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丐帮秘籍掉落:田维博客文集(花田半亩节选)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8 08:48:23

4月30日

吹落,谁多情的眼中。

像一粒尘埃闯入一束光线,许多时候,我们是这样轻易地闯入别人的故事。

谁回忆那炽热的沙地上,有了你一串或慌乱,或从容的足印。如尘埃的起落,如夏日随风飞扬的沙粒,有些什么,在一个秘密的地方把那些琐碎,积成山丘。从前,你只是个赤脚跑过的孩子,却不懂得那一座山的生长。但它就在那里,无声息地一日日积累,直至连绵成一列嶙峋的山岭。它是沉默的,它不发一言,它不让任何人知晓它的存在。它是只属于你的,你的山,你的一粒粒,千万粒沙。回忆,是一片沙漠。读到一位法国老人的回忆录,其中写到他晚年罹患痴呆症的妻子的最后岁月。他的妻子,一日日丧失了记忆,到最后甚至不认得自己的丈夫。她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陌生,眼前的世界,令她感到恐惧不安。老人在每晚睡前,为妻子用拉丁语朗诵圣经。只有这个时候,她才平静下来,仿佛回到了遥远的童年。在她的童年,使用的正是拉丁语。睡熟的妻子好像婴儿,她不认得这个世界,她的记忆只残存了生命开端的那一些模糊的语音。当我们失去回忆,原来,无异于失去了生命。我无法想像老人妻子所承受的痛苦。因这一段人生的旅途,我们的全部意义从不是终点的到达,而是路上的风景。是那些散碎的尘埃与沙,是那片,我们难以穿越的沙漠。她向后看,却是没有过程,没有痕迹的空白,于是,她选择向前---到上帝那里去。宗教给了她最后的救赎。你看到我们的沙从你指缝间流散了,被风吹向这个空旷的世界,一刻不停。你有恐惧么,有丧失的疼痛么。我喜欢那些飘动在光线里的尘埃。只有在光明里,我们在能够意识到它的存在。喜欢陈绮贞的一首歌,《小尘埃》。高二那年,在深夜的广播里,我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和这一首歌。黑暗中,我安静地聆听,她唱:“我在这里,手提着沉重的行李,迷失在我和你未完成的旅行”。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这样一句歌词感动,不经世事的我,在17岁的年纪上,一时间,在黑夜里悲伤莫名。也许,我想像着自己,站在长长的,无人的月台,如尘埃般漂泊在生命。我们永远无法知道,明天,我们更无从知道,明天的明天。也许,这是我年少里,最单纯简单的悲伤。每个人都在旅行么,在各自的路上,一路跋涉,又一路欢歌。其实,现在的我更愿意相信,生命是一次飞行。好像一颗星,一朵云,甚或,只是一粒沙,一点微尘。让我是细小的,却是飞舞着的。你闯入了谁的故事。在谁的心中埋下一列山岭。你懂得幸福吗。你相信幸福吗。有时,我想知道这一切的答案。一个早上,我独自走在学校的梧桐道上。我仰起头,看一树树新生的绿叶。我想起许多,一首诗,一个人,一句话,一处沉默。只是一个刹那,我发觉了自己的改变。你究竟是谁呢。你从哪里来呢。我好像一个疲惫的旅者,跌倒在沙漠的中央,不辨方向。树在不断生长,每一年更接近天空,让地上的人知道,生活是多么美的,枝繁叶茂。我深深地呼吸,然后有了微笑。在这个四月的末尾,突然想穿上白色的裙子,跑过你的视野,像一粒沙那样,迷住你的眼,世界的眼。你会因我而有眼泪吗。如果有,一定也是因为幸福。我是这样闯入你们的故事。然后,等待着成为一列山岭,或者,等待着归入万千尘埃,再也无从辨认。我无权选择这结果。

