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主角是大盗的小说:羊皮卷全书之10《信仰的力量》路易士·宾斯托克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5 14:29:11
正文 第九卷 信仰的力量  羊皮卷全书 之十  (月光石卷{幸福})  
              [美] 路易士*宾斯托克  
    灵魂黑洞
    有天使就必有恶魔。人们在年轻时都做过一些所谓丑恶的事,而有些人则终其一生都贯穿着罪恶的思想与疯狂的行径。
    他们灵魂中的黑洞是怎么被吞噬成的?是谁改变了他们原本纯洁的灵魂呢?圣经上曾说过,一切的光明与繁华后,世界会复归于黑暗……那么,人之灵魂难道原本就有一个深深的黑洞?或者说,人的灵魂本身就是一个旋涡中的黑洞?我曾几度梦见自己化成了烟,那不是袅袅的青烟,而是一股浓黑恶臭的鬼烟!我却快意之极,萦绕着爱人雪白而颤栗着的躯体在歌唱……
    在上帝眼中,光明与黑暗并无两样。而我不能,我要救自己,拯救即将飘散的灵魂。
    现在我要去见一个人。
    二十分钟后,我来到了杰·比·菲利普那英格兰风格的家。我要到他那儿听一个我从未听过的故事。印象中这位伟大的《圣经》翻译家应该如他家房子上一块一块厚重的石头一样,坚实而严肃。他是一个精神巨匠,那无懈可击的信念使他在我心里拥有了不可动摇的地位。但今天我讲的是这个受人尊敬的大师的另一面。还是让我从头开始吧。
    当我把门叩响时,一个妇人穿着棉制的居家装出来应答,看着她脸上那一股子的热情,我就知道这一定是菲利普太太了。
    “请进,”她说,“杰克在书房里。他马上就出来。”
    “杰克”是菲利普的朋友对他的称呼。几分钟后,他出来了,穿着随便,脸上的笑容也如他妻子一样极富感染力。我觉得自己已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分子了。突然间,我有一种感觉:我会爱上他们的。
    “你愿意参观一下我的书房吗?”菲利普博士说。他把我引到外面一条小径,我有一点点的诧异:他的书房是独立的,显得有点儿孤单,而书房里温暖而舒适。我仿佛看到了菲利普博士在这儿工作的情景,把一篇篇晦涩难懂的古希腊经文翻译成英语,然后成为各种各样的出版物。
    很快,我们就聊得很投机了。我以前听说菲利普博士曾生过一场大病,不知不觉中话题就扯到了这儿。菲利普博士说,这种病不是身体上的病,而是精神上的病。
    我在心里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我是不是听错了?
    “那是件多么可怕的事啊。”菲利普博士继续说,“它就藏在于你的心灵深处。过去四年里,我曾经碰到过许多古代作家对这种精神状态的描述,他们称之为:‘灵魂黑洞’。也许用词过激,但我确确实实感到了魔鬼的存在,这个魔鬼能对我们加以各种无情的打击。”
    菲利普博士事业的兴盛,起始于几年前他的作品所获得的意想不到的成功。当他写《给新教堂的倌》的时候,他已是一个教区的教士了。这部作品写于1941年,当时有很多精神沉沦的年轻人时常去他所在的伦敦教堂听教。“我发现,”菲利普博士说道,“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对《圣经》一无所知。当然这只是暂时性的,我相信任何精神都不会允许它的主人长期处于没有信仰的惶惶状态。”
    塞·斯·列威斯看了这部翻译作品后,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恭贺信。他在信上写道“就像看到一幅古画重放光彩一样,”并且还鼓励菲利普尽可能翻译出其他经书来。为了完成这个使命,菲利普花了六年时间,终于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于是有了无数的布道,无数的演讲,无数的信件,他获得了人们的喜爱与尊重。
    “我想做完一切然后完全归隐,”菲利普博士说,“但我渐渐感觉到压力越来越大,自己越陷越深,我开始意识到成功下面所隐藏的危险。”
    菲利普博士站起来走到窗前,接着说,“起先这种新生活新鲜而刺激:我的作品使我能周游世界,这不是一个普通传教士能够承担的;新闻界里抛头露面;世界各地卖着他的书,荣耀、名誉、金钱、地位,应有尽有。尽管如此,可始终有一个来自黑暗中的蔓藤,在这一华丽的外表下一点一点为我所不知地滋生蔓延。等到我意识到它的存在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菲利普博士说着,突然转过身看着我,“撒旦对我发起了最猛烈的攻击。他营造了一个根本就不是菲利普的菲利普。我也不再有平常人所能拥有的平常心,我正陷入变成超基督徒的野心之中!我写的每件事、每一句话,我都要求自己一定要超越过去。这个影子越来越大,以至于根本就不是我自己的,我无法与它共为一体。同时要毁灭它的愿望也越来越强烈。我就这样套进了我自己结的绳套里。”
    “撒旦的第一个打击是填住了我的灵感之源。就像把哗哗流着水的龙头突然关住了一样,”菲利普接着说,不仅在写作上,其他方面也出现了同样的危机。“我喜欢画画,可我却失去了对颜色的感悟能力,明暗调和以前只用花几秒钟时间,现在却是挤也挤不出来。接着,晚上的打击也袭上来。”
    “这是惨中之惨,白天我一次次被击败;晚上,我又变成了梦魔的众矢之的。无可比拟的恐惧紧紧攫住我的理性,无穷无尽的罪恶感顷刻间击倒我所有的自信。我感觉上帝一下子弃我而去,我祈祷,上帝却变得遥遥不可及。”
    我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位伟大的基督徒。无形的恐惧?萦绕不去的罪恶感?上帝遥遥不可及?为什么他提及“我”黑暗中的经历?以前我一直以为,只有像我们这样信念不坚定者或知之甚少者,才会有这种午夜噩梦。一个成熟的基督徒也会有此经历?但值得庆幸的是,很显然,我面前的人在孤独的挣扎之中,正一步一步走向胜利的曙光。
    菲利普博士的女儿,珍妮芬,从门口探出头来,叫我们吃晚饭,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我们四人谈了一些轻松的话题。
    但在分别时,菲利普博士再次告诉我,那“黑洞”并不是一个幻觉,而是生命中最真实的存在之一。人尽魔矣,已经无法解释。唯一的拯救方法是:让我们成为上帝。是的,成为上帝,而不是其他:人或魔鬼。
    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我们在做什么呢?我们是否能够摆脱灵魂的黑洞,如果我真的能把自己当作上帝,是不是意味着这是一种背叛呢?所幸的是,我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我是一个“人”,我爱这个世界,这就已经足够了。
    也许真的这么做时,并不会像我们想象的那么难。
    光耀心宇
    曾有人问我,生活给予我最重要的教益是什么?我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经过一番深切的思考,我深感这是“爱”。
    在神父的谆谆教导之下,我营造起一条自己的生命之舟,这条生命之舟载着我穿越惊涛骇浪,驶出茫茫人海,到达那光辉的彼岸。
    让我感到最大的欣慰是到处都能与有爱心的人共事,他们不会问:“我能在基督教徒,犹太人或是佛教徒中工作吗?”而是说:“神啊,请以您的智慧助我,驱除您的孩子心头的阴霾,赐予他们更多的阳光与欢悦吧!”这样一来,神必赐我。因为,神就是爱,我也是爱。爱与爱是站在同一地平线的。
    但我还是意识到了生活给予我的另一个教益,那就是,尽管福音书说“太阳之下无新物”,然而每一个时代和每一个民族的历史都有着新的含义,春去秋来,开花结果,生生不息。在我的希腊格言录中,有这样一句话深深地震撼着我:“世界上没有比坚忍更强大的力量。”这位作者一定没有想到他的这句古谚会播下深远的启示,直到有一天,失明者,失聪者,跛足者在它的启示下意志坚定地挺直腰板,踏平一路上的拦路石,勇往直前创造一个又一个辉煌成绩。我沐浴在众多思想家睿智的光芒之中——苏格拉底,柏拉图,培根,康德和瑞典先知依玛努埃尔·施维登博格。苏格拉底教导我在言语之前先思索出词之含义,柏拉图的绝对理论赋予我知真的为真,知美的为美,赐予我耳不能闻之乐音,目不能视之光明。施维登博格将我生命的时空界限消于须臾,给予我内在与外在的无穷世界,赋予我超越本能的勇气与想象力。于是,我吸取着来自多方的宇宙元素,创造了自己的人生哲学,从破碎不堪的外在环境中营造起一座明亮的内在心境。
    以上的种种想法使我坚定了这样一个信念:一个人无论他是否耳聪目明,只要他的心中没有一个永不凋落的太阳照耀,他就不可能幸福。而这个太阳就是上帝。只要你真诚地信仰他,他总会以某种方式让你感受到自己的力量,用他光辉圣洁的阳光将你黑暗的日子照得通亮。
    “爱”这个词对我而言并不是一种朦胧盲目的情感,而是一种体现于工作和行为之中的对善与智的渴望。上帝是无所不能的,他赋予每一个人以智慧,使其远离罪恶的渊薮。他总是为我们创造出新的发展之路,指引我们走在追求文明、艺术和人道主义的阳光大道上。我深信,理想主义最终必将战胜物质主义。我拥有这种信念并非由于我对人类的苦难和罪愆视而不见,而是坚信人性本善。人性之善必得阐扬,人性之恶必渐遁形,生命必将以其充沛的活力开辟新天地。
    乐观一直伴随着我从混沌幼稚的童年走到成熟而忧郁的中年。在成长过程中,我已能完全地领悟世事艰险,领悟了那背离上帝之善旨的悲剧和恐怖。但我对于进步的信仰未有稍减。
    在我周游世界时,我听见了无处不有渴望精神的美妙呼唤,以及对那些失聪、失明等所有不幸之人的关怀和责任感。若是人们对幸福没有一种强烈的向往和追求,那么这一切就不可能存在。
    看待命运我们有两种态度:一种是俯视它,一种是仰视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置身于命运的洪流之中,只能任其摆布,别无选择,我们时刻都在担忧着命运的那些不可预测的因素——天灾人祸。但当我们仰望真理之钟时,我们便可以发现其实人类进步到如今只不过是短短数秒而已。我相信,从那些困扰人类智慧的头脑和善良的问题,在冲突之中会进发出启明之星,给宇宙带来祥和。
