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氮化钠:司布真-讲道中的例证--18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30 22:44:34

司布真-讲道中的例证--18 

摆在我们面前的这个题目,是在布道中使用例证的问题。也许我们最好还是在我们目前这次演讲中使用一个例证,以此达到我们的目的;因为再也没有比造一个陶罐更好的方法来讲授制陶的艺术了。古雅的汤马斯·富乐(Thomas Fuller)说:“理由是讲道大厦的柱子,但比喻是带进最好亮光的窗户。”这比较让人感到愉快,也是富有启发的,我们要在它的指引下充实我们的讲论。 

在一栋房子中造一扇窗的主要原因,正如富乐所说的,是让光线可以进来。比喻、明喻和隐喻都可以有这种效果;所以我们使用它们来照亮、说明我们的题目,或者换一句话说,是“用光使它亮起来”,因为这就是约翰逊博士对例证这个词按字义的解释。当说教的讲论不能光照我们的听众时,我们就可以经常开一扇窗,让类比这令人愉快的光照进来。我们的救主(祂是世界的光)刻意把很多比喻放在祂的讲话里面,这样,普通人就很高兴听祂说话:祂的榜样带有极大权威的印记,支持用比较和比喻照亮来自天上教训的这个做法。智慧就像命令诺亚一样,给每一位传义道的人下命令,“方舟上边要留透光处。”你们可能会很劳苦地做出定义和解释,却让听众落在黑暗中,不明白你们讲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一个极其合适的隐喻,会很奇妙地让意思变得清楚起来。《伦敦新闻画报》上刊登的图片,远超描述得最好的文字,让我们对它们描绘的场面有更好的认识;教导圣经也是如此:当我们举一个实例的时候,或者用比喻性的语言当作衣裳给教义穿上时,抽象的真理在我们面前就变得栩栩如生得多了。如果可能,在最简短的讲论中至少要用一个良好的比喻;就像以西结一样,在他看到的圣殿异象中,他看到即使卫房也有比例合适的窗户。要忠实于福音的精神,我们就要努力让事情变得清楚起来:我们要努力做到的,就是要简单,使最没有文化的听众也能明白;因此我们要在会众的面前讲出许多暗喻和比喻。那说:“地上的世界是一块玻璃,我用它可以看见上面的世界。神的作为是牧羊人的日历和耕农的字母表”的人是有智慧的。因为没有什么要隐藏的,我们就没有理由希望把事情弄得晦涩难明。吕哥弗隆(Lycophron)宣告说,如果他能找到一个人能读懂他那题为《卡桑德拉预言》的诗,他就找一棵树上吊。好在没有人起来,驱使他去如此滥用木头。我们认为,在事奉中我们可以发现这样的弟兄,他们的讲道是冒着同样的风险。我们中间仍有一些人,他们就像那位赫拉克利特(Heraclitus),此人被称为“黑暗博士”,因为他说的话是超乎一切理解的。某些充满神秘的讲论是如此漆黑不见五指,如果光进入它们里面,就会像进入意大利那不勒斯名叫“狗洞”的大岩洞的火把一样,就要熄灭了:这些讲论是由那露骨的晦涩组成,错综复杂,莫名其妙,人大可放弃理解它们的指望。这种风格的演讲,我们不要培养。我们的看法和约书亚·舒特(Joshua Shute)一样,他说:“最清楚的讲道是最有学问的。以致一位伟大的学者常这样说:‘主,求袮赐我足够的学问,使我可以讲道讲得足够清楚。’” 

