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历万年历2017:《宋词是一朵情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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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是一朵情花》


英国出现绚丽北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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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

 

    花至荼靡    

        这实在是一个自由、开阔、舒适的朝代!她如山间一缕白云,如春天一丝晚风,扑面而来却又翩然而去,令人心生爱慕又徒增怅惘。这就是宋朝撩拨起的缕缕情丝,让人欲罢不能。

       然而,现代的目光可以穿越时空,历史的经验却无法重装。宋朝的文化是中国最为灿烂的硕果,但也因为熟得太透,而已经开始散发出腐烂的气息。宋朝是中国历史上最为自由的朝代,而文人的自由,也培育了优质文化的佳酿。然而也是因为太过自由,而显得凌乱、散漫,每每励精图治的最后都是人去朝空。

        如果非要为宋朝的历史寻找一个可以匹配的标本,应该就是曾卓的那首诗,“一棵悬崖边的树”。她被历史的风吹到悬崖边,因为崖边的晚照、晴空、如茵的绿草,奔流的小溪而变得绿冠成荫。也因为这种滋养,宋朝的大树生长得越来越丰盈。可惜枝繁叶茂的时候,它也负着危险。她总像是即将要展翅飞翔,又像是会倾跌进深谷里一样。“物极必反”,大概就是这个道理。能够明辨这一层,便会对宋朝的风华有了不同的理解。

        这是一个自由但也任性,开阔但也禁锢,舒适但也离乱的朝代。盛与衰在此交融,高雅与低俗在这里磕碰,尘世的欲想与来世的幻想在这里纠结。只有美丑并立、雅俗同分的时代,才能够看到如此的妖娆。犹如“绝情谷”的情花,因太过鲜艳、绚烂,所以含着深深的剧毒。很多人都中了宋朝的“毒”,受了历史的蛊惑,受了前人艳羡评论的指引。而宋朝与生俱来的希望是平安,她只愿意在绝情谷底被世俗深深地遗忘,然后体味自己的绽放与凋零。

       在宋朝的花园里,凝霜含露,最美的一朵情花莫过于宋词。她占尽园中风情,将尘世的浮名、仕途的追逐、江湖的杀气、女子的娇艳、爱情的甜美,都汇集在词人们的笔下,凝结在一首首的词作中。没有人能够给宋代的飘忽找到合适的注脚,如果非要选择一个具体的意向,那么恐怕也只有宋词了。在宋词中体味其千娇百媚的世间万象,也在缕缕宋词的芳香中,深味人间悲欢离合的爱憎。

      宋词里有数不清的繁荣。当年的汴京城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勾栏瓦肆里的说唱艺术,青楼女子倚门回首的娇媚,集市上的叫卖声、吆喝声、说笑声此起彼伏,连绵成一幅清明上河图。

      宋词里游走着各行业的精英。寇准、包公、水浒英雄的故事,连同人们的记忆与想象一起被保存下来,尘封在历史的祠堂,活跃在21世纪的银幕。琴操、严蕊、李师师们香艳的往事,随着青楼娱乐业的鼎盛,气韵悠扬。

       宋词里有沙场的英雄。岳飞的怒发冲冠,辛弃疾的金戈铁马,陆游的王师北定,文天祥的丹心汗青,杨家将与杨门女将。连年的征战造就了时代的英雄,杀敌报国、驰骋疆场,为一朝安逸撑起了和平的天空。

       宋词里更有闲雅的情致。文士们入则为官,体会红尘的乐趣;出则为仙,品味玄妙与高远。庙堂上威风凛凛,大不了退守田园。诗词歌赋,花前月下,任谁也无法否认:这是一段最会“谈情说爱”的时光。

       宋词像一部神奇的魔法书,轻轻翻开,所有的繁华、璀璨纷至沓来,令人目不暇接。一并涌出的,还有无数的赞颂。学者、文人、先贤,甚至包括外国研究员,都得出共识:愿意用同样的生命来交换那时流年。

        有的人愿意把宋词比为玉兰,说她清幽、高雅、不染凡尘;有的人喜欢把宋词喻为橄榄,初觉生涩但回味隽永。然而,更多的时候,宋词确是一朵情花。她以绝色英姿深深地吸引人们,让喜欢阅读并欣赏她的人,全部中了宋词的“毒”。但即便如此,却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地走在约会宋词的路上。可见,唯有“情”字能让世间人肝肠寸断,却始终执著追求。  庙堂与江湖

    亡国之叹如一江春水:李煜

    南唐,在绵远悠长的中国历史上实在算不得什么。既没有秦、隋短命却乱世统一的功绩,也没有汉唐盛世的繁华命。一段“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的闪存,实在是千年岁月中的昙花一现。

