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妹子中文网:最后的乡政府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1 04:10:29

最后的乡镇政府之一
有名无实 :乡镇政府的非法生存困境          
            从中央政府到省政府和县政府,都有一套非常完善的组织结构,然而偏偏就是直接面对广大农民群众做具体行政工作的最基层的乡镇政府,却没有这么一套东西。比如,作为一级政府应该是权责统一的,而乡镇有的是落实上级指示和面对广大农民群众的大量事权,却仅有常为发放工资发愁的所谓财权;人事权就更不用说了,那是握在上级组织人事部门手里的东西。上级政府都有常务会和行政首长办公会之类,谁听说过乡镇政府有这种决策会议?上级政府都有法定的组成人员和组成部门,乡镇政府由谁组成呢?原来都说乡镇有“七所八站”,现在“七所八站”是什么情况呢?一是有钱的、有权的、执法的,如工商、税务、银行、公安、电业、财政,最近又有土地等部门都垂直管理了,人财物都在条条上,早就把乡镇政府抛开了。二是无钱无权却有创收门路的如农业、林业、水利、畜牧、种子、卫生、广播等,都改成了自收自支或差补的事业单位了,有的完全市场化了,自已挣钱自已花,当然就与乡镇政府越来越远了。三是留给乡镇政府的几个部门,不是需要乡镇出钱的,如民政所,就是面对群众做工作出力不讨好的棘手活,如计划生育指导站、村镇建设管理所(有道是“农村难唱两台戏,计划生育宅基地”)。所以,有人把乡镇政府叫做“残缺政府”、“空架子政府”,不是没有实际根据的。
         既然是政府,就应该尽政府之责。但是现在的乡镇政府能够做些什么呢?经济调节,根本与乡镇政府搭不上边。市场监管,因为没有机构人员和执法权也落实不了。农村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倒是应该做的,但因为管理手段的缺失和财力的匮乏而无能为力。“依法行政”是对政府的基本要求,而乡镇政府往往成为不依法行政的恶劣典型。因为有的法律就没有授予乡级政府执法权;有的法律要求各级政府负责实施,但乡级政府却没有具备执法资格的执法人员;有的法律原则性太强,无法具体操作;有的法律条文之间相互打架,无所适从。同时,更多的是农村许许多多无法可依的矛盾和问题,只能靠人情事理和思想工作去化解。至于乡镇政府能够提供的公共服务更是无从谈起。农村的公益事业基本上是农民出钱办起来的。税费改革后,乡村两级入不敷出,农民出资出劳又被禁止,农村公益事业投入甚微,一些基础设施的水平已经倒退了很多年。
        那么,乡镇政府实际在干什么呢?不外乎两个方面:稳定和发展,或者在二者之前再加上一个“保命”,就是保与自己工资密切相关的“财政收入数字”。因此,征收税费,成为乡镇一年中最重要的工作之一。不管合法不合法,合理不合理,规范不规范,一旦由此引发出了各种或大或小的问题,便立即被有话语权的人一概笼而统之地命之曰“农民负担案(事)件”。这些年,一旦沾上这个词,一个乡镇干部的“政治生命”也就转弯了或者画圈了。
