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东弘诚影院排期:发生在1970年的“半夜鸡叫”-五柳村言-西陆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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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1970年的“半夜鸡叫”[楼主] 作者:szwcwang 发表时间:2009/03/28 22:24收藏 修改 加精 置顶 锁定 标题 来源 删除点击:260次

 

发生在1970年的“半夜鸡叫” ----szwcwang

我们读小学时有一篇“半夜鸡叫”的课文。前些年,有媒体文章说,与事实相左,被揭露出由于某种原需要,造假误人子弟几十年。而我讲述一个发生在我们身边真实的“半夜鸡叫”。每每回忆,让我心有阵痛。

 时过境迁,已经近40年了。接近六十岁的我,眼前事经常记不清,有一件刻骨铭心的事情。是因为没有时间记忆而令人心酸的事情,至今难以忘却。

记得:1969年3月,经中央军委和国务院批准正式成立江苏生产建设兵团。从此,建设兵团下属的连级干部都有部队复员兵担任,因为他们都是出身红五类,又在部队这所毛泽东思想大学校“毕业”;又多是党团员。尽管他们大多数人只有小学文化,自然而然成为知青的领导核心。复员兵文化低的只好担任排、班长。副排长和副班长是有知青中的特别表现优秀的团员或红五类出身的人才有可能承担。这样做,可以让领导权永远掌握在无产阶级接班人的手里。

 我们40名知青的17连一排,由小学4年级文化的复员军人赵某任排长,只能写自己姓名的一班长复员军人老齐统领知青。老齐写信读信都由别人代劳,赵排长基本能看懂来信。因为他们是在解放军这所大学校成长起来的,绝对的红五类,所以成为我们的领导核心。每天出工下班、请假、工种分配权等全排的任何事情由核心决定。

 

记得,我们十七八岁时,那是1970年7月的一天。 那年头带手表不仅仅是财富炫耀,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老齐是我们一排40名知青中,惟一有手表的人。以往,全排每天上工下工都是借看老齐手表时间,老齐也会准时提醒。曾记得,前一天晚上,一班长老齐与赵排长发生争执,平时友好配合的两个领导反目不理睬。排长赵可生睡一觉醒来,马上吹哨子, 瞿,瞿……一声声哨音,划破黑夜的寂静,天上只有晶亮的星星。接着一位嘶哑的公鸭般嗓门儿大喊:“起床了,上工了”!“起床了,上工了”!平时每天凌晨,赵排长一边吹哨子,一边扯着嗓门大声吆喝着……。疲惫不堪的男女知青们一个个伸展身子,打着哈吹,紧张地穿好衣服,扣着纽扣儿,赤脚卷着裤腿,梦里瞌充地在稻场边集合排队。随着赵排长的一连串口令,立正,向右看齐,报数,稍息,向右转……。“一二一,一二一。”

兵团的军事化管理使每一个兵团战士不折不扣地执行命令,起早带晚,披星戴月,每天经历超强度的劳动。 可是,大家光脚在月色下的水田里拔草,经过很长时间,又经过漫长煎熬,个个饿的眼冒金星,都问“怎么天还没亮呢”?“怎么其他二排、三排和四排怎么还没动静”?尽管是夏天,知青们还是感到饥寒交迫,大家纳闷问老齐几点了,老齐拿出裤腰的手表,借助星星的光,看表说,“现在时间3点半”。这时有人责怪赵排长,为何早早喊出工。赵排长说没有手表掌握时间。有人责怪老齐不掌握时间,老齐说上下班的权利是赵排长掌握的。有人高喊肚子饿,有人喊太凉。赵排长说,“再回去也得20分钟路程,回去也天亮了,还是下定决心,坚持到胜利”。大家只能无可奈何地坚持在水田干活,又等待好长时间,天蒙蒙亮了,我们才看到其他二排、三排和四排知青陆续下田干活。这时,大家猜谜般的估计起床时间,有人说约2点,有人说1点,还有人说12点,反正当时也无时间,稀里糊涂地干活。呜呼哀哉,悲惨之极。

 

 其实,当时在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鼓励下,每天16小时的超强劳动,任何人都不可能偷懒,也无法偷懒。知青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机械地日以继夜干活耗尽着自己的青春和时间。

 我们不仅要面对艰苦的体力劳动,还要忍耐艰苦的生活。极其繁重的体力劳动造成了营养不良与体力支出的巨大反差,正在青春期的青少年,最要命的是没有荤菜,也没有蔬菜。发黄的菜汤里没有一点油星,豆腐乳和咸的发苦的大头菜,发霉的苞米面……,难以下咽,从年头一直吃到年底。日子如药一样苦涩,为了生存我们只得咬紧牙关、皱着眉头咽下去。

目前,多数知青难友因年龄和文化因素,绝大部分失去了再就业的竞争能力,生活在贫困之中,目前国家在构建和谐社会的同时,希望重视另一个被忽视了的弱势群体——全国上千万的上山下乡知识青年的生存问题。

当年,我们满腔的热血与激情,美好的青春与年华,无端葬送在一场人为制造的权力斗争的旋涡之中。逝去的光阴,那是我们这一代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本应是努力学习、进步成长,为理想奋斗的年代。却消耗在扭曲的社会之中,谁能不为之惋惜呢?

 

 现在已无人追寻那段历史的责任,而我们永远无法忘却这一残酷无情的荒诞岁月。只有经历过那些饥寒交迫的知青,才能将痛苦与不幸的烙印深深地埋在心里,以至多少年以后仍然都不能抹去。时间吞噬了我们的青春年华,也吞噬了我们的年轻生命;也吞噬了知青们所有的希望和梦想。倒霉的我们赶上了共和国青年历史最惨淡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