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肉百惠怎么养:1917年毛泽东与友人身无分文行乞一个月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9 15:11:52

摘自:[英]迪克·威尔逊著《毛泽东》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8年9月出版

阅读提示:毛自己总结这次旅行说:“我们走遍了这5个县,没有花一个铜板。农民给我们吃的,给我们地方睡觉,所到之处,都受到款待和欢迎。”在他自己的思想中,他是把这次旅行与公元前2世纪的史家司马迁相比的。司马迁差不多在同样的年龄游历了当时的中华帝国,并记载了帝国内的世俗民情

杨昌济教授的介绍下,毛与全国各地一些进步学者建立了通信联系,讨论国内形势、学习方法、物质文化、哲学和世界形势等问题。他给一个据说准备为野心勃勃的袁世凯效劳的人去信,告诫说:“方今恶声日高,正义蒙塞,士人丁此大厄,正当龙潜不见,以待有为,不可急图进取。”这是1915年11月,几天之内袁世凯采取了自我毁灭的举动,宣布他要称帝坐龙廷,结果引起了强烈的反对,他再也不能恢复元气,于次年夏天死去。

1917年3月毛第一次和一个外国人进行了联系,他和萧三联名给日本著名的民主主义知识分子白浪滔天写了一封信,这时白浪滔天正来中国参加一个朋友的葬礼。信中写道:“久钦高谊,觌面无缘,远道闻风,令人兴起。……”

然后,这封信谈到了实质问题:“植蕃、泽东,湘之学生,尝读诗书,颇立志气。今者愿一望见风采,聆取宏教。惟先生实赐容接,幸甚,幸甚!”我们不知道是否真的实现了会面。

毛确实是在锻炼自己的意志。毛解释说:“我‘身亦不强’。”因而他和他的朋友都成为热心的体育锻炼者。

“在寒假当中(毛回忆说),我们徒步穿野越林,爬山绕城,渡江过河。遇到下雨,我们就脱掉衬衣让雨淋,说这是雨浴。烈日当空,我们也脱掉衬衣,说是日光浴。春风吹来的时候,我们高声叫嚷,说这是叫做‘风浴’的体育新项目。在已经下霜的日子,我们就露天睡觉,甚至到11月份,我们还在寒冷的河水里游泳。这一切都是在‘体格锻炼’的名义下进行的。这对于增强我的体格大概很有帮助,我后来在华南多次往返行军中,从江西到西北的长征中,特别需要这样的体格。”

毛第一篇发表的文章《体育之研究》登在1917年4月的《新青年》杂志上,认为体育与德育、智育同等重要,忽视体育的学生将“偻身俯首,纤纤素手,登山则气迫,涉水则足痉”。

毛当时最喜欢的一种锻炼方式是每天洗冷水澡,他从未间断过,冬天也如此。按照他的官方传记的说法,在一师的最后两年,他组织20多人,每天清晨起来就来到井边,大家脱光衣服,各人从井里提起一桶桶冷水从头浇淋全身。自己淋,也彼此对着淋。

即使在下雨、下雪和寒风刺骨的秋冬季节,他们还经常赤着上身,在学校的后山跑动,摩搓……有次学校开运动会,忽然大雨倾盆,大家都急着跑回屋内,惟有他毫不在乎,候大家走尽,才回教室,全身都湿透了。

另一项喜爱的运动是游泳。毛常和蔡和森等几个朋友课后到湘江游泳,暑假他们结伴住在岳麓山时,常常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到湘江中一狭长的沙洲那儿去游泳。游完后,他们“就在沙滩上或坐、或睡、或赛跑,兴之所至,随意漫谈,他们的身体淋浴在流光晚照之中,他们的心却驰骋在人生的战场上”。

他完全是在实践孟子的教诲:“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这时毛的才干开始得到承认。1917年6月第一师范进行复杂的“人物互选”,四百余名学生投票选举各方面杰出的学生。毛在德育和智育方面得票最多,尤其是在敦品、自治、文学、言语、才具、胆识方面得到的评价最高。