我总是相信,宿命的安排。

原北京语言大学学生田维

5月1日雨。生活

城市的某端,是否有你,如我一般,凝望雨雾的双眼

四月末尾的傍晚,雨水淅沥沥淋湿我的窗台。白色纱帘被忽而扑入的风抚起,夹杂着水汽的清味,飘在寂静的房间。我站起身,合上书页,去关一扇被吹开的窗。独立在窗前,透过眼前已隔水雾般的玻璃,从九楼之上望去。风与雨水,在光线渐暗的时刻,将天空溶化成一片水墨。楼房的缝隙间,隐约的绿树苍翠欲滴。有人打起了伞,有人撑起夹克在头顶,一律是急行的脚步。其实,不过是如毛细雨,只是风略显猛烈。没有人漫步在雨中,亦没有人独自望这一夕悄然的飘洒,如同从前的那个我一般。我喜欢这样的雨天,在春末,在仲夏,在一些干渴的,需要水分去汲满的日子。我会取出那柄透明的雨伞,一个人走去有树木的街巷和花园。雨水沙沙,击打在头顶的伞面,一粒粒浑圆的水珠在那里,又在瞬间滑落。那时,我便听到水的喜悦与哀伤。那细小的声响,是簌簌的情话,是耳畔的爱语轻柔。比雨打荷叶的碎玉之声,更加深情动容。有时,我走过一棵棵开着花,或者落了花的树。有时,我只是站在那里,望眼欲穿般,不发一言地站立,渐渐好像有了树一样的姿态神情。微雨的天气,该是如此寂静的,静到容不得一丝杂质,唯有密密织起的雨声,如一张网,将我们的种种情愫,一一捕捞。在雨中酿一首诗,在雨中默念一个句子,然后在天晴的早上,用蓝色的墨水,写在展开的纸上。从前的那个我,是这样度过许多个雨天,在十几岁的年纪里。现在的我,却只在雨天的窗后出现。我透明的伞,遗失在一次匆忙的聚会,再也无从找回。好像许多消失踪迹的过往一般,永远地不知去向。那一年,在一个灰暗的雨天,我穿上心爱的裙子,到对街的花店为自己买了一束龙胆花。淡紫色的花,纤弱的枝条,没有香气,却美得令人心碎。洗净一只透明的花瓶,注满清水,将她们浸泡其中,放在书桌前。痴痴凝视着,这一束花朵,满心是那一句花语:爱上忧伤的你。那天的我,在莫测的时光里猜测着,或许,某一天会有一位男孩送一束龙胆花给我。那么,我该是如龙胆般忧伤纤弱,令人心碎的女子。我爱如龙胆花般的女子,却不愿自己的世界有太多的忧伤。但也许,在年少的某段光阴中,当我们还无从懂得生命的悲喜,是注定要怀着哀婉的心绪,一半恐惧,一半享受地走过。忧伤是年轻的事。忧伤是我们对于痛苦的演习。后来,我们渐渐会有平静的心,如漂过流云的湖水,虽有风起,也不过微澜。后来,我们会忘记曾有的怨恨和遗憾,任昨日之虚妄,都似烟雨飘散。我们终于懂得,我们终于不再是轻狂的少年,一路莽撞,令自己遍体鳞伤。会有那一天,你问起遥远的一次离别或伤害,而我只是淡然地摇头,再也记不起丝毫。也许,在最后,我们只能保藏好欢乐与幸福的片段。那么,忧伤的龙胆花,也会有生出甜蜜的花蕊。这一晚,我在窗上的雨声中睡去。梦里,我以为雨就这样迟迟绵延了一夜。早上,却被明亮的日光刺醒。钟上的时间,是五点三十分整。雨是在什么时候停歇了。蓝空一望无际,没有一片漂泊的云。又一处天晴的早上。

