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忍者剧场版9雏田:毛泽东品评四大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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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04月26日 11:19:48  来源: 新华读书



第一卷 毛泽东品评《三国演义》
毛泽东与《三国演义》、《三国志》的故事
《三国演义》和《三国志》是毛泽东终生都喜欢读的两部书。据有关书刊记录,毛泽东早在1906年(13岁)就接触到了《三国演义》。他在少年时代就是“三国迷”,读《三国演义》和《水浒传》手不释卷。四川成都武侯祠馆长谭良啸曾对盛巽昌说:“1958年,毛泽东在成都开会期间,来武侯祠参观。他问讲解员:‘你知道诸葛亮一生坐过几次车,骑了几次马?’” 这说明他读书很仔细,那些往往为人所忽视的细节他也注意到了,并且提出新颖的见解和观点。他爱读的书籍,有二十四史,其中一部就是《三国志》;也有四大名著,其中一部就是《三国演义》。《三国志》是史书,也是文学;《三国演义》是小说,也有史事。毛泽东一生的读书生活都没有离开过读《三国演义》。从有记载的文字佐证,他从少年时代到人生结束,至少读了70年的《三国演义》。毛泽东读《三国演义》已成习惯。井冈山时期,他想起《三国演义》。当在茶陵谭延闿的老家找到了一部《三国演义》时,他简直欣喜若狂,不禁说:“这真是拨开云雾见青天,快乐不可言。” 《三国志》毛泽东也读了数十年,是他爱读的一部史书。他还提倡大家都来读《三国志》和《三国演义》。他到哪里都忘不了这两部书,也喜欢提到其中的那些主要人物。古今中外,还没有人能像毛泽东那样善于运用三国故事,并赋予《三国演义》与《三国志》以时代的含义,传播他那深睿的哲理。他谈论三国故事纵横捭阖、如数家珍;他应用三国典故也是娴熟自如、恰到好处。虽然他所说的、所写的,并非鸿篇巨制,多是片言只语,但它仍是中华民族一笔可贵的精神财富,也是毛泽东为20世纪中华文化所作出的卓越贡献。
从小就是“三国故事大王”
当少年毛泽东识的字足够他看一些简单的故事书时,他便弄到一些他大致能看明白的小说。在他住的那个小村里,书是极少的。大家都爱看的,正好是《水浒传》和《三国演义》这两本小说。前者讲的是一百零八将聚义的壮举,后者讲的是三国打仗的故事。毛泽东对这两本书入了迷。在农忙中,一有空闲,他就去读这两本书。(萧瑜:《我和毛泽东的一段曲折经历》,昆仑出版社,1989年版,第4页。)
毛泽东的父亲毛顺生,把儿子送到韶山井湾里,拜堂兄毛宇居为师,在毛宇居开设的私塾读书。有一次,毛宇居讲完《增广贤文》,让学生反复诵读、背熟。此时毛泽东正在偷看《三国演义》。毛宇居背着手踱了过来,毛泽东连忙用《增广贤文》盖在《三国演义》上面,摇头晃脑读了起来。但还是被毛宇居发现了,他厉声喊:“毛润之,你在干什么?”“遵老师嘱咐,我在读《增广贤文》。”毛泽东回答。“那你给我把书背出来!”毛宇居扬一扬手中的竹板说,“你若背不出,我这竹板可不认人哪!”“老师请莫急。”毛泽东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流利背诵,“昔时贤文,诲汝谆谆,集韵增广,多见多闻,观今宜鉴古,无古不成今……”(《羊城晚报》,1996年9月9日。)
1910年,毛泽东在远赴湘乡东山学堂读书时,就携带着这两部书。他讲三国头头是道、对答如流,因此被同学公认为“三国故事大王”。萧瑜(萧子升)在《我和毛泽东的一段曲折经历》里写道:毛泽东准备去县城东山学堂读书。他把杂物卷成一捆,扎到扁担的一头;另一头系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他的两本宝书:《三国演义》和《水浒传》。(该书第10页)毛泽东在东山学堂拼命用功学习,5个月后已经突飞猛进……毛泽东惊喜地发现,自己现在看《三国演义》和《水浒传》比以往容易多了。很快地,他的伙伴们公认他为有关三国历史和一百零八将的故事大王。他常常给他们讲述书中的故事,他们聚精会神地听得津津有味。(该书第13—14页)少年毛泽东认为《三国演义》是历史,有多家记述。据萧瑜回忆:“然而,《三国演义》实际上并不是记录三国时代的历史书。它是对历史事实进行高度艺术想象后的产物。这一点,少年毛泽东简直不敢苟同。这些故事在毛的生命中扎下了根。”
美国学者R•特里尔所著的《毛泽东传》中说:关于这一点,毛泽东和历史教师发生过争论。对任何同意那位教师观点的同学,他都对其大加指责,甚至用椅子打了一个同学…… 关于小说的争论,他甚至找到校长那儿。当这位博学的校长也不同意他的观点,即不认为《三国演义》是三国时期发生过的真实事件时,他给湘乡县令写了一封请愿书,要求撤换校长,并强迫进退两难的同学签名。因此,孙琴安在《毛泽东和中国文学》(未刊稿)中说:“少年时的毛泽东一直是把《三国演义》当做历史来读的,并认为通过这本小说可以了解三国时期的历史,因此,他对《三国演义》等小说都读得非常认真,绝不是泛泛而读,只作消遣。”李锐在《毛泽东的早期革命活动》中也曾说:“毛泽东在读《三国演义》等旧小说时,‘极其用心,也像读正课一样,打上圈点等记号,或写上批语,这是他一直保持的一种优良的读书习惯’”。
1912年,毛泽东考取长沙市湖南全省高等中学(后改名省立第一中学)。校长符定一(20世纪50年代初曾任中央文史馆首任馆长)认定毛泽东将来定成大器,必须好好栽培。喜欢研究古典文学、历史和文字学的符定一,当即拿出《资治通鉴》供毛泽东阅读。毛泽东如获至宝,自此以后天天阅读此书,许多章节背得滚瓜烂熟,以致到老不忘。(赵志超:《毛泽东和他的父老乡亲》,湖南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第430~431页。)与此同时,毛泽东还接触到了《三国志》。从此,他在论述和讲演里,也经常将它和《三国演义》结合引用,寻章摘句,挥斥方遒。