        稳定工作,在广大农村传统道德伦理观念风雨飘摇,现代民主法制意识尚未深入人心的两难境地里,主要就靠了乡村干部跑断腿、磨破嘴、卖面子、套关系、又拉又打、边捧边压、好话说尽、赖话说绝等等这些纯粹个人化的办法,消化了大量的矛盾。但是面对日益复杂,越来越多的经济纠纷、利益冲突、涉法案件;面对农村特有的宗族派性,自解放以来历次运动和社会变革积累下来的恩恩怨怨在体制转型期的集中暴发;面对全局性、体制性的“三农”问题引发的种种稳定问题,乡镇政府的确是很难有更多更大作为的。因此,信访问题愈演愈烈。而乡镇一级面对上访又能如何呢?我曾在一个帖子中用这么几个词来概括:监控(防止上访)-设卡(堵截上访)-蹲点(提前等在上访地点劝返)-领人(带回上访人)-花钱买稳定……这就是乡镇一级耗用大量人力、物力、财力保稳定的主要办法。尽管这些措施于法、于理、于情都很难说得过去,可是除此之外乡镇政府还能有什么办法?
        再说发展,残缺不全的乡镇政府,自顾不暇的乡镇政府,为稳定困扰的乡镇政府,在市场经济的条件下,又能做什么“真正促进发展”和“促进真正发展”的工作呢?当然各地情况不一样,做的好的也很不少.然而我们看到的更多的是:在所谓的"以政绩用干部"的选人用人机制的导向下,在市县政府年复一年的工作目标责任书和督查考评机制的牵引下,在"与上级党委政府保持高度一致"的巨大压力下,乡镇政府不得不强力调整农业结构导致的劳民伤财,很抓招商引资导致的农民失地、环境污染,加快小城镇建设生出的华而不实的政绩工程;而同时农村的路断桥塌、井废渠毁、校舍失修、河湖干涸、卫生防疫断线、生活环境恶化却无力顾及。
       更多的时间,乡镇政府是在嗡嗡作响的“高压线”下战战惊惊地工作,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触电”。除了社会稳定、控制上访、招商引资、农业结构调整,还有一个又一个的“一票否决”,像套在乡镇政府头上的紧箍咒,时不时地让你头皮发麻。包括计划生育、安全生产、环境保护,临时列入的就更多了,什么三夏禁烧麦茬、三秋禁烧秸秆杂草、前两年的退耕还林、今年的土地管理,还有打击非法传销、打击假冒伪劣饮料食品奶粉、清理拖欠工程款、农村改厕、税费改革、粮食直补、既往有偿供血人员排查、剩余劳动力转移、防非典、防禽流感、殡葬改革、农民负担甚至订阅党报党刊以及种种上级所说的“重要工作”。
        这些工作当中,哪些是乡镇政府的,哪些不是乡镇政府的,谁也说不清,而且常常是“只要结果不看过程”。只要上边包括上边的各个部门压下来,乡镇就得接下来,再由包村干部压到村里去。村组干部随时都可以顶回来,乡镇无论如何却不能再顶上去!逼着你不得不去有选择地糊涂下边应付上边,串通下边对付上边,拿着上边去压下边!
        不知从何时起,乡镇已经陷入这种矛盾重重进退失据的尴尬境地,而且这种困境日益加深。长此以往,乡镇政府和乡镇干部何来权威?何来形象?乡镇政府和乡镇干部如何不被边缘化?不被丑化?不背恶名?然而乡镇干部的生存环境和工作状态,乡镇干部的内心矛盾和苦辣酸涩,乡镇干部的苦力支撑和委曲求全,乡镇干部的任劳任怨和集体失语又得到了多少人的理解和重视?又有多少是乡镇政府和乡镇干部自己心中所愿和所能解决的呢?
         行为法定本是任何一级政府存在的基本原则。然而,仅有其名而无其实,徒有其位却无作为,既要对上层各级政府间接负责,又要对农民群众直接负责,因而夹在中间只能对自己不负责!--这就是现实中尴尬地非法生存的乡镇政府。

