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和历史的主要区别: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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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家傲
范仲淹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1.渔家傲:又名《吴门柳》、《忍辱仙人》、《荆溪咏》、《游仙关》。2.塞:边界要塞之地,这里指西北边疆。3.衡阳雁去:传说秋天北雁南飞,至湖南衡阳回雁峰而止,不再南飞。4.边声:边塞特有的声音,如大风、号角、羌笛、马啸的声音。5.千嶂:绵延而峻峭的山峰;崇山峻岭。6.燕然未勒:指战事未平,功名未立。燕然:即燕然山,今名杭爱山,在今蒙古国境内。据《后汉山·窦宪传》记载,东汉窦宪率兵追击匈奴单于,去塞三千余里,登燕然山,刻石勒功而还。7.羌管:即羌笛,出自古代西部羌族的一种乐器。8.悠悠:形容声音飘忽不定。9.寐:睡,不寐就是睡不着。
边塞上秋天一来风景全异,向衡阳飞去的雁群毫无留恋的情意。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边地悲声随着号角响起。重重叠叠的山峰里,长烟直上落日斜照着紧闭的孤城。
饮一杯陈酒思念着远隔万里的家乡,可是燕然山上还没有刻上平胡的功绩,何时可以回归家乡无法预计。羌族的笛声悠扬,寒霜撒满大地。远征之人不能入睡,将军和士兵们的头发花白,战士纷纷洒下眼泪。
一入秋季边塞风光多么奇异,雁行阵阵南飞衡阳不肯停息。
军号和着四面边声一齐响起,丛山峻岭之间,落日将尽烟雾飘动孤城紧刚。
一杯浊酒暂且慰我故土之思,功业未建男儿无颜回归故里。
悠悠笛声在严霜的夜空回荡,谁能安然入睡,将军士卒白了头发泪流不尽。
秋天到了,西北边塞的风光和江南不同。大雁又飞回衡阳了,一点也没有停留之意。黄昏时,军中画角一吹,周围的边声也随之而起。层峦叠嶂里,暮霭沉沉,山衔落日,孤零零的城门紧闭。
饮一杯浊酒,不由得想起万里之外的家乡,未能像窦宪那样战胜敌人,刻石燕然,不能早作归计。悠扬的羌笛响起来了,天气寒冷,霜雪满地。夜深了,将士们都不能安睡:将军为操持军事,须发都变白了;战士们久戍边塞,也流下了伤时的眼泪。
宋康定元年(1040)至庆历三年(1043)间,范仲淹任陕西经略副使兼延州知州。据史载,在他镇守西北边疆期间,既号令严明又爱抚士兵,并招徕诸羌推心接纳,深为西夏所惮服,称他“腹中有数万甲兵”。这首题为“秋思”的《渔家傲》就是他身处军中的感怀之作。
上片写景,描写的自然是塞下的秋景。一个“异”字,统领全部景物的特点:秋来早往南飞的大雁,风吼马啸夹杂着号角的边声,崇山峻岭里升起的长烟,西沉落日中闭门的孤城……作者用近乎白描的手法,描摹出一幅寥廓荒僻、萧瑟悲凉的边塞鸟瞰图。特别是词中的“长烟落日”,很自然地使人想起王维《使至塞上》中的名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边塞,虽则经过了历史长河的淘洗,但在古诗人的笔下,却依然留有相同的印迹 .
