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杰伦的孩子二胎:红卫兵五大领袖浮尘录(一)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8 00:41:14

聂元梓、谭厚兰、王大宾、韩爱晶、蒯大富,他们在“文/革”期间曾叱咤风云,独领风骚,是不可一世的学生“领袖”。他们的名字,对于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可谓是“耳熟能详”、“如雷贯耳”。 

如今,离真正属于他们的年代已相隔整整四十年了。四十年来,他们有过什么的经历?如今又身在何处呢?他们对他们当初所行之事后悔过吗?

“乱世狂女”聂元梓

聂元梓,女,1922年出生于河南滑县,文革前系中/共北京大学哲学系总支/书/记。1966年5月25日,宣告文革正式开始的“五一六通知”在高层正式公布的头一天,聂元梓与该校的宋一秀、夏剑豸、杨克明、高云鹏、李醒尘、赵大中等6名学生的《宋硕、陆平、彭佩云在文/化革/命中究竞干些什么?》的大字报在北京大学大饭厅外贴出,批控北大党/委和北京市/委搞修/正主/义。

一开始,聂元梓被戴上了“邓拓帮凶、党的叛徒、大坏蛋、阴谋家”的帽子批斗。康生看到此种情况,便偷偷把聂元梓等人的大字报底稿,直接转给了正在杭州视察的毛泽东,同时,陈伯达代表中/央于5月31日亲临人民日报社并改组了报社,撤销吴冷西职务。

6月1日,毛下令向全国向全世界公布聂元梓的大字报。当天,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就对其进行了直播。而人民日报则发表了《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社论,并引用了林彪的一句话指出:一个势如暴风骤雨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高潮,已在我国兴起。次日,人/民日报全文刊发了这篇大字报,并配发了特约评论员文章《欢迎北大的第一张大字报》。

因为这张大字报,聂元梓先是当上北大校“文/革”主任,继而在当年8月18日上午毛接见百万红卫兵和群众时,应邀登上天安门城楼,受到毛的接见。

聂元梓一下子就成为“文/革”风云人物,但许多人都以为她是位“革/命小将”。在广州市红卫兵的大辨论会上,一名中学生曾厉声斥责一名大学生:“你算什么革/命小将,人家聂元辛(他当然未见过聂,也不认得“梓”字)才是革命小将呢!”仅仅一句话,他们满怀崇敬与羡慕地踏上了大串联的列车,日夜兼程,想要一睹聂元梓的风采。然而一到北大哲学楼,见到的却是位儿子的年龄当革命小将都绰绰有余的半老徐娘,戴着近视眼镜,微胖的方脸透着狠劲,在成堆的红卫兵簇拥下,她高举拳头,闹革/命的劲头:十足!

无论如何,聂元梓在全国范围内是造反派的领袖,这是无可否认的,然而,天下英雄总是不单出,偏偏又出个蒯大富,他首先将“打倒刘少/奇”的口号推出去,轰动效应极大,深得中/央文/革的喜爱,聂元梓心下顿即不平衡,咬牙切齿地发誓要搞出些名堂来,夺回自己的领/袖地位。于是同她的伙伴们搞出了个三步曲:一、抢“揪叛徒”的头功;二、抢诬陷朱德的头功;三、抢诬陷邓的头功。 