    可是,区区几十年的光阴,她却为中国文学史贡献了三颗明珠:李璟、李煜、冯延巳。他们秀美精致的词风,已经有了宋词的影子。而在这三颗明珠中,最为璀璨的当属后主李煜了。

    严格意义上讲,李煜应该算做南唐人。可他的确曾经在宋朝生活过,承蒙皇恩浩荡,被做了几年宋朝的“侯爷”。所以后人每每提及宋词,必会从他开始说起。“开谈不说红楼梦,读尽诗书皆枉然”,好像说宋词不谈李煜,也似乎有些不合“学术规范”。后主在天有灵,不知是否愿意依然和宋朝纠结在一起。

    “违命侯”这三个字到底是殊荣还是羞辱呢?

    有人说,“好死不如赖活”,然而这个尴尬得有些卑贱的官职,好像并没有为李煜带来生的尊严。倒是人间的悲欢离合、春秋苦度,深深地扎疼了他的心: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花开花谢,时光匆匆,人世间最无常的就是自然的更迭,恰如晨起的寒雨晚来的冷风。在苦雨凄风的岁月中,不禁想到了分别时的场景。人生的哀痛莫过于“生离死别”,娇妻的泪水点点滴落,可惜连这样伤感的时光都不知几时还能再有?人生的遗憾犹如东流之水长绵不休。

    这首《相见欢》,初读字字写景,细品却句句言情;正所谓“一切景语皆情语”。岁月匆匆,不仅有红花凋落,也有国破山河碎的悲凉。“朝来寒雨晚来风”简简单单的七个字,既写出了晨昏的景致,也写出了处境的凄苦。李煜被软禁期间,虽然名为侯,实则与外界几乎隔绝,恐怕除了自然的风雨,真的再也没有什么来客了。

    终于,有一天旧臣徐铉来探望。

    李煜拉着徐铉的手悲切地哭了起来,感慨当初听信谗言错杀忠臣,抚今追昔,悔恨难平。不料,徐铉是宋太宗派来的“眼线”。贰臣终究是贰臣,被宋太宗一逼问,吓得什么都说了,当然吞吞吐吐透露出的还有李煜对近况的哭诉。正所谓“一山难容二虎”,虽然李煜已经“虎落平阳”,但是他还怀念自己称王称霸的生活,这是宋太宗所无法忍受的。

    很快,李煜四十二岁的生日到了。这个浪漫的皇帝恰恰生于中国最为浪漫的七夕。

    明月当空,故国不堪回首。后主的文人情思在这夜色和月色中被深深地唤起,“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推杯换盏之际,竟然忘了寄人篱下需低头的道理,酒入愁肠,一时兴起,国仇家恨喷薄而出。

    一首虞美人,成就了李煜个人词史上的辉煌,也葬送了他宝贵的生命。

    宋太宗被“小楼昨夜又东风”激怒,赐下毒酒一杯。相传毒酒为中药马钱子,服后全身抽搐,头脚蜷缩,状极痛苦。李煜死后被追为吴王,爱妻小周后悲痛欲绝,不久也随之而死。美人香销玉殒随爱仙逝;空留一段《虞美人》孤独遗世千古传唱。

    李煜死后,人们演绎出不同的版本。

    有人说是因为宋太宗自以为也会写两句“歪诗”,但无论如何也写不过李煜,一生气把他毒死了,有点“文人相轻”的意思。也有的人说,宋太宗看上了他漂亮的媳妇小周后,花轿抬走,旬日才返;后来嫌李煜碍事,索性就宰了他,以绝小周后的情思。

    无论如何,李煜被毒死了,追随着先他而亡的国家,一并烟消云散了。留下绵绵的词风和冤死的孤魂。

    李煜是一个典型被历史“玩弄”的人。本来无心当皇帝,身为中主(李璟)六子,帝位无论如何也轮他不着。结果历史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他的叔叔哥哥们,一个个嘎嘣嘣全都死光了,偌大的场子就剩下他独自来撑。

    李煜不是宝玉,开心的时候可以躲在暖纱橱里吃姐妹们嘴上的胭脂,不开心了,头发剃光光,跑去当和尚玩。毕竟,王府的公子哥儿和帝王的子孙总是有所差别的。李煜没处躲,只好硬着头皮当了这个皇帝。

    假如落在手里的是一个盛世王朝,估计李煜也会励精图治,说不定可以成就一番事业。可惜,南唐到了他的手里,气数已尽。加上李煜主观上也没什么称帝的精神准备,所以,很快就被初起的北宋给灭了。

