得爱,我说:“我爱你。”但是下一个片刻我可以说:“不,在这个片刻我不觉得有任何爱。”只有两个可能性:或者你接受我不爱的心情,或者你强迫我对你表示爱,不管我觉得爱或不爱。如果你强迫我,那么我就变成虚假的,而那个关系就变成一种伪装、一种伪善,那么我们互相就不真实,两个互相不真实的人怎么能够处于爱之中呢?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将会变成一种固定。
  太太和先生,他们是固定的、死的,每一样东西都很确定,他们互相对待对方,就好象对方是一件物品。当你回家,你的家俱是一样的,因为家俱是死的:你的家是一样的,因为家是死的,但是你无法预期你的太太是一样的,因为她是活的,她是一个人,如果你期待她跟你离开家的时侯一样,那么你是在强迫她成为跟家俱一样、跟物品一样。执着迫使人们成为物品,而爱帮助人们更自由、更独立、更真实,真理只存在于经常的流动当中,它从来不可能冻结。
  当派坦加利说:不执着,他并不是说要扼杀你的爱,相反地,他是在说要扼杀所有毒化你的爱的东西,摧毁所有扼杀你的爱的障碍。只有瑜伽行者能够爱,世俗的人不能够爱,他只能够执着。
  记住:执着意味着固执,你无法接受任何新的东西,你只能够接受过去的东西,你不能够允许现在,你不能够允许未来改变任何东西,但生命就是改变,只有死亡才是不变的。
  如果你不执着,那么,从一个片刻到下一个片刻,你都能够没有任何固执地行动,每一个片刻,生命都将带给你新的快乐、新的痛苦。将会有黑暗的夜晚,也将会有阳光普照的日子,你是敞开的,你没有固定的头脑,当你没有固定的头脑,即使痛苦的情况也无法使你痛苦,因为你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用来跟它比较,你不预期其他任何东西,所以你不可能感到挫折。
  因为你有要求,所以你才会感到挫折。比方说,你认为当你回到家,你太太将会站在门口迎接你,如果她没有站在门口迎接你,你就不能够接受,这给你挫折和痛苦。你要求,而你透过你的要求而创造出痛苦。唯有当你执着,才可能要求,你不能够对陌生人要求,唯有在执着的情况下,要求才会介入,那就是为什么所有的要求都变成如地狱般的。
  派坦加利叫我们不要执着,这意味着要成为流动的,接受任何生命所带给你的东西,不要要求、不要强迫,因为生命不会按照你的意思,你不能够强迫生命按照你的意思,最好是跟着河流走而不要推它,只要跟着它流:这样才可能有很多快乐,已经有很多快乐围绕在你的周围,但是由于你的固执,所以你看不到。
  “不执着”在刚开始的时侯只是一个种子,到了最后,它将变成无欲,在刚开始的时侯,不执着意味着没有固执,但是到了最后,不执着意味着无欲——没有欲望。刚开始的时侯是“没有要求”,到了最后是“没有欲望”。
  如果你想要到达这个“没有欲望”的结果,那么你就要从“没有要求”开始。尝试派坦加利的处方,即使只有二十四个小时也可以,在二十四个小时里面,只要随着生命流动,不要要求任何东西,任何生命所给予的,你都觉得感激、觉得感谢,在二十四个小时里面,只要以一种祈祷状态(宁静状态)的头脑来行动——不要要求、不要强求、不要预期——这样做,你将会有一个新的敞开,那二十四个小时将会变成一个新的门,你将会觉得你能够变得多么狂喜。
  但是在刚开始的时侯,你将必须很警觉,对于追求者来讲,你还不能够期待说“不执着”可以成为一种自发性的行为。问题:
  就象佛陀对摩哥迦叶的情形,为什么成道的人只把他自己给一个人?事实上,这种只有一个门徒接受光的传统持续了八世,难道不可能有一群人来作为它的接受者吗?  不,不可能,因为一群人没有灵魂,一群人没有自已,只有个人能够成为接受者,因为只有个人才有一颗心,一群人并不是一个人。
  你们都在这里,而我在讲道,但我不是对群体讲的,因为对群体讲的话就不可能有沟通,在这里,我是在对每一个个人讲道。你们是以很多个个人来听我讲,事实上,群体并不存在,只有个人存在,“群体”只是一个字,它没有真实的存在,没有实质的东西,它只是一个集合名称。
  你不能够爱一群人,你不能够爱一个国家,你不能够爱人类,但是有人宣称他们爱人类,他们是在欺骗他们自己,因为任何地方都没有象人类这样的东西,只有“人”存在,如果你去寻找,你将永远无法在任何地方找到人类。
  事实上,那些宣称他们爱人类的人就是不能够爱个人的人,他们没有能力爱人,他们说他们爱人类、爱国家、爱字宙,他们甚至爱神,但是他们却不能爱一个人,因为爱一个人是费力的、困难的,它是一种奋斗,你必须去改变你自己,爱人类的话就没有问题,因为没有人类,你是单独的。真理、美、爱或任何有意义的东西总是属于个人,所以只有个人能够成为接受者。
  当佛陀将他的整个存在倒进摩哥迦叶的时侯,有一万个和尚在场,但是那一群人无法接受这个,没有一个群众有这个能力,因为意识是个人的,觉知是个人的。摩哥迦叶已经升至了顶峰,在那里,他能够接受佛陀,他的个人也能够达到那个顶峰,但是没有一个群体能够达到那个顶峰。
  宗教基本上还是个人主义的,它不可能是其他形式,这就是共产主义和宗教之间的基本抗争。共产主义以群体、社会和集体性来思考,而宗教则是以个人来思考:共产主义认为整体的社会能够被改变,而宗教认为只有个人能够被改变。整体的社会是不能够被改变的,因为社会没有灵魂,它无法被蜕变,事实上,没有社会,只有个人。
  共产主义说没有个人,只有社会,共产主义和宗教是完全互相敌对的,而它们的敌对情况是:如果共产主义盛行的话,那么个人的自由就消失了,那么就只有社会存在,个人不被允许存在,他只能够以一个部分存在,他只能够以轮子的一个齿存在,他不被允许成为一个自己。
  我听说一则趣闻,有一个人进入莫斯科的警察局向他们报案说他的鹦鹉丢掉了,他被带到一个办事员那里,那个办事员将他的报告写下来,然后他问那个人:“那只鹦鹉也会讲话吗?它会讲话吗?”那个人变得害怕,他变得有些烦躁不安,他说:“是的,它会讲话,但是任何它所表达的政治意见都完全是它自己的”这个人在害怕,因为鹦鹉的政治意见一定是来自它的主人——鹦鹉只会模仿。
  对于共产主义而言,个体性是不被允许的,你不能够有个人的意见,因为意见是国家在考虑的,是群体的头脑在考虑的,而群体的头脑是最低的东西。个人能够到达顶峰,但是没有一个群体曾经变成象佛陀一样或象耶稣一样,只有个人曾经变成顶峰。
  佛陀将他整个生命的经验都给了摩哥迦叶,因为没有其他的方式,它无法给予任何群体,它无法如此,它不可能如此,沟通或交流只能够发生在两个个人之间,它是一个个人的、很深的个人的信念,而群体是非个人的。记住:群体能够做很多事情,他们能够发疯,但是到达佛性是不可能的,群体能够发疯,但是群体不能够成道。
  那个现象越低,群体就越能够参与,所以,一切最大的罪恶都是由群体所犯下,而不是由个人所犯下的。一个个人能够谋杀几个人,但是一个个人不能够变成法西斯主义,他不能够谋杀好几百万人,法西斯主义能够谋杀好几百万人,而他们还说他们是出自良心!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所有的战犯都辩护说责任不在他们,他们宣称说他们只是被上级所指示,他们是遵照那些指示去做的,他们只是群体的一部分,甚至希特勒和墨索里尼在他们的私人生活当中都是非常敏感的人。希特勒常常听音乐,他喜爱音乐,有时候他甚至会画画,他喜爱画画,希特勒会喜爱音乐和画画,那似乎不可能,他似乎不可能那么敏感,因为如果他有那么敏感的话,他应该不会毫无良心不安地杀死好几百万的犹太人,但是他“没有责任”,他只是一个群体的领导者。
  当你进入一个群众,你就能够犯下任何罪行,因为你觉得是群众在做它,而你只是它的一部分,如果你是单独一个人,你会再三思考要不要做它,然而在一个群体里,那个责任就丧失了,你的个人思考就丧失了,你的辨别就丧失了,你的觉知就丧失了,你变成只是群体的一部分,群体可能会发疯,每一个国家都知道它,历史上的每一个时期都知道它,群体可能会发疯,然后他们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群体能够成道的。
  较高的意识状态只能够由个人达成,你必须去感觉更多的责任——更多个人的责任、更多良心。你越是觉得你是有责任的,你越是觉得你必须觉知,你就越变成一个个人。
  佛陀将他宁静的经验、他宁静的三菩提、他宁静的成道传达给摩哥迦叶,因为摩哥迦叶也变成一个顶峰,如此一来,两个顶峰就能够会全在一起,事情永远都是如此,所以,如果你想要到达更高的顶峰,不要以群体来思考,要以你自己的个体性来思考。在刚开始的时侯,群体可能会有所帮助,但是当你越来越成长,群体就越来越不能够有所帮助。
  最后,有一个点会来到,到了那个点,群体就不能够有任何帮助,你被单独留下来,当你完全单独,而且开始在你的单独当中成长,那么,首度地,你就结晶起来,你就变成一个灵魂、一个自己。问题:
  练习是一种身体上和心理上的制约,而社会透过制约来使一个人成为它的奴隶,这样的话,派坦加利的练习怎么能够成为解放的工具?  社会透过制约使你成为一个奴隶、使你成为一个顺从的人,所以你的问题似乎是有道理的:一个对头脑持续的重新制约怎么能够使你解放?但只因你对两种形式的制约互相混淆,那个问题才显得似乎有道理。
  比方说你旅行了很长的路才来到我这里,当你要回去,你将必须再度走同样的路,头脑会问:“带我到这里的路怎么能够带我回去?”路是一样的,但那个方向是不同的,那个方向完全相反。当你来的时侯,你是面对着我而来,但是当你回去的时侯,你将会面对着相反的方向,但那条路是一样的。
  社会制约你为的是要使你成为一个服从的人、使你成为一个奴隶,这只是一条路:为了要使你自由,你必须走同样的路,只是方向相反,同样的方法必须被用来脱掉你的制约。
  我想起一则寓言,有一次佛陀去到他的和尚那里,他本来是要去讲道的,他坐在树下,手中拿了一条手帕,他看着手帕,聚集在那里的人也在看着他要做什么,然后他用手帕打了五个结,他问道:“现在我要怎么做来解开这些结?现在我要怎么做?”然后他问另外一个问题:“这条有结的手帕和原来的手帕一样不一样?”