1913年,毛泽东就读于湖南第四师范(翌年并入第一师范)。在冠名“讲堂录”的“修身”和“国文”笔记里,记有“天下无所谓才,有能雄时者,无对手也。以言对手,则孟德、仲谋、诸葛而已”。“魏司马朗复井田之议,至易代而后行。元虞集京东水利之策,至异世而见用”。(《毛泽东早期文稿》,湖南出版社,1990年版,第587页。)司马朗(171~217),司马懿兄,汉建安十三年(208)出任曹操的丞相主簿。他建议恢复西周时推行的井田制,以发展生产。虞集(1272~1348),元朝学者、官员。他在任翰林直学士兼国子祭酒时,建议在大都(今北京)以东沿海筑堤拦水为田,让富牧民开垦,既可拦挡海潮,又可捍卫京师。此建议虽没有被采纳,但后世海口设万户,大都采取他的办法。
毛泽东在《讲堂录》里谈到那些“办事而兼传教之人”,认为他们不仅成就了事功,而且其思想也影响于社会。他写道:“有办事之人,有传教之人。前如诸葛武侯范希文,后如孔孟朱陆王阳明等是也。宋韩范并称,清曾左并称。然韩左办事之人也,范曾办事而兼传教之人也。”(《毛泽东早期文稿》,湖南出版社,1990年版,第591页。)范希文,即范仲淹(989~1052),北宋官员,江苏吴县人。他提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为后人称道。孔孟朱陆王阳明。孔,孔子;孟,孟子;朱,朱熹(1130~1200),南宋理学家,婺源(今属江西)人,被称为集理学之大成者,后人辑集有《朱子大全》、《朱子语录》;陆,陆九韶及其弟陆九龄(1132~1180)、陆九渊(1139~1193),南宋学者,抚州金溪(今属江西)人,通称“陆学”;王阳明,即王守仁(1472~1528),明朝理学家,浙江余姚人,创立“心学”,有《王文成公全书》。韩范。韩,韩琦(1008~1075);范,范仲淹,两人同时出镇西北,又同拜相,故后人常并称之。曾左。曾,曾国藩(1811~1872),清朝官员、理学家,湖南湘乡人,有《曾文正公全集》;左,左宗棠(1812~1885),清朝官员,湖南湘阴人,有《左文襄公全集》。两人因均为镇压太平天国和办理洋务的重臣,又都系湖南乡党,故后人常并称之。 1914年在湖南第一师范,毛泽东比较致力的功课是国文、修身、历史和地理等。除《韩昌黎全集》和《昭明文选》中许多文章读得最熟外,也喜好孔融、陈同甫、叶水心等人的文集。(李锐:《毛泽东的早期革命活动》,湖南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38~39页。)孔融(153~208),东汉末期文学家,“建安七子”之一,字文举,孔子后裔,鲁国(今山东曲阜)人。孔融“三岁让梨”的故事,流芳千古。他曾任北海(今山东昌乐西)相,后任将作大匠、少府,为曹操所杀。有《孔北海集》,为明朝人辑。其故事在《三国演义》中开始于第十一回《刘皇叔北海救孔融,吕温侯濮阳破曹操》。“孔融为曹操所杀”,见《三国演义》第四十回《蔡夫人议献荆州,诸葛亮火烧新野》。《韩昌黎全集》,唐朝韩愈(768~824)的诗文集。《昭明文选》,南朝梁萧统(昭明太子)主编的自秦汉以来的诗文选,有60卷。陈同甫(1143~1194),即陈亮,字同甫,南宋思想家、词人,有《龙川文集》。叶水心(1150~1223),即叶适,字水心,南宋思想家,有《习学记言》、《水心先生文集》。
1918年,毛泽东在杨昌济的所授修身课的教材《伦理学原理》(德国泡尔生著)上,做了多达12000字的眉批。其中涉及三国史论,他写道:“吾知一入大同之境,亦必生出许出(多)竞争抵抗之波澜来,而不能安处于大同之境矣。是故老庄绝圣弃智,老死不相往来之社会,徒为理想之社会而已。陶渊明桃花源之境遇,徒为理想之境遇而已。即此又可证明人类理想之实在性少,而谬误性多也。是故治乱迭乘,平和与战伐相寻者,自然之例也。伊古以来,一治即有一乱,吾人恒厌乱而望治,殊不知乱亦历史生活之一过程,自亦有实际生活之价值。吾人揽 (览)史时,恒赞叹战国之时,刘、项相争之时,汉武与匈奴竞争之时,三国竞争之时,事态百变,人才辈出,令人喜读。至若承平之代,则殊厌弃之。非好乱也,安逸宁静之境,不能长处,非人生之所堪,而变化倏急,乃人性之所喜也。”(《〈伦理学原理〉批注》,见《毛泽东早期文稿》,湖南出版社,1990年版,第185~186页。)陶渊明(365~427),东晋诗人、文学家。他所作《桃花源记》,以避世隐居的佳境为题,描写农耕社会的理想国。战国,通常称三家分晋(公元前475年)后到秦王嬴政灭齐,完成统一中国大业(公元前221年)前时期。此间200余年,因各诸侯国之间连年战争,故称为“战国”。 “刘项相争”,秦末刘邦、项羽响应陈胜起义,合军亡秦。尔后,两人相争天下,历时五年(公元前206~前202),始称为“楚汉战争”,亦作“楚汉之争”。 “汉武与匈奴”,西汉刘彻(汉武帝)在做皇帝(公元前140~前87年在位)时,曾多次命将军卫青、霍去病等攻打或反击匈奴。
毛泽东在后来同美国记者斯诺的一次谈话中说:“1919年,我曾沿着洞庭湖做了徒步旅行。到保定时,我沿着城墙走了一圈。在北海的冰上散步。《三国演义》里有名的徐州府城墙和历史上也享有盛名的南京城,我都徒步环行过一次。最后,我登上了泰山绝顶,又游览了孔墓。这些事情,我在当时看来,都是可以同我在湖南的经历和徒步旅行相比美的成就。(《毛泽东1936年同斯诺的谈话》,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35页。)
他至少读了70年的《三国演义》
那是1928年,毛泽东率部在井冈山打游击。那时,他们经常神出鬼没地打土豪劣绅。一次,毛泽东想到土豪家里去看看是否有《三国演义》一类的书,因为他实在想重新阅读一下。可一位农民却告诉他:“没有了!没有了!昨天共了产。”毛泽东听了,只得遗憾地作罢。〔龚育之、逄先知、石仲泉:《毛泽东的读书生活》,三联书店,1986年版,第196页。另,参见孙琴安:《毛泽东和中国文学》(未刊稿)。〕
不久,毛泽东的书篓里多了一套他爱不释手的书。那是他的部队在攻打井冈山附近的茶陵县高陇圩时,闯进了谭延闿的老家。谭延闿曾是清末进士,后来出任湖南省都督、湘军总司令。在谭家的藏书中,毛泽东得到了一套《三国演义》。虽说他早年多次读过《三国演义》,可眼下再读,却别有新意,从中可以学习许多作战的经验。所以,毛泽东曾说:“这真是拨开云雾见青天,快乐不可言。”(叶永烈:《历史选择了毛泽东》,上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103页。)
