涡轮流量计计量范围:人民公社岁月(3)杏园旧事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12 16:12:30

人民公社岁月(3)杏园旧事  

   

古彭万俟轩  

   

这些年来,国内主要媒体几乎心照不宣地统一口径,对曾经席卷全国的人民公社化运动进行全面讨伐。他们极力歪曲、污蔑和谩骂人民公社,其手段之卑鄙,谎言之无耻,实在是世所罕见,令人发指。几亿农民赖以生存的“人民公社”,竟成了一个邪恶的“人间地狱”。我是那个时期的过来人,我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作为一个普通的人民公社社员,我最有发言权。我笔下的“人民公社岁月”,没有无原则的吹捧,更没有蓄意的编造,都是自己实实在在的经历。我不否认那个时期的许多不尽人意。但是我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某些人不顾事实的对人民公社进行不负责任的攻击。我有责任、也有义务把那段真实的历史告诉后人。  

让历史来审判吧,每个人都应坦诚面对,无须遮掩!  

   

二奶奶一辈子没起个名字,会计账本上叫张王氏,年长的唤她二大娘,晚辈们都称她二奶奶。  

二奶奶男人死得早,跟前只守着一个女儿。闺女出嫁后,她一人怪孤单,望见孩子就亲的不行。煮把蚕豆也南北里喊几个孩子来,吃了不算,临走还给装一兜。  

在我的印象里,她一直病恹恹的。入冬就喘,喘得蜷缩着,三级风都能刮跑。闺女不守在身边,再加这般光景,队里便让她吃了五保。  

我们村很美。门前清泉,背靠青山,山坡上,房舍间,老辈人还为后代留下了一大片杏园。开春,雪白的、粉红的花蕾绽满枝头,风吹花落如雨;入夏,橙黄橘红的杏子伸头探脑,惹得伙伴们流涎。“四清”时杏园打价入公,每家房前屋后还留两棵备孩子解馋。二奶奶的院墙外有一株,外号“关公脸”,熟时红彤彤的,鸡蛋大小,咬一口如啃香瓜;院内那株“小油果”,果小皮亮,看去透明,塞进嘴如吮蜜汁。尽管“小油果”年年挂果少,二奶奶还是把它留下了。  

进了五月,二奶奶的小外孙来了。老人拉着他的手:“这棵是咱家的,想吃,门后有竹竿!”又指着墙外:“那边的可不许打!”老人心地实诚,队里打了杏子都先放在她房里。她出门一把锁,连小外孙也不让进。  

那会老人已七十出头,身子不大好,还不想闲着,缠着队长要点活干(我记得是1967年,那时我父亲还是生产队副队长)。队里拗不过她,只好让她去看杏园。其实这活并不轻松,偌大的杏园,沟沟坎坎的,走起路来磕磕绊绊,馋嘴孩子还欺她年老体弱眼头不济,东躲西藏给她捉猫猫。好在她只管白天,晚上由队里派年轻人看守。二奶奶知道年轻人事多,总是啥时来啥时回去睡觉,鸡叫头遍又早早爬起,好让守夜的不误下大田。  

那天傍黑,我约小伙伴去偷“关公脸”。谁知刚爬上去就让二奶奶发现了。她攥着竹竿,像枪似地朝上戳。我吓坏了,拼命向上爬。这一来她慌了手脚,扔掉竹竿:“哎,哎,别摔着!”等看清是我,她先放走了小伙伴,转过脸又用指头戳我额头:“你呀,尽朝你爹脸上抹黑!”我羞愧地逃走了,从此再不敢到杏园来。  

一九七六年春,老人八十二岁时得了一场重病,竟一撒手去了。那会队里还不富裕,可是,队委会研究丧事时,却一致同意多花费点。我父亲是队长,他还找人请来一帮喇叭匠;队里又扯了二十丈青布,姑娘大嫂争争抢抢,裁剪了二百只黑纱分给大伙戴上。丧事办得隆重,出殡的队伍排了半里路。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谁家丧事办得这般气派。  

推行责任制那年,该分的都分光了,就剩下那片杏园。分开吧,一家一户没法管?放一块吧,可谁来看呢?有人出馊主意:刨掉分了算了。父亲那会刚退休不久,听到这个结果,连连叹气说:“他们哪里是置业的,全是些败家子啊!”  

父亲早已作古多年,他哪里知道,现在的“败家子”越来越多了!  

   

《杏园旧事》是我1985年发表在某日报副刊上的一篇散文,这次转贴只加了最后一句“父亲早已作古多年,他哪里知道,现在的“败家子”越来越多了!”其余一字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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