  有一个和尚说:“就某种意义而言,它是相同的,因为那条手帕的品质并没有改变,即使有了结,它还是一样,它还是同一条手帕,它固有的本质仍然是一样的,但是就另外一个意义而言,它已经改变了,因为某种新的东西出现了,那些结以前并不存在,而现在那些结存在,所以,表面上它改变了,但是在深处,它仍然保持一样。”
  佛陀说:“这就是人类头脑的状态,在深处,它是没有打结的,那个品质维持一样。”当你成佛,当你成道,你将不会有一个不同的意识,那个品质将会维持一样,不同的只是在于你现在是一条打结的手帕,你的意识打了几个结。
  佛陀所问的另外一个问题是:“我要怎么做来解开这些结?”另外一个和尚回答:“除非我们知道你是怎么打结的,否则我们无法说什么,因为那个相反的过程必须被应用。必须先知道你打结的方式,因为要解开它必须用相反的操作方式。”佛陀说:“这是第二件事:你如何进入这个枷锁,这一点必须被了解,你是如何被制约在你的枷锁里,这一点必须被了解,因为要脱掉你的制约必须用同样的过程,只是顺序相反。”
  如果执着是一个制约的因素,那么非执着将成为脱掉制约的因素:如果预期把你导入痛苦,那么不预期将能够把你导入不痛苦:如果愤怒在你里面产生地狱,那么慈悲将会产生天堂:不管那个痛苦的过程是什么,它的相反就是快乐的过程。脱掉制约意味着你必须了解目前人类意识打结的情况,这整个瑜伽的过程只不过是去了解那些复杂的结,然后打开它们,脱掉那些制约。记住:它不是重新制约,它只是脱掉制约,它是负向的。如果它是一个重新制约,那么你将再度成为一个奴隶,一个新的奴隶,你将处于一个新的监禁,所以,这个不同必须被了解:它是脱掉制约,而不是再制约。
  因为如此,所以产生很多问题,克利虚纳姆提一直在说:不论你做任何事,它都将变成一个重新制约,所以,什么事都不要做,如果你做任何事,它将会变成一个重新制约,你或许能够成为一个较好的奴隶,但是你将仍旧是一个奴隶。听了他的讲道,有很多人停止一切努力,但是那并不能够使他们解放,他们没有被解放,那个制约仍然存在,他们并没有重新制约,遵照克利虚纳姆提的讲法,他们只是停止努力,他们并没有重新制约,但是他们也没有脱掉制约,他们仍然保持是奴隶。
  所以我并不赞成重新制约,派坦加利也不赞成重新制约,我赞成脱掉制约,派坦加利也赞成脱掉制约。只要了解头脑,不管那个疾病是什么,了解那个疾病,诊断它,然后进入相反的运作过程。
  不同点在哪里?拿一个实际的例子:你觉得愤怒,愤怒是一种制约,你已经学会了它,心理学家说:它是一种学习。它是一种经过安排的事情,它是社会教给你的,即使在现在仍然有一些社会从来不生气,那个社会的成员从来不生气,有一些目前仍然存在的小部落,他们从来不知道任何争斗或任何战争。
  在菲律宾有一个很小的原始部落存在,三千年以来,它从来不知道任何争斗,他们从来没有看过谋杀或自杀,他们是最爱好和平的人,他们是最快乐的人,这是怎么发生的?从最开始,他们的社会就从来没有制约他们愤怒。在那个部落里,即使你在梦中杀死某人,你也必须去要求他的原谅,如果你在梦中对某人生气、与他争斗,那么隔天你就必须向村子里面的人宣布说你做错了某些事,然后村子里面的人就会聚集在一起,那个村子里面的智者就会诊断你的梦,然后建议你要怎么做,即使对小孩也是如此。
  我在读他们梦的分析,他们似乎是最具有洞察力的人之一。有一个小孩作梦,在他的梦中,他看到邻居的小孩非常悲伤,早上的时侯,他将他的梦告诉他的父亲,他说:“我看到邻居的儿子看起来非常悲伤。”
  那个父亲思考了他的梦,闭起眼睛静心,然后他说:“如果你看到他悲伤,那意味着他的悲伤跟你有关,其他没有人梦见他悲伤,所以不管有意或无意,你做了某件使他悲伤的事,或者如果你什么事都没做,那么在未来,你将会这样做,那个梦只是未来的一个预测,带一些甜食和礼物去给那个小孩,要求他的原谅,或是为了过去你已经做过的事,或是为了未来你将要做的事。”
  所以那个小孩就去了,将水果、甜食和礼物给邻居的小孩,要求他的原谅,因为按照那个梦,他对他的悲伤多少有责任。从最开始,小孩就以这种方式被养大,如果这个部落没有争吵、斗争、谋杀或自杀,那是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们无法想象这些事情,在那里,有一种不同型式的头脑在运作。
  目前心理学家说:恨和愤怒是不自然的。爱是自然的,恨和愤怒是制造出来的,它们是到达爱的障碍,但社会是这样把你制约的。脱掉制约意味着:任何社会所做的,它都已经做了,不需要一直谴责它,情形已经是这样了,如果只是说社会应该负责任,那么它将不会对你有任何帮助,那个制约已经被加诸在你身上,目前你能够做的就是脱掉那些制约,所以,不论你的难题是什么,深入去看它、穿透它、分析它,然后看看你是怎么被制约的。
  比方说,有一些社会从来不竞争,甚至在印度有一些部落,对他们来讲,竞争是不存在的,当然,按照我们的标准来看,他们不可能非常进步,因为我们这种进步只能够是竞争的结果,而他们是不竞争的,但是因为他们不竞争,所以他们不生气、不嫉妒,他们没有那么充满恨,他们没有那么暴力,他们不期待很多,他们对于任何生命所给予他们的都觉得快乐和感激。
  对你来讲,不管生命给你什么,你从来不觉得感激,你总是感到挫折,因为你会一直要求更多,你的期待和欲望是无止境的,所以,如果你觉得痛苦,深入去看那个痛苦,分析它,看看产生痛苦的制约因素是什么?它并不很难了解,如果你能够创造痛苦,如果你那么有能力去创造痛苦,那么就不难了解它,如果你能够创造它,你就能够了解它。派坦加利的整个观点就是,深入去看人类的痛苦,他发现人本身要负责,是他做了一些事来产生痛苦的,那个做已经变成习惯性,所以他继续做它,它已经变成重复的、机械式的、如机器人一般的,但是如果你变得警觉,你就能够停止它,你可以只是说:“我将不合作。”那么那个运作过程就会停止运作。
  某人侮辱你,你只要静静地站着,保持沉默,那个运作过程就会开始,它就会将过去的模式引出来。愤怒将会出现,烟雾将会升起,你将会走到盛怒的边缘,但是你保持静止,不要合作,只要注意看那个运作过程如何在进行,你将会觉得有很多轮子在你里面转动,但那些轮子是无能的,因为你不合作。
  或者如果你发现它不可能停留在这样一个停止的状态,那么就走进你的房间,关起房门,放一个枕头在你的前面,开始打枕头,对枕头生气。当你在打枕头,对枕头生气的时侯,只要继续注意看你在做什么,看看发生什么,看看那个模式如何自己重复。
  如果你能够静静地站着,那是最好的,如果你觉得这样做很困难,如果你被拉走,那么就进入房间对枕头生气。当你对枕头生气,你将可以完全看到你的盛怒,它会变成透明的,而枕头不会反应,所以你可以很容易地看,没有危险,没有安全的问题,你可以注意看。慢慢地,会有愤怒升起,然后怒气下降。
  注意看这两者的韵律。当你的愤怒消失,而且已经不再想打枕头,或者你开始笑,或者你觉得荒谬,那么就闭起你的眼睛,坐在地板上,静心冥想发生过的事,你还觉得对侮辱你的那个人生气吗?或是那个生气已经被发泄在枕头上,你将会感觉到有一种镇静降临到你身上,你将不再对那个人生气,相反地,你或许甚至会同情他。
  两年前有一个年轻的美国男孩在这里,他逃离美国是因为有一个难题,有一个着魔:他一直想杀死他的父亲。那个父亲一定是一个危险人物,他一定是过份镇压那个男孩,那个儿子在梦中想谋杀他的父亲,在他的白日梦里,他也是想谋杀他的父亲,他逃离他的家只是为了不要接近他的父亲,否则事情不知道什么时侯会发生,有了那个疯狂的存在,它随时都可能爆发。
  那个男孩在这里跟我在一起,我告诉他:“不要压抑你的感情。”我给他一个枕头,我告诉他说:“这是你的父亲,现在,做任何你想要做的。”最初他开始笑,笑得很疯狂,他说:“它看起来很可笑。”我告诉他:“就让它可笑,如果这种感觉在你的头脑里,那么就让它表现出来。”有十五天的时间,他一直都在打枕头、撕枕头,做任何他想对它做的。到了第十六天,他带了一支小刀,我并没告诉他要带小刀,所以我问他:“为什么要用这把小刀?”
  他说:“不要阻止我,让我杀,现在那个枕头对我来讲已经不是一个枕头,那个枕头实际上已经变成了我的父亲。”所以那一天他杀死了他的父亲,然后他开始哭,开始流泪,他变得镇静下来,放松下来,然后他告诉我:“现在我觉得很爱我的父亲,很同情我的父亲,现在请让我回家。”
  现在他已经回到美国,他跟他父亲的关系已经完全改变,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那个机械式的着魔被释放开来。
  如果当某种旧有的模式抓住你的头脑时,你能够静静地站着,那是很好的,如果你做不到,那么就让它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发生,但是要单独一个人,不要有人在场,因为每当你在进行你的模式,每当你让你的模式表现在某一个人身上,它就会创造出新的反应,而变成一个恶性循环。
  最有意义的方式就是注意看那个模式,不论你是静静地站着,或是将你的愤怒和恨表现出来,要保持注意看,注意看它如何展开,如果你能够看到那个运作过程,你就能够将它化解。
  瑜伽的所有步骤就是要化解那些你一直在做的事,它们是负向的,不必创造新的东西,只要摧毁那个错误,然后那个正确的已经在那里,所以,不必做什么正向的事,只要做一些负向的事。那个正向的已经隐藏在底下,它就好象河流隐藏在石头底下,你不是要去创造那个河流,它已经在那里蠢蠢欲动,它想要被释放开来而变成自由的、流动的。有一个石头在那里,那个石头必须被移开,一旦那个石头被移开,河流就开始流动——喜乐、快乐、喜悦或不管你怎么称呼它,它已经在你里面流动,只有一些石头在那里,那些石头就是社会的制约,脱掉那些制约。如果你觉得执着是石头,那么就在不执着上面做一些努力:如果你觉得愤怒是石头,那么就在不愤怒上面做一些努力:如果
你觉得贪婪是石头,那么就做一些不贪婪的努力,只要做它的相反,不要压抑贪婪,只要做它的相反,做一些非贪婪的事:不要只是压抑愤怒,做一些不愤怒的事。
  在日本,当某人生气,他们有一个传统的教导:如果某人生气,他必须立刻做一些不生气的事,如此一来,那个即将进入愤怒的能量就会进入不愤怒。能量是中性的,如果你觉得对某人生气,而你想掴他的脸,那么你就给他一朵花,然后看看会发生什么。
  你想要掴他的脸,你想要在愤怒当中做某些事,给他一朵花,然后只要看看在你里面会发生什么,你在做某种不愤怒的事,那个要推动你的手的能量将会推动你的手,如此一来,那个即将要打他的手将会变成给他一朵花,那个品质改变了,你已经做了一些事。能量是中性的,如果你不做一些事,那么你就压抑了,而压抑是有毒的,所以要做一些事,但是是做它的相反,这不是一个新的制约,它只是解开旧有的制约,当旧有的模式消失,当那个结消失,你就不需要担心做任何事,你就能够自然地流动。问题:
  你说过,灵性的努力或许要花上二、三十年,或甚至很多世,即使如此,它或许还算太快,但西方的头脑似乎是想要快一点得到结果,他们没有耐性,他们太过于实际,他们要求立即的结果。在西方,一些宗教的技巧就好象流行的东西一样,来了又去,在这种情况下,你为什么会想要将瑜伽介绍给西方的头脑?  我的兴趣不在于西方的头脑或东方的头脑,那些只是一个头脑的两面,我的兴趣在于头脑,这个西方和东方的分法并不很有意义,它甚至并不重要,有东方的头脑在西方,也有西方的头脑在东方,现在整个事情都变得一团糟,现在东方也是匆匆忙忙的,古代的东方已经完全消失了。
  我想起一则道家的趣闻。有三个道家的人在一个山洞里静心,经过了一年,他们都很宁静,只是静坐和静心。有一天,一个骑马的人从附近经过,他们向上看,这三个隐士的其中之一说:“他骑的马是白色的。”其他两个人保持沉默,一年后,第二个隐士说:“那只马是黑色的,不是白色的。”然后又经过了一年,第三个隐士说:“如果你们要讨论,那么我就要离开,如果你们要耍嘴皮,那么我就要离开。我一定要离开:你们扰乱了我的宁静:”
  那只马是白色的或黑色的有什么关系?三年的时间:但是东方的生活就是这样在进行:时间不存在。东方根本没有意识到时间,东方生活在永恒里,好象时间没有在经过,每一样东西都是静止的。
  但是那样的东方已经不复存在,西方已经腐化了每一件事,而那样的东方已经消失了。透过西式的教育,现在每一个人都变成西式的,只有一些少数的岛民仍然是东方的,而他们可能在西方,也可能在东方,他们并不限于在东方,但是就整个世界而言,就整个地球而言,人们已经变成西方的。
  瑜伽说:让瑜伽的说法非常深入地穿透你,因为它将会非常有意义,瑜伽说:你越是没有耐心,你的蜕变就需要越多时间。你越匆忙,你就越会延迟,匆忙本身会产生如此的一个混乱,因而导致你的延迟。
  你越不匆忙,那个结果就会越简单,如果你有无限的耐心,蜕变在这个片刻就能够发生,如果你准备好要永远等待,你或许甚至不必等到下一个片刻,就在这个片刻,事情就能够发生,因为问题不在于时间,问题在于你头脑的品质。
  无限的耐心是需要的。不渴望结果会给你很多深度,而匆忙使你变肤浅,由于太匆忙,所以你不可能深入,你甚至对此地的这个片刻没有兴趣,而对再来要发生的有兴趣,你对结果有兴趣,你走在你自己之前,你的移动是疯狂的,你或许可以跑得很远,你或许可以旅行得很远,但是你什么地方都到不了,因为你要到达的地方就在这里,你必须“掉进”它里面,不要想达到任何地方,唯有当你具备了十足的耐心,那个“掉进”才可能。
  我要告诉你一则禅宗的趣闻。一个禅宗的和尚经过一片树林,突然问他觉知到有一只老虎在跟随着他,所以他就开始跑,但是他的跑法也是禅宗的跑法,他并不匆忙,他并不疯狂,他的跑步很平顺、很和谐,他在享受那个跑步,据说那个和尚在想:“如果那只老虎在享受它,我为什么不要呢?”
  那只老虎在跟随着他,然后他来到了一个悬崖,为了要逃避那只老虎,所以他就吊在一棵树的树枝,然后他往下看,有一只狮子在山谷底下等着他,然后那只老虎已经来到,在山顶上,它就站在那棵树的旁边,那个和尚就吊在中间,只是抓着树枝,而狮子就在山谷底下等着他。
  那个和尚笑了,然后他往上看,有两只老鼠,一只白的,一只黑的,正在咬那根树枝,要将它咬断,然后他笑得很大声,他说:“这就是人生,白天和晚上,白老鼠和黑老鼠正在咬断树枝,不管我去到那里,死亡都正在等待着,这就是人生!”据说那个和尚就在那个片刻达到三托历——第一次瞥见成道。这就是人生:没有什么好烦恼的,事情就是如此,不管你去到哪里,死亡就在那里等待,即使你哪里都不去,白天和晚上就在切断你的生命,所以那个和尚放声大笑。
  然后他往四周一望,因为现在每一件事都确定了,不需要烦恼,当死亡已经确定,有什么好烦恼的?只有在不确定的时侯才有烦恼,当每一件事都很确定,就没有烦恼,死亡已经成为命运,所以他环顾四周,看看剩下的这几个片刻有什么东西好享受的,他看到树枝旁边有一些草莓,所以他就摘了几个草莓来吃,那是他一生当中最好吃的草莓,他非常享受,据说他就在那个片刻成道。
  他变成一个佛,因为即使死亡那么接近,他也完全不匆忙,他还能够享受草莓,草莓很甜:草莓的滋味很甜,他感谢神,据说在那个片刻每一样东西都消失了——老虎、狮子、树枝,甚至连他本身也消失了,他变成了宇宙。
  这就是耐心,这就是绝对的耐心:不管你在哪里,你都要享受那个片刻,不要问未来,在你的头脑里不应该有未来,只有现在这个片刻,而你是满足的,当不需要去到任何地方,不管你在哪里,你就从那个点掉进大海,你将会跟宇宙合而为一。
  但是头脑对此时此地没有兴趣,头脑对未来某一个地方的某一个结果有兴趣,所以那个问题就某方面而言是跟这样的一个头脑有关的,是跟现代的头脑有关的。称呼它为现代的头脑比称呼它为西方的头脑来得好,现代的头脑经常着迷于未来、着迷于结果,而没有处于此时此地。
  这样的头脑怎么能够被教以瑜伽,这样的头脑不能够被教以瑜伽,因为这种未来的指向无法引导你到那里,这种未来的指向使现代的头脑产生经常性的痛苦。我们已经创造出地狱,我们已经创造出太多的地狱,现在人们或许必须从这个星球消失,或许他将必须蜕变他自己,或许人类必须完全死亡,因为这个地狱已经不能够再继续,或者我们必须经历一个突变。
  因此瑜伽能够使现代的头脑变得非常有意义,因为瑜伽能够拯救你,它能够教你如何再度处于此时此地、如何忘掉过去、如何忘掉未来、如何带着如此的一个强度停留在现在,而使得这个片刻变成无时间性的,使目前这个片刻变成永恒。
  派坦加利能够变得越来越有意义,在这个世纪接近末了的时候:对于人类蜕变的技巧将会变得越来越重要,它们已经在全世界变得很重要,不管你称它们为瑜伽或禅都可以,不管你称它们为苏菲的方法或谭崔的方法都可以,所有古老的教导正在以很多很多方式爆发出来。有很深的需要存在,在全世界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部分,人们都非常有兴趣去找出人们在过去怎么能够拥有如此的福气和喜乐而存在,在过去那么贫乏的情况下,为什么会有这么富有的人存在,而为什么我们处在这么富有的情况下,生活却是那么贫乏?