我展开纸,用蓝色墨水写着昨夜的呓语,好像从前写下雨中的诗句一般。

原北京语言大学学生田维

5月7日与静

坐在我对面,静已是如此娴淑端庄的女子。

我觉得这样很好,和你聊聊天,点一盅芳香的花草茶,一匙匙喝下。
让甘甜中微苦的滋味,漫过唇齿,流入喉咙。
像一场我们共同经历的故事那样,没一丝声响,却又分明曾是惊心动魄。
真正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窗外的五月明媚光鲜,熟悉的街道,匆忙的车流,令人有恍若隔世的错觉。
多少次,我坐在这样的窗畔,一个人,或者和你,和你们。
多少次,细细想起一段时光的温暖,说起今日的欢乐或忧伤。
在这家店,有分别,有重逢,有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微笑的对坐。
有一些人消失,有一些人被忽略。偶然,我们说起从前,已是全然的风轻云淡。
十几岁,那个时候,谁懂得认真。
今天的你我相视一笑,生活告诉我们许多真相。
我们渐渐懂得,感情的路,有多艰,多长。什么时候,我们能够遇到那一个人。真正令你不再有悲伤和孤独的人。我曾经喜欢点的芒果水晶绿茶,早已换了名字。
我曾经喜欢喝的茉香珍珠奶茶,也被替换下了菜单。
那一年,和朱坐在二层的秋千上,摇摇晃晃一个下午。
说了太多顽皮的话,笑到脸部肌肉发紧。
那一年,无邪的心思,容不下烦恼和忧虑。
今天和你坐在这里,秋千依旧摇摇晃晃。
下楼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个人,想到一滴没有流下的眼泪。
是多么远的事了,在一个雷雨天。
而那,分明标志着我天真年代的结束。田也许改变了许多。
田在这几年中,有挣扎,有失望,有慌乱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别人的生活,是以怎样的步态向前。
田只是任性在幸福,却又时常低落感伤。
有时,我以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有时,却又在瞬间里看清,原本的所有,也终将是一无所有的结局。
爱情无法愈治孤独。那骨子里的清冷和疼痛。
现在的我,依旧写字,不断地写,在纸上,在电脑上,在心里。
一些贴在博里,一些藏起来,一些丢失在时间的延迟中。
我忘了很多句子,写过的,还有准备写,却未写出的。
好像我忘记自己那样,属于回忆的自己,还有还未到来的自己。
只认得此一刻的我。
因为只想用心度过每一日的生活,一半清醒,一半梦幻。和你聊聊天。然后,陪你选耳钉。
看镜子里日渐贤淑的你,记得那年去打耳洞时的情景。
三个女孩,只有我没有耳洞。于是,我没有首饰,也便不关心首饰店的新品。
其实,我喜欢那些有装饰效果的东西。
我热爱一切有美感的东西。
但是,我终于没有打耳洞,也不习惯戴项链或戒指。
也许,我注定是要轻装上阵,素面朝天的人。
不化妆,却情迷香水。气味是摸不到的,我以为,它是如魔法一般的东西。
好的香味令人心神愉悦。
妆是化给别人看的。香水却是喷给自己的心情。你送我特百惠的杯子,你让我自己选。
我最终还是选择了那款母亲节的样式。如儿童手绘的图案,一派纯真气息。
想用它在夏天来临的时候冲泡薄荷茶。
那时,我会是在怎样的窗前,读怎样的一本书,我会怀着什么心情想起你。
会有清凉划过舌尖。
傍晚的时候,大约有一场雷雨。
空荡的校园里,我将一个人,拿起笔,在泥土的湿味里,给远方的你写一封久违的信。希望重逢时,你说起的,是如蜜的幸福。

