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创投靳海涛:汉语新诗鉴赏(77)?凸凹?安琪?野松?梁以平?郭小川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3 03:49:17

汉语新诗鉴赏之七十七

凸凹/安琪/野松/梁以平/郭小川

 

 

 

凸凹(1962-),本名魏平,四川都江堰人。著有诗集《大师出没的地方》、《桃花的隐约部分》、《手艺坊》等。

 

穿皇袍的河,或车过黄河

 

;而黄河两岸的人,更习惯驾车、骑车、摆渡

、步行过河。我是一个距黄河很远的人

,飞机或火车给我的坐卧快捷,远远大于黄河

在皇袍中裸奔的速度。一纵而过的宽阔

,药尿一样的黄,锁住了五千年的

渊薮。黄河让熟悉的

更熟悉,陌生的更陌生。来得快的面影

,去得更快的背影!亲人,在母亲悠慢的沙指中

得以掩埋。而飞机上那页渭南的黄河

,火车上那节洛阳的黄河,直到

八千里路云和月几升几落也没读完——刨不开的

老巢和竹简文字,与黄河等深

?甚至在离黄河遥而又遥的高原

,在没有黄和河的异邦,我们也能于黄肤色下边

摸到一条古老而浓稠的河在身体内循环不已

,闪着太阳的光

 

----2006年9月30日

(选自凸凹诗集)

 

[赏析]

凸凹许多诗作背后,影影绰绰都站立着其它文本。经纬纵横之间,敏锐地与历史交感对话。层出不穷的历史遗留和语象挣脱时空羁绊,抵达现实纸面。《去腾格里沙漠,或玩沙》在现代喧嚣中有“王维飘然走过”;《〈山海经〉说:桃林》,是夸父变身为充满母性的女性祖先;《中秋前夕,或夜宿明月村》与李白身影交叠,乃至浑然忘我……概括的说,现实文本背后,站着一个个跟它异中见同或同中见异的历史文本,“人鬼殊途”却又“天人感应”。

“互文性”是一个合适的术语。尽管这一概念近来易被使用者限定在“戏仿”和“解构”的后现代语境,我却更愿意将其看作一种文本与生活、文本与历史主体之间关系的真实写照,并落实为诗歌意义的生成机制。只有将历史看作文本,当下的“我”才可能在文本中与无数历史的伟大瞬间相遇、交融或对话,无穷的意义才得以产生。有人说凸凹是在后现代消解意义上执著于内省精神的古典招魂,是有一定道理的。

作者的某些思想癖好,使互文性写作在主题上不仅没有“祛魅”,反而呈现出对历史传统的迷恋。此诗明显是对伊沙《车过黄河》有针对性的篡改。伊沙凭借黄河与尿液、看黄河与撒尿的类比与并置,击穿了渺小的个人身体与集体文化传统的藩篱,从而嘲讽了五千年的“神话”。凸凹则承认尿液与黄河的同构性,重新树立起对黄河的信心,在否定之否定后重新建构。在此诗作中,凸凹所做的工作是夯实了三个“墩点”。

第一个墩点。“一纵而过的宽阔”“锁住了五千年的渊薮”。作者肯定了对象磅礴、飞跃的气度,挽留了深厚的历史。虽然“锁”字,带有蔽塞、封固的揶揄,但毕竟这个庞然大物,还是拥有“让熟悉的更熟悉,陌生的更陌生”的浩大能量,可以不断复制和陌生化。

第二个:“刨不开的老巢和竹简文字,与黄河等深”。作者有意或无意拈来诗人朋友老巢,用“刨不开”的厚度与“等深”的深度,具体为老巢(意指当下文化)——有巢氏(由“巢”勾连起种族起源)——竹简文字(再联系文明承传)的三种语象连锁,从而完成了对黄河意味的“加固”。

