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ux pcbdoc:关于米洛舍维奇:我如何学会看真相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9 09:01:14
提交者:ab  提交时间:2006-3-17 23:48:26
关于米洛舍维奇:我如何学会看真相zt


正在海牙国际法庭接受审判的前南斯拉夫总统米洛舍维奇突然在关押中去世了,直到目前,还不能得知进一步的信息,到底是疾病突发还是自杀、他杀?虽然媒体上的说法是疾病突发导致身亡,但如此重要身份的在押人、如此重大的政治影响,怎么会如此轻易地看着他死掉呢?当时的看守们就没有注意么?而从媒体的口吻上分析,对米氏死亡真相,也是小心翼翼地给与报道的,并没有更加有力的证据来认定他是疾病突发死亡的。
在整个90年代,米洛舍维奇是远在万里之外的中国人所耳熟能详的名字,无论是报纸还是电视、广播,每到国际新闻报道,就常常听到他的名字;特别是后来爆发了北约组织对南联盟的军事行动,米洛舍维奇又成了“敢于以弱对强、抗击国际强权”的象征。他的死,之所以会引起如此多的人关注并评论,是可以理解的。也是这个原因所导致,我之所以知道他并在后来努力探究真相,正是这种“中国米氏热”之发酵后的结果了。

但是,谁能知道呢,我却对米洛舍维奇抱有很深感谢之情的。这是因为,正是通过对他引发的新闻抱有了强烈的真相了解之兴趣,才在互联网的条件下看到了如果没有互联网我本不可能看到的东东,才知道了国内媒体对境外新闻的报道究竟是个什么货色,才知道了米洛舍维奇原来干过种族屠杀这样可怕的事情,才初步懂得了如何了解真相的。

这真是个荒诞:正是因为知道了他的罪行,我才感谢他的。

其实,准确地说,我开始大量了解米洛舍维奇及其引发的新闻内幕之真相,是在我国驻南联盟大使馆被炸之后,也正是通过这个事件,我才对所谓的政治引发兴趣的,为此,我还写过一篇文章《我做愤青的感受》,来深入剖析自己如何通过对驻南使馆被炸真相的了解,才转变了自己的观念的。而对此的了解,却正是通过互联网才做到的,也因此说,正是互联网改变了我的。

要深入剖析南联盟民族问题并给与结论是困难的,这个历史上就颇多民族争端的区域,因为民族问题,爆发过多次的战争,甚至曾经引发过世界大战,所以,才被称为“欧洲的火药桶”。因为历史问题的久远,沉积问题的繁多,谁是谁非,谁能一言以蔽之?所以,在此问题上轻易给出结论的人,差不多就是盲目的人。但是,即使如此复杂,“寻求和平就是正义”,这没有问题,当然该支持;可问题恰恰是:寻求和平的手段该是个什么样子的呢?对这些手段,该如何评价呢?这些手段,到底是寻求和平,还是破坏了和平,甚至,犯下了沉重的罪孽?

正是因为这个,我才懂得了如何看真相的。

大家知道,在北约轰炸南联盟之前,南联盟的民族问题就已经十分棘手,在没有互联网的时代里,我们对此区域真相的了解,只能——也仅仅只能通过国内媒体比如央视、新华社、参考消息、瞭望周刊什么的上面的国际报道;在这些报道里,谁曾经看到过后来有了互联网之后,才能看到的“米洛舍维奇被指控在1991年~1995年的克罗地亚战争中,1992年~1995年的波斯尼亚战争中,以及1998年~1999年的科索沃战争中犯下了战争罪和违反人性罪,尤其被指控在导致20多万人丧生的波斯尼亚战争中犯了种族屠杀罪,根据法庭指控,米洛舍维奇共犯下的罪行有66项”之些许真相?

换句话说,境内媒体没有对海牙国际法庭如今对米氏指控之罪行情况的真实客观报道。在境内媒体上,你当年看不到这个区域内军队(主要是治安部队)对平民大量屠杀的报道,你看不到那些坦克、装甲车冲进小小的村子里大量杀人的图片,你看不到被大量发掘出来的妇女、老人和孩子的尸体。

也就是,你看到的那些报道,都仅仅只是一面;而且,极有可能是被有意遮掩的一面,甚至是人为弄出来的用来迷惑你的一面。

正是对这个真相的了解过程,我才得以破解了这个魔咒的。我才知道,该如何自己去了解真相,该如何相信媒体,该如何相信自己的。实际上说,关于南联盟种族问题的看法,我并不能给与你答案,我从来不敢轻易对这类的复杂问题给与什么答案的,但是,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的只能是:我真的看到了你在境内媒体上看不到的东西,而且数量之大,足够让你触目惊心。

为什么我们的媒体不报道这些呢?我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这样一个事实:我们的媒体对此问题的报道绝对不客观,正因为如此做法,我才扔掉了对传统媒体的信赖的。

即使我们用最笨蛋的方法,也能轻易地得到一个答案:海牙国际法庭是谁设立的?答曰:联合国;联合国的东东要这么公开地审判一个国家的前总统,会不会在没有一点证据的前提下乱来?答曰:不可能。至少,我们没有发现我们政府对这个法庭的这个行为做出过什么“正义的做法”来,比如,我们不仅可以抗议,甚至应该抵制,或者在联合国那样的地方,拿出来证据,来推翻海牙国际法庭的乱来。毕竟,我们是常任理事国,是有这个责任的。但是,我们的政府并没有那么做,其实等于默认了海牙国际法庭对米氏的审判,这不就说明了就是我们的政府,恐怕也知道了“海牙国际法庭并不是没有根据的乱来”这个事实?