聂元梓一冒尖,康生、江青一伙到北大的时候便多了起来。聂元梓也如虎添翼,胆气更壮。
  1967年3月27日,陈伯达、戚本禹到北大召开“教育革命生源会”,戚在会上“鼓励”大家道:“毛/主/席、林副主/席不能反以外,其他人都可以反。伯达同志例外,其他人都可以反。”事后,聂元梓深得要领,对其亲信说:“再揪出一个大的,就是周的问题。”她还没忘上次大字报惊动中/央,周恩/来派张彦轩来北大的事,她要报仇。
  周态度也朗然:“北大有个女人,很坏。”
  聂元梓虽然对周恨之入骨,但她总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实力不足,因而不敢直接把火往他身上烧,她想做一些比较保险的。而康生曾指示聂元梓他们“组织调查组”;“系统地调查彭真、刘仁的问题”,聂元梓觉得这简直是个再好不过的出发点了。
  1967年4月14日,康生一伙在北大召集了一次大型会议。会场上,聂元梓步履抖擞,主动走到康生身边,亲亲热热、恭恭敬敬叫了声“康老”。康生确实配得上这个称号,他总是捺得很稳,处处都是笑咪咪的,俨然一副长者风度,特别是那副眼镜,更令他显得极有“涵养”,“城府颇深”,他一看聂元梓就心下大明,知道她肯定有什么事,于是朝她点点头,鼓励她开口。
  聂元梓压低了声凑到康生耳边道:“我们组织了一个‘第二战斗队’,也就是‘除隐患战斗队’,专搞揪叛徒的斗争。”康生眼睛一亮,两撮胡子激动的一跳一跳的,把耳朵伸长了又向聂元梓凑近一步。聂元梓大受鼓舞,立即汇报:“前一段揪叛徒的调查工作遇到困难,进展迟缓,请‘康老’给予指示。”
  康生听完后,藏在镜片后的两只贼亮的小眼睛翻了两翻,用手捋一捋那两撮小胡子,掏出笔来写下了“手谕”:“……新北大的一个革命组织要揪叛徒,望有关方面给看必要的材料。康生。”
  聂元梓春风满面地下了台,手里紧握着“康老”的“手谕”,生怕它不小心飞了。回去之后,立即影印了很多出来,召集她的精兵强将组成了“揪叛徒兵团”。把“揪叛团”的组织工作及活动都写成报告,呈交“康老。”
  由于“康老”的支持,聂元梓要求谢富治予以协助时立即得到爽快的答复,从而全国的公/安/局的机密文件他们都可以翻阅。好果子就从这儿长出来了,薄一波、安子文、彭真都成了叛徒,严加拷问审讯。其中刘仁最终折磨至死,手铐带了五年之久,手腕上的印子深如刀刻,死后尸体火化不许用真名,只登记了“犯人编号。”
  这一系列,博得了上边的重视,首长的喜爱,1967年9月1日,“江首长”夸赞聂元梓:“聂元梓立了两大功:写了第一张大字报,揭发了……反革/命叛徒集团。”
  聂元梓并未就此满足,她要的不仅仅是这么一点成绩,这么点声誉,她还要更大的馅饼。她找到了朱/德的头上,因为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已全然学会了以各种方式去抓住机会,牢记上级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

 

1967年2月,聂元梓探得“中/央两个司/令部斗争风向”中有戚本禹曾说朱/德讲过“反毛/主/席”的话,林副主/席讲过朱/德“有野心”的话,这可给聂元梓开辟了用武之地,聂元梓召集各路干将,一时间大作文章,《篡/党篡军大野心家 的自供状》《历史的伪造者,反/党野心家——再评〈朱德将军传〉》《大军阀、大野心家、大阴谋家 》三篇文章,刊登在《新北大报》上,发行了55万份,造成了有些人极为满意的影响。
  朱立伦拿到校报看了这些东西,狠骂了一句:“聂元梓疯了,到处乱咬!”
  “朱立伦你这个走资派,企图压制群众运动,等着我去告你。”乐天派还是开玩笑。
  “我敢相信这并不是结局。”文人又开始了预言,然而历史证明程明这个不为历史所知道的小人物说对了。


  聂元梓又推出了她的新作,由孙蓬一起草,聂元梓第一个签名,贴出全国第一张炮打邓的大字报,言邓是“全国第二号最大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罪行录”更是发行了一册又一册。由于邓/朴/方当时正在北大读书,是物理系四年级学生,聂元梓顺手也在他身上做了些“工作”。8月9日、8月14日,聂元梓一行相继向江青、陈伯达写了报告和绝密《简报》,说“邓/小/平通过其子邓/朴方组织反革/命集/团,控制北大运动。”事情只要有了开头,后边的一切则按某些人的部就某些人班走下去了。
  然而聂元梓在北大并不是统一的“领/袖”,从第一张大字报到现在,反对派也一直在活动,一直到六七年夏天,北大校园内成了多“国”鼎立,大大小小的组织不下二十个。聂元梓率领新北大公社,其他的各个组织大小各异,观点炯异,但在对聂氏一组的观点上却截然统一。然而,聂派掌握全校的财政大权,不给反聂派一个子儿,不料反聂派却有办法,他们在海淀成立募捐站,很多受欺凌的教授、学者、学生解囊相助。反聂派有了钱也搞起了电台,办起了小报,与聂派对着搞,骂聂元梓是老佛爷,攻击她“破坏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战线,”攻击聂的生活作风,并将一只只的破鞋扔上聂元梓的办公桌。反聂派写了许多大字报,也到处贴,甚至贴到王府井,其中有一张说“聂元梓反对北/京革/委会,反对谢富治罪该万死”。反聂派并未期望打倒聂元梓,只想最起码表明自己的存在是有理由的,然而谢富治却不领情,到北大将反聂派批一顿,明确表示他一贯支持聂元梓,聂元梓也并不反谢。事后谢富治邀请聂元梓一同离开,同乘他的车,车上谢低声下气说:“你还真厉害,倒不了台”,既而又讨好说:“你当市革委副主任是我提的名。”谁知聂元梓并不吃这一套:“我不怕倒台,谢谢副总/理的关心。”