第三个墩点是“在没有黄和河的异邦,我们也能于黄肤色下边/摸到一条古老而浓稠的河在身体内循环不已/,闪着太阳的光”。这样的句子,让我们看到了河道加固后的另一面:历史传统与个人当下的肉体生命,是息息相关的——人人体内都流淌着一条“文化黄河”。当身体写作的潮流使“文化”遭遇风吹浪打时,凸凹则在反思“身体”的不证自明和神圣性:归根到底,有没有自然的、干净的、不受歪曲并可供返回的完美身体?或者,身体乃至欲望,也不过是文化的构造物?身体这一文化构造物应该是健康的积极的(闪着太阳的光)。他调用丰沛的历史能量进行追问,或许这样的追问在将来能有更明朗的结论。

三个结实的墩点,有力地托起另一条奔腾而来的黄河,在返魅中,凸凹对伊沙脚下消失的“后现代”黄河,进行“招魂”。

末了再插几句。不仅在意旨层面上,凸凹还在“体式”层面与历史传统发生纠葛。例如他后期大量采用标点前置——的所谓“凸凹体”。

现代诗做跨行时,常用“句中介入”法,即在两句跨行间,有意安排单个独立语词做牵引,因醒目而起突出强调作用。现在,每个句子的开头都改用标点,停顿间限制了阅读速度。一方面,不妨认为他迷恋自己的符号,希望读者也一样重视某些需要反复琢磨、强化和认同的局部;另一方面,它是对标点后置的日常阅读习惯和诗歌写作传统的反叛。不过,我个人并十分看好这种标点前置实验,认为本质上还是一种形式的体式主义实验。或许“影响的焦虑”作祟之下,历史继续充当他绕不开的幽灵。(陈仲义/凸凹自荐)

 

 

 

安琪(1969-),女,本名黄江嫔。福建漳州人。著有诗集《奔跑的栅栏》、《任性》

、《个人记忆》、等。

 

凸凹

 

如果你勉强攀上凸的最高处,也许会一不小心跌到

凹的最低处,攀爬与跌落,生命中的肯定,和否定

进出之间你找不到自己的固定位置。

 

你在突然阴暗下来的正午感知到风的摇摆,针叶林

三角梅,由远及近的事物

你在预先被撕毁的日历面前找不到

此刻的具体指向,此刻?

“航班准时降落,走出来的人都是

过去年代死去又活过来者。”

他们姿势不一是因为他们来自不同国度

他们在上一个空间分享不同层次

的生活在这一空间

同样如此。

 

你推销他们凸和凹的秘密,这并非文字游戏

也不是记忆的果实在白天枯萎夜里复活

倘若你曾为前生保存草稿你将听到一个细细的女声

自言自语:不能,丢下,我。天,这,么,黑

路,还,未,走,完。

 

可是没事,宝贝,我们都还在路上

我们几乎要走到了绝境却能在绝境上相逢

“为什么一会儿有太阳,一会儿没太阳?”

“那是因为,太阳在凸上,太阳在凹处。”

 

为什么拥抱过后却感到更孤苦的寂寞,更无助的空虚?

因为你已经,被凸卡在凹处,那离躯体最远的地方

 

----2008年8月22日

(选自:安琪新浪博客)

 

[赏析]

通读全诗,我读到的是一位女性作者对一份既往爱情的小心、无奈、温湿的即兴回忆与趋力念及,这是形而下的一条线。在另一条形而上线上,我又读到了作者关于老庄哲学的诗写式态与万物平衡法则的价值周转。诗中的“你”,应该是作者自己。

安琪在回答韩国《诗评》杂志主编高炯烈教授就此诗的提问时说:假设“凸”是高处,则“凹”就为低处;假设“凸”是山,“凹”则为泽。其实在我看来,还可以有一种设定,如果以“凸”为低,则“凹”就为高了。这就是说,凸与凹的角色转换是可逆的。在同一个访谈中安琪还说:所谓凸凹,实为生命的阴阳属性和万事万物在形而上与形而下之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极力调和。这里,我对安琪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之论施与“凸凹”一词不敢苟同,但作为对《凸凹》一诗的自我阐释却完全认同,且不禁莞尔。

毋庸讳言,与韩国高教授一样,我也认为这是安琪近几年创作中特别值得诗界留意的又一件力作。2011.4.12   (凸凹/文,凸凹推荐)

 

 

 

野松(1969-),本名杨志明。广东鹤山人。著有诗集《爱的弦音》、《歌唱和自白》。

 