  这是一个似非而是的真理,这是一个矛盾,在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我们创造出富有和科学的社会,但它们却是最丑陋、最不快乐的社会。在过去没有科技、没有富足,也没有舒适,但是人类却存在于一种非常和平的气氛之下,很快乐,而且具有感激的心情,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能够比任何人都来得更快乐,但是我们却丧失了跟存在的连系。
  而那个存在就是此时此地,一个没有耐心的头脑无法与它连系,没有耐心就好象一个发烧的、疯狂的头脑,你继续一直在跑,即使目标来临,你也无法静静地站着,因为跑步已经变成如此的一个习惯,即使你到达目标,你也将会错过它,你将会绕过它,因为你无法停止,如果你能够停止,那个目标是不用去找寻的。
  有一个禅师,他的名字叫做慧海,他说:“追求,你将会丧失:不追求,你就能够立刻得到它:停止,它就在这里:跑,它就不存在于任何地方。”第九章  经常的练习和没有欲望:瑜伽的基础经文:
十五、拜拉格亚(vairagya)——没有欲望——的第一种状态:用有意识的努力去停止自我放纵在对感官欢乐的渴求。
十六、拜拉格亚——没有欲望——的最终状态:藉着知道“至高无上的自己”(purusha)的最内在本性而停止一切欲求。  “经常的内在练习”和“没有欲望”:这是派坦加利瑜伽的两块基石。需要经常的内在练习并不是因为必须去达成某种东西,而是因为要改掉错误的习惯,那个抗争并不是在反对本性,那个抗争是在反对习惯。本性已经在那里,每一个片刻都在那里要流进你里面,要让你跟它成为一体,但是你有一个错误的习惯模式,那些习惯会产生障碍,抗争是在反对那些习惯,除非那些习惯被摧毁,否则本性、你固有的本性就无法流动、无法移动、无法到达它应该到达的命运。
  所以第一件要记住的事是:那个奋斗并不是在反对本性,那个奋斗是在反对错误的本性和错误的习惯。你并不是在跟你自己抗争,你是在跟固定在你里面的某种其他东西抗争,如果这一点没有被正确地了解,那么你的整个努力可能会走错方向,你或许会开始跟你自己抗争,而一旦你开始跟你自已抗争,你就是在打一个注定会失败的仗,你永远不可能胜利。谁将会胜利呢?谁将会被打败呢?你是两者:那个在抗争的人和那个你要跟它抗争的是相同的。
  如果我的两只手互相抗争,那么谁将会胜利?一旦你开始跟你自己抗争,你就失败了。有很多人努力的方向、追求灵性真理的方向错了,他们变成那个错误的牺牲品,他们开始跟他们自己抗争。如果你跟你自己抗争,你将会变得越来越疯,你将会越来越分裂,你将会变成精神分裂。发生在西方的情况就是如此。
  基督教——不是基督,而是基督教——教导要跟自己抗争、要谴责自已、否定自己,基督教在较低的和较高的两者之间创造出一个很大的划分。没有什么东西是较低的,也没有什么东西是较高的,但是基督教谈论较低的自已和较高的自己,谈论身体和灵魂。基督教无形中将你分隔,而且创造出一个抗争,这个抗争是无止境的,它将不会引导你到任何地方,最终的结果只能够是自我毁灭,以及一个精神分裂的混乱,那就是西方正在发生的。
  瑜伽从来不划分你,但是仍然有抗争,然而,那个抗争并不是在反对你的本性,相反地,那个抗争是为了你的本性。你累积了很多习惯,那些习惯是你很多世以来所形成的,那些是你错误的模式,因为有了那些错误的模式,你的本性就无法自然地移动,无法自然地流动,无法到达它命中注定的地方。这些习惯都必须被摧毁,而这些只是习惯,它们对你而言或许会看起来好象本性,因为你那么沉迷于它们,你或许已经变得跟它们认同,但它们不是你。
  这个区别必须很清楚地保持在头脑里,否则你可能会误解派坦加利。任何从外在进入你的错误都必须被摧毁,好让那个在你里面的能够流动、能够开花。阿伯亚沙——经常性的内在练习——就是在反对习惯。
  第二件事、第二个基石就是拜拉格亚——没有欲望,这也能够将你引导到错误的方向,记住,这些不是规则,这些是单纯的方向,当我说这些不是规则,我的意思是说它们不能够象一个挥之不去的理念一样地被遵循,它们必须被了解,那个意义、那个含意必须被了解,那个含意必须被带进一个人的生命里。
  那个含意将会对每一个人有所不同,所以这些并不是固定的规则,你不必断然遵循,你必须去了解那个含意,然后让它在你里面成长。那个开花对每一个人而言将会有所不同,所以这些不是死的,不是武断的规则,这些是单纯的方向,它们指出方向,但是它们不给你细节。
  我记得从前木拉那斯鲁丁在一家博物馆当守门员,当他第一天被派到那里,他问到关于规则的事,什么规则必须被遵循,管理员给他一本守门员必须遵循的规则手册,他将那本书背起来,他非常小心,连一丝细节都没有忘记。
  当他第一天值班的时侯,第一个访客进来,他告诉访客要将雨伞留在门外,那个访客感到很惊讶,他说:“但是我没有带雨伞。”所以那斯鲁丁说:“这样的话,你必须回去拿雨伞,因为这是规则:除非访客将他的雨伞留在门外,否则不准进入。”
  有很多人执迷于规则,他们盲目地遵循规则,派坦加利没有兴趣于给你规则,任何他要说的都是单纯的方向,它们不是要被遵循,而是要被了解。遵循将会来自了解,而它的相反是不会发生的:如果你遵循规则,了解将不会到来,但是如果你了解规则,那么遵循将会自动来临,如影随形。
  没有欲望是一个方向,如果你象规则一样地遵循它,那么你将会开始扼杀你的欲望,有很多人那样做,有成千上亿的人那样做,他们开始扼杀他们的欲望,当然,这种事会自动地随之而来,这是合乎逻辑的。如果要达成“没有欲望”,那么最佳的方式就是扼杀所有的欲望,那么你就没有欲望。
  但是你将会变成死的,你将会完全按照规则,而如果你杀掉所有的欲望,你将会杀掉你自已,你将会自杀,因为欲望并非只是欲望,它们是生命的能量之流,所以必须不扼杀任何东西来达到没有欲望。没有欲望必须带着更多的生命和更多的能量来达成,而不是更少的生命和能量。
  比方说,如果你使身体饥饿,你将很容易扼杀性,因为性和食物深深地关连。生存需要食物,个人的生存需要食物,而种族的生存需要性。就某方面而言,它们两者都是食物。没有食物,个人无法生存:没有性,种族无法生存,但是最主要的东西是个人,如果个人无法生存,那么就谈不上种族的生存。
  所以,如果你使你的身体饥饿,如果你给你的身体很少的食物,而那些食物所创造出来的能量在每天的例行工作上——如走路、坐、睡等——就消耗殆尽了,而没有能量能够被留下来,那么性将会消失,因为唯有当个人聚集了比他生存所需更多的额外能量,性才能够存在,身体才能够想到种族的生存。如果你处于危险之中,身体就会忘掉性。
  因此,断食才会有那么多的吸引力,因为如果你断食,性就消失,但这不是无欲,这只是变得越来越死,越来越不活生生。印度禅宗的和尚一直在断食,为的只是要达到“无欲”(Celibacy),因为如果你持续地断食,如果你经常作饥饿的节食,性就会消失,不需要其他东西,不需要改变头脑,不需要改变内在的能量,只要使身体饥饿就能够有所帮助。
  然后你会变得习惯于饥饿,如果你持续做了好几年,你就会忘掉性的存在,没有能量会被创造出来,没有能量会跑到性中心,因为根本没有能量可以移动:那个人的存在就好象一个死的东西,没有性。
  但这并非派坦加利的意思,这不是没有欲望的状态,这只是一种无能的状态:能量不存在。你或许已经使身体饿了三、四十年,但是如果你再好好给身体食物,性就会立刻再出现,你并没有改变,性只是被隐藏起来,等待能量的流动,每当能量开始流动,性就再度活跃起来。
  所以,无欲的准则是什么?那个准则必须被记住。要成为更活生生的,成为更加充满能量,成为很有生命力的,然后再变成无欲。唯有当你的无欲使你变得更活生生,你才算走对了方向:如果它只是使你成为一个死气沉沉的人,那么你只是在遵循规则。遵循规则是容易的,因为不需要聪明才智,遵循规则是容易的,因为只要使用简单的诡计就做得到,断食就是一个简单的诡计,没有很多东西隐含在它里面,没有智慧会来自它。
  英国牛津大学作了一项实验,有二十个学生完全饿三十天,他们都是年轻而且健康的男孩,在第七到第八天之后,他们开始对女孩子失去兴趣。将裸体照放在他们面前,他们都漠不关心,这个漠不关心并不只是身体上的,甚至连他们的头脑也没有兴趣。
  因为有方法可以判断他们的头脑,所以才知道他们的头脑状态。每当一个年轻的男孩、健康的男孩注意看着一张女人的裸体照,他的幢孔就会变大,它们会变得更张开来接受裸体照片。你无法控制你的幢孔,它们不是随意的,你或许可以说你对性没有兴趣,但是裸体照将可以显示出你有没有兴趣,你无法随意做任何事,你无法控制你的幢孔,它们会扩大,因为某种非常有趣的东西出现在他们面前,它们会扩大:撞孔扩大,以便将更多的资讯吸收进来。女人对裸体的男人没有兴趣,她们对婴儿比较有兴趣,所以,如果你给她们一个漂亮的婴儿,她们的眼睛就会睁大。
  他们尝试每一种可能的方法来看那些男孩是否对性有兴趣,但是他们没有兴趣,他们的兴趣渐渐下降,即使在他们的梦中,他们也停止去看女人,他们不作性梦。到了第二周,到了第十四天或第十五天,他们简直就象尸体,即使有漂亮的女孩接近他们,他们也不会去看,如果有人说黄色笑话,他们也不会笑。他们饿了二十天,到了第三十天,整个团体都变成无性的,没有性在他们的头脑里,也没有性在他们的身体里。
  然后再度给他们食物,就在第一天,他们就再度恢复老样子,到了第二天,他们对性就更有兴趣,到了第二天,所有三十天的饥饿都完全消失,现在,他们不仅对性有兴趣,他们简直着迷,就好象那个空档帮助他们的兴趣成长,有几个星期的时间,他们都沉迷于性,他们只想女人,而不想其他的事,当食物进入身体,女人就再度变得重要。
  但是世界各国有很多人在做这种事,有很多宗教在遵循断食的练习,然后人们开始认为他们已经超越了性。你可以超越性,但断食并不是超越性的方法,它只是一个诡计,这个诡计能够以很多方式被使用。如果你断食,你就会比较不饿,如果你习惯于断食,那么从你的生命而来的很多东西都会失去,因为那个基础已经失去了。食物就是那个基础。
  当你有更多的能量,你就会进入更多的层面,当你充满着洋溢的能量,你洋溢的能量就会引导你进入很多很多欲望,欲望只不过是能量的出口,所以有两种方式是可能的,一种就是你的欲望改变,但能量还是保持,另外一种就是能量被移去,但欲望还是保持。能量可以很容易就被移去,你可以很容易被动手术阉割,然后性就消失了,可以将你身体的贺尔蒙移去,断食就是这样在做:贺尔蒙消失了,然后你就变成无性的。
  但这不是派坦加利的目标,派坦加利说能量必须保持,而欲望必须消失,唯有当欲望消失,而你充满能量,你才能够达到瑜伽所期望的喜乐状态。一个死气沉沉的人无法达到神性,神性只能够透过洋溢的能量、丰富的能量、整个海洋的能量而达成。
  所以,这就是第二件要持续记住的事:不要摧毁能量,要摧毁欲望,它将会很困难,它将会很艰难、很费力,因为它需要完全蜕变你的存在,但这才是派坦加利所赞成的,所以他将他的无欲分成两个步骤。现在我们来进入这些经文。
  “没有欲望”的第一种状态:用有意识的努力去停止自我放纵在对感官快乐的渴求。
  有很多隐含在里面的事必须加以了解,第一,纵情于感官的快乐,为什么你会要求感官的快乐?为什么头脑经常在想放纵?为什么你一再一再地进入相同的放纵模式?
