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塘乳业资金流向:赤裸揭开两性关系和性器官的神秘 ——孟京辉先锋话剧《柔软》

赤裸揭开两性关系和性器官的神秘 ——孟京辉先锋话剧《柔软》

从《恋爱的犀牛》开始，以实验话剧起家的导演孟京辉，在先锋话剧舞台上已经大红大紫了十年。十年来，孟京辉和廖一梅这对天造地设的绝配夫妻，联手创作了很多经典的孟家话剧和著名的廖式台词。廖一梅的《悲观主义的幸福花朵》和《<琥珀>+<恋爱的犀牛>》也一直在文化新锐的关注者中热销。    

这些年来，孟京辉一直在不断尝试改变，有人说他变得市场化了，商业化了，不再那么犀利，不再敢于尝试冒险，甚至有人说在话剧市场中“先锋已死”。然而，2010年11月，在这个并不寒冷的初冬，孟京辉的新剧《柔软》在北京保利剧院闪亮登场，毫无疑问，他用事实给所有持有怀疑论者一次重重的反击。

   对每一个热衷先锋话剧的观众来说，一定很熟悉孟式话剧特有的悲观主义色彩，熟悉廖式台词里无处不在的思考、问题和否定，以及当一切过去后，依然给人的那些看得到希望的温暖。作为悲观主义三部曲终结篇的《柔软》，充满了对社会犀利、尖锐的指责和挑战，纠结的自我挣扎和选择以及对美好的渴望与向往，这些元素之间的争夺和冲突在看似冷静、冷漠的外壳下，于黑暗中静悄悄的到达了一个滚烫的顶峰，继而释放出一种缓缓的温暖，流淌出一种源源不断的安慰。

很难用一句话来形容《柔软》想要表达的，因为它需要你静下来，慢慢回味和思考，一点一点发觉隐藏在台词、表演后面那些导演和编剧想说，想让人们去感受和思考的问题。

从人物、剧情和台词上，《柔软》无疑是一种冒险的尝试。一个绯闻缠身，性格不羁，被人们视为放荡女人的整形医生，一个性别模糊，徘徊在男人和女人中间，渴望改变性别的男病人，他们之间的对话和微妙的关系，从男人和女人开始，关乎爱情，却又说着与爱情南辕北辙的事情。一个穿着黑丝袜，浓妆艳抹的老妓女，苍凉的唱着法语《玫瑰人生》出场，穿插在故事中，且唱且诉，仿佛电影中的画外音，说的是内心的痛苦，是社会的无奈和顽疾。

编剧廖一梅曾说过，她写这个剧本就是用不拘束、开口就说的方式，写每个人都有的问题，写每个人对自己的认知，对世界的不满。她试图剥掉人身上的伪装和标签，把我自己的困惑用极端的方式表达出来，

她批判了人们对于“标签”的追随和依赖。一个人，如果从出生便被没有选择的贴上“你是男人”的标签，那么他的言行举止、价值观、性取向等等都要遵从男人的标准去执行，即使在内心深处，他是一个女人。虽然这看起来说的是性别和性，但是编剧真正想说的是关于“标签”的问题。现在的社会，人们都过于迷恋标签和身份，以至于过于相信外部环境的判断和评价，忽略了自我感受和认知。从这个角度上说，人对自我价值最大的蔑视就是：“轻易相信别人”。

男女主人公在各自的世界中都是不被理解，不被接受、被大众排斥的人。当个人标准和大众用“公共标签”去衡量的标准发生冲突时，他们是少数能够坚持自己认识和追求的人，也正因此，他们当然难免受到社会的误解和排斥。

女医生说：遇到爱，遇到性，都不难，难的是遇到了解你、理解你，让你快乐的人。然而，令人感到尴尬的是，当她终于遇到一个真正了解她，能给她快乐的男人时，这个男人却翩翩要在她手下变成一个女人。这是上帝开的玩笑么？实际上，这种矛盾和取舍并不只是停留在此，它完全可以延伸到我们生活中遇到的各种关于追逐与得到的问题。当你一直想要的东西终于出现的时候，比如一个人、一件物品、一段关系、一份工作……出于各种原因，你无法拥有它能给你的全部快乐。难道说，这不是我们会时常遇到的焦灼和困惑么？

再比如，女医生说：婚姻只是各种关系中的一种，好的关系让人变好，坏的关系让人变坏，我们应当在其中学会成长。岂止是婚姻，任何一段关系都是能够影响、改变人们的。如何面对每一段关系，并且在其中学会完善自己，慢慢成长，难道不是我们经常面对并且应当思考的么？

《柔软》带给人们的思索是发散性、延展性的，如果只停留在那些关于男人和女人生殖器官的构造和那些充满荷尔蒙味道的台词中，你可能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想不到。

此外，《柔软》是孟式话剧中借助声、光、电这些现代化科技手段最充分的一部话剧，让观众在视觉和听觉上感到耳目一新。结束后，导演孟京辉照例兴高采烈，蹦蹦跳跳的上台，让人看到他内心深处那股倔强的孩子气，非常可爱。他的王牌编剧妻子廖一梅也登台谢幕，瘦瘦的，看起来很内敛，谁能想到，那些充满想象力和张力，犀利又内省的台词，都出自这个看似柔弱女子的手笔呢？女主角郝蕾当晚为了演出，没有出席台湾金马奖的颁奖活动。现场传来的好消息是她凭《第四张画》获得了最佳女配角，于是，孟导带着全场为她开香槟祝贺，同时授予她先锋话剧金熊猫奖——最佳女演员。颁奖嘉宾是曾经和郝蕾一起出演《恋爱的犀牛》的段奕宏。这个凭《我的团长我的团》红遍全国的男演员就坐在我们前两排，带帽子，穿红黑格子外套，高高瘦瘦，气度不凡。他在全场的注视中轻松顽皮的上台，和郝蕾这个老搭档用力拥抱。这种战友之间真诚的鼓励和祝福非常感人。最后，孟京辉拿着话筒说：我们要去喝酒庆祝啦，大家都喝起来吧！

我喜欢这种可爱的迷人气氛。

也许，为了保护自己，人人都有一个逐渐变得坚硬的外壳，尽管如此，我们依然渴望有那么2个小时，剔除标签，完全放松，让心灵听从身体的召唤，那时，那里，有我们最柔软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