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部129号令:马立诚讲述《交锋》背后的交锋:魏巍作判决书式发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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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08月27日 08:41国家历史【大中小】 【打印】
 
思想解放是永恒的主题
《国家历史》:你是如何看待2005年前后关于改革的那场争论的,有没有感到意外?
马立诚:2005年围绕改革出现的争论,并不出我意料。《交锋》是1998年春天出版的,这本书的内容最晚写到1997年。但是,正如上面我所说的,《交锋》所披露的争论还在继续,还在发展。2005年的争论,实质上是姓社姓资、姓公姓私争论的继续。《物权法》拖延讨论是一个例子。有人说国企比私企好、产权改革要不得又是一个例子。看来这一类争论还要继续下去。2005年的争论有它的特点,大背景是改革的帕累托过程(所有人都受益)中止,民众对收入差距扩大不满,对住房、医疗、教育、国企改革中出现的问题不满。再加上由于某些利益集团的势力得不到遏制,扭曲了市场经济,结果就出现了一种比过去更加复杂,博弈更加多元的局面。有人利用民众的不满做文章,把问题都归结到改革头上,归结到市场经济头上,以此反对改革,煽动民粹主义。
其实,改革者对当前社会生活中出现的这些问题也十分痛心,对于民众利益受损也高度关注,不断呼吁,并且提出了解决办法。但是,大家开出的药方不一样。左倾势力要求回到过去,改革者则要求进一步深化改革,特别是要建立能够体现公平和正义的法治社会,约束垄断势力,开展政治体制改革。改革者是希望通过这样的措施解决中国社会发生的问题,我觉得这是中国社会唯一的出路。
《国家历史》:这是否表明我们还需要新的思想解放运动?如果是的话,应该体现在什么方面?
马立诚:的确如此。思想解放是永恒的主题,永远是后浪推前浪,只要思想还活着,就有束缚和解放的斗争。
我们的改革只搞了一半,工业化进程搞了一半,城市化进程也是搞了一半。要想继续突破,继续前进,完成现代化大业,当然需要不断思想解放。
思想解放表现在各个方面。从经济方面来看,比如说,金融改革的任务还很艰巨,我们的银行离真正的商业银行差得很远。财政体制也还有很多课题需要解决,到省里去看看,那里就不是实行分税制。解决国企垄断的问题,才刚刚起步。发展私营经济也还要迈过很多门槛。最近不断有人主张进行新的“土地革命”,建议给农民土地所有权,理顺土地产权。这些问题的解决,都需要解放思想。从政治方面来看,发展民主政治,建立真正的法治社会,转变政府职能,显然有待于进一步思想解放。从社会方面来看,解决社团建设、非政府组织和农会的问题,都需要解放思想逐渐探索。所有这些问题的解决,都需要克服左的思想和传统习惯势力的影响,当然还有利益调整问题。解放思想和利益调整互相交织,非常复杂。但是,观念的更新显然具有重要的作用。
《国家历史》:你本来是研究中国社会、政治的,为什么要研究中日关系?你2002年提出“对日关系新思维”之后,遭到网上“愤青”大量攻击,被骂为“汉奸”、“卖国贼”,你对此有何感想。
马立诚:我掺合中日关系纯属偶然。2002年1月,我第一次去日本,呆了十几天,有感而发,写了《对日关系新思维——中日民间之忧》一文,文章发表在2006年第6期《战略和管理》杂志上。我重新审视中日关系,提出了“现实第一、历史第二”,“不必纠缠于两国之间的历史问题”,“接受日本成为一个正常国家”等观念。当然,我讲这些是有前提的,这就是,日本政府已经多次就战争问题进行反省和公开道歉,并以实际行动支援中国现代化建设,同时我们也要警惕和揭露日本右翼势力。这三点,就是我提出“新思维”的前提。这些前提,我在文章中也讲得很清楚。但此文一出,就遭到一些“爱国者”的谩骂,这是意料之中的,没有关系。在历史上,提出新观念的人往往遭受误解,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我根据什么提出这样的观点呢?是根据邓小平理论。1978年10月,邓小平会见日本天皇时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我们今后要积极向前看。”过去的事情指什么?当然是指战争。邓小平是伟大的爱国者,是抗日战争的领导人,他提出这样的认识,难道有什么问题吗?另外就是邓小平多次强调,中日两国要世世代代友好下去,这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大局。中日两国都有一些极端民族主义者或是利用“爱国”当幌子作秀的人,伤害中日关系,这是不符合历史潮流的。
所幸的是,中国领导人最近一再重申,中日两国合则两利,斗则两伤,并且采取措施修复两国关系。安倍首相和福田首相也都不再参拜靖国神社,对推动两国关系回暖做出了努力。目前中日两国关系已经破冰、融冰,正在健康发展。我对此感到非常欣慰,也印证了“新思维”的价值。我认为这样一个趋势,符合中国国家长远利益,有利于中国实现现代化的目标。如果中日两国关系持续恶化下去,误会连着误会,最后导致擦枪走火,那绝不是中国的福音。我为什么写《对日关系新思维》?就是担心这样一个前景。秦穆公说,事情刚刚萌芽的时候,就应该看到它的后果。我想我们应该有这样一种智慧。在世界史上,因为两国国民的情绪而引致战争的事情,屡见不鲜,中国需要的不是这个。
在和平环境中抓住时机,努力完成现代化大业,这才是我们的目标。
《国家历史》:如何看待90年代中国民族主义的兴起?
马立诚: 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恐怕一两句话很难说清楚,有机会再展开吧。民族主义是一把双刃剑,这一点,很多人现在还没有看清楚。民族主义排斥理性,帮助“中国威胁论”扩大市场,造成一种虚骄和狂妄,容易引起其他国家的疑虑,反过来又会伤害中国。现在中国的目标是什么呢?是理性大国、责任大国和平衡大国,民族主义的目标恰恰与此相反。另外,民族主义的政治诉求是“一族一国”,大家可以想一想,这样的诉求,对中国究竟是有利还是不利?
《国家历史》:如何来看这30年的改革开放?
马立诚:中国改革的目标,是实现现代化转型,这是中国几千年历史上最深刻、最巨大的变化。改革开放已经进行了30年,取得了令人瞩目的光辉成就,这是没有疑问的。但与我们要达到的目标相比,仍然差距很大。目前,增量改革的部分,或者说容易改的部分,有了很大突破,当然也是来之不易,可是剩下的体制方面比较顽固的东西,还要攻坚,这就要付出更大的努力。改革是一项极为艰巨、困难重重的事情。中国两千多年历史上有较大影响的十几次改革,大多以失败告终。我们今天的改革,应该争取成功。这就需要我们认真总结经验教训,继续解放思想,殚精竭虑,消除障碍,寻求新突破。我最近写了一些研讨中国历史上改革的文章,为的就是总结改革的经验教训。中国的改革要渐渐前进,积土成山,这大概是一条历史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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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zhangweiman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