  对派坦加利,以及对那些知道的人而言,那个原因就是:你的内在不喜乐,因此你才会欲求感官的快乐。以较浅的快乐为指向的头脑意味着,就你现在这样,在你里面,你是不快乐的,所以你继续在其他某个地方追求快乐。一个不快乐的人一定会进入欲望,欲望是不快乐的头脑追求快乐的方式。当然,这样的头脑无法在任何地方找到快乐,最多它只能够找到一些瞥见:而那些瞥见看起来象欢乐,欢乐意味着瞥见快乐。错误在于:这个追求欢乐的头脑认为这些瞥见和欢乐来自其他某个地方,然而它们永远都是来自内在。
  让我们试着去了解:你爱上一个人,所以你进入性,性让你瞥见欢乐,它让你瞥见快乐,有一个片刻,你会觉得很安逸,所有的痛苦都消失,所有心理上的痛苦都不复存在:有一个片刻,你处于此时此地,你忘掉每一样东西,有一个片刻,在那个片刻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因为如此——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你处于此时此地——所以能量从你里面流出,就在这个片刻,你内在的自己在流动,所以你就瞥见快乐。
  但是你认为那个瞥见来自你的伴侣,来自那个女人或那个男人,然而它并不是来自那个男人或那个女人,它来自你:别人只是帮助你进入现在、帮助你离开未来和过去,别人只是帮助你,将你带进“现在”这个片刻。
  如果你能够不必藉着性而进入这个“现在”,性将会渐渐变得没有用,它将会消失,那么,它就变成不是一个欲望,如果你想进入它,你能够把它当成有趣的事而进入它,但不是作为一个欲望而进入它,你对它也不会执迷,因为你不依靠它。
  那一天坐在树下,就在早上,当太阳尚未升起,因为太阳升起之后,你的身体就受打扰了,那么就很难在内在保持心平气和,那就是为什么东方一直都是在日出之前静心,他们称这个时间为“神圣的时间”,而他们是对的,因为太阳一升起,能量就跟着升起,那些能量就开始以你以前所养成的旧有模式来流动。
  就在早晨,当太阳尚未升到水平线,每一样东西都很宁静,大自然还在沉睡:树木还在睡觉,鸟儿还在睡觉,整个世界都还在睡觉,你的身体里面也还在睡觉,你来到树下坐着,每一样东西都是宁静的,就在这个片刻,试着停留在“这里”,什么事都不要做,甚至不要静心,不要作任何努力,只要闭起眼睛、保持宁静,处于大自然的沉静之中,突然间你就会有同样的瞥见——跟你透过性而来同样的瞥见,或者甚至是一个更大、更深的瞥见,突然间你会觉得有一股能量从内在流出,如此一来,你就不会被欺骗,因为没有别人在,所以它一定是来自你自已,它是从内在流露出来的,其他没有人给你,是你将它给你自已的。
  那个宁静的情况是需要的——能量不兴奋,你什么事都不做,只是在树下,你将会有瞥见,这不是肤浅的欢乐,这是快乐,因为现在你是在注意看着正确的泉源、正确的方向。一旦你知道这个,你就立刻会知道,在性里面,别人只是一面镜子,你只是反映在他或她里面,你是别人的镜子,你们互相帮助对方进入“现在”,互相帮助对方从思考的头脑转变到不思考的存在状态。
  头脑越是喋喋不休,性就越具有吸引力。在东方,性从来没有象在西方一样,经常占据着头脑。电影、故事、小说、诗歌、杂志,每一样东西都变成性的,除非你能够创造出性吸引,否则你无法卖出任何东西。如果你要卖车子,你只能将它当成一个性的目标才卖得出去:如果你要卖牙膏,你只能够透过性的吸引力才卖得出去,不用性的话,什么东西都卖不出去,似乎只有性才有市场、才有意义,其他都没有。
  每一种意义都透过性而来,整个头脑都被性所占据,为什么?这种事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是人类历史上的一件新鲜事,而那个原因就是:除了透过性之外,现在的西方完全专注在思想上,所以不可能停留在此时此地,性是唯一的可能性,但即使性也正在失去它的力量。
  对现代人而言,即使这种事也可能:在做爱的时侯,他会想到其他的事情,因为你能够如此:所以在做爱的时候你继续想其他的事,比方说你的银行帐户,或者你继续跟朋友讲话,或者当你在做爱的时侯,你心不在焉,性也完蛋了:那么它就变得无聊,它使你感到挫折,因为性本身不是你要的东西,你要的东西是头脑的停止,因为性能量移动得非常快,所以你的头脑就停止了,而由性来接管,性流动得非常快,非常有生命力,所以你平常的思想模式就停止了。
  听说有一次木拉那斯鲁丁穿过一个森林,他无意中看到一个头颅,他很好奇地问那个头颅:“是什么把你带到这里,先生?”他感到很惊讶,因为那个头颅回答:“是讲话把我带到这里,先生。”木拉简直不能相信,但是他的确听到了,所以他跑到宫里去告诉国王说:“我看到了一个奇迹:有一个头颅,一个会说话的头颅,就在我们村子附近的森林里。”
  国王不相信,但是他很好奇,当他们进入森林的时侯,整个宫庭的人都跟着去,那斯鲁丁接近那个头颅,再度问同样的问题:“是什么把你带到这里,先生?”但是那个头颅保持沉默,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问,但是那个头颅还是保持死亡般地沉默。
  国王说:“我本来就知道,那斯鲁丁,你是一个骗子,但是这一次太过份了,你耍了一个玩笑,你必须为它付出代价。”他命令他的侍卫切断木拉的头,将他的头丢在那个头颅的旁边喂蚂蚁。当每一个人都离开,那个头颅又开始讲话,它问:“是什么把你带到这里,先生?”那斯鲁丁回答:“是讲话把我带到这里,先生。”
  说话把人带到目前这种情况,一个经常喋喋不休的头脑不允许任何快乐,不允许任何快乐的可能性,因为唯有宁静的头脑才能够向内看,唯有宁静的头脑才能够听到那一直都在那里的宁静和快乐,它非常微妙,所以,如果头脑有噪音,你就无法听到它。
  唯有在性里面,那个噪音才有时侯会停止,我说有时侯,因为如果你对性也变得很习惯,就象一般的先生和太太那样,那么那个噪音就永远不会停止,整个行为变成自动的,而头脑就自己继续,那么性也是一个无聊。
  任何东西,只要它能够给你一个瞥见,它就对你有吸引力,那个瞥见或许看起来是来自外在,但事实上它一直都是来自内在,外在只是一面镜子。当从内在流出的快乐被从外在反映出来,它就被称为“欢乐”(pleasure),这是派坦加利的定义。快乐由内在流出,而被从外在的某个地方反映出来,外在就好象一面镜子的功用,如果你认为这个快乐来自外在,它就被称为“欢乐”,而我们是在找寻“快乐”(happiness),不是在找寻欢乐,除非你能够瞥见快乐,否则你无法停止对欢乐的追逐,放纵的意思就是追逐欢乐。
  有意识的努力是需要的。所以,每当你觉得有一个欢乐的片刻,将它蜕变成静心的状态,每当你觉得你在经验欢乐,每当你觉得你很快乐、很喜悦,那么就闭起你的眼睛,向内看,然后看看它来自哪里,不要失掉那个片刻,这是很宝贵的,如果你不是有意识的,你或许会继续认为它来自外在,那是世俗的谬误。
  如果你是有意识的,而且静心的,如果你找寻真正的泉源,迟早你将会知道它来自内在,一旦你知道它一直都是从内在流出,一旦你知道那是某种你已经有的东西,那么你就会舍弃放纵,这将成为到达没有欲望的第一步,那么你就不再追求、不再渴求,你并没有杀掉欲望,你并没有跟欲望抗争,你只是找到了某种更伟大的东西,所以现在欲望看起来就没有那么重要,它们就凋萎了。
  记住:那些欲望并不是被杀掉或被摧毁,它们是自然凋萎的,你只是忽视它们,因为你有了一个更伟大的泉源,你好象磁铁般地被它所吸引,如此一来,你的整个能量都向内移,而那些欲望就被忽视了。
  但是你并没有跟它们抗争,如果你跟它们抗争,你将永远无法胜利,它就好象你手中有一些宝石,一些有颜色的宝石,而突然间你发现钻石就在周遭,所以你就将那些有颜色的宝石丢掉,为了要腾出手中的空位来容纳钻石。你并没有跟那些宝石争斗,但是当有了钻石,你就放弃那些宝石,因为它们已经失去了意义。
  欲望必须失去它们的意义,但是如果你跟它们抗争的话,那个意义并没有丧失,相反地,抗争或许能够给它们更多的意义,那么它们就变得更重要,而这种事正在发生,对于那些跟任何欲望抗争的人而言,那些欲望就变成头脑的中心。比方说,如果你跟性抗争,性就变成中心,那么你就继续忙着做它,你就被它所占据,那么它就变成一个伤口,不论你看哪里,那个伤口都会立刻投射,而任何你所看到的都变成跟性有关。
  头脑有一个运作过程,一个古老的、求生存的运作过程——抗争或逃跑。这就是头脑的两种方式:或者你可以跟某种东西抗争,或者你可以逃离它,如果你比较强,那么你就抗争:如果你比较弱,那么你就逃走、你就逃掉,但是在这两种方式里,别人都是重要的,别人是中心。你可以跟世界抗争,或是逃离世界、逃离欲望的世界,你能够去到喜马拉雅山上,那也是一种抗争——弱者的抗争。
  我听说有一次木拉那斯鲁丁在一个村子里采购,他将他的驴子留在街上而进入一家店里买东西,当他出来的时侯,他非常生气,有人将他的整只驴子都漆成红色的、鲜红色的,他非常生气,他问:“是谁干的?我要杀死他!”
有一个小孩站在那里,他说:“是一个人干的,那个人现在在那一家小酒店里。”
那斯鲁丁冲进那家小酒店,他很生气地说:“是谁干的!是谁将我的驴子漆成红色的?
  有一个很强壮的彪形大汉站起来说:“是我干的,怎么样?”那斯鲁丁说:“谢谢你,先生,你做了一件很美的工作,我只是要进来告诉你说第一层漆已经干了。”
  如果你比较强,你就准备抗争:如果你比较弱,你就准备逃走,但是在这两种情况下,你都没有变得比较强,在这两种情况下,别人都变成你头脑的中心,这是两种态度:抗争或逃走,而这两者都是错的,因为透过这两者,头脑就被增强了。
  派坦加利说:有第二种可能性,不要抗争,也不要逃走,只要成为警觉的,只要成为有意识的,不论情况如何,成为一个观照。有意识的努力意味着:第一,找寻内在快乐的泉源:第二,观照旧有的习惯模式,不是跟它抗争,而只是观照它。拜拉格亚——没有欲望——的第一种状态:用有意识的努力去停止自我放纵在对感官欢乐的渴求。  “有意识的努力”就是关键字眼,意识是需要的,努力也是需要的,那个努力必须是有意识的,因为也可能有无意识的努力,你可以以这样的方式被训练:你可以不要知道你已经放弃某些欲望而放弃它们。
  比方说,如果你出生在一个素食的家庭,你将会吃素,而非素食的食物根本就不成问题,你从来没有有意识地将它放弃,只是你以这样的方式被带大,所以在无意识当中,它就已经自已放弃了,但是这不能归功于你,这也不会给你任何灵性的力量,除非你有意识地去做某件事,否则你并没有从它得到什么。
  有很多社会试着对他们的小孩这样做:将他们的小孩以这样的方式带大——使某些错误的事情不会进入他们的生活,他们没有进入,然而透过那种安排,他们也没有得到什么,因为真正要去得到的就是意识,而意识只能透过努力而得到,如果某件事被制约在你身上而没有经过你的努力,那么它根本就不是一项获得。
  所以在印度有很多素食者,耆那教徒、婆罗门、很多人都是素食者,但是他们并没有得到什么,他们只是因为出生在素食的家庭,因此就成为素食者,这并不代表什么,它不是有意识的努力,你并没有为它做任何事。如果你被生在一个非素食的家庭,你也会跟着吃非素食的食物。
  除非你做了一些有意识的努力,否则“结晶”是永远不会发生的,你必须自己去做一些事,当你自已做一些事,你就会得到一些东西。没有意识的话是不会得到什么东西的,这一点要记住。这是最终的法则之一:没有意识的话,你无法得到什么:你或许可以变成一个完美的圣人,但是如果你没有透过意识而变成这样,那是徒然的、没有用的,你必须一寸一寸地奋斗,因为透过努力才有更多的意识会发生,而更多的意识是需要的,你练习意识练习得越多,你就会变得越有意识,然后有一个片刻会来临,到那时侯,你就变成纯粹的意识。用有意识的努力去停止自我放纵在对感官欢乐的渴求。要怎么做呢?每当你处于任何欢乐的状态——涉及性、食物、金钱、权力以及任何能够给你欢乐的东西,要静心观照,试着找出它来自哪里。你是泉源,或者那个泉源是在其他某个地方?如果那个泉源是在其他某个地方,那么就不可能有任何蜕变,因为你将会保持依赖那个泉源。
  但是很幸运地,那个泉源并不是在其他任何地方,它是在你里面,如果你静心,你就会找到它,它每一个片刻都从内在敲打着说:“我在这里:”一旦你有了那个感觉说它每一个片刻都在敲打,一旦你有了那个感觉说,你只是创造出外在的情况,而它似乎是从那里在发生,那么它就不要那些情况也能够发生,那么你就不需要依赖任何人或任何东西,不需要依赖食物、性、权力或任何东西,你自已本身就满足了,一旦你有了这种感觉,这种满足的感觉,放纵就消失了,想要放纵的头脑就消失了。
  那并非意味着你不享受食物,你将会更享受,但是如此一来,食物将不是你快乐的泉源。你才是那个泉源,你不必依赖食物,你不必沉迷于它。
  那并不意味着你将不享受性,你能够更享受它,但是如此一来,它是一种乐趣、一种游戏,它只是一个庆祝,但是你不依靠它,它不是你快乐的泉源。一旦两个人、两个爱人发现了这一点,发现说别人并不是他们欢乐的泉源,他们每一个人都会停止跟对方争斗,他们将会首度地开始爱对方。
  你无法爱一个你在任何方面依赖他的人,你将会恨他,因为他是你依赖的泉源,没有他,你就不能够快乐,他握有钥匙,而那个握有你快乐钥匙的人是你的狱吏,所以爱人会吵架,因为他们认为对方握有钥匙,而能够使他们快乐或不快乐,一旦你知道你是你快乐的泉源,而别人是他自己快乐的泉源,你就能够分享你的快乐,但那是另外一回事,你不依赖,所以你能够分享,你们可以一起庆祝,那就是爱的意思:一起庆祝、一起分享,不从别人欲求任何东西,不剥削别人。
  剥削不可能是爱,因为剥削的话,你是在使用别人作为工具,而任何你将他使用成工具的人将会恨你。爱人互相恨对方,因为他们互相使用对方、互相剥削对方,而本来应该成为最深的狂喜的爱却变成了最丑陋的地狱,但是一旦你知道你就是你快乐的泉源,其他没有人是你快乐的泉源,你就能够很自由地分享它:那么别人就不是你的敌人,别人甚至不是一个亲密的敌人,如此一来,友谊才首度地产生出来,你就能够享受每一件事。
  唯有当你是自由的,你才能够享受,只有一个独立的人能够享受,一个疯狂吃东西或是沉迷于食物的人并不能够享受它,他或许能够填饱他的肚子,但是他不能够享受它,他的吃是暴力的,那是一种“杀”,他在杀食物,他在摧毁食物,而那些觉得他们的快乐需要依赖别人的爱人,他们在争斗,他们试着去支配对方,试着去杀对方、去摧毁对方,当你知道那个泉源是在里面,你将更能够享受每一样东西,那么整个人生就变成一个游戏,从一个片刻到下一个片刻,你都能够继续庆祝,无限制地庆祝。
  这是第一步,这个努力就是第一步,用意识和努力,你可以达成没有欲望,但是派坦加利说这只是第一步,而即使努力、即使意识也并不是很好,因为它意味着某些奋斗、某些潜在的奋斗仍然在继续着。
  拜拉格亚的第二步,也是最后一步——没有欲望的最后状态:藉着知道“至高无上的自己”的最内在本性而停止一切欲求。
  首先你必须知道,你是所有发生在你身上快乐的泉源:第二,你必须知道你内在自己的全部本性。第一,你就是泉源:第二、你必须知道这个泉源是什么。第一,只要知道你就是你快乐的泉源就够了,第二,你必须完全知道这个泉源是什么,这个内在的自已是什么,你必须完全知道“我是谁”。