遥望祁连山雪

 

八月的旷原,刮着的秋风寒凉
    疲惫的长途大巴,无桨之船
    寂然穿过古意仍存的河西走廊
    向着隐于高原软怀的青海西宁
    我,只能在颠簸的车上,透过
    黄昏夕阳下的灰蒙,遥遥的
    痴痴的,把你仰望,仰望……

 

那黛青之上的白,不动的祥云
    神秘圣洁给我信念与温暖的王国
    我前世和后世久居眷恋的故乡
    没有沉闷的空气,没有苦难的呻吟
    却有纯净的瞳仁,天籁般的歌唱
    并非原始的荒芜,生命不惧怕严寒
    情感的涓流涌动着英雄的渴望
    每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一粒尘埃
    虔诚膜拜的心灵最易抵达仁爱的天堂

 

如果命运注定我一生必须艰难跋涉
    我必抖落一身的风尘和忧思
    只背负可收集阳光和雪片的行囊               
    在你这高远的境界攀爬向上
    让一身的热血升腾为紫气
    让所领受的脉脉含情化作诗的灵光……

 

夜幕将垂,就在我欲挥手向你告别
    一只巨鹰突然迎风扇开翅膀
    从我的心窝飞出,呵,它要
    栖于那顶峰之上,一朵雪莲之旁

 

(选自:野松新浪博客)

 

[赏析] 
    读野松的行吟诗,更多是读诗人在行吟中的感悟,可说是微观入手,宏观把握,放任心性,情思飞动。
  野松遍踏东西南北千里山河,不是诠释风景揽胜,不是流俗的美文介绍,而是走进景色内部去感受体验,并纵横于岁月的步履,灵魂入窍,故而读来使人不仅领略审美的愉悦,更多的是精神境界的、对于历史与哲学层面的颖悟。

读这首《遥望祁连山雪》,使我得以乘坐诗人为读者放飞的无桨之舟,随它穿越于河西走廊的莽莽旷野,领略高原襟怀、黄昏夕阳、黛青白云的神秘。诗人不是客观地认知高原,而是全身心融入这个西部大摇篮,婴孩一样地以惊讶、惊喜、亲切的目光,细细吮咂个中滋味,感受一种亲情般的垂爱“痴痴的,把你仰望,仰望……”。从中得到启示“神秘圣洁给我信念与温暖的王国”,由衷深情地呼唤“我前世和后世久居眷恋的故乡”。可见,诗人来到茫茫高原,没有把自己当作一个客地观光的游客,而是前世本就居住在此的归来游子,或者是一个今生仍旧居住在此的儿子。为此,诗人的目光竟能越过《沉闷的空气……苦难的呻吟》看到故乡“纯净的瞳仁,天籁的歌唱”。诗人的一往情深,竟把“原始的荒芜”也视而不见,反倒是“情感的涓流涌动着英雄的渴望”,一缕情思直抵“仁爱的天堂”!

构成一首诗的基础,应该是诗人的情感真伪,忌弄虚造势玩弄文字。构成一首诗的审美价值,在于诗人的语言灵性和意象选取及运用……等。《遥望祁连山雪》的创作,情感真挚可感,语言朴素流畅,明朗而不浅白,含蓄而不晦涩。诗人情感的赤诚,充份表现在尾节的十行诗里,在这十行里诗人全盘坦露了心迹“如果命运注定我一生必须艰难跋涉/我必抖落一身的风尘和忧思”,在现实生存中,诗人深深感到了疲惫与落寞,突地来到这天高云淡的高原,心境因清明而忘情,对一草一木都欣喜爱恋,身心似也轻快爽朗起来,走向原野“背负可收集阳光和雪片的行囊”,向高远的境界攀爬。

所谓高远的境界,看似实指,实是虚拟,该是心境的开朗提升了精神境界的开阔,从而也提升了诗的精气灵光,决意“攀爬向上/让一身的热血升腾为紫气”即使“夜幕将垂,我欲挥手向你告别”,自己也要象巨鹰一样,从狭窄的心窝飞出“栖于那顶峰之上,一朵雪莲之旁”。诗写到此,情景交融也达顶峰,巨鹰的形象出现,已是诗人的最大收获,是诗人人格的象征。诗人以语言的砖石,建成了一座诗的城池,完成了诗人的一次精神超越!