开头一句“塞下秋来风景异”,首先点明地域是边塞,季节是秋天。词人特地用了一个“异”字,以统领全部景物的特点,突出塞下秋景与中原的不同。下面分别描写塞下秋景之“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在秋天,边塞的大雁过早地向衡阳飞去,而且毫无稍事逗留之意。这实际上是写塞下天气极寒冷,与他的家乡吴地(今江苏吴县)大不相同。“四面边声连角起”,风吼、马嘶,同不断起伏的号角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塞下特异的声音,这种“边声”当然也是中原所没有的。
“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坐落在崇山峻岭间的孤城,当暮霭生成、夕阳西下时,便紧紧地关闭了城门,这里当然和内地城市华灯初上时的景象迥然不同。这也点明了战事吃紧、戒备森严的特殊背景。词人是在与中原地带自己家乡风景的对比中观察身边景物的特点的,所以很自然地发现了塞下风景的“异”处,并能有重点地把它们描绘出来。
词人在下片集中抒发了身处边塞的征人之情。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这是全词的核心部分。词人在这里正面揭示了自己和征人们的一种心理矛盾:他们思念相距万里的家乡,但却没有办法回去,因为还没有达到建立军功、勒石燕然的目的。(勒石燕然,用的是《后汉书·窦融列传》中的典故,东汉时窦宪率兵打败匈奴,一直追击到燕然山,刻石纪功而还。)范仲淹立志要打退进犯的外敌,确保西北边境的安定,这种爱国、卫国的精神正是他虽然想家却又不甘无功而返的根本原因。所以他只能用一杯浊酒来排解对家乡亲人的思念,来寄托他对成就功业的向往。
“羌管悠悠霜满地”,这时已夜寒霜浓,又传来了悠悠羌笛之声,更加重了征人的愁思。
结句“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将军和征夫都难以入睡,因守边辛苦,思念家乡,将军白了头发,征夫流下了眼泪。“将军白发征夫泪”是互文,白发不单指将军,士兵也久戍不归,所谓“三军尽衰老”;流泪的也不只是征人,将军也因有家难归、功业难成而哀伤流泪。这里的悲怆情调还含蓄地表达了作者对于朝廷腐朽、软弱,不修武备、不重边功的愤懑不平。
范仲淹在这首词中反映的是自己身临目见的景物,表达的是他自己和他所理解的征夫们的感情,所以全词读来真切感人。词的意境悲凉、壮阔,形象鲜明、生动,语言质朴、凝练。从题材、情调和艺术方面来说它都为宋词开拓了一个新的领域,对宋词的发展产生了很好的影响。
词的上片写塞外秋光。首句的“异”字很有分量,它包含着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说边塞的风光与内地不同;二是讲秋天来临,边地景物也发生了变异。上片的写景,就是从“异”字生发开去的。
衡阳雁去,是雁去衡阳的倒文,是为了符合词的格律而颠倒词序的。衡阳即今湖南省衡阳市,旧城的南面有座回雁峰,相传大雁飞到这儿便不再南飞。“西风紧,北雁南飞”,出于动物的本能,无所谓留恋不留恋,作者却说“雁无留意”,实际上是写人的感受,雁犹如此,人何以堪!
后三句,作者着意描写边塞的苍凉景色。边声是指边地特有的声音,具有一种凄凉的情调,伪李陵《答苏武书》中有这样几句:“侧耳远听,胡笳互动,牧马悲鸣,吟啸成群,边声四起”,是极好的注脚。“四面边声连角起”,边声加上军营的号角声,凄凉以外,又渲染了悲壮的气氛。“千嶂”二句,极写边塞荒凉而又壮阔的景象。数不清的山峰犹如屏障一般耸立着。斜阳西沉,烟雾弥漫,在千山万壑之中,一座孤城紧闭。这三句叠用了许多名词,只用了三个动词,“连”、“起”一开一合,“闭”字则显出戒备森严,透出局势的紧张,而这座“孤城”,则是处于战争的前线,遣词造句是丝丝入扣的。
下片转入抒情。
“家万里”与“酒一杯”对举,形成强烈对比,一杯浊酒怎能浇万里思归之愁呢?其结果必然是“举杯消愁愁更愁”。然而,将士们之所以不得归去,其原因是“燕然未勒”。燕然,即今蒙古境内的杭爱山。勒,刻石记功。公元89年,东汉窦宪追击北匈奴,出塞三千余里,至燕然山勒石记功而回。燕然未勒是说没有建立破敌的大功。