窗户给住所大大加添快意和舒适,同样,例证让一篇讲道变得有乐趣,令人愉快。一栋没有窗户的建筑物是一座监狱,而不是一个家,因为它是相当黑暗的,没有人愿意租用它;同样,一篇没有比喻的讲论是沉闷枯燥,让身体疲倦的,这真令人难过。所罗门所写的《传道书》里的传道者“专心寻求可喜悦的言语”:肯定的是,修辞和比较对我们的听众来说是可喜悦的。让我们不要不给他们比喻的盐,去给教义的肉食调味。当我们给会众份量恰当的形象化描述时,他们就会高兴地听我们说话:当我们讲一个故事的时候,他们放松下来,松一口气,让他们的想象力运动起来,这样就预备他们自己,去做那在他们面前更难的工作,听我们更深的解释。我们几年前坐三等车厢在东部旅行,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灯火;当一位旅客点燃一支蜡烛的时候,看到所有的目光都朝那个方向看去,以这光大大欢喜,这真令人高兴:这经常就是在一篇布道当中,一个恰当的明喻带来的效果,它把整件事情都点亮起来,让每一个人的心欢喜。我们讲故事的时候,连小孩子都睁开眼睛,打开耳朵,脸上微笑发光;因为他们也以那透过我们的窗户流进来的光线为乐。我们敢说,他们经常希望讲道全部都是例证,就像那男孩希望可以得到一个全部是由葡萄干做成的蛋糕一样;但绝不可那样:事情有一种令人高兴的平衡之道,我们一定要遵守,使我们的讲论听起来让人感到高兴,但不仅仅是一场消遣。没有理由传福音对传的人和听的人来说都变成一次悲惨的手术。让我们所有的讲道都令人欢喜,对人有益。一栋房屋绝不可以都是厚厚的墙,没有开口的地方,一篇讲论也不可以全部都是由教义坚实的厚板组成,没有比喻的窗户,或者诗词的格子窗;如果这样,我们的听众就要渐渐把我们抛弃,宁愿留在家里,看他们最喜爱的作家的书,这些作者生动的比喻和栩栩如生的修辞,给他们的思想带来更多的欢乐。 

每一位建筑师都会对你说,他会把他的窗户看作是一种给他的设计引入装饰的机会。一堆东西可能声势浩大,但如果它不用窗口和其它细节打破局面,它就不可能讨人欢喜。在阿维尼翁城,教皇的宫殿是一座庞大的建筑物;但是外面的窗户很少,看上去完全就像一座巨大的监狱,根本让人想不到这会是一座宫殿。讲道应该有分隔,作出变化,装饰起来,赋予生机,没有什么能比引进范例、象征和实例可以更做好这一点。当然,装饰并不是要考虑的主要问题;但情况仍然是,许多小小的美好部分就构成了完美,而这是许多小小美好部分的一种,所以不应该忽视。智慧建造房屋,凿成七根柱子,为的是荣耀及佳美,也是为了支持这建筑物;我们会认为,任何粗糙的茅舍都足以让美丽的圣洁居住在当中吗?肯定的是,一篇出于恩典的讲论若没有丝毫语言的优雅,就不会变得更好。俗气的装饰是我们反对的,但是恰当的美好言辞是我们要培养的。真理是王的女儿,她的衣裳应当是用金线织成的;她的住处是宫殿,因此应该用“红宝石的窗,红玉的门”作装饰。 

例证会让听众活跃起来,让注意力苏醒过来。当窗户打开的时候(哎呀,在我们敬拜的地方,窗户岂不经常是不打开的吗?),这就是用一点清新的空气,让听众精神振奋,复苏过来,让因着混浊的空气变得昏昏沉沉的可怜人苏醒过来,这就成了极大的祝福。按照它的名字,窗户应当就是风的门,通过它,空气可以拜访听众;同样,一个原创的比喻,一个高贵的形象,一个优雅的比较,一个内容丰富的寓言,要给我们的听众送来一阵欢乐思想的清风,这风要流过他们,像赋予生命气息的呼吸一样,把他们从冷淡中唤醒过来,让他们各样的感官功能苏醒,接受真理。那些习惯了某些尊贵的牧师所作的催眠布道的人,如果能够看到会众是怎样带着热情和充满生命的喜乐,聆听那些有令人兴奋、很自然的例证如河水般流过的讲道,他们就会大大惊奇。在书商铺满灰尘的书架上放着的许多卷的讲道集,就像沙漠一样干涸;但如果在一千段话当中,它们包含有单单一个明喻,它就是撒哈拉中的绿洲,让读者的心灵可以活下去。在预备一篇讲道的时候,不要去想那些书虫,因为不管你的教训多么干枯,他们总会得到他们那一份的粮;但你要同情那些靠近你身边饥饿的人,他们一定要藉着你的讲道找到生命,否则他们就根本找不到了。如果你们的一些听众睡着了,他们就必然要在永远的沉沦中醒来,因为他们听不到别的帮助他们的声音。 

