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人 电影 2004国语:莫须有的《韩式拼爹路》

　　实在说，写这篇文字，很费了一番踌躇。一方面，争鸣的对像是其不少文章我十分赞赏的作者，比如对李钟琴先生网文《专制才会导致分裂》我就毫不犹豫地投票支持;另一方面，明知方舟子“打假韩寒”客观上是一场 “围魏救赵”的闹剧，若再为此事与网友争讨其中的是是非非，岂非抱薪救火正中下怀?只是想到要议的题目并非无关宏旨，才定下心来，写出此文，万望李君及其他同道者洞察见谅。

　　方舟子“打假韩寒”之所以折腾出动静，是因为其深谙“中国假”太多太危祸百姓，所以一喊“打假”不怕无人喝彩跟风。李钟琴为深化“打韩”运动而首指韩寒成功仰赖于“拼爹”，也是在于中国式“拼爹”太受无职无权的民众痛恶。正像方舟子“打假韩寒”无助于铲除为祸百姓的诸假泛濫现象一样，我认为李先生要堵的韩式“拼爹之路”也对消除真正的“拼爹”毫无助益。

　　还是看看李先生《小韩的倒下，堵了一条“拼爹”路》一文中描述的“韩式‘拼爹路’”吧!

　　“都说如今是个“拼爹”时代，有权有势的爹(或妈)，可以利用权力安排好孩子的前程，从孩子升学，到安排一个好工作，直到孩子找对象、在单位上被提拔重用，都给予了无微不至的关怀;有钱的主，可以给孩子挣下几辈子也花不完的钱，使孩子生活无忧……

　　“无权无钱的父母该怎么办?

　　“无权无钱但有才的父母，天才地发现了一条扶持孩子的路径：在孩子上学时期，就替孩子捉刀，写成作品在报刊上发表，或由出版社出版。这类作品在成年人看来平庸无奇，但若说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所写，就被惊为天人了。于是，孩子就有了在学习成绩之外战胜其他孩子的利器。如果炒作成功，被炒成‘神童’，那么，挂科红灯越多，就越能照亮孩子的前程”。

　　对李先生抨击的拼“有权有势的爹(或妈)”的丑陋现实，笔者高度认同。对“有钱的主，可以给孩子挣下几辈子也花不完的钱，使孩子生活无忧……”的现象，略作补充：如果“有钱的主”钱的来路正当，只要他不以钱开路仗钱欺人，仅止于“使孩子生活无忧”，虽对孩子成长无益，旁人不会非议;如果用钱购买公权力危害他人，则是 “拼权势爹”路的延伸，一样值得痛恨。现对李钟琴发现的“无权无钱的父母”的“拼爹”之路提出如下商榷。

　　在此之前，先要对“拼爹”的概念有个明确的界定，才便于问题的讨论。“拼爹”的内涵是指有人为不当得利，依仗父辈权钱在暗箱操作、无公道正义的状态下损害了别人的合法权益。如有权者的平庸儿子取得职位排挤了优秀人才，有钱者的无理儿子行贿法官赢得了一桩官司欺负了穷人等等。舍此，孩子得到家长的帮助、支持从而顺利成长兴家立业，在中国都是合理合法的，即使其他同龄人的家庭条件无法与之相比并不“平等”，也不算“拼爹”。如姚明刘国梁的父母对他们的体育启蒙，六小龄童出生梨园世家，苏轼兄弟从小受父亲苏洵熏陶，卖大碗茶的王小二生意兴隆缘于祖宅的码头好，某中医因有“祖传秘方”患者盈门，等等，不一而足。所以，就是平民之家，情况也各不相同。人们希望的，只是赛跑的规则相同，而不是赛跑者方方面面的条件一样。若把“起跑线上的公平相同”解释为后者，只能算误导。在这个讨论基础上，我认为李先生的“韩式拼爹路”至少存在三大漏洞：

　　一是逻辑链条缺失。韩父“捉刀”即使有动机，怎么就那么容易“写成作品在报刊上发表，或由出版社出版”? 基于作者“无权无钱的父母该怎么办?”的前提，韩父既无权强令，又无钱巴结，这些“在成年人看来平庸无奇”的作品，怎么那么容易混得过变成铅字之前的重重关口?如果说韩寒初次参加作文大奖赛能靠父文侥幸得手，那他以后发表的众多文字，无数编辑都是在与十三、十四岁的孩子相比的情况下“被惊为天人了”才采用的?一次侥幸成功能有那么巨大那么深远的影响吗?

　　二是缺乏实证支撑。古今中外，比韩父有文才有名气的写手不知凡几，何曾听说有一个十几年屏蔽自身为儿孙谋得文名的先例?既然父亲这样有才华有心机，他会甘愿制造一个劣愚如作者眼中的韩寒一样的无赖子吗?当下社会就是太浮躁太商业太荒唐太扯淡，仰仗文人老子照亮了前程的“孩子”我至今仍无一见。鲁迅是当年钦定的“文艺旗手”，若不是一本《我与鲁迅六十年》，几人识得周海婴?郭沫若曾为公认的“文化班头”，其子女沾了他多大的光未曾听说，倒有两个孩子的确横遭惨死了。至于也有名气的胡适、艾青、杨沫等众多作家的子女命运更提都别提了!如果这些体制内的或特殊的文人的子弟尚走不通这条“拼爹路”， 体制外“无权无钱”的文人的子女要走这条“拼爹路”，只能是天方夜谭!

