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正传电影百度网盘:“天国通宝”钱辨伪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6 06:04:11
“天国通宝”钱辨伪 文章来源:古玩收藏鉴赏网     20世纪50年代笔者在南京曾见过“天国通宝”折十钱,由于它与平时所见到的太平天国钱不同,心生疑窦,后来读太平天国史籍,知是一种伪造的太平天国钱币。1975年,南京药材公司在拆建工程中发现了太平天国总圣库遗址。这个总圣库当年储存了大量太平天国钱币,但在拆除该遗址时,并不见有“天国通宝”钱币出土。

   清咸丰十一年(1861)八月十三日《能静居士日记》载安庆城破时,“房屋贼俱未毁,金银衣物之富,不可胜计,兵士有一人得金七百两者。城中凡可取之物,扫地而尽,不可取者皆毁之。坏垣劚地,至剖棺以求财物。惟伪英王府备督帅行署,中尚存物十七,余皆悬磬矣。”90年代,就是在这座英王府一半房屋被拆除时,有人拾得太平天国钱币,唯独没有发现所谓“天国通宝”钱。其他如培德巷、大南门、南水关一带为太平军久居衙署,也未发现这类钱币。

   1997年,中国档案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历代古钱图解与价格指导》却认为“天国通宝”钱是“太平天国早期钱币”,并附有图版,一枚价值3万元。这一观点,可能囿于上海钱币学家马定祥先生之说。马先生在其专著《太平天国钱币·增订本》(以下简称《增订本》)称,面文“天国”背“通宝”折十钱,“是太平天国建都天京后最早铸造的钱币”、“最早所铸的一批过渡性钱币”。

   这一论点是否正确,又是否符合历史史实,这就有待于我们作进一步研究和考证。


  从太平天国宗教纲领看“天国通宝”钱


  太平天国崇奉上帝、耶稣,“天父是天圣父,天兄是救世圣主,天父、天兄才是圣也”。“圣”是指上帝,示意天下万物皆归上帝所有。早在辛开(即亥)元年(1851)永安时期,太平天国即建立天朝圣库制度。“凡一切杀妖取城,所得金宝、绸帛、宝物等项,不得私藏尽缴归天朝圣库。逆者议罪”。圣库制度的建立,标志着太平天国革命推行公有制,按太平天国国库称“圣库”,太平天国士兵称“圣兵”,太平天国粮食称“圣粮”,太平天国钱币一改历朝旧称(“通宝”)为“圣宝”。

   《增订本》认为“太平天国定都天京后,起先是铸当十型的面‘天国’背‘通宝’大钱”。笔者以为这一立论缺少理论依据,又与太平天国革命宗旨和宗教信仰相悖,故这种钱币绝非为太平天国所铸。


从文献记载看“天国通宝”钱


  太平天国癸好(即丑)三年(1853)定都天京(即南京)不久,作为一个新建政权,发行货币势在必行。有关铸钱情况,官方文书未见刊载,而私人笔记则多有记述。按张德坚《贼清汇纂》“癸丑六月,贼在江宁于所掳铜匠中觅能铸钱者得十二人,封四人为铸钱匠,职同指挥。设厂开炉鼓铸……其大小如番钱,正面天国圣宝四字,幕无字。铜匠迫于威胁,既不谙,又不愿,铅铜不匀,铸不如法,屡铸皆不成轮廓,字亦模糊莫辨,遂停止。”该书还有一段自述:“其恨贼愚忱,谬谓将欲破贼,必先知贼。故视听所及旋即记之”。我们知道张德坚是一个专事刺探太平天国情报的人,他的话是可信的。他的记述至少告诉了我们4件事:一、在太平天国建都天京不久,封铸钱匠4人为职同指挥。按太平天国前期官制分13等,“指挥”为第3等,这表明太平天国政权对铸钱的重视;二、所铸之钱其钱文为“圣宝”,并不见“通宝”之说;三、“铜匠迫于威胁”,说明太平天国对铸钱之事的管理是很严格的;四、“铅铜不匀,铸不如法……遂停止。”说明太平天国初期铸钱,一时尚不得要领。但从《增订本》所标示的12种面文“天国”背“通宝”折十钱图版看,字体各异,铸法精良,质地纯净,轮廓清晰,字字工整,这些都与张德坚所记不相契合。