尽管我们是这样推荐例证,说它们能派上很有必要的用场,我们却一定要记住,它们并不是一篇布道的力量所在,正如窗户并不是一栋房屋的力量支撑点一样;出于这个原因,以及别的理由,例证不应该太多。放太多光进来的开口之处,可能会严重削弱一栋建筑物的稳定。我们听到过一些讲道,它们是如此充满着隐喻,以致它们变得无力,我们几乎要说,是摇晃不稳的建筑物。布道绝不可成为一束花,而一定要成为一捆麦子。非常美丽的讲道通常都是非常无用的讲道。以优雅为目标,这就是追求失败。好东西太多,反而不好,这是有可能的:一幢玻璃房屋并不是最舒适的居所,除了其它要不得的事情之外,它还有一个极大的缺陷,就是它对扔石头的人来说,是一种试探。当一名挑剔的对手攻击我们的隐喻时,他通常都能很快把它们攻击得一无是处。对于友好的人来说,形象的比喻是论据,但是对对手来说,它们是进攻的机会;敌人是从窗口爬进来的。比喻是两刃的剑,可以砍着双方;通常那看起来是一个很聪明、很有说服力的例证,可以被人很巧妙地调转过来,用来对你发起攻击,引起一场讥笑,让你受亏损;所以不要依靠你的暗喻和比喻。连一个能力平庸的人,如果能很有技巧地把攻击他的人的枪口转过来攻击那人,也有可能保卫自己,抵挡住那更聪明之人的进攻。这里有一个和我自己有关的例子,我举这个例子,是因为这些演讲一直都是富有自传色彩的。我要引用从我们一份以信仰为主题的报纸剪下来的文章。“《剑与铲》杂志巧妙地抓住了比彻先生的失言。在他《关于讲道的演讲》中,比彻先生断言,司布真先生‘尽管相信加尔文主义’,还是取得了成功;并加上一句,‘骆驼并不因为它背上的驼峰,就走得更好,或更有用处。’这例证并不是一个恰当的例证,因为司布真先生这样反驳说:‘自然学家告诉我们,骆驼的驼峰在阿拉伯人眼中显得十分重要,他们根据这些动物的驼峰大小、形状和是否坚硬,来判断这些牲畜的情况。骆驼穿越旷野的时候,消耗驼峰作为供给,所以按照这种动物在沙漠里行走的距离,因着缺少食物和疲劳而受苦的程度,这驼峰就变小了;在驼峰恢复到适当的比例之前,它是不适合作长途旅行的。同理,加尔文主义就是那灵粮,它使一个人可以在基督徒事奉的道路上劳力,尽管它被那些只是在一旁观看的人讥笑,说它就像驼峰一样,但那些有走过旷野令人疲倦道路经历的人,是太清楚认识到它的价值,不愿与它分手,就算拿比彻杰出的才华交换,也不愿意。’” 

要举出例证,这是肯定的,但绝不要让讲道变得都是例证,否则它就只适合傻瓜的聚会了。一本书如果有版画作插图,就会更好,但一本涂鸦的书,全部是木刻的图画,它通常就是给小孩子看的。我们的房子应当用教义实在的石头来建造,建立在默示的根基上;它的柱子应该是坚实的圣经论据,每一块真理的石头都应该仔细地放在它的本位上;然后应该按照恰当的顺序安排窗户,如果我们愿意,就可以“有窗户三层,窗与窗相对”,像那黎巴嫩的林宫一样。但人不是为了窗户而建房子,也不可以为了与一则人所喜爱的寓言配合,而去安排一篇布道。窗户仅仅是隶属于整个设计的一种便利安排,最好的例证也是如此。假如为了展现一个隐喻而写一篇布道,我们就真是愚昧了,就像一位建筑师为了展现一扇彩色玻璃窗而建造一座大教堂一般愚蠢。神差遣我们到世上,不是去建造一座水晶宫,在当中展览艺术品和时尚的优雅之作;相反,作为聪明的工头,我们要建造神住在当中的属灵的家。我们的建筑是要长久矗立的,是要供日常使用,所以绝不可全部都是水晶和色彩。假如我们以闪耀华美为目标,那么作为福音的牧师,我们就是完全走错了道路。 