原来,海牙国际法庭只不过在审判他的屠杀平民的行为;原来,我们不了解的正是这些东东;原来,我们就是根据最简单的逻辑判断,也知道米氏被审判,肯定是有事实依据的。

关于米氏当年的做法究竟对南联盟的统一和和平有没有贡献,我无法给你一个判断;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个人对当年南联盟境内发生的军队对平民的屠杀负有责任,而这个“军队对平民的屠杀”事实,正是你所不了解的,因为你在境内媒体上看不到;我不管什么主权和霸权什么的,我只知道,哪个国家的军队杀了平民,就是罪行,就应该受到审判,就要对责任人绳之以法。
(阿赛尔) 提交者:Guest 在 2006-3-17 23:49:13
论米洛舍维奇的过失

  据媒体报导,米洛舍维奇昨**于海牙狱中。由是,一场进行了足足5年的诉讼闹剧就此不了了之。2001年中旬,米洛舍维奇遭非法绑架至海牙国际刑事法庭后,笔者即以“论米洛舍维奇的过失”为题,发表了一篇感想。如今,闻此噩耗,除了对整个饱受委屈的塞尔维亚民族表示由衷致意之外,愿重登此文作为对米洛舍维奇先生的追思。
  
  自从塞尔维亚政府将南斯拉夫前任总统押解至海牙国际法庭就后,各地媒体即出现不少有关米洛舍维奇的过失的议论。笔者以为评论任何政治人物首先应当虑及该人士所处的历史环境,而后再审视其个人的作为是否合宜。有鉴于此,下文即勾画一下南斯拉夫的历史与处境:
  
  南斯拉夫各地区,除科索沃的阿尔巴尼亚族之外,多数居民为斯拉夫人,各族群所操语言极为近似,视为同一语言所属的不同方言亦不致离谱太过。历史上唯有塞尔维亚族在十二至十四世纪期间真正形成过独立国家,但总共的延续期也就在200年上下。大多时期,不同地区曾接受罗马、保加利亚、匈牙利、奥匈帝国、奥斯曼帝国等帝国的分别统治或轮流统治,由是形成了不同的宗教信仰、文化背景、生活习惯与认同感。
  
  十九世纪受民族主义思潮的影响,这批生活在欧洲南部的斯拉夫族群也相继提出民族独立的愿望,但由于本身太过弱小,其要求不曾受到欧洲大国的重视和理会。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英、法、美等战胜国为了惩治奥匈帝国,拉起了“民族自决”大旗,把南部斯拉夫族群拼凑为南斯拉夫,同时又担心科索沃的阿尔巴尼亚族偏向土耳其(前身为奥斯曼帝国),而决定让科索沃接受南斯拉夫统治。因此,南斯拉夫的立国与“民族”统一,实际上并非由各族群争取而得,反倒是列强摆设的结果。
  
  南斯拉夫立国后,族群之间关系始终不睦,即便铁托以铁拳手腕压制各地的宗教倾向、文化认同,并处心积虑地培养“南斯拉夫人”的认同感,但各种努力收效甚微。1981年铁托死后,南斯拉夫内部凝聚力逐步瓦解,冷战结束过程中一方面产生了以“民族独立”取代 “南斯拉夫化”的情绪;二方面经济条件较好的地区,如斯洛文尼亚与克罗地亚更希望能够及早摆脱支援“穷亲戚”的负担,尽快与富裕的中西欧统合;再加上德国、奥地利这两个传统敌人的煽风点火,一经斯洛文尼亚率先争取独立之后,全国的分离运动就如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
  
  对于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波黑、马其顿的独立,西方国家几无例外、毫无保留地给予支持和承认。与过去不同的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美、英、法曾以“民族自决”(指笼统的南部斯拉夫民族)为由,把几个弱小的族群拼凑成为足以向肢解后的奥地利抗衡的南斯拉夫;如今却又以“民族自决”(指具体的斯洛文尼亚民族、克罗地亚民族“马其顿民族”、“波黑民族”等等)为由,把这个欧洲整合的“绊脚石”彻底肢解。米洛舍维奇就像大多数“不识时务”的塞尔维亚人一样,无法洞悉南斯拉夫的历史任务业已结束,西方要求的是惟命是从的”新作为“。因此,要说“过失”,“不识时务”之罪应当居于首位。
  
  当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波黑、马其顿甚至科索沃相继提出独立要求后,米洛舍维奇、南斯拉夫政府以及各地区的塞尔维亚人就认为,既然要根据民族自决原则进行独立,那么世世代代在上述地区生活的塞尔维亚居民(在波黑地区就占人口的30%)也应当具有自治、独立、甚至与塞尔维亚共和国合并的自决权利。
  
  欧洲自出现民族主义思潮以来,一项不变的规律是,任何受压迫的少数民族一旦经独立而成为统治民族,便几无例外地转而对本地的少数民族进行更加严重的压迫。前南斯拉夫的情况自然脱离不了俗套,争取独立的各个民族无论如何不承认境内塞族的自决权,而当双方僵持不下、发生武装冲突的时候,米洛舍维奇为首的前南斯拉夫政府便理直气壮地向各地区的塞族武装力量提供了包括武力、武器的各种支援,结果导致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在不经联合国授权的情况下,动用相当五颗长岛原子弹的火力,对南斯拉夫给予长达78天的致命痛击。这当头,米洛舍维奇自然无法洞悉,北约组织所支持的民族自决是指“友好民族”、“靠拢民族”的自决,至于“敌对民族”,当然是毫无权利可言的。因此,米洛舍维奇迷信西方的宣传之误应当居于第二大过失。
  
