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各省历年gdp数据:之江轶事(荒唐年代)14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1 12:13:36

之 江 轶 事

(又名:荒 唐 年 代

 

第十四章 艾可任学秋恋情首次曝光

                                                            龚继革声称学校将出废品

 

短暂的午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不到两点,艾可就来到工地。同学们都还没到,工地上一片空旷,四周静得连微风吹拂树叶轻轻的“沙沙”声也听得一清二楚。艾可独坐在鹅卵石堆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中午收工的时候,艾可示意任学秋慢走,故意落到同学们后面。等同学们走远了,艾可这才问任学秋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任学秋还是守口如瓶。

艾可急不择言地问:“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你了?  ”

任学秋头摇得像个货郎鼓,连声说:“不是不是,这件事与你艾可一点关系没有!”

眼看快走到大街上,两人为避嫌疑,不得不分开行走。--艾可还是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现在艾可独自坐在诺大一个空地上,心情非常郁闷。他担心自己和任学秋的这份情感是不是被曝光了,任学秋听到了什么闲话? 艾可从理智上也明白自己和任学秋的这份感情有悖于现今的行为规范。但他并不十分成熟、不十分健全的理智还无法使他摆脱对这份情感的渴望和追求。而且正是由于这种不成熟,使他对眼下这份情感益发执着。他甚至想到了一个极端:就算我们的这种情感被同学,甚至被学校领导、被老师发现了,引来了非议,我也不怕;我也不放弃这份情感。我们又是不做违法的事情,顶多说我们早恋不好,批评我们,甚至严厉批评我们。这怕什么,把我们逼急了,我们就是要出双入对,做给他们看看。

艾可还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同学们陆陆续续来到了工地,刚才还寂静无声的工地逐渐地开始热闹起来。同学们散落到工地的各个角落,准备开始下午的劳作。

黄革扛着劳动工具也提前来到自己排的地块,他满以为自己是全排第一个到达的,没想到艾可早已到了。他没有注意到艾可情绪有什么变化,依旧像往常一样很随意地和艾可打招呼。

“哟,艾排长,这么早就来啦,真是干部带头哇!”黄革语气中带有几分调侃。

见黄革到了,艾可赶紧把思绪收回来,把郁闷的心情藏进肚子里,换出了一脸笑容--虽然这笑容有几分勉强。他也用开玩笑的口气说:“你这个干部来得也不迟嘛。是不是想多挣点表现呀?  ”

“嘿嘿,彼此彼此。”黄革做了一个鬼脸。

两人一边调笑,一边拿起工具开始了劳动。不多一会,各排同学纷纷到齐,工地上又重现一片飞舞的铁锹和嘈杂的人声。

老师一边和一个女同学抬着箩筐,一边若有所思地不时看看正在奋力撬着鹅卵石的艾可。她在考虑如何找艾可谈谈中午龚继革来自己家里说起的那件事。

中午,住在校内家属宿舍的老师一家正在吃饭,龚继革一脸气恼地来到老师家,在和钱老师的爱人打过招呼以后,用一种不可商量的语气对老师说:“老师,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也不等老师答话,说完就自己先走了。

老师一头雾水地随后来到龚继革办公室。刚一落坐,龚继革劈头就说:“你们排出大事了,你这辅导员是怎么当的?  ”

老师不知所云,心里“格噔”一惊,随即急切地问:“出了什么事?  ”

“什么事,你们排有人在谈恋爱,艾可和任学秋!”

“什么?!  ”一听说艾可陷入了这种事,老师这一吃惊非同小可,她怀疑地说:“不会吧,艾可平常表现不错呢,成绩也很好......”

龚继革粗暴地打断老师的话,厉声说:“你就知道成绩成绩,还是资产阶级教育路线那一套把戏。不用无产阶级思想教育学生,成绩好有什么用?哪有不出事的!”