要定下一条规矩,规定在每一篇讲道中要有多少装饰,这是不可能的:在这件事上,每一个人都一定要自己来做判断。我们不能马上定义什么是穿衣的真品味,然而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在每一次公开演讲中,对比喻和修辞的安排,都应该表现出一种文学上和属灵方面的品味。“凡事不可过分”,这是一条很好的忠告:不要太心急去搭配装饰。一些人似乎有再多的比喻也不够,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一定要像一朵鲜花一样。他们走遍洋海陆地,为要给他们的窗户寻找一块新颖的彩色玻璃,他们把他们讲道的墙拆掉,为的是安装多余的装饰,直到他们的作品看起来就像一个奇妙的洞穴,而不像人住的房屋。如果他们以为这样就彰显了自己的智慧,或者给他们的听众带来益处,那么他们就是错得很厉害了。如果能够制止这些富有诗意的弟兄,我几乎就会希望重新征收窗户税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条法律容许房屋有八个窗户是免税的,我们也可以容许“不多,只有八个”比喻可以不受批评;但超过这个数目,就要交重税。宴会餐桌上的鲜花是很好的,但没有人可以靠吃花束生存,如果它们取代实在的菜肴摆在我们面前,它们就要成为受蔑视的对象。在你吃的肉上有一点点盐,和被迫把盐罐倒空,两者的分别是所有人都很清楚知道的;我们希望那些加进如此多象征、表记、比喻和花样的人要记住,若演说使人作呕,这并不比食物让人作呕更能令人接受。无论是吃饱还是一场盛宴都一样好,太多漂亮的玩意儿,可能与根本没有相比,是一种更大的恶事。 

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更有智慧,比喻和例证的数目就减少,这个事实很能说明问题。也许在某种程度上,这可以归因于他们想象力的衰退;但是这样的事情也是随着他们理解力成熟而发生的。一些人可能不得不较少使用比喻,因为他们不能像从前那样,很容易就想得出来;但情况并不总是这样的。我知道有人仍具备丰富的想象力,但觉得现在不像从前那样有必要使用这种能力,因为他们已经得着了人的耳朵,所以他们郑重地下决心,要尽可能以浓缩的教训把那耳朵充满。当你们一开始面对的是没有听过福音的人,他们的注意力是你们一定要争取过来的,怎样多多使用形象隐喻和比喻都不过分。我们的主耶稣基督用得非常多;确实,祂“若不用比喻,就不对他们说什么”;因为他们还没有受教到这种程度,可以听纯粹的教导性真理,而得益处。值得注意的是,在赐圣灵下来之后,所用的比喻就少了,圣徒更不加装饰地受教于神。当保罗向众教会说话或写信的时候,他几乎没有使用比喻,因为他是对那些在恩典上进深、愿意学习的人说话。随着基督徒的思想进步,他们教师的风格变得更少比喻性,更多的是不加装饰的教义性。我们在大学的古典文学课上很少看到插图,这些是留给家庭小学的拼读课本使用的。这就应当给我们智慧教导,表明我们不受强硬固定的规矩约束,而是应当按照我们自己和我们会众的情况,或更多、或更少使用任何一种教导的模式。 

例证应当真正把光投射在手头要讲的题目上,否则它们就是装饰用的假窗,而一切伪装的,都是可憎恶的。当窗户税仍在征收的时候,住在乡下房子里的很多人把一半的窗口封上,把一半的光挡了出去,然后他们在那石膏上画画,让它们看起来就像窗框;所以,尽管没有阳光可以照进来,但看起来还是窗户。我还清楚记得在我爷爷的牧师寓所里面的黑房间,我奇怪人竟要为太阳光付钱。不透光的窗户,正说明了那什么也证明不了、自己本身都需要解释的例证。再也没有什么能比夸张的比喻更显得夸张的了;在这样的比喻中,它用夸张的言辞,在狂欢中自娱自乐。我们可以举几个具有无比雄鹰展翅气概和威严胡闹的例子,但只要举出一个,就足以很好体现出一种表现风格,这种风格在大洋彼岸比在这守旧的地方更常见。我们不提作者的姓名,但我们要一字不漏地引用这段节选,它是出自一篇讲论“死了就有益处”的讲道。年轻的传道人可以思想、惊奇,但不要仿效。为了军舰鸟花岗岩-斑岩-碧玉阶梯的缘故,我们把整段话摘录出来。 