据贺子珍后来回忆:1929年前后,在井冈山的艰苦生活中,读书也许是毛泽东最大的乐趣了。他的口袋里常常装着一本书,有点空闲就拿出来看。所以,后勤部门为他做服装,都根据他的意思,把衣服的两个口袋做得大大的,好往里面装书。他博览群书,什么书都爱看。他读过几年私塾,古文根底很深,也喜欢李白、陆游等人的诗词,不但熟悉他们的作品,而且喜欢逐篇进行评价。在中国古典小说中,他最喜欢《红楼梦》、《水浒传》和《三国演义》,每种都看过好几遍。他的记忆力很好,看过的书都记得很清楚,而且善于汲取有用的东西,加以应用。后来,贺子珍听说有人诋毁毛泽东,说他指导革命不是用马列主义,而是用中国的旧小说《水浒传》、《三国演义》。贺子珍毫不客气地反驳说:“这种说法不对!我们的党领导土地革命,是受到了俄国十月革命的影响,是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作指导的。那时候,马列的书翻译过来的不多,尤其是我们在偏远的山区,能够看到的就更少了。记得当时在井冈山上,只有少数几本马列的书:《共产党宣言》、《共产主义ABC》等,毛泽东让用油印机印出来,发到各个连队学习。他还尽最大的努力普及马列主义知识。他同军队中的政工干部,经常轮流到各个连队讲课。当然,毛泽东是很熟悉中国的历史的,常常引用历史上的一些典故,作为工作的借鉴。古代的文学作品,如《三国演义》、《水浒传》等著作中的人物及事件,也常常被他引用来借古喻今。这些发生在古代中国土地上的事例,能够为中国的革命所用,这不是很正常、很好的事情吗?有什么不对呢?”(王行娟:《贺子珍的路》,作家出版社1985年版,第114~115页。)
1930年5月,毛泽东作江西《寻邬调查》。他在“寻邬的文化”一节中写道:女子可以说全部不识字,全县女子识字的不过三百人。男子文化程度并不很低,南半县文化因交通与广东的影响比北半县更加发达,依全县人口说,约计如下:不识字百分之六十;能识字百分之四十;识字二百个,百分之二十;能记账,百分之十五;能看三国,百分之五;能写信,百分之三点五;能做文章,百分之一。初小学生百分之五(五千人);高小学生百分之八(八千人);中学生五百人,大学生三十人;出洋学生六人,秀才四百人,举人一人。(上列的百分数,是每一项对于人口总数的比例。) (《毛泽东文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224页。) 1932年1月,在那次批评他为“机会主义”、“狭隘经验论”的赣南会议之后,毛泽东又生病了。他带着贺子珍以及警卫班13个人,到东华山去了。东华山在瑞金东面二三十里外,山上树木蓊郁,山顶上有座古庙。毛泽东看中了这座古庙,住了进去。毛泽东在东华山住了50来天,连春节也是在那座古庙里冷冷清清地度过的。直到3月上旬的一天,周恩来派项英专门来请他下山。毛泽东在世外桃源般的东华山,埋头读书,津津有味地读《水浒传》、《三国演义》之类。(叶永烈:《历史选择了毛泽东》,上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295页。)
据汪澍白编著的《毛泽东思想与中国文化传统》(厦门大学出版社,1987年12月版,第34页):“1932年临时中央到达根据地,不但剥夺了毛泽东的军事指挥权,而且在《革命与战争》等刊物上连篇累牍地发表文章,从理论上对他进行批判。教条主义者嘲讽毛泽东的军事路线‘把古代的《三国演义》无条件地当作现代的战术;古时的《孙子兵法》无条件地当作现代战略;更有好些博览群书的同志,拿半个世纪以前的曾国藩作为兵法之宝’。” 20世纪60年代,毛泽东曾多次这样谈及:“1935年前后,当时党内有同志说我打仗的方法不高明,是照着两本书打的,一本是《三国演义》,另一本是《孙子兵法》。其实,打仗的事怎能照书本去打?那时,这两本书,我只看过一本——《三国演义》,另一本《孙子兵法》当时并没看。那个同志硬说我看过。我问他《孙子兵法》共有几篇?第一篇的题目叫什么?他答不上来。其实他也没有看过。从那以后,倒是逼使我去翻了翻《孙子兵法》。”(黄允升:《〈遵义会议纪实〉若干史实辨正》,《中共党史研究》,1992年第2期。)《孙子兵法》,又名《孙子》,相传为春秋末年孙武所撰,现存13篇。这是中国和世界最古老的兵书,曹操曾为它作注和编“辑要”。
1960年12月25日,毛泽东在他的67岁寿辰时,在与部分亲属和身边工作人员聚餐时的谈话中,他又谈到了这件事。他说,在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他先后受到过三次大的处分。“那时我没有事情做,走路坐在担架上,做什么?我看书!他抬他的担架,我看我的书。他们又批评我,说我凭着《三国演义》和《孙子兵法》指挥打仗。其实,《孙子兵法》当时我并没有看过,《三国演义》我看过几遍,但指挥作战时,谁还记得什么《三国演义》?统统忘了。”(忻中:《毛泽东晚年的读书生活》,《党史文汇》杂志,1994年第8期。)因为爱读《三国演义》和《水浒传》,在长征行军途中,毛泽东还让警卫员去给自己找书来看,以致引起误会,闹出取来“仨锅”、“水壶”的笑话。据喜民编著的《璀璨的星系》(解放军文艺出版社,1993年版):毛泽东对他自己的学习一直抓得很紧。在长征途中,有一次,因随身带的书看完了,到一个村子驻扎后,他对警卫员讲:“你去给我弄部水浒和三国来。”警卫员找到一户读书人,说要借个“水壶”和“仨锅”用。老先生看了看他,知道他是为穷人打天下的红军,就把自己正在用的水壶借给了他,并说家中没有三口锅,只有一口;且自家每天都得用,实在腾不出来。警卫员谢过老先生,提起借来的水壶,兴奋地去见毛泽东,一进门就说:“主席,水壶拿来了,仨锅没找到。”毛泽东抬头一看,禁不住笑了。他把警卫员叫到身边,耐心地告诉他:“我要的不是烧水的水壶,也不是烧饭的大锅,而是中国的古代名著《水浒传》和《三国演义》。这是两部古书。”说罢,他又拿来一张纸在上面写出来,交给了警卫员,并告诉他今后要注意抓紧时间学习,干革命可不能闹笑话呀!