老师简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回答龚继革。她想了一会儿说:“我下午就去调查调查。”

龚继革继续训斥:“你还要调查什么?  有人亲眼看见了!你今天下午就必须先找艾可,对他进行严肃的批评,决不能姑息迁就。此风不刹,我们无产阶级还怎么占领教育阵地!还有那个任学秋,凭着有几分姿色,我看她平常就有点不安分守己,你也不能放过,下一步也要找她!”

老师觉得龚继革这样谈论一个女学生有点过分了,又她不便表露出来,只得点头答应下午去处理此事。......

现在,看着艾可努力劳动的样子,老师真不忍心用这事去搅乱他平静的心灵。但反复思考,她还是决定要找艾可谈谈。如果艾可真的陷入了这种事情,还真得抓,还真得想办法把他从这个泥潭中拔出来。问题是得找到一种适合于他这种少年人心理特点的方式,否则可能得到完全相反的结果。

老师思考了一阵,终于把将要说的话考虑成熟。趁着艾可站起身来歇歇气的当儿,老师来到艾可身旁,用尽可能柔和的声音对艾可说:“艾可,跟我到那边去一会,我有点事问问你。”

已经有充分心理准备的艾可直视着老师的眼睛,想从中读出点什么来。但他看到的是老师温和的神态,丝毫没有要批评训斥自己的样子。这反倒使艾可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了。

艾可跟着老师来到工地边上一个僻静处。

两人站定,老师看出艾可有点紧张,就来了个侧面迂回,先问了问艾可近来的学习生活情况和排里的工作,使艾可的心情有所放松。待她觉得气氛比较合适了,便尽可能地用一种亲切的语气学斟句酌地问到:“有人反映最近你和任学秋比较接近,是这样吗?  ”

“终于来了。”艾可心想。

他抑制住心脏的狂跳,定了定神说:“是有点接近,不是现在,而是向来。她和我妹妹是好朋友,经常到我家找我妹妹玩儿,我们早就认识。怎么,不可以吗?”

老师笑笑,心里说,这艾可回答得可真够聪明的。为了使谈话能够继续下去,她不得不挑明了说:“我的意思是,你们是不是有点超出同学交往的范围?   比如说,你对她是不是有一种特别的好感?  ”

“没有没有。”艾可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和任学秋真的只是同学间的往来。”

“艾可,你是个懂事聪明的好学生,老师很喜欢你。你大概快满十六岁了吧?  这正是个对异性产生好奇心、亲近感,容易陷进去的年龄。这并而是洪水猛兽。你给老师说实话,老师会给你保密的,绝不会责怪你。说不定老师还会给你出出主意呢。”

老师尽量把语气放得舒缓、和霭、真诚。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一点都不能刺激他,哪怕有一点言语不慎,都将导致整个谈话的失败。

艾可看着老师真诚的面容,真不忍心再硬抗下去。他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是~是有点。”

听了艾可的话,老师很有几分欣慰。这毕竟是个进展,接下去的话就好谈了。她对此充满了信心。

老师循循诱导地说:“我很理解你们这种情感。因为我也是从你们这个年龄过来的。但你们产生这样的感情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你想想,你们现在正是长身体,长知识的时期,早恋必然分散你们的精力;你想想这对于你们的成长是不是不利?   还有,目前你们生理、心理都很不成熟,而恋爱是个很复杂的过程,你们很难对它有个正确的把握,也很难正确处理在这个过程中遇到的种种问题。一旦铸成大错,你们后悔都来不及了。”

老师的这一席话,艾可以往似乎想到过,但懵懵懂懂总是想不清楚。今天老师以这种方式和他讲的这些,他觉得能够接受;也使他心里明亮了许多。

钱老师见艾可对自己的话并不反感,便进一步问:“你们目前关系到了哪种程度?   ”

艾可期期艾艾地说:“也,也没到什么程度。只,只是一天见不到,心里就怪,怪想的。”

“这是很自然的现象。”老师心里更有底了,觉得基本把握住了艾可的脉搏,“老师建议你们先冷一段时间,把这种感情珍藏在心里,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学习上。过一段时间你们再回过头来看你们现在这份感情,你们就会有一种新的认识。这当然需要毅力和克制力,老师相信你是有这种毅力的。”

艾可觉得老师说得很有道理。他看看老师,慎重地点点头说:“老师,我会好好考虑你的话的。”

老师亲切地拍拍艾可的肩头,示意他可以归队了。看到艾可重新投入火热的劳动,老师从心里感到欣慰。接下来,她还要去找任学秋谈谈。她感到这可能比同艾可谈话更为艰难。女孩子毕竟比男孩子更敏感、更脆弱......

