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卡·特朗普的乳头:清对外战争的继续与吏治的腐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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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对外战争的继续与吏治的腐败(一)

清对外战争的继续与吏治的腐败

乾隆帝在位六十年,是康熙帝以后统治时期最长的皇帝。在他退位以前的二十多年间,统治机构由腐败而渐趋于腐朽,清王朝逐渐进入了衰败时期。

  以武功自诩的乾隆帝,在侵缅战争失败后,又在一七八八年(乾隆五十三年)发兵侵入安南,镇压安南人民的起义。清军遭到失败,损失惨重。由于西藏内部的纠纷,又招致了清朝与廓尔喀的战争。乾隆帝在战胜廓尔喀后,在西藏地区确立了各项制度,使这一边境地区得以安谧,是他退位前对清王朝的最后一个贡献。

  乾隆帝统治时期,清皇室挥霍无度,早已成为最大的贪婪集团。乾隆帝晚年信用大学士和■秉政,形成了以和■为首的官员贪污网。自朝臣至地方官员,竞相搜括,以贪贿为能事。各地自督抚以下的贪污大案不断发生。乾隆帝虽然陆续处置了大批触法的官吏,却无法遏止普遍形成的贪风。自省县至乡里,吏治腐败,贪赂公行,清政府自上而下,日益腐烂了。

  不堪忍受严酷盘剥的各地民众,酝酿着推翻清王朝的斗争。甘肃和台湾相继爆发了人民起义,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就要来临。

  一、对邻国的战争与英国使团的来使

  

  (一)对安南的战争

  

  一四二八年,安南黎利建立黎氏王朝。一五二七年,权臣莫登庸篡位。一五九二年,贵族郑松从清化出兵攻占■龙(今河内),立黎维潭为王,政权掌握在郑氏手中。郑氏派往镇守顺化的阮潢,逐步控制了南方,与郑氏对峙,形成了南北分裂割据的局面。从一六二七年至一六七二年,郑氏与阮氏先后进行了七次大战,在安南造成了严重的灾难。

  一六六六年,郑氏用黎维禧的名义,把南明永历王朝颁发的敕印送缴清朝。次年,康熙帝封黎维禧为安南国王。一七七一年,阮文岳、阮文吕、阮文惠三兄弟在归仁府西山村领导农民起义,推翻了当地政权。一七八五年打退了暹罗侵略军,消灭了南方统治者阮福映的军队,控制了安南南方地区。一七八六年挥军北上,直捣■龙。国王黎维祁于一七八七年潜逃。黎维祁母、妻及宗族二百人,逃往广西太平府龙州边界。清两广总督报告朝廷。乾隆帝认为,百余年来,黎氏王朝朝贡不绝,清朝有“兴灭继绝”的义务。遂派两广总督孙士毅率兵一万二千人,云南提督乌大经率兵八千人,并纠集黎氏王朝残余势力镇压安南农民起义。一七八八年(乾隆五十三年)十月末,孙士毅和提督许世亨的部队出广西镇南关,直奔北宁,渡过富良江(即红河),于十一月十九日占领■龙,黎氏族人出迎。黎维祁也在夜半求见清军统帅,孙士毅传乾隆帝谕,封黎维祁为安南国王。