1942年,邓宝珊将军在陕北榆林时期,常和部下讨论毛泽东在一些著作中阐明的观点,认为毛泽东精通辩证法,对问题看得远、看得深。他还说毛泽东学问渊博,读书很多,住的窑洞的书架上有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也有《三国演义》、《红楼梦》等古典文学作品,还有陕北各县的县志。(《肝胆篇》,《武汉文史资料》,1986年第4辑,第13页。另见,全国文史资料委员会等编:《邓宝珊将军》,文史资料出版社,1985年6月版,第186页。)
据赵超构访问延安的回忆:1944年6月12日,晚餐以后,我们在大礼堂看戏。这是由此间的平剧研究院演出的,演的是《古城会》、《打渔杀家》、《鸿鸾禧》、《草船借箭》四出戏。和我比肩的,正是毛泽东先生。戏早已上演了,他非常有兴味地听、看,从始到终。对于《古城会》中的张飞,对于《打渔杀家》中的教师爷,对于《鸿鸾禧》中的金老头,对于《草船借箭》中的鲁肃,他不断地发笑,不是微笑而是尽情地捧腹大笑。当演出张飞自夸“我老张是何等聪明之人”那一副得意的神情时,当教师爷演出种种没用的丑态时,当金老头在台上打诨时,他的笑声尤其响亮。在这时,我理解到毛先生和我们一般人是有共通的幽默与趣味的。他并不是那些一读政治报告,便将趣味、性灵加以贬斥的人物。他虽自谦“对于平剧没有研究”,但也承认:“很喜欢看看。”(赵超构:《延安归来》,南京新民报出版社,上海1946年2月再版。) “关羽、张飞在古城相会”,见《三国演义》第二十八回“斩蔡阳兄弟释疑,会古城主臣聚义”。
1945年8月,毛泽东赴重庆谈判前夕,江青替他准备了一批书,但他只挑选了《红楼梦》、《三国演义》等几种。(李清华:《雾都较量》,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4年版,第46页。)
1946年12月1日,朱德六十大寿。毛泽东题词“人民的光荣”,以向朱德祝贺;晚上他还参加了祝贺晚会,观看了京剧《捉放曹》和《定军山》。(阎长林:《英明的决策——回忆毛主席1947年撤离延安的日子》,见《工人日报》1978年12月26日。)《捉放曹》,据《三国演义》第四回《废汉帝陈留践位,谋董贼孟德献刀》。故事写曹操献刀谋刺董卓没有成功,逃亡回乡。途中在中牟县被捕,但县令陈宫却弃官与曹同奔。路遇曹父故友吕伯奢,在他家留宿。吕家磨刀杀猪款待,曹操闻刀声顿起疑心,杀死吕伯奢及其全家。陈宫怨曹操残忍,夜投宿时,题诗弃曹而去。《定军山》,据《三国演义》第七十一回《占对山黄忠逸待劳,据汉水赵云寡胜众》。故事写东汉末年,曹操大军攻葭萌关,诸葛亮用激将法,命老将黄忠迎战。黄忠杀退曹军勇将张郃,攻占屯粮的天荡山;又以逸待劳杀死夏侯渊,夺取了要塞定军山。
1949年,七届二中全会期间,华北军区政委薄一波,派李和曾为团长的华北京剧团到河北平山西柏坡演出。毛泽东一连两天都观看了演出。第一天,第一出戏是《宋江杀惜》,这是宋江被逼上梁山的一个故事,李和曾演宋江。第二出戏是《王佐断臂》,这是阿甲的拿手戏。最后一出戏,演的是《失空斩》,由李和曾扮演诸葛亮。(阎长林:《在大决战的日子里》,中国青年出版社,1986年版,第184页。)《失空斩》,即《失街亭》、《空城计》和《斩马谡》,《失街亭》三出戏的合名。故事写诸葛亮初出祁山,选择将领守街亭(今甘肃庄浪东南)要塞。马谡讨令驻守,但他刚愎自用,不听副将王平劝告,竟在山顶扎营,被魏将张郃断了水道,蜀军大乱,失了街亭。《斩马谡》是写马谡失街亭后,与王平回营请罪。诸葛亮虽然爱惜马的才能,但因军律,只得挥泪把他处死。
1950年初,李和曾多次到中南海为毛泽东演出。据他回忆,有一次,他给毛泽东清唱高(庆奎)派代表作《逍遥津》以后,毛泽东说:“解放以后的演员应当高歌,黄钟大吕,不要阴沉沉的。高派的唱法是好的。所有的流派,包括高派,都要继承,又要发展。(李和曾:“毛主席给了我艺术生命”,见《毛泽东同志八十五诞辰纪念文选》,第196~197页。)《逍遥津》,即《曹操逼宫》,据《三国演义》第六十六回《关云长单刀赴会,伏皇后为国捐生》。故事写伏皇后和其父伏完受汉献帝密诏,拟联合孙权、刘备,里应外合,以铲除威逼汉室的曹操。不料泄密,曹操带剑入宫,把伏皇后乱棒打死,并杀了伏完全家。
1958年9月11日,毛泽东到湖北武汉军区司令部参加晚会。据张治中日记称:该部文工团演出“农业大跃进”的舞蹈,相声《洋迷信》、河南梆子《洗菜歌》和龙舞等精彩节目。相声《洋迷信》是对洋迷信讥讽嘲笑,使人笑痛肚子,主席也为之大笑不止。在对群众进行社会主义教育中,相声确实是一个通俗有力的工具。最后,由武汉市京剧团演出《长坂坡》。(张治中、余湛邦:《张治中与毛泽东——随从毛主席视察大江南北日记》,陕西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8页。) “长坂坡”,指张飞在长坂坡一人拦住曹操百万大军,威不可档。此故事见《三国演义》第四十二回《张翼德大闹长坂桥,刘豫州败走汉津口》。
毛泽东从不轻易放过别人研究三国的成果。20世纪50年代末,他在《北京日报》上读到了作家吴组缃的《关于〈三国演义〉》(三),就嘱咐秘书去找以前连载的两篇来看。
据《社会科学论坛》1995年第l期一篇文章中说:1959年4月23日,毛泽东阅读本日《北京晚报》连载的吴组缃《关于〈三国演义〉》(三),在旁作批示:“请秘书代为查找该文的第(一)、(二)两节,想看看。”