    末代皇帝的历史抉择通常都别有意味,自杀和投降都没有什么好结果。正所谓“胜者王侯败者寇”,作为一个国家的代言人,历史可以解散,但人生却不能。所以,李煜终于还是决定活下来,哪怕没有尊严,他也希望可以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纵观李煜的一生,半是词人,半是帝王。为词,他香艳旖旎;为王,也多如此。这和赵氏兄弟截然不同,赵氏兄弟首先是帝王,其次才是文人(不管是真文人还是装文人)。文治武功、文臣武将,虽然可以并立而称,但重心上还是有所不同。政治家首先想到的是韬光养晦、运筹帷幄;而文人,清茶烈酒、风花雪月,最在乎的是才情;这便是文武之道的不同。李煜文质彬彬,本无登基妄想,也无一统山河的野心;只希望偏安一隅,有立锥之地可以吟诗作画。但是,文人的梦想多半很难实现,何况他毕竟是一个皇帝。

    然而,人算终究不如天算。宋太宗虽然毒死了李煜,但李煜所倡导的三寸金莲,却犹如历史巨大的包脚布,牢牢地捆绑了宋朝的审美。宋朝理学对女人的迫害和禁锢,仿佛中了咒语,由脚到头不断蔓延,牢牢地裹住了人们的思想。

    毫无疑问,宋朝重文轻武,文人们都过得十分潇洒;有的官至宰相,直接影响政治的走向;有的匹马戎装,驰骋疆场守土固疆。假如李煜不是一个皇帝,而只是宋代一个普通的文人,或许他会活得非常滋润:郎情妾意,提笔成文,拈花醉酒,一幅人生写意。但是转念一想,假如他一生都不过是浪荡才子,辗转于软香温玉之中,恐怕词作就会是另外一副模样了。

    李煜实在没有柳永“淡扫蛾眉”的福气,估计也不愿意体会“天上人间”的巨大反差,“词帝”的称呼恐怕也未见得心里受用。但无论如何,“国家不幸诗家兴”的论断在他身上得到了充分的印证。

    李煜走后,世间留下了他的词作。人们记不得他当皇帝时候的词,却感慨他阶下囚生活的无尽心酸,“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字字看来皆是血,今非昔比痛断肠。所以王国维评价说,“后主之词,真所谓以血书者也。”

    李煜的谢幕和赵宋的华丽登场,都是历史的巧妙安排。

    李煜虽死,但绵绵词风却在宋代词坛依然绽放,他的清丽、洒脱、落寞和深情,都在后世词人的血脉里不断延展,并内化为一种超拔、俊秀的力量,继而温婉、狂放。 隐士出名也风流:林逋

    宋朝对于文人的待遇是无比宽松的,即便犯了错误,顶多也就是贬谪或流放,很少处以重罚,更谈不上死罪。所以,才有屡跌屡起,越挫越勇的人,前赴后继地拥戴这个软弱的朝廷。

    北宋初年,江山稍固;大一统的局面令无数读书人心向往之,“学而优则仕”的美好前途,似乎也为年轻人铺就了一条“星光大道”。可是,在大家决定一展宏图大志的时候,突然有人说要隐居,就如商量好了的一场聚会,有个人中途变卦不去了,少不得人们的非议和揣测。

    当然,中国古代的隐居其实也分很多种。

    黄庭坚、苏轼等属于“以官为隐”,宦海沉浮,冰雪聪明的人,早把世间看破。虽身在官场,但心里闲云野鹤,已然“上朝为官,下朝是仙”。

    第二类属于“以隐为官”,这种人多半胸怀雄图大志,“天下事了然于心”,但苦于时机不成熟,所以只好隐居。有才华的人能够低调隐居,名气常常会越来越大,隐着隐着,被明君发现,请之出山入仕,从此平步青云。王安石、诸葛亮皆属此类典范。

    还有一类就是“以隐为隐”,就如林逋一样,任你千呼万唤,我就是不入官场,甚至连城市的大门都不肯进,怎一个“倔”字了得。

    林逋是北宋初年著名隐士,目下无尘、孤高自许,隐居在西湖边的孤山;二十年不入城、不入仕。他终身未婚无子,植梅养鹤,人称梅妻鹤子。

    提到林逋,人们首先想到的自然是他的诗,“占尽风情向小园,众芳摇落独暄妍。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一首小诗,田园之乐,暗夜之情,跃然纸上;满溢的遐思和仰望在后人的心头层层荡漾,隐居的清雅和高逸,也如夜半歌声,缥缈而至。因为这首《山园小梅》实在声名太响,所以人们往往忽略了林逋的词。

    林逋一生存词三首,《长相思》便是其一:

    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送迎,谁知离别情?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