  在清军侵入北宁时,安南农民起义军吴文楚部转移到宁平和清化交界的三迭山。十一月二十五日,阮文惠率领部队北上,反攻入侵清军。沿途农民纷纷参军,到义安时,已经组成一支十万人的大军,配备大象一百头。阮文惠到达三迭山与吴文楚研究敌情后,断言:“他们(清军)来到这里是自寻死路而已。这次我亲临指挥,攻守之计已定,不消十天功夫,就可以打退清军。”阮文惠部署军队,准备一举歼灭清军。孙士毅在■龙毫无戒备,正在策划侵略南方,俘获阮文惠,向乾隆帝报功。清军官兵都忙着筹办筵席,饮酒作乐,欢度春节。除夕之夜,农民起义军秘密运动到■龙前线,清军并未察觉。当阮文惠指挥军队突然进攻时,英勇的农民起义军战士冲锋陷阵,大象载炮投入战斗。清军惊慌失措,自相践踏。在混乱中,黎维祁首先携带家属逃窜。孙士毅在亲兵掩护下,慌忙撤退,渡过富良江后,便拆断浮桥逃命。在南岸的提督许世亨、总兵张朝龙等官兵夫役万余人,或被农民起义军击毙,或是落水淹死。孙士毅在镇南关,收容逃回的官兵,不到清军总额的一半,大量的粮械火药丢失殆尽。从云南开化厅马白关出兵,侵入安南宣化镇的乌大经部,遭到农民起义军反击后,也仓慌逃回国内。清朝侵略军损兵折将,狼狈不堪,受到了安南农民的惩罚。

  阮文惠领导安南农民打退了清朝侵略军,保卫了农民起义的胜利果实和国家主权。但他并不愿继续与清朝为敌,因而派侄阮光显“赍表入贡”。阮文惠改名阮光平,于一七九○年(乾隆五十五年)亲自到北京祝贺乾隆帝的八十寿辰,乾隆帝封他为安南国王。一七九二年(乾隆五十七年),阮文惠病死。一八○二年(嘉庆七年),安南南方贵族阮福映攻陷■龙,受清封为越南国王。

  

  (二)对尼泊尔的战争

  

  尼泊尔自一四八二年以后,巴德冈王国、帕坦王国和加德满都王国并立。一七三一年分别向清朝贡献金叶表文。一七六八年廓尔喀族沙阿家族的普里维·纳拉扬攻占加德满都,登上尼泊尔王位,并统一了全国。因此,清朝称尼泊尔为廓尔喀。

  一七八一年(乾隆四十六年),班禅额尔德尼在北京病死,其兄仲巴胡图克图独占他的大量财物,弟舍玛尔巴愤恨不平,逃往尼泊尔,挑拨廓尔喀与西藏的关系,阴谋夺取仲巴财产。一七九○年(乾隆五十五年)三月,廓尔喀王朝借口西藏商税增额、食盐糅土,由巴哈杜尔·沙阿派达莫达尔潘德率领尼泊尔军队,从聂拉木侵入西藏,并围攻坚守协噶尔宗的西藏军队。清廷命四川总督鄂辉、成都将军成德增援,但他们都按兵不战。清驻藏查办官员、侍卫巴忠密令西藏堪布私自与廓尔喀议和,许岁币银五万两。达赖喇嘛反对,巴忠不理,遂与廓尔喀私订和约。廓尔喀退兵,巴忠向清朝谎报得胜,又劝说廓尔喀遣使朝贡,受封为国王。一七九一年(乾隆五十六年),廓尔喀因西藏没有缴纳岁币,派步兵数千人,从聂拉木大举进攻西藏地方。驻藏大臣保泰张慌失措,赶快把班禅转移到前藏,并奏请迁移达赖到西宁,班禅到泰宁暂住。仲巴早已闻风携带资财先逃,喇嘛济仲扎苍乘机造谣说,占卜不宜作战,动摇人心,藏军溃败。廓尔喀兵大掠扎什伦布寺,震动了西藏地方,达赖和班禅急速向清朝报告战争形势,请求增援。