  一旦你完全知道这个泉源,你就已经知道了全部,那么,不仅是快乐,而是整个宇宙都在里面,那么,一切存在的都存在里面,不只是快乐存在里面,那么,神就不是坐在云端的某处,神存在于你的内在,那么,你就是那个泉源,你就是一切的根源,你就是中心。
  一旦你成为存在的中心,一旦你知道你是存在的中心,所有的痛苦都会消失,如此一来,“没有欲望”就变成自发性的,不需要努力,不需要奋斗,不需要去维持它,它就是如此,它已经变得很自然,你并没有拉它或推它,如此一来,就没有“我”能够拉它或推它。
  记住:是奋斗在产生自我,如果你在世界上奋斗,它会产生一个粗糙的自我,你或许会觉得:“我是个有钱、有声望、有权力的人。”如果你在内在奋斗,它会产生一个微妙的自我,你或许会觉得:“我是纯洁的,我是一个圣人,我是一个圣贤。”但是那个“我”仍然跟奋斗在一起,所以,有一些很虔诚的自我主义者,他们具有很微妙的自我,他们或许不是世俗的人,他们不是,他们是彼岸的,但奋斗还是存在,他们已经达成了某些东西,但是那个成就仍然带着“我”的最后阴影。
  对派坦加利而言,没有欲望的第二步和最后一步就是自我的完全消失,如此一来,就只有本性在流动,而没有“我”,没有有意识的努力,那并不是说你就会变成无意识的,你将会成为完全的意识,但是在那个意识里面并没有隐含任何努力,将不会有自我意识,只有纯粹的意识,你已经就本然的样子来接受你自己和接受存在。
  完全的接受,这就是老子所称的“道”——河流流向大海。它并没有作任何努力,它不慌不忙地到达大海,即使它没有到达,它也不会感到挫折,即使它在几百年之后才到达,那也没有问题,河流只是在流,因为流动就是它的本性,没有任何努力,而它将会继续流动。
  当欲望首度被注意和被观察到,就有努力的升起,一种微妙的努力,即使第一步也是一种微妙的努力,你会开始试着去觉知你的快乐是从哪里来的,你必须去做某些事,而那个“做”将会产生自我,那就是为什么派坦加利说:这只是开始,你必须记住,这不是结束,在结束的时侯,不只是欲望消失,你也消失,只有内在的本性保持在它的“流”里面。
  这个自发性的“流”就是至高无上的狂喜,因为有了它就不可能有痛苦。痛苦来自期待、来自要求,现在,没有人可以期待,也没有人可以要求,所以不管发生什么都是好的,不管发生什么都是一个祝福,你无法将它跟其他任何东西比较,情形就是如此:因为没有跟过去或是跟未来的比较,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够去比较,所以你就无法把任何问题看成不幸或看成痛苦,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有痛苦发生,你也不会感到痛苦,试着去了解这一点,它是很困难的。
  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因此基督徒把耶稣的画象画得很悲伤,他们甚至说他从来没有笑过,在他们的教会里,到处都是耶稣悲伤的画象,这是一般人所想的,我们能够了解,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人一定很悲伤,他一定是处于内在的极度痛苦,他一定是在受苦。
  所以基督徒一直在说耶稣为了我们的罪而受苦,说他为他们受苦,这是完全错误的,如果你问派坦加利或是问我,我们会说这是完全错误的,耶稣不可能受苦,说耶稣会受苦是不可能的,如果他会受苦,那么你跟他之间就没有什么不同。
  痛苦会存在,但是他不可能受苦,这或许看起来很神秘,但其实不然,这是很简单的,就我们从外在所看到的而言,痛苦是存在的,他被钉在十字架上,他受侮辱,他的身体被摧毁了,痛苦存在,但是耶稣不可能受苦,当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那个片刻,他不可能要求任何东西,他没有要求,他不可能说:“这是错的,这不应该如此,我必须被戴上王冠,而我却被钉在十字架上。”
  如果在他的头脑里有这样的概念,说我必须被戴上王冠,而我却被钉在十字架上,那么就会有痛苦,如果在他的头脑里没有未来,没有想到说他应该被戴上王冠,没有对未来的期待,没有固定的目标要去达到,那么不论他在什么地方,那都是他的目标,他不可能比较,那个存在的情况不可能是其他情况,那就是被带给他的现状,那个十字架就是王冠。
  他不可能受苦,因为受苦意味着抗拒,唯有当你抗拒某些东西的时侯,你才会受苦,尝试它,你很难有机会被钉在十字架上,但是每天都有较小的十字架刑,那也可以。
  你有脚痛或头痛,你或许没有去观察它的运作过程,你头痛,而你经常在奋斗和抗拒,你不想要它,你反对它,所以你就分裂你自己,你站在头脑里的某个地方,而那个头痛在那里:你是一样东西,而头痛是某种分开的东西,你坚持说那个头痛不应该在那里,这才是真正的问题。
  试着不要去抗争,随着那个头痛流动,变成那个头痛,说:“事情就是这样,在这个片刻,我的头就是这样,在这个片刻,其他的情况是不可能的,它或许可以在未来,但是在这个片刻,头痛是存在的。”不要抗拒,让它发生,跟它成为一体,不要分裂你自己,随着它流动,那么将会有一种新的快乐突然升起,那是你从来不知道的。当没有一个人在抗拒,甚至头痛也是不痛苦的,是那个抗争在产生痛苦,痛苦意味着一直在跟那个痛苦抗争,那才是真正的痛苦。
  耶稣接受,他的生命就是这样,生命引导他到十字架,这就是他的命运,这就是东方一直在说的命运。跟你的命运争辩是没有用的,跟你的命运争斗是没有用的,你没有什么办法,它就是这样在发生,对你来讲只有一件事是可能的,你可以随着它流动,或是跟它抗争:如果你抗争,它将会变得更痛苦:如果你随着它流动,那个痛苦就会变得比较少:如果你能够完全流动,那个痛苦就会消失,你就变成那个“流”。
  当你头痛的时候,你就尝试它,当你身体生病的时侯,你就尝试它,当你有某些痛苦的时侯,你就尝试它,只要跟着它流动,如果你能够允许它,即使只要一次,你就来到了人生最深的奥秘之一,如果你跟着它流动,那个痛苦就会消失,而如果你能够完全流动,痛苦就会变成快乐。
  但这不是某种可以了解的逻辑,你在理智上可以了解它,但那是没有用的,要以存在性的方式去尝试它。每天都有一些情况,每一个片刻都有某种东西会错,随着那正在发生的事情流动,然后看看你如何改变整个情况,透过那个改变,你就超越了它。
  佛永远不会处于痛苦之中,那是不可能的,只有自我会处于痛苦之中,要处于痛苦之中,自我是一定要的。如果有自我存在,你也会将你的快乐改变成痛苦:如果自我不存在,你能够将你的痛苦改变成快乐,那个秘密就存在于“自我”(ego)。拜拉格亚——没有欲望——的最终状态:藉着知道“至高无上的自己”的最内在本性而停止一切欲求。  它是怎么发生的?只是藉着知道你自已最内在的核心,知道你内在的居住者,只是藉着知道它:派坦加利说、佛陀说、老子说:只是藉着知道它,所有的欲望就会消失。
  这是很神秘的,逻辑的头脑一定会问:它怎么能够发生?只是藉着知道“自已”,欲望就会消失,这是怎么发生的?它的发生是因为所有的欲望都是因为不知道“自己”而产生的,欲望只是对“自己”(本我)的无知,为什么呢?因为所有你透过欲望在找寻的东西已经在那里,已经隐藏在“自己”里面,所以如果你知道自已,欲望就会消失。比方说,你在要求权力,每一个人都在要求权力,权力在每一个人里面创造出疯狂,似乎人类社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存在:每一个人都沉迷于权力。
当一个小孩被生下来,他是无助的,这是他的第一个感觉,然后你一直携带着它,小孩子被生下来,他是无助的,一个无助的小孩想要权力,这是很自然的,因为每一个人都比他更强而有力。母亲是强而有力的,父亲是强而有力的,他的哥哥们也是强而有力的,每一个人都是强而有力的,而小孩子是完全无助的,所以,当然,第一个升起的欲望就是去拥有权力:如何变成强而有力的,如何去支配。从那个片刻开始,小孩子就开始成为政治的,他开始学习如何去支配的技俩。
  如果他哭得很多,他就知道他能够透过哭来支配,只要透过哭,他就能够支配整个家,所以他就学习哭。女人会一直持续这种技俩,即使当她们不再是小孩子,她们也会继续这样做,她们已经学会了那个秘密,所以她们就继续使用它,她们必须继续使用它,因为她们仍然保持无助,那就是权力政治学。
  小孩子知道那个技俩,因此他会制造扰乱,他会吵闹到使你必须接受他或是与他妥协。每一个片刻他都深深觉得唯一需要的就是权力,更多的权力。他将会学习,他将会上学,他将会成长,他将会爱,但是在每一样东西——他的教育、爱和游戏的背后,他会找出如何去获得更多的权力,透过教育,他会想要去支配,他会学习如何在班上成为第一名,好让他能够支配:如何得到更多钱,好让他能够支配:如何在支配的领域里增加他的影响力,在他的一生当中,他都会一直追逐权力。
  有很多世就这样浪费掉了,即使你得到权力,你将会怎么样呢?只有幼稚的希望会被满足。当你变成一个拿破仑或一个希特勒,突然间你会觉知到整个努力都是没有用的、都是枉费的,只有幼稚的希望会被满足,就是这样而已,那么要怎么办呢?对于这个权力要怎么做?如果那个希望被满足,你就感到挫折,如果那个希望没有被满足,你也感到挫折,它绝对无法被满足,没有一个人的权力能够大到他会觉得:“够了:”没有一个人能够如此!世界非常复杂,即使希特勒在某些时候也会觉得没有权力,即使拿破仑在某些时侯也会觉得没有权力,没有人能够感觉到绝对的权力,所以没有东西能够满足你。
  但是当某人知道他自已,他就知道了那个绝对力量的泉源,那么那个对权力的欲望就消失了,因为你已经知道你是一个国王,你以前认为你只是一个乞丐,你在奋斗要成为一个大乞丐,成为一个更伟大的乞丐,然而你已经是一个国王,突然间你将会了解到,你并不缺乏任何东西,你并不是无助的,你是所有能量的泉源,你就是生命的泉源。幼儿时期没有力量的感觉是由别人创造出来的,而那只是一个恶性循环,他们之所以在你里面创造出那种感觉,只是因为那也是他们的父亲在他们里面创造出来的,以此类推——你的双亲在你里面创造出没有力量的感觉,为什么?因为唯有透过如此,他们才能够觉得他们是强而有力的。你或许会认为你很喜欢小孩,但情形并不是那样,你是在喜欢权力,当你有了小孩,当你变成母亲或父亲,你就变成强而有力的,或许没有人会听你的,你或许在世界上一文不值,但是至少在你家的范围内,你是强而有力的,至少你能够折磨小孩。
  注意看父亲们和母亲们,他们在折磨小孩:他们以一种爱的方式在折磨小孩,所以你甚至无法对他们说他们在折磨小孩,他们的折磨是“为他们好”,是为小孩好!他们帮助他们成长,他们觉得强而有力,社会学家说,很多人从事教书的行业,只是为了要感觉他们是强而有力的。有三十个小孩在你的支配之下,你就好象一个国王。
  据说阿伦卡杰被他的儿子关起来,当他在监狱里,他写了一封信给他的儿子,他说:“我只有一个希望,如果你能够实现它,那就好,我将会非常快乐,只要送三十个小孩给我,好让我在被监禁的这段期间能够教导他们。”
  据说他儿子讲:“我的父亲一直都保持是一个国王,他无法失去他的王国,即使在监狱里,他也需要三十个小孩来让他教。”
  看!去到一个学校:老师坐在他的椅子上有绝对的权力,他就是发生在那里的每一件事的主人,人们想要小孩并不是因为他们爱小孩,如果他们真的爱小孩,那么世界一定会完全改观。如果你爱你的小孩,世界一定会完全不同,你一定不会使他成为无助的,一定不会使他觉得无助,你一定会给他很多爱,使他觉得他是强而有力的。如果你给予爱,那么他将永远不会要求权力,他将不会成为一个政治领袖,他将不会去参加竞选,他将不会试着去累积财富或疯狂地追逐金钱,因为他将会知道这是没有用的,他已经是强而有力的,只要爱就够了。
  但是如果没有人给他爱,他就会创造出它的代替品。你所有的欲望,不管是权力、金钱或名望等等,都显示出有某些东西在你小孩的时侯被教给你,有某些东西在你的生物电脑里被设定了,而你没有向内看说任何你要求的东西都已经存在,你就去遵循那个设定。
  派坦加利的整个努力就是使你的生物电脑保持宁静,使它不干涉,静心就是如此,它使你的生物电脑在某些时候保持宁静,使你的生物电脑进入一种不会喋喋不休的状态,好让你能够向内看而听到你最内在的本性,只要一个瞥见就能够改变你,因为如此一来,这个生物电脑就无法欺骗你,你的生物电脑继续说:“做这个,做那个:”它一直在操纵着你,告诉你说你必须有更多的权力,否则你将会没没无闻。
  如果你向内看,根本不需要去成为什么有名的人,你已经就你现在的样子被接受,整个存在都接受你,都为你感到快乐,你是一个开花,一个个人的开花,跟任何其他的都不同,你是独一无二的,神欢迎你,否则你无法在这里,你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你被接受了,你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神爱你、宇宙爱你、存在需要你,你是被需要的。
  一旦你知道你最内在的本性,就不需要其他东西了:那个本性派坦加利称之为普鲁夏(purusha),普鲁夏的意思就是内在的居住者。身体只是房子,内在的居住者、内在居住的意识就是普鲁夏。一旦你知道内在居住的意识,就不需要什么东西了,只要你就足够了,比足够更足够,就你现在的样子,你是完美的,你完全被接受、被欢迎,存在变成一个祝福。欲望会消失,因为它们是无知的一部分,当你知道自己,欲望就消失了、蒸发了。
  阿伯亚沙——经常性的内在练习,有意识的努力去变得越来越警觉,去变得越来越是你自已的主人,去变得越来越不被习惯所支配,不被机械式的、如机器人般的运作过程所支配——和拜拉格亚(没有欲望):当这两者被达成,你就变成一个瑜伽行者,当你达到这两者,你就达到了目标。
  但是我要重申:不要制造抗争,让一切正在发生的事变得越来越自发性,不要跟那负向的抗争,相反地,要创造出那正向的,不要跟性或食物或任何东西抗争,而要找出那个给你快乐的是什么,要找出它来自哪里,然后走向那个方向,欲望就会渐渐一直消失。
  第二,要越来越有意识。不论正在发生什么,要越来越有意识,停留在那个片刻,接受那个片刻,不要要求其他东西,那么你就不会创造痛苦。如果痛苦存在,就让它存在,停留在它里面,在它里面流动,唯一的条件就是保持警觉,有知地、注意地进入它、流进它,不要抗拒。
  当痛苦消失,对欢乐的欲望也会跟着消失,当你不痛苦,你就不会要求放纵,当痛苦不存在,放纵就变得没有意义,你就越来越掉进内在的深渊,那是非常喜乐的,那是一种深深的狂喜,只要一瞥见它,整个世界就变得没有意义,那么所有这个世界所能够给你的都没有用。
  但这不应该成为一种抗争的态度,你不应该成为一个战士,你必须成为一个静心者。如果你是静心的,事情将会自然发生在你身上,那些事将会继续蜕变你、改变你,如果你开始争斗,你就开始压抑,而压抑将会引导你进入更多更多的痛苦,这是骗不了的。
  有很多人,他们不仅欺骗别人,他们也继续在欺骗他们自已,他们认为他们不痛苦,他们一直说他们不痛苦,但是他们的整个存在是痛苦的,当他们说他们不痛苦,事实上,他们的脸、他们的眼睛、他们的心以及每一样东西都是痛苦的。