“有一种被水手称为是‘军舰鸟’的鸟儿,它有奇怪的习惯,有奇怪的力量。人在各样气候的地方都发现有这种鸟,但人从来没有在靠近陆地的地方见过它。它有展开得很宽阔的翅膀,高空飞行,乘着风飞翔。住在很靠北地方的人,看到它在半夜,在如火焰一般的极光中飞动,展开翅膀,在那些炫目的火焰中飞翔,染上在它身边起伏光浪的颜色。住在热带的人在最热的正午看见它,它全部的羽毛都被不痛不痒击打着它的强光染成了淡红色。在这些强光的热力中,它继续飞,充满威严,毫无倦意。人从来看不到它从高飞的地方落下来,偏离航道。对很多人来说,它是一个传奇,对所有人来说,它充满神秘。它在哪里栖息?(讲得真好。让我们加上一句,‘有谁能在它的尾巴上撒上盐呢?’——作者注)它在哪里休息?在哪里孵出雏鸟?没有人知道。人只知道,在云彩之上,在风暴触及之外,在横向涌动波涛的喧哗之上,这来自天堂的鸟儿(让我们这样叫它)展开支持着它自己的翅膀,不屑于拍动承托着它的空气,庄严向前飞动。(讲得太好了!这动物前进,无需挥动翅膀,不屑于拍动空气,它也应该这样,因为它远超一切造物之上。——作者注)我的盼望也是如此。在生命的两极,远在愁云之上,超越击打着我的风暴,展开崇高、不知疲倦的翅膀,藐视这地,继续前进。它绝不会低头,绝不会偏离它高贵的飞行线路。人们要在我生命的清晨看到它;他们要在它烈日的正午看到它;用你的话说,阴影落下,我的日头下山的时候,但用我的话说,当阴影消失,我的日头升起的时候,他们最后看到我的,就是这死了就有益处的盼望,它展开稳定的双翼滑翔,消失在永远的光中。” 

“朋友们,我知道,我的鼓励并不能把你们抬升到这用花岗岩雕琢而成,那作为纪念丰碑的敬虔树立其上的基座上。(相当正确:鼓励是不能把人提升到基座上的,需要用手用脚才行。但“作为纪念丰碑的敬虔”,这是什么?——司布真注)。只有用分析,用默想,用夜间对圣经庄严话语的思想,在那敞开的格窗下——更好还是在那宏伟的圆顶之下,跪下祷告,思想那超越今生的各样可能,如那些等着人坐上去的空空的宝座。只有用这样的方法,以及圣灵暗示那些适合领受之人的其它方法,你,还有任何人,才能上升到这节经文所讲的情感。保罗今天在哪里?从罗马的监牢里发出这不朽之言的那一位现在站在哪里?我们有人验证了‘死了就有益处’这句话吗?没有一个人曾经验证。(很安全的问题!我们中间有谁曾经死过呢?——司布真注)我们知道他行在荣耀中。他在那壮丽的空间内走动,在那里,连神都不受拘束。(这是言语流利,还是亵渎神?——司布真注)他一切的争战结束之后,他就进入了安息。然而他领受的,有哪样不是为我们存留的?他得到的,有哪一样不是作为白白的祝福赐加给他的?他的神岂不也是你我的神吗?永在的父会偏待人吗?祂会歧视,在祂自己的桌上偏待人吗?敬虔绝不会有这可怕的怀疑。我们的父供应祂儿女的饮食,一视同仁;他们穿的衣服,都是从一幅王的织布,就是祂的义裁剪出来的。他们像靠着庄严行动汇合的几个日头一样发光。那么我的朋友们,你们这些祂所爱的人,起来;起来,和我一道登上这巨大的楼梯,它的梯阶,随着我们上升,从花岗岩转变成斑岩,从斑岩转变成为碧玉,直到我们的双脚像它一样纯净,站在天衣无缝,连绵不断,一直伸展到那宝座前的玻璃海上。”(登楼梯走到海上!还是登上三级阶梯!崇高的想法,或者也是与它只有一级台阶之遥了。——司布真注) 

这篇振翅高飞的演说什么也没有照亮,不能在最微小的程度上使我们明白“死了就有益处”的原因。这类言语的目的不是为了教导听众,而是要让他眼花缭乱,如果可能,是要打动他,让他知道,他的牧师是一位很棒的演说家。那些屈尊俯就,使用任何种类哗众取宠的废话的人,应当在地上的余生中被禁止登上讲坛。要让你的修辞真正代表和解释你要说明的意思,否则它们就是哑巴偶像,不应当被竖立在耶和华的殿中。 