    在这充满了困惑和愤怒的世界上,我曾像其他人一样努力地寻找自我,以期生而有用。我相信,如果我们从此时此刻开始真诚对他人付出,那就是天堂之境了。任何一项有用的工作都是促进人类福利的一部分。即使是最卑贱的工作,也超越了仅为谋生之目的,而是服务于一种精神或社会的需求。
    在多年残疾人工作之中,我幸福地体悟到我可以成为“命运的建筑师”,我将不断进步、成长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我从未让自己被那种超自然的天堂想法所困惑,但我确有一种连绵不断的且无限上升的幸福感。另一个世界的生活正如尘世的生活一样,真切而充满着变化和奇迹。但上帝赐予人眼睛和耳朵,让他能更真切地感知尘土间隐藏在肉体下的人之善和创造性的思想。
    从某种意义上说,灵魂是轮回变迁的,不是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而是在人个性的无限延展和不同阶段不断地升华。天使与恶魔都源于人,只不过他们各自选择的栖息之处不同,或在光明之中,或在黑暗之下。是的,任何信仰上帝的民族,即使是那些出于为善的愿望而崇拜偶像的人,他们都被教导着怎样与周围的人在幸福和平中共同地快乐生活。
    当热爱、友爱和真挚的念头融入到服务中时,它们就会散发出芬芳,奏出美妙的乐章。天堂的生活是没有任何阻碍的,正如天马行空,自由自在。
    我不相信有人能臻至境,因为那只屑于万能的上帝,但“身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地追求完美境界,这便是热爱上帝的方式。它使人更加高尚,去体悟“永恒”之无限欢乐。
    黑暗之时
    1958年圣诞节前六天,一个繁忙的星期五。为了在圣诞节能和家人安安心心地呆在一起,所以我便在我的修理工具商店里忙个不停以备在圣诞节前做完手头上的所有工作。正在我忙时,突然,有电话打来,告诉我我5岁的孩子被车撞了。
    我赶到那儿时,有一群人围着他,他们给我让出一条道来。克瑞哥躺在路中间,他那棕色的鬈发竟然还没有弄乱,一卷一卷,活泼泼的,可他却动不了了。
    下午,他便死在了儿童医院里。
    事件就发生在学校的交叉口上。有很多目击者。他们告诉我克瑞哥一直站在边上等着,直到一个交通巡逻警挥手示意可以穿行。克瑞哥你还记得那么清楚!妈妈在你上幼儿园时就一再叮嘱你:“没有信号不得穿过马路!”你一点也没忘记。
    见到信号后,克瑞哥走到了马路上。这时迎面飞驰过来一辆车,巡逻警大喊着,挥舞着手,逃开了去?可这车并没有停下来……
    妻子克瑞斯和我一起从医院驱车回家,经过为圣诞节而装饰起来的五彩缤纷的大街,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一切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没到晚上,我坐在那一张已不能再用的小床上,失声痛哭,不是因为这张空空的小床,而是那一种失落,那一个已失去知觉的小生命。克瑞斯和我彻夜未眠,我向挚爱的上帝寻求能指点迷津的启示,但除了夜,什么也没有。
    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我对未来就失去了期望。过去常常听父亲说在他的整个童年里没有感受过一点点温情或慈爱。因为父亲是个孤儿,在19世纪的德国这片曾被认为是基督教的土地上长大。孤儿在当时就像今天出租机器一样出租给农民,那种对待远不是你能想得到的。童年种种悲惨的经历,使父亲最终变成一个郁郁寡欢的人,把生命当作走向坟墓的一段多余又痛苦的荆棘路。
    他长大了,到了结婚的年龄,他娶了另一个孤儿,紧接着他们的孩子也一个个出世了,然后他们决定移居到美国。父亲在一艘船上找到了一份工作,在纽约港口他上了岸,留在了西西里提这个有许多德国人定居的地方。每一份能找到的工作他都做,一年半后,他用足够的钱把家里的人都接了过来。
    还在船上的时候,我的两个姐姐感染了猩红热死在了爱丽丝岛。而母亲仿佛也随她们死去了,因为从那时起,母亲对生活已经完全失去了信心与爱心。这就是我的童年,我就在这样一个冷冰冰的家里长大,没有欢笑,没有信仰。
    在我结婚后,我下定决心不让这种阴影落到自己的孩子身上。克瑞斯和我有了四个孩子:戴安娜·迈克,克瑞哥和茹斯·卡罗。而克瑞哥的降临驱散了我童年的阴霾,让我明白世界是精彩而充满希望的。在克瑞哥还是小婴儿的时候,他对就围在他摇篮边的每一个人都漾出他那灿烂的笑容。当我们去别人家拜访时,3岁的克瑞哥就会跑到女主人那儿去,奶声奶气地说“你家的房子好漂亮哎!”如果他收到礼物,他会感动得流泪,然后把礼物送给想要的孩子。星期天早晨当克瑞斯穿戴一新要去参加合唱时,克瑞哥总忘不了发出几声啧啧赞叹“你可真漂亮哎!”
    而这样的一个孩子顷刻间就变成了泡沫消失在人世间,星期五晚上我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想着,生命就这样像是烛花一样一闪就逝去了,没有遗留一点光迹,就这么毫无意义地走了一遭。而对上帝的信仰也只不过是一种自我幻觉罢了。第二天早晨,我的失望和无助驱使我找到一个靶子宣泄,一股盲目的仇恨喷向给我们带来灾难的人。那天早晨,警察把肇事者带到了我们面前,一个15岁的男孩,乔治·威廉姆斯。
    据警察了解,他来自于一个破碎的家庭。他的妈妈晚上上班白天睡觉。星期五,他逃学,在妈妈还睡着的时候偷了她的车钥匙,开车到街上闲逛。此时我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到这个名叫乔治·威廉姆斯的人身上。我给打电话律师,要求他务必让威廉姆斯受到应有的惩罚,接受成年人的判决,因为青少年法庭远远不够。
    不久,发生了一件彻底改变了我人生观的事。一切就发生在那么两步之间。星期六深夜,我双手抱着头在卧室外面的客厅里踱来踱去,我头晕脑涨,感觉从未有过的疲惫,“哦,上帝,”我祈祷,“告诉我为什么!”
    这时,就在我的举脚放下之间,我的生命发生了剧变。所有的怨气在我一呼一吸时从内心深处被我全部吐于体外,内心腾出来的余地迅速间被吸进来的爱和欢乐所填满,这种感觉如此强烈近于一种痛苦。
    一些人把这称为“上帝的存在”。我当然知道这话,但我总觉得它其实是一种抽象的理念上的想法而已。我从未想过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正在用他的爱充盈这小小的空间。
    也就在这突然间,我如坠云雾。感觉有一道光冲出来,哗的天就亮了。我眯着眼,看着这奇异的光。仇恨、悲伤、怨恨、愤怒——我实在无法摆脱的这一切——像黑夜中的鬼魂,在清晨的阳光照射下消失得无影无踪。顷刻间我似乎变成了两个人,有了一个千里之外能与冥冥相通的自己,也就在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克瑞哥会离开我们。虽然我不能见到他也不能碰到他,但我们依旧心心相印。他懂事多了,以至于我倒像一个小孩子,而他像一个男子汉。他那么忙,忙得不可想象,我根本无须过问,也不是我问得了的事,我依旧还在人世间,做人间的事。
    我恍然大悟:生命原来是如此简单!思潮迭起之时进出来的那一段话还萦绕心头:“生命就像学校的一个年级,在这一级里我们仅用学好一课:学会建立爱的关系。”
    “哦,克瑞哥,”我想,“小克瑞哥,你学得多快,你的进步又如此之大,你仅只用了五年时间就毕了业。”
    我不知道自己在那儿站了有多久,也许根本就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当我推开卧室的门时,克瑞斯还坐在床上。不读书,不做事,只盯着她的前方,自那个星期五下午后,仿佛她便有了很多很多时间。
    意识到我的到来,她的眼睛缓缓转向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坐直了。我开始说话,颤抖的声音,偶尔发一声笑——想缓和气氛。“今晚,”我说,“克瑞哥不再需要我们了,但其他人很需要。圣诞节快到了。乔治·威廉姆斯也许在青少年拘留所里,并不会有圣诞礼物,除非我们送给他。”
    克瑞斯没有动,只盯着我,静静地听着我说的话。突然她放声大哭。
    “对啊,”她哽咽着说,“这就对了,这就对了。这是克瑞哥死后,我们能做的第一件好事。”
    事实也证明我们做对了。乔治已经是一个有理性,但又很迷茫也非常孤独的大男孩,他需要爸爸正如我需要儿子一样。圣诞节那天,他得到了礼物,他母亲也得到了克瑞斯做的一大盒精美的小甜饼。我们要求释放他,几天后,这间屋子变成了他的第二个家。毕业后,他到商店里帮我的忙,与我们入席共同进餐,就像是我们的大儿子,戴安娜、迈克和茹斯·卡罗的大哥哥一样。
    从那时起,我不仅仅对乔治的态度发生了改变,那次感悟也影响了我生命中的每一个细节。比如在我做生意的方法上,对朋友和陌生人的态度上等等。过去我一直不能承受人间至喜,因为我担心至喜之后将是大悲。但现在无论我前方将是什么样的途径,我相信我不会再坠落深渊。无论刺骨的寒风怎样一次次的吹开我的心门,我依旧满怀笑脸的面对这一天的风雨,迎接绚丽的彩虹。
    追求无羁
    人们有了信仰,才能得到自由。我们只有从认识到“神”的那天起,才会成为一个自由人;一个具有绝对精神的人。
    “童年”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充满神秘的时段。没有任何人可以解释出他在童年时都遇到什么,想到了什么。
    我在那时遇到了神,并且想:我要成为上帝,那该多好啊。虽然事实并非尽如人意,但这不会影响我的信仰。回想那时,我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恐惧——对什么也没有的恐惧。
    在本世纪始的一个4月的早晨,我的保姆领着我到一个在巴尔迪摩的用灰色石头砌成的小礼拜堂。往日学校的老师欢迎我进去,用令我当时很害怕的阴森森的口吻说,现在你正站在上帝的屋子里。
    “哪儿?”我问,“上帝在哪儿?”