最后的乡镇政府之二
                        工作中心:  乡镇政府的职责异化困境          
     
        乡镇通常所说的中心工作是阶段性的单项工作或突击性的临时工作。尽管中心工作一个挨一个,且又覆盖乡镇工作的方方面面,但“中心工作”却不一定是乡镇的“工作中心”。
        乡镇的工作中心是什么?当然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更严格地从职责法定的角度来说,《中华人民共和国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和地方各级人民政府组织法》对其职责也有明确的规定。不过,这里要说的“乡镇的工作中心”,是就真实世界而言,而不是法律法规和上级政策文件规定的要怎样怎样,也不是行政学原理推论的应该怎样怎样。
        我们国家在把握大局的问题上历来有三个关键词:改革,发展,稳定。具体到一个乡镇这么微观的层次,“改革”一事几乎可以不去考虑,因为自己总是必要时被改革的对象。剩下的也就是发展和稳定的事情了。那么,在一个普通的乡镇里,发展和稳定的 事情是如何作为乡镇的工作中心进行落实的呢?
        一个乡镇的发展,当然是乡镇的党委政府在操作。党委政府对一个乡镇在发展上的操作,是要受到多方面的制约的。所有的制约因素中,最有力的莫过于来自乡镇最直接的上级即县里的指令。县里的指令,最集中地体现在每年一度县对乡镇下达的责任目标里。在当前的体制,制度和实际规则的作用下,县级对乡镇毫无疑问是绝对的权威,乡镇对县级也只能是绝对的服从。也就是说,虽然县里对乡镇下达的目标责任体现的是县级的意志和要求,但是,在一定限度的讨价还价之后,乡镇是必须无条件地完成的,不管这个目标与乡镇的实际之间有多大的接近或多大的差距。
        在这个目标体系里,有一系列经济社会发展的数字指标。有些指标是容易完成的,几乎不需什么投入,凭空造出一个数字上报就可以了,统计上的弄虚作假也许就是这么产生并且泛滥成灾的。有些指标是虚的,虽然做起来很难,花钱又费力,但真要考核起来也很难把握,因此是靠着作些虚功去应付差事的。还有些指标是硬的,要完成就只能采取瞒天过海,移花接木的办法了。比如以百分之十几甚至百分之几十递增的财政收入数字的背后,就是“空转”和“买税”的成果,这已经是尽人皆知的公开的秘密。 
        在这个目标体系里,还有一些名之曰“某某工程”“某某活动”的工作任务,完成这些工作的资金通常是要乡镇自己筹集或者按比例配套的。由于乡镇自身财力的匮乏,这笔钱最终不是在乡镇高筑的债台上再添一层,就是转嫁到农民头上使农民的负担再添几分。同时,所谓劳民伤财,华而不实的“政绩工程”,“花架子工程”,也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
        在这个目标体系里,招商引资是必不可少的一项。 乡镇的发展,无非就是“富民强乡(镇)”。这些年来,无数的乡镇干部为寻找富民的点子和强乡的招数,可以说费尽了心机。当种养加,上项目,调结构等等都如过眼云烟之后,唯有招商引资几乎成为每个乡镇都不放弃的常规武器。然而,不知从何时起,招商引资已经成为从省市到县乡,每一级都乐此不疲的发 展策略,愈演愈烈。一旦作为从上到下层层分解下来的工作目标最终落实到乡镇的时候,招商引资距离“启动乡镇经济,实现富民强乡(镇)”的初衷就越来越远了。在招商引资大跃进中,招商引资成为假发展之名的一种形式主义游戏。
        在这个目标体系里,监测,考评,奖惩是配套的。监测要一月一次,每季要小结,半年要初评,年终算总账。因此,一年到头,作为乡镇的领导,随时都要关心量化指标分数的增减,为年底的总评打基础,丝毫不敢掉以轻心。考评有专门的队伍,每次来都要听汇报,查资料,看进度。因此,除了工作本身要准备的滴水不漏,接待方面更要小心周到,以免影响评分。至于奖惩,不仅关系到全乡镇一年的士气,荣誉和利益,而且关系到乡镇领导个人在县里的地位,以及未来可能的升迁交流中砝码的分量。因此,请客送礼拉关系,甚至不惜为一分半分的认定撕破脸皮,为的就是在那个奖惩兑现的大会上,登台领取奖牌锦旗,或者发表一个别人爱听不听的5分钟经验介绍。
        总之,有了县里下达的责任目标,乡镇只能无可选择地一切围绕目标转。从这个意义上说,“完成目标”就成为乡镇日常的工作中心。

     “  稳定压倒一切”本是国家从政局的高度来说的。具体到直接面对群众的乡镇一级,稳定的意义就简单明了多了,那就是:在一票否决的压力下,天大的事情也不能出了乡镇,只要不出本乡镇,就屁事没有;芝麻大的事,一旦为县及县以上记录在案,那就是说一个乡镇的稳定出了问题。比如一个信访件,弄得不好会沿着“信访问题就是稳定问题,稳定问题就是政治问题,政治问题就是。。。。。。”的思维模式一路上升,直到乡镇头皮发麻。以至于有人说出这样的话来:“宁可啥事都不干,也千万不能碰上稳定这根高压线!”
        当前,社会转型期的不稳定因素纷繁复杂,矛盾重重。一个乡镇不出一点问题何其困难!然而,在再视稳定工作为畏途的形势下,维护稳定必然简单化为“努力使辖区不出事,即使出了事也要化解在辖区之内,化解不了的就要想方设法控制住”。于是,“监控”“截访”“接访”“销账”“花钱买稳定”等等,就成为乡镇信访和稳定工作的专用术语。“控制信访”就成为乡镇日常的工作中心。
       乡镇政府的工作中心是什么?大而言之:“发展”和“稳定”;具体言之:  “完成目标”和“控制信访”。当然这只是就一般的乡镇概而言之。如果考虑到不少的中西部乡镇连干部工资和正常的机关运转都很难保证,那么,乡镇日常工作的中心其实是:在保命(工资和运转)的前提下,一抓稳定不出事,二是应付上边的考核指标。
        作为一级政府,乡镇的法定职责就是这样在现实的生存困境中,被扭曲,被异化。远离了自己的法定职责,乡镇政府是什么?久而久之,随着法定职责的消解,乡镇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最后的乡镇政府之三
                                   中心工作:乡镇政府的行政方式困境
     