老师的话像一针清醒剂,使艾可原本热得有些发昏的头脑清醒了许多。他一边劳动,一边想着自己和任学秋的事。他感到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确太盲目了。他想,今天晚上得找任学秋谈谈,像老师说的那样,把这种感情埋藏在心里,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这对我们两人肯定都是痛苦的,但我们必须直面这样的痛苦。我想任学秋也是会理解的。

艾可边干边想,不觉一晃时间就到了下午五点半,已经到了收工的时候。老师看看手表,立即招呼同学们该收工回家了。劳累了一天的同学们纷纷收拾起工具,三三两两地离开工地,踏上了回家的路。艾可、李晋军、黄革、叶世全及其他几个男同学扛着工具同路而行。

即将坠下山梁的落日似乎不愿意离开喧闹的大地,还在殷勤地向四周播撒着她那未曾用完的热情。落日的余辉把西边天空烧得一片彤红,也把大地涂抹上一层金黄。很有点“苍山如海,残阳如血”的意景。夕阳斜射到艾可他们身上,把他们在地上的投影拉得老长,那轮廓,像是一匹高大的骏马,随着艾可他们的前进缓缓而行。这真是一幅充满动感的画卷!

一向活泼爱动的叶世全此时也不甘寂寞,扯开嗓子唱开了。他用一首叫做《我们走在大路上》的歌曲的曲调,唱起自己胡编的歌词:

                               

我们走在大路上,

  前面来了一群姑娘。

    翠绿的裙子随风飘飘,

   两条辫子又粗又长。

向前进,向前进,

  快快走到姑娘身旁,

握握手,敬个礼,

  问声姑娘你好你好。

 

叶世全的噪子虽然沙哑,但他的歌声这次却博得了同学们的喝彩。同学们觉得有趣,便在叶世全的带领下一遍又一遍地唱了起来。一边唱,一边哈哈大笑,气氛显得格外热烈。只有艾可置身事外,想着今天晚上怎样和任学秋谈两人的事情。

这时前面正好走着一位姑娘。独自回家的汤璞媛听到歌声笑声,回过头来看看,嘴里嘟咙道:“什么姑娘姑娘的,还要握握手,敬个礼,唱黄色歌曲,真是不学好。”

随后又回过头再仔细看看在场的人,把每个人都记在心里。她认为这些男生唱黄色歌曲可不是个好现象,得向姨叔反映反映,刹住这股歪风。......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同学们照例一早来到“开荒”现场。老师带着同学们刚刚拉开架势,只见龚继革满脸杀气地来到十六排工地。

刚一站定,他便叫住老师:“老师,你们都停下来,我们开个现场会!”

老师一脸疑惑地看着龚继革,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只得招呼同学们放下手中的工具,围坐在一起。

龚继革不等大家坐定,便亮开他的大嗓门训斥起来:“你们十六排一拉出来就出事。你们出来参加学农基地建设才一天,我就发现两个与我们无产阶级革命学校格格不入的事件。必须立即解决!不解决,你们十六排就要烂下去,我们学校就将会出一批废品!”

同学们不明白龚继革到底唱的哪出戏,充满疑惧地一会儿看看老师,一会儿看看龚继革。老师也被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不清楚龚继革所说的“两个事件”是指的什么。她只得在心里默默地说,可千万不要把艾可和任学秋的事当成了一个事件!

怕什么就偏偏来什么,龚继革要谈的第一个“事件”就是这件事。

只见龚继革伸出右手,用食指指点着前方某个不确定的地方说:“第一个事件,你们排居然有人恋爱!这两人都是红卫兵,有一个还是排干部。我今天给他们留面子,不提他们的名,他们自己心头明白!”

