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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9 10:57:24
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星期四下午三点半

作者 崔岱

一.“五月广场母亲”

星期四下午,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五月广场,我和丈夫,女儿翘首等待。

八月的阿根廷正是冬季。因为靠近海,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冬天并不寒冷。天气是记忆中北京的深秋,天高云淡,气爽风清。

布宜诺斯艾利斯是西班牙语“好空气”的意思。虽然傍晚的城市充满汽车尾气的味道,但海风总会把清新的空气和蔚蓝的天色送给清晨,日复一日,永不失约。

今年八月是我们一家三口第一次到阿根廷旅游。这个南美第二大国,已从2001年的经济大崩溃的恶梦中苏醒,走马观花地看上去,一片歌舞升平。

对美国人来说,布宜诺斯艾利斯是出游的好地方:这里没有北美大城市的令人晕眩的快节奏,没有时差的折磨,可以享受一美元当三元钱花的比价,可以感受欧洲的风情,感受从盛夏一脚踏入温和冬季的欣喜。

三点半整,五月广场中心的石碑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队伍。最前排的是几位老妇人,头带白色的三角形围巾,手举大幅的肖像。 队伍围绕着石碑,默默无语地缓慢行走,肖像上是英姿焕发的小伙子和美丽如花的姑娘。

我们在目睹“五月广场母亲”的游行。

刚才还是寥寥无人的广场,突然冒出了不少的游客。有人围观,有人跟随着老妇人们围着石碑绕圈。游客们也是默默无语。一片咔咔的照相机声,一片无语。

“五月广场母亲”的历史始发于三十年前。

1975年,阿根廷最著名的总统贝隆去世。即刻,他的国家成为一个政府崩溃,社会动乱,经济瘫痪的烂摊子。

60年代就活跃在阿根廷城市里的左翼游击队,在动乱中得到市民的广泛支持。这是由阿根廷受过最好教育,出身中产阶级家庭的青年男女们组成的游击队。他们上街演讲,组织游行,宣传人人平等的社会理想。为了买枪药,为了武装起来,他们轰炸外国商业机构,绑架商人,抢劫银行。

1976年3月,阿根廷军队推翻了贝隆第三任妻子为总统的政府,开始了阿根廷历史上的又一个军事管制时期。

刚刚掌权的军统政府采取的第一个治理国家的行动就是打击游击队,对游击队员以及同情他们的市民进行了一场“零度容忍”的清算。在这场称为阿根廷的“肮脏战争”中,有人从餐桌上被带走,有人在光天化日下从大街上消失。成批的尸体被从飞机上抛到大海里,三万多人毫无声息地死去。

1976年11月,魏妈妈和她的儿子和儿媳失去了联系。因为局势混乱,魏妈妈知道凶多吉少,但她还是找到了军政府,请求政府帮助她寻找孩子。呼天天不应之后,魏妈妈和另外十三位也在到处找孩子的妈妈们决定,到五月广场上呼喊:我的孩子不见了!谁能告诉我,我的孩子在哪里? 

游行后不久,魏妈妈就消失了,另外两位参加游行的妈妈也消失了。三位妈妈的尸体,直到20多年后,才在海边的林中找到。

在恐怖蔓延的广场,外国记者开始报道母亲们的游行,更多的失去孩子的妈妈走进了游行的队伍。

十四位妈妈第一次游行那一天是1977年4月30日。从那时到现在,风风雨雨中,阿根廷走过了三十年。

1980年,游击队被阿根廷军统政府全部歼灭。

1982年,军统政府因为无力维护崩溃的经济,决定打民族牌。四月,阿军突袭英国殖民地马尔维纳斯群岛,宣布收复领土。举国欢腾。六月,因敌不过英军的强烈反攻,阿军宣布投降。举国声讨。

1983年2月,军政府在内外交困的压力之下,不得不和国内各党派协商,决定结束军统,举行全国总统选举。至此,阿根廷历史上的最后一个军统时期结束,“肮脏战争”结束。

1983年10月,新上任的民选总统宣布调查“肮脏战争”中失踪者的去向。同时,阿根廷又一次走上了漫长又艰难的经济复苏之路。

这时的阿根廷经济,已像一个水性不好的落水者,凭着本能,拼命把头伸出水面,拼命挥手举脚,几起几落,却终于沉向水深处。2001年,股市暴跌,又一场金融危机终于爆发。

2003年,基什内尔当选总统,带领阿根廷开始了新一轮的经济复苏。

2006年3月24 日,为了铭记“肮脏战争”的耻辱,阿根廷从此有了一个新的节日,叫做“决不重演”纪念日。

三十年来,每个星期四下午3点半,“五月广场母亲”都来到广场,围绕着广场中心的石碑游行。年复一年,像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海风一样,永不失约。


