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昀在雪豹中演谁:高贵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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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贵的生命
马德足


  办公楼前有几棵不知名的小树,迎春花开得正浓烈的那天早上,它也爆出几朵小花来,淡白色,指头大小,零星地点缀在枝头,样子很不起眼。注意到它的时候,我叮嘱自己,黄昏的时候,来看看这些琐碎而美的小花。然而,等我傍晚时分去的时候,它们已经谢了,光秃秃的枝头上,连一丝馨香也没有留下。 
  只匆匆地美过了一个早晨,这些花就谢了。或许它们在开的一刹那,并不为谁而美,所以不需要去等待谁。它们按照自我生命的节奏,自我心灵的需要,来选择开放或凋谢,无须看别人的脸色,听别人的指令。
  我认识这样一位老伯,在文化馆的位置上退下来,挣的钱并不多,但活得非常有情趣。他琴棋书画几乎样样会,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不是在写字作画,就是在一板一眼地哼唱京剧。黄昏时分,城外的一条林荫小道上,常有他散步的身姿。每年旅游的黄金季节,风景旖旎之地,常有他远足的背影。他住在三间并不宽敞的屋子里,却活得心清气爽。他常和我说的一句话就是:人这一辈子,不要想太多,让心里快活,就是没白活。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飞意逸,气宇轩昂,眉宇之间透露着一个生命本质的高贵。 
  一个听命于自我心灵的人,就是一个高贵的人。一个听命于自我心灵的生命,就是一个高贵的生命。 
  我很喜欢《红楼梦》里贾宝玉的丫环晴雯。按身份说,这应该是贾府的一个奴才,但在整部《红楼梦》中,她敢想敢做敢说,是活得最为心灵自由的一个奴才。身处他人屋檐之下,却能活到如此,她身上,有着一个生命巍然凛冽的高贵。可惜,王夫人憎恶她的狐媚,容不下她,最后害了她。贾宝玉一篇冗长艰涩的芙蓉诔,我读出来关于这个女孩子的只有两个字:高贵。 
  一个高贵的生命,窘困的环境改变不了他的高贵,艰难的命运同样改变不了他的高贵。这和一个人所处的地位高低所拥有的金钱多少关系不大。宝马香车,别墅洋房,只能让一个人拥有身份,却不能让他拥有高贵。说到底,一个生命的高贵,是从自由的心灵里飘散出来的一种芬芳,是一种举手投足间的恬淡气质,一种言谈行止上的闲适风度。高贵的生命,往往懂得优雅地侍弄生活,轻松地经营人生。 
  这个世界,能为自我的心灵而活的人,就是一个高贵的人。可惜,光怪陆离的社会里,有许许多多的东西需要去抓住占有,有许许多多的关系需要去周旋平衡,好多人的心灵已经疲惫得一塌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