龚继革说到这里,有意识地看看任学秋,又看看艾可。他一看艾可心里就来气,不仅来气,还莫名其妙地充满了一股醋意。他心想,这小子究竟有什么高招,这么快就赢得了那小妞的芳心。而那小妞平常总是躲着我,回避着我,好象我会吃掉她似的。我龚继革好歹也是一校之主,你小子凭的什么?! 叫你们恋,我要你们有哭的时候!

艾可和任学秋都明白龚继革的话是冲着自己来的。任学秋羞得满脸通红,又怕同学们看出来,把脑袋埋在两条腿中间,找了块瓦片无目的地在地上信手乱画。她虽然没有看任何人,但却感到全排同学的目光好象都刺向自己。

艾可这会儿心里只有两个字:气恼 。他首先气恼龚继革,认为他根本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对自己进行厉声说教。昨天晚上他和任学秋见面时,任学秋告诉了他上午龚继革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事,气得艾可咒骂龚继革人面兽心,表面上正人君子,一肚子男盗女!这会儿看着唾沫横飞的龚继革,艾可心里想,算了吧,别在这里假装正神了,以前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现在我可知道了。

他也气恼老师。他想,龚继革知道了自己和任学秋的事,无疑是老师向他告的密。他认为事情是明摆着的:昨天下午老师找自己谈了话,在老师的诱导下,自己承认了和任学秋有那么点意思,今天龚继革就来兴师问罪,不是她老师去告的密还能是谁?  艾可深感成人世界的虚伪。昨天老师为了取得自己的信任,口口声声说要为自己保密,可她在骗得别人的信任之后,一转过身去就这样,真是太不光彩了!他心里有一种轻信老师,受骗上当的感觉。他用喷火的眼光看着老师,恨不得大叫三声“虚伪!虚伪!虚伪!”

这时别排的同学见十六排停工开会,龚继革还在声色俱励地训斥同学们,都好奇地过来围观。老师生怕艾可他们的事传到外面对他们不好,便起身去将这些围观的同学劝走。龚继革抬眼看看那些同学,也不及细想,大声喝斥道:“看什么看,回自己工地去劳动!”

吓得这帮同学立即作鸟兽散。

老师回到自己的坐处,心里很难受。她肯定艾可会对自己产生误会。但作为老师,她又不能去对自己的学生解释说,这件事情是龚书记首先发现的,自己昨天也是奉命行事,--他也不会相信。今后恐怕很难再和艾可沟通了,作为一个老师而无法与自己的学生沟通,这是她最感苦恼的。她真是不明白龚继革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处理学生中出现的这种早恋问题。即使你要用最革命的方式来处理这类事情,难道就不可以更和风细雨一点吗?  要知道他们还是孩子呀!你用这种方式万一激起了他们的逆反心理,不是会得到与你的主观愿望相反的结果吗?

龚继革才不管这一套呢。他还在继续显示着他那无限上纲的超强本领。什么思想不健康低级趣味哪,什么资产阶级腐朽没落的思想哪,什么发展下去要成为资产阶级接班人哪,什么堕落下去要变成狗屎堆哪,如此等等不一而足。反正是能够上去的纲,全上去;能够想起的最难听的话,全说出来。

艾可越听越生气。本来昨天晚上,他和任学秋见面时,两人谈到钱老师的劝告,都觉得老师的话有理。都觉得太早涉及这个问题对两人的成长的确不好。两人虽然痛苦异常,甚至抱头痛哭,但最终还是决定听老师的劝告,现在把这种感情埋在心里,努力读书,把这份感情留待成人后再去发展。