二. 布宜诺斯艾利斯印象

我们一家三口夹在游人里,默默地注视着默默的游行队伍。

突然,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咚呛声。又一支游行队伍进入五月广场。这是浩浩荡荡的一群男性,一片黄色的钢盔,一色棕黑的皮肤,标语牌子上写着要求善待民工的口号。

五月广场位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市中心。用中国人形容天安门广场的说法,五月广场是阿根廷的心脏。漫步广场四周,如同翻阅共和国的历史:独立纪念碑,独立纪念馆,著名的铜像,著名的教堂,著名的欧洲风格的楼阁。但这里最著名的建筑,大概是粉玫瑰色的总统府。四十年代末和五十年代初,贝隆夫人艾薇塔就是在总统府的阳台上,面对五月广场,多次发表她的激情饱满的演说。

阿根廷人愿意到五月广场来拉旗示威,因为想让总统看见,也因为想让历史看见。

其实不只是在五月广场。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大街上,撞见游行集会并不是难事。就在头一天晚上,我们到一家小馆看探戈表演,经过一条街道时,发现整个街都被示威的队伍堵死了。乐队在演唱愤怒的歌,有人高举着革命者切格瓦拉的头像,有人向空中抛洒着传单,有人在叫卖烤牛排。我们推着行人,也被行人推着,终于挤过街道时,我已经像爬了一座山一样,全身无力。那游行集会的场面真是热气腾腾,嘈杂拥挤,像北京过春节时的庙会。

而五月广场的母亲是在寂静无声中行进,全然不在意热闹的城市。

有人称布宜诺斯艾利斯为“南半球的巴黎”。

十九世纪的八十年代,财大气粗的阿根廷政府决定改建首都。为了显示和西班牙殖民地传统的决裂,特地要拆除马德里风格的旧屋旧路。那时的法国是自由,文明,有文化的象征。于是,想当文化人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全城上下,大兴土木,学习巴黎好榜样。就像如今激扬奋进的北京人,誓要在四合院的废墟上,建立起高楼林立的国际型大都市。

当历史的创造者,那感觉大概很好。

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市中心的一些地区,可以看到巴黎的气魄:香榭丽舍式的宽阔大道,气势逼人的街心广场,悬崖峭壁似的扇面形公寓,酒店般豪华的私人宅邸。

当然还有巴黎的情调:石子铺地的林荫小路,以同性恋积聚闻名的小区,还有古典又时尚的咖啡馆文化。

但比起巴黎,我觉得这里更像南欧。

我没去过马德里,对其没有感性认识。布宜诺斯艾利斯让我想起葡萄牙首都里斯本。那是弥漫在空气中的悠闲自在,浪漫热情;还有漫长的午休,不慌不忙的午餐,延伸到深夜的晚餐,性感的男郎女郎在餐后撩起一片烟雾。

当然还有细长的小街小巷,蜘蛛网一样从广场发散出去。还有漆斑剥落,却曾经艳丽,却威严依在的尖顶,圆顶的教堂和办公楼。

这里曾有过帝国的辉煌。 

寻根寻到欧洲,是让阿根廷人快乐的话题。三十年代时,阿根廷学者马丁内斯·埃斯特拉达(Ezequiel Martinez Estrada) 曾这样概括他的祖国:“我们不是新人,不是新的风景,不是最终的经历。我们是古董,是由一个在1500年时就已是欧洲古国的人民所组成的国家。” 

这个欧洲古国的作品,以被阿根廷人涂抹上了第三世界国家的色彩。公共场所的无秩序无规则是我们的经历。几次坐在出租车里,司机都是坦然地抢道。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永远是三辆车并排开在两行车道里。到旅馆登记,到商店买东西,到餐馆吃饭,丈夫试图排队,结果总有人抢到他的前面。

但阿根廷就是阿根廷。这里有独一无二的街头探戈,独一无二的广场足球,独一无二的牛排烧烤。就连多情的男士向你表示爱慕,都不像南欧人那样快乐地挤眼,而是深沉地默默凝视。就像在北京,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把街头巷角挤得就剩下台球桌那么大块儿地方了,你也总能找到那些独一无二的玩鸟下棋砍大山的二大爷们。