  这时,在热河扈驾的侍卫巴忠听到消息,畏罪自杀;驻藏大臣保泰被定罪,枷于军前。乾隆帝任命福康安为将军,海兰察为参赞,调索伦兵二千人、金川土屯兵五千人,进军西藏,反击廓尔喀侵略军。一七九二年(乾隆五十七年)二月,福康安等从青海草地进后藏,闰四月会合西藏官兵三千人进军,五月侵入西藏境内的廓尔喀兵败走,六月清军向廓尔喀境内进军。领队大臣成德、岱森保为左路,总兵诸神保为右路,中路为主力部队。海兰察率领三队前进,福康安带领二队跟进。海兰察在铁索桥(距济陇八十里)上游,结筏抢渡;福康安在铁索桥处造桥夺卡,合攻廓尔喀兵,追击一百六十里至协布鲁,又前进一百数十里至东觉岭,两崖壁立,中隔横河,水深流急,清军分兵在上下游抢渡,才通过这一险要地方。六月初九日至雍雅山,廓尔喀王朝感到惊慌,遣使到清军营议和。福康安置之不理,继续进攻,六战六捷,侵入廓尔喀国境七百里,到达纳瓦科特,距国都阳布(加德满都)仅一日路程。廓尔喀派兵十营,固守山岭,坚决抵抗。八月初,清军冒雨上山二十里,在陡险地方,遭到廓尔喀军滚木雷石的冲击。廓尔喀兵乘势三路反击,清军且战且退,损失很大。海兰察、额勒登保等督师力战,才稳住阵脚。

  廓尔喀虽挡住清军的进攻,但大军压境,国都仍处于危险地位,因此再次遣使与清军议和。清军遭到挫败后,感到进军国都非常艰难,并且到八月底大雪封山,全军则处于危险境地,便与廓尔喀议定和约:宣布巴忠私订的协议书作废;廓尔喀归还在西藏掠夺的财宝,包括金塔顶、金册印等,以及俘掳的人丁;并交出沙玛尔巴的尸体;还规定尼泊尔每五年向清朝朝贡一次。清军退出廓尔喀领土,战争结束。

  中尼战争中,英属印度总督康沃利斯勋爵曾派遣柯克帕特里克使团赶到加德满都,名为援助,实际是要乘机控制尼泊尔,进而侵略西藏地方。中尼迅速达成和议,英国殖民者这个阴谋才未能实现。

  

  (三)英国使团来使

  

  清初,英国商船主要在郑成功父子统治的厦门和台湾,与中国贸易。康熙帝开放海禁后,英商在广州设立商馆。乾隆时,英国商船主要在广州贸易。一七五五年(乾隆二十年),英国总商喀喇生与通事洪任辉,向宁绍台道申请在宁波贸易。一七五七年(乾隆二十二年),乾隆帝诏谕封闭各地口岸,只准外商在广州一处通商。一七五九年(乾隆二十四年),洪任辉到天津,向清廷告发粤海关勒索外商,并再要求在宁波贸易。乾隆帝派员查核,将粤海关监督李永标革职,又谕英商不准去宁波贸易。这时,英国经过产业革命,日益成为资本主义工业强国,以东印度公司为据点,不断侵入东方,扩展商品市场。据一七九○年(乾隆五十五年)的统计,进入广州的西方商船共五十九只,其中英国船四十六只,居各国之首。

  一七八七年(乾隆五十二年),英国国王曾应东印度公司的请求,派遣查尔兹·凯斯卡尔特为使臣,来中国交涉通商事务,使臣在途中病死。一七九二年(乾隆五十七年),英国派出以马戛尔尼(Gtorge Lord Ma- cartney)为首的庞大使团,以祝贺乾隆帝八十三岁寿辰为名前来中国,以探听中国内部情况,谋取商务利益与各项特权。