 
  聂元梓一看自己所向披靡,连谢富治这样根粗力大的人都讨好她,更狂了。反聂派写了一些揭发陈迫达的大字报贴到王府井,却被聂元梓给追查出来,当即打成“反革/命”,聂派的高音嗽叭整天在学校狂呼乱叫,指责反聂派是“反革/命小集团操纵的组织”,并得意万分地高唱自己是“我们是中/央文/革派,江/青派!”
  终于,大字报、大标语、高音嗽叭也解决不了问题了,当时北京市已发生了几起武斗,聂家兵也等不及了,要用“拳头、棍棒,长矛以致火枪”了断问题。
  1968年3月28日,聂元梓正在临湖轩“办公”,聂家兵几员大将冲进来要求“集中优势兵力,迅速解决问题!”那时聂元梓正犯偏头痛,这一急,她又掐脑门又揉脸,半晌眼睛一瞪,牙根一咬说:“打,你们要打,就打吧!”这一声令下,北大简直成了战场,双方打得不可开交。
  武斗主潮过后,聂元梓大将军便的带着下手随从到离反聂派最近的34号楼察看战势,从战争中走过来的她,毫无惧色,指挥若定,观察,作指示。得胜还“朝”的路上,许多师生认识聂元梓,“哗啦”一下全涌上来围着她。聂派的问战斗情况,祝贺胜利;反聂派的则打探消息,石磊照准了聂元梓就是一拳,立即就被朱立伦拉开挤在人群中,佯装什么也没干,当时也没人发现破绽;韩义则拿着改锥捅了聂元梓两三次,然而由于穿衣太多,丝毫没伤着聂元梓。聂元梓狂呼起来:“让我过去,让我过去”,有很多人骂聂元梓发动武斗,屠杀革命群众。扭打、嘶叫缠绕在一起,聂的随从拼命地往外开路方得以脱身。回去之后经人一点拨,聂才开了窍,刚才的事件完全可大加利用,于是聂家兵在广播上说其为“刺杀聂元梓事件”。

 
  武斗的高潮终于来了!3月29日凌晨,聂家兵冲到反聂派据点,双方马上“要武斗,不要文斗”起来。反聂派虽拉队伍、立山头、树旗帜号称七千人,然而多半是假串联真旅游、游水玩山谈恋爱,因而很快溃不成军,很多人从被窝里窜出来仓惶而逃,反聂派被困于东南一隅的几座楼中。

4月26日,聂家兵再次大举进攻,反聂派只剩下六座宿舍楼,断水、断电、断粮,完全丧失了战斗力,北京大学已差不多全被聂家兵战领。然而,即使那时候,乐天派还是玩笑不断,而石磊则动不动要出去拼命,“杀了聂元梓这条狂犬”,却被朱立伦几个死死看住,生怕他出去丢了小命。说他丢小命,并不夸张,当时一名未参加武斗的学生刘玮从外地回校,因他曾持反聂观点,被聂家兵拦在路上,用长矛直刺其要害,刘玮倒在地上求饶,而对方不理,终于刺死。其母到校后,聂元梓授意手下编谎,言刘在乱斗中被刺死,并扬言“打死活该。”
  韩义那些天简直要发疯了,满口脏话,胡子也长出了很多,整天骂:“聂元梓他妈的疯狗一条,学校成他妈的战场了。”
  无论他怎么骂,聂元梓也听不见,再说聂元梓从1967年4月20日北京市革委会成立时当上市革/委副主任,同时担任首都大专院校红卫兵代表大会核心组组长等职,到1969年在中/共九/大会上当选候补中/央委/员,仕途平坦,心里正美着呢。

  聂后来的那些日子,与北大的关系就并不怎么紧密了。

正应了那句老话:“花无百日红”。早在1968年7月27日,当毛宣布派工宣队和军宣队进驻北京高校后,聂元梓等“五大领袖”就已经失去了领导各自高校“文/革”运/动的权力。之后,北大、清华等校又发生了阻止工宣队、军宣队进驻的事件,工人代表也被打死了,毛对此十分震怒。