        乡镇干部都说:“上边千条线,下边一根针”。乡镇之外不了解情况的人常常会说:“你们忙什么?还不是瞎忙,干些扰民伤财的事情嘛!”还有人说:“乡镇干部在以前不就是要钱要粮要命的‘三要’吗?现在农业税取消了,计划生育也有法可依了,再下去骚扰老百姓也没有理由了,可不就是乡镇大门一关垒长城吗?”云云。
       排除那些情绪化的,想当然的,道听途说的,一知半解的,自以为是的等等不负责任的说法和心怀叵测的,造谣污蔑的说法之外,作为必须对上边各级政府负责的最基层的一级政府,作为责权财严重不对称,职能残缺不全的一级政府,作为直接面对农民群众和各种社会矛盾,因而成为第一道防火墙,同时又往往因为上级的层层压力而成为最后一道防火墙的一级政府,作为在社会公众和媒体舆论中素质最低,形象最差的一级政府,实事求是地说,乡镇干部到底在干些什么呢?
        一般而言,乡镇的人员,从工作上大体可以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是以包村为主要工作的包村干部。一般每村一人,全面负责乡镇党委政府下达给该村的各种工作任务的落实,并要对该村内部的所有事务,尤其是安全稳定工作负全部责任。在当前越来越多的村级组织处于软弱涣散状态,并不在干部序列的所谓的“村干部”,离乡镇党委政府的约束越来越远的情况下,包村干部就是一个村事实上的总负责人。他不但上要对乡镇党委政府负责,下也要对一个村子的一两千口人负责。第二部分是主要从事本职业务工作的乡镇直属事业部门的事业人员,如农业服务中心,村镇建设中心和计划生育服务中心。因为工作对象是农民,所以这些部门往往也把他们分派到某一个或几个村里去。第三部分就是在乡镇机关处理日常工作的人员,如党政办,民政所,信访办,总共也就是三五人或者五七人而已。第四部分就是乡镇党政班子成员了,除了分管某个方面的工作和部门以外,也要联系一两个村或者分管一个片区的工作。
        如果从个人身份来讲,乡镇的人员有公务员和事业干部两类。公务员编制很严格,因乡镇大小一般在三四十人左右,除班子成员以外,大多数担任中层部门的负责人或者包村。事业干部有差补和自筹两种。他们虽然比公务员的人数要多一些,但严格说来并不能算是乡镇政府人员,而是乡镇政府管理的事业单位工作人员。不过很多人并不这样看,都笼统地称为“乡干部”。实际上,他们当中能力较强的常常也被抽出来作为包村干部使用,或者放到乡镇机关使用。
        然而,在乡镇,更为通常的做法则是:一旦中心工作来临,就不分什么部门,也不分什么身份了,往往要全体人员齐上阵,共同来打中心工作歼灭战。
        所以,要了解乡镇,就不能不了解乡镇的中心工作。在一定程度上,一年到头,乡镇干部就是在一个又一个的中心工作中度过的。
        中心工作,既有农村农时农事的特点和要求,也有大环境大气候之中,上下一盘棋的特点和要求;既有一个乡镇因地域,经济,文化,社会和民生不同而有所区别,也有多数乡镇共同面对的差不多同样的事务;既有乡镇自行安排的中心工作,也有上边一级一级压下来的中心工作。
        中心工作有大有小。大到全党全国范围内部署的“三个代表学习教育活动”,“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小到突击搞一次环境卫生大整治。中心工作时间有长有短。长的两三个月甚至更长,短的一两天甚至一个夜晚。中心工作有上有下。上可能对准县里几十个部门中的任何一个或几个,下可能覆盖乡村各行各业的方方面面。中心工作在计划之中,也在预料之外。计划之中的事情,到时间就必须分毫不差的安排下去,否则就会乱了全局,误过一年;预料之外的的工作一旦上边安排下来或者骤然出现,更需要立竿见影地抓好落实,否则就会贻误时机,被动挨打。
        中心工作是季节性的。春天要植树造林,畜禽防疫,抗旱保苗;夏天要抢种抢收,防火禁烧,防汛抗洪;秋天要调整结构,农技推广;冬天要兴修水利,征兵创安。中心工作日历性的。年初要创造开门红,年中要达到双过半,年末要掀起新高潮,全年要突出新亮点;三月份“政治月”要全员抓信访,保稳定,十二月“攻坚月”要全力抓指标,保位次;春节前要全面排查鳏寡孤独缺衣少粮的困难户,以确保人民群众过一个安乐祥和的节日,春节后就要着手计划生育集中服务活动,坚决拿下计划外怀孕,以保证全年人口指标不突破。中心工作是应急性的。近期哪项工作比较被动,哪项工作就会成为必须强力突破的中心工作;邻近地区如果出现了什么事故,安全生产大排查就是必须高度重视的当务之急。中心工作是应景性的。大领导要下来视察,马上就要踩点定线布置场面整卫生搞防控;上边通知说要检查,立即就得补软件凑硬件安排接待准备汇报。中心工作是攻坚性的。不向几千年的旧习俗宣战,就干不了火化尸体平坟推碑的工作;不克服自己内心极度的矛盾冲突,就无法面对一个不生出男孩来誓不罢休的乡村大嫂。中心工作是柔韧性的。没有许多机智权变上下左右沟通交流的工作艺术,就会使一个可能改变乡村面貌的大项目,一笔难得的工程资金失之交臂;没有一点能大会小软磨硬泡三副脸转换使用的足够心力,就说服不了城镇改造中一个个拒不动迁的大爷大娘。
