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根侧边蛀牙:“被增长”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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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当代社会问题的独立审视

马向平

     政府的成功用什么来衡量，老百姓过得好不好、活得是否有尊严，是最重要的标尺。任何国家，政府替民众管理公共事务，无不利用政策工具。人的成长需要不断自省和修身，国家的发展也需要在宪法的框架下，及时发现发展中的问题，并予以解决。如果把政策喻为治国的药方，那么，找准问题，是对症下药的关键。正如西方学者所说的那样，问题的发现往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按照邓恩问题构建的逻辑，在问题感知之后，最难的是问题的陈述。

《85%的人应该涨工资》(中国商业出版社)是一部对社会问题敏锐感知和准确陈述之力作。该书作者用国际比较的视野和实证研究方法，描述、揭示了我国社会老百姓最关心同时也是政府最敏感的问题———收入分配不公、高房价等问题。该书的撰写有两大特点，一是客观性，作者大量引用国内外统计数据，用数据的分析比较来揭露问题症结所在，并借助直观的图表对问题进行清晰的描述；二是可读性，作者始终以一个普通草根的身份进行观察、思考和表达，其语言通俗易懂，逻辑深入浅出。

公共政策以问题为导向。在众多社会问题中，只有一部分问题能够进入政府议程，成为政策问题。其进入途径之一是通过公众议程，然后才进入政府议程。公众议程的启动，需要借助民间的力量，需要公众的广泛参与。恰恰，这是我国政策过程的薄弱环节。令人欣慰的是，该书中收集的文章，均不同程度地对政策议程产生了积极的影响。例如，作者《世界工资研究报告》提供了对我国工资、分配政策的重要参考数据：“非洲有32个国家劳动者最低收入超过中国，中国最低工资是人均GDP的25%，世界平均为58%；中国最低工资是平均工资的21%，世界平均为50%；中国公务员工资是最低工资的6倍，世界平均为2倍；中国国企高管工资是最低工资的98倍，世界平均为5倍。”这些数据让我们清楚地认识到：中国工人的工资与世界对比，实在是太低了。笔者获悉，文章发表后，全国总工会、发改委、中央党校在政策过程中都不同程度地引用了该报告提供的数据。又如作者撰文《工资统计应涵盖所有的劳动者》，我们看到国家统计局做出了回应：“2010年开始，国家统计局统计私营企业，私营单位工资将纳入城镇居民收入统计体系内。”据分析，这一统计方式的新规，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将拉低大多数人“被增长”的工资。

此外，作者对高房价问题研究，始于2005年，他一再坚持“只有征收房产税才能让老百姓买得起房子”的学术观点。作者对我国房价过高的持续研究，推动了社会关于如何抑制房价的大讨论。

近期，发改委发出了《关于居民生活用电实行阶梯电价的指导意见》征求意见稿后，作者撰文《中美电价比比看：美国电价相当于中国的每度3分钱》，该文通过对16个发达国家月平均工资及其电价比较分析，得出这样的分析结果：中国每度电价是发达国家的4.52倍，美国每度约3分钱。文章一经发表，当日境内外媒体如人民网、新华网、中新网、光明网以及环球网、国际在线及新浪、搜狐、腾讯、网易、雅虎网、中国经济网、凤凰网等80余家媒体迅速转载，参与讨论的网民数小时内剧增到百万人数。笔者从未看到过民众有如此积极的态度参与政府政策草案的征求意见稿的讨论。

通过本书，我们看到了独立学者对政策制定的推动力量！

《85%的人应该涨工资》，是代表中国普天之下百姓说话，是对百姓心声仔细聆听后的真实反馈，是融百姓的叹息和学者的理性为一体的共鸣。政府的一个终极目的是让老百姓过上富足、安定的生活。如果不敢面对历史的拷问，民众的拷问，那就背离了政府之所以为政府的初衷，践踏了政府的合法性。书中的每篇文章，有问题的调查取证和原因的实证分析，有提出解决问题的明确具体的方案，无异于一个个兼具学术性和可读性的政策提案，对政府而言，是一笔宝贵的可供决策参考的资源。鉴此，以笔者之见，这本书是一部公共管理、经济学、社会学等领域研究生教学乃至公务员培训的生动案例。

政策是问题导向的，相对问题而言，政策存在滞后性。毕竟，政府决策层直接接触社会底层存在很大的局限性，例如农民工工资被拖欠问题，如果那位农妇没有遇到总理，还不知道要滞后多久才能解决。而且，“民告官”的形式既触及社会稳定问题和官员的乌纱帽，也非正式参与途径，难以形成气候。在这种社会背景下，独立学者不依附主旋律的潜心研究，弥足珍贵。我相信，只有潜心并带着情感的研究，才能让学者的良知时刻处在清醒状态而不为世俗所困扰。毕竟，灵感来自专注，来自苦思冥想。我深知，有着欧洲、非洲生活工作经历和大学教师履历的刘植荣先生，如果没有对祖国人民的笃厚情感，就不会有他对百姓疾苦问题的独特嗅觉以及预见能力。我感慨，体制内的学者，很难对某个领域潜心研究多年，也很难为了一个数据的获取，花费那么大精力和成本。从这点来看，作者严谨、执著和敢于进言的学术精神，都是十分可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