连堂堂的中/央文/革小组成员王力、关锋、戚本禹都被林彪、江青等“弃卒保车”,何况五位小小的“学生领袖”呢?在成为候补中/央委/员后不久,聂元梓就于1969年11月被发配到江西省鲤鱼洲北大分校农场劳动。之后,她不断给北京写信,终于第二年夏天得以回京治病,但不再允许她参加各种政治活动。

1970年9月至10月,仍是候补中/央委/员的聂元梓参加了在庐山举行的九届二中全会。在这次会议上,林彪陈伯达狂吹“天才论”,主张设国家主席。听说有人反对毛/主/席后,不甘寂寞的聂元梓也在会上跳了出来,到处打听消息,到处串连,从而引起了人们的注意。结果,陈伯达等人被勒令在大会上作检讨,之后又开展了“批陈整风”运动。而聂元梓则被视为他的党羽,自1971年初被隔离审查,限制行动自由。

“九一三”之后,对聂的看管更加严格。1973年3月,聂元梓又被戴上“五一六”反革命分子的大帽,开除党籍,监督劳动。

从1969年到1978年,聂元梓被监管了整整八年。

有诗叹道:“上元鬼看冥火烧,心有光明任夕朝。养得痴癫无用处,不如归去煮元宵。”说的就是聂元梓,让她见好就收,结果此人狂心不改,终遭牢狱之祸。

 

1978年初,聂元梓曾给新任北大党/委书/记写信,说她愿检查自己的错误,希望党重新审查她的问题,改正“四人帮”对她的错误处理。但北大校党/委4月8日向北京市/委报送的《对聂元梓审查及处理意见的报告》,其意见却是“将聂元梓定为反革/命分子,清除出党,并建议依法惩办”。这预示着对聂元梓,将“绳之以法”。同年4月19日,聂元梓被逮捕。

1983年3月16日,北京市中/院对聂元梓、蒯大富、韩爱晶等三人开庭宣判,认定他们“积极追随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参与推翻人/民民/主专/政的政/权的阴谋活动,诬陷、迫害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干/部、群众,已构成反革/命宣传煽动罪,诬告陷害罪。”聂元梓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七年,剥夺政治权利四年。

1983年7月27日,聂元梓被送到北京市远郊县一监牢服刑。送她去的看守对监狱负责人介绍:“这个女犯人,各方面表现还好,就是不认罪。”

聂元梓为什么不认罪呢?1986年,她的一份申诉书是这样为自己辩护的:“我的错误是执行毛主/席的指示和党/中/央的路线中发生的错误。但没有参与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推翻人/民民/主专/政的阴谋活动。”“我在‘文/革’初期是有错误的,对错误我将向党永远检讨下去,彻底改正。”““我坚信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党/中/央的领/导路线是正确的,也坚信我的问题也一定会得到解决。我请求党/中/央尽早正确地解决我的问题,不致使自己的同志以及家属几十年内都遭受不白之冤。”

 

前几年,传记作家叶永烈曾宣布聂元梓于1995年就已病死狱中。

然而,涂光群2005年所发表的《人物风流:中国文革第一号造反派人物聂元梓》,却说她“仍然活着”,而且说她因因患多种疾病,早在1984年底就被送回北京“保外就医”,并于1986年11月被正式“假释”,1987年就得到选民证,之后采用化名在做生意。涂是因为先认识原社/会主/义学院院长兼党/委/书记聂真(其妻子王前//的前妻)后认识聂元梓的,因为聂元梓是聂真的小妹。

只不过,聂元梓前些年做生意并没赚到什么钱,她刚出狱时一无生活费,二无医药费,三无住房。十多年来几乎全靠亲友接济,一直过着居无定所、看病缺钱、颇不安宁的生活。1999年起,生活有了政/府补贴,医疗也有保障,她的日子可以较稳定地过,只是住房还悬着,暂时还没有解决。

如今的聂元梓,体态臃肿,患有心脏病、腰椎骨严重错位等多种疾病。后一种病,是70年代初在江西鲤鱼洲挑河泥跌了跤,没有条件及时治疗而留下的。随着年岁增长,第五腰椎骨已经错位二分之一以上,经常疼痛难忍。如不及时治疗,身体有瘫痪的危险。