  1999年春,在北约组织向南斯拉夫进行全面轰炸的过程中,全球媒体不时出现发掘“万人坑”的画面,而同时出现的旁白则强调南斯拉夫政府或塞族一方“穷凶恶极”、“杀人如麻”。嗣后,经过海牙国际法庭、美国非政府组织及西班牙独立调查小组的长年实地调查,却顶多发现200具尸体可能为塞族一方所杀害。该数字若与北约组织误杀的2500平民、刻意全面摧毁的民用设施、大规模投掷的贫铀弹…所造成的破坏相比,根本就微不足道。然而就在米洛舍维奇遭押解海牙的前后几天,西方媒体又不断播放“万人坑”的镜头,其用意无他,不外是证明轰炸行为、引渡行为及对他进行法律追诉的正义性与合理性,而米洛舍维奇则死有余辜。就这方面而言,米洛舍维奇的另一大过失是,西方要他以一死来卸除塞尔维亚族的“集体责任”,而他却死命赖活着。
  
  十九世纪,当马克思听闻若干巴尔干地区小民族追求民族自决时,即表示民族自决不是唯一目的,小民族应当更加关切的是:依附哪个大民族能够更快促进发展。马克思自然不会料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大民族非但不给南部斯拉夫各小民族依附的机会,甚至还人为地把他们组合为独立国家;更不会料到南斯拉夫立国70年后,会先在大民族的教唆之下还原为独立的小民族,然后再逐个依附中西欧。智者如马克思都走眼如此,更何况米洛舍维奇。 提交者:Guest 在 2006-3-17 23:49:57
你能保证你看到的是真相?

         愿历史还你一个公道——悼念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转贴)


【作者 按】本文最早写于2005年7月,当时是为了纪念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十周年而作,原题是《让民族分裂主义滚开——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十周年祭》,本文中的一些观点是那时形成的。但是,《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十周年祭》一文因为种种原因被中途搁置了,主要是由于很多观点我仍然处于矛盾中,直到我得知斯洛博丹. 米洛舍维奇的死讯。米洛舍维奇的突然去世使得我不得不完成这项工作,一是为了悼念这个曾经的共产党人,二则是作为对南斯拉夫内战的反思。


今天刚刚获悉一个消息:前南斯拉夫总统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在海牙国际法院的牢房中阖然长逝,终年64岁。尽管在此之前,米洛舍维奇就因严重的心血管疾病多次请求赴俄罗斯就医,但均遭到这个维护人道主义的法庭的拒绝。所以,他的去世应该是预料之中的。尽管米洛舍维奇和南斯拉夫已经渐渐淡出了我们的视野,但 我觉得还是应该为他写点什么悼念他。当然我知道,为米洛舍维奇这样一个人写一篇悼词是非常不得人心的,因为根据法庭的指控,他是“违反日内瓦公约”、“反人类罪”、“种族灭绝罪”、“违反战争法”等等骇人听闻的罪名的嫌疑人。虽然截至目前法庭并没有裁定他的任何一项罪名,但世界主流舆论已经将他列为罪人 了。可是没有办法,我不想隐瞒自己的真实情感,也不想把自己的疑惑埋藏在心中,哪怕这种情感会引来阵阵唾骂,哪怕这疑惑会招来嘲笑。

从前南斯拉夫内战爆发的那一天起,我就始终关注着这场战争的进展。1993年春的一天中午,当时我还是一名大学生,在午饭时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报纸的国际新闻,想找到关于波黑战争或者俄罗斯宪法危机的消息。突然,一张照片映入眼帘:一位老年妇女,将一个骷髅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失声痛哭。照片下面的文字则告诉 我,那是一位塞尔维亚大婶,而那个骷髅则是他的儿子,和许多塞族年轻人一起被穆斯林武装集体杀害,他们的坟场被找到了。当时我分明感觉到,骷髅黑洞洞的眼眶似乎穿过报纸逼视着我,仿佛有很多疑惑……我失神地盯着那双黑洞洞的眼眶,耳边似乎有人在不断地问我——“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我就这么呆着,直到眼 泪不知不觉地滴落在报纸上。然后,我把那张照片剪了下来,贴在自己的书桌前,每天都要看一看它,想一想“这究竟是为什么”。

花开花落,不知不觉中十二年过去了。巴尔干的硝烟已经逐渐散去,当年孩子们都已长大成人;当年的军人也已经脱下军装回家与亲人团聚,开始了平民生活;当年的战场和坟场,也都变为开满鲜花的草地。一切都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即使面对这样和平的景色,我们还总是不由得会想到:有些孩子是永远不可 能长大了,有些人是永远不会回来再与亲人团聚了。

2005年的7月,联合国和欧洲各国举行了对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10周年的隆重纪念。随 着一个接一个“万人坑”被发掘出来,一个又一个大屠杀的元凶被缉拿归案,这桩欧洲自二战结束以来规模最大、最残忍的屠杀真相逐渐变得清晰起来。面对着罹难者的累累白骨,面对着那些死者骷髅上黑洞洞的眼眶,我想,哪怕是铁石心肠的人内心也会受到震撼。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有义不容辞的责任思考一个问题:他们本 来都可以活下去,享受生活,享受爱情,劳动,受教育,与子女亲人共度余生——究竟是什么使他们成为万人坑中的枯骨?为什么会发生民族仇杀,为什么曾经友好相处的邻居、朋友甚至亲人会突然反目,拿起屠刀杀人和被杀?为了制止、根除这些仇杀,我们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们究竟应该如何防止类似的悲剧再次重 演?这不仅是南斯拉夫悲剧,而且也是卢旺达种族大屠杀等一系列人间惨剧给我带来的疑问。