“燕然”一句,说尽了作者矛盾、复杂的心情。他兼知延州,完全出于一腔报国热情。事情是这样的:宝元元年(1038年)十二月,夏州地方割据势力头子赵元昊反叛宋朝,第二年正月,赵元昊上表请称帝改元。接着,大兴干戈,于康定元年(1040年)正月带领西夏叛乱部队向延州进攻,包围延州整整七天,俘虏了北宋部队主要将领鄜延、环庆两路副都总管刘平和鄜延副都总管石元孙,“城中忧沮,不知所为”。还好赶上一场大雪,西夏才撤兵。延州城总算侥幸保住了。但一些贪生怕死的官吏却吓破了胆。新任延州知州张存久不到任,刚上任,就向新任陕西经略安抚副使的范仲淹提出两条理由:一是“素不知兵”,二是“亲年八十”,要求调到内地当官。在这种情况下,范仲淹不得不挺身而出,上表自请代张存知延州,主动挑起了这副保民卫国的重担。他希望能干出一番旋乾转坤的事业,永熄边烽。但是在积贫积弱的北宋时代,他根本不可能成为“勒燕然”的窦宪。主观愿望与客观现实的矛盾冲突达到高潮,因而在浓霜遍地的夜晚,随着悠悠羌笛之声,将军(作者自指)和征夫陷入了深沉的悲慨之中,久久未能入眠,流下了忧国思乡的热泪。
《渔家傲》的基调是低沉的,它给读者具体的感受,是悲愤而又惆怅不甘的低徊情绪,这是由作者所处的时代与政治环境所决定的。宋仁宗统治时期,表面上国内似乎处于相对的稳定状态,但北方辽和西夏的威胁日甚,形势十分紧张。然而敌国外患,丝毫没有改变这个王朝从开国以来苟且偷安的基本国策。时代环境是不景气的,它不同于封建社会处于蓬勃发展,国力充沛的盛唐时期,也不象民族矛盾暴露得特别尖锐,民族意识普遍高涨的南北宋之际,而是一个沉闷得令人窒息的时代。范仲淹到延州后,选将练卒,增设城堡,抚辑流亡,联络诸羌少数民族,深为西夏贵族集团所畏惮,称之为“小范老子(即范仲淹)腹中有数万甲兵”。然而,他也只能做到消极防御而已,不可能追奔逐北,收复国土。在词里,隐约可以看到这阴暗的时代的投影。
作者出身孤寒,登朝以后,就和统治集团的腐朽势力展开了激烈的斗争。《宋史》说他“每感激天下事,奋不顾身”,政治上是进步的。然而,北宋时期,王安石变法以前,政权完全掌握在大官僚、大地主手中,出身中下层的官吏在斗争中处于劣势。范仲淹等人的力量是单薄的,他们的斗争也是脆弱的。这一切也必然反映到他的词作中,带上感伤的色彩。
作为一个有理想的封建士大夫,具有“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豪迈精神,而在事与愿违,侘傺坎轲之际,又不免消沉。这样,就构成了他内心矛盾的复杂性和特殊性。在词里也表现了两个方面,由于他关怀现实,对社会现实充满了愤懑与不平,所以排奡、所以沉郁;由于时代和阶级的局限,所以哽咽,所以悲凉,所以情调低沉。两种互相排斥的因素对立的统一,形成了范词的独特风格。
这首词的情调与盛唐昂扬奋发的边塞诗迥不相同,如王昌龄《从军行》(其四):“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斩楼兰终不还。”将两者比较一下,便会发现它们都描绘了苍凉暗淡的边塞风光,都写到了这一背景下的孤城,都抒发了戍边将士的爱国情怀。范词用窦宪“勒燕然”的故事,王诗用的是傅介子“斩楼兰”的典故。典故的内容是这样:汉武帝时,使者出使大宛国,中途经常受到楼兰国的阻挡和袭击。昭帝元凤四年(前77年),大将军霍光派平乐监傅介子前往楼兰,巧妙地用计斩楼兰国王,打通了汉朝通西域的道路。这个典故和“勒燕然”一样,都是表现保卫祖国,净扫边尘的壮志。就主题思想来说,两者完全是一致的。然而范词却不能象王诗那样,用高昂激越的情调,唱出必然胜利的信心,这是由于所处时代不同的缘故。
尽管如此,这首词仍不失为一篇优秀的爱国主义作品,词中所表达的抵御外患、报国立功的壮烈情怀,是应该给予充分肯定的。
我国古代,诗和词两种文学样式有着很大的区别。“诗言志”,是文人抒写怀抱、反映社会的重要工具;而“词为艳科”,是士大夫娱宾宴客的消遣品,尤其是文人词,本身就是在灯红酒绿、浅斟低唱中生长起来的,题材往往局限于男女相悦之中。北宋初年的词坛,还是这种状况。范仲淹这篇作品却脱颖而出,在词史上开了边塞词的先声,是个很大的突破。以后,苏轼、辛弃疾等人广泛地开拓词的题材,与之是一脉相承的。所以,从词的发展历史看,这首《渔家傲》也有重要的地位。
在北宋仁宗时代,居住在我国西北地区的党项羌族逐渐强盛起来,建立了夏国。北宋王朝和它作战屡次失败。范仲淹于庆历元年到三年(公元1041到1043年)奉命与韩琦等经略陕西,才算稳定了局势。他在工作当中,爱抚士兵,推诚接待羌族,使汉、羌民族得以和平相处,很得人民的爱戴。他写过几首反映边塞生活的〔渔家傲〕,都以“塞下秋来”开头。这是其中的一首。