她已不再诉说自己“案件”的“平反改正”,而是说:“相信历史吧。”

 

谭厚兰所著的《红卫兵五大领袖浮尘录》,对聂元梓的讲述跟前文稍有不同。

聂元梓(1984年)入狱时,身体就不太好。此时她毕竟已经是60多岁的人了,加上多年在政治风浪中颠簸,她患上了多种疾病,走路腿脚已经不太利落了,因此,监狱方面并没有给她安排什么体力劳动。一开始,她与其他女犯住在一起。考虑到她确实年纪大了,不久,监狱方面又给她安排了一个单人房间,给她的伙食标准,也按照给其他入狱前曾经担任高级职务的江青、张春桥等人的标准安排。

由于她确实身体不好,1984年6月,监狱方面允许她保外就医。1986年,她被假释。到2000年时,她的刑期已满,真正获得了自由。

聂元梓被允许保外就医时就已经60多岁了。她一个人住在北京海淀区她亲属的一套单元房里。出狱后的她,实际上仍然在一个狭窄的范围里活动。
  她入狱后,已经没有工资了,出狱后,更没有退休金。按规定,她每月从街道领取600元的生活费,虽然不多,也够她维持日常生活了。她的生活内容,仍然是看书读报,也看一看电视。

曾经是“文/革”风云人物的聂元梓,到了晚年,也对“文/革”进行了深刻反思。
  聂元梓认为,“‘文/革’真是一场浩劫。死了多少人,耽误了多少事”。对“文革”中自己的责任,聂元梓(2000年9月在接受《人民网》记者时)谈到:
  “第一、‘文/革’开始,我带头写了第一张大字报,对‘文革’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现在想来,这张大字报的内容是完全错误的。尤其是对陆平、彭珮云、宋硕造成很坏影响。第二、自己参与了反对邓/小/平的活动,在反对邓/小/平的第一张大字报上签了名,对反对邓/小平/的思潮起了鼓动作用。第三、我到上海串联,参与了对上海华东师大党/委书记、校长常溪萍的迫害;参与了炮打曹获秋、陈丕显的活动。第四、北大发生的反对朱/德委/员/长的行动,我也应负责任。”
  聂元梓希望中国不要再发生“文/化大革/命”。在进行反思的同时,聂元梓也为自己的一些行为进行辩解,但历史雄辩地证明,定她反革/命罪,是理所当然的。所谓“全国第一张马列主义的大字报”,是反马列主义的大字报,是起煽动动乱、扰乱全国作用的大字报。聂元梓在炮制这张大字报方面所起的坏作用,是永远也抹不掉的。

(摘自华程网,原文链接:http://www.huachengnz.com/article/view_8917_4.html

在另一篇文章中(http://blog.myspace.cn/e/404458385.htm),则说聂元梓现在每月可以领取2600元的养老金,住房问题也在北/京市政/府的相关政策下得到了落实。


 

在北青网,自称“文/革初起时,我还是个鼻涕随处抹的小学生”的张朴也声称在2007年冬采访过聂元梓,现将其发表的《毛左的下场:像沾满脚臭的袜子一样用后被扔掉的聂元梓》摘录如下:

在一栋肮脏的居民楼里,我敲开了她的门。眼前的聂元梓,早已失去当年的雄姿,毕竟是往九十岁奔的人了,朝我走来时,难免步履蹒跚。

我环顾四周,狭窄的房间里摆着一对老掉牙的单人沙发,靠墙有张单人床,床前是书桌,床桌之间勉强能容下一个人。窗外天寒地冻,屋里却没有暖气。“一九八五年我出狱后,整整十四年政/府没有给我一分钱生活费。”这是见面后聂元梓说的第一句话。“我三七年就参加革/命,我曾为党出生入死。”  
   交谈时她还不停谈到在监禁中所受的苦难:赤着脚在冰水里挑泥筑坝,摔折了腰椎;长时间呆在潮湿阴暗的牢房里,落下一身的痛病;罚站十六个小时,稍一动弹,看守人就用皮鞋踢她的脚腕骨;在批斗她的万人大会上,她刚要开口申辩,套在她脖子上的细绳立刻勒紧了
  (补充:曾有人引用上述这段话并加评:“聂的所作所为只能由历史来评判,但她毕竟是耄耋之年,而且历史上也曾对革命有一定贡献,难道连点人道都不讲了吗?她比汉奸走狗、叛徒特务和反动派还可恨吗?人生在世,谁能无过,打着中国特色民主招牌的家伙,疯狂摧残她;叛徒特务死不改悔的走资派和牛鬼蛇神的残渣余孽,别有用心地以嘲弄一位近九十岁的老人为乐,岂不伤天害理!也足以见得这些丑类多么卑鄙无耻!”