2001年,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里,我 看到了一部电影。电影的名字,以及是哪国拍的我都忘记了(毕竟是老了,年轻时那种过目不忘的能力一点点丧失了),但内容我还是记住了,讲的就是波黑内战中几个射击运动员的故事:他们都是前南斯拉夫国家射击队里波黑籍运动员,分属不同民族;大家以往都是好朋友,彼此非常亲密,生活恬静而美好。影片开始于 1991年,他们正在为参加19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紧张地做准备。然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电视上越来越多地出现了分裂势力领导人——伊泽特贝戈维奇(穆斯林族)、博班(克罗地亚族)等人——的画面。他们嘟嘟囔囔、喋喋不休地教唆人们:“决不能这样活下去了”、“我们一直受到压制”、“塞尔维亚人是压 迫者”、“只有分家才是唯一选择”……等等。这种煽动,就如同最近刚看的影片《卢旺达饭店》里面,那些胡图族极端分子的煽动一样,煽动人与人之间的仇恨。这种煽动起初并不奏效,和《卢旺达饭店》中的主角保罗.卢斯赛伯吉纳和他的雇员们一样,当时几乎所有的运动员们都认为这些完全是无稽之谈,一边喝着啤酒一 边嘲笑政客们的无聊与狡诈,并且断言他们的煽动注定是徒劳之举。人们都难以置信:各个民族在一起和平生活了这么久,大家都是好邻居、好同事、好朋友;不同的民族之间相互通婚,彼此融合;单凭政客们的几句叫嚣,怎么可能会颠覆人们的和平生活呢?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渐渐地起了 变化。俗话说不怕被贼偷,就怕被贼惦记。当民族分裂主义政客们铁了心打算用人民的生命做筹码开始一场冒险时,任何一个小事件都可以被上升到民族仇恨的角度,就犹如当年的独裁者们任何一件小事都看作阶级斗争一样。一次偶然发生的谋杀,一次抢劫,一次强奸,一次不公的裁决,甚至是一次偶然的事故,都会被政客 们拿来当作自己“被压迫”的论据,不由得你不信。被尽管运动员们拒绝了各自民族的战争动员,但他们的朋友、同事中却有人被征召参战;有人杀人,有人被杀,每天都是如此……大家慢慢地杀红了眼睛,开始滥杀无辜。渐渐地,运动员们开始有好友或亲人被其他民族的武装所杀害,而且日复一日,越来越多……终于,运动 员们无法再袖手旁观了,失去亲人的悲痛激发了人类复仇的本能。渐渐地运动员们开始相互指责、或者大打出手,有的则加入了本民族武装,成为狙击手。最后,这个运动队的每一个人都无法置身事外,全成为冷血的狙击手,把杀人当作如吃饭、睡觉一样的生活的必须内容。他们不但杀军人,还杀妇女、儿童、老人。随着战事 的发展,运动队里那个塞族运动员成了穆斯林武装的心腹大患,于是穆斯林武装派他的队友——穆斯林运动员潜入塞族运动员的住地,埋伏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清晨,当塞族运动员起床,毫无戒备地到阳台上呼吸新鲜空气,为新的杀人游戏做热身准备时,他的穆斯林队友向他射出了复仇的子弹……

这部电影并不是大片,里面没有任何一个刺激的镜头,没有任何一个明星出场,情节也显得平淡无奇。然而,看完这部电影以后五年里,我的内心却久久无法平静,它给我带来的震撼不亚于《欣德勒的名单》和《卢旺达饭店》。一连串的疑问始终困扰着我——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民族分离到底有多重要?独立之后,人们的 生活就会发生质的变化吗?究竟是谁在战争中付出了代价,又是谁得到了利益?面对这样的困境,我们应该怎样做?

无论我们是否愿意承 认,这个世界上的人们还是因为各种原因被分成不同的肤色、民族(种族)。尽管马克思主义倡导“工人阶级没有祖国”的国际主义精神,号召实现全人类的“大同”,但遗憾的是,客观现实并非如此,在一定的时间里,全人类的大同仍旧是一个充满浪漫色彩的梦想而已。民族、种族差异不可避免地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活,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思想,总是能在很多人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种族冲突、种族纠纷、种族矛盾,甚至种族战争、种族屠杀,在这个世界上时有发生。我们就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尽管我们对这类事件深恶痛绝,但我们并没有办法超越自己的局限和所处的时代。

上个世纪最后10年,民族主义 的洪水再次泛滥成灾。苏联解体,南斯拉夫分裂,捷克斯洛伐克离婚,厄立特里亚独立,卢旺达种族屠杀……尽管捷克斯洛伐克的“文明离婚”给人们提供了一个和平解决民族矛盾的典范,但在一系列的民族冲突中,捷克只是一个特例。即使是相对和平的苏联解体,也伴随着纳-卡冲突、格-阿战争、车臣战争等一系列血腥的 战争进行的。这十年,我们见够了无辜者的鲜血,但始终无所作为。