就在这年暑假,毛顺便去看他的朋友萧瑜。他已经毕业,并在长沙楚怡学校教书。毛泽东想问问萧瑜打算怎样过暑假。

萧瑜告诉毛泽东说:“我有一个新计划。我决定做一段时间的乞丐。”

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萧瑜详细地向他解释说,他曾经当过两三天乞丐,觉得很放松,很令人振奋。他现在想再试一次,时间长些,去体验乞丐的生活。

“听起来很有趣。”毛叫了起来,“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实际上,毛以前就读过《民报》上登载的介绍两个中国学生旅行全国直至西藏的文章。“这件事给我很大的鼓舞,”毛后来回忆说,“我想效法他们这些榜样,可是我没有钱,所以我想应当先在湖南旅行一试。”听起来这个新奇的暑假旅行建议似乎是毛泽东提出来的,而萧瑜则说是他的主意。

最后两人决定一起出去“行乞”。放假后,毛来到萧瑜的学校,他穿着一身旧的裤褂,头剃得像个士兵,带着一把雨伞和一个小布包。包裹里有一套换洗衣服、毛巾、笔记本、毛笔和墨盒。这次旅行他们都是身无分文。

他们离开长沙,萧瑜走在前面,毛泽东走在后面。萧瑜后来据此画了一幅漫画。不久走到了湘江边上,他们都不想弄湿行装,又没钱雇人摆渡,但又不想去上游乘免费渡船,最后他们上了一条划船。直到船行江中,他们才告诉船夫他们身无分文。他们知道这时船东也不会把船划回去,因为船上还有其他几个乘客。船靠岸后,他们和船夫吵了一架,然后把布鞋脱下换上草鞋,继续上路。

下午,他们饥肠辘辘,于是打听附近是否有读书人家。经人指点,他们找到了一个并不认识的现已告老还家的翰林。为翰林写了一首诗,翰林才接待了他们,并给了他们一点钱,够他们花一两天。

接下来他们又到了以前的老校友何叔衡——何大胡子的家。

“我们在进行一项尝试”,毛对惊讶的何大胡子解释说,“尝试着不带分文地旅游,愈远愈好。我们真像是叫花子一样!”

何震惊了。萧瑜解释说,他们是想看看他们是否也能解决各种困难。

何叹息说:“你们真是两个奇怪的家伙。你们做的事真乃怪哉也!”

这两个青年人继续往前走,但他们行乞的下一家不愿给他们饭吃,他们就坐在门口不走。最后,吝啬的主人塞给他们一把花生,要他们走。

那老头毫无办法,最后只好答应他们。

在游历中,毛泽东和萧瑜谈政治,谈社会。在谈及公元前3世纪的皇帝刘邦时,他们争论起来了。毛认为刘邦是大英雄,因为他是第一个由平民当上皇帝的,萧瑜则认为他是个君。

“他并不能算残暴,”毛大声说,“如果你把刘邦放在他那个时代考虑,并把他与其他皇帝相比较的话。”

还有一次他们讨论起中国的家族制度。

毛说:“我以为中国人的家族观念太重,所以人们缺乏民族感情。”

萧也认为,把儿子完全当做家庭的私产,一定要站在父母一边的做法是错误的。——“但也并不完全属于国家。夸大的国家观念和夸大的家庭观念是一样有害的。”

“你对子女的观念,我觉得有些奇怪。”毛认为国家应当高于一切。毛进而说道:“在未来理想的国家中,儿童们将由国家来抚养和教育。……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有一个强有力的好政府!”

游历一个月,走了900多里路,他们回到长沙,然后就分手了。分手前,萧瑜告诉毛泽东,他想回去看看父母,又问毛:“你呢?”