对此,独狼实在觉得好笑:这位为聂元梓鸣不平者,想必是位“新左派”吧?如果仅仅是认为有关方面应该给聂元梓提供好一点的生活条件,让这位“历史上也曾对革命有一定贡献”的“耄耋老者”幸福安康地度过晚年,那独狼当然觉得他讲得有道理!可是,聂元梓所述的“在监禁中所受的苦难”,究竟发生于什么时候呢?究竟是什么人“伤天害理”“卑鄙无耻”呢?)
  能感到聂元梓是在争取同情。莫非想缓解人们对她的仇恨?但,那一幕幕发生在北大的血腥场面,要忘记也难:数以百计的教授、讲师、学生被以各种名目关押,百般折磨,严刑逼供。历史系教授侯仁之几乎死在乱棍之下,英语系教授俞大絪服毒自杀,学生邓/朴/方被迫从楼上跳下来摔成终身残废……  
  我问聂元梓:眼看无辜者被批被斗,惨遭铁棍、钢丝鞭的毒打,你为什么不管?她的回答是:当时太乱,我怎么管得过来?稍停,她似乎也觉得难以自圆其说,又添一句:一九六八年工宣队军宣队进驻北大,整死了二十四人。我当权时,死的人比他们少。  
  竭力要减轻内心的罪恶感,这就是聂元梓晚年的心境。无论回忆往事,还是诉说现状,你总能听出,她在努力表达一个意思:我是好人,不是坏人。只是像她这样在文/革中大起大落的人,你能用好人和坏人,做简单的定义么?
  
  七十年前她跟着二姐加入(中/共)时,动机确实单纯:是为穷人谋利益的。后来去延/安,正碰上“延/安整/风”,大把地抓特务,吓得她连名字都改了。她的原名很像日本人名:“元子”。由于担心被说成是日本特务,她改成了“元梓”。不过她没有被吓倒,反而在战争年代仕途顺遂。一九四五年她刚满二十四岁,就在哈尔滨当上区/委书/记,五年后定为高/级干/部:行政十二级。  
  对于走运官场的原因,聂元梓以六字概括:不怕死,不怕苦。她的中学文化程度显然也帮了她的忙。然而,她的已经膨胀起来的权力欲,在进入和平时期后,连连受挫,一九六零年进京前,她的职务不升反降。  
  得不到上司赏识,这是聂元梓的无奈。她的个性既率直又固执,脾气犟得像牛,别人越说不行,她越要做,经常出言不逊。和平时期的官/场所需要的察言观色、见风使舵、投其所好、溜须拍马,她一样都学不了。跟同事也搞不好关系:较真、死磕、无理争三分,难以相处。  
  就是做女人,也很失败。从外表看,她远谈不上漂亮,更不性感。在战争年代的革/命队伍中,男人远多于女人,她丈夫是个才子,娶她不过是聊胜于无。聂元梓不是贤妻良母类,你在她身上寻不到温馨柔婉的女人味儿,甚至老年妇女常有的慈眉善目也没有,冷漠的神情与僵硬的谈吐,在在透露出她的薄情寡义,铁石心肠。难怪呢,即使在一九五零年代,人们过着严酷的清教徒生活,她的做副市/长的丈夫仍敢于背弃她,肆意在外采花摘柳,可见内心对她已经有多么厌倦。  
  要家,家破裂;做官,官不成。哈尔滨成了聂元梓的伤心地。急于离开的她向哥哥求援。时任中/国人民大学副校长的哥哥(聂真),找到在北京大学做校长的朋友陆平帮忙。谁说毛/泽/东治下不讲究人情关系?聂元梓就这样进了北大。一九六零年她进京时,三个孩子都还年幼,为了她所说的“工作需要”,其中两个交给她母亲带,一个送了人。  
  我跟聂元梓在一起时,几乎听不见她谈孩子。她的孩子们,竟没有一个愿意接纳母亲。当年她断然割裂骨肉,如今孩子们也疏远了她。一个天生的政治动物,什么都可以抛下,最终成了孤家寡人。  
    