也许有一天,这些有百万人居住的城市里,会上演一场本土化战胜国际化的喜剧。

三.贝隆与博尔赫斯

在母亲们到五月广场游行之前,几乎没有阿根廷人知道军政府杀人的事。知道了,也未必站在遇难者的一侧。最著名的政府同情者要数诗人博尔赫斯了。博尔赫斯,这个光芒四射的名字,这位阿根廷历史上最伟大的诗人,选择了支持军统政府。

博学的博尔赫斯自然是在用历史的眼光看时事。

1816年,阿根廷刚从西班牙独立,就陷入内战。仗打到1853年,明智的乌尔基萨将军掌权,平息了地方势力间的争议,成立了阿根廷联邦共和国。

1853年后的半个世纪,共和国经历了她的黄金时代:阿根廷有了宪法,有了军队;不守国法的印第安人被从世代游牧的潘帕斯草原驱逐;欧洲移民占据和扩展了广袤的牧场;英国人投资修了港口和道路;高质量的牛羊肉和面粉出口到了欧洲。到了1890年,阿根廷已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之一。

以后的二十多年,是欧洲移民大举入境的年代;是贫富不均加剧的年代;是掌权者面对繁荣期的风波不知所措的时代;是富有者为保护既得利益不择手段的时代;是变幻风云逼向共和国的年代。

1929年,阿根廷目睹了她的历史上的第一次军事政变。从那年起一直到“民主回归”的1983年,阿根廷人就生活在一轮又一轮的军人政权的动荡之中。

1946年,贝隆将军当选为阿根廷总统。贝隆曾是多次军事政变的参与者,但他执政后,给阿根廷带来了将近十年的无军事政变的年代。

在阿根廷,贝隆是一位有人热爱又有人痛恨的人物。

爱他的人,爱他的魅力,爱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话般的能力。贝隆当选总统后,经济上,试行改革,改善大众生活,实现了义务教育。政治上,成立了贝隆党,控制了工会,推行个人崇拜,打击言论自由。他著名的第二任妻子艾薇塔,为他笼络了阿根廷劳动阶层的心。

1951年,贝隆再次当选总统。1952年,妻去世。1955年,贝隆政府在军事政变中被推翻,贝隆流亡国外。

痛恨贝隆的人,恨的也是他的魅力,他的能力。用博尔赫斯的话说,贝隆“用他的能力欺骗了大众”, 用他的魅力使大众相信,他和他的同僚们是在为大众服务,“而实际上,他们在操纵大众,为自己揽取更大的权力,获得更多的利益。”

因为贝隆的遥控,从1955年到1973年,没有任何一个新上任的总统能赢得民众的信任。一个又一个的军事政变,把阿根廷拖向战乱的边缘。动乱中的年轻人选择了枪杆子。左翼,右翼游击队在阿根廷城市里相继出现,用武装斗争表达对政府的不满。

热爱贝隆的人们相信,只有贝隆能够救阿根廷。1973年,流亡归来的贝隆再次当选为阿根廷总统。博尔赫斯们为独裁者的再次当选痛心疾首。

贝隆不负众望:先稳定了经济,稳定了民心,然后转身对付游击队。

1975年贝隆去世。以他第三任妻子为总统的政府立刻失去控制能力。工人罢工,游击队突袭,安定团结的局面毁于一旦。

1976年,阿根廷当代史上的最后一次军事政变结束了贝隆之妻的政府。即刻,军政府开始了歼灭游击队的行动,开始了为时七年的“肮脏战争”。

贝隆就像一位商业大亨,生前事业如日中天,死后产业一触即溃。你说是让人思念他的才干,还是嘲笑他无才也无能呢?

军队推翻了独裁的贝隆政府,令博尔赫斯欣喜,他当即公开宣布支持军统政府。他明白,如果阿根廷再次举行选举,愚蠢的民众肯定会再次推选贝隆党。这是博尔赫斯们不能容忍的。诗人博尔赫斯热爱民主,但是,如果民主的结果是选出一个独裁,他宁可不要民主。他宁可要一群不经选举就可以掌权的精英,然后再由精英引导民众认识民主,由精英条理疯狂的游击队。