更可怕的是,这次民族分裂主义恶浪是伴随着亨廷顿所称的“第三波 民主化”来的,因此它给人们造成了一种错觉:似乎民族分裂主义是民主化的必然产物,甚至在一些人的头脑中,民族分裂主义就是民主化。但事实并非如此,民族分裂主义这个怪胎只是借民主、自由这个载体还魂的僵尸,它与民主化没有任何必然联系。在伴随着民族分裂主义恶浪产生的很多新建立的国家(包括已经获得国际 承认和未获国际承认),我们要么压根找不到民主和自由的影子(如土库曼斯坦、车臣),要么见到的是假民主的戏剧。不但如此,把民主化和民族分裂主义混为一谈,也为某些独裁国家对民主化的诬蔑找到了新的论据,在过去一些年我们不止一次看到这种谎言:发生国家分裂、种族屠杀就是民主化的必然结局。

民族分裂主义就是这么一个怪胎:它根本不问多数人的意志是否被尊重,也不保护少数人的权益。例如苏联解体,1991年3月17日苏联第一次全民公决的结果,是76%的人主张保留联盟,也就是多数人主张保留联盟。可是,多数人的意志在苏联解体的进程中根本没有被野心勃勃的分裂主义政客所尊重。在1991年 12月,三个卑鄙的政客在别洛韦日森林签署了苏联的死亡证明。同时,苏联解体之后,俄罗斯人作为少数民族,在波罗的海国家、高加索地区、中亚国家都不同程度地受到迫害和歧视,很多人被迫背井离乡——请问,民族分裂主义有什么地方符合民主的基本精神——“服从多数,保护少数”呢?

民 族分裂主义涉及到原有国界内有限资源的共享。几百年以前,由于人口稀少、工业不发达,我们的祖先还意识不到资源的重要性,因此“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成了常事,一些人烟稀少的地区甚至无兴趣去获取。但是,现代化的工业社会和过度膨胀的人口,让我们意识到资源的有限性和不可再生性,哪怕是一些寸草不生的蛮荒 之地,都有可能埋藏着丰富的资源,在这种情况下,每一寸领土和领海都是弥足珍贵的。但民族分裂主义要求的是排他性的资源独享,这意味着侵犯了原有国界内其他民族共享资源的权利。

民族分裂主义不承认历史形成的边界和民族分布态势,并打算首先用暴力改变它。谁也无法确保民族分布的现 状,各民族之间的交往的历史一定是令人愉快的。恰恰相反,人类只到了近代,伴随着人道主义与平等观念的出现,才学会了要平等对待其他民族,而在此之前的各民族交往史,如果深挖细翻,都可以挖掘出血海深仇。如果人类要和平共生,就只能抛弃这些历史旧账,而不是再次清算。谁也无法确保每一条边界都是恰如其分 的,它往往反映的是若干年以前力量的对比。但边界是人们付出了巨大代价形成的,如果要打破它,往往会付出新的代价。如果各民族之间能够心平气和地达成协议,就如同捷克-斯洛伐克,那么也应该不存在问题。但是,不要忘记,20世纪90年代这么深的血海中,只有捷克这一块绿洲。无辜者付出的生命代价,谁人能 够弥补?谁又有这个权力,让无辜者为民族分裂主义政客的野心买单?

民族分裂主义进行的不是军队对军队的正规战争,而是所谓“总体 战”,换句话说,就是“全民战争”。这是这种战争最邪恶的特点,因为在这种战争中,是很难区分军人与平民的。正如卢旺达种族屠杀,谁能分辨出哪个人是胡图族暴徒,哪个人是胡图族无辜平民?平民拿起砍刀就成了暴徒,暴徒放下屠刀就成了平民;今天还是平民,明天就是暴徒,后天就又是平民……那么,他们的对手怎 样区分?怎样保护自己不受隐藏在平民中的暴徒的突然袭击?

民族分裂主义具有危险的传染性,并不是说,某个民族要独立,你退缩了让 它独立,麻烦就会过去。恰恰相反,因民族分裂主义产生的连锁反应会不断持续下去,如果不被扼制,就会向瘟疫一样四处传播,到处引发分裂浪潮和血腥屠杀。苏联解体肇始于波罗的海国家的独立,它不仅造成了苏联解体,而且还在20世纪90年代威胁到俄罗斯联邦的生死存亡。在俄罗斯联邦,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车臣闹 独立,而且鞑靼斯坦这个自治共和国也几乎走上了车臣那条不归路,甚至就连俄罗斯人聚居的乌拉尔地区、远东地区都有人要成立“乌拉尔共和国”和“远东共和国”。要不是俄罗斯对车臣的残酷战争吓破了沙米耶夫的胆,天知道鞑靼斯坦的局势会怎样发展。而南斯拉夫的分裂,再次印证了民族分裂主义的传染性。首先是斯 洛文尼亚、克罗地亚,接着传染到波斯尼亚和马其顿,再接着是科索沃,现在终于轮到了黑山。这不正是100多年以前康有为等人“公车上书”所列举的危机—— “瓜分豆剥,渐露肌芽”——的现实写照吗?