毛告诉他:“我也要回家,他们给我做了两双鞋子,正等着我呢。”

毛自己总结这次旅行说:“我们走遍了这5个县,没有花一个铜板。农民给我们吃的,给我们地方睡觉,所到之处,都受到款待和欢迎。”在他自己的思想中,他是把这次旅行与公元前2世纪的史家司马迁相比的。司马迁差不多在同样的年龄游历了当时的中华帝国,并记载了帝国内的世俗民情。

在第一师范时,有一年毛和他的朋友蔡和森、张昆弟经常住在江那边岳麓山顶上的爱晚亭里。他们不带早饭、晚饭,主要是以新鲜蚕豆为食。每天早上跑到山顶去沉思,再下到江里或池塘里游泳。他们的另一个喜好是“练声”。萧三回忆说:“他们跑上山顶大嚷大叫,或朗读唐诗。他们还爬上城墙,吸足气向呼啸着的亭风喊叫。”

他们宿在亭里时,3个人每人只有1条毛巾、1把伞和尽可能少的几件换洗衣服。毛通常穿一身灰色长袍,和其他两人不同。即使回校后,他们3人也常在操场上露宿,直至寒冬降临。

后来其他朋友也参加了这个3人小组,逐渐发展成一种夏令营。这些青年心忧国家、关心未来,他们把苦难当做一种训练,为即将到来的改造国家的社会的斗争而“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青年毛泽东最初写的一首很有名的诗句说:

与天奋斗,其乐无穷,

与地奋斗,其乐无穷,

与人奋斗,其乐无穷!

1917年中秋节,他们在一起讨论是政治还是教育才是救国良方,毛坚持必须战斗。

从毛的朋友张昆弟的日记中,可以窥见当时这些身体锻炼和思想辩论的热烈场景。

1917年9月16日。今日星期,约与蔡和森、毛润之、彭则厚……作一二小时之旅行。早饭后,……三人遂沿铁道行,天气炎热,幸风大,温稍解。走10余里,休息于铁路旁茶店,饮茶解渴,稍坐又行。过10余里,经大托铺,前行6里息饭店,并在此午饭,饭每大碗50文,菜每碗20文,三人共吃饭5大碗,小菜5碗。饭后稍息,拟就该店后大塘浴,以水浅不及股,止。遂至店拿行具前行,未及3里寻一清且深之港坝,三人同浴,余以不善水甚不自由。浴后,行14里至目的地,时日将西下矣。遂由山之背缘石砌而上,湖水清临其下,高峰秀挹其上,昭山其名也。山上有寺,名昭山寺。寺内有和尚三四人,余辈告以来意,时晚,欲在该寺借宿,和尚初有不肯意,余辈遂有作露宿于丛树中之意,和尚后允借宿,露宿暂止。晚饭后,三人同由山之正面下,就湘江浴。浴后,盘沙对语,凉风暖解,水波助语,不知乐从何来也。久之,由原路上,时行时话,不见山之倒立矣,和尚待于前门,星光照下,树色苍浓,隐隐生气勃发焉。不久进寺,和尚待余辈至一客房,指旷床为宿处,并借余辈小被一块。房外有小楼一间,余辈至小楼纳凉,南风乱吹,3人语笑称善者久之。谈话颇久,甚相得也。”

 

在几周前另外一篇日记中,张昆弟描述了他夜宿蔡和森家的情况,毛也在蔡家度过很多愉快的夜晚。日记中说:“床即就长凳两条,门板一块,架走廊边。君云,自移居此地,未曾进房睡宿。”

毛此时雄心勃勃,要改造中国,要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创造一个新社会,他的朋友说他“身无半文,心忧天下”。

然而中国的形势,尤其湖南本省的形势正在日益恶化,帝制推翻后,政治力量两极分化,封建军阀在北京建立政府,占据北方,而孙逸仙领导的共和派则以广州为中心,南方为基地,与北洋军阀分庭抗礼。中国的军阀混战“引狼入室”,军阀各自勾结渴望在中国立足的帝国主义国家。长沙的湘江河里,游弋的是列强的战舰,日本的“太阳旗”,美国的“花旗”,英国的“米字旗”随风招展,河岸上则是“日清”、“太古”、“怡和”等外国公司的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