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京剧60年（二）

信息来源:网站管理    发布日期：2011-10-8    阅读次数：75

    1956年4月底，毛泽东提出了“双百”方针。5月，浙江省进京演出“推陈出新”的昆剧《十五贯》，获得巨大成功，周恩来称“一出戏救活了一个剧种”。这也激发了北京戏曲界克服困难的斗志。6月，文化部召开第一次全国戏曲剧目会议，提出要破除清规戒律，丰富传统戏曲上演剧目。同时，开始在内部试演被禁名戏，征求意见。会后，各地纷纷加快整理并恢复演出传统剧目。9月，为庆祝梨园公会(在京戏曲界人士的群众组织)改组为北京市京剧工作者联合会，举行了大合作的京剧演出，尤其大轴的《四郎探母》(被内部否定而禁演多年)是多位名家联袂演出。12月，北京市举行戏曲会演，马连良的代表作《一捧雪》引人注目。之前该剧被扣上了歌颂“奴隶道德”的帽子。这一年，由众多大牌参与的京剧电影《群英会》摄制成功，反响强烈。一位旅美的戏迷对此慨叹道:“就冲能把这些大牌名角拴在一起拍出这部千古不朽之作，共产党就了不起!”

    探索中的曲折发展

    虽政策已有松动，但要求放宽剧目限制的呼声不减，甚至外地公开上演明显有害的禁戏。于是，1957年4月文化部召开了第二次全国戏曲剧目会议，主题就是“大胆放手，开放戏曲剧目”I9]。5月，文化部发出通知，宣布对50年代初禁演的26个剧目“开禁”。这也为“双百”方针提供了一个历史的注脚。很快，戏曲改革工作迎来百花竞放的局面。自然，难免有杂草伴生，这引起了人们的担忧。7月，正在参加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戏曲界代表梅兰芳、周信芳、程砚秋、袁雪芬、常香玉等人联合投书《戏剧报》，建议“不演坏戏”[l0]。很快，《人民日报》发表《有毒草就得进行斗争》的文章，迅猛的反右派运动使鸣放的局面一下变得鸦雀无声。北京京剧团李万春、北京京剧四团奚啸伯扩中国京剧院叶盛兰等人被划为右派，前两人还被逐出北京。

    反右派运动是个大转折。之后，“大跃进”运动接踵而至。1958年3月，文化部发出通知，要求迅速创作一大批反映现实和歌颂英雄的剧本;6月至7月，又召开“戏剧表现现代生活座谈会”，号召“以现代剧目为纲”，要求“苦战三年，争取在大多数的剧种和剧团的上演剧目中，现代剧目的比例分别达到20%至50%。”这是一个“戏剧创作跃进大会”。

    这一时期，中国京剧院推出了阿甲导演的京剧现代戏《白毛女》，杨白劳(李少春演)和喜儿(杜近芳演)对唱的优美唱段，一直传唱;被打成右派(仍被观众喜爱)的叶盛兰也参与了排演。此外，青年演员谭元寿等人排演了《智取惯匪座山雕》、《草原烽火》等现代戏。不过，京剧名家仍以演出优秀传统戏为主。

    “以现代剧目为纲”存在的问题很快就暴露出来，名为“戏曲大跃进”实为大量粗制滥造的现代戏，依旧不能解决剧目贫乏的问题。1959年，文化部检查了1958年戏剧工作中存在的问题。周扬、田汉等人提出戏曲一定要“两条腿走路”:整理改编优秀的传统剧目和创作反映现实生活的现代戏要同时并举。1959年，为向国庆十周年献礼，首都京剧工作者焕发出极大的热情。这年春，中国京剧院与北京京剧团联袂合作创排新戏《赤壁之战》和《西厢记》。前者以新史观重写，两个院团的名角几乎全上，形成了京剧界的最佳阵容。这两出新编京剧搬上舞台后，极为轰动。无其是《赤壁之战》还引发了学术界当热评。郭沫若发表了《为曹操翻案》的论文，并写出话剧《蔡文姬》交北京人艺排演，设释其为曹操翻案的观点。这三出剧都被遴选为参加国庆十周年的献礼节目。

    这个时期，党和国家领导人对京剧大师的关心则传递着一种特殊的深意。1958年3月9日，程砚秋骤然病逝，周恩来很难过，因脱不开身特委托贺龙代表他参加程的治丧事宜l12]。1959年、1960年，周恩来均召开纪念性的座谈会，观看程派剧团演出，研究程派艺术传承问题。1961年8月，京剧界巨星梅兰芳突然病逝，国家也予隆重追悼。在六十年代初调整文艺政策时，周恩来也很关注京剧，他在1962年2月召集在京的话剧、歌剧、儿童剧作家开座谈会时说:“京戏是程式化的，还有不少‘型’，黑头中张飞就不同于李逢，武生中武松就不同于十三郎。今天舞台上的这些人物和过去又有不同，因为是经过革新的形象。新的迷信把我们的思想束缚起来了”。

    在总结正反经验的基础上，文化部提出了“三并举”的方针，即整理改编优秀的戏曲传统剧目、以历史唯物主义观点新编的历史剧和表现现代生活的革命现代戏，三者同时并举。从“两条腿走路”到“三并举”，这是一个进步，对首都京剧工作是一个很大的推动。而此时，新中国建立的中国戏曲学校和北京市戏曲学校早期人校的学生经过艰苦学习，已在1956、1958、1959、1960年陆续毕业。为了这批新型的戏曲演员，专门成立了三个青年京剧团:中国戏曲学校实验京剧团、中国京剧院四团、北京市实验京剧团。其组成人员都是京剧生、旦、净、末、丑人才中的一时之选，具有相当的艺术实力。比如，中国京剧院四团排演的《杨门女将》，年轻演员塑造人物不仅充满了朝气，而且技艺出色，尤其是演穆桂英的杨秋玲在舞台上光彩夺目。

    总的来说，虽然这时中国经济遭遇很大困难，但首都京剧工作者努力创作，佳剧迭出。1961年初，北京京剧团首演了历史剧《海瑞罢官》。该剧是著名的明史专家、北京市副市长吴晗响应毛泽东主席提倡“海瑞”精神所创作的作品之一。成功演出后，毛泽东在中南海接见了饰演海瑞的马连良，还一起吃饭，说:“戏好，海瑞是好人。《海瑞罢官》的文字也写得不错。吴晗头一回写京戏，就写成功了。”

来源：《当代北京研究》宋传信2010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