应该留意的是,例证不应该太夺目,或者按照我们所用比喻的说法,它们不应该成为彩绘的窗,把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不让日头明亮的光照进来。我不是在论断那些用“像用春天花朵装饰的草地一般闪光的多彩玻璃”装饰的窗户;我只是在看我的例证。我们的比喻不是为了让人来看它们自己,而是更多为了让人透过它们去看。如果你用你自己想象的能力来唤起听众的羡慕,把他们的思想从所讲的题目吸引开,你就是在行恶,而不是在行善了。我曾在一次展览会上看过一幅国王的肖像,但是那位艺术家用画得如此精致、布满鲜花的凉亭环绕着国王陛下,以致众人的目光都被从王的肖像上转移开了。这位画家所有的艺术才华都挥霍在陪衬的事情上,结果那本应是一切当中最重要的肖像,却沦落到了第二的位置。尽管这可能在艺术上成功,但肯定却是肖像绘画方面的一个错误。我们要把“耶稣基督钉十字架活画”在众人眼前,那吸引人的思想离开我们这位身为神的对象的最可爱的标记,或最迷人的形象,我们一定要刻意坚决抛弃。耶稣一定要在万物之上,为万物之主:祂的福音必须是我们一切讲论的起头和结尾;比喻和诗歌一定要被置在祂的脚下,修辞一定要作事奉祂的仆人。牧师的发言决不可成为他所讲主题的对头,那是羞辱基督,而不是荣耀祂。这就是警告例证不应该太夺目的原因。 

从这上面的看见,我们要进一步说:自然而又从主题引发出的例证是最好的。它们应该好像那些安排得非常好的窗户,明显是那建筑规划的一部分,而不是作为事后才想起来,或者仅仅是作为装饰插进去的。米兰的大教堂让我心发出极大的赞叹,在我看来,它总是像拔地而起的一棵大树,更像大理石的森林。从它的地基到它最高的尖顶,每一样细节都是自然派生而出,是发展得很好的整体的一部分,对主题思想来说是必不可少的;确实,是它的重要部分。一篇讲道也应该是这样;它的序言、分段、论证、呼吁和比喻,都应当从这讲道自身发出;没有一样应当脱离与其它部分的生命联系;应当在人看来,加添一些就要变为多余,减少一些就要造成破坏。在讲道当中应该有花朵,但大部分都应该是出自地里的花朵;不是精巧的奇花异卉,明显是小心翼翼从很远的地方引种回来的,而是传道人所站立的圣地自然生出的生命的自然流露。修辞要与讲论的内容协调;一朵橡树上的玫瑰是不协调的,从白杨树生出的百合花是不自然的:每一样都要浑然一体,与其余的事情有明显的关系。偶然我们可以容许一丁点的炫目光辉,按照汤姆斯·亚当斯(Thomas Adams)和杰里米·泰勒(Jeremy Taylor),以及其他以色列的大师的做法,用从很远地方取回来的珍贵宝石和俄斐的金子装饰真理。然而,我要你们留意汉弥尔顿博士(Dr. Hamilton)是如何评价泰勒的,因为这是对那些想要吸引人来听的人的警告。“看法、装饰语、插话、形象,如挡不住的洪流结队四周走动,它们全部是如此贴切和动人,很难把其中任何一样赶走。所以他努力要给每一样找一个地方和用场——既是为了‘麦子’,也为了‘鲜花和舞蝶的翅膀’——如果他不能使用‘葡萄树的小小年轮’和‘刚刚断奶的小男孩的一绺卷发’造出他逻辑的连环,至少他可以用极细致的装饰来美化他的话题。对于从他所钟爱的奥古斯丁(Austin)和屈梭多模(Chrysostom),以及他所爱、并不亚于前者的赛内加(Seneca)和普鲁塔克(Plutarch)的文章引用段落,学者知道怎样加以谅解。一位博览群书的学者受试探,把他钟爱的作家描述细致的段落移植到自己的书页当中,这并不亚于松鼠受到试探,要把松果搬到自己储藏食物的地方。哎呀!他根本不知道,对于那些没有走过同样道路,分享他认为是极大收获的那喜乐的人来说,这些事情是多么索然无味。对他来说,每一个经过打磨的果壳,都让他回忆起秋天林间、树丛以及如雨洒在黄叶间的阳光的往事;但是面对这些精妙的回忆,‘普罗大众’倒是宁可得到小贩手推车里的一品脱榛果。”没有任何例证比得上从人所熟悉的事物引伸出来的例子,或者有它们一半的说服力。异国的土壤有许多美丽的花朵,但是那些在我们自己农舍门前盛开的花朵是最得人心。 