    这首《长相思》虽然写的是离愁别绪,但笔调清新优美,上阕写景,“吴山青,越山青”两个叠字的运用,在复沓的民歌中唱出江南美景。一句“谁知离别情?”似乎是对亘古青山的怨怒,也像是对情人的嗔怪,别有意味。下阕由景入情,“君泪盈,妾泪盈”,满纸离别之痛,泪眼婆娑,哽咽无言。同心未成潮已平,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吴、越为春秋时期古国之名,在今江浙一带。这里自古以来明山秀水,风光无限。而锦山秀水,也阅尽人世悲欢。

    林逋长期隐居西湖江畔,孤傲的情怀,向来为人称道。人们一直以为“和靖先生”妻梅子鹤,清心寡欲,不食人间烟火,一定是爱情的“绝缘体”。不曾料想,原来林先生对人间真爱也如此深情。

    后人无数次揣测,是不是因为受了什么外力的干扰,林逋的爱情不能如愿,才隐居孤山,与动植物为伴?

    然而不论如何解读,历史只有一个结局:他是清高的隐士,无子,未婚。

    然而,似乎中国古代的隐士总是很难真正归隐,即便退守深山,也还是招来无数的羡慕。名士梅尧臣就曾经踏雪寻山,拜访林逋。而北宋名臣范仲淹也是林的一个好友。可见,林逋虽隐,但对于庙堂与江湖之事,定是了然于心的。

    三两旧友,与风雪之日围炉话谈,江山如此多娇,才情如此俊秀,饮酒取暖,谈笑风生;纵然隐蔽孤山,亦不乏生活情趣。足见林逋的隐居只为避世却并不厌世。

    避世,乃避红尘琐事;厌世,多为心灰意冷。宋初之际江山甫定,书生们意气风发,正是指点江山豪情万丈之时,加上政治上对文人的特殊照顾;平素还能有几个要好的朋友经常走动,可以想见林逋的隐居生活还是比较滋润的。

    古人隐居者虽多,但能丝毫不被政治风波所牵扯,隐得如此功德圆满、自在洒脱的却并不多见。

    也正是因为这份优雅和从容,林逋的才华得到了充分的发挥。除了《长相思》外,还有一首《点绛唇》,写得也是气韵生动:

    金谷年年,乱生春色谁为主?余花落处,满地和烟雨。

    又是离歌,一阕长亭暮。王孙去。萋萋无数,南北东西路。

    中国常有“萋萋芳草喻离愁”的文学传统,如“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饮马长城窟行》),“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赋得古原草送别》),无处不生的春草,犹如人们无处不在的深情,别意缠绵,难舍难分。然而林逋的这首《点绛唇》却于众多咏物诗词中脱颖而出。

    残园、乱春、烟雨、落花、离情、日暮,在阡陌交通的小路上不断蔓延,全词无一草字,却字字令人联想到芳草萋萋,写景抒情浑然一体,被奉为咏物词的佳作。王国维更是称赞为“咏春草三绝调”之一(另两首分别为梅尧臣的《苏幕遮》和欧阳修的《少年游》)。

    古人咏春咏草多为感怀伤世,以屈原为首的文人骚客,也多以香草美人自喻,含蓄地表达自己对君主的忠贞、“迷恋”,以及愿意为江山社稷肝脑涂地的决心。所以,这类“八股写法”常常是托物言志,鲜有真诚、纯粹的咏物之作。唯此,林逋的词中融进了自己的离愁别恨,又无关时局的波澜,在眼界和境界上自然与别家不同。其颇得盛赞也是情理之中。

    从林逋的隐居情况来看,宋初虽偶有征战,但生活还算安逸,用现代词汇来讲,比较“休闲”。假若生逢乱世,逃命尚且来不及,哪里还有闲情雅致来隐居。于美丽的西湖边,看梅花怒放,听野鹤长鸣,林逋过上了传统文人的最向往的“隐居生活”。

    他超脱凡尘俗世,情怀高拔挺秀,为文人的躬耕自守、恬退隐居树立了最初的范本。而他的词作《长相思》,深深地浓缩了吴越青山绿水的万种风情,如一朵凝香含露的小花,意境优雅,盈溢出一抹清香。

    至此,唐五代浓艳香软的词风,经过岁月的沉淀,到宋初已渐渐转为雅淡清远,故寇准、梅尧臣等都喜欢和林逋这样的隐士相唱和,洒脱之中带着些许无名的惆怅。

    作为名士的隐士,林逋从内在气质到外在生活方式,都流露出“潮人”个性。而这追求也慢慢沉潜为一种基因,植根在宋代词人的血液里,影响了一批清高孤傲、卓尔不群的词人。

    林逋存词仅三首,《点绛唇》为咏物一绝,《长相思》为闺情极品。故谈及宋词,始终越他不过。

(责任编辑:王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