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老师薅走珍贵标本:夏业良:自由选择是信仰的基础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4 03:09:31

夏业良:自由选择是信仰的基础

2010-12-24 16: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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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选择是信仰的基础

夏业良,安徽芜湖人,经济学家,北京大学经济学院教授 。现任北京大学外国经济学说研究中心副主任,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公共政策研究所副所长,兼任上海大学、上海财经大学、西安交通大学教授。其他社会兼职包括中国改革基金会国民经济研究所研究员、天则经济研究所特邀研究员、中国金融教育发展基金会理事、九鼎公共事务研究所财经研究中心主任、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经济顾问。

【精彩语录】

检验这个民族是否进步,是否能够走向现代社会的一个重要标志,不是看你财富的积累状况,而是看这个国家的精神面貌,人们的这样一个伦理,道德规范,在多大程度上被大家所认知和实施,这个是非常重要的。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它的灵魂消失了,这个民族即便在世界上很有钱,即便它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仍然被认为这个民族是丑恶的民族,是不应该留存在这个世上。

我们现在生存的空间是相当有限的,虽然我们现在行动也受到一定的限制,但是我们觉得只要你每个人坚持自己的信念,你要讲这个信仰的话,也就是讲追求自由的这种信仰是非常坚定的

主持人:您觉什么是信仰?
   
    夏业良:讲到信仰的理念,从宗教角度来讲的话,人有宗教的信仰,从古希腊、罗马这一些哲学的一些理念上出发的话,就是人在哲学方面也有一个对世界的认知,通过认知会产生一些信仰。
   
    所以无论是宗教的还是世俗的信仰,在远古时代,当人类开始逐渐形成自己的思维的时候,那个时候还没有一个明确的信仰,形成一个人类社会的这个群集关系之后,信仰它才有存在的基础,虽然讲你个人你可以坚持你个人的信仰,但是如果你是没有交流对象的,只是一个跟自身发问的信仰是从世界或者社会的角度来讲的话是毫无意义的。
   
    一般来讲信仰是建立在一个人际关系,群体社会的这样一种东西。那么具体到我们中国当今社会来说的话,从过去几十年前那么一种信仰的灌输和信仰的固化转变到今天的一种信仰的缺失、空白,信仰具有一定弹性的选择空间,已经是比以前进了很大的一步。
   
    但是如果要讲你具体的问一个人,无论是一个学生也好,还是问一个就是普通的劳动者,他们的信仰什么的时候?可能有些人会回答他的信仰不很确定,他说他没有自己个性化的信仰,他可能会问你其他人是什么信仰?可能说大家信仰共产主义,他就说那我也算一个吧,可能有的人就会这么回答。
   
    那也有人说我现在没有信仰,信仰自己的一种能力。信仰自己通过努力来使自己生活逐步得到改善,如果这也算是一种信仰的话,这种信仰是一种供人奋斗的精神,可能更多的人会赞同这样的说法。
   
    还有人可能不会直接的来说,但是从他的表述里我们可以推断出来的是他更信仰的是金钱,也就是所谓拜金主义,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最有能量的是金钱。

信仰不是一种国家化的灌输
   
    主持人:那为什么会产生这种状况,对于中国人来说。
  
    夏业良:过去的那种信仰的灌输和信仰的固化使人们失去了信仰的一种自我追索的能力,探求的能力,而一旦固化的东西被打破,无论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打破,那么就形成了一种信仰的空白,一段时间信仰就是有点混乱,你不知道你的信仰是什么?到底是信仰的物质主义,拜金主义,是信仰共产主义还是信仰其他的什么包括宗教现在有很多种,无论是佛教还是基督教还是天主教,还是有其他的一些道教等等,好吧。
   
    信仰应该不是一种国家化的一种灌输,它应该是个人自觉的一种追求,当然个人自觉的追求它必须跟这个社会上所存在的一种传统文化还有教育体系形成一定的关联,这就是说你成长的经历,成长的过程还有周边的环境对你产生的影响,都会体现出来。
   
    所以说一个人的信仰,看起来应该是比较坚定的,就是说一旦有了信仰这个信仰不会轻易的改变,但为什么在中国过去人们信仰了那么多年的共产主义在最近的这20年30年时间里,就是那么容易应该说很脆弱的摧毁,或者很轻易的被搁置一边或者被替代,这也说明这种信仰的灌输是不可靠的。
   
    所以信仰的固化也是不可信的,就是看起来是一种固化的信仰,但实际上它并不是坚不可摧的。
   
    主持人:像这种信仰缺乏、信仰缺失对社会有什么影响?各个方面的。
   
    夏业良:我觉得会使得社会变得更加浮躁,而且更加强调的是个人的机会主义,个人的实用主义,本来从个人追求自己的利益来讲,这个本身是正当的,不可说因为一个人时刻考虑自己,那就是一种不正当的想法这个是不对的,过去强调的是集体主义反对的是个体主义,强调共产主义反对资产阶级或者资本主义的一些思潮。
   
