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战甲月球间谍卡法:揭秘央视新闻联播和法国电视新闻最大区别

人有嘴巴就要说话，有眼睛就要看电视。我每天关注中国中央电视台晚七点的《新闻联播》和法国国家电视台France2的晚间新闻Journal de 20H，看完了就不免想说几句。按照惯常的说法，中法两国社会制度、价值观念、发展水平不同，相互在一些问题上存在差异和分歧是可以理解的。那么具体到两国的旗舰电视新闻节目，有什么差别呢？

记得去年法国东南部的Grenoble地区的山路上一辆大巴跌入河谷，车上有27名波兰人遇难。这则不幸的消息在当晚法国电视台晚八点的半小时新闻节目中占了差不多一半的时间，详细报道了这起事故的前因后果以及救援的情况。我注意到，新闻报道先描述了灾害本身，然后才提到法国总统、总理、运输部长分别赶赴现场慰问，而且三个人的出镜顺序却是总理、部长、总统，当报道提到总统的时候新闻节目已经进行了10分钟有余。这对法国观众来说实在是太正常了，因为按时间顺序三个人最先赶到现场的是总理，然后是部长，最后才是总统。

但我这个看惯了CCTV新闻联播的观众却感到了某种异样：如果中央电视台这样处理国家领导人的出镜顺序，那么还会以为出现了重大人事变动呢。人物出场顺序的在中国的敏感性，外国人也是很清楚的。去年美国《华盛顿邮报》专文介绍了中国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文章说，“（新闻联播）节目对于介绍中国领导出场的方式，多年来也都遵循同样的模式。主席一定是第一个出场的人士，紧接着是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再来是总理，出场的顺序定依照官阶层级大小而定。每一位领导都有几秒钟的‘入镜’时间，这样的秒数，被小心地计算着。”

在我看来，法国与中国电视新闻对于领导人出场顺序的处理未必就是政治制度的区别，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可能是另一个原因。举例来说，中国人和法国人都有引以为自豪的饮食文化，但是在吃的方法上却有不少区别。法国人吃东西，刀、叉、碟子、餐巾、水杯、酒杯各就各位，冷盘、热菜、甜点、咖啡按顺序上桌，来不得半点马虎。对比之下，中国人较少注重餐具、食品本身的顺序。在法国的中国餐馆点完餐，老板有时会问：一起上吧？因为大部分中国客人不讲究那个是头道菜、那个是二道菜。但是同样是这些中国人却非常讲究餐桌上座位的区别，谁是主人，谁是主宾，谁是下手，如同古训中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可僭越。

但是，我以为文化背景上的差异也还不是中法两国新闻联播根本区别。在20世纪初曾两度出任法国第三共和国政府总理的乔治·克莱蒙梭，也曾是个新闻界从业人员。在他担任巴黎《震旦报》（L'Aurore）主编时曾给报社内的编辑记者们做过这样一个规定：“记者们别忘了一个句子是由主语、谓语动词和宾语名词构成的。如果想要使用形容词的记者，到我办公室来谈谈；如果使用副词的话就干脆给我走人”（Les journalistes ne doivent pas oublier qu'une phrase se compose d'un sujet, d'un verbe et d'un complément. Ceux qui voudront user d'un adjectif passeront me voir dans mon bureau. Ceux qui emploieront un adverbe seront foutus à la porte）。克莱蒙梭做这样的规定旨在保证新闻的客观性，如果说形容词作为修饰名词的手段，还可以考虑的话，那么用来修饰动词、形容词或整个句子的副词就不可容忍了。因为这样的修饰不可避免地带有主观色彩，起着引导受众对于新闻的理解的作用。借用经济学中“实证经济学”（positive）和“规范经济学”（normative）的概念（前者在经济分析中不对政策目标及方案选择的优劣下任何带有主观价值判断的结论，而后者在分析中涉及有关主观价值判断的问题，即确定政策导向，后提出达到目标的多种备选方案），新闻报道似乎也可分为“实证性”和“规范性”两种，而规范性就是通过副词的界定来实现的。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我们可以体会一下加上副词的“胜利闭幕”与没有副词的“闭幕”之间的区别。

所以，俺认为是否大量使用形容词、副词是中法，乃至中国与西方新闻报道中的主要区别。举例来说，网上流传一则看《新闻联播》看多了的小学生写的一则《本班新闻》，各位读者自己数数这则“新闻”使用了多少形容词、副词：

本班讯昨天上午，阳光明媚，鲜花斗艳。刘小华同学家里欢声笑语，人头攒动。五年级一班班长赵官、副班长张僚僚在体育委员欧阳猛南、文娱委员李美媚陪同下，不远千米，深入到患感冒发低烧的班级成员刘小华家中，为他带去节曰的问候和良好的祝愿。

赵班长与张副班长兴致勃勃地参观了刘小华的小房间，饶有兴趣地玩了四盘“魂斗罗”游戏，与普通同学同乐。接着，班级领导与刘小华同学的双亲亲切地拉起了家常。赵班长还愉快地回忆起去年和刘小华开始一起作弊的往事。

在交谈中，赵班长多次关心地强调：“刘小华生病了，就不要做作业了。好好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刘小华激动地说：“感谢班干部的关心！我一定要战胜病魔，克服一切困难，早曰回到温暖的大集体中，回到亲爱的老师和同学中间！”

接着，赵班长一行又在刘小华家门口兴致勃勃地踢起了毽子。蓝天如洗，鸟儿也受到这集体温暖的感染，唧唧喳喳，歌唱美好的生活。中午，刘爸爸买来香喷喷好吃看得见的某某牌牛肉干和清凉可口的鲜榨橙汁，宴请赵班长一行。

席间，宾主就小学生连吃两根冰棍是否会闹肚子等问题进行了深入愉快的双边会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