    “上帝……”这位女士缓缓地说,“无处不在。”
    但我想他一定在某一个固定的地方。所以我从橡皮椅子上跳下来,在“小水滴”的歌声中满屋子跑来跑去。我趴到椅子下面去看,跑到工具橱里去瞅,目的只为了能够在某个地方找到上帝。最后我从管子后面出来时,已灰头灰脸地气喘嘘嘘,我抽抽泣泣地哭了起来,因为我找不到上帝。
    这就是我搜寻上帝的开始,对此信念我从未放弃过,我找了半个世纪。在孩提时代,上帝是否存在就已成为我生活中最为关注的一个问题,但直到今天我还是不能理解那些睿智的人怎么能用其他方式来思考它。我想人人都应该明确这么一个事实上,而且我们所作出的决定都应该依附于它。
    在我搜寻上帝的过程中,我来到了许多未知的领域。花了十多年的时间研究比较宗教学,从佛教到巴海教到偌那禁欲主义。作为巴尔迪摩报的记者,我参加了许多宗教会议,比利主日学校的福音会,甚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等过招魂师招鬼魂降临。
    在我30岁以前,对这些观点我依旧抱着上帝存在是不可知论的态度。那时我一直在想我是一个自由的人,不可以接纳任何迷信,但我还是乐于坚守各种道德价值观——只要它们与我想做的并不发生冲突。
    我一直认为这种出自于平常心善良意的忍受和宽容应该能给我带来快乐,但实际上却没有。而且我也知道它也没有给其他人带来过快乐,因为大多数朋友的感觉也与我一样。我想,没有谁会比谁的感觉好一点或差一点。而我们正是独立、自我意识很强,一直对父辈的老式信仰嗤之以鼻的一群年轻人。虽然我们也曾得到过快乐,但这种胡闹大多数情况下只会留给我们一片茫然。我们带着这种自由,结成一个安定团结的群体。但我们当中没有一个人能从这当中得到过安全感,相反我们的内心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失望、不满和不安。
    这种内心的沉重和失落,与事业上的成功是没有丝毫关系的。在我的朋友当中有很多都是功名成就的人,至少,都有一大笔钱放在银行里。但无论他们的财富堆了多少,他们的头像在报刊头版又出现过多少次,他们的新财产、新妻子等等没有一个够了的时候。他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他们又不想要了。他们去看医生,找心理学家,学瑜珈等等都无济于事。
    这个世界充满着罪孽、自大、自卑、嫉妒、仇恨、阴险、恐惧、怨恨、吝啬、与憎恶。今天已经不能变得再好一点了,但他们希望明天能够如此。我说的他们其实是指我们。今天,1950年的今天,有800万的男人女人像我们一样需要心理治疗。而一年后,心理医生告诉我们将达1000万。
    在这片晦暗的心空下,我终于找到了出路。很难说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虽然我并不耻于将自己的伤疤揭开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但也许你还记得崂兹的一个不同寻常的难民,著名的自由主义作家弗朗茨·威斐,他和他的妻子从纳粹前线逃出来。他们从德国穿过法国一直往南走。盖世太保在后面追着,他们一旦被抓住了就意味着将会被送进集中营甚至比此更惨。此时他们别所所求,只希望能安全地通过西班牙边境,然后漂洋过海到美利坚合众国。但西班牙官员却不让他们通过,贿赂和哀求都无济于事;他们往回走的时候,住在派瑞尼的一个名叫崂兹的小镇里。就在那天晚上,这位逃亡作家站在神龛面前祈祷,不由悲从中来痛哭流涕。
    “我不相信你,”弗朗茨·威斐哽咽地说着,“这是我的实话。但现在我面临着巨大的危险,已经到了我所能承受的极限,现在只有您这儿还有一线机会,我祈求您的垂怜。保佑我和我的妻子安全地穿过边界,等我到了美国后,我将把这故事写下来,让世界的人都能读到。”
    另人意想不到的奇迹发生了,弗朗茨·威斐和他的妻子一个星期后安全地穿过了边界。一踏上我们的土地,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写作《伯拉德特的赞歌》。直至今日,还未发现谁写的对信仰的赞美能够比得上作家弗朗茨·威斐所写的故事。他死前告诉我,自那一次恐怖的经历后,他开始认识了上帝,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他。
    苦难与幸福对人类来说具有深刻的意义。
    现在类似的事也在我身上发生了。不可知论下的自我依靠已不再管用,麻烦就这么来了,使我原本平静如水的生活变得一片狼籍。虽然没有从希特勒魔爪下逃出来的惊险,但在我一贯平静如水的生活里,我着实也尝到一番惊险与恐惧的滋味。不仅仅是我,与我最亲近的人同样也陷入了困境,直到我真切地感到需要上帝的帮助。然而,即便在那种时候,作为一个有理性的人,我从未强迫自己去相信或假装自己去服从,我最大程度能做到的、也是最好的方式就是,我承认自己希望能够信上帝。这就够了!
    信仰是赋予你的一种礼物——但你得祈求!“哦,上帝,”《圣经》里一个人祈祷道,“我相信您,请您帮助我,虽然我没有过宗教信仰。”接着他便向上帝一一列出他的困苦,威斐这样做了,我也这样做了。不在巴勒斯坦,也不在派瑞尼,而是在临近第五大街那五彩斑斓的广场的一个小礼拜堂。那是一个大风狂吹的日子,黑压压的云低低地卷打着,我进了上帝的房子祈求信仰,在这小小的屋里我跨出了重要的一步。
    “十分钟里我可以改变主意,”我真诚地祈祷道,“我可以会嘲笑我自己(又折回去继续选择自己错误的做法)。那时别管我。因为此时我真的有此心,存此意。我已经尽力了。请接受我的此心此意,忘记其他,如果你在这,请帮助我。”
    当我走出小礼拜堂时,激动人心的景象出现了:太阳冲破了黑压压的云层,广场已被强烈的阳光照得绚丽无比。
    仅仅只是这样子,我的困惑就如此奇异地解决掉了。而为解决这种复杂问题中而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在理性学家们看来绝对又是一个个美丽的巧合。
    在此后的两个星期里,再也没出现过什么让我困惑的问题了。
    但对于我来讲真正了解上帝,那一天仅仅是个开始。仅仅是很偶然的一个祈愿而已。祈祷并不是一个自动售货机,你把你的需要投进去,恩赐便哗哗地从底部出来。我们祈祷,但我们同时也为他人祈祷,甚至更经常地,为我们已经得到的恩赐而祈祷感谢。除了其他每一件事,每一天,在无尽的幸福中,在交流的聚会里,在与父母联系时,我们都要祈祷,不为别的,只为了了解他们内心的那份愉悦。
    祈祷之时,就是上帝所在之地。
    祈祷之后,我们就知道他是我们的父母,是我们的朋友。
    即便使你身在深远的宁静里,但你的心依旧是热情活跃的。你的好心不再仅仅驱使你送支票给慈善机构。我会因自己的奢侈而内疚。这些种种慈善的赠予是必须却永远也不会够的。不仅如此,我们还应顺天性的愉悦自己,而且,当我们认识到上帝之后,就会被亲自服务于他的渴望所充盈。当我们有了上帝,我们便有了爱,学会了爱。食不果腹的人、病入膏肓的人、孤苦伶仃的人、衣不蔽体的人、无屏无护的人等等,他们都会有转机出现的,都会有各自的出路的,我们用双手拥他们入怀,分享自己因上帝而得到的温暖。
    半个世纪的千万次里,我的信仰和上帝时刻伴我走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随我上公车,和我一起牵乞丐的手,使我挺起腰板维护正义。他就在我的臂弯里,与我肩并肩前行。前行了五十年,我才知天命。
    可人生已沧桑……
    生命决定
    曾经有人这样问我:“为什么我要跟着上帝走?我爱做什么我就高兴做什么。你竟说这是犯罪,我说它呀就是快乐。生活就要这样依我而活,而快活。”
    即使他们嘴上不说,脸上也会这样写着,心里也会这样子嘀咕。
    在罪中求乐——仅能一时。心底里总会有那阵阵的绞痛和那隐隐的不安。
    一位任公司经理的69岁老人曾对我说:“我有5000万资产和我想有的一切,可我依然觉得自己还是这个城市里最孤寂的人。”
    还有一个在好莱坞里响当当的人物,这个高大、壮实、势利的家伙,也用不同的语言说了相同的话。他承认他的生活无聊,空虚得一塌糊涂。
    由此可见,这两个典型的人物说了一个并不典型且相同的事实:财富和名誉并不是生命的全部。其实千万大众也会有此同感。撒谎和隐瞒并不能为他们掩盖真相,因为他们的想法是阴晦的,他们的行为是上帝所不悦的,因此他们的心灵也不会得到片刻的安宁。如果他们想扫除心灵上的垃圾,让自己的心灵纯净无暇,他们需要注入一股奋发向上的精神血液。
    吉姆瓦斯是二战后的一名电子技术技师。有几年他受雇于东海岸的几家大赌场里。用他那敲打剪接的技术赚了不少钱。
    在洛杉矶的一个晚上,吉姆要去圣路易斯办一件很重要的事,临上飞机前,还有一点时间,便到我们的教友会里消磨。他毫无表情地站在大厅的后面,这时,有人号召大家往前一点以便做祷告,旁边一个文文静静的人拍了拍吉姆的肩膀。
    “你可以跟我一起往前走吗?”