  我要告诉你们一个趣闻,然后我就要结束。听说从前有一次,有十二个淑女到达了涤罪所,那个执行职务的天使问她们说:“当你们在地球上的时侯,你们之中有那一个人曾经对你们的丈夫不忠过?对丈夫不忠的人请举手。”一阵脸红和踌躇,渐渐地有十一位淑女举手,那个执行职务的天使拿起电话就打,他说:“哈罗:那是地狱吗?你那里有没有房间给十二个不忠的太太住?其中有一个是聋子。”
  不管你是否承认都无关紧要,你的脸、你的存在就显示了一切,你或许会说你并不痛苦,但是你说话的方式、你行动的方式,就显示出你是痛苦的,你无法欺骗,那是没有用的,因为没有人能够欺骗其他任何人,你只能够欺骗你自己。
  记住,如果你是痛苦的,那都是你自己创造出来的,让“你创造出你自己的受苦”这个概念深深地穿透你的心,因为这将成为处方、成为钥匙,如果是你自己创造出你自已的受苦,那么就只有你能够摧毁它,如果你的痛苦是由其他某人创造出来的,那么你是无助的。你创造出你自己的痛苦,所以你能够摧毁那些痛苦,你透过错误的习惯、错误的态度、沉迷和欲望而创造出痛苦。
  抛弃这个模式:重新看:那么这个生命就是人类生命可能的最终喜悦。第十章 认出“你自己就是你痛苦的原因”问题:
    你怎么可能描述我们的生活方式描述得那么正确、那么详细,而我们对它却非常无知?再说,那些都是你已经超越的,这不是很似是而非吗?  它看起来似是而非,但其实不然,唯有当你超越,你才能够了解,当你处于某种头脑的状态,你无法了解那种头脑状态,因为你是那么专注于它,你是那么与它认同。要了解的话,需要一个空间、需要一个距离,但是你没有那个距离,唯有当你超越一种头脑的状态,你才能够了解它,因为这样的话就有一个距离,那么你就能够处于超然的地位,你就可以不要认同而看,你就能够有一个很好的看法。
  当你处于爱之中,你无法了解爱,你或许能够感觉到它,但是你无法了解它,你太过于沉迷于它里面,然而,要了解的话需要一个超然的态度、需要一个不执着的超然:要了解的话,你需要成为一个观察者。当你处于爱之中,那个观察者丧失了,你就变成一个做者,你就变成一个爱人,你就无法成为它的一个观照,唯有当你超越爱、当你成道而远离爱,你才能够了解它。
  一个小孩无法了解孩提时代是什么,当孩提时代过去,你才能够回顾而了解,年轻人不能够了解年轻是什么,唯有当你变老而能够往回看,唯有当你保持一个距离,唯有当你处于超然的地位,你才能够了解它,任何能够被了解的都只能够藉着超越而了解,超越是一切了解的基础,那就是为什么每天你都能够给那些处于困境的人很好的劝告,而如果你处于同样的困境,你就无法给你自已那个好的劝告。
  如果其他某人处于困境,你有空间可以观察,你能够观照,你能够给予好的劝告,但是当你处于同样的麻烦,你就没有那么有能力可以这样做。如果即使在那个时候你也能够很超然,你就能够做得到,如果即使在那个时侯你也能够看着那个问题,好象它不是你的问题,好象你是在外面,站在山上往下看,那么你也可以做得到。
  如果即使只有一个片刻,你能够站在它的外面,你能够以一个观照来看着它,那么任何难题都能够解决。观照解决每一件事,但是当你深入任何状态,你很难成为一个观照,你非常与它认同。当你在生气,你就变成那个生气,没有一个能够看、能够观察、能够注视、能够决定的人被留下来,没有一个人被留下来。当处于性之中,你完全在当中移动,在那个时侯没有一个不涉入的中心。
  在优婆尼沙经里面说,一个注意看他自己的人就好象一棵树上有两只鸟,其中一只鸟正在跳跃、享乐、啄食、歌唱,而第二只就站在树梢,注意看着另外一只鸟。
  如果你有一个观照的自己停留在上方,继续看着发生在下面的戏剧,而你是那出戏的演员,你是参加者,你在那里又唱又跳,你在那里讲话和思考,而且涉入它里面,如果某个深深在你里面的人能够继续注意看这出戏:如果你能够在剧中扮演一个舞台上的演员,而同时坐在观众席上看:如果你能够成为演员和观众两者,那么观照就进入了,这个观照将使你能够知道、能够了解、能够有智慧。
  它看起来似是而非,如果你去到佛陀那里,他能够深入你难题的细节,并不是因为他处于那个难题之中,而是因为他不处于那个难题之中,他能够穿透你,他能够将他自己置身于你的情况,而仍然保持是一个观照。
  那些在世界的人无法了解世界,只有那些超越世界的人才能够了解它,所以对于任何你想要去了解的,你就超越它,它听起来好象似是而非。对于任何你想要知道的,你要超越它,唯有如此,那个“知”才会发生,如果你在任何事情里面都以一个局中者来行动,你或许会搜集很多资料:但是你将不能够成为一个聪明的人。
  你每一个片刻都能够练习它,你能够成为两者,成为演员和观众两者,当你在生气,你能够将头脑转移,好让你能够跟愤怒分开,这是一种深层的艺术,如果你去尝试,你将能够做得到,你可以将头脑转移。
  在某一个片刻之下,你可以生气,然后游离出来注意看着你的生气,注意看你自已镜中的脸,注意看你在做什么,注意看什么东西发生在你的周遭,注意看你对别人做什么,以及你如何反应,看一下子,然后再生气。进入生气,然后再变成一个观察者,这是可以做到的,但是要做到的话需要很深的练习。
  尝试它,当你在吃东西的时侯,成为那个吃者,享受它,变成食物,变成那个吃,忘掉说有任何一个人在观察它,当你充分进入它,那么下一个片刻就从那个行动移开,你仍然继续在吃,但是你开始注意看着它,有食物和吃者,而你站在上方注意看着它。
  你很快就会变得很老练,那么你就能够将头脑换档,你能够从演员换成观众,从参加者换成旁观者,那么它将能够显示给你:透过参加,你并不知道什么东西,唯有透过观察,事情才能够显示给你,你才能够知道,那就是为什么那些离开世界的人变成引导者,那些已经超越的人变成大师。
  佛洛依德曾经告诉他的门徒保持超然,但是这对他们非常困难,因为佛洛依德的门徒——那些心理分析学家,他们都不是已经超越的人,他们生活在世界里,他们只是专家,但即使佛洛依德也建议他们说,当你们在听病人讲话的时侯,听心理上有病的人讲话的时侯,要保持超然,他告诉他们:“感情不要涉入,如果你涉入,那么你的劝告是没有用的,只要保持是一个旁观者。”
  它甚至看起来很残酷,某人在哭、在生气,而你也感觉到,因为你也是一个人,但是佛洛依德说:“如果你作为一个心理治疗家、作为一个心理分析学家,你必须保持不涉入,你必须注意看着那个人,就好象他只是一个难题,不要把他看成一个人,如果你把他看成好象他是一个人,你就会立刻涉入,你就会变成一个参与者,那么你就无法给予劝告,那么任何你所说的都会有偏见,你就不是置身于它之外。”
  那是困难的,非常困难,所以佛洛依德派的人试着以很多方式来做到这一点,佛洛依德派的心理学家不直接看着病人,因为当你面对着一个病人,你很难保持不涉入,如果你注视一个人的眼睛,你就进入了他,所以佛洛依德派的心理分析学家坐在帘幕后面,而病人躺在长椅上。
  那也是非常有意义的,佛洛依德了解到,如果一个人躺下来,而你坐着或站着,不要看着他,那么你就比较不可能涉入,为什么呢?一个躺下来的人就变成只是一个要被解决的难题,就好象他躺在一个手术台一样,你可以解剖他。一般而言,这种事从来不会发生,如果你去会见一个人,他将不会躺下来跟你讲话,除非他是一个病人,除非他躺在医院里。
  所以佛洛依德坚持说心理分析的病人要躺在长椅上,然后那个心理分析学家才会继续觉得那个人是一个病人。那个人生病了,他必须接受帮助,他不是真的一个人,而是一个难题,所以你不需要涉入他,而心理分析学家不可以面对着那个人,他不可以面对着那个病人,他必须躲在帘幕的后面听他讲。佛洛依德说:不要碰触病人,因为如果你碰触他,如果你将病人的手放在你的手中,你就可能涉入。
  这些预防措施必须被执行,因为心理分析学家并不是成道的人。但是如果你去到一个佛那里,你就不需要躺下来,不需要把你自己藏在帘幕的后面,佛不需要一直意识到他不能涉入,因为他不可能涉入,不论情况怎么样,他都能够保持不涉入。
  他能够感觉对你慈悲(由上而下),但是他不可能同情(平行的同感),记住这一点,试着去了解同情和慈悲之间的不同,慈悲是来自一个较高的泉源,佛能够保持对你慈悲,他了解你,他知道你有困难,但是他并不与你同感,因为他知道你是因为你的愚蠢而产生困难。
  他有慈悲,他会试着以各种方式来帮助你走出你的愚蠢,但是你的愚蠢并不是某种他会去同感的东西,所以就某方面而言,他将会非常温暖,而就另一方面而言,他将会非常冷淡。就他的慈悲而言,他将会非常温暖,而就他的同感而言,他将会非常冷淡。
  一般而言,如果你去到一个佛那里,你将会觉得他是冷淡的,因为你不知道慈悲是什么,你不知道慈悲的温暖,你只知道同情的温暖,而他并不同情,他看起来是严酷的、冷淡的。如果你哭泣,他将不会跟你一起哭泣,如果他也哭泣,那么他就不可能帮助你,他就跟你处于同样的地位:他不可能哭,但是你对这样的情况会感到受伤,你会觉得:“我又哭又气,而他保持就象一座雕象,就好象他没有听到一样。”但是他无法同情你,同情是来自某个具有相同头脑的人向另外一个具有相同头脑的人的表达,而慈悲是来自一个较高的泉源。
  他能够看着你,你对他来讲是透明的,是完全赤裸的,他知道你为什么受苦,你就是那个原因,他会试着将原因解释给你听,如果你能够听他讲,光是那个听就能够帮助你很多。
  它看起来似是而非,但其实不然。佛陀也象你这样生活过,如果不是在这一世,那么就是在前几世里,他也经历过同样的奋斗,他也曾经象你一样愚蠢,他也曾经象你一样受苦,他也曾经象你一样奋斗,有很多很多世,他都是跟你在同样的道路上,他知道所有身心极度的痛苦,他知道所有奋斗、冲突和不幸,他是有觉知的,比你更觉知,因为所有这些前世都在他的眼前,不仅是他的前世,还包括你的前世,他已经经历过任何人类头脑所可能经历的一切难题,所以他知道,然而他已经超越了它们,所以现在他知道原因是什么,他同时知道那些问题如何能够被超越。
  他将会以各种方式来帮助你了解你就是你痛苦的原因,这是非常困难的,去了解说“我就是我痛苦的原因”是最困难的一件事,这会打击很深,而一个人会觉得受伤。每当有人说,其他某人是原因,你就觉得还不错,那个说它的人看起来是在同情你,如果他说:“你是一个受苦的人,是一个牺牲者,别人在剥削你,别人在制造伤害,别人是暴力的。”你就觉得很好,但是这个善将不会持续,它是一个短暂的慰藉,它是危险的,你要付出很高的代价,因为那个同情的人是在帮助引发你的痛苦。
  所以,那些看起来对你同情的人事实上是你的敌人,因为他们的同情使你痛苦的原因被增强,那个痛苦的来源被增强了,你觉得你没有问题,而是整个世界都错了,你觉得你的痛苦来自其他某个地方。
  如果你去到一个佛那里,去到一个成道的人那里,他一定会很严厉,因为他将会强迫你去面对“你就是原因”那个事实,一旦你开始觉得你就是你的地狱的原因,那个蜕变就已经开始了,当你感觉到这一点的时侯,就已经完成了一半的工作,你已经上道了,你已经开始行动了,你已经有了一个很大的改变。
  一旦你了解你就是原因,有一半的痛苦将会立刻消失,因为如此一来,你就无法跟它们合作,你就不会无知到去帮助增强那个产生痛苦的原因,你的合作将会破掉,但是因为旧有习惯的缘故,你的痛苦仍然会持续一阵子。
  有一次木拉那斯鲁丁被逼上法庭,因为他再度被发现醉倒在路上,法官说:“那斯鲁丁,我记得看过你很多次,都是犯同样的毛病,你对你习惯性的醉酒有没有任何解释?”那斯鲁丁说:“当然,阁下,我对我习惯性的醉酒有一个解释,这就是我的解释:“习惯性的口渴。”
  即使你变警觉,那个习惯性的模式也会强迫你进入同样的方向一阵子,但是这种情形不会维持太久,因为那个能量已经不复存在,它或许还会以死的模式持续一阵子,但是它将会渐渐凋萎,它需要每天被灌输能量,它需要每天被增强,你的合作是继续需要的。
  一旦你觉知到你就是你痛苦的原因,那个合作将会被丢弃,所以任何我所告诉你的只是要使你觉知到一个事实:不论你在哪里,不论你是怎么样,你都是那个原因,不要对它变得悲观,这是非常有希望的,如果其他某人是原因,那么你就不能够做什么。
  为了这一点,马哈维亚否定神,马哈维亚说没有神,因为如果神存在,那么什么事都不可能做,那么,神就是每一件事的原因,所以,“我”能够做什么呢?那么,我就变成无助的,神创造了世界,神也创造了我。如果神是创造者,那么只有神能够毁灭,如果我是痛苦的,那么神要负责任,我无能为力。
  所以马哈维亚说:如果神存在,那么人是无助的。因此他说:“我不相信神。”而他的理由并非哲学上的理由,他的理由是非常心理的,他的理由是:你不能够叫任何一个人替你负责,不管神是否存在,那并非问题之所在。
  马哈维亚说:“我要你了解说,不管你是怎么样,你就是那个原因。”这是非常有希望的,如果你是那个原因,你就能够改变它,如果你能够创造出地狱,那么你也能够创造出天堂,你是主人。
  所以不要觉得没有希望,你越是使别人对你的生命负责,你就越是一个奴隶,如果你说:“我太太使我生气。”那么你就是一个奴隶,即使你先生在制造麻烦,这个先生也是你选择的,这个麻烦也是你要的,这种形式的麻烦是你要的,是你的选择。如果你太太制造一个地狱给你,记住,这个太太是你选择的。
  有人问木拉那斯鲁丁说:“你是怎么认识你太太的?是谁帮你介绍的?”他说:“它就是这样发生,我不能够怪罪任何人。”
  没有人能够怪罪任何人,它不只是就这样发生,它是一个选择,那一类型的男人会选择那一类型的女人并不是一个意外事件,他是为了某些特别的原因才选择她的。如果这个女人死了,他将会再选择同一类型的女人,如果他跟这个女人离婚:他将会再娶同一类型的女人。
  一个男人可以继续换太太,但是除非他自己有所改变,否则不可能有真正的改变,只是名字改变而已。男人会选择,他喜欢某一特殊类型的脸,他喜欢某一特殊类型的鼻子,他喜欢某一特殊类型的眼睛,他喜欢某一特殊类型的行为,那是一件很复杂的事。你喜欢某一特殊类型的鼻子,但是一个鼻子并不只是一个鼻子,它携带着愤怒,它携带着自我,它携带着宁静,它携带着和平,它携带着很多东西。
  如果你喜欢某一特殊类型的鼻子,你或许会喜欢一个会逼你生气的人。一个自我主义者有一种不同型式的鼻子,它或许会让你看起来很漂亮,但它之所以看起来很漂亮只是因为你在找寻能够在你周遭创造出地狱的人,迟早地狱将会随之而来,你或许无法将它联想在一起,你或许无法将它连结在一起。生命是一个复杂的现象,由于你太过于涉入它,以致于你或许无法将它连结在一起,唯有当你超越了,你才能够看出来。
  它就好象当你坐飞机经过孟买,你能够看到孟买的整个形势,但是如果你生活在孟买,走在孟买的街道上,你无法看到整个形势,生活在孟买里面的人无法看到孟买的整个形势,它只能够被飞在它上面的人看到。当你从上面看,整个形势才会显现出来,整个景象才会现形,超越意味着超越人的问题,那么你就能够进入而看到它们。
  我洞察了很多很多人,不管他们做什么,他们并没有觉知到他们在做什么,唯有当结果出现,他们才会觉知到,他们继续散播种子在土壤上,但是他们并不觉知,唯有当他们必须去收成的时侯,他们才会觉知到,而他们没有办法联想到他们既是播种者,也是收成者。
  一旦你了解你就是那个原因,你就已经上路了,如此一来,就有很多事会变得可能,你可以对你生命中的难题做一些事,你可以改变它,只是藉着改变你自己,你就能够改变它。
  有一个女人来到我这里,她出身于一个非常富有、非常好的家庭——有教养、很文雅、受过很好的教育。她问我:“如果我开始静心,它会不会在任何方面打扰我跟我先生的关系?”在我回答她之前,她就自己说:“我知道它将不会打扰,因为如果我变得比较好——更宁静、更具有爱心——它怎么会打扰呢?”