    这种做法是一种意识形态的一元化,那么其实随着社会的进步,大家都知道意识形态它应该趋向多元化,那么在多元化的这样一个过程中,你会有很多种就是自己的一些判断和分析的方法。
   
    所以我们讲,一个人当他从原来的那个一元化中走出来的时候是一种进步,哪怕他现在还没有找到他认为是一个坚定的信仰,只要他在探求过程中,这就是值得肯定的,是一种很好的值得鼓励的行为。
   
    刚才你讲到,为什么会出现那样问题,而且后果是什么,我刚才已经讲了后果可能使人们更加浮躁、更加追求自己机会主义、实用主义。
   
    因为机会主义意思就是说你没有一个确定的目标或者价值观,你是觉得什么东西对自己有效用,你就采纳什么。换句话说,我是要不要做一个有道德的事情或者是做一个缺德的事情,并不取决于这个事情本身的价值观或者是我应该不应该做,而是取决于这个事情对我有没有好处,如果这样的话就混淆了这样一个价值底线,那就有可能说为了自己能够得到好处的话,可以铤而走险。
   
    假设在一个人都没有办法观察的情况下,杀掉一个人能够给你带来巨额财富,很多人会这么做,虽然从良心里面说,杀一个人是不道德的,是一种犯罪,但是假设没有法律的制裁,没有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了解你杀人的过程,他以为这个是安全的,因此他觉得这个事情是可以做的,所以这样就是反映在一个人在他的信仰中,他如果没有信仰的话,他就完全可以用这个机会主义的行为来对自己产生很多的好处。
   
    当然我举的例子是比较极端的是杀人,但是如果不讲杀人的话,在日常生活中,本来是属于你的财富,本来是属于你的荣誉,本来是属于你的资产或者本来属于你的功绩等等,这些我都可以想办法来剥夺来占有变成我的。而且这种做法很可能在有的情况下,是有人能够获知的,在有的情况下是没有人能够获知的。即便在有人能够获知的情况下,他也会想出很多的理由来说,甚至他可能会用自己的权力,有自己的这个影响力,来掩盖真实的那些过程或者掩盖真相,来让别人相信他解释那一套假的东西。
   
    如果这样的事情在社会上能够畅通无阻的话,那么会产生一种示范作用,就是一种负激励,就是让人们不要去做那些符合道德规范的事情,而是做些缺德的事情。
   
    本来人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哪些事应该做哪些事不应该做,是有一个是非观念的,但人到了成人阶段以后,尤其是在竞争过程当中,发现有些人不道德,但是他能够飞黄腾达,他能够用社会中获得大量的收益和好处,而有些人很忠实于自己的道德观,最终就经常被别人欺负、伤害,成为牺牲品,那么作为一个理性人,他看到这种情况,他觉得他无力改变这个现状,于是他就选择了自己的这样一个跟从,他觉得做一个聪明人,就是要做一个胜者,中国一句老话叫作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他说至少不要作为牺牲品,不要成为受迫害、受损伤的人,而应该成为能够拥有权力,拥有各种各样他所需要的财富、影响力,拥有这些东西,他就觉得占了上风。
   
    如果我们的社会真的是形成了这样一种社会风气的话,大家都这样模仿这种行为,那这个国家就是群体的堕化,社会的堕化,乃至最终的是一个民族的消亡,当然这个消亡你可能从生物学的意义上来讲的话,这些人全部死掉,不是。这些人可能都还活着,但是他们的灵魂消亡了。
   
    也就是说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它的灵魂消失了,这个民族即便在世界上很有钱,即便它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仍然被认为这个民族是丑恶的民族,是不应该留存在这个世上。
   
    主持人:对于中国社会现在这个状况,信仰会有一个什么走向,就是说现在缺失,会不会?
   
    夏业良:对,这就是说我们的制度和文化塑造什么样的人,这就提出了一个重要挑战,或者是一种质疑,还是说为什么我们社会会形成今天这样一个结果,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这样,但是有这种一种堕化的趋势,那么这种堕化的趋势是什么造成的,有人把它归结为个人的思想堕化,但是如果讲这么大的一个群体或者讲社会都在堕化的话,那就不能归结为个人的问题,那就归结于制度和文化。
   
    那么我们的制度是什么样的制度呢?我们的制度到目前为止还不是一种现代的政治制度,是一种专制的制度体系,就是权力至上。
   
    因为一个现代的文明的社会,应该是法律至上,那么我们现在不是,我们的权力没有得到有效的限制,权力是没有边界的,也就是说掌握权力的人几乎可以为所欲为。
   
    那你就想当官当的越来越大,获取的资源或者财产越来越多,然后你的地位是没有办法得到挑战,因为你有特权,你可以想办任何事情,但是一旦你失去了这些权力、特权,那你就失去了一切,你就可能连一个普通人的人格和那些权利都会同时消失。
   