    吉姆瓦斯压低声音说:“别烦老子,不然我敲碎你的脑袋。”
    这个人也毫不示弱,“你可以做你想对我做的任何事,”他不紧不慢地说,“但在你和上帝之间,这是不义的。”
    吉姆瓦斯的心咯噔了一下。他的脸因为激动而扭曲,他大阔步地走到了前台。当时就决定打破他那陈旧的生活,融入教友的圈子里,体味真情。
    今天,他成了热忱服务于上帝的一名志愿者。吉姆瓦斯后来得知,有一个意欲枪杀他的人那晚一直在圣路易嘶守候他,而他却因为那闪过的念头而错过了那趟飞机。
    这种上帝引导个人的例子多多少少有点扣人心弦。实际上,千百个男人女人也有过这种再生的经历,只是少了一点这种戏剧效果而已。
    一些人问“但你再生的意思是什么?”再生,意为神圣的生命注入人的灵魂。上帝意欲以此使你开始新生,在他的儿子,耶稣基督的灵光抚过的天空之下。而再生的两个条件则是对上帝你全心的悔悟,对救世主你忠诚的信仰。
    在这样的日子里,我们不断地祈祷,祈愿我们能以一芥心志荣耀上帝,帮助他,在并不为晚的时候里,呼唤游失的孩子归家。
    如果你对此说法不相信,怀疑甚至漠然,我想我能理解你此时此境。因为我也是从你那时走过来的,如果你以为你自己软弱恹恹,那么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如你甚至不如你的人,现在却成为服务于上帝的最热情强壮的志愿者。《圣经》里说力量出自于嫩花柔荑。
    我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那是早在1934年的北卡罗来纳的夏洛特市,当时我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16岁少年,尽管身材瘦小却雄心勃勃想成为棒球主力的队员。而我最不愿意做的就是传教士。
    第一个晚上,我缩在一个肥胖的女人那犹如天空般的帽子下。依旧清晰地记得当时,那阵阵的松香一浪一浪地掠过我的鼻尖……有一股奇怪的心潮在我心里翻腾,使我在那瞬间顿悟了基督。虽然我的家庭是一个基督世家,但十多岁幼心未退的我对它是不屑一顾的。
    第二个晚上,我却坐在了中间,热情洋溢地回答种种询问。你因拥有基督而感到知足吗?假如成为修道士你会依旧快活吗?谁将成为你信念的守护者?
    所有的问题根源于个人小我的自大。直到我真心诚意地表白愿意做上帝勤劳的仆人时,从那一刻上帝才真正地进入了我的心灵之门,我决定以传教为终生之志了。
    为了有足够的钱去读神学院,我用了整整一个夏天去卖刷子挣钱。这次经历使我大悟:不管你在卖刷子还是信仰上帝,如果你心中没有火一般的热诚与自信,你仍旧生如死灰。
    在我18岁时,曾对被一个女孩子所抛弃而沉沦多时,当时,她说我未老先衰,不可能把生活燃烧如炽。在经过长期而深刻的自我反省之后,我决定今生踏踏实实做好一件事——不是为我,而是为了上帝。
    在佛罗里达的神学院学习期间,一开始我在附近的小树林里练习传教。几乎每天我都躲入这片沼泽地,将笔记本放在树枝上,对着唧唧喳喳的小鸟喃喃传福音,凶猛的鳄鱼、蹦跳的青蛙和这蓝天白云下的一切都在倾听……曾为上帝工作的人们所困扰过的问题,这时也困扰到了我头上:“我怎么知道上帝因我如此而愉悦?”我得到答案的唯一办法就是祈祷。我说,“上帝,如果你悦于我传教,请给我一方讲台吧!”奇迹出现了,就在我祈祷的当天,有一个人找到了我,对我说,他听过我的传教,问我是否愿意在当天晚上的路边福音会里布道。祈愿成真——这就是上帝对我的回答——我由此开始了我传教的生涯。
    今天,有一个一直愤世嫉俗的人问我“怎样才能从上帝那儿算计到我应得的报酬?”“如果我改心归教,上帝会给我什么?”——我正词以告上帝会给我什么:
    他宽恕我的罪过,使我的心灵得到升华;他驱散我惧死的阴霾,使我的创造之力蓬勃而出。但,比我从他那儿拱手接过的更为重要的是:我从此可以为他勤勉不懈,达我心志了。
    空中来风
    在一个星期天,我马上要离开德州的家去肯尼迪角参加1968年的登月行动。我悠然地步入我们的小主教派教会会长的书斋。打算像以往多次一样,请假不参加圣诞夜的诵经课。
    一个职业诵经者问我,“嗨,先生,你情愿去做别的事甚至宁愿去月球也不愿诵经,是吧?”
    “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意地逃脱了,在宇宙飞船上他也得诵经。”另一个诵经者说道。
    于是我萌生了一个念头。我知道我们的会长詹姆土·博克纳神父当晚要以和平为主题布道。假如我们恰巧在他布道结束时发来一个信息,一个为和平祈祷的信息,那该多棒!
    但我们马上又面临到了难题。我们的飞行计划中规定了几段从月球到地球的电视转播时间,但没有一个与圣诞前夜仪式相吻合的。如果一切按原计划进行,而做仪式的时候我们正好在月球的背面,完全与地球脱离联系。最后,我们找到了一个可行的办法。我在飞船里开始绕月球飞行时朗读一段为和平的祈祷,然后让国家航空航天局的测竿接受信息,传到教堂。詹姆士·博克纳神父录下录音,在仪式结束时播放。
    就这样说定了。前往肯尼迪角的日子到了,我们告别家人起程上路。但随着时间的移去,我越来越感觉到不安。我想这事想得越多,就越相信这段和平祈祷只给我自己的教堂是不是范围太窄了。那上千呆在基地不去教堂的人怎么办呢?比尔是个天主教徒。古姆虽然跟我一样是圣公会会员,但去的是另一个教堂。于是我跟另一个宇航员商议,让祈祷的范围更广一些。
    有一天晚上,我们在肯尼迪角正准备上床睡觉,我对比尔和吉姆说:“你们想到过吗?圣诞前夜会有10亿人看着我们呢!想想,我们该怎样才能使那个夜晚更不同寻常呢?”这个难题一直在我脑海中盘旋却找不到合适的解决方案,我让他们尽可能多提建议。比如说,比尔建议我们读一个传统的圣诞故事,但那样不就是把非基督徒排除在外了吗?那几天晚上我打电话给发射地,给华盛顿,给家里,问我的妻子苏珊和两个儿子的意见,还有许多值得我信赖的朋友。
    最后有一个人(他要求隐去他的名字),想出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好主意,为什么不读上帝造人的故事呢?