  但是我告诉她:“你错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将会受到打扰,不管你变得比较好或比较不好都无关紧要,问题在于你变了,伴侣两个人的其中之一改变,那个关系一定会受打扰,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如果你变得比较不好,那个关系将不会太受打扰,如果你变好、变得比较好,那个关系将会破碎,因为当伴侣的其中之一掉下去而变得不好,另外一个就会跟他比较而觉得比较好,它对自我不是一项伤害,它反而使自我得到满足。所以,如果先生开始喝酒,那么太太就会觉得不错,因为如此一来她就能够成为一个道德的传播者,她就更能够支配他,如此一来,每当他进入屋子里,他就好象一个罪犯似的,只是因为他喝酒,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就都变成错的。这样就够了,因为现在太太能够将那个论点一再一再地从任何地方拉进来,所以先生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将会遭到谴责。
  但是如果先生或太太变成静心的,那么问题将会变得更深、更大,因为对方的自我将会受伤,他们之中的一个正在变得比较优越,另外一个将会试图以各种方法来阻止这种事的发生,他将会创造出一切可能的麻烦,即使它发生了,即使对方变成静心的,另外一方也会试着不要去相信说它发生了,他将会证明说它尚未发生,他会一直说:“你静心了很多年,但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有什么用呢?那是没有用的,你还是会生气,你还是会做这个或做那个,你还是保持一样。”另外一方将会试着去抗拒说没有产生什么效果,这样他才能够自我安慰。
  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如果太太或先生真的改变了,那么这个关系就无法持续,除非另外一方也准备好要去改变,否则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一个人要准备好去改变是非常困难的,因为它会伤到自我,它意味着不管你现在是怎么样,你是错的,你需要改变。
  所以没有人曾经觉得他需要改变,每一个人都觉得:“世界必须改变,而不是我必须改变,我是对的,完全对的,而世界是错的,因为它没有按照我的意思来运作。”所有佛的一切努力非常简单:它是要使你觉知到说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是怎么样,你就是一切痛苦的原因。问题:
  为什么那么多走瑜伽之道的人都采用抗争、奋斗、过度关心要遵守严格的规则以及类似战士的态度?要真正成为一个瑜伽行者,这是必要的吗?  它完全不必要,不但不必要,它还会在瑜伽之道上创造出各种障碍,类似战士的态度是可能的最大的障碍,因为没有一个你可以去争斗的东西,在内在,你是单独的,如果你开始抗争,你就是在分裂你自己。
  成为分裂的或是成为精神分裂的是最大的病,这整个奋斗都没有用,因为它将不会引导你到哪里,没有一个人能够胜利,两边都是你,最多你只能够跟它玩一玩,你可以跟它玩捉迷藏游戏,有时侯甲的部分赢,有时候乙的部分赢,然后甲的部分再赢,或是乙的部分再赢,你能够以这样的方式进行,有时侯你称之为“好”的部分赢,但是在跟“坏”的部分抗争时、在赢过“坏”的部分时,那个“好”的部分就变得精疲力竭,而那个“坏”的部分就聚集了能量,所以迟早那个“坏”的部分将会出现,这种情形可以无限制地延续下去。
  但是这个类似战士的态度为什么会发生?为什么很多人都会想抗争?他们一想到蜕变,他们就开始抗争,为什么?因为他们只知道一种胜利的方法,那就是抗争。
  在外在世界,取胜的方式就是抗争,抗争而且摧毁对方,这是外在世界唯一的致胜之道,你已经生活在外在世界有好几千万年了,而你一直都在抗争,有时候如果你抗争得不好,你就挫败:有时候如果你抗争得很好,你就胜利,所以强烈地抗争已经成为一种根深蒂固的反应方式,取胜之道只有一个方式,那就是透过困难的争斗。
  当你向内移,你还是带着相同的反应方式,因为你只熟悉这种方式,但是在内在的世界,情形刚好相反:如果你抗争,你就会挫败,因为没有一个你可以跟它抗争的东西。在内在的世界,放开来才是致胜之道,臣服才是致胜之道,让内在的本性流动而不要抗争才是致胜之道:就内在的世界而言,让内在的河流流动而不要推它才是正确的方式,但是这个跟你过去的习惯刚好相反,你只熟悉外在世界,所以刚开始的时侯一定会有抗争,任何移向内在的人都会带着同样的武器、同样的态度、同样的抗争、同样的防御。
  马基维利所顾虑的是外在世界,老子、派坦加利和佛陀所顾虑的是内在世界,他们所教的是不同的东西。马基维利说攻击就是最佳的防御,不要等待,不要等待别人来攻击,因为这样的话,你就已经站在输的一方,你就已经输了,因为别人已经开始了,他已经得到了,所以,去开始永远都是最好的,不要等待和防御,永远都要成为侵略者,在别人攻击你之前,你要攻击他,而且尽可能狡猾地去跟他抗争,尽可能不诚实地去跟他抗争,要不诚实、要狡猾,而且要积极、要欺敌,因为那是唯一的方式,这些就是马基维利建议的方式,马基维利是一个聪明的人,那就是为什么他都建议那些刚好是需要的。
  但是如果你问老子、派坦加利或佛陀,他们是在谈论一种不同的胜利——内在的胜利。就内在而言,狡猾是行不通的,积极是行不通的,因为你要欺骗谁?你要挫败谁?只有你单独在那里,在外在的世界里,你从来不是单独的,总是有别人存在,他们是敌人,但是在内在世界,只有你单独在那里,没有别人、没有敌人、没有朋友,这对你来讲是一个完全新的情况,你将会带着旧有的武器,但是那些旧有的武器将会变成你挫败的原因,所以当你从外在世界改变到内在世界,要将那些你从外在世界学来的东西抛在脑后,它将不会有所帮助。
  有人间拉玛那马哈希(Ramana Maharshi):“为了要变宁静,为了要知道我自己,我应该学什么?”据说拉玛那马哈希回答:“要达到内在的自已,你不需要学习任何东西,反而你需要脱掉你所学习的:学习将不会有所帮助,它帮助你向外移,脱掉你的学习才会有所帮助。”
  任何你所学习的,你要将它脱掉,忘掉它、丢弃它,天真地、象小孩子一般地向内移,不是带着狡猾和聪明,而是带着象小孩子一般的信任和天真,不要以某人会攻击你来思考,没有人会攻击你,所以不要觉得不安全,不要作任何防御的安排,保持容易受伤、有接受性、敞开,那就是信任的意思。
  在外在,怀疑是需要的,因为有别人在那里,他或许会想要欺骗你,所以你必须怀疑,但是在内在,怀疑是不需要的,因为没有一个人会在那里欺骗你,你可以象你本然的样子停留在那里。
  每一个人在他里面都带着这种好象战士的态度,但那是不需要的,那是一种障碍——最大的障碍,将它留在外面。你可以清楚地记住:任何外在需要的都将会变成内在的障碍,我说“任何”是无条件地说出的,在内在,你必须去尝试刚好它的相反。
  如果怀疑能够帮助外在的科学研究,那么信心将能够帮助内在的宗教探询:如果积极能够对外在的权力和声望的世界有所帮助,那么不积极将能够帮助内在;如果狡猾和算计的头脑能够帮助外在,那么天真的、不算计的、如小孩子般的头脑将能够帮助内在。
  记住:任何能够在外在世界有所帮助的,刚好它的相反将能够帮助内在。所以,阅读马基维利的“王子”(The Prince)一书,那是去得到外在胜利的方式,然后做该书中所说的相反,那么你就能够达到内在,只要使马基维利倒立,他就变成老子,只要使他倒立,他就变成派坦加利。
  所以,阅读“王子”一书,它是很美的,它是求得外在胜利最清楚的描述,然后阅读老子的道德经或派坦加利的瑜伽经或佛陀的法句经或耶稣的山上讲道,它们跟它是对立的、刚好相反的。
  耶稣说:“那些温顺的人将会受到祝福,因为他们将会继承地球。”那些就任何方面而言都是温顺的、天真的、脆弱的、不强壮的人将会受到祝福。他说:“贫穷的人会受到祝福,因为他们将会进入我神的国度。”而耶稣讲得很清楚,他的意思是说那些“精神上贫穷的人”,他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宣称,他们不能够说:“我拥有这个。”他们不拥有任何东西,他们既不拥有知识或财富,也不拥有权力或声望,他们不拥有任何东西,他们是贫穷的,他们不能够宣称:“这是我的。”
  我们继续宣称:“这是我的,那是我的。”我们越宣称,我们就越感觉到“我是”。在外在的世界,你头脑的领域越大,你就越“是”:在内在的世界,你头脑的领域越少,你就越“是”。当头脑的领域消失,而你变成零,那么你就是最伟大的,你就是胜利的,那么,胜利就发生了。
  如战士般的态度的头脑——奋斗、抗争、过度顾虑严格的规则、规定、计算、计划等——这些都存在于我们的内在,因为你已经学习了它,你不知道其他任何东西,因此,必须有一个师父,否则你将会继续尝试你的方式,而那些方式在内在世界是完全荒谬的。
因此点化是必要的,点化隐含了一个意义,某人能够显示给你你从来没有走过的路,某人能够让你透过他而瞥见一个你完全不知道的世界和层面,你对它而言几乎是瞎的,你不能够看到它,因为眼睛只能够看到那些他们有学习去看的东西。
如果你来到这里,而你是一个裁缝师,那么你就不会注意看脸,你会注意看衣服,脸并不意味着很多东西,但只是藉着注意看衣服,你就知道有哪一类型的人在那里,你知道一种特殊的语言。
  如果你是一个鞋匠,你甚至不需要看衣服,只要看鞋子就够了。一个鞋匠可以只是沿着街道看,他就知道是谁经过,他就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一个伟大的领导者。只要藉着看鞋子,他就能够说出某人是不是一个艺术家、一个波希米亚人、一个嬉皮、一个富有的人,或者他是不是一个有教养的人、受过教育的人或没有受过教育的人,或者他是不是一个乡下人,或者他是谁。他只要看鞋子就知道,因为鞋子能够给予所有的指示,鞋匠知道那个语言。如果一个人在人生当中胜利,他的鞋子就会有一种不同的光亮:如果他在人生当中挫败,他的鞋子看起来就好象挫败的样子,他的鞋子看起来就好象很悲伤的样子,没有受到照顾。鞋匠知道它,他不需要看你的脸,鞋子将会告诉他每一样他
想知道的东西。
  我们学习了某些东西,然后我们就执着于它,它变成我们所看到的。你学习了某些事情,你浪费了很多世去学习它,因此它变得根深蒂固,深深印在你的脑海里,它变成了你脑细胞的一部分,但是当你向内移,就只有黑暗,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你看不到任何东西,你所知道的整个世界都消失了。
  它就好象你知道一种语言,然后你被带到一个没有人能够了解你的语言,而你也无法了解其他任何人的语言的地方。人们在谈话、在闲聊,而你觉得他们简直是发疯,他们看起来好象是在胡言乱语,看起来非常嘈杂,因为你无法了解,他们似乎讲得太大声了,但是如果你能够了解,整个事情就会变得不同,你会变成它的一部分,那么它就不是胡言乱语,它就变成有意义的。
  当你进到内在,你只知道外在的语言,所以内在是黑暗的,你的眼睛看不到,你的耳朵听不到,你的手感觉不到,你需要有人来点化你,将你的手拉在他的手中,带领你走进这个未知的道路,直到你变得熟悉,直到你开始感觉,直到你觉知到有某些光或某些意义围绕着你。
  一旦你有了第一次的点化,事情就会开始发生,但是第一次点化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因为这是一个完全的向后转,突然间,你认为有意义的世界消失了,你就处于一个奇怪的世界,你什么事都不知道,你不知道要走向哪里,你不知道要怎么办,你不知道要怎么离开这个混乱的局面,一个师父只是意味着一个知道的人,而这个混乱,这个内在的混乱对他来讲并不是一个混乱,它已经变成一个秩序、一个井然有序的宇宙,他能够引导你进入它。
  点化意味着透过其他某人的眼睛来看进内在的世界,但是如果没有信任,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你不会让你的手被他牵着走,你不会让任何人引导你进入未知的领域,而师父没有办法给你任何保证,任何保证都没有用,任何他所说的,你都必须信任。
  古时侯,当派坦加利在写这部经的时侯,信任是很容易的,特别是在东方,尤其是在印度,因为在外在世界,人们也创造出点化的模式,比方说,某些行业或职业是透过传统而属于某些家庭的,父亲会点化他的小孩进入某种行业,小孩子自然会相信他的父亲。如果父亲是一个农夫,他会带小孩子到田里,点化他进入农业,不论他是做哪一行的,他都会点化他的小孩进入那个行业。
  在东方,外在世界也有点化,每一件事都必须藉着点化来做,知道的人会带领你,这是很有帮助的,因为如此一来,你就熟悉于点化,熟悉于有人引导你,那么,当内在点化的时机来到,你就能够信任。
  在非科技的世界里,信任和信心是比较容易的,但科技的世界需要狡猾、计算、数学、聪明,而不是天真。在科技的世界里,如果你是天真的,你将会看起来很愚蠢,但如果你是狡猾的,你将会看起来很聪明,我们的大学所做的只不过是使你变聪明、变狡猾和精于计算,你越精于计算、越聪明,你在世界上就越能够成功。
  过去东方的情形完全跟这个相反。如果你很狡猾,那么甚至在外在世界你也不可能成功,只有天真无邪能够被接受,技术并没有太受重视,但内在的品质却非常受重视。
  在过去的东方,如果一个人很狡猾,而他能够做出一双较好的鞋子,也没有人会去找他,他们会去找那个天真无邪的人,他所做的鞋子或许并没有很好,但是他们会去找那个天真无邪的人,因为鞋子不仅是一样东西,它也带有那个做它的人的品质,所以,如果鞋匠是一个狡猾的、太聪明的人,那么,没有人会去找他,他一定会受苦,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失败者,但如果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一个具有天真个性的人,那么人们就必定会去找他,即使他的东西比较差,人们也会很重视他的东西。
  卡比儿(Kabir)是一个织工,他一直都是一个织工,即使在他成道之后,他还是继续在织布,他是如此地狂喜,以致于他的织布不可能非常好,他一面唱歌跳舞,一面织布:有很多编织错误,但是他的东西很受重视、非常受重视。
  有很多人会等卡比儿拿东西来,它不只是一样东西或一件商品,它来自卡比儿!那个东西本身就有一个内在的品质,它出自卡比儿的手,卡比儿碰过它,而当他在织的时侯,卡比儿一直在它的周围欢舞,他持续地记住神性,所以那个东西——布或衣服或其他东西——就变成神圣的,问题不在于数量,而在于品质,技术面是次要的,人那一方面才是主要的。
  所以在东方,即使在外在世界,他们也是采用那个即使当你转向内在时能够帮助你的模式,好让你不会完全不认识那个世界,有一些东西你一定知道——有一些指导原则、一些光在你手中,你不会进入完全的黑暗。
  这个对外在关系的信任到处都是,先生不能够相信他的太太会不忠,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先生死了,太太会跟着他死,因为生命是如此的一个分享的现象,在他死后,没有人能够使生命变成一件如此分享的事,所以继续活下去是没有意义的。
  后来这个现象变得很丑陋,但是在刚开始的时候,它是曾经发生在这个地球上最美的事情之一。你爱一个人,而他已经消失了,所以你想要跟着他消失,没有他的日子一定比死更难过,死是比较好的,是值得选择的,这样的信任也存在于外在的事情,太太和先生之间的关系是一件外在的事情。整个社会都围绕在信任、信心和真实的分享周围,这是有帮助的,当进入内在的时刻来临,所有这些事情 。信任某人、臣服等——一定会帮助一个人很容易地被点化。
  抗争、奋斗、积极,这些都是障碍,不要携带着它们。当你移向内在,将它们留在门口,如果你携带着它们,你将会错过内在的庙,你将永远达不到它,带着这些东西:你无法向内移。问题:
  不执着和没有欲望本身不就足够使一个人免于世俗的伽锁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瑜伽的训练、努力和作为有什么用呢?  没有欲望就足够了,那么就不需要训练,但是那个没有欲望在哪里?它不存在,为了要帮助它出现,训练是需要的,训练之所以需要只是因为在你里面的无欲并不完整。
  如果无欲存在,那么就没有练习任何东西这个问题,训练是不需要的,你将不会来听我讲,你将不会去读派坦加利的经文。如果无欲是完整的,派坦加利是没有用的,为什么要将你的时间浪费在派坦加利的经文上?那么,我是没有用的,为什么要来找我?