  在北大的最初两年,聂元梓工作努力,处事谨慎,很受陆平重视,称她是“年轻的老革/命”,提拔她为哲学系党总/支/书/记,让她在全校作报告,还在住房极其紧张的情况下,分给她三居室住房。但时间一长,她本性毕露,搞得上下不和。最要命的,她也就中学程度,一辈子只读文件不读书,却要在第一流的学者面前大谈哲学,而她的“哲学”,除了“阶/级斗争天天讲”,便所剩无几。在大庭广众下还经常丢人现眼,比如指责苏联领/袖赫鲁晓夫“写了一本《静静的顿河》”。逐渐,没人瞧得起她了。  
  聂元梓从提拔重用的名单里消失了。在受陆平宠幸的干/部中,有五名女才子格外耀眼,被赞誉为“五朵金花”。至今聂元梓谈到这五名女干/部,仍是一脸不屑。失落、丢脸、嫉妒,折磨着她的自尊心。她对陆平的心情,从感恩骤变为仇恨。  
  既不缺狠心也下得了决心的聂元梓,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一九年七月,机会降临:上面派来工作组,要人们给北大领/导层提意见。这时的毛/泽/东正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为发动文/化大革/命做准备。从北大制造突破口是棋局的一部分。聂元梓不失时机地把陆平在各种会议上的讲话,断章取义一番,上报工作组,揭发陆平是“资产阶/级在党内的代理人”。她要让陆平明白:老娘是不好惹的。  
  当然,聂元梓不是在单纯的报复,她的揭发更像一种姿态,向高层权/力斗争的赢家表示:我是你们的人。这就是为什么到一九六五年初,聂元梓对陆平的攻击突变凶猛,原因是她接到一个电话,得知她的揭发已受到“中/央最高领/导”的注意。  
  但聂元梓不可能料到,毛/泽/东此时仍举棋不定。当陆平的支持者彭真见到毛,要毛表态时,毛的回答是:陆平是个好同志。顷刻间,聂元梓这枚刚上台面的小棋子,被扫落在地。整人的变成了挨整的。  
  要她低头认错的会开起来了,不难想象陆平对她的愤怒,还有吓人的风传,要对她“刺刀见红”。有生以来第一次,聂元梓尝到了什么叫惶惶不可终日,支持她的工作组撤走了,给毛/泽/东写信求救也如泥牛入海。她说那时她只有一个想法:赶快调离北大。她还不太绝望,毕竟她是女人,一个在老年男人眼中还算年轻的女人。 

对男欢女爱从来就没兴趣的聂元梓,这时想到了嫁人:嫁给一个能保护她,能帮助她的人。朋友们为她八方张罗,夏天刚跟六十七岁的吴溉之见面,冬天就匆忙结婚。尽管吴溉之的儿女甚至身边的工作人员全都反对,毕竟丧偶多年,孤独的吴溉之无论心理还是生理,急需着异性伴侣。  
  既然是利用,也就谈不上感情,聂元梓把她对吴溉之的心态,定义为:尊重。你听她描述吴溉之,总是少不了这样一些话:一九二四年入党,黄埔军校第四期,县苏维/埃主/席,中/央监察委员会常/委,住三进三出的四合院,成群的警卫加工作人员,等等。最令她心动的,还是吴溉之与中/央组/织部/长安子文的密切关系,安经常到吴家打麻将。安只需一句话就能搞定她的调动,而且,谁能说这不是一条助她仕途腾达的渠道?  
   很快,聂失望了:吴溉之是个老好人,在她眼里等于窝囊废。安又有情妇邓觉先挡驾,她根本无法靠近。邓觉先虽年近五十,风韵依存,抹红嘴唇,穿高跟鞋,这让土气的聂元梓相形见绌,能不憋气?当时跳舞成风,邓觉先又爱夸耀,声称来请她跳舞的老干/部的轿车在她门前排长队,有时还需要民警出面维持秩序。聂元梓听着愈发妒火中烧。安不是不清楚聂元梓在北大的处境,也不是不知道她急于调走,为什么不肯帮忙?后来她听吴溉之说了这么一件事:吴的孙子想调进北京,吴还得先跟邓觉先讲,再由邓和安谈,事情才办成。聂元梓于是认定邓在从中作梗,邓成了她的又一号敌人。  
  一九六六年四月的聂元梓,已陷入绝境:不仅职务让人取代,还被下放到农村。忽然一天,她从邓觉先的口里,获得惊人消息:彭真垮台在即!这意味着陆平失去了后台。如拨云见日,聂元梓的第一个行动,就是到毛的心腹康生那里,检举安子文和邓觉先是“特务”。她甚至连吴溉之也不放过,尽管在她最困难时吴接纳了她,从来没有得罪过她。就在她坐上陆平的位子后,还亲自带领北大红卫兵去吴溉之的住宅抄家,指使红卫兵把年老多病的吴拉到西单中/组部门前批斗。  
  聂元梓把她当年的所作所为,说成是以“革/命为重,个人为轻”。可惜我没能当面问她:你的革/命难道就是检举揭发,就是把丈夫往死里整,就是残酷批斗、非法关押?如果再见到聂元梓,我更要问:到什么时候,你才能讲句真话?不再,虚伪!
  