    “创世纪”显然是首选了。吉姆,比尔和其他预备队员都表示赞同他的想法。然后,我照例在晚上挂了个电话到休斯敦家里,妻子也同意了。
    我乐意为国家航空航天局工作的原因之一,是这儿几乎没有审查制度。从来没有人告诉我应该说什么或不该说什么。不过,出于礼貌起见,我还是跟局里的领导乔治·米勒博士和罗伯特·吉尔罗斯博士讲了我们的想法。
    吉尔罗斯博士说:“我们正在猜测你们会想出什么样的点子呢,这可是个好主意。”得到领导的认同我们就开始着手准备了。吉姆,比尔和我决定各自带上一本《圣经》小册子。但问题又出现了,《圣经》是用易燃的材料做的,必须得用一种特殊的防火塑料重新装饰,而那样的话就很难够着了。如果把《圣经》直接打在飞行计划里,不就解决了么?记载飞行计划的纸是用防火材料制成的,这样一来,把朗读上帝造人故事用电视转播出来就容易多了。
    1968年12月21日7点01分,飞行开始,由于在千人的共同努力下,飞行非常顺利。祈祷即是这种努力中的一部分。竟有许多的人告诉我他们会同时祈祷,这让我惊喜不已。
    我们到达了月球,开始了环月飞行,大约有一个小时我们处在月球的背面,地球完全是在黑暗中缓缓升起。当我们最后一次飞到月球背面时,飞行时刻表提醒我们朗读“创世纪”的时间到了。当我们重又回到寂静,刚好按时完成这一“创世纪”的使命。
    当我们返回时,发现并非所有的人都赞同我们朗读“创世纪”。有一些人提出了强烈的抗议,他们认为宇航员不应该以这种方式表达他们的观点。此举行动,我们收到了三十四封抗议信,但有意思的是,同时我们也收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近一百万封信,他们对我们这一富有意义的举措表示百分的赞扬与认同。其中有一位男子写信告诉我们,他是一个刑满释放者。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可当他听说有人反对我们在月球上读圣经的举动时,他以一种极富戏剧性的方式表达了他的支持:告诉全世界的人他那不为人知的历史。另有一封是古阿特马拉主教写来的信,感谢我们朗读了这段选自《旧约》的话。同时我们还收到了许多从没去过教堂的人的来信,他们告诉我们这次活动极富意义。
    人类第一次月球之旅已成为历史。飞行时刻表将在史密斯·索尼亚研究所结束。这样,我希望这一文件,与朗读“创世纪”一起成为我们国家历史的一部分。我希望这一历史性的记录时刻让我们想起当我们绕过月球阴冷的背后,看见地球一点点从黑暗中升起,那一种激动的心情难于言表。
    这样的时间安排,让我来说实在是太完善了,几分钟后我们就倾听了“创世纪”的故事。真的,或许正是从那片黑暗中孕育出了我们崭新的地球。
    婚姻价值
    我在前面说过,“爱”是我们人类的信仰。是的,爱是人类唯一的信仰。
    “爱”都有着它们善的一面,它们起着引导人类和抚慰人类心灵的伟大作用。对全体人类的爱是仁爱,对家人的爱是亲情之爱,对朋友同事的爱是友爱,对“情人”的爱是爱情。
    在这些被人们称为的“爱”中,仁爱范围最广,它要求的是“无条件”的爱;爱情最狭,它的产生只限于两个最相恋的人中间。但没有爱情,所有的爱始终是有巨大缺陷的,拥有了爱情,人生才会完美,才会更精彩。
    生活中,每个人走的爱情道路不同,这一切也都是无穷变化的。很多人曾经失去过爱,并且那爱正在慢慢地消失着,我也是这样。所幸的是,那些让人不快的往事都已经过去,现在我正过着一种幸福而向上的新生活。
    在1965年的11月,我花了1OO万美元“买”回了自己的婚姻。
    放弃钱财便是一个梦想的结束。还记得,曾经我是多么地渴望做一个百万富翁。以前,我常常跟着父亲到他那乡村杂货店里去送货,父亲总是带着羡慕的眼神指着面前的农场对我说:“瞧瞧,孩子,这个人就要变成百万富翁了。”
    父亲是佃农的儿子,钱对他来说尤为重要,毕竟钱在某种程度上说只对缺少者有用。从小受爸爸的影响,所以我还在读阿拉巴马大学时,就开始千方百计地想着怎么赚钱。
    在大学里,我认识了一个叫莫瑞迪斯的学生。在我们的交往中发现,在对美元的爱好上我们竟有如此投缘之处。由于目标相同,于是便合伙做起生意来。
    由于我们还都是学生,所以我们也只能在学生堆里卖一些小装饰品、校园电话本,甚至生日蛋糕等等小东西,就这样小分小利地干了起来,到毕业时我们不但没有欠学校里一分钱,反而还赚了25000美元。
    毕业后,我们又合伙开了专门办理邮购业务的富勒迪斯公司。还记得开张的第一天,一回到家我就奋笔在日记本里写道:“30岁我一定要成为百万富翁。”
    就这样我孜孜不倦地做了下去,可就在我努力奋斗中,我几乎穷得只剩下钱,差一点就要失去生命中的另一半:我的妻子。
    我和琳达是在读大学时结的婚。毕业后,她便跟着我到典坷拉霍莫的伏特司勒地区服役,服役时间很短。在那儿,就靠我微薄的军队补贴生活,开的是一辆破旧的老爷车,住的是两小间租来的房子,但我们生活得非常快活。就这样我们快活地过了六个月后,回到了蒙特哥迈瑞。回来的这一天,也许就是我抛弃妻子的开始。
    其实抛弃也不是意义上的那种抛弃。回来后,我离开了琳达而把整个心都放在了我的业务上。
    回到蒙特哥迈瑞的第一天,我带着强烈的责任感想着,这下,我可要一门心思地想着赚钱了。从那时起,莫瑞和我早出晚归,家和妻子被我忽略的一干二净。皇天不负有心人,三年后,我们成为美国最大的烹调书籍发行商。但我们却不知道我们还要走多远才是尽头,似乎永无止境,我们只有这样子一天一天的苦干下去。当然,家庭危机也开始慢慢地崭露头角,而我却毫无察觉。一天,我提前回家吃晚饭。儿子,克瑞哥,看到我,高兴得像小猴子一样跳上来环抱起我,稚声稚气地说,“爸爸,你回来了,真好,可把我想坏了。”
    回来?我根本就没有去过其他地方呀!
    在短短的两个星期里,我很突然的收到了我生命中最坏和最好的消息。一切都是那么巧合,使我在措手不及中面临了人生最大的一个十字路口。也许也就是上帝对你的安排,让你在自己的生活原则有一个明确而急速的表态。
    那是1964年的秋天。我们公司的财务主管满面春风地推门进来。她把一叠表格摊在办公桌上:“恭喜你,富勒先生,今天,你成为百万富翁了。”
    我盯着这些表格上的数字,等着梦想成真的大喜涌上来。但没有,财务主管刚转身离去我就抓起身边的纸再次奋笔写道:“下一个目标:一千万。”
    两个星期后,琳达从这道门走进来。我正在对员工部署计划,忙得没来得及多扫她几眼。
    “结束了。”琳达说。
    我没反应过来,琳达又重复了一遍。我站起来,过到她身边,轻轻将她抱住,柔声问出了什么麻烦。琳达只简单地说了一句,“我们的婚姻死了。”
    我们开车慢慢地驶在阿拉巴马的乡村小道上,琳达说她打算去纽约。以前,我带着她曾一起到纽约做过生意,当时参加了百老汇大街的基督教联合会,听过罗瑞司·达金博士的布道。“我想去找达金博士谈一次。”琳达说,“我得好好想想了。如果我对你说什么,我会给你电话的。”
    第二天,琳达给我留下一个个的疑问,她走了。虽然这段时间我很少跟她在一起,但她走后,我的心连同这房子都变得空荡荡的。我不得不花更多的时间来照顾我的孩子们,但他们似乎被我突然间的转变搞混了头,个个都失去了往日的调皮,变得羞羞答答。在办公室里我可以给各部门的头开一个星期的会,但在家里我却不能轻松打发掉晚上一个又一个小时。最后,我不得不认真好好想想造成这些事情的源头是什么,这时我才意识到使我们婚姻出现裂缝的导火线是我。因为除了公司,无论我在什么地方,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在想着销售业绩,盘算着如何发展,斟酌着一封措辞委婉的信。
    终于,琳达给我打电话了,那声音从遥远的纽约传来,砰然落进我心里。“你在星期二能来这一趟吗?”
    我如期赴约,住进曼哈顿宾馆,那一晚我和琳达一言未发,恍如刚入学的孩子,一切是那么陌生,自己又那么胆怯。最后我们决定去看一部电影,也许是来自冥冥之中的感召,琳达不经意间竟选了一部《一切不为晚》。还未进去的时候,琳达哭了起来,“我们还是回去吧。”
    我们走在五彩缤纷的第五大街,11月的寒风不断的向我们袭来,我们不得不高高竖起领子。琳达还在抽泣,我们只好站在一道门檐下,将这么多年家里的对对错错抖落了一遍,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就这么滑过去了,天已经变得异乎寻常的冷,我叫住一辆的士起程回旅馆。在出租车温暖的小空间里,望着窗外大街上斑斓的霓虹幻化成的光影从我身边一晃而过,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缓缓升起,仿佛上帝的声音响在耳畔,“麦拉德,为什么不听天定命呢?”——从这一刻开始,生活的小船开始荡出旋涡。
    进了房间,我抓起电话,拨通了达金博士。这时已是午夜了,午夜下的街还是那么五彩缤纷。
    “打搅了,达金博士,是这样的,刚刚我对琳达向上帝起誓,我决定,卖掉公司,并且放弃所有财产,所有。”我特意将最后两个字的音说的很重。
    那个尘世五彩缤纷的晚上,我的人生开始转弯。我把我公司的股份卖给了莫瑞。也卖了很多私人财产——两部车、房子、湖上的小船、快艇、所有的马和那小块美丽的小田园。钱捐给了各种各样的慈善事业。
    一晃四年过去了,在这四年里,我们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我们又有了一个孩子,琳达在我们的小公寓里忙得不可开交,而我也在为我的新工作而忙个不停。但有点不同的是,我的新工作也是琳达的老工作:我与她一起共同忙乎于照料孩子。同时我也在做一些我最喜欢的事:赚钱。但这次却不是为了我自己的利益。
    我像以前一样仍旧很忙,但奇怪的是,忙中却有了更多的闲心。我的闲心使我的心灵有了空间与琳达心心相印。也是这份闲心使我们重温新婚,而上帝就是我们的主婚人。
    许多朋友为我的那次举动感到迷惑不解,“嗨,你有必要放弃那么多吗?而且你既然做出这样的选择,为什么又不建议别人也这样?”
    我确确实实没有建议别人这样做。因为我始终认为,没有必要去要求一个热衷于权财的人放弃他苦心经营的一切,也没有必要断绝自己在尘世中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我以亲身经历告之:我放弃百万家产的那天,也就是我成为富有者的开始。
    抓住我的手,往前看
    我想新奥尔良的人没有谁会特别注意1960年11月14日这个日子,但这个日子深深地在我们心里生了根:这一天,联邦法院允许黑人进入公立学校读书。当时,种族隔离已经在很多地方取消了,比如说公共车、公园、路易斯安那州大学等,而这些都在不是很紧张的气氛下顺利进行。
    但现在从周围的情况看来其形势并不妙。有一些人发起一场签名行动,表示出明确的不让自己的孩子上取消隔离制度学校的决心。我妻子,戴茜早在11月份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就碰到了麻烦,而这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开始。
    戴茜经常卖一些化妆品、珠宝,那天她正给邻居看新目录,这种请愿书就传到了她手上。
    “不,”戴茜说,“我不签,我想这是不对的。”
    这位妇人把书一合,脸立刻阴沉了下去。“我想,你最好还是走吧。”邻居的友谊,两美元的销售额就这样在戴茜的信念之下飞走了。
    11月14日,星期一早晨,戴茜和小罗拉站在门边送六个孩子上学,其中,雅兰达,我们倒数第二个孩子,要去穿过三个街区的威廉姆·弗朗斯学校。当戴茜看着她蹦蹦跳跳地消失在街那头时,她并不知道另一个6岁的孩子,茹比·布瑞吉也向弗朗斯学校走去。茹比是个黑人。母亲们一听到茹比去上学,立即蜂拥似的到学校把自己的孩子领回家。
    第二天,戴茜照常站在门口送雅兰达上学,谁都没说话。因为昨天晚上在厨房里,我们就这事已经谈得够多的了。戴茜近几年已经成为教会学校里严于律己的好学生。我对戴茜说:“如果你不把你的信念付诸于实践,那么坚守信念又有什么用呢?”