        中心工作是点多面广,纷繁复杂的。大凡乡村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民生,无不可以成为一个阶段的中心工作。中心工作又是套路多多,有迹可循的。中心工作一般都要作为一把手工程,帽子工程,甚至是一票否决工程。中心工作一般都要号称政治工程,民心工程,德政工程。中心工作一般都要声称以此考验干部,发现人才,锻炼队伍。中心工作一般都是要领导重视的,所以要有领导小组,有队伍,有专人。中心工作一般都是要保障有力的,所以要有专款,有车子,有房子。中心工作一般都是要措施得力的,所以要开大型动员会,签订目标责任书,做表态发言。中心工作一般都是要宣传开路的,所以要贴标语,挂横幅,宣传车挨村转。中心工作一般都是要检查的,所以要有方案,有记录,有资料。中心工作一般都要开战前动员会,阶段汇报会,战地现场会,加压促阵会。中心工作一般都要定目标,定进度,定奖惩。中心工作一般都要抓典型,树样板,育盆景,以点带面。中心工作一般都要拔钉子,挂黑棋,促后进,平衡推进......
        一声“弟兄们,中心工作来了啊!”乡镇政府大院里立即就会集中起来几十百十号的人马。男同志少不了往兜里揣上几盒香烟以备关键之需,女同志少不得给家里头打个电话:“这一段不回啦,有中心!”老张慢悠悠地思谋这一仗的打法,小王忙不迭地往宣传车上架喇叭,试音响。。。。。兴奋激动摩拳擦掌也好,习以为常无可奈何也罢,即便是头皮发麻满腔怨愤忍不住在心里头骂上几句,也总还是要习惯性地挺起那种也许在别人眼里并不地道的乡镇干部的形象来。
        永远难忘的中心工作是那场抗击非典的特殊战斗,紧盯死守在村边路口的日日夜夜,至今说不尽惊怕苦累;已经告别的中心工作是年复一年的夏粮征购和农业税入库,烈日酷暑里走门串户催收起被汗水浸渍的分分毛毛,至今道不完酸甜苦辣。最经常的中心工作是一年数次的计划生育集中行动,在哭闹叫骂恫吓围攻声中落实基本国策;最头疼中心工作是农业结构调整,在层层下达的种养指标与群众并不领情的抵制中强力推进。多少回控访拦访接访化解群体性事件中,跑断了双腿受尽了白眼;多少回征地拆迁安置补偿的协商调解中,磨破了唇舌绞尽了脑汁......
        在一个又一个的中心工作里,一茬又一茬的乡镇干部,他们管着上至方针政策下至家长里短等等所有一切该管和不该管的事情,他们讲着马列毛邓“三个代表”唯物辩证和俚语俗话奔波在夜月晨露和田间村头。他们要在法理情的矛盾之间左右权衡,他们要在对上负责对下负责的冲突中找到支点。他们必须千方百计顶着高压线踢着擦边球不折不扣地完成任何任务,他们也不得不无可奈何地面对来自上下左右的指手画脚和冷嘲热讽。他们笑过哭过,爱过恨过,欢乐过阵痛过,激动过愤慨过,有喜悦有苦恼,有屈辱有荣耀。他们一天天地成熟,成为农村工作的多面手,万金油;他们也一天天地麻木,成为这个国家管理人员中队伍中众说纷纭的一个另类。
        正是在一个又一个的中心工作里,乡镇干部维持着政府的运转,农村的稳定和经济的发展。
        正是一个又一个的中心工作,默默地见证着农村的繁荣与凋敝,富裕与贫困,热闹和冷落。
        中心工作是行政命令,又分明像群众运动;像计划经济,又不离市场经济。正如进退不得,去留两难的乡镇政府,无奈而尴尬地存在着。
        中心工作是乡镇的家常便饭,中心工作是乡镇工作的主要抓手。中心工作是在现行体制,环境和条件下乡镇工作的一种常规方法,中心工作是乡镇干部面对农村现实而创造的一种行之有效的乡镇工作机制。
        非法生存的乡镇政府远远说不上“依法行政”。那么,乡镇政府应该怎么行政?乡镇工作应该怎么干?没有谁说过。于是,人海战术式的“中心工作法”,就成为乡镇政府独有的一种履行职责的行为方式。
        不能说只有乡镇才有中心工作,但是,只有乡镇干部对所谓的中心工作才是真正的心有戚戚,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最后的乡镇政府之四
                                 变与不变:乡镇政府的发展趋势困境
         