诗人离开高原,心仍沉醉于高天寥廓,那是诗人一次大自然的洗礼,灵魂得到了荡涤升华,遂以巨鹰的心境,在高远的高原飞翔。回望祁连山雪,不禁情牵意惹,留下了断魂之作! (朱赤/文)

 

 

 

梁以平(1945-),美国汉语诗人,祖籍广东台山。诗作散见报刊。

 

和平鸽子呢

——联合国大厦抒怀

 

以东河为镜子

不知道流水太浑浊

还是你的容颜

实在憔悴不堪

你的声声叹息

连年龄大一倍的

自由女神

也听腻了

 

冷战的乌云不是吹散了吗

可是,望断天涯

你放飞的和平鸽子

五十年还未归家

是附近高楼林立

使它们迷途了吗

还是被地球上

此起彼伏的

隆隆炮声

吓破了胆子

早已纷纷躲到

吴刚的桂花树上

排队申请

政治庇护了呢

 

1995年1月22日为联合国五十周年而作

 

(选自:《海外华文文学教程》)

 

[赏析]

无论处在哪个时代,抑或生活哪个国家,每个人的内心深处,对和平总是充满了渴求。人们将和平寄予在鸽子上,希望可以放飞到世界的每个角落;人们将和平寄予在橄榄枝上,希望可以为世界播撒生生不息之绿;而梁以平先生的诗,让我们透过诗人的眼睛,看到那一片渴望和平的蓝天。

这首诗是写于1995年1月22日,是梁以平先生为庆祝联合国50周年抒怀而作。这首诗里,有着诗人对联合国的祝福,更有着对和平的深深期盼。在短短的22句里,我们听到了诗人对幸福生活的无限渴望和追求,诗人透过诗仿佛在缓缓诉说着:“世界不需要战争,不需要伤害。它一直希望,人们放下手中的武器,放下心中的隔阂,然后相互拥抱在一起,一起去爱这片我们生活的土地。”

诗的首段中,诗人用视觉勾画了联合国大厦的外貌。诗人以“东河”为“镜子”,看到了“憔悴不堪”的容颜。在诗人眼中,联合国大厦并不光鲜亮丽,而是这样一个令人黯然神伤的老妇形象。一句“不知道是流水太浑浊,还是你的容颜实在憔悴不堪”反衬出了老妇容貌之悲凉凄苦,这个曾经对镜梳妆的少妇,要经历过多少无奈,操碎了多少心,才变得像如今一般沧桑和憔悴,疼惜之感油然而生。而后,诗人用听觉道出了联合国大厦的内心。诗人以“年龄大一倍的自由女神”为对比,听到了令人“听腻了的”声声叹息。联合国成立了五十周年,自由女神像则屹立了百年左右,这百年左右的坚固终究是抵不过妇人口中那声声的叹息,一句“自由女神也听腻了”,将自由女神拟人化,用叹息声之长、之久突出了叹息者之伤心难过,突出听觉效果。最终达到了视觉与听觉形成共鸣的效果。

诗的第二段中,诗人以反问句开头,“冷战的乌云不是吹散了吗?”随即一个转折“可是,望断天涯”,让读者真切感受到哪怕是望断了天涯,冷战的乌云也始终不曾吹散。这一切,不过就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梦罢了。“你放飞的和平鸽子,五十年还未归家”,这里的“你”,代指“联合国大厦”,这里的“和平鸽子”,代指“为和平的到来而作出的努力”,“还未归家”则表明了“和平还远远没有到来”,一个问题呼之欲出,与题目相照应“和平鸽子呢?”联合国建立的五十年里,一直以“建立一个和平、幸福的世界”为目标而不懈努力,为此苍老了自己的容颜,哀伤了内心的世界,可当初放飞的和平鸽子,却迟迟没有归家。