1960年,毛泽东在浙江杭州南屏召开会议期间,在文艺晚会上,聆听了宋宝罗唱的京剧《空城计》。(李林达:《情满西湖》,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12月版,第242页。)
1961年5月1日,毛泽东在上海过“五一”国际劳动节。据当时在上海市委机关从事接待工作的张玉华回忆:当天早上3时,我们几个人接到通知,说毛主席请我们同桌吃饭,一起欢度节日,真使我们喜出望外。我们上了主席餐车。吃饭时,毛主席对我们说,今天是“五一”国际劳动节,很快过端午节了,你们为我工作很辛苦,我请你们共同过节,表示感谢。当时,餐车上放了粽子。毛主席问我们端午节为什么吃粽子?我们回答,是纪念屈原,但具体缘由讲不清楚。毛主席说,我把关于屈原的故事讲给你们听,然后你们每人吃两只粽子,不然我就吃亏了嘛。一番话说得我们大笑起来。当毛主席讲完故事,我们把粽子吃掉后,毛主席很高兴地说,看来你们的饭量都不小,为了帮助消化,我再唱一段京剧助助兴。随即他唱了一段高庆奎的《逍遥津》。(中共上海市委党史研究室:《毛泽东在上海》,中共党史出版社,1993年版,第231~232页。)
据毛泽东的卫士尹荆山回忆:1962年的一天,毛泽东走出书房,在台阶上住了脚,仰天凝视,深吸一口气,忽然放开喉咙,唱出两句京戏。记得是《空城计》。卫士们一怔,随即交换眼色,无不流露欢颜。这两句京戏似乎宣告了三年困难时期的结束,我们都产生出“一唱雄鸡天下白”的感觉。到吃饭时间了,在尹荆山的建议下,毛泽东和家人一起吃了一顿饭。家常便饭,四菜一汤。毛泽东并不因为与家人一道吃饭而破坏习惯,仍然是手不释卷,边吃边看。不过,这次看的是小人书《火烧连营》,完全是放松大脑的一种独特方式。(孙宝义:《毛泽东的读书生涯》,知识出版社,1993年版,第157页。)
1965年12月21日,毛泽东在杭州的一次讲话中说:“国民党的军官,陆军大学毕业的都不能打仗,黄埔军校只学几个月,出来就能打仗。我们元帅、将军,没有几个大学毕业的。我本来也没有读过军事书,只读过《左传》、《资治通鉴》,还有《三国演义》。这些书上都讲过打仗,但是打起仗来,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们打仗,一本书也不带,只是分析敌我斗争的形势,分析具体情况。”(王子今:《毛泽东和中国史学》,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3年版,第158页。)
俗话说,老不读“三国”。但在20世纪70年代,毛泽东患老年性白内障,仍然还坚持读《三国演义》,经常在书房里翻阅各种版本的《三国演义》,有平装的也有线装的;又读有关三国的史传,如《晋书》的《羊祜传》、《杜预传》等。
据忻中的记载:“1973年,毛泽东还先后两次向我要过《三国演义》,一次是3月9日,一次是5月26日。这两次送给主席的《三国演义》,都是徐业夫秘书让我从中国书店新购来的。”忻中还看到,毛泽东晚年在游泳池的书房里,除存放着多种平装版本的《三国演义》外,还一直放有两种线装木刻大字本的《三国演义》。其中一种是上海涵芬楼版,全名叫《三国志通俗演义》。他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里,还常在书房里很有兴趣地翻阅这两部不同版本的《三国演义》。(忻中:《毛泽东晚年读书生活》,《党史文汇》杂志,1994年第9期。)
1975年8月13日,芦荻向毛泽东请教《三国演义》、《红楼梦》和《水浒传》等几部古典小说的评价问题。这天,毛泽东先谈了《三国演义》、《红楼梦》等几部书,接着又谈了《水浒传》。(杨建业:《在毛主席身边读书——访北京大学中文系讲师芦荻》,《光明日报》,1978年12月29日。)
读《三国志》也有60多年
1912年,毛泽东第一次接触到三国史事的记载,源自时任湖南全省高等中学校长的符定一给他读的《资治通鉴》。他得到这本书后,如饥似渴,有好多天天天阅读,很多章节还能倒背如流。1918年,他在北京,因患足疾,住在协和医院1个月,也读了1个月的《资治通鉴》,且作了眉批。
1918年4月,罗章龙去日本。临行前,新民学会在长沙北门外的平浪宫聚餐,为他饯行。毛泽东写七古《送纵宇一郎东行》:云开衡岳积阴止,天马凤凰春树里。年少峥嵘屈贾才,山川奇气曾钟此。君行吾为发浩歌,鲲鹏击浪从兹始。洞庭湖水涨连天,艟艨巨舰直东指。无端散出一天愁,幸被东风吹万里。丈夫何事足萦怀,要将宇宙看稊米。沧海横流安足虑,世事纷纭从君理。管却自家身与心,胸中日月常新美。名世于今五百年,诸公碌碌皆余子。平浪宫前友谊多,崇明对马衣带水。东瀛濯剑有书还,我返自崖君去矣。(《毛泽东诗词集》,中央文献出版社,1996年版,第161~162页。) “诸公碌碌皆余子”。诸公,指当时的当权人物。《后汉书•祢衡传》:“常称曰:‘大儿孔文举,小儿杨德祖。余子碌碌,莫足数也。’” 文举,孔融字;德祖,杨修字。他们二人在《三国志》中均有传。纵宇一郎,罗章龙(1896~1995)的化名。