词的上片着重写景,而景中有情;下片着重抒情,而情中有景。这恰与《苏幕遮》仿佛。但它的题材与风格却是有别于《苏幕遮》的。
首句“寨下秋来风景异”,点明地域、时令及作者对边地风物的异样感受。次句“衡阳雁去无留意”以南归大雁的径去不留,反衬出边地的荒凉,这是托物寄兴。接着,“四面边声”三句,用写实的笔法具体展示出塞外风光,而着重渲染战时的肃杀气象。“长烟落日”,画面固不失雄阔,但续以“孤城闭”三字气象顿然一变,而暗示敌强我弱的不利形势。过片后“浊酒一杯”二句,写戍边将士借酒浇愁,但一杯浊酒怎能抵御乡关万里之思?久困孤城,他们早已归心似箭,然而边患未平、功业未成,还乡之计又何从谈起?“羌管悠悠”句刻划入夜景色,而融入其中的乡恋益见浓重。“人不寐”二句,直道将军战士之感伤,并点出他们彻夜无眠、鬓发染霜、泪下如霰的正是这种感伤之情。
不言而喻,此词表现边地的荒寒和将士的劳苦,流露出师老无功、乡关万里的怅恨心声,其情调与唐人建功异域、追奔逐北的边塞诗迥不相同。但范仲淹到延州后,选将练卒,招抚流亡,增设城堡,联络诸羌,深为西夏畏惮,称“小范老子腹中有数万甲兵”。此词慷慨悲凉,同样表现了他抵御外患、报国立功的壮烈情怀。而更值得重视的则是,范仲淹以其守边的实际经历首创边塞词,一扫花间派柔靡无骨的词风,为苏辛豪放词导夫先路。
神仙一曲渔家傲。邂逅一首好词, 如同在仲夏的午后 吹过一丝清凉的风, 宁静而悠远。
我是在一个周末的黄昏读到这首《渔家傲》的, 天边的那一抹绯红已渐渐退去, 我用一颗被晚霞和浮云濯洗过后的心, 透过文字体味着千年前的沙场那雄壮中的萧瑟, 豪迈中的悲壮。而词的本身却是颠覆了花间词柔弱无骨的靡靡之音, 开创了苏辛豪放词之先河, 细细读来, 豪放中却又透出一丝难以名状的荒凉。 无法和汉唐相比, 北宋王朝并不是个政治统一,经济发达的朝代, 它从建朝时就显露出一种孱弱, 内忧外患, 风雨飘摇。 可是就在这种社会环境之下, 北宋文化却显示出前所未有的繁华多姿, 所谓 “国家不幸诗家幸, 赋到沧桑句便工”。 我是喜欢豪放词的, 婉约的风花雪月莺莺燕燕读多了, 便腻了, 倦了。
作为边塞词之滥觞, 这首《渔家傲》剑走偏锋,风骨遒劲,把民族命运,动荡时局填入词曲,不得不说是一个先河。上阕读起来如同躺在一幅生动的塞外疆场的画卷上: 塞下秋凉, 北雁南飞, 号角阵阵, 孤城紧闭, 笛声断肠,用一系列独特的景致为下阙的抒情做了一个绝色的铺垫,渲染出战场将士的心情与哀思。同样的感觉在王维的《使至塞上》中也能领略一二“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侯骑,都护在燕然”,何等的悲凉。下阙开篇便是浊酒一杯, 戍边将士借酒浇愁,可是,这杯浊酒如何能解关山万里外那浓浓的思乡之愁? 边患未除,久困孤城,还乡之计又从何谈起? 寒夜深重,彻夜难寐, 羌笛伴清霜, 将军鬓发斑白,战士潸然泪下,无限的忧伤和悲凉油然而生。这首词景中有情,情中有景,景烘托情,情融于景。忆起子羽的“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少陵的“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太白的“百战沙场碎铁衣,城南已合数重围”,我仍是偏爱《渔家傲》里的意境,一句 “将军白发征夫泪”,道尽了身为将军的范仲淹一片赤子之心!
一榭汉朝的花,一支唐代的舞, 一片北宋的瓷, 一幅大明的画, 都将化做华美的碎片。战乱的频繁,朝代的更替,在历史的尘烟里,如浮光掠影般闪过。欣赏希文,不仅因为他的文学上的才华,尽管他的旷世名篇《岳阳楼记》,洋洋洒洒流传后世。更吸引我的是他的文武双全,文韬武略集于一身。面对西夏的侵略, 他金戈铁马,驰骋沙场,运筹为幄,忠心报国。“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句传世名句,亦是他一生的为人准则;文学上,虽然他留下的作品不多,但他却是宋初诗文运动的倡导者之一,词赋兼擅,他的诗词风格清新,别具一格。他著有《范文正公集》,而《渔家傲》,《苏幕遮》等名词也被后世永久传唱。
神仙一阙渔家傲, 读破希文一片心!