民族分裂主义这头怪物四处肆虐时,我们往往会看到西方大国的身影。我从不否认,西方大 国走在维护人权、推进民主的最前列。但是,西方大国并不是仁慈的上帝,它们在国际舞台上扮演的角色,往往不但自私,甚至非常丑恶,充斥着伪善、不公和双重标准,甚至在某些屠杀中,扮演着推波助澜的角色。在卢旺达种族大屠杀中,法国作为一个对卢旺达胡图族政府有深厚影响力的国家,不但没有对屠杀予以制止,反 而向胡图族武装提供了武器弹药和大量补给,对发生在眼前的图西族惨遭屠戮的事实却袖手旁观。在南斯拉夫冲突中,西方大国再次扮演了一个极其丑恶的角色:当分裂主义蠢蠢欲动时予以鼓励怂恿;当分裂分子单方面宣布独立时迫不及待地予以承认;战争一开始就不问青红皂白地对南斯拉夫予以全面制裁;在塞尔维亚人取得 军事优势时又赶忙划定“安全区”,结果这些“安全区”成了穆斯林武装袭击塞尔维亚的据点,塞尔维亚军队打到“安全区”时又无法前进,然后溃不成军的穆斯林军队在安全区内休整、补充,再对塞尔维亚军队发动新一轮的袭击……最终,被不公平的规则激发得无比愤怒的塞尔维亚人丧失了理智,不再承认这些“安全区”的 地位,直接导致了1995年的斯雷布雷尼察的大屠杀。

在这个大环境下,出现了一个悲剧性的人物: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这个被西 方大国称为“巴尔干屠夫”的人早已身陷囹圄,背负着刽子手的恶名。可我一直认为:尽管米洛舍维奇背负了很多骂名,尽管他罪行累累,但他也是民族分裂主义泛滥与大国强权势力压迫的受害者。有人说他是独裁者,可是,请大家不要忘记,正是米洛舍维奇时期,塞尔维亚举行了第一次多党民主选举,人们获得了真正的集 会、结社和舆论自由,他从来不用坦克对付反对派。有人说他是暴君,但请大家不要忘记,他过因选举上台,而因选举而下台——你见过这样的暴君吗?有人说米洛舍维奇是“极端民族主义者”,但是请问米洛舍维奇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军队开到过国境线以外去显示过他的“极端”和“民族主义”?有人把死于南斯拉夫内战的二 十万人的血债全都归结到他的身上,可是,难道首先武装挑衅、打响了战争第一枪的分裂势力——奉法西斯分子“乌斯塔沙”为精神支柱的克罗地亚军队、波黑穆斯林武装、恐怖分子科索沃“解放军”就是一群善男信女吗?

一个原本各民族和平相处的国家,被一群狂热的民族分裂分子肢解了。克罗地 亚和波黑的分裂分子,他们不愿意生活在南斯拉夫,他们煽动着:“决不能再生活在一个被塞尔维亚人主宰的南斯拉夫”。但他们并没有问问,那些塞尔维亚人是否愿意生活在独立的克罗地亚人主宰的克拉伊那,以及被穆斯林主宰的波斯尼亚——特别是,当克罗地亚和波斯尼亚当局把当年屠杀了600,000塞尔维亚人的法 西斯分子乌斯塔沙和穆斯林讨伐队当作民族英雄来怀念时,塞尔维亚人又一次成为了待宰的羔羊。

这个时候,一个人出现了,他说: “不,我不允许自己的兄弟被人宰割。”于是他拿起了武器,不是为了恢复那个已经不复存在的南斯拉夫,而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塞尔维亚兄弟,按照他们自己的意愿,生活在自己的国家中。米洛舍维奇并没有对同样独立的马其顿发动战争,因为人口构成主要是马其顿人和阿尔巴尼亚人的马其顿共和国只谋求自己的独立,而不 谋求从塞尔维亚掠夺什么。野心让库昌、图季曼、伊泽特贝戈维奇走向不惜一切代价分裂国家的道路,而恐惧和愤怒则催生了卡拉季奇、姆拉迪奇、米洛舍维奇这样的“战犯”。于是,西方大国说他们做错了,所以他们就做错了。

与南斯拉夫内战相应的,是俄罗斯对车臣的战争。尽管南斯拉夫内战死 亡的人数不及车臣战争死亡人数的二分之一,尽管曾经在南斯拉夫上演的悲剧也曾在车臣上演,甚至,直到目前还在继续上演。米洛舍维奇所遇到的那些难题,一样在叶利钦和普京面前展现——怎样区分恐怖分子与平民?如何既消灭恐怖分子又避免屠杀?谁也没有长着一双区分平民与恐怖分子的火眼金睛,即便是具有世界最强 科技力量的美国,在进行反恐怖战争时也还是无法避免伤及无辜,更不用说一个小小的南斯拉夫了。但这不妨碍鲍利斯.叶利钦悠闲地在意大利渡假和庆祝他的75 岁生日,也不妨碍普京总统成为八国会议上的贵宾,更不妨碍布什总统在全世界宣扬他的人权观念。他们,和米洛舍维奇做了相同的事情,但是海牙国际法庭却离他 们那么远。这不由得使我感叹:原来,这个法庭不是为了追求正义的,它只审判弱者,正义在强者面前无效。

对于南斯拉夫战争有些了解 的人都应该记得一个人:克罗地亚前总统图季曼。尽管这个人是战争的首要挑起者,尽管他在南斯拉夫还未分裂时就首先命令自己的警察部队袭击联邦驻军,从而国家陷入内战的火海;尽管他在联邦人民军撤出克罗地亚后继续向波斯尼亚的克罗地亚武装提供武器,甚至直接派出军队,把战火绵延到巴尔干的每个角落;尽管他亲 自策划了对克拉伊那塞尔维亚人的种族清洗,手上沾满了塞尔维亚人的鲜血;尽管他的罪孽比米洛舍维奇更严重,因为他是这场混战的实际发动者,但这不妨碍他成为西方国家的座上宾,在他访问这些国家时,西方大国们为之鸣放礼炮。这是否应了斯大林曾说的那句话:“胜利者是不受指责的”?

