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甘正传观后感1200:G20应设立多边主权财富基金

G20应设立多边主权财富基金

凯闻

11月初，G20领导人将在戛纳召开峰会，他们将面临的主要挑战之一是应该如何应对持续的全球经济失衡，即顺差国持续产生顺差，而逆差国积累了大量债务。

1976年是美国实现贸易顺差的最后一年，美国已经历了35年的贸易赤字。相反，自上世纪90年代初以来，中国就一直实现贸易盈余。过去二十多年，沙特阿拉伯和阿联酋等海湾国家也一直通过石油销售产生贸易盈余，并在可预见的未来将持续下去。其结果是中国积累了3.5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由国家外汇管理局（SAFE）和2007年创立的主权财富基金中国投资公司（CIC）管理。沙特的主权财富基金和储备资产接近1万亿美元，阿联酋则在6000亿美元以上。

金融危机过后，人们已经意识到由于美国无法有效地使用通过发行美国国债回收的其他国家的盈余，全球经济失衡带来的问题多多。但是，今天的经济失衡是过去几十年的经济发展形成的，不会很容易逆转。这种经济现实，也和文化习惯深深交织在一起。中国人就是喜欢存钱，美国人就是喜欢花钱以实现“美国梦”，而法国人就是喜欢35小时工作周、每年长达一个月的假期和每周找各种理由罢工。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期待经济政策制定者可能会突然奇迹般地改变所有这些现实，以恢复全球经济平衡。

因此， G20领导人最好认识到，当前全球经济失衡已经存在了几十年，有根深蒂固的原因，其中许多只是反映了简单的现实。过去三十年来，从美国搬到印度、中国和越南的工作不会一下再回到伊利诺伊州。而且，在经济危机阶段如果试图通过短期的激进手法来解决全球经济失衡这个长期的问题，可能会适得其反，只会导致发达国家更深的紧缩措施，给发达国家的政府和私营部门带来更多的失业，并进一步降低全球的总需求。

与其徒劳无功地阻止顺差国贸易盈余的积累，G20领导人不如采取“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在全球范围内将盈余资金注入到能够提高生产力的投资项目，从而使顺差国家、受投资国和全球经济都能获益。

世界经济论坛全球青年领袖G20工作组 (WEF-YGL G20 Task Force)给G20主席国法国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即利用顺差国家的主权财富基金和央行储备金的资源，建立一个多边主权财富基金（Multilateral SWF）。多边主权财富基金应该实行专业和独立的管理，在逆差国家以及其他国家进行股权性投资，注重投资有长期增长机会的战略性的生产性资产，给主权投资者带来长期的投资商业回报，并提高受资国未来的生产率。

比如，多边主权财富基金可以在美国投资于高速铁路建设，在卢旺达投资酒店，在越南投资炼油厂，或在蒙古投资采矿服务公司。投资这些项目能给这些国家带来急需的资金，会提高它们未来的生产力，并立刻在本地创造就业机会。多边主权财富基金也可以投资意大利的高端制造业，使其能够更好地利用现有的品牌优势。同样，多边主权财富基金还可以对希腊的大型国有港口进行股权投资，从而给希腊政府提供资源使其可以加强其脆弱的银行体系。

同时，多边主权财富基金还应该建立一个明确的机制让主权投资者有权利有秩序地撤走资金。多边主权财富基金还可以与双边、多边和私人资助的优惠资金形成合作伙伴关系，比如，盖茨基金会在支持全球发展议程方面高瞻远瞩，有相当可观的资源和号召力。

全球主权投资平台的想法在过去几年时有被提及。2008年，世界经济论坛主席施瓦布提出建立一个全球投资基金（ Global Investment Fund），以独特的投资平台使主权财富基金在全球金融市场的稳定中发挥主导作用，同时实现卓越的市场回报。世界银行行长佐利克在2009年提出了他的“百分之一解决方案”，即将主权财富基金的百分之一投入在非洲和其他发展中国家的生产性的盈利项目上。世界银行集团的国际金融公司（IFC）随后成立了一个附属的资产管理公司 （IFC-AMC），将主权财富基金与国际金融公司的资金联合投资到新兴市场的资产中。斯蒂格利茨教授最近在世界银行的演讲中也提到了将主权财富基金投入到生产性项目的重要性。

在经历了这场意义深远的经济危机后，我们目睹了全球经济动力的根本转变，我们需要采取比这些想法更大胆的步骤，超越狭隘的国家限制和投资模式。在推广多边主权财富基金概念的过程中，我们需要注意三个基本原则，使其对投资者和受资国都有吸引力。

首先，多边主权财富基金应该针对“经济增长”，资金应投资于生产性资产，而不是向只是想要更大的房子或更多的汽车的借款人发放贷款；其次，多边主权财富基金投资的“股权性”意味着这些投资不会进一步加剧逆差国家的债务，对投资国家而言，他们将在逆差国家的经济增长恢复中享受到高额的股权回报；最后，多边主权财富基金将把大量国家的资产有效“多边组合”，从而减少了单个国家在主权财富基金投资中遇到的相关的地缘政治挑战。

今天，顺差国家的中央银行和主权财富基金至少拥有8万亿美元的资产。如果多边主权财富基金能调动10％的资产，它就可以在欧洲、美国和其他国家实现相当有效的干预。对于投资国而言，多边主权财富基金组合将补充主权财富基金和央行储备现有的投资组合。在短期内，对于受资国而言，多边主权财富基金的重资注入将使他们的经济增长重获新生，并提高他们长期的生产力和竞争力。

从长远来看，建立南-北和南-南合作的“股权利益相关关系”（ equity-stakeholder relationship）给传统的从北到南的外国直接投资带来了一个良好的补充，并可能迎来一个真正的相互股权持有关系（mutual stake-holding relationship）时代，这将超越有关的“国际协调”的空谈。这种实质性的相互股权持有关系可以整合相关国家的经济和金融利益，共享经济增长的好处，以及共同承担经济下行风险。在这个日益全球化和超高速连结的世界里，这种关系是迫切需要的。

批评者们一定会找到反对这项建议的各种理由，但没有人能够否认，在全球经济尤其是发达国家经济陷入困境的今天，经济问题很可能蔓延到政治和军事领域，这个世界面临的种种问题的一个基本根源是主权国家的利益时时出现分歧，特别是在危机中。在没有一个有力干预的情况下，经济形势的持续恶化可能从发达国家延伸到新兴经济体，我们将只看到更深的保护主义和更多的资本管制，以及主权国家越来越多的倾向于解决国内问题而不是履行其国际义务，从而损害所有国家的利益。

通过设立多边主权财富基金，我们有一个真正的机会和相对简单的解决方案，真正统一顺差国和逆差国的经济利益，从而给所有国家一个共同富裕和繁荣的机会。这是G20领导人在戛纳不能忽视的目标。

（作者凯闻是世界银行集团多边投资担保机构（MIGA） 亚太局局长，华盛顿国际金融研究所（IIF）新兴市场顾问委员会委员。本专栏旨在关注与新兴市场和中国最为相关的国际财经政策问题, 并在新兴市场日益强大的背景下对西方政治经济体系发生的结构性变化发表评论。文中所述仅代表他的个人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