诗人在这里引用了“吴刚伐树”这一神话故事,用神奇的幻想将和平鸽子与桂花树结合在一起,现实与神话的对比,更是突出了现实中的残酷,这让我们意识到,是战火让鸽子“五十年还未归家”,是战火,让和平迟迟未能到来。接下来,诗人以既玩味又略带讽刺的口吻诉说,鸽子“在排队申请,政治庇护了呢?”可见诗人对当下时局的一些玩味和讽刺。整首诗至此,令我们不得不掩卷长思了。 (黄佳怡[学生]/文)

 

 

 

郭小川(1919-1976),本名郭恩大。河北丰宁人。著有《致青年公民》、《月下集》、《甘蔗林——青纱帐》,长诗《将军三部曲》等。另有诗论集《谈诗》。

 

乡村大道

 

 

乡村大道呵,好象一座座无始无终的长桥!

从我们的脚下,通向遥远的天地之交;

那两道长城般的高树呀,排开了绿野上的万顷波涛。

 

哦,乡村大道,又好象一根根金光四射的丝绦!

所有的城市、乡村、山地、平原,都叫它串成珠宝;

这一串串珠宝交错相连,便把我们的绵绣江山缔造!

 

 

乡材大道呵,也好象一条条险峻的黄河!

每一条的河身,至少有九曲十八折;

而每一曲、每一折呀,都常常遇到突起的风波。

 

哦,乡材大道,又好象一道道干涸的沟壑!

那上面的石头和乱草呵,比黄河的浪涛还要多;

古往今来的旅人哟,谁不受够了它们的颠簸!

 

 

乡村大道呵,我生之初便在它上面匍匐;

当我脱离了娘怀,也还不得不在上面学步;

假如我不曾在上面匍匐学步,也许至今还是个侏儒。

 

哦,乡村大道,所有的山珍土产都得从此上路,

所有的英雄儿女,都得在这上面出出入入;

凡是前来的都有远大的前程,不来的只得老死狭谷。

 

 

乡村大道呵,我爱你的长远和宽阔,

也不能不爱你的险峻和你那突起的风波;

如果只会在花砖地上旋舞,那还算什么伟大的生活!

 

哦,乡材大道,我爱你的明亮和丰沃,

也不能不爱你的坎坎坷坷、曲曲折折;

不经过这样山山水水,黄金的世界怎会开拓!

 

一九六一年十一月初稿于昆明

一九六二年六月改于北京

 

(选自:《郭小川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77年版)

 

[赏析]

这首笔力雄劲的咏物抒情诗,是诗人的创作由探索期向成熟期过渡的代表作之一,具有较为浓烈的“革命浪漫主义”色彩。

全诗共有四个部分,每部分两节,每节三行。

第一部分:第一小节,将乡村大道比作无始无终、直通天际、排波斥涛的“长桥”。以浪漫的笔触写出乡村大道的“长远和宽阔”;第二小节,将乡村大道比作金光四射、勾连城乡、缔造江山的丝绦。以奇特的想象概括了乡村大道的价值。

第二部分:第一小节,将乡村大道比作险峻曲折、风波突起的“黄河”,突显大道的蜿蜒崎岖;第二小节,将乡村大道比作“干涸的沟壑”,突显它的颠簸不平。

第三部分:写乡村大道对于人的意义——见证了我的成长,促使了物资的流通,成就了无数英雄儿女的“远大前程”。

第四部分是全诗的总结与升华。诗人既爱乡村大道的长远宽阔,又爱其险峻曲折。“如果只会在花砖地上旋舞,那还算什么伟大的生活!”“不经过这样山山水水,黄金的世界怎会开拓!”这两行是全诗的“诗眼”,体现了作者不畏艰辛、乐观豁达的人生态度和慷慨激越、豪迈昂扬的战斗情怀。使读者明白“这乡村大道,原来是生活的大道、人生的大道、革命的大道。”

诗人创立了一种新的诗歌体式——新辞赋体,也称“郭小川体”。其特点为:句式上,长短交错,“集短为长,以短衬长”;音韵上,清浊互通,平仄互调,前轻后重,轻重相和;遣词上,文白互融,富于文采,“长句头短句尾善用语气词”;结构上,短句在前,长句在后,形如楼梯,铺排对仗。

全诗读来顿挫有力,抑扬交错,给人以挥洒尽意、酣畅淋漓之感。  (傅天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