    那天,戴茜陪着雅兰达去上学。在学校对面的街道上站着一排母亲。“雅迪,”戴茜轻轻说,“如果这些人对你说什么,你别理睬,只要紧紧抓住我的手,一直往前看。”
    看到戴茜,几个人开始穿过街道向她们逼近。其中一个发出猫似的尖叫。“瞧瞧,这白黑鬼!”
    戴茜和雅迪谁也没有理会她们,径直的向校园走去,把那些女人甩在了后面。她们走进凯小姐的办公室时,外面的叫声还回荡在大厅,一浪一浪的。“啊!”这个老师欢喜地叫道,“嗨,雅迪,很高兴你能来,过来,坐在这儿,别靠近窗子……”
    当戴茜离开学校的时候,人群还没有散去,她们在那儿等着。一路上,她们用恶毒的语言威胁攻击戴茜。过后戴茜才感觉到那种深深的恐惧,但她还是坚持了三个星期,她之所以能够坚持那么久,道理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她从未回头。
    这就是戴茜——我的妻子。当她坚信自己的做法是正确时,她便会从不回头地紧盯着前方仿佛上帝就在她面前引路一样,她就这样子一直走下去,追求着黎明的曙光以前我一直以为这种雄心壮志只属于象牙塔里的人们,而不是我的妻子,这个平常的戴茜。但她就带着这么一股子劲走出家门,穿过三个街道,到达弗朗斯小学校。
    在一天晚上我问了她一句,“你怎么能忍受这一切?”
    “吉姆,如果我看到她们的脸,我也不能够,如果我把这些愤怒卑鄙的一切看在眼里,我也会停下来放弃。但我心里一直想,这一切只是表面上的。她们当中的许多人,其实内心里还是很善良的,只要我不回头往前看,那么我就不会看不到人们的恶,在我心里记下的只是世间的善。”
    这是多么奇特的想法,但却又透露着多么巨大的力量。它引导着戴茜勇敢地面对那些向她扔臭鸡蛋,朝我们卧室扔石子儿和冲上来打骂她的女人。有一天,一个邻居对戴茜说她愿意加入这个俩人行,这对于我们来说,真是一个值得我们高兴的事。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四个两大两小的人就这样走在了这一群愤怒的妇女当中。
    上午她们倒没碰到多少麻烦。但下午回家的时候,我们的邻居忘了,她转头向后看了一眼,她的脚步凝住了。她看到了四十个捏紧拳头恶狠狠地挥舞着的妇女那凶神恶煞般的脸。她退却了。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越来越重的压力向戴茜拥来。戴茜开始感到害怕了,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家庭。因为越来越多的石子儿朝家里扔来。我们不得不在窗子上挂起厚厚的毯子,整天生活在一种孤立无助的阴影之中。同时戴茜和我也受到了威胁,我们失去了朋友。如果你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没有朋友将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每一个朋友,爸爸,每一个朋友都不跟我讲话。”孩子满怀忧郁地对我苦诉道。
    面对这些,我同样也受到了压力。我早上去工作时,每一个人——除了一个,上帝保佑他——都移到了屋子的另一边。而且我还被降级了。一天我被叫到头儿的办公室:“刚刚来了两个电话,盖布璃利。你的小女儿遭到枪击。”
    我急忙冲出门,跳上一辆的土,飞驶赶回家。发现雅迪正在屋里玩。只是一个恶作剧。我不知我还能坚持多久,一切在为我所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着。
    第三个星期的星期三,当戴茜和雅兰达离开学校后,她们迎面碰到了一群人。戴茜的心紧缩起来。面对着这一群人的叫嚣,戴茜还是守着心里的一方净土。她提醒雅迪一直看着前方,别回头。
    小雅迪一时忘记了妈妈对她说过的话。半途中,她回头了。戴茜感到握在手里的那只小手顿时紧张起来。“不要怕,宝贝,啊?”她不停地安慰着。
    但雅迪还是看到了那些因愤怒而扭曲了的脸。一回到家,她便哭了起来,她再也无法忘记自己回头时看到的那些人的面孔了。她拉着妈妈不愿松开,一晚上都不肯睡觉。
    成年人可以不顾一切地挺直腰杆面对生活中的种种风雨,但不能去强迫一个不经事的孩子也陪着去淋雨。令人值得高兴的是,我们走时已经有十个孩子在学校里读书了。
    在一个午夜,我们悄悄而伤感地搬离了戴茜居住了三十五年的小镇。我们搬到了诺霍达岛上的森特达里小慎。一切又重新回到原起点——从头开始,从锅碗瓢盆到朋友都是新的,对于戴茜所坚守的一切值吗?
    然而令人注目的是,我们听说新奥尔良学校委员会选出来的人是这股恶势力的强硬对手。不久,便有信寄来,代表大众的呼声感谢戴茜为此所做的一切。
    但尤为重要的也许是一个单身邻居的行为。这个人使我们感到为上帝而为,永远不会孤军奋战。此地灭下去了,彼地又热烈地燃烧起来了。
    以前这个人与我们同住一栋楼,但我们交往甚少。我们走后,他牵着儿子的手走过戴茜走过的门,穿过戴茜穿过的人群,听着戴茜听过的辱骂,义无反顾地走了下去,义无反顾……
    凡心勿忧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布朗克·瑞奇,这位多及尔的布鲁克林协会主席,邀请我参加棒球协会。这就意味着如果我够格的话,我将是第一个参加比赛的黑人。
    那一天是1945年8月29日,美国人民永远不会忘记的日子,我们的海军登上了日本领土。天气非常热,阳光透过百叶窗一个横条一个横条地投射进来,布鲁克林的蒙特圭大街的喧嚣混杂着波罗大厅外面的汽车尖叫,也一个横条一个横条地穿梭进来。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布朗克·瑞奇,是一位高大、强壮、浓眉大眼的先生。现在,他那既像是父亲又像是老板的气质,透着一股要打破棒球主力队里肤色界线的锐气。
    这是一个极富挑战力的机会。但,我能行吗?
    “瑞奇先生,”我说,“对于我们的民族和我来说,梦想就要变成现实,可种族歧视已在棒球主力队里存在了七十年。这些意味着我们的面前或有不测风云。”
    “不测风云?”瑞奇先生说道,“杰克,你知道吗?当我第一次坐火车时,我还是个小男孩。坐在我旁边的是一对老夫妇,他们也是第一次坐火车。我们正横穿落基山脉。老头坐在窗子边往前眺望,突然,他对妻子惊呼,‘上帝,我们有危险了,我们正往悬崖上冲去,我们就要冲下去了!’听着火车轮的声音,我心里仿佛也在不断重复‘危险,危险,危险……’,现在,可再没听过轮子会这样叫,但当时,确实是这样响着‘危险,危险,危险,’”瑞奇先生双手在胸前作轮子状地比划着,“可火车就在这当儿拐了一个弯,进了隧道,我们到了山的另一头。在生活中也是一样,我们要面临的‘不测风云’其实也不过仅此而已。杰克,既然我们信赖上帝,我们就要用他赐予给我们的勇气迎战‘不测风云’。但你得学会审时度势,这样你才会变得聪明起来。”
    这个故事深深地烙在了我的脑海里。它帮助我越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我带着强烈的责任感和感激的心情签了合同后暗暗发誓,我一定不负众望。
    “杰克,请相信上帝与我们同在。”瑞奇先生平静地说,“你知道《圣经》里怎么说吗?用美好圣洁的基督精神面对现实,明辨是非。我们不能像他人一样出去大声宣扬,因为这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我们可以齐心协力,用我们的智慧与共同的信念迎战‘不测风云’。”
    瑞奇先生为了让我适应环境,第一年,送我去了布鲁克林协会乡村俱乐部。正如我们所预料到的,我成了“不测风云”的导火索。赛前的热身赛被取消了,因为“肤色混杂”。一些队友开始向我投来怨恨的目光。我理解他们,要求他们没有种族问题困扰,心无所绊地去比赛的时候还未到来。我尽量两耳不闻窗外事,做好自己要做的一切。
    随着赛事,我参加了一场又一场滚动式的比赛,而球技却一直稳固不定时好时坏。但我却不曾有过放弃的念头,因为我很清楚我必须坦然处理每一个变化。处处小心行事的结果,无异于在一个争强好胜的人的性情上设了一个遥控器。
    慢慢地随着赛事的深入,球员们开始与我融洽相处。我的球技也出现了大程度的提高。当整个比赛都结束时,蒙特瑞尔在初级联赛中荣登冠首。我也以平均击球率349的成绩,无比自豪地登上最佳击球手的宝座。
    1947年的4月10日这一天,可敬的布朗克·瑞奇先生给我带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我正式加入了多及尔的布鲁克林协会,成为进入主力队的第一个黑人。
    我被安排到了一个奇怪的位置——首垒,这更增加了处理我在通常赛事中面临的毁誉问题的难度。在蒙特利尔我打的是二垒。
    这一次我面临的压力比以往要大得多,奖金更为丰厚,比赛更为激烈。它不仅仅是有色运动员能否在主力队效力的问题,更牵涉到了种族问题:通过我的表现,人们能否改变对黑人的看法。我们不差的,我们的能力,我们的信仰,是和白人一样的。
    我开始不断地祈祷,我第一次为这事而祈祷。
    作为第一垒手,我这名新手在接球掷回时,暴露了很多缺陷。在广大球迷和队员们的全力支持下,我努力地将这些缺陷一点点地弥补了过来。
    但问题似乎接二连三的发生。对方球员投了一个底球到内野。当他跑过一垒时,我的脚被他狠狠的打了一棒头,痛得我倒吸几口冷气,他是有意还是无意?鬼才知道。这位争强好胜的球员先发制人地冲出拳头,我眼前蒙上一片鲜红,我绷紧了神经克制,克制……这时我们的队友们一起冲上前来,与我同共治敌,看着他们为我,为队团急红脸的样子,一股暖流流入心中。我释然了。
    这一年,多及尔赢得了锦旗。而大家则认为我在这次胜利中功劳最大。但我更珍视另一份胜利:棒球运动已经开始接受黑人。从现在起,有色人种球员只要达到水平就能成为球员。
    这也正如瑞奇先生所说的,比赛是美国人的比赛,白人和黑人的,那么既然现在我们赢了球,我就敢大声地向人们说:“黑人万岁!信仰万岁!”