不管他们这种想法是否幼稚,也不管这种决心在今后的日子里是否能够控制和约束情感自身的潜滋暗长,但这毕竟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如果再加上老师继续的循循善诱,他们也许能够安然度过这场人生的危机,使自己成熟起来。但龚继革今天的行动把一切都弄糟了。正如老师所担心的,龚继革急风暴雨似的训斥的确引起了艾可和任学秋的逆反心理,再加上对老师的误会和龚继革自身行为的不轨,使这种逆反心理更加得到了强化。艾可想,还没听说过谈谈恋爱就成了资产阶级接班人了,那我就要看我们怎样成为资产阶级接班人的,怎样堕落下去变成狗屎堆的!任学秋呢?  昨天龚继革给她上了一课,使她从心底里鄙弃龚继革。她心想,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们要变成狗屎堆,哼,你才是彻头彻尾的绿头烂苍蝇!我们还商量着把感情埋藏在心里呢,现在我不了,我们两个人的事,我们心里的东西,谁也管不着,你们也无法管!

艾可和任学秋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都从对方的眼色里读懂了对方的意思,一切尽在无言中,他们在心里达成了默契。......

声色惧励地吼了半天,龚继革觉得第一个事件说得差不多了。于是开始转入他认为的第二个事件。

“我再说第二个事件。”由于话说得太多了,龚继革嘴角已经不时泛出白色的口沫。但他还要说下去。“昨天下午收工回家时,你们排有的男同学居然在大路上大唱黄色歌曲!什么内容我就不说了。唱这种歌的人里有好几个排干部。我有你们这几个人的名单,下来后你们自己写出深刻的检讨交上来,必须深挖思想根源。不准蒙混过关,蒙是蒙混不过去的。特别是那个带头唱的人,必须彻底交待你思想的动机。你们这些学生,年龄并不是很大嘛,思想却如此复杂,我看你们危险得很!联系到你们排个别人居然谈起了恋爱,这说明你们排出问题不是偶然的,必须加强对你们的教育和管理!”

说到这里,他狠狠地瞪了老师一眼。按他的本意,他要同时对钱老师也训斥一番,以解心头之恨。但转念一想,这也太伤她的面子了,等下来后再找她说个一、二、三也不迟。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龚继革吵够了,骂够了,自己也累了。他看看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便刹住话头收尾:“今天我就讲到这里了。老师,你一定要抓住这两个事件不放松,把处理结果报告我。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老师,你也和我过去一趟。”

十六排的同学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待龚继革走后,大家重新拿起工具,又开始了劳动。大家一边挥动铁锹、钢钎,一边议论纷纷,对龚继革到十六排来兴师问罪都很不服气。特别是叶世全,作为带头唱“黄色”歌的人,更是忿忿不平。他撤气似的把十字镐戳向地面,嘴里骂到:“我们排出了叛徒、内奸!出卖同学去邀功请偿,什么东西!把她掀出来扔到长江里去喂鱼!”

汤璞媛在一旁搬运鹅卵石,听到叶世全的话,知道他是骂自己,看看他,没有答理。

叶世全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叶世全心想,昨天傍晚走在我们这群男生前面的只有汤璞媛;他据此认定告发者必是汤璞媛,这人爱邀功请赏,不是她还有谁!叶世全决心现在就要找汤璞媛出出气。他见汤璞媛不答理,一扬脖子说:“看那样子就不是好东西,十足的汤圆铺!”

汤圆铺?  在场的同学听后都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汤璞媛的名字后两个字颠倒颠倒,改改字,汤璞媛不就成了汤园铺了吗? 好些同学都哄笑了起来。

汤璞媛再也忍不住了,她气得满脸发红,扔下正在搬运的鹅卵石,指着叶世全说:“你,你侮辱人!你带头唱黄色歌曲还对了?  ”

叶世全一跳老高,毫不示弱:“侮辱了你又怎样? 不看你是个女的老子今天要打你!我叶世全一不想当干部,二不想当红卫兵--你让你那个什么姨叔把我开除好了,怕你去告密?  ”

同学们见二人吵了起来,赶紧过来劝解。这时钱老师从龚继革那里回来,见汤璞媛、叶世全吵成一团,赶紧问清情况,一边把二人劝开,一边批评叶世全不该出口伤害同学。好不容易平息了事态,十六排的同学们这才重新各就各位,“开荒”劳动继续进行。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