我们使用比喻的时候,并不推荐阐述到很细致要点的做法。从最透明的玻璃窗透射进来的光是最好的;太多的彩绘,就把阳光挡在外面。古时候神的祭坛是用土,或者没有经过雕琢的石头做成的,神的话语解释说:“因你在上头一动家具,就把坛污秽了”(出20:25)。一种努力动工、人为的风格,在其上有雕刻工匠留下的许多印记,这更适用于人在法庭,或者论坛,或者议院当中所作的诉求,并不适合奉神的名,为促进祂的荣耀所作的先知性的发言。我们主所讲的比喻,就像给孩子讲的故事一样简单,就像祂在当中教导百姓的那山谷中绽放的百合花一样美丽。祂没有借用犹太法典里的传奇故事,或波斯的童话,也没有从海外借用比喻;相反祂是住在祂自己的民当中,用家常的风格讲论普通的事,从来没有人像祂那样说话的,但祂却像任何有敏锐观察力的人那样说话。祂的比喻就像祂自己和祂身处的环境;从来不勉强、古怪、卖弄或者造作。让我们效法祂,因为我们永远找不到一个比祂更完全、更适合当代的榜样。打开眼睛,我们就会发现身边都是极丰富的比喻。正如圣经所说,“这道离你不远”,同样,这道的类比也是近在眼前: 

“无论是什么,我身边的一切,

我偶然遇到的一切,

在当中都有一个声音,都在说话——

盘旋的鸟儿,嗡嗡作响的蜜蜂,

田间或棚舍里的牲畜,

树林,叶子,草木,

奔流的小河,

空中飞过的小鸟,

或者纹丝不动的山峰,

然而这些不可动摇的庞然大物

每天都像梦一般,不断变动。”[1] 

我们几乎不需要借用人类艺术的奥秘,也不需要深挖科学理论;因为在大自然当中,如金子一般的例证就摆在外面,那最完全的,就是在最外面、最容易发现的。对于自然历史的各个分支,我们大可以说:“那地的金子是好的”:日常的现象,耕农和车夫看到的例证,是这大地能提供的最好例证。例证和先知不一样,它在本地是最受尊荣的;那些最多看到它的人,最容易因着从它引出的比喻中得到满足。 

我相信,我几乎不需要作这个补充,就是例证绝不可低俗卑鄙。它们不可以是高高在上的,但总是要得体、恰如其分。它们可以是朴实的,然而却是贞洁美丽;但它们绝不可是粗俗的。一栋房子因为窗户肮脏,沾满蜘蛛网和灰尘,用棕色的纸贴着,或者用破布塞起来,就蒙羞辱;这样的窗是棚舍,而不是家的标志。我们的例证绝不可有一丝的痕迹,让最细致端庄的人感到吃惊。我们不喜欢耶洗别从中探身往外看的那扇窗户。我们说的最随意的话,也要像那马的铃铛一样,归耶和华为圣。关于那些可能让人觉得是奴颜婢膝和卑贱的事,我们可以和使徒一道说:“在你们中间连提都不可,方合圣徒的体统。”我们所有的窗户都应当朝着耶路撒冷的方向打开,不能有一扇是朝着所多玛。我们总要、只能从以马内利之地采集我们的花朵,耶稣祂自己要作这些花朵的馨香和甜美,以至当祂在窗棂前徘徊,要听我们谈论祂自己的时候,祂就可以说:“我新妇,你的嘴唇滴蜜,好像蜂房滴蜜;你的舌下有蜜,有奶。”那些生长在纯洁、有好名声之地的地界之外的花朵,绝不可以放到我们的花束中,也不可放在美化我们讲论的装饰中。站在树墩上的演说家发言,或者小贩高谈阔论中那些极聪明和生动的言辞,如果是出于福音牧师的口,就是令人大倒胃口的。从前我们可以找到如此多当受批判的言语粗俗的例子,但是现在这些事情受到一致谴责,再提它们就不厚道了。 