   为了进一步考实“天国通宝”钱是否为太平天国铸钱,我们还可援引清涤浮道人《金陵杂记》“贼之伪铸钱,职同伪总制,有正副。贼之铸钱,正面直书‘天国’二字,背直书‘圣宝’二字,铸有十余万。无人敢用……悉收于伪圣库也”。按太平天国攻克南京时,涤浮道人尚居住南京城内,他的所见所闻应是当时纪实。所谓“起初以用‘天国通宝’为钱文,足以表明这是太平天国通用之宝的意思,所以先铸天国通宝钱”,这一说法是没有根据的。

   再者,清谢介鹤《金陵癸甲纪事略》载“黄文安,伪殿前丞相,广西人,总理铸伪钱。”说明天王洪秀全对铸钱之事极为关注,在建都天京不久,即委派官阶显赫的丞相去管理事务。按“丞相”一职为最高一等职官,黄文安是拜上帝会的老兄弟,太平天国辛开(即亥)元年(1851)秋在广西永安州时任巡查,定都天京时封丞相。《增订本》所言“天朝奠都伊始,各种纲领制度来不及即时全盘确定和明文规定。而当时钱局中的主事者,亦未必完全明白应铸何种革新的天朝钱……”这一说法,未必合乎历史,笔者以为不论是丞相还是主事者指挥、总制等这些官员,他们都清楚太平天国革命宗旨和宗教信仰,如果说他们连天朝应铸何种钱币都不明白,显然是说不通的。从佚名《粤逆纪略》所记,也说明太平天国癸好三年建天京铸钱情况。“伪铸钱衙,贼铸钱之所也。其文阳面曰‘天国,’阴面曰‘圣宝’,约重一两至五钱不等。”再从清凌耀生在其社友张汝南《金陵省难纪略》中附识见闻,“在朝天宫开炉铸钱,轮廓大如洋钱,一面‘天国’字,一面‘圣宝’字。”这两则记载说法是一致的,明确地告诉我们太平天国初期所铸的是“圣宝”钱。而绝非《增订本》所云“通宝”钱。

   有关太平天国初期所铸钱文不是面“天国”背“通宝”钱,还可从时人诗文中得到印证。清马鹤船在《金陵癸甲新乐府》中写道“……贼人虏得铜无数,大开烘炉资鼓铸,谁为老成垂典型,古来款识都变更,一面直行书‘圣宝’,一面直行书‘太平’……”太平天国甲寅四年(1854)一月二十三日《杨秀清答复云冈石窟英人三十一条并质问英人五十条诰谕》载“天国圣宝即将颁行,妖钱定将禁绝。”

  从以上引征诸家所记,均属第一手史料,证明不论是太平天国癸好三年建都天京时初铸,还是甲寅四年继铸,乃至后期所铸之钱,一律用“圣宝”,而非“通宝”。


从民初太平天国假古董兴起看“天国通宝”钱


  民国初期,太平天国这段历史引起国人关注和研究。20年代前后,当北京、广西等地的史学家及有关部门学者前往江浙一带调查太平天国史迹时,古董商们闻风而动,认为有利可图开始造假,尤其无锡、苏州、南京、杭州等地的古董商捷足先登赶造了一批太平天国假古董兜售。这批伪品不断渗入公、私收藏,有的还流传到海外。诸如太平天国宝钞、太平天国会盟书及翼王石达开草书楹联等等,都是出自此时古董商之手。这批假古董制作精工,色泽陈旧,一眼看上去很像百年外之物。鉴定时稍不审慎,是很容易上当的。

   《增订本》还写道:“这类天国通宝大钱,国内共发现十余枚,而且很少有同一版式的。”所述这一情况,正好说明20年代前后古董商争相仿造的一种社会现象,版式自然不同。这种形形色色的伪品版式,据不完全统计达13种之多,远远超过人们共识的太平天国建都天京初期所铸面文“天国”背“圣宝”钱品的版式。

   由此可见,面文“天国”背“通宝”折十钱,乃民初出自古董商之手的赝品。


               结  语


  太平天国钱币是珍贵的革命文物,鉴别真伪有着重要意义。当代太平天国史学家罗尔纲先生曾言:“传世的太平天国文物多伪品,鉴定不易。”当一件文物一旦产生经济价值,便会有人去仿制作伪。正如画家齐白石对作伪的感叹“白石之画行遍天下,伪造居多”。

   金融是国家的经济命脉。太平天国发行货币乃是国家大事,钱文内容,必守定制。一个既不符合太平天国革命宗旨和宗教信仰的,又无任何史料为其佐证的面文“天国”背“通宝”折十钱,被当作太平天国“确凿无疑的真品”是难以令人信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