         2004年末,随着上边领导“明年起免征农业税”的郑重宣言,乡镇迎来了"无税"元年。看来,乡镇的变革,也许就是走出困境的转机,即将到来了。
                                                    
                                                     1月
         说免税    尽管报纸电视卖力地热炒,可是载歌载舞的欢庆场面并没有出现。领导说:千年的皇粮国税现在没有了,这可是改写历史的大事啊!乡干说:农业税改革到现在这地步,傻子都知道取消是早晚的事,又不准清尾欠,再去收谁还会给你交啊?再说收那仨核桃俩枣,牛没脚大!村干说:取消了好!再也不用像地主老财那样逼债挨骂了,再也不用垫钱入库了。农民说:省那几个钱,又让涨价的农资给拿走了,高兴个屁!
         议乡改    乡镇真正关心的是免税之后的乡改。市县三会(党代会,人代会,政协会)相继开幕。热议三农,人人争说免税好。乡镇改革的风声不绝于耳,但人人关心的到底怎么改却语焉不详。乡领导回来传达会议精神底气也不足:该干啥就干啥,当前稳定是第一;干好活守好摊,走一步说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再说,历次改革都过来了,天塌下来砸大家,急什么?怕什么?
                                                
                                                        2月  
         说农村    春节前,上边领导下来访贫问苦之后在座谈会上感叹道:烟囱多了,田园风光不见了;车辆多了,乡村道路更难走了;楼房多了,草房更破了;生活有了低保了,看不起病上不起学的更多了。村干说:不交税了,没法管了;个人富了,人心散了;民主自治了,啥事也弄不成了。农民说:不交钱虽然好,有啥高招能让俺多挣钱才更好。乡干说:农业税没了,乡镇政府被逼着也真到转型的时候了。领导最后语重心长地总结说:所以免税仅仅是第一步,农村的事情还多着哩。
         过年      一切一如去年,热闹而不红火。年货的丰盛反倒显出年味的寡淡。喝酒打牌闹家务,走亲访友中交流着挣钱发家的门路 。稍有不同的是,今年免税之后自家的责任田要不要收回来,成为一些人心头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而外地乡镇综合改革的零星消息,已经成为乡干们关注的焦点,“走,还是留,这是一个问题”。
                                                  