1931年春,毛泽东作《渔家傲•反第一次大“围剿”》。词作后有其自注:“关于共工头触不周山的故事,《淮南子•天文训》:‘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国语•周语》:‘昔共工弃此道也,虞于湛乐,淫失其身,欲壅防百川,堕高堙庳,以害天下。皇天弗福,庶民弗助,祸乱并兴,共工用灭。’〔三国时吴国韦昭注:贾侍中(指后汉贾逵)云:共工,诸侯,炎帝之后,姜姓也。颛顼氏衰,共工氏侵凌诸侯,与高辛氏争而王也。〕《史记》司马贞补《三皇本纪》:‘当其(指女娲)末年也,诸侯有共工氏,任智刑以强,霸而不王,以水乘木,乃与祝融战,不胜而怒,乃头触不周山崩,天柱折,地维绝。’”毛按:诸说不同,我取《淮南子•天文训》,共工是胜利的英雄。(《毛泽东诗词集》,中央文献出版社,1996年版,第34~35页。)韦昭(203~273),三国吴史学家。他曾任太史令、侍中。他著有《吴书》等多种。他因触犯吴主孙皓,下狱被杀。他在《三国志》中有传。贾逵(30~101),东汉经学家,扶风平陵(今陕西咸阳西北)人,著有《国语解诂》。
1943年8月8日,毛泽东在延安中央党校第二部开学典礼上讲话说:“最近国民党出了一本书,是蒋介石著的,名叫《中国之命运》。他在这本书中说,没有国民党就没有中国。不知他是从哪里考证出来的。各位有看过历史书和小说的,《三国志》、《水浒传》、《封神榜》、《红楼梦》上都没有国民党,还不是照样有中国。”(《毛泽东文集》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57页。)
20世纪50年代,毛泽东多次读《三国演义》。大概在此同时,他读到了现代学者卢弼的《三国志集解》。卢弼是三国研究考证大家,他毕其一生所撰的《三国志集解》,多为史家奉为圭臬。但是,毛泽东却从不迷信权威,经常向《三国志集解》发难,表示指责和批评。
1952年前后,在毛泽东的藏书中,购置了一部清朝乾隆时期武英殿版的《二十四史》(含《三国志》)大字本。毛泽东对这部史书圈画批注最多,十分爱读。从这年开始,到20世纪70年代生命历程结束,无论在京或外出,无论健康或生病,毛泽东都用了相当多的时间,锲而不舍地攻读不辍,几乎全都通读了一遍;对其重点史册、篇章,还二遍、三遍、四遍地读。(张贻玖:《毛泽东读史》,中国友谊出版公司,1991年版,第22~24页。)
建国以后,大约从20世纪50年代后期开始,毛泽东到外地去,总要带上一大批他爱看的或者是他常读的图书,《三国志》、《汉书》、《后汉书》、《史记》等《二十四史》大字线装本是必带的书籍。(忻中:《毛泽东晚年的读书生活》,《党史文汇》杂志,1994年第8期。)
毛泽东读《三国志》的又一个热潮,是在1958年提倡大跃进的非常年代。他向全党干部推荐的四篇列传,也都是在这个特定时间提出来的。他在列车上反复读了几遍《张鲁传》,接着在郑州会议上谈了一通,一个月就此传写了长达千字的按语;第二天,又重新写了按语,说五斗米道“吃饭不要钱”,“近乎政社合一,劳武结合”。这些被作为红头文件,发给高级干部。他要干部们都读《刘晔传》:“此传可一阅。放长线钓大鱼,出自刘晔。” 他又介绍大家读《郭嘉传》,希望各级领导干部做事要多谋。“此人足智多谋,协助曹操南征北战,策谋帷幄,出了许多好主意,值得我们学习。” 他十分赞赏“吕蒙勇而有谋”,由此提倡读《吕蒙传》,说:“现在我们的高级军官中,百分之八九十都是行伍出身,参加革命后才学文化的,他们不可不读《三国志•吕蒙传》。”到20世纪70年代,他又号召读《吕蒙传》,“文化不高的也可学文化”。
1958年,毛泽东读《三国志•吴书•鲁肃传》:“鲁肃字子敬,临淮东城人也。”卢弼注:“临淮郡见《步骘传》。东城见《魏志•吕布传》注引《先贤行状》:‘陈登为东城太守。’胡三省曰:‘东城县,前汉属九江郡,后汉省,当是袁术复置也。’弼按:《郡国志》下邳国有东城,即临淮之东城,下邳本临淮也。胡注误。”批语:“卢注亦不确。”毛泽东又在同传卢弼注:“《一统志》:凤阳县西三里有西鲁山,相传为鲁肃屯兵处。”批语:“《一统志》明指凤阳。”(《毛泽东读文史古籍批语集》,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11月版,第157页。)鲁肃(172~217),字子敬,东吴谋士。汉建安十三年(208),他就曹操南侵,力主联合刘备抗曹,辅助周瑜大破曹军于赤壁(今湖北蒲圻西北)。周瑜死,代领其兵,并力劝孙权借南郡(荆州)与刘备。其故事在《三国演义》中开始于第二十九回《小霸王怒斩于吉,碧眼儿坐领江东》。
根据毛泽东的意图和指示点校、注释和印刷的“大字本”,是他晚年阅读历史古籍、古典辞赋诗词的产物,由当时在上海的几个历史学家参与其中的点校、注释工作。据参与者、现上海社科院历史所研究员刘修明说,1972年12月31日下达了6篇古文注释任务,包括屈原《天问》和柳宗元《天对》(合一册);《三国志•吴书•吕蒙传》、《三国志•魏书•夏侯渊传》(合一册);《史记•项羽本纪》;《明史•朱升传》。1973年2月1日完成并上送,也是15份。为何注释这些古文,没有交代。〔刘修明:《序言》,《毛泽东晚年过眼诗文集》(上卷),花山文艺出版社,1994年版。〕
1975年9月,毛泽东对芦荻说:“学文科的人必须懂历史,这是基本功。二十四史大半是假的,所谓野史也大半是假的。可是你不能因为假的多,就自己来搞一套历史,那是形而上学,是傻子。所以,还必须要扎扎实实地把二十四史学好。不仅二十四史,过去所谓的稗官野史也要读。”毛泽东曾两次指示芦荻要细读《三国志》、《晋书》、《南史》和《北史》。毛泽东特别提到李延寿写的《南史》和《北史》比较好,说他倾向统一。至于毛泽东自己,对二十四史的重要部分,起码读了三遍以上。有的书皮都磨损了。毛泽东说,读书要三复四温。(杨建业:《在毛主席身边读书——访北京大学中文系讲师芦荻》,《光明日报》,1978年12月29日。)