米 洛舍维奇不是战争的挑起者,他只是塞尔维亚民族利益不成功的捍卫者。尽管作为一个小国的领袖,他不得不做出一个又一个妥协,不得不一步一步地退让。熟悉南斯拉夫内战进程的人应该知道,在1992年3月1日对波黑塞尔维亚平民婚礼大开杀戒,开了前南地区“种族清洗”的第一枪的,正是波黑的穆斯林极端分子;不 顾占人口三分之一的塞尔维亚人的激烈反对,强行于1992年3月3日宣布波黑独立的,正是狂热的穆斯林好战分子伊泽特贝戈维奇,而不是米洛舍维奇。即使如此,塞尔维亚人也并没有立即拿起武器,而是继续与波黑当局讨价还价,要求建立一个邦联,协商的结果近似于达成协议。这时,西方大国开始干预了。1992年 4月6日,正当波黑各方还在协商未来国家前途时,欧共体突然宣布承认波黑的独立,穆斯林和克罗地亚人欢欣鼓舞,塞尔维亚人则深受屈辱,一场残酷的战争不可避免。对此,意大利社会党主席普雷迪在1992年4月12日评论道:欧共体应当对克罗地亚和波黑内战“承担严重的道义和政治责任”。而1992年5月30 日,西方大国操纵联合国安理会对刚成立仅仅33天的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实施了毫无理由的全面制裁,尽管三天后联合国秘书长加利就向安理会提交了一份报告,证明波黑塞族武装并不是听命于米洛舍维奇,但制裁一直没有取消,导致了南斯拉夫经济濒临崩溃。这是什么道理:米洛舍维奇一开始就有罪,但他的罪行不在于那 时还没有发生的种族屠杀,而在于他不识时务。在西方政客为共产主义在欧洲消失喝彩,在他们欢庆“历史终结”的时候,米洛舍维奇竟然不识时务地宣布自己是 “最后一个布尔什维克”。因此,他注定要从政治舞台上消失,要被缉拿归案,要被法庭审判,要承担可怕的罪名,哪怕他是塞尔维亚人选举出来的合法总统。

还在1992年春天,当南斯拉夫内战刚刚拉开序幕、全世界都还是雾里看花时,素有“铁娘子”之称的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就对记者叫嚣:“马上出动空军轰炸贝尔格莱德,消灭欧洲最后一个布尔什维克堡垒!”铁娘子当时已经下台了,她已经不必跟台上的西方政客们那样闪烁其辞、装出一副公允的样子,她说出了西方大 国对南斯拉夫干涉的实质:不是因为当时还有没有发生的种族清洗罪行,而是因为塞尔维亚人民,竟敢通过民主选举,选出一个表明坚信社会主义理想的米洛舍维奇。和这个不甘寂寞的老女人相比,台上的大国政客们则表现得很含蓄:他们发表一个又一个声明,既谴责穆斯林和克罗地亚人对塞尔维亚人的屠杀,也谴责塞尔维 亚人对穆斯林和克罗地亚人的暴行。当然,穆斯林和克罗地亚人的罪行是可以放过的,但塞尔维亚人的罪行是不能饶恕的,为什么会是这种奇怪的标准,只有上帝知道。在谴责暴行的同时,他们加紧向克罗地亚和波斯尼亚提供各种物资和金钱,包括武器,却对塞尔维亚实行最严厉的禁运;他们制造出一个又一个名为难民庇护 所、实为穆斯林和克罗地亚人军事据点的“安全区”来,一次次地愚弄塞尔维亚人,为的就是让他们发怒,让他们在愤怒中失去理智、大开杀戒,为大国们“公正的人道主义干涉”提供理由。在科索沃,大国政客们短时间内就将原来他们自己认定的恐怖分子、劣迹斑斑的“科索沃解放军”摇身一变成为“自由斗士”,翻手为 云,覆手为雨,让人不禁感叹这个世界变化实在是太快。

今天,我已不想再为米洛舍维奇辩护,尽管五年以前,我曾经写过一篇《历史将 证明你无罪——为米洛舍维奇辩护》,但是,今天回头再看,那时掌握的资讯确实有限,某些观点极其情绪化和片面化。根据海牙法庭所展示的证据来看,米洛舍维奇确实对塞尔维亚武装屠杀波黑穆斯林和科索沃穆斯林的暴行负有难以推卸的罪责。任何人如果无视那些累累白骨,都是不可理喻的。我不是审判者,我无权宣布他 有罪或者无罪,这是海牙国际法庭法官们的权力,而不是我的权力。我只是想提供一个经过自己思考的观点,想代替已经不能再发出声音的米洛舍维奇问一问,作为一个弱小民族的领袖,在强敌环伺、大国不公、自己的同胞惨遭杀戮的情况下,他应该怎样选择才是正确的?是否应该像大清国那样,把国土连同人民一起拱手相 让?是否应该像某国对待印尼排华事件那样,发表一个不痛不痒的声明,然后再袖手旁观?我记得米洛舍维奇在1999年3月,北约最后通牒下达时曾说过的一句话:“科索沃比我的脑袋还重要……科索沃自动独立,我担不起这种历史责任!你们实在要打,那就来吧!”这是一种怎样的无奈?