　　三是不得“拼爹”要旨。所谓“拼爹”，就是子女仰仗有权有钱的父辈在一个无公平无正义无法治的环境中恃强凌弱恶性竞争损人利己。就算方舟子无铁证又信誓旦旦指控的“韩假”成立，此“拼爹”亦不同彼“拼爹”。韩寒一没有用这种优势上大学进作协挤占稀缺的公共编制去吃纳税人，二没有垄断媒体霸占话语权剥夺其他人讲话发表文章的机会，三没有采用卑鄙手段兜卖作品弁利，四没有利用人多势众堵别人嘴巴只许讲一面之词，五没有因名气大了在粉丝中骗钱骗物。于他人何损?于社会何害?

　　综上所论，李钟琴笔下的“韩式‘拼爹路’”，只不过是“忽闻海外有仙山，山在虚无飘渺间”式的幻景。李先生自以为堵了一条新的“拼爹路”， 为“不具备拼爹能力的孩子”做了一件多么仗义的好事。其实，这只不过是继方舟子借用“打假”对民意恶意煽动之后的又一种煽动!这种手法我见过，相信很多人也不会陌生，那就是林彪几十年前写在日记中的“先给你捏造一个罪名，然后再……”李先生自信“堵死”了这条压根不存在的“路”后，韩寒会“倒下”。我不知李先生对“倒下”二字作何解。就是韩寒因树大招风不“费力不讨好”地码字了，他还有时间，还有健康，还能赛车，还能唱歌，还会避开因要自由而可能带来的“文字獄”，未偿不是一种活法。只是对李钟琴何以有此兴灾乐祸的心理大惑不解!要自由的韩寒“倒下”了，难道反专制的你就没有唇亡齿寒之感?记得李先生有篇文章一字一句地解析了韩寒“要自由”也是“假”的，就算李先生眼光毒，但也不妨思量一下，迫于无奈只好要“犬儒自由”的韩寒社会尚容不得，你真反专制又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尽管我认为“韩式‘拼爹路’”实属莫须有，但却希望天下“无权无钱但有才的父母”真如李先生想象的韩父，即使为帮子女“做假”着想，也能勤于思考社会问题，敢于发声讲话，有公民意识，有常识理性，不逢迎，不作恶，讲有错误观点也无伤大雅。有这样的父母培养指导，后代中就是有部分人像韩寒一样不争气只会“拼爹”，从整体看，民族素质也会提升大于堕落。另外，无权无钱的子女就是万一不幸走上了这条“拼爹”之路，也是对既存的“拼有权爹”“拼有钱爹”的一个挑战和对抗，有助于打破“拼爹”垄断!这即廖沫沙先生当年“有鬼无害论”在新时势下的翻版“平民拼爹无害论”吧。只允许部分人“拼有权爹”“拼有钱爹”的路子暢通无阻，旁观者或视而不见作默认状，或嘴流口水作欣羡状，而把全部力气用于堵死平民百姓的“拼爹之路”，实在没有道理!

　　这次与李钟琴先生的争论实乃起缘于方舟子无厘头的“打假”。当今中国，任是乌坎老农也知道发展和前进的障碍何在。前一阵子，有人认为是腐败，对一案一案“反腐”寄予厚望，可越反越“腐”;对打假，也曾一样一样“打”过，也小有斩获，可“假”越打越多。正当人们从现象看到本质尖锐地提出政改之时，方舟子出面选择民间人士韩寒“打假”了!由于韩寒稍有名气也有不少弱点(如韩三篇中的不当之论)，方舟子此举硬生生地扭转了有人不愿看到的对社会热点问题的探讨，进而成功地造成了社群分裂。如果说经过多年“反腐”，人们已识别了有“真反腐”“假反腐”之分的话，照说也不难看透“打假”亦有“真打”和“假打”之别。可不少网友或惑于“方斗士”的名气，或反感于“韩三论”中的谬误，竟盲目跟进，不识大局何在，实令亲痛仇快!像李钟琴先生的另一篇打韩力作《打周老虎是不是也被指责为有罪推定》，难道李先生至今还不明白，“打周老虎”究竟是与一个农民过不去抑或是矛头指向从林业部到陕西几级地方政府及弥漫官场的虚假之风? 打韩能与打周老虎相比吗?李钟琴先生在《小韩的倒下，堵了一条“拼爹”路》一文的绾结之处写道：“不管人们信不信方舟子和网友们找到的大量代笔证据，不管韩寒是否真的有人为他代笔，小韩已经不是以前的‘天才’韩寒。”这句话，挺会讲理的李先生竟完全照搬某部一发言人的口吻，实在自降身份。最后一句“小韩的倒下，是当今一个极有意义的事件。不过，我不知道，在弄虚作假方面具有极大创造力的中国人，还会不会发明出更加出人意料的‘拼爹’方式”，也值得推敲。一、言之凿凿“小韩倒下”，未免过早。二、“小韩倒下”不一定是“当今一个极有意义的事件”，对专制者对伪左对五毛来说，此结论成立，对追求自由民主法治宪政的人士及“无权无钱的父母”和他们的孩子来说，未必如此。三、“在弄虚作假方面具有极大创造力的中国人”一语判断不准，没闹清“弄虚作假”的“极大创造力”是在于“中国人”或是在于现行制度，重弹了为李先生自己所痛加批判的韩寒的“国民素质低”的老调;四、既然李先生对国人“还会不会发明出更加出人意料的‘拼爹’方式”也拿不准，为什么不力阻方舟子插科打诨式的“打假”，而放过了 “拼爹方式”不断发明出的体制土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