《三国演义》“不看是不行的”
据邵华介绍:1939年,当毛岸英、毛岸青在苏联学习时,毛泽东曾两次托林伯渠寄书给他们并“所有小同志”。其中有《精忠说岳传》、《三国志》、《水浒传》、《官场现形记》等。在一封信中,毛泽东特意嘱咐毛岸英“要看历史小说,明清两朝人写的笔记小说”。(丘际龙等编:《中国大悲剧的人物》,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27页。)
据朱霖回忆:20世纪40年代,“毛主席曾号召我们:做干部工作的同志要看《三国演义》和《水浒》,我看后得益匪浅”。(朱霖:《大使夫人回忆录》,世界知识出版社,1991年版,第328页。)
毛泽东要干部们都来读《三国演义》。1942年,他还向全党发出号召:“做干部工作的同志,要看《三国演义》和《水浒传》。”那时,延安和晋、冀、豫解放区等都先后出版了《三国演义》。皮定均将军读的第一本书,就是刘伯承送给他的麻纸本《三国演义》,石印,每页中间对折,空心的,一部比一块砖头还重些。这部《三国演义》跟着他,到中原突围后还捎带在身边。那时,徐海东将军在去华中新四军就职前,向毛泽东辞行。当他说到在马列主义学院读了一些书时,接着说道:“只是你说的那三部小说还没有看完呢!”“什么三部小说?”(即《三国演义》、《水浒传》和《红楼梦》。)可毛泽东已经忘了,当他知道后,哈哈大笑起来。(张麟、宁凡:《徐海东大将》,海燕出版社,1987年8月版。)
据刘松林、邵华回忆:新中国成立后,每逢节假日,他们都要去看毛泽东:“主席最爱和他们谈读书,他总是希望他们多读些书。松林那时学历史学得不好,年代、朝代搞不清,总把这个年代的事弄到那个年代。毛主席常常笑着说,你一下子就把历史抹掉几千年。毛主席要求刘松林注重历史学习,并亲自为刘松林开了学习历史的书目。要求她从《资治通鉴》、《前汉书》、《后汉书》、《三国志》等书开始学起。”(《文汇报》,1983年12月23日。)
毛泽东向来关心身边工作人员的学习情况。1955年,有一次,毛泽东在火车上问卫士李连成:“小李,你来的时间不算短,半年多吧?”李连成说:“10个月了。”“我说话你还听不懂吗?”“能听懂。”毛泽东说:“说明你不是听不懂话,而是学习少,没看过书,《聊斋》没看过,《红楼梦》没看过,《三国演义》也没看过,做一个中国人,这些书不看是不行的。你应该去学习学习啊!”(权延赤:《红墙内外》,昆仑出版社,1989年版。)
毛泽东还向罗瑞卿等人推荐读《三国志•吕蒙传》。他说:“公安干警应成为有文有武的人,才能适应社会主义建设新时期的要求。”回京后,罗瑞卿仔细阅读了《吕蒙传》,并请人将它译成白话文,印发给公安部门各级干部学习,用此激励大家学习文化的热情。(张贻玖:《毛泽东读史》,中国友谊出版公司,1991年版,第154页。)
后来罗瑞卿自己也回忆说,他当公安部长的时候,主席曾经要他看《三国志•吕蒙传》,勉励他和公安战线的广大干部刻苦读书。(《解放军报》,1978年8月15日。)
到哪里都忘不了三国
1918年8月,毛泽东和李维汉、罗章龙等人,离开长沙赴北京,为赴法国勤工俭学进行活动。据罗章龙回忆:我们由毛泽东率领,从长沙坐火车前往北京。当火车到达河南郾城县时,因沙河涨水,铁路淹了十几公里,我们便在漯河车站宿了一夜。第二天,毛泽东、我、陈绍休坐临时车子到了许昌,在那里停留了一二天。许昌是三国的魏都,但旧城已荒凉。毛泽东对此很感兴趣,建议去看看。他们就向当地一些农民了解了魏都的情况,知道旧址在郊外,乃步行前往凭吊魏都旧墟,并作诗纪行。前几年,河南有同志来谈,还提及当地农民记得这件事。(罗章龙:《回忆新民学会》,见《峥嵘岁月(二)》,湖南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13~14页。)许昌,汉时为许县,属豫州颍川郡。汉建安元年(196),曹操采取“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手段,迎汉献帝刘协于此定都,取名许都,为最后一个汉都。曹丕称帝后,改名为许昌,定为魏都之一。今故城址在河南许昌市东郊。 “曹操迎汉献帝刘协于许昌”故事,见《三国演义》第十四回《曹孟德移驾幸许都,吕奉先乘夜袭徐郡》。
1935年4月,由彭德怀和杨尚昆率领的第三军团,其先头部队第十一团在团长张爱萍指挥下,夺取了北盘江畔白岑的一个大渡口,准备从这里过河。索尔兹伯里在其所写的关于中国红军长征的著作中写道:毛泽东在白岑渡河时说了什么,没有文字记载,不过他的胸中一定涌起了对祖国往事的回顾,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历史感吧。这时,他身在白岑,与诸葛亮安息的地方孔明冈相距不过一二英里。在白岑,毛泽东有没有花上一两个小时,以拜谒他所敬仰的大英雄的安息之地呢?没有文字记载说明他去过,可要使人们相信他没有去过也是不可能的。(哈里森•索尔兹伯里:《长征——前所未闻的故事》,解放军出版社,1986年版,第198~199页。)据《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诸葛亮死后葬于汉中定军山(今陕西勉县城北),但民间于其葬处多有传说,此处称在白岑孔明冈,也是其一。