上片写景,描写的自然是塞下的秋景。一个“异”字,统领全部景物的特点:秋来早往南飞的大雁,风吼马啸夹杂着号角的边声,崇山峻岭里升起的长烟,西沉落日中闭门的孤城……作者用近乎白描的手法,描摹出一幅寥廓荒僻、萧瑟悲凉的边塞鸟瞰图。特别是词中的“长烟落日”,很自然地使人想起王维《使至塞上》中的名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边塞,虽则经过了历史长河的淘洗,但在古诗人的笔下,却依然留有相同的印迹。
下片抒情,抒发的是边关将士的愁情。端着一杯浑浊的酒,想起远在万里之外的家乡,可是边患没有平息,那能谈得到归去?再加上满眼的白霜遍地、盈耳的羌笛声碎,又叫人如何能够入睡?将士们只能是愁白了乌发,流下了浊泪。在这里,作者将直抒胸臆和借景抒情相结合,抒发出边关将士壮志难酬和思乡忧国的情怀。
综观全词,词的意境开阔苍凉,形象生动鲜明,反映出作者耳闻目睹、亲身经历的场景,表达了作者自己和戍边将士们的内心真实感情,读起来真切感人。
1038年西夏元昊称帝后,连年侵宋,由于积贫积弱,边防空虚,宋军屡战屡败。1040年,范仲淹自越州改仕陕西经略副使知延州(今延安)。延州当西夏出入要冲,战后城寨焚掠殆尽,戍兵皆无壁垒,散处城中。此词可能即作于知延州时,词中表现了他决心守边御敌英雄气概,同时,也反映了作者及战士们思乡忧国之情。
上片通过景物描写,写出边地的荒漠,凄凉和边塞将士时刻御敌的情况。
首句“塞下秋来风景异”写西北边塞地区到了秋天,风景与中原不相同。如何不同呢?大雁南飞无留意,边声回起,千嶂孤城,长烟落日。“衡阳雁去”是“雁去衡阳”的倒文。“无留意”用拟人手法写大雁急切南归,对两北边塞没有点留恋之情。这既渲染西北边塞的荒漠,表现了塞下风景之“异”,也暗示了将士思乡怀亲的感情。
“四面边声边角起”写军中号角一吹,四面悲凉的边塞声随之而起。“边声”指啸啸马鸣,飒飒秋风。“四面”极写边声比比皆是。这句既渲染了边地时刻防备敌人的氛围,更将边地风景之“异”具体化了。
“千嶂里,长烟落日城闭”,写在层峦叠嶂里,一座孤城于长烟之上、落日余晖之中,关门紧闭、绝少人迹的情况。“孤城”写出驻地关塞的险要,边土的荒寂,“闭”不仅渲染了边地的荒凉,同时暗示了边将士时刻御敌的情况。“长烟落日”又可使人联想到“大漠孤烟直,长江落日圆”(王维《使至塞上》)的诗意。
词的上片,“雁去”、“边声”、“千嶂”等边地特有的物象,衬托和突出了边塞“孤城”四周的苍凉秋景,为下面的抒情渲染了氛围。
过片之后,主要写边防将士戍守生活的艰苦与思乡、报国之情,“浊酒一杯家万里”写将士离家之远,思乡之愁难以排解,只好借酒消愁,可只能饮到“浊酒一杯”。“燕然未勒归无计”引用典故抒发了战士们的报国之志。他们希望像汉朝窦宪那样追击敌人,刻石勒功,安定边境后再返乡,现在边境不宁,没有回京的打算。
“恙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写月光皎洁,满地如霜,不进传来笛悠悠不断的声音,更使边将深夜难寐,“明月”例来是作为思乡的意象,这里“霜满地”取自“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营造了思乡不寐的意境。
将士们虽有报国逐敌,燕然勒石而还的志向,却不能实现。随着时间的流逝,立功无望,返乡无期,所以说“将军白发征夫泪”!这句抒发了作者壮志难酬的感叹和思乡忧国的情怀。
这首词上阕以白描手法勾勒出雄浑郁的“边塞风景图“再用点染手法使画面由概括到具体,逐层围绕“异”字展开。下阕采用直抒胸臆和借景抒情相结合的方法,使思乡和报国之情交织互现。给人慷慨悲凉的感受。
唐五代以来盛行的婉约词风,宋初的寇准,钱惟演、韩琦、晏殊、宋祁等人的词,或内容苍白,无病呻吟,或流露出一种雍容华贵的气度,带着浓厚的南唐词风的余韵。范仲淹的这首词不仅在内容上打破了词为艳科的传统,而且在风格上表现出一种苍凉悲壮的氛围,所以说范仲淹是在苏轼之前的豪放派,他开了豪放词之先河。
该词以边塞景色,军旅生活如乐……不蓍是向充满脂粉气息的词坛吹几了冷风。不过,若与盛唐那些意气飞扬的边塞诗作相比,本篇又稍显衰飒。这或许是因为北宋国力远逊于盛唐,在民族战争中往往处于劣势地位的缘故。
该词“吹冷风”的功效。词可以说是发源于中唐,到五代时已经小有规模了,至北宋就有了兴盛的苗头。不过还是没有摆脱“花间词”的风格。范公之词写了边塞。的确是可喜可贺的。想这是一个必然中的偶然,还是偶然中的必然呢?因为范公和随后的欧阳修都是整个宋朝文学的宗师级人物,他们的言行举止,影响到整个文坛的走向。尤其是对后起的苏轼更是影响倍加。
从范仲淹一向的文学主张来看,这似乎是一个“必然中的偶然”;但从他的整个人生经历并当时历史背景来看确乎又是一个“偶然中的必然”。这两者差别又在哪里呢?