   五月,大落的聂元梓,大起了:靠着那张大字报,她一举成名。至今有人认为大字报是康生授意写的,聂元梓坚持说没有阴谋,我相信写大字报是她的主意。“五一六通知”传达后,她激动得几个晚上没睡好觉:陆平也该垮台了,她必须再加一根稻草,压断这只骆驼的腰。  
  但她绝不是个蛮干的人,整个策划过程处处透出她的精明。一年多以前工作组进校,她带头揭发陆平,不仅得到康生的鼓励,还通过田家英直接送信给毛/泽/东。这次她又首先获得康生同意,大字报贴出去后,她立刻把底稿交给了康生。其间她不断向康生求援,说遭受围攻,处境危殆。康生以急件方式把大字报底稿传给远在武汉的毛/泽东。聂元梓的目的达到了。当然不是没有等待中的焦虑:毛会怎么表态?  
  聂元梓是在王府井大街上听到电台广播她的大字报的。毛/泽/东认可了!如今靠回忆度日的她,谈起那段时光依然眉开眼笑:几天工夫几万封声援她的信件和电报从全国各地涌来,无数的人赶到北大来看大字报。康生走到台前,向北大师生演讲:聂元梓的大字报是巴黎公社式的宣言……大字报一广播,聂元梓解放了,我也解放了。  
  随后的日子,既风光又辛苦。在万众簇拥发号施令的背后,聂元梓活得像奴仆,成了当/权者得心应手的工具:毛/泽/东说了一句没看见批判邓/小/平呀?聂元梓立马写出一批打倒邓的大字报。康生要她设法证明彭真是叛徒,她就组织学生东拼西凑地收集材料。毛的女儿李纳要她到上海发动群众,她立刻奔去煽动夺权。江青在讲话时暗示不喜欢毛的儿媳邵华,她又派红卫兵去抓邵华姐妹。  
  和其他造反派一样,被利用是为了利用:在“保卫”的名义下,谋取更大的权力。当上北大第一把手才几个月,聂元梓就去夺高教部的权,但却没能成功。一九六七年四月组成北京/市革/委会,她想做主任的雄心又落空了。愤怒之下她掀起浪潮,要打倒就任主/任的谢富治。我问她反对谢的理由是什么?她说谢篡夺了北/京市的领/导权。谢富治时任中/央领/导(政/治局常/委),就连聂的副主任一职,也是谢向毛推荐的结果,谢有必要跟她争权吗? 

让权欲冲昏头脑的聂元梓,这一次找错了攻击目标,她看不清一个基本事实:谢跟康生一样,是毛的左右手。周恩/来、江/青对她连番警告,她充耳不闻。当她闹得越来越不像话时,毛/泽/东发话了:聂元梓是坏人。一九六八年八月军队开进北大,聂元梓失去的不仅是权力,还有自由。她被踢到农场去劳动改造,饱受折磨。到毛/泽/东去世时,批她斗她的大会小会,连她自己也数不清有多少次了。即便如此,她对毛既没怨言,也无恶语。  
  她谈论过的人很多,大都语气平淡,只有提到毛时,声音里带着一种敬畏感。或许她相信维护毛的形象将有利于她的存在价值,她需要用毛做挡箭牌来开脱自己。或许是毛当年的器重,令她扬名至今,即使毛把她像沾满脚臭的袜子一样扔掉,她也依然地苦恋。  
  望着聂元梓的垂垂老脸,我心绪如浪:这位当年号称“中国第一左派”的造反派领袖,如今住无定所,身无分文,差点靠乞讨度日。她活这一辈子,到底为了什么?她的晚年凄凉,又是怎样造成的?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聂元梓还会为权力而疯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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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新浪网友2009-11-22 15:37:35

    可怜的国家,一直在极左与极右之间摇摆,找不到正确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