博尔赫斯有他的道理。贝隆不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民主选出的独裁者,也不是最后一个,所以选举有可能创造独裁者。但是世上真有博尔赫斯期望的的精英吗?控制了国家大权的精英真的能为大众指出一条民主的道路吗?早有哲人说过:绝对的权力是绝对的腐败。推翻了贝隆的“精英”们,手里举着的,同样是屠刀。

民众也不愚蠢。他们未必不爱民主。但独裁者给他们带来了温饱,带来稳定,带来他们向往却不曾拥有的东西,于是他们投独裁者一票。他们不过是为自己的既得利益投了一票,天经地义。

游击队也不是疯狂。对走投无路的人来说,也很难用是否文明来判断他的行为。他们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面对贫困,面对动乱。自从有人类存在,就有人为生存而挣扎,就有人为掌握自己的命运抗争。可悲的是,在阿根廷,这个崇尚法兰西文明的国家,民主并不是传统。夺枪杀富,常常是建立公正的唯一手段。

专制制度解体了,独裁者不在了,被专制者自由了。但自由的人们却无法坐在一起,互相表述,互相说服,无法共同规划一个,人人可以按自己的愿望生活的社会。当惯了奴隶,驯服的也好,不驯服的也好,一旦失掉了枷锁,就学着主子的模样,指手画脚起来了。

也许这才是一个专制制度的最大悲剧。

什么政府都无权漠视母亲的悲伤和焦虑。博尔赫斯终于在这一点上和五月广场母亲们找到共识。他的一位熟人,一位也失去了孩子的母亲,向他描述了自己的经历。固执和骄傲的诗人,终于改变了立场,同意在一份要求政府帮助寻找孩子们的呼吁书上签字。但对博尔赫斯的名誉来说,为时已晚。

威廉姆森在《博尔赫斯传》中记载,博尔赫斯因为“肮脏战争”时期的立场,激怒了欧洲和拉美的其他著名作家,而永远和诺贝尔文学奖无缘。


四.面对“五月广场母亲”

我望着广场母亲们的游行队伍,想起夏日傍晚我家的小院。夕阳西下之时,我叫在院里玩耍的女儿回家吃晚饭。有时她躲在花丛后,故意不出声。我从前院绕到后院,找不她的踪迹,心里发慌,她却大喊一声跳出来,欢天喜地地笑。气得我连声训斥她。

只有一口一口地喂过,一分一分地爱过,才能体会孩子不见时,那突如其来的恐怖。

“五月广场的母亲”,从石碑前绕到石碑后,像地球绕着太阳,一圈又一圈,绕了三十年。知道儿子不再回家吃热了又热了的晚饭,知道女儿不再从碑后跳出来大叫一声“妈!”,知道脚下的寻子之路,如漫漫时空长河,永远没有终点。

没有经历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永远不能想象,母亲们是怎样度过每一个黄昏,每一个黎明。 

“太惨了! 太惨了!”丈夫下意识地低声自语。我什么也没有说,生怕一开口,泪水冲开闸门。苏轼死了儿子,面对悲痛欲绝的母亲,有诗说“母哭不可闻”。 那么沉默中的丧子之母呢?心灵的哭泣,惨不忍睹。

起风了。只穿了一件薄毛衣的女儿说冷, 于是我们决定离开广场,回旅馆去。忽然,劳工的游行队伍放起鞭炮来,一群鸽子惊飞而起,然后纷纷落在广场母亲的队伍前面。女儿高兴地跳起来,跑到鸽子中间拼命跺脚。在人群里兜售纸巾的一个印第安小女孩被女儿感染,也跑到鸽子中间拼命跺脚。两个女孩跳到了一起,面对面大笑,挡住了队伍的路线。老妇人们停下了脚步,面部毫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蹦跳,头上的白三角巾在秋风中瑟瑟地抖动。

要是儿子,女儿们还活着,她们早该是幸福的祖母了。

我心里忽然觉得很惭愧:在一本导游书里读到五月广场母亲的游行,于是就拉上家人来到这里。我是把游行当作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一景来瞻仰了。可我又能做什么呢!对于失去孩子的母亲来说,天都塌下来了。我,一个游客,只能站在一侧,默默地观望,默默地落泪。

诗人西川曾说,“历史仅记录少数人的丰功伟绩,其他人说话汇合为沉默。” 在阿根廷,五月广场母亲就是这样的其他人。

在崇尚英雄好汉的阿根廷,历史记录的是贝隆,是切格瓦拉,是博尔赫斯,是马拉多纳。历史仰视他们的辉煌,倾慕他们的天才。而在五月广场的母亲们这里,我们目睹的是人间的悲哀,是人间的勇气。