范仲淹一向主张文章“应于风化”,认为“虞夏之书,足以明帝王之道”,而“南朝之文足以知衰靡之化”。他的这些主张可以说在他的各种文学体例中都有所体现的。在词作上他反对“花间词”的作风,在诗歌上反对“西昆体”,在文章上则是反对“五代的华丽骈文”,倍加推崇唐朝“古文运动”的做法。可以说这一首词就直接体现了他的文学主张。
积贫积弱”是形容宋帝国常用的一个专有名词了。掌管军队的是文官。全国的重要兵力都维护皇城去了,边疆战事一旦爆发,就可想而知其结果了。
“将军白发征夫泪”与其说是对守边将士的无限同情和无奈,倒不如说是对这种军事制度的深刻批评。做为一个军事上有作为的将领,范仲淹不可能不知道如何才能避免这种无奈。因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场轰轰烈烈的改革开始了!
从五代起,整个中国文学的走势就是由“外放”转到“内秀”。无论文化,还是艺术,都是如此。这已是定论,我们在考虑宋词时,就没有必要拿其与唐诗相比了,虽然在这里它们都是边塞作品,因为作品体例不同,自然约束也不同,开豪放一派的范词难道说还不“意气飞扬”么?,那么比及“婉约”又何如?
我国古代,诗和词两种文学样式有着很大的区别。“诗言志”,是文人抒写怀抱、反映社会的重要工具;而“词为艳科”,是士大夫娱宾宴客的消遣品,尤其是文人词,本身就是在灯红酒绿、浅斟低唱中生长起来的,题材往往局限于男女相悦之中。北宋初年的词坛,还是这种状况。范仲淹这篇作品却脱颖而出,在词史上开了边塞词的先声,是个很大的突破。以后,苏轼、辛弃疾等人广泛地开拓词的题材,与之是一脉相承的。所以,从词的发展历史看,这首《渔家傲》也有重要的地位。
这是一幅“边塞秋风图”。那形象的强烈真是使人读了久久难忘。不妨看看这段动人的描绘:
  边塞的秋天是个异样的秋天。一到这时节,南归的雁儿便连头也不回的飞走了。塞上特有的边声——西风的呼啸,驼马的嘶叫,兵士的吟唱,草木的繁响,还衬上悲凉的号角……把秋天的气氛渲染得严凝肃杀。
四面耸立的都是高山,山脚沉重地横着茫茫的烟雾。太阳很快就沉落下去,剩下一座孤城更显得伶仃孤立。城门于是紧紧地关起来。
寒冷和孤寂构成一股迫人的气氛,让人感到难受。单靠一杯酒是抵挡不了的,思乡之念冰断地涌起来。
  然而,一想到守边责任的严重,敌人侵犯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思乡之念又一下子压下去了。回乡不得,因为责任还没有完成呵!
夜已深了,在“万帐沉沉”之中,大家都没有睡着。将军抚循着头上白发,有些战士还偷偷拭去思乡的眼泪。外面是一片银也似的白霜,只听得慢悠悠的羌笛声在旷野中回荡……
  多么感人的一幕!它不仅写出了连疆的典型环境,还写出了这种环境中的人的思想感情。它是一页真实的历史,没有造作,没有粉饰。而更重要的是,只有深知将士的甘苦哀乐的统帅,才有与将士同样亲切的感受,才写得出如此动人的篇章。试想想那些“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的主军者吧!