先生们,要确保你们的窗户不是破碎的,甚至连裂缝也没有:换言之,要防备混乱的比喻和没有说服力的例证。一些比喻混乱的最佳例子常常被归功于博伊尔·罗奇爵士(Sir Boyle Roche)。我们可以想象,在人认为,他说的这段话只不过是传说:“我嗅到一只老鼠;我看到它浮在空中;我要把它消灭在萌芽状态。”在我们自己同胞的言辞中,小小的错误也是够多的了。一位很卓越的倡导戒酒之人宣告说:“同志们,让我们行动起来!让我们用肩膀扛起斧子,耕耘荒地,直到节酒这条好船欢快地在本地疾驰。”我们大可以记得,几年前曾经听过一位极火热的爱尔兰牧师大声疾呼:“先生,加里波第(Garibaldi[2])太伟大,是不会愿意在那像维克托·艾曼努尔(Victor Emmanuel[3])一样的卑鄙名人下拉第二把琴作副手的。”那次是公开集会,所以我们一定要保持端庄;但是如果我们想起加里波第拉小提琴,给一位名人演奏这个壮观场面,我们可以会心地开怀大笑,那对我们的心灵可真就是很大的释放了;因为有某一首儿歌的押韵歌词在我们耳边响起,严重挑战我们,看我们还能不能不苟言笑。一位富有诗意的朋友是这样鼓励我们的—— 

“前进,不管道路多么崎岖,

尽管仇敌拦阻你的道路,

对那要陷你于网罗的野狗,

它们狂吠,你要充耳不闻。” 

有一天晚上,一位弟兄表达了他的心愿,就是我们可以“都作赢取人灵魂的人,带领那些用主的血买来的珍宝,把他们的冠冕掷在主的脚前。”这句话听起来很虔诚,为此听众没有注意到这表达破裂不吻合的地方。你们自己当中有一个人希望,“每一个学生都能吹起福音的号角,吹得如此清楚确定,就连瞎子也能看见。”也许他是指听到这如此猛烈的吹号,他们会以惊讶睁开眼;但如果他说“就连聋子也能听到”,那么这个比喻就会更一致了。一位苏格兰作家在谈到敬拜神的时候使用管风琴这个提议时说——“除了往后倾倒在神的话语上,否则没有什么能拦阻这私意崇拜和大罪的雪崩。” 

《每日新闻报》在评论一位出名的不从国教牧师的著作时抱怨说,他的比喻有一点点难以理解,比如这位牧师讲过,直到一把很奇怪、大有能力的钥匙插进父母心中的隐秘之处,一把强力的扳手打开泄洪闸,释放被囚禁的流水之前,一些事就仍是隐情未现。然而,就连已故的“不能犯错”的教皇庇护九世讲到格列斯通(Gladstone)先生时,也会说他“突然出击,就像毒蛇攻击圣彼得的小船”,那么凡夫俗子犯错误就不奇怪了。尽管有一些人对任何奇异之事都是处之泰然的,但一条蛇攻击一条船,这对最有想象力的人来说都是太过分了。 

这些自认是精英中精英的评论,其中一篇花大力气告诉我们,奇切斯特主教被选出来,在牛津的圣马利亚教堂讲道,他“抓住机会,以极大的口才和活力,把礼仪主义者打得落花流水。”参孙大大杀戮他的敌人,但语言是灵活的。 

我还可以引用成千上万类似错误的例子;但我列举的已经够多,足以让你们看到,比喻的水罐可以开裂,变得不合适装载我们要表达的意思。最有能力的讲者可能偶然会在这个方面犯错,这不是非常严重的事情,然而就像一只死苍蝇,它可能会破坏香膏。我认识的一些弟兄总是越线,他们讲出一个比喻,人就要变得迷糊,只要他们开始说出,我们就可以等着看事故发生。他们在明白怎样使用修辞之前,就应当回避这一切,这在他们来说就是智慧了,否则例证变得如此让人糊涂,使人心思昏暗,造成分心,这就是极大不幸了。混乱的比喻真是浑水;让我们带给会众好的例证,否则就根本不给。 

讲到这里,我要结束我的讲座,这只是作为我要讲的这个题目的介绍,而不是对此的完全论述。


[1] 礼顿(Robert Lord Lytton),《歌中寓言》,稍有改动。

[2] 十九世纪意大利将军,统一意大利的功臣。——译者注

[3] 意大利国王,1861-1878年在位。——译者注

备注:本文系与改革宗经典出版社(http://china-truth.com/)合作完成,为初稿,最终版本将由改革宗经典出版社网站发表,平装本将适时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