  全权特使马戛尔尼勋爵在英国统治集团中是个有声望的人物,他在印度担任过重要职务,曾任驻俄国彼得堡公使,签订英俄通商条约,后来又被推荐为孟加拉总督,辞不就任。在他出使中国的使团随员中,还有秘书乔治·斯当东爵士(兼代缺席时的全权特使)、使团卫队司令官本松上校以及医生、机械技师、测绘员、画家等;另有炮兵、步兵、工匠、仆役等,使团全体人员共一百三十五人。分乘装有六十四门大炮的“狮子”号兵船和“印度斯坦”号、“豺狼”号海船,配备水手、官兵六百五十人。使团带有精心选购的天文地理仪器、乐器、钟表、器用、图象、毯■、车辆、军器、船只模型等礼品。使团的开支和礼品费用都由东印度公司负担。一七九二年(乾隆五十七年)九月二十六日使团从朴次茅斯港出发,绕过南美洲,于一七九三年(乾隆五十八年)七月二十五日到大沽口。清廷派长芦盐政瑞征接待,直隶总督梁肯堂亲自迎接。使团于八月二十一日到北京,九月二日去热河行宫,十四日乾隆帝在万树园御帷接见特使和秘书,并设宴招待。随后由大学士和■、福康安等陪同游览万树园,为乾隆帝祝寿,观剧,二十一日起程回京。十月三日,清朝颁赐国书和礼品,示意使团回国。马戛尔尼匆忙开具说帖,提出六条要求:“第一,请中国允许英国商船在珠山(舟山)、宁波、天津等处登岸,经营商业;第二,请中国按照从前俄国商人在中国通商之例,允许英国商人在北京设一洋行,买卖货物;第三,请于珠山附近划一未经设防之小岛,归英国商人使用,以便英国商船到彼即行收歇,存放一切货物,且可居住商人;第四,请于广州附近得一同样之权利,且听英国商人自由往来,不加禁止;第五,凡英国商货,自澳门运往广州者,请特别优待,赐予免税。如不能尽免,请依一七八二年(乾隆四十七年)之税律,从宽减税;第六,请允许英国商船,按照中国所定之税率切实上税,不在税率之外,另行征收。并请将中国所定税率录赐一份,以便遵行。”(马戛尔尼:《乾隆英使觐见记》中卷)乾隆帝颁发国书,对这些无理要求逐条驳斥,并对英国提出在舟(珠)山划一海岛及广州附近之地归英商使用等节,严肃指出:“天朝尺土俱归版籍,疆址森然。即岛屿沙洲,亦必划界分疆,各有专属。况外夷向化天朝交易货物者,亦不仅尔英吉利一国,若别国纷纷效尤,恳请赏给地方居住买卖之人,岂能各应所求。且天朝亦无此体制,此事尤不便准行。”(《高宗实录》卷一四三五)乾隆帝看到英国有侵占领土的企图,随即通令沿海督抚戒备,说“今该国有欲拨给近海地方贸易之语,则海疆一带营汛,不特整饬军容,并宜预筹防备。即如宁波之珠山等处海岛,及附近澳门岛屿,皆当相度形势,先事图维,毋任英吉利夷人潜行占据。”(《广东海防汇览》卷二十二)又在给英王国书中警告说:“若经此次详谕之后,尔国王或误听尔下人之言,任从夷商将货船驶至浙江、天津地方,欲求上岸交易。天朝法制森严,……当立时驱逐出洋。”

  十月七日,马戛尔尼使团从北京出发,由军机大臣松筠伴送,沿运河南下,再经浙江、江西、广东等省,于一七九四年一月十日自广州回国。

  马戛尔尼使团此行,虽然未能实现对清朝的各项要求,却由此探察了中国军事、政治和社会情况。他向英国政府提供了中国各方面的资料,并认为中国停滞不前,对世界民族知识贫乏,宽衣大袖的军队未受过军事教育,武器也还是刀枪弓箭。预言英国将能在中国未来的变化中获得利益。作为英国侵华先驱的使团,为英国以后武装侵略中国提供了依据。

  马戛尔尼在热河觐见乾隆帝时,曾因朝见礼仪发生交涉。清廷坚持要英使行跪拜礼以维护“天朝尊严”,马戛尔尼作为英国特使,拒不跪拜。最后,许以单膝下跪的见英皇礼觐见。乾隆帝在接待英国使团和对英使无理要求的批驳中,表现了昧于世界形势,以“天朝”自居的保守性,也表现了对英国侵略企图的必要的警惕性。他已模糊地感到,力求侵入中国领土的这个海上之邦,已不同于他所谓的“蕞尔小夷”,而将是难于应付的对手。