    所以在中国就是这样的,就是你或者是人上人,享有一切特权,如果你一旦成为丧失特权的人,你可能有的时候连普通的人的基本的权力你都会丧失,无论是言论的自由,行动的自由,财产权力,政治权力等等等等都会立刻给你剥夺。
   
    我们过去已经有这样惨痛的事例,包括国家主席刘少奇,当他丧失那些最高的权力和地位的时候,他连一个普通人的权利都没有,他连生存权都没有,生命都会丧失。
   
    虽然这个文革距离今天已经有40年,有人认为好像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实际上像这样的事情还在发生,现在还在发生跟文革相同的事情。
   
    所以我们现在感到要提出警醒的是,我们这个民族,检验这个民族是否进步,是否能够走向现代社会的一个重要标志,不是看你财富的积累状况,而是看这个国家的精神面貌,人们的这样一个伦理,道德规范,在多大程度上被大家所认知和实施,这个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我们现在其实是一种价值沦丧的时代,不要说传统的那些共产主义或者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所谓价值观,现在更多的是留于表面,几乎没有人真正的实施过,它是作为一种谎子来欺骗大众,就连这些最基本的作为个人来讲应该遵守的不要说谎,不要去做那些缺德的事情,不要去损害他人,不要去违法,那些最基本的东西现在都难以做到了。
   
    所以我们现在就是说,整个从无论是从教育体制,还是科研体制说,造假层分,造假已经不是个体行为,而是群体行为,而且自上而下的这种造假,大量浪费国家的财富,所以这样的就是说中国应该说这几百年来,道德沦丧的程度很少有像最近这几十年这么严重。
   
    而且我们过去旧时代所遵从的一些知识分子他们一些起码的道德底线、人格、知识的尊严,包括基本的礼节、礼仪,现在几乎都丧失了,我们现在如果想看中国传统文化中一些好的东西,往往能够在日本人、韩国人、台湾人实际上能够看的比较多一点,我们自己老的旧时代的那些人慢慢都离开人世,所以这样的东西留存的越来越少。
   
    主持人:刚才我们说国家说社会,咱现在说个人,您觉得您个人的信仰是?
   
    夏业良:我个人的信仰是一种就是说,如果从类型上划分的话,应该是自由主义知识分子,那么我信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呢?信仰的是一个宪政民主、法制自由的社会,其实有人说自由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因为没有绝对的自由。
   
    有的人理解所谓自由就是无法无天,想干什么事都能干,其实不是,所谓的自由,个人的自由是在一定的法律允许的范畴之内的,那么这个法律也不是说统治者的意志强加的,而且这个法律应该是在全体国民的意识之上得到共识的情况下来形成的,它不是在重压下形成的,不是在一种武力的威压下迫使你接受的条款。
   
    所以我们要形成这样一个现代的社会的话,首先要强调人的最基本权力,所谓人权人的最基本权利就是说你有言论的权利,言论的表达的权利,集会的,出版的,新闻出版,自由这些权利都有,还有宗教信仰的权利,不管你这个信仰的宗教,其实宗教是不能区分高低的,只是你信仰就可以,所以这些东西如果我们没有这样一些追求的话,那是很可悲的。
  
    所以从我个人来讲的话,我不是一个,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我没有一个宗教信仰,这并不意味着我对这些宗教不尊重,我很尊重这些宗教,无论是佛教还是基督教,我都是很尊重的,而且我参加了很多的宗教的活动,但是我没有接受洗礼,因为我觉得我在认识上还是跟这些宗教的一些完全的虔诚的态度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所以我更多的信仰的是一种人的选择,人的自由,或者讲人的全面发展,就是人他的能量的释放,而这种能量的释放是需要一个自由的空间的,而且我相信人在世界上能够创造很多的价值,如果剥夺了人的这种创造的自由、发展的自由或者认知的自由,那是一种最可怕的反动的力量。
   
    现在我们经常会讲什么反动派或者反革命,其实真正的反人民是那种保守式的,反对进步的思维,反对进步的潮流,他们想维持原有的统治,他们才是真正的反革命的、反自由的、反人类甚至是。
   
    所以我们一直认为我们这些虽然受到官方打压的这些自由主义的知识分子,我们现在生存的空间是相当有限的,虽然我们现在行动也受到一定的限制,但是我们觉得只要你每个人坚持自己的信念,你要讲这个信仰的话,也就是讲追求自由的这种信仰是非常坚定的。
   
    你如果要问我一定说,你最信仰的核心的概念是什么?那就是自由。
   
    主持人:好,行,谢谢夏老师,最后有一个请求,就是关于信仰您把它念成一句话或者一个词,可以是您对信仰的一个期许,可以是你个人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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