                                                  3月
         保稳定   本月是政治月。控制信访社会稳定安全生产,三件大事都是一票否决,而且实行问责制。领导说:千好万好不出事才好,千事万事捂住了就没事,出了事捂不住就是没本事;乡镇机构改革在即,如果这时候当典型,你就等着下岗吧。因此,乡村干部齐上阵,盯紧看牢重点人员,严防死守重点部位。这时候才深知,乡镇干部不是人多了,而是根本不够用,不知道为什么一提机构改革上边总是要减人;这时候才更深地体会到,什么一级政府,手上半点权力也没有,难怪乡政府被称为“残缺政府”,甚至有人主张要撤销。上边强调问题就地解决,可是法理情打架,怎么解决?稳定要掏钱买,可是农业税没了,好企业的税上边拿走了,工资都保不住,哪来的钱?领导仍是那些话:属地负责制,谁家孩子谁抱走;只要结果,不看过程;就是要以此考验一个干部驾驭一个地方的能力!
        乡财县管   不知道这是不是免税之后的第一个大动作,说是为了解决免税之后乡镇的财政困难。县管之后,乡镇干部工资上收,由县里发放。真跟做梦一样,难道困扰乡镇多年的干部工资问题就这么一夜之间解决了?真是令人感慨万端!不过,原来再穷也是一级政府一级财政,现在乡级财政财没有了,乡镇政府不就更不政府了吗?可是,想想村财都乡管了,乡财为什么不能县管 呢?本来就是“残缺政府”,已经跟派出机构不差多少了,下一步名正言顺地改为县政府的派出机构也就顺理成章了。

                                                4月
         换届   难以界定的拉票贿选,宗族宗派的闹会砸场,甚至带着黑社会影子的借机滋事更多了。新一届村民委员会换届选举一是强调交叉任职减少职数,二是强调村支部书记与村主任一肩挑的比例。第一条好理解:没有了农业税,也就没有了维持村级运转的农业税附加。村级也要像乡镇一样吃上边的转移支付,当然要压缩人员。所以,原来减少职数是为了减轻农民负担,现在减少职数是为了减轻上边负担。至于第二条,尽管有人认为是倒退,但是面对村里越来越普遍的干部内斗,一肩挑未必不是一个很现实的选择。看来上边还是了解下情的。“选成选不成,程序不能错”,指导组如是说。乡领导说得更清楚:选成选不成都行,就是不能把村选乱!选成了再把村主任弄成支部书记,戴上一个紧箍咒;实在选不成就让支部书记主持村委工作。说到底,党支部是核心,支部书记就得紧跟党委闹革命!村支书表态说:那当然!村民自治也是在党的领导下,干部虽然是选出来的,可拿的补贴是上级拨下来的转移支付钱!
                                                
                                                      5月
        计划生育攻坚    计划生育是最早的一票否决了。这个月再抓不住,全年的人口计划也就彻底泡汤了。虽说计划生育工作已经从限制多生转为鼓励少生的利益导向型,可是奖励的区区几百块钱说到天边也难以构成不超生的诱惑,而征收社会抚养费时听到的几乎都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所以仍得乡村干部齐上阵,围追堵截,软磨硬泡,直到送进手术室。打不得骂不得还要人家把肚里的胎儿拿下来,那就只好自己挨打挨骂了。看来,虽然计划生育工作已经有法可依了,可是计划生育工作依法行政的时代还远的很呢。
                                                 
                                                  6月
        禁烧    机械收打使传统的麦收变得轻松快捷,而持续一个月的防火禁烧却能使得乡村干部累脱一层皮。依然是乡村干部全员上阵分包地块,不分白天黑夜严防死守紧盯麦田,为的是不着一把火不冒一股烟。据说地上屁股大的一片麦茬被烧也逃不脱天上遥感卫星的天眼,只要被它盯上了,就是成千上万的罚款。罚款不说,乡村干部都明白:为这事,丢不起这个人。
        双过半   往年这个月以征收农业税结束上半年。今年无税了,可是财政收入仍然要按比例增长。乡财县管管的是支出,收入任务仍是自己的。办法还是老办法:“买(税)空(转)”,公开的秘密!
        发补贴    不收农业税了,反要给农民发放种粮补贴和良种补贴。钱虽不多,声势却不小。不过这事一律通过各级财政部门,一竿子插到底,直接对准农民,乡村干部只是配合工作。看来类似这样讨农民好的事,是轮不到乡村干部打头阵的。
                                      