我从 来就不是一个“逢美必反”的愤青,但我从来也不是唯美国是从的“唯美主义者”。当1993年春天我从报纸上看到那张照片,了解到这场悲剧的来龙去脉时,我就永远确定了自己的立场。虽然我支持美国消灭塔利班匪徒,也不反对美国摧毁萨达姆政权,甚至,我还希望美国人把内贾德这个疯子送上天堂,乐见美国把金正日 政权化为齑粉;但我不认为西方对南斯拉夫的干涉是公道的。尽管我承认,西方大国不公道的干涉确实阻止了进一步的屠杀,但是这是以单方面牺牲塞尔维亚民族的尊严和利益换来的。美国人,整个西方,在对待塞尔维亚、米洛舍维奇的问题上极其不厚道,极不公正,这是大国强权对一个弱小民族权利的粗暴践踏!试想一下, 如果当年鼓吹“民族自决权”的西方大国,划定一个公允的民族边界,让所有塞尔维亚人回归到自己的家庭中,还会出现波黑战争吗?不会,因为塞尔维亚人的要求就是如此。如果西方大国把“科索沃解放军”这样的匪徒的援助切断,逼迫其停止屠杀和迫害科索沃境内塞族人的暴行,还会出现科索沃战争吗?也不会,因为这就 是米洛舍维奇的初衷。

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无疑是个可悲的人物。他不仅是西方政客的眼中钉,而且还成了南斯拉夫卖国贼们出卖的对 象。对米洛舍维奇的缉拿与押送,简直就是一场肮脏的、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的龌龊买卖。不,出卖他的还不止这些人,即使是当年出于某种目的、以片面报导把米洛舍维奇吹嘘为白璧无瑕的“民族英雄”、“反美斗士”的某些国家,仍旧不过是视米洛舍维奇为与西方对抗的一个棋子。如今,扬言要把以色列从地图上抹掉、公 然为希特勒叫屈的内贾德,绑架并当众斩首、随时准备用自杀袭击滥杀无辜平民的“伊拉克抵抗战士”成了他们的新宠。而早已失去自由的米洛舍维奇已经无用了,所以被抛弃了,被出卖了,死得无声无息。这是一种怎样的痛?

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是一名斗士,尽管他勇猛刚毅、顽强不屈,尽管他 的那些敌人,恐怖分子“科索沃解放军”、法西斯讨伐队波黑穆斯林武装、乌斯塔沙式的克罗地亚军队都曾被他的铁拳打得丢盔卸甲、落花流水,尽管他的雄辩让海牙法庭被迫一次次推迟判决,至今没有定下他的任何罪名,但他终究敌不过不公平的规则、吹黑哨的裁判、西方大国的干涉、以及来自自己国家内部见利忘义的卖国 贼们的联手谋害。米洛舍维奇倒下了,他的倒下告诉我们,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只能以强者的身姿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捍卫国家利益时只能寸步不让,国家的领土和领海一寸不能出卖,对煽动民族分裂、民族仇恨的野心家只能严厉惩处,对靠暴力谋求分裂国家的恐怖分子只能斩草除根,否则,就只能沦为任人宰割的羔羊。要 让那些挑起民族矛盾、煽动民族仇恨的野心家得到一个永志不忘的刻骨教训:某些底线一旦逾越,就一定会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作为一 名倾向社会主义和民主思想的公民,我一直向往民主和自由。但是,假如有什么人,非要把“民主”和“分裂祖国”捆绑在一起强行塞给我们(就如同有些人非要把 “专制”和“社会主义”捆绑在一起塞给我们一样),想把我的祖国弄得四分五裂、七零八落,我不但要斩钉截铁地大声说“不”,而且一定要与之战斗到最后一 刻。我们向往的是民主和自由,而不是民族分裂主义的肮脏私货;正如我们向往的是人人平等、彼此友爱的社会主义,而不是专制独裁的可耻垃圾一样。

如今,波斯尼亚早已成为恐怖主义的庇护所,无数“基地”组织成员在此休整和受训,然后奔赴世界各个角落,伺机对手无寸铁的无辜平民发动自杀性袭击。科索沃也已经成为黑手党犯罪、各国变态的嫖客们的天堂,因为在这里有着大量从东欧各国贩卖来的性奴隶,供这些变态者强奸、鞭打、肆意折磨。这里没有法律,没有文 明,只有野蛮、残酷和原始人的本能。当年出卖米洛舍维奇给海牙法院的南斯拉夫总理金吉奇比米洛舍维奇死得更早,不知他弥留之际是否意识到这是上帝对犹大的惩罚?西方大国试图通过牺牲塞尔维亚的利益讨好穆斯林世界,但是很遗憾,它们并没有达到目的。好战的穆斯林激进分子用“9.11”事件报答美国人干涉波黑 战争和科索沃战争的恩情。当然,圣战者们已经不去波斯尼亚和科索沃作战了,那里已经是他们的地盘,他们来到了伊拉克和阿富汗,向他们曾经的恩人和救星开战;他们甚至来到马德里、伦敦和纽约,一次次地用他们独特的感谢方式——恐怖主义向西方大国表示感谢。那些对西方援助寄予希望的塞尔维亚百姓生活依旧艰 难,因为西方大国们得到了米洛舍维奇之后,就不记得自己当初的许诺了……

愿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不屈的灵魂得以安息,我想历史会还他一个公道:不是无罪的宣判,而是一个公道的、贴近真相的判决。尽管我知道,即使是这一点,在目前这个不公道的世界里,也不过是一个无法奢望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