    我心如水
    一大清早,我就被一个满腔怒火的老头给叫醒了。他喊着他的妻子就要死了,是我的药把她害得这么惨的。我不紧不慢地坐起来,试图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昨晚我忙着给一个被老虎抓伤了的小孩子做眼部手术,而整夜没有睡觉。我刚上床还不到一个小时。
    我跟着这个脚步踉跄的老头到了急诊室。他妻子蹲伏在那儿。我还记得,两个星期前,我从她的脖子上取下一个大瘤子,我已尽了最大的努力使手术不受感染:消过毒的仪器,消过毒的手,麻醉剂,无菌白罩衣。但现在,在苍白的灯光下我却看到绷带周围有一圈青紫的线条,很明显已经受到感染了。
    我急忙把病人的衣服打开,比这更糟糕的是,在她的皮肤下面有一团腐烂的黑糊糊的东西。我用手指捏起一点点,是腐烂了的蝙蝠翅膀。
    “放在那儿可以减轻她的痛苦。这是再好不过的了!瞧,这脖子多有血色。”她丈夫一脸骄傲地说道。
    多亏有盘林西尼和血浆,才使得她从丈夫殷勤的服侍下活了下来。当我正重新包扎好她的伤口时,一位母亲带着一个5岁大的孩子来看病,这孩子既不能坐正也看不见东西。“他平常都吃什么?”我问。他母亲回答说,全都是米饭和水!我感到有些吃惊,难道一个孩子就不能吃其他东西吗?
    我的生活就是这样,天天面对的就是那些伤痛的人。为什么我的大半生时间都与这些伤痛的人在一起呢?我想最好的回答就是,我的生活被助人为乐的愿望所燃烧——但不是真心诚意。
    如果人有生存愿望的话,那么我想我的生存愿望恐怕只是逍遥于天伦之乐里了,有用不完的钱,有自己的马,到国外留学或者做一个钢琴家。
    这些不是我们的空想象,也不是表面上的好时光。这些可以使我们能从此时此境中获得真正无比的快乐。你或许已经感觉到了我家是一个虔诚的基督世家。早上起来,坐下吃饭,吃完起身,上床睡觉,以及时不时的小聚会里,我们无时无刻不在祈祷着。我最喜欢的祈祷是《基督登山训示录》。当时其中的第一段我很是喜欢,它触及到了我的心灵深处。“受到护佑”就是“幸福”——我一直在想这就是幸福的原则。
    但现在回想起来,这对我来讲有特殊含义的应当是第二段了,护佑那些悲伤的人……父亲已多次向我解释了“悲伤”这个词在《圣经》里的意思:在这里悲伤所指的并不是“不高兴”,很简单,他说就是“尘世间,体味苦难多于感知欢乐”。
    对这个说话我并不是十分赞同,人以什么来区分痛苦与欢乐呢?
    即使最后我进了医学院,也并不因为被悲惨的人的悲惨所打动,而是想将我的欢乐与他们分享。
    还是学生时,我在实习医院里常碰到一些孤独的老人。因此我买了一辆长长的看起来很阔气的敞蓬汽车,一到周末,我便载着老人们去兜风。当我们从车里钻出来时,他们因这份新鲜而欣喜无比。如果你有快乐,那么就让别人与你一起分享吧。这就是我对幸福的定义。
    要不是1954年7月的一个热得要命的早晨,也许我就会远离了这种生活。当我带着医生和海军上尉的衔号从医学院出来时,一切对我来讲都是那么新鲜而陌生。我们的军舰被派到西太平洋巡航,在这漫长的日子里我一直在想我该去哪儿,去麦索瑞吧,倒是一个养马的好地方。甚至在那天舰长宣布驶向越南北部的海湾去把难民运到塞肯时,我还在想该去哪儿好。
    在海湾,一艘小船从海岸向我们靠近,当小船靠近我们时,我才发现这只仅容纳100人的小登船竟坐了1000人,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小孩。
    在115度的高温下,大部分小孩虚弱不堪。有出水痘的,有患结核病的,有晚期癌症的等等,甚至还有一些我根本叫不出名字来的病。这就是我对亚洲的第一印象。
    当他们挣扎着爬上船时,那种长期得不到清理的恶臭迎面扑来。我想转身跑开大吐一场,想假装看不见这一切。但我是这船上唯一的医生,我只能收拾起我那可怜的工具:药瓶、针、棉签,闭着眼睛,绝望得向面前如山般的苦难发起攻击。
    几小时过后,我停了下来,伸伸发酸的手臂,突然有了我一生中最大的发现,我是那么的快活,第一次体味到这种无穷无尽、发自内心的愉悦。
    把这艘难民船的病全部处理好后,我们又折回海湾去救助另一艘难民船。现在我们已经能够治哮喘、百日咳和麻风病,而不是简单的把这种高传染性疾病运到塞肯。我在海岸边上搭起了一个临时医院,在他们上船前先救治一下。我自告奋勇去岸上工作一个月。却一留下来不知不觉间竟与这群被世界遗忘了的61万个难民呆了九个月。
    我是一个曾迷恋于敞蓬汽车喜欢穿新衣服的大小伙子,而现在竟然整天穿着汗津津的卡其布大褂,留着两星期没剪的满脸胡须忙得团团转。带着光荣的使命感,带着愉悦,清洗已化脓多年的伤口,清洗病人,在这些人当中有些人竟从未洗过澡。
    救援结束后,我回到了家。等结束了服役期和有了足够的钱,我又回到了印度支那建了一个简陋的医院,在老挝与那些被疾病缠身的悲惨的人生活在一起。最近一个知道我生活目标的老教授给我写了一封信,他在信中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会有如此变化?”我给他回信:“不是变了,我始终如一,依旧是你的那个刚愎自负的学生。以前我从没有考虑过除了自己幸福之外的任何东西,但现在我想到了,也见到了,并且我也照此去做了。”
    耶稣登山训示我们时,指出某一天,其实可以实现的理想并不是我们认为的它只是梦幻中的世界。他只启示,只努力去做,去解决他所遇到的一切困难。他说,如果你是悲伤的,你就努力去做,去帮助,不管你的努力是多么的卑微,请记住,一滴水也能滋润一粒土,你将会因此而快乐无比。滴水也显真情,也有真知,也能真乐。
    而我便是这滴水之情,滴水之知,滴水之乐的人。
    从此永恒
    我忘不了十年前一个春天的早晨,我吹着口哨漫游在纽约公园大街上。没多时,我就过了我的医生办公室。自从两年前的一次癌症手术后,这儿成了我每个月的必经地,接受相同的程序:医生熟练的在我的脖子周围捏来捏去,然后拍拍我的背说:“一个月后见。”
    但在这之后的另一个月里,我又像以往一样来到了这里。医生的手指捏了好长时间。我被安排在同天不同日的时间里到麦莫瑞医院做外科检查。
    在回去的路上,看着同样的街道同样的落日,心里却有一种彻骨寒冷的恐惧。所有的癌症患者都有这种恐惧。人类已使尽了解数但到现在还是奈何不了它。当然,现在我不再害怕了。其实这归根结底是对死亡的恐惧罢了。
    为了寻找一个黑暗的个人空间,我第一次去了教堂。我麻木地坐下去,不久,一个年轻的执事走上讲台做了一个午间祈祷。在我还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情况下,这个短而简单的发言一下子把我的心房打开了,恐惧随即被逐了出去。
    这次布道,表面上看起来好像与我毫无关系,因为他讲的题目是:信仰上帝的人们能够永存不灭。我不想永生,我只想活好我的今生今世!
    第二天早晨彻夜未眠的妻子狄比和我接到了邻居凯瑟林·玛莎·列索德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说,已经知道了我的事,希望我过去,想和我好好的谈谈。
    凯瑟林在门口迎接了我们,她没有化妆,脸上也没有笑容,这是没有语言却甚于语言表达的关爱啊。我们进了她的屋,没有什么客套话便直接谈起来。
    凯瑟林说:“也许我有点自负,但我还是想跟你谈谈你的信仰生活,我不能说它是你生活中所缺的,毕竟你已为《指南报》写了十多年的文章。但是越是大谈信仰主义的人们他们就越远离现实世界,他们的内心是彷徨不定的。约翰,你相信耶稣就是上帝吗?”