这些普通的妇人! 她们的沉默是阿根廷最伟大的声音,她们的白头巾是阿根廷最催人泪下的象征。

愿所有热爱生命的人都有机会到这里来。星期四下午三点半,到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五月广场上来,向勇气,向正义,向默默行走的母亲们行注目礼。 

胡安·裴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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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安·多明戈·裴隆Juan Domingo Perón,又作庇隆贝隆,1895年10月8日-1974年7月1日)),阿根廷民粹主义政治家,1946年至1955年、1973年至1974年期间两次出任阿根廷总统。

裴隆出生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省的一个农民家庭。16岁时进入军事学校学习。毕业后仕途顺利。1930年代后期作为军事观察员在意大利服役。

1943年5月,作为陆军上校的裴隆在军官联合小组发动的军事政变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声名鹊起。同年11月,他被任命为劳动和福利部长。1944年2月,又被任命为副总统,陆军部长。

1945年10月9日,裴隆在军队内部的反对声中被迫辞职,并一度遭到逮捕。随即工会组织了大规模示威活动,17日裴隆被释放。在1946年2月24日举行的大选中,他以56%的得票当选总统。

裴隆上任后采取有利于工人阶级的政策。他大规模扩大了加入工会的工人数量,帮助建立了劳工总同盟。他将此称为介于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之间的“第三条道路”,后被人称为“庇隆主义”。他强烈地反对美国和英国,没收了这两个国家在阿根廷的大量资产。他致力于推进国家的工业化,于1947年颁布了旨在发展国有工业的第一个五年计划。他的思想成为了阿根廷政党中的主流。1940年代后期,在他的允许下,阿根廷成为了纳粹战犯的避难地。

虽然裴隆在政治上右倾,但在1943年,他拒绝了使用军队镇压同性恋者。他还下令警察和司法系统对同性恋者采取宽容态度。他改良了探戈,还使卖淫合法化。

1929年1月5日,裴隆与奥莱利亚·提宗结婚,13年后奥莱利亚死于子宫癌。1945年裴隆与伊娃·裴隆(即著名的裴隆夫人)结婚。在她的帮助下,裴隆在劳工和妇女团体中获得了更多的支持。伊娃于1952年死于子宫癌(一说白血病),年仅33岁。

1951年,裴隆获得连任。但是经济问题,高度的腐败,以及与罗马天主教会之间的矛盾最终导致他在1955年9月的军事政变中被推翻。下台后,他流亡到巴拉圭,后来在马德里定居。1961年,他与夜总会歌手伊莎贝尔·裴隆结婚。

1950年代到1960年代,阿根廷政府更迭频繁,经济增长缓慢,社会动荡剧烈。1960年代后期至1970年代前期,政府未能使经济复苏,对亲裴隆的蒙特内罗(Montonero)的游击队打击不力,这些都为裴隆的回国创造了条件。1971年3月,拉努塞将军(Alejandro Lanusse)掌权并宣布将于1973年恢复民主宪政。

1973年3月11日,阿根廷举行了总统普选。裴隆被排除在候选人之外,但是裴隆主义党取得了胜利,坎波拉(Héctor Cámpora)当选总统。7月13日,坎波拉宣布辞职,为举行新一届大选铺平了道路。9月23日,裴隆再度当选总统。10月,他宣誓就职,其妻伊莎贝尔同时出任副总统。

新生的裴隆政权在极左与极右势力的冲突中生存,由于裴隆的右倾立场,恐怖事件大量发生。政府不得不颁行一系列紧急法令伊维持公共秩序。

1974年7月1日,裴隆逝世。上述问题仍未能解决。他的第三任妻子,副总统伊莎贝尔接任总统。1976年3月24日被军事政变推翻。

裴隆被安葬在布宜诺斯艾利斯。1987年坟墓遭盗掘,遗骨的双手不翼而飞。至今此案仍未破获。

时隔32年,在2006年10月17日,裴隆迁往布宜诺斯艾利斯市西南约64公里处的新墓,该墓地也是裴龙生前与伊娃·裴隆(即著名的裴隆夫人)的一处住所。迁坟当日即有市民欢送,又有一些反对派表示抗议。但裴隆的遗体最终还是迁到了造价高达100万美元的新墓地,并且新墓地专门为伊娃·裴隆留出了空间,也就是说,两人合葬已经准备妥当,单等伊娃一方的家族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