  

  二、西藏制度的改订

  

  一七二八年(雍正六年),雍正帝封颇罗鼐为郡王,兼管前后藏政务,留驻川陕兵两千人(后减为五百人)。颇罗鼐执政二十年间,西藏在清廷统治下,大体保持着稳定的局势。一七四七年(乾隆十二年)颇罗鼐去世,次子珠尔默特那木扎勒袭封郡王,与七世达赖不和,并反对驻藏大臣纪山,奏请撤出驻藏军队,又刺杀在阿里地区的长兄策布登,以防清廷倚任分权。一七五○年(乾隆十五年),乾隆帝侦知珠尔默特与准噶尔部联络,任命傅清和拉布敦为驻藏大臣进藏,伺机除珠尔默特。傅清等召珠尔默特至驻藏大臣衙门,乘其不备,将他杀死。随侍珠尔默特的藏军焚烧衙门,傅清自杀,拉布敦被乱军打死。清廷派川督策楞与提督岳钟琪领兵进藏平乱,七世达赖与西藏僧俗官员已将叛乱平定。乾隆帝嘉奖七世达赖,并随即改革了西藏的政治体制。此后,不再封授郡王、贝勒、贝子、台吉等官爵。在西藏设立“噶厦”作为地方政府。噶厦设噶布伦四人,管理西藏事务。“遇有紧要事务,禀知达赖喇嘛与驻藏大臣,遵其指示而行。”清廷由此提高了达赖的政治权力,并确定了驻藏大臣的职权,派兵一千五百名长期驻藏,三年一换。此后约四十年间,七世、八世达赖和摄政第穆诺门(八世达赖年幼,设摄政代行),与驻藏大臣协同执政,西藏的政局又趋稳定。

  一七九一年(乾隆五十六年),清王朝对廓尔喀的战争,以反击廓尔喀的入侵开始,以侵入廓尔喀的失败告终。战争暴露出西藏地方制度的许多弱点。一七九二年(乾隆五十七年),乾隆帝派工部侍郎和琳为钦命西藏办事大臣去藏,向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查询西藏情势。又命吏部尚书摄四川总督孙士毅驻前藏,与大将军福康安等会商西藏善后事宜。一七九二年(乾隆五十七年)至一七九三年(乾隆五十八年)间,清王朝对西藏的各项制度,作了一系列的改订。

  金瓶的颁授——达赖、班禅的转世,例由吹忠(护法巫师)作法,指示转世活佛呼毕勒罕所在之地。其间不免产生弊端,前辈达赖、班禅家族有如世袭。乾隆帝认为,廓尔喀之战,即由班禅家族兄弟之争所招致,是“族属传袭之流弊”。一七九二年(乾隆五十七年),乾隆帝制作金瓶,颁发给西藏。此后达赖、班禅转世时,命四吹忠将所指灵童的姓名及生年月日,各以藏、满、汉文写在牙签上,置于瓶内。在驻藏大臣主持下,当众抽签决定。乾隆帝确定此项制度,以防止西藏贵族从中作弊,同时也是在保存西藏宗教传统的形式下,加强了清朝政府对达赖、班禅转世时的监督和任授的权力。达赖、班禅的坐床典礼,也由驻藏大臣主持。

  藏军的建立——西藏原有藏兵,系作为居民的差役。平时很少训练。廓尔喀军侵入藏境时,藏兵并无防御能力,甚至“乘间即逃,遇敌即退”。战争之后,清廷在西藏建立正规的藏军,定额三千名,拉萨及日喀则各驻一千名,南部边地定日与江孜各驻五百名。藏兵每年给予粮饷青稞二石五斗,遇有征调,再增加支给。军官设戴五名,下设如十二名,各管兵二百五十名。如之下设甲、定。兵丁发给军器军火,认真操练,按时检阅。各级军官由驻藏大臣与达赖会同选任。驻藏大臣定期到各地巡视军防。