  边塞也有各种不同的生活情调。作为坐镇一方的主帅,难道不应该写那些使人感到昂扬奋发的事物吗?这样发问当然是有理由的。但是,作为一军主帅,就不可以描写边疆生活的艰苦和战士心情的矛盾复杂吗?这样的反问又是同样有理由的。我们没有权利指挥作者只能这样写而不能换一种笔墨去写。
这首词是写边塞的萧条景色和远离家乡、久戍边塞的将士们的沉重心情的。心情是主,景色是宾。它的结构和无名氏〔菩萨蛮〕有共同之处,也是上片以写景为主,而景中有情;下片以抒情为主,而情中有景。景色的描写,正好衬托出人物的心情,从而更深刻地展示了他们的内心世界。
上片写景。它一上来就说明了这里是边塞的秋天,与内地的秋天背景有所不同。接着,以候鸟大雁之到了季节要回到南方,来坐实“风景异”。“衡阳雁去”,按照一般的语法,应当是雁去衡阳;这里是因为要符合格律,把结构颠倒了。大雁在这个地方度过了春、夏两个季节,现在要离开了。按照情理来说,人,推而至于雁,在一个地方住了相当长的时间,临别之时,总不免有些依依不舍。桑下三宿,尚且为佛徒所忌,何况两个季节呢?而竟至于“无留意”,那么,可见此时此地,已经十分寒苦,实在是无可留恋了。雁的来去,完全是从人的立场去设想的,因此,这事实上是写人之所感。
第三句写边塞上的声音。泛说“边声”。包括一切自然界和人类的声音,如风声、雨声、人喊、马嘶,都在其内。它们是边塞上所特有的,因而听到以后,容易引起怀乡之情。“边声”以“四面”来形容,更显得其无所不在,充塞了整个空间,虽想不听,也做不到。下面再接上“连角起”,更进一步写出这些凄凉的声音又还是伴随着军营中的号角一道发出来的,就更在凄凉之外加上了悲壮的气氛。这种加倍渲染的手法,也是为了加深人所感受的描写。这是写词人所闻。
第四、五句写边塞上的景色。在数不清的山峰像屏障一样的围绕之中,傍晚的时候,烟雾弥漫,即将西沉的太阳正照射着一座紧闭了门的孤零零的城堡,这是多么荒凉的景色!“长烟”的“长”字,在这里是广阔的意思,它与“落日孤城”的“落”字、“孤”字合色,都是为了形容环境的辽阔荒凉而挑出来使用的。而孤城紧闭,则又显示了戒备森严,在冷落的背后,隐隐地露出了紧张的局势。这是词人所见、所感、所闻、所见如此,那么,身临其境的人,不免有怀乡之念,就很自然了。
下片以抒情为主。在这种环境之中,欲归不得,惟有借酒浇愁。。但是,“浊酒一杯”,怎么能够排遣离家万里的乡愁呢?结果是如李白《宣城谢眺楼饯别校书叔云》中所说的,“举杯消愁愁更愁”了。“一杯”和 “万里”相对为文,是强烈的对照。“家万里”,点出路途遥远,回乡困难,但它却不是不能回家的主要原因。主要的原因是还没有完成朝廷交给的任务,还没有能够如东汉窦宪那样,打退匈奴统治者的侵扰,在燕然山勒石纪功,然后胜利地班师还朝。在这里,词人写出了边防将士们的责任感。在严峻的环境里,虽然对家乡非常怀念,但是面对着侵扰者,他们是决不会放弃自己的责任的。
在完成抗击侵扰的任务以前,当然是无法回乡的,只有在这里坚持下去。傍晚之时,对景思乡,欲归不得,借酒小愁,消磨了许多时光,已经由黄昏进入深夜,这时听到的是悠长的羌笛,看到的银白的浓霜,怎么能够入睡呢?词中这位人物,可以是指词人自己,也可以是泛指某一位将军或征夫,因为他们的感情是共同的。将军的年纪当然大些,久戍边城,备极辛劳,已生白发,而征夫则流出了眼泪。末句极写久戍之苦,结出主旨。
一方面,边塞寒苦,久戍思乡;另一方面,责任重大,必须担负,这是词中所描写的一对矛盾。词中篇幅绝大部分是写前一方面的,但只用“燕然未勒归无计”一句,便使后一方面突出,成为这对矛盾的主要矛盾面,正如俗话说的“秤砣虽小压千斤”。用传统的文学批评术语来说,就是:“发乎情,止乎礼仪。”作者虽然身为将军,但并非高适《燕歌行》中所谴责的那种“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的将军,所以能够体会普通将士们的思想感情,他们对家乡的怀念和崇高的责任感。