    以前我最讨厌听到的就是这些问题。我想她接下来肯定又要说上帝能治好一切,或者祈祷吧。但这次我想是应该认真地考虑一下了。以往我和狄比作为基督徒教仅仅表现于在申请表上填上“新教徒”,对基督的真正信仰,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耶稣就是上帝吗?“也许你会问这有什么不同,”凯瑟林说,“约翰,这是生与死的区别,《圣经》上说,如果我们信了上帝,我们就不会死去,便可以获得永生。”
    又是这句话,但这正中我信仰困难的要害。我知道《圣经》所承诺的,我尊重甚至妒忌那些不加怀疑而接受的人。但对我来说,在我的思维逻辑上似乎总是一块绊脚石阻挡着我,使我无法逾越。在我正要搬出我的逻辑理论解释给她听时,凯瑟林阻止了我。“约翰,你应该试着通过你的心到达上帝那儿,每一个基督徒不是没有一点波折的就接受了上帝的,他们在理解基督之前都会有一次特殊的经历。这也就是今天你要做的,不要用脑子,不要去想为了什么,摒弃你所有的怀疑,这样你就可以跃过一切接受上帝。”
    房间里鸦雀无声,一方面我对自己还心存疑惑,另一方面我却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愿望。坦白地说是很大的困惑:这个问题我回避了那么多年,现在我却因自己可能时不多时而转向,怎么看都有些觉得不大对劲。“我感觉我像个伪君子。”我说。
    “约翰,”凯瑟林轻声地说道,“这是一种骄傲,你可以以你自己的方式到达上帝那儿,无论何时何地,上帝需要你,不用半点鼓动。”
    在我们离开她家时,我还是没能走出那一步。回家的路上,在我们经过一个夏帕卡山林路的电话亭时,我突然转过身,对狄比说:“我决定跃过去,狄比,我相信基督。”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从我的嘴里说出来后,我突然感觉从某种神秘的意味上来讲,我死掉了。
    我不知该不该用“死掉了”这个词来形容它,但我确确实实感觉到心一下子揪起来像要死去一般。我那没有带一点迷信的逻辑头脑一下子冷却下来。随之而升起的是本质上的我,所有我们称之为“自我”的个人意识被一点一点包容于这个决定之下。但当这个“自我”死去时,我平静下来,脱口而出一段话:在我的心中有一个空间,全新的,充溢着神秘气息和信仰的力量!
    之后,这种不同的感受便显示出了它的第一个迹象,这让我在医院里惊讶不已。在做手术前,一个小护士进来给我打针。以前我对针头有种莫名的恐惧,但这次却完全不同了。
    “好了,开始打针了。”小护士急速地说。当她打完时,她的音调变了,“天啊,你对此竟如此轻松,好像你在为我打针一样。”
    手术前、手术中、手术后我竟都如此轻松。然而这一切都已为现实,多么令人不可思议啊,当我们在等着报告出来时,我的态度完全是一个什么也不怕的人。这怎么可能呢?这时我突然大悟: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是不会害怕死亡的。也就是说我把死亡丢在了脑后。
    回到家,便通过一篇索引在《圣经》里找到基督自己的一段话:“现实中,”基督告诉他的门徒,“任何信我言语的人,信把我送到这儿来的上帝的人,他们不用在生死间做出判断,就能死而复活,就能拥有永恒的生命。”
    当这一页出现在我眼前时,我是多么的兴奋。我通过自己的方式接受了上帝,一个新的生命开始了,与我那俗世的生命同时存在却又独立于它,这是真的吗?一个由精神而生的生命,使用我这就要崩溃的肉体又仅只是暂时的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应当有一些证据来打动我,告诉我这新生命与我俗世的感觉无关。
    我得到了。医生的报告就是第一个证据。这是一个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消息:但这一切对我来讲似乎都不重要了。而重要的是一些发现了新的生命由什么而来,为什么而生,为什么而存。
    我突然有了一种想法,那就是去研究一番《新约》。在我带着兴奋和强烈的共鸣去研读它时,才真正的感觉这真的就像一种生命,它有自己的精神家园,它也需要一种精神食物来喂养,教堂也不例外,它们的需要就像我身体也需要食物一样。
    在那次我和狄比路过山林路的电话亭之后,一晃眼不知不觉间十年过去了。再经过那个电话亭时,它已在风雨中飘摇了十多年,饱经沧桑的喜怒与哀乐。我觉悟到,在那不堪回首的几个月里,我如贪玩的孩子,从我的巅峰一路奔下,滑入了我生命的低谷,而身后期待着我的是敞开了的大门。我终于回头了,看见的是海阔天空。不是我的信念在作祟,而是基督的呼唤在招引我,招引游失的孩子回家。
    我们要感谢信仰的力量,因为有了它,人类才会获得崇高的幸福。
    美丽无界
    “三个孩子走了,还有四个。”当凯瑞奔跑着跳上校车时,我在心里念叨着。
    回到卧室,当我编完多蝶的第一根小辫正准备套上橡皮筋时,从浴室里传出了一声尖叫,我急忙飞奔过去,多贝撞在洗漱台上伤了嘴唇。
    当我正用棉花团敷抹伤口时,辛迪穿着睡衣出现在门口。
    “妈妈,让达斯迪不要再用我的袜子了!”他叫道。
    “达莉!”偌伊从卧室里发出声音,“要知道录音时间是10点!”
    我冲到厨房里开始煎鸡蛋。“等孩子们离开后,我就有时间整理那些衣服了。”我对自己说。洗衣机已坏了两天了,脏衣服已堆成了一座小山了。
    我正要把鸡蛋饼从锅里铲出,电话铃响了。
    “偌杰太太吗?”一位女士满怀歉意地说,“真不好意,今天,你和偌杰先生能否在9点而不是10点赶到录音棚?……”
    偌杰家只是今天这么紧张不堪吗?不,这只是他们很平常的一天。
    假若你和我一样也有几个孩子和一个忙碌的丈夫,我想你家和我家的情形恐怕也是相差无几的。并不仅仅早上是如此,整天哭声、笑声、叫声、蹦蹦跳跳的声音此起彼伏,再加上千百个小危机此消彼长,一天又一天日子就这样子过下去了。我相信应付这种场面,有许多人肯定能临危不乱,但作为母亲所共同面对的问题却是:我怎么应付每一个如此平常又不平常的日子?
    从另一方面讲,有时我想我的日子要比其他母亲轻松一点。在工作时,可以让沃多娜帮我做饭,照看孩子,再找一个人帮我洗洗衣物。人们常常问我,我是如何做到既能顾家又能在好莱坞里突飞猛进。我告诉他们,我的第一职业是养七个小孩,好莱坞其次。
    那个很平常的星期六使我至今难忘。那天,沃多娜去度周末了,天不亮孩子们就开始此起彼伏地闹了起来。我想那天,如果我失去理智的话,我也要跟着发疯。我需要坐下,用时间来整理乱纷纷的思绪,然后请求上帝给我多一点的耐心。要跟上帝说话,我一直认为得有一个安静的环境,否则,上帝是听不到你说的话的。我把屋里环视了一遍,这样吵杂的屋子,可能吗?
    所以我跑到屋后的乱石堆里,躲入停在那儿的一架塑胶飞机模型里,想象自己翱翔于空中。在这儿,我努力地使自己聚精会神,好一心向上帝祈求。可我都在想什么呢?除了孩子,还是孩子。为什么琳达还没吃完饭?我能把孩子们放在那儿不管吗?多蝶正着迷于什么东西?……
    “没用的,”我对着天大喊。祈祷没用,我只好走回那一片狼藉的家,上帝是不会帮助一个妈妈管孩子的,我这样想着。于是,我试着读《圣经》,可还是没有用,最后,为了图个耳根清净,我决定逃跑了。说做就做,我跟着四个女教友一起上山僻静了三天。在这三天里,我们说好任何人都不许说一句话。
    在那至静的修道院里,我从另一个角度审视了我的那种喧闹的家庭生活。说起来,还真不好意思,只是一个小而又小的发现而已,但,对我确确实实有不同的含义。我终于明白,我的家必竟不是一个修道院。在这里的女子们过着平静而有序的生活,这也许是最完美的生活了,但这不是我的生活。我是一个妻子,更是一位母亲,生活中的杂事就是我的信仰。
    我仍然坚持读《圣经》,为了不让自己忘记,在厨房里我放了一个像面包一样的小盒子。然后把记载着《圣经》中某些章节的小卡片放在里面,一有空闲的时间,我就拿出来读。我就这样读《圣经》,一直读到孩子们上了床,一天也就结束了。就这样子,我坚持了好久。
    后来,我又发现了一个更好的作祷告的地方,那就是我的车里。因为我家的牧场远离城市,所以我经常驱车到那儿祈祷。
    以前,我只要一开车就焦躁不安。可是现在我完全变了,我会尽量开得慢一点。这样我就有时间去想每一个小孩,向上帝祈祷给我耐心,教我理解他们。
    现在向孩子们教授《圣经》和以往也有很大的不同了。以前我总是在晚上和他们一起祈祷、上课,可是总会因为他们有各种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就把我们的课程给耽搁了。
    这次和以往不同了,我没有给孩子们上宗教课,而是讲了耶稣基督小时候的生活琐事。多蝶以前一直怕黑,每天晚上我哄她睡觉正要关灯时,她都会哭闹。有一天晚上,她又哭闹着求我不要关灯。
    “妈妈,不要关灯,好吗?”
    “如果妈妈和你在一起,你还会害怕吗?”我问。
    多蝶摇摇头。
    “妈妈不可能永远和你一起的,可是上帝会的。”
    多蝶不再闹了,我蹑手蹑脚地出去了,没有关灯,亮亮的。几分钟后我听见灯喀嚓一声关了。接着,我听见多蝶轻声:“晚安,耶稣。”噢!那个时候,我真是感动。
    我没有通过什么仪式七弯八绕地祈求到上帝的帮助。可是上帝他自己就来了,帮我解决了一切。
    以往,饭桌上总会发生一些争吵。偌伊和我不得不占用吃饭时间不情愿地充当法官,处理一桩又一桩的“申诉”。
    后来,我想出了一个主意。吃饭前大家先读一段《圣经》,每一个章节花十几分钟读完,这样足可以使孩子们忘记争吵。只是那时我们的菜已经凉了,但是用《圣经》里面的一句话来讲,就是:在和睦中分得的一小块干面包,胜过争吵中的满屋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