  货币与贸易——廓尔喀与西藏贸易,购买食盐、酥油等物,例用廓尔喀所铸银钱,往往因折价不公,发生纠纷。战争之后,清廷在西藏铸造银币行用,正面铸“乾隆宝藏”字样,背面铸藏文。又对周邻各国商人到西藏贸易,规定了登记造册、纳税等制度。外国来往人员并须由驻藏大臣签发路证。

  赋税差役——西藏民众负担繁重的赋税差役。富户及官员、活佛家属均领有执照免役。清廷规定,此后将执照一律收回,所有差役,平均负担。只有新建的藏军兵员,可予免役。经历战争的地区,分别免去一年至两年的差徭。前后藏所有人民以前积欠的税收,予以捐免。又规定僧俗官员向人民催收赋税,不得提前预收来年赋税及逃亡民税。达赖及班禅的收入支出,需报驻藏大臣审核。

  以上各种改革,均由福康安等与达赖、班禅会商后,逐条开列实施细则,呈报乾隆帝核准。战后至一七九二年(乾隆五十七年)间,前后共奏报一百另二条,称为西藏“善后章程”。福康安等又将历次呈奏的主要内容合并为二十九条,奏报乾隆帝,并将藏文本存放于拉萨大昭寺和日喀则的扎什伦布寺,由西藏官民遵照执行。(原件现存两寺,汉译文见牙含章:《达赖喇嘛传》)由于章程经乾隆帝钦定,又称“钦定章程”。

  廓尔喀战争之后,清廷对西藏实行的改革,加强了清廷和驻藏大臣对达赖、班禅转世的监督,也加强了驻藏大臣对西藏地区的军事、财政、经济的管理。“钦定章程”进而对驻藏大臣的地位和行政权力作了明确的规定,主要内容是:

  ——驻藏大臣督办藏内事务,应与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平等,自噶布伦以下番目及管事喇嘛,分系属员,事无大小,均应禀命驻藏大臣办理。至扎什伦布诸务,亦俱一体禀知驻藏大臣办理,仍于巡办之便,就近稽察管束。

  ——前后藏遇有噶布伦、戴、商卓特巴以下大小番目等缺,统归驻藏大臣会同达赖喇嘛拣选,分别奏补拣放,其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之亲族人等,概不准干预公事。

  ——大寺坐床堪布喇嘛缺出,俱由驻藏大臣会同达赖喇嘛秉公拣选,给与会印执照,派往住持。

  ——达赖喇嘛所管大小庙宇喇嘛名数,开造清册,噶布伦所管卫藏地方各呼图克图所管寨落人户,一体造具花名清册,于驻藏大臣衙门及达赖喇嘛处各存一份,以备稽查。

  ——藏内喇嘛前往各外番地朝山礼塔者,由驻藏大臣给与照票,限以往还日期,回藏之日,仍将照票缴销,不得逗留边外,如有潜行私越者,即行究治。

  ——外番人等来藏布施瞻礼者,由边界营官查明人数,禀明驻藏大臣验放进口,事毕后查点人数,发给照票,再行遣回。

  ——廓尔喀、布鲁克巴、哲孟雄、宗木等外番部落,如有禀商地方事件,俱由驻藏大臣主持。其与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通问布施书信,俱报明驻藏大臣译出查验,并代为酌定回书,方可发给。至噶布伦等,不得与外番私行发信。(《卫藏通志》卷十二)

  清廷的这些规定,极大地加强了驻藏大臣的行政权力和管理涉外事务的权力,使清廷对西藏地区的统治进一步强化,西藏内部的统治秩序,也因而进一步巩固。英国自建立东印度公司以来,蓄意插手西藏内部事务。西藏章程的制订和制度的改订,也抵制了英国的觊觎,巩固了边疆,是乾隆帝退位前对清王朝做出的最后的一个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