封建统治阶级对于人民的痛苦常常是漠不关心的,更不会想起戍边将士的辛苦。范仲淹在这里提出的问题,在他以前,还不曾在文人词中反映过,以后也不多见,因此,是值得重视的。贺赏《邹水轩词筌说》:“按宋以小词为乐府,被之管弦,往往传于宫掖。范词如‘长烟落日孤城闭’、‘羌管悠悠霜满地’、‘将军白发征夫泪’,令‘绿树碧檐相掩映,无人知道外边寒’者听之,知边庭之苦如是,庶有所警触。此深得《采薇》、《出车》、‘杨柳’、‘雨雪’之意。”(“绿树”二句,见吴融《华清宫二首》之一)这话是很有见地的。一○三八年西夏昊称帝后,连年侵宋。由于积贫积弱,边防空虚,宋军一败于延州,再败于好水川,三败于定川寨。一○四○年,范仲淹自越州改任陕西经略副使兼知延州(今陕西延安)。延州当西夏出入关要冲,战后城寨焚掠殆尽,戍兵皆无壁垒,散处城中。此词可能即作于知延州时。原有数阕,皆以“塞下秋来”为首句,欧阳修尝称为“穷塞外之词”(宋魏泰《东轩笔录》卷十一)。但流传至今的却只有此词。词的上片着重写景,而景中有情;下片着重抒情,而情中有景。这恰与《苏幕遮》仿佛。但它的题材与风格却是有别于《苏幕遮》的。首句“寨下秋来风景异”,点明地域、时令及作者对边地风物的异样感受。次句“衡阳雁去无留意”以南归大雁的径去不留,反衬出边地的荒凉,这是托物寄兴。接着,“四面边声”三句,用写实的笔法具体展示出塞外风光,而着重渲染战时的肃杀气象。“长烟落日”,画面固不失雄阔,但续以“孤城闭”三字气象顿然一变,而暗示敌强我弱的不利形势。过片后“浊酒一杯”二句,写戍边将士借酒浇愁,但一杯浊酒怎能抵御乡关万里之思?久困孤城,他们早已归心似箭,然而边患未平、功业未成,还乡之计又何从谈起?“羌管悠悠”句刻划入夜景色,而融入其中的乡恋益见浓重。“人不寐”二句,直道将军战士之感伤,并点出他们彻夜无眠、鬓发染霜、泪下如霰的正是这种感伤之情。不言而喻,此词表现边地的荒寒和将士的劳苦,流露出师老无功、乡关万里的怅恨心声,其情调与唐人建功异域、追奔逐北的边塞诗迥不相同。但范仲淹到延州后,选将练卒,招抚流亡,增设城堡,联络诸羌,深为西夏畏惮,称“小范老子腹中有数万甲兵”。
不经意,一阵瑟瑟的风吹来。这该是入秋时节了吧。你看,登高远眺,那满眼看着的,那满耳听到的,可全是些秋色,可全是些秋声。天是黄的,地是黄的。茫茫的,没有边际。惟独可以聊以自慰,而颇有些生气的,便是这重重叠叠的山峦之中,巍然屹立着的脚下的这一座城池。可是,夕阳西下,在阵阵雾蔼的掩映之下,随着几缕软烟起过,那城门便已紧紧关闭。于是,愈发显得孤独与落寞。不由得,便要忆起江南的好来。这次第,江南该是满山的杜鹃,野菊遍野了吧。而余外,漫山遍野的,也该到处是些丰收的号子声了吧。那声音,曾经是多么熟悉。而今,即便只是淡淡地忆起,便又似乎就响在耳际。质朴,纯真,饱含乡音,而又满是激情。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此刻耳朵里塞满的,全是些风的号子,牧马的悲鸣,胡笳的啾啾,驼羊的哀号……为什么夹杂着些号角的一阵紧似一阵的呼号,没来由的来,没商量的来,而始终又不曾见着有片刻的停歇。
遥望远处的山峦,一直望过去。似乎就要望到远在万里之外的家了,似乎就要看到远在万里之外的亲人了,似乎甚至于看到他们的影闻着他们的声了,似乎……可是,一阵风过,瑟瑟地发一阵抖,方才知晓,原来一切都是空的。原来一切都是空的!颓然地坐下,举杯,痛饮。酒气弥漫开去,原以为,这愁绪会随着风儿漂去。末了,却不曾去。且愈发的浓郁。这功业未建,何时才是个归期?才饮着酒儿,那悠悠的笛儿便又吹响。这该是一首怀乡的曲儿吧。否则,怎么恁地就让人夜不能寐,且还落了泪,湿了斑白的两鬓?是呀,这次第,岂又只是一个“愁”字可以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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