  你在找寻一种训练,你在找寻某种能够改变你的训练,你是一个门徒,而门徒的意思就是一个找寻某种训练的人,不要欺骗你自己,即使你去到克利虚纳姆提那里,你也是在找寻一项训练,因为不需要的人就不会去。克利虚纳姆提说没有一个人需要成为门徒,而且也不需要训练,那么,你为什么要去他那里呢?他的这些话将会变成你的训练,你会在他的话的周围创造出一个模式,然后你就会开始遵循那个模式。
  无欲并不存在,所以你还在受苦,没有人喜欢受苦,每一个人都想要超越痛苦,要如何超越它呢?训练将会帮助你超越,训练只是使你准备好去跳跃的一个手段,它帮助你跳进无欲。修行就是一种训练。
  你尚未准备好,你有一个非常粗糙的内在运作机构,你的身体和你的头脑都还很粗糙,它们无法接受精微的东西,你还没有调整好。要接受精微的东西,你必须先调整好,你的粗糙必须消失,记住:要接受精微的东西,你必须变得精微,就你现在的样子,神性或许在你的周遭,但是你无法接触到它。
  它就好象有一台收音机在这个房间,但是无法产生功能,有一些线接错了,或坏掉了,有一些环节缺少了,收音机在这里,声波一直传递过来,但是收音机没有调整好,它无法接收。
  你就好象一台无法产生功能的收音机,有很多东西缺少了,有很多部分接点错误。“训练”意味着使你的收音机产生功能,使你的收音机调整好而能够接收。神性的波动就在你的周围,一旦你调整好,它们就能够显现出来,它们只能够透过你而显现出来,而除非它们透过你而显现出来,否则你无法知道它们,它们或许有透过我而显现出来,它们或许有透过克利虚纳姆提或其他某人而显现出来,但是那无法变成你的蜕变。
  你无法真正知道发生在克利虚纳姆提或是发生在戈齐福里面的是什么,你无法知道发生在内在的是什么,你无法知道哪一种类型的调整正在发生,他们内在的运作过程如何变得那么精微,而能够接受字宙间最微妙的讯息,存在如何透过它而开始显现它自己——训练(修行)意味着改变你内在的运作过程,调整它,使它成为一个齐全的工具,而能够表现和接受。有时候这样的情况也能够不必训练而意外地发生。收音机可能会从桌上掉下来,只是因为掉下来,只是藉着意外事件,有一些电线或许就会连接起来或断掉,只是因为掉下来,收音机或许会变得跟电台连接起来,然后它就开始表达一些东西,但它将会是一个混乱的情况。
  它已经发生过很多次,有时候,只是藉着意外,人们因此而知道神性、感觉到神性,但是之后他们就发疯了,因为他们并没有训练好去接受一个这么伟大的现象,他们没有准备好,他们是那么小,而却有这么大的海洋掉进他们里面。这种事曾经发生过,在苏菲宗派的系统里,他们把这样的人称作“神的疯子”,他们称那些人为“马斯特”。
  有时侯有很多人不需要接受训练,只是透过某些意外事件、透过某些师父、透过某些师父的恩典,或者只是透过某些师父的存在:他就被调整得很好。他们的整个内在运作机构都还没有准备好,但是其中一部分就开始产生作用,因此他们就脱离正常的秩序,然后你会觉得他们是发疯的,因为他们会开始说一些看起来不相关的事,他们也能够感觉出这些事是不相关的,但是他们没有办法怎么样,有某些东西在他们里面开始,而他们无法停止它。
  他们感觉到某种快乐,所以他们被称为“马斯特”——快乐的人,但他们跟佛不一样,他们并没有成道,据说这些“马斯特”,这些快乐的疯子,他们需要一个非常伟大的师父,因为他们无法掌握他们自己,他们处于混乱之中,他们很快乐,但他们是一团糟,他们无法自己做任何事。
  古时侯,伟大的苏菲大师会在世界各地到处走动,每当他听说有一个马斯特在什么地方,有一个疯狂的人在什么地方,他们就会去那里帮助那个人调整好。
  在这个世纪,只有梅尔先生(MeherBaba)做过那样的工作,那是一项伟大的、稀有的工作,持续很多年的时间,他一直都在印度到处旅行,他所拜访的地方是疯人院,因为在疯人院里,有很多马斯特生活在那里,但是你无法辨别谁是疯子,谁是马斯特,他们两者都是发疯的,但谁是真正发疯,而谁只是因为一个神圣的意外而发疯、因为某种意外事件的发生而变调?你无法辨别。
  有很多“马斯特”在疯人院里,所以梅尔先生到处旅行,他会住进疯人院去帮助那些马斯特,有很多人因为他的帮助而走出疯人院,踏上了他们朝向成道的旅程。
  在西方有很多人在疯人院里,在疯子的精神病院里,他们之中有很多人并不需要任何精神治疗的帮助,因为精神治疗家只能够使他们再度变正常,而他们所需要的是成道者的帮助,不是精神治疗家的帮助,因为他们并没有生病,或者,如果他们有生病,他们是生一种神圣的病,而你的健康在那种疾病之前并不算什么,那种病是一种更好的状态,值得你为它失去你所有的“健康”,但是得到那种病之后需要接受特殊训练。
  在印度,这种现象并没有象它在回教国家里那么严重,所以苏菲宗派的人有特殊的方法来帮助这些马斯特,帮助这些“神的疯子”。
  但是派坦加利创造出一个非常微妙的系统,所以不会有任何意外事件的发生,他的修行方法非常科学,如果你经历过这种方法,你就可以不必在途中变疯而达到神性,因为它是一套完整的系统。
  苏菲的方法还不是一套完整的系统,它里面还缺少很多东西,它们之所以缺少是因为回教徒的顽固态度,他们不让它发展到它的顶峰、发展到它的最高点,而苏菲系统必须遵循回教的模式。由于回教结构上的关系,苏菲系统无法超越它而变完整。
  派坦加利不遵循任何宗教,他只遵循真理,他不跟印度教主义、回教主义或任何主义作任何妥协,他只遵循科学的真理。苏菲宗派的人必须妥协,他们必须这样做,因为有一些苏菲宗派的人试着不作任何妥协,比方说拜亚吉德或曼舒耳,他们不作任何妥协,所以他们被杀了。
  因此苏菲宗派的人就躲起来,他们使他们的科学完全秘密进行,他们只允许一些片断为人所知,只有那些适合回教以及它的模式的片断为人所知,其他所有的片断都隐藏起来,所以整个系统并不为人所知,它并没有在正常运作,而透过那些片断,有很多人发疯。
  派坦加利的系统是完整的,修炼是需要的,在你进入内在未知的领域之前,需要一种很深的修炼,才能够使意外事件不致发生,但是如果你没有先做一些修炼就进入,那么可能会发生很多事。
  拜拉格亚就足够了,但是真正的拜拉格亚并没有在你的心中,如果它有在你的心中,那么就没有问题,那么你可以把派坦加利的书封起来,或是将它烧掉,它是完全不需要的,但是那个真正的拜拉格亚并不存在,因此最好一步一步地进行修炼,才不会变成任何意外事件的牺牲品,否则意外事件将会发生,那个可能性是存在的。
  世界上有很多系统在进行,但是没有一个能够象派坦加利的系统那么完美,因为没有一个国家曾经下过那么久的功夫。派坦加利并不是这个系统的原创者,他只是将它系统化的人,那个系统在派坦加利之前几千年就被发展出来了,有很多人在这个系统上下过功夫,派坦加利只是给出这好几千年以来的工作的本质。
  他使它变成你可以安全进行。不要认为当你进入内在,你就进入了一个安全的世界,它也可能不安全,它也是危险的,你可能会迷失在它里面。如果你迷失在它里面,你将会发疯,所以,象克利虚纳姆提那样坚持不需要师父的人是危险的,因为那些没有被点化的人或许会采用他们的观点,而且或许会凭他们自己的想法开始下功夫。
  记住,即使你的手表坏了,你也会有那个倾向和好奇心想去将它打开来修理看看,这种心理来自猴子,很难去抗拒这种心理。你无法相信说你对它一无所知,你或许是那只表的拥有者,但只是拥有并不意味着你知道什么。不要打开它,最好拿去给知道这些东西的人修理,一只表是一个简单的运作机构,而头脑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运作机构,所以,永远不要自己去打开它,因为任何你所做的都将会是错的。
  有时侯你的表坏了,然后你摇一摇,它就好了,但那不是一种科学,有时侯你做了一些事,由于运气或某种意外,你感觉到某些事在发生,但是你并没有因此而变成师父。如果它发生过一次,不要再尝试,因为下一次你再摇你的表,它或许就永远停了,这不是一种科学。
  不要用意外事件的方式来进行,事前的训练只是一种安全措施,不要以意外事件的方式来进行:跟一位他知道他在做什么,他知道是否有东西弄错了,他能够把你带到正确道路的师父来进行,跟一位他知道你的过去,也知道你的未来,而能够把你的过去和你的未来连起来的师父进行。
  因此,在印度的教导里,他们非常重视师父,他们知道他们所说的都是真的,因为没有一种运作机构象人类的头脑那么复杂,没有一种电脑象人类的头脑那么复杂。
  人类还没有发展出任何能够跟头脑相比的东西,我不认为这种东西会被发展出来,谁要去发展它呢?如果人类的头脑能够发展出什么东西的话,它一定比去创造它的头脑来得更低、更少,至少有一件事是确定的:不论人类的头脑创造出什么样的东西,那个被创造出来的东西一定无法创造人类的头脑,所以人类的头脑仍然保持是最优越的、最复杂的机构。
  不要只是因为好奇心或只是因为别人在做它而做任何事。接受点化,跟随某一个知道那个途径知道得很清楚的人,否则将会以发疯收尾,它以前曾经这样发生过,而它目前也正发生在很多人身上。
  派坦加利不相信意外事件,他相信科学的秩序,那就是为什么他一步一步地进行,他使这两者成为他的基础:拜拉格亚——没有欲望,和阿伯亚沙——经常性的有意识的内在练习。阿伯亚沙是手段,而拜拉格亚是目标,无欲是目标,而经常性故有意识的内在练习是手段。
  但目标是从最初开始的,而结果隐藏在最开始里面。树木隐藏在种子里面,所以“开始”隐含“结束”,那就是为什么派坦加利说无欲在开始的时候也是需要的。开始有结束在它里面,而结束也有开始在它里面。
  即使当一个师父已经变得很完整、很全然,他还是继续练习,这对你而言将会看起来很荒谬,你必须练习是因为你在开始的阶段,而目标尚未达成,但即便当目标已经达成,那个练习还在继续,现在它已经变成自发性的,但它还在继续,它永不停止,它无法停止,因为结束和开始并不是两件事,如果树木在种子里面,那么种子将会再度进入树木。
  有人问佛陀,他的门徒普那卡西亚普问佛陀说:“我们看到你仍然遵循某种修行方式。”
  佛陀仍然遵循某种修行方式,他以某种特定的方式行动,他以某种特定的方式坐,他保持警觉,他吃某些特定的东西,他以某种特定的方式躬行,每一件事似乎都遵循着某种修行方式。
  所以普那卡西亚普说:“你已经成道,但是我们觉得你仍然遵循着某种修行方式。”佛陀说:“它已经变得非常根深蒂固,现在我并没有遵循它,是它遵循我”它已经变成一个影子,我不需要去想它,它就在那里,一直都在那里,它已经变成一个影子。”
  所以,结束在开始里面,而开始也在结束里面,这并不是两件事,而是同一个现象的两极。(第一卷完:“瑜伽始末”共有十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