再无遗憾感伤。

原北京语言大学学生田维

5月11日五月。零散情绪

我在这里默默诉说,只因如天色般,宁谧的喜悦。

五月的天气,总是湿润而清亮。细小的雨水,安静地落了一夜。槐树花飘散,一粒粒洁白的光点一般,闪烁在忽明忽暗的天光。天是淡远的灰蓝。没有晴空炽热的欢乐,没有雪天冰凉的悲伤,这一刻,它只是一派宁谧的喜悦。梧桐道上行人来往。裹住头巾的西亚女子,蓄长发的美国男人,穿短裤戴毛线帽子的日本学生。北语是如此多姿的地方。你看到在同一个空气安详的早晨,各种各样的人,神色匆忙地奔赴生活。我坐在莫的后车座上,在飞驰的车速中,穿过了人群。道旁这些比我们年龄大上许多倍的植物,用它们的手掌撑起碧色的凉棚,营造着一条翡翠的长廊。我喜欢这一条梧桐道。喜欢它们沉默而多情的姿态,和如此挺拔的生。这一天早上,莫很开心。在数次失败后,她终于学会了骑车带人,并顺利将我送到学院。因为身体的原因,好多时候,我需要以这样的方式到达教室,才不至劳累和气喘。莫本不会带人。瘦小单薄的她,却下决心学会,好每天骑车带我上课。莫很开心,当车子在学院门口稳稳停下,她高兴得像个孩子。我们相互做着胜利的手势,旁若无人地欢呼,噢耶,成功了。这个微凉的早上,莫的额头却渗出了汗水。“我害怕摔着你,特别紧张”,她笑着说。她是这样善良的女孩。总是为别人考虑着,为别人疼痛着,默默地付出。冬天的时候,我的身体状况很差,上过课回到宿舍便已疲惫不堪。莫便每日把饭打回来,和我一起吃,然后再回去自习室学习。她在寒冷里往返奔波,只是因为我。莫不愿我说起这些,不愿听我的感谢。她说,她是快乐的。“ 为你做些什么,我是开心的。”莫用单纯天真的心,去体会这个世界,去爱身边所有的朋友,像一株明黄色的小花,照亮哀伤的眼。虽然,她的眼里也有哀伤,她的生活也有艰难和困惑。莫依旧是用尽全力去温暖着他人,而不计较什么得失,什么回报。也许,不过是一些小事。但真挚而细微的帮助,却最令人深记。不过初夏,宿舍中却已经有蚊子出没。莫说,田,我帮你挂上帐子吧。于是,她爬上床去,一处处精心地调整,将纱帐高高挂起。莫坐在床上问我高度怎样,我说很合适了,她才放心地顺梯子爬下来。我没有说一句感谢的话。有些话,是不宜说出,亦无法说出的。只让我深记吧。我善良的朋友。和莫一起站在来园的池畔。朗诵外文的声音不绝于耳。在北语这样一所语言学校,这样的情景是太合乎情理的。我却不愿,将晨早最洁白的时光奉予他国的语言。纵使,那是多么美妙,甚或多么优雅的一种语言。在我的心中,在中文的魅力前,都显得脆弱苍白。在莲花睡眠的池上,在绿树掩映的石子路,我们该读起诗的,不是么。诗经的静穆庄严,汉乐府的天真朴拙,唐人的天马行空,宋词的低回婉转,哪一种声音,配不起眼前的晨光洁白。或者,只是读我们自己写的短句吧。一些散碎在生活缝隙里的沙粒,一些还未消减的少女情怀,让我读着,让你读着,像一棵树对自己的沙沙细语。对莫说,以后早上我们来这里读诗吧。莫欣欣然地说,好啊。两个人会心地笑了。莫开始准备考研。而我则考虑觅一份稳定的工作。我愿意做学生,却不愿承受考研的压力和风险。我仿佛从无法是一个全力以赴的人。我只是跟随着自己的心,做好该做的事情,然后任由随心所欲。莫却是认真的人。我相信,她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目标。莫担心考研失败,所有认得她的人都说,若你都考不上,那便没有人考得上了。她的笔记整齐细致,一丝不苟,从不缺课,甚至从不迟到。在现今的大学中,如莫一般的学生,还有多少个呢。莫的认真,有时,令我感到羞愧。这一周,我回到了宿舍居住。不再在家与学校间往返。宿舍是陌生的。搬到新宿舍楼后,我便几乎没有在学校过夜。这一周,我回到了朋友们的身边。和她们聊天,嬉笑,互相吹捧和诋毁,毫无顾忌。一起去吃菜场里的小笼包和烧卖,再挑一条顶花带刺的黄瓜,半斤酸到胃疼的杨梅,拎回慢慢品尝。我们在宿舍煮面,分吃一包武汉的特产,分喝一瓶奶茶。站在阳台上看楼下拥抱的情侣,看路边等候中显得不耐烦的男生。用一个下午的时间,重温泰坦尼克号的爱情故事,又一次落泪。小小的房间,充斥了女孩子们的天真欢笑。我的生活回归到如此简单,心无旁骛的地方。只有那些真诚的友谊,只有我们定然会在来日想念的如此青春。小鹿在凌晨1点30分由五层的通宵自习室走下。她写,夜很美,很静。我想,她穿着白色高跟鞋的脚步声,该是踩过了我昨夜甜美的梦境。有时,也想和她一起上到五层去,点一盏蜡烛吧,若没有别的人夜读。让我们对坐在烛光的柔光里,说起那些已经真假不辨的往事,让你说起你第一次深爱过的人,而没有一丝悲伤。然而,我终于不能。我的夜,而今,只能够属于梦境,属于睡眠。也许,这是一个莫大的遗憾。我只有想象着,小鹿在深夜独自走下楼梯,见一窗雨水,安静地下落。我不曾奢望,在身边围绕着你们,如此可爱的朋友。而我,却这样幸运地拥有了这些,与你们相处的光阴寸寸。田没有一句感谢。

田却在悄然绽放,幸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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