据阎长林回忆:1947年前后,在转战陕北的艰苦斗争的日子里,毛泽东充分利用行军打仗的间隙时间学习。他对战士们说:“你们的文化低,读理论书有困难,可以先看小说,引起读书兴趣,文化提高后再慢慢读理论书。小说的内容很丰富,有政治、有军事、有文化、有生活,看小说不仅能够增长知识,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而且也能够提高分析和判断的能力。”接着,毛泽东就由《水浒传》讲到《三国演义》和《红楼梦》,什么借东风、七擒孟获、大观园等,说得生动有趣。(孙宝义:《毛泽东的读书生涯》,知识出版社,1993年版,第237页。)
1953年2月23日,毛泽东视察南京紫金山天文台。他登上天堡城,对陈毅说:“当年诸葛亮曾对孙权说过‘钟阜龙蟠,石城虎踞’的话,用以概括金陵形势。龙盘虎踞,就是指紫金山像条龙蜿蜒盘旋,南京城像老虎似的踞在那里。今天,这个形势依然如故也!”(《光明日报》,1978年12月22日。) “钟阜龙蟠,石城虎踞”,见《六朝事迹》:“诸葛亮论金陵地形云:钟阜龙蟠,石城虎踞,真帝王之宅。”“蟠”亦通“盘”。北朝周庾信之《哀江南赋》:“昔之虎踞龙盘,加以黄旗紫气。”“虎踞龙盘”,今形容地理位置优越,地势雄壮险要,为兵家必争之地,也为帝王必据之所。另据:1953年,毛泽东在一次亲临南京的讲话中说,南京这个地方,我看是个好地方:龙盘虎踞。但有一位先生,他叫章太炎。他说,龙盘虎踞“古人之虚言”,是古人讲的假话。看起来,这在国民党是一个虚言,国民党在这里搞了20年,就被人民赶走了。现在在人民手里,我看南京还是个好地方。(《新华日报》,1977年9月11日。)章太炎(1869~1936),即章炳麟,字太炎,浙江人,近代革命家、学者。他早期参加反清运动,撰有《驳康有为论革命书》,后曾主编同盟会机关报《民报》。晚年他从事学术研究和教育工作,对中国哲学、史学和文学都有很高造诣。
1958年,毛泽东在由黄石港坐船到安庆时,问曾希圣:“安庆对岸是什么地方?”曾答:“是东流、贵池。”毛泽东于是由贵池谈到和韩信、彭越同时的大将黥布在贵池打仗的故事,谈到黥布到洛阳去见汉高祖刘邦,因而又说到刘邦,谈到朱洪武,谈到曹操,谈到诸葛亮,谈到包拯。又由人物谈到地理,如说诸葛亮是湖北襄阳人,原籍是山东,因而又谈到历代地理上沿革的掌故。(张治中、余湛邦:《张治中与毛泽东——随从毛主席视察大江南北日记》,陕西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7~28页。)韩信(?~前196),西汉初期,刘邦的主要将领。彭越(?~前196),秦末起事,后附和刘邦攻打项羽,在项羽后方战斗。黥布,即英布(?~前195),出身刑徒,因脸上被刺字而得名。始为项羽将,后附和刘邦,在淮南对项羽作战。
1959年6月27日,毛泽东离开家乡韶山,在路过宁乡县曹家坳时,他下了车,来到附近的社员家里访问。在一户社员家里,毛泽东从堂屋走到灶屋,详细察看。见到一位年老的社员,他问道:“这里叫什么地方?”那社员回答说:“叫曹家坳。”毛泽东频频点头,风趣地说:“是不是曹操那个曹呀?”大家高兴地笑了,并回答说:“是的。”(萧心力:《巡视大江南北的毛泽东》,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286页。)
1962年2月15日,毛泽东和家人在上海锦江饭店礼堂观看京戏《击鼓骂曹》。(赵志超:《毛泽东和他的父老乡亲》,湖南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第239页。)《击鼓骂曹》,写祢衡击鼓后裸体谩骂曹操。据《三国演义》第二十三回《祢正平裸衣骂贼,吉太医下毒遭刑》。
1963年4月,毛泽东来到杭州。在参加浙江省委组织的舞会上,有的演员把一些杭州的歇后语说给毛泽东、周恩来猜。毛泽东也给大家说了几句歇后语,把大家逗得乐不可支。他说的歇后语多带有古典味,如:杨宗保和穆桂英的姻缘——打出来的,周幽王点烽火——一笑值千金,吕布戏貂蝉——英雄难过美人关,林冲上梁山——官逼民反。(李林达:《情满西湖》,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第179页。) “吕布戏貂蝉”,故事见《三国演义》第八回《王司徒巧使连环计,董太师大闹凤仪亭》等多处。
1975年10月21日,毛泽东接见美国国务卿基辛格。基辛格问毛泽东身体如何。毛用手指指他的头,答道:“这个部分还灵,我能吃能睡。”他拍拍大腿说:“这些部位运转不行了,我走路时感觉无力,肺也有点毛病。”他停顿了一下,说:“总之,我感到不行了。”然后,他笑着说:“我是供来访者观看的展览品。”接着,他用一种谈话的语气说:“我不久要归天了。我已经接到了上帝的请柬。”(许祖范、姚佩莲、胡东:《毛泽东幽默趣谈》,山东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02页。) “归天”,即诸葛亮逝世。见《三国演义》第一百四回《陨大星汉丞相归天,见木像魏都督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