                                           7月   8月   9月
        防汛   又一件全员上阵严防死守的工作。
        先进性教育   公费搞了一次不太远的红色旅游,记了一本三四万字的笔记,从网上报上手抄了两份心得体会, 开了数次大大小小的会议,迎来送往了多次检查指导验收评比等,最后汇成柜架上琳琅满目的档案。
        办实事     不收农业税是“少取”,而“多与”的好事实事今年也的确比以往多了。推行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在群众半信半疑的目光中,走家串户,宣传发动,勉强完成上边下达的参合指标。乡干说:这年头,给你们办好事你们也不积极!农民说:这年头,你们鼓吹的好事有几件弄到最后不是坑人的!  修村道。上边拿钱乡镇匹配村民监督。不断听到上边领导说不准再搞要乡镇匹配资金的工程,可是好像也就是说说而已。毕竟机会难得,咬牙也得配。农民说:这事好,可就是怕你们搞成豆腐渣工程!  搞沼气。上边不再下任务,以奖代补,谁建成补助谁。谁知道申请验收的竟然比预料的超出一倍 多 。乡干说:这些年,不下指标的工作还是不多见。农民对乡干说:你们这回学聪明了,可我们从来就不是傻子!
                                            
                                                  10月
        禁烧    又一个比夏季持续时间更长更难对付的秸秆禁烧月,又一次乡村干部全员上阵分包地块,不分白天黑夜严防死守的拼命月。
                                             
                                                     11月
        冬忙   农时上的冬闲是乡镇的冬忙。不过因为乡镇自己没钱,一事一议筹不来钱,农民负担的高压线当然就更碰不得了,只能看能从上边争取到多少了。冬季农田水利建设,冬季植树造林  ,都须要报个恰当的数字上去,当然还要抓个点布置现场作作样子,以备上边下来走马观花。你官僚主义,我形式主义,大家彼此,心照不宣。
       目标攻坚   对照年初上边下达的所有责任目标落实进度,结合打探到的各方面信息,基本敲定年终数字。GDP,固定资产投资,农民人均纯收入都好办,财政收入还是老办法。惟独招商引资除了数字还得搞点地面形象,好在今年上边已经明文不允许给乡镇下达招商引资指标了,也就随它去吧,到时候再说。只有上边不敢下达的任务,没有下边完不成的指标。真做不容易的事情,应付却未必很困难。
        抓稳定     农闲人闲,也是生事的时候。各种政治经济社会矛盾,宗族派性家庭邻里摩擦,陈年旧事与现实问题,加上免税后猛增的土地纠纷,平添许多信访量和不稳定因素。监控截访领人,跑腿磨嘴熬夜,喝酒许愿拍胸脯,文的武的荤的素的......这是一年里最为缠手和头疼的时候,也是乡村干部充分施展农村工作才艺的时候。
        防控禽流感   禽流感 的形势突然严峻起来,于是,又一次全党动员全民行动严防死守严阵以待。转眼之间,乡镇干部都又成了“兽医师”。
                                            
                                               12月
        乡改     终于“狼来了”,实质性的定岗定员分流清退马上开始,月底到位,班子成员消肿大半,一般干部精简一半。命运攸关人心浮动。动员部署,核编定岗,考试考核,演讲答辩,评分积分......闹闹嚷嚷之中一个个程序走下来,或悲或喜,不一而足。终于,调走的保住了职级,改任的提高了待遇,提前退休的涨了工资,竞得岗位的喜笑颜开。最后是落实分流和清退,心照不宣,都在观望。眼看年底的大限就要到来了,不过好像再也没人提起这档子事了。

       倏忽之间,  "无税"元年到头了。
       从冷冷清清的免税开始,到转移支付的财政手段前所未有地深入到村级,再到乡镇权力被进一步挤压上收的乡财县管,最后以乡镇机构改革的轻轻放下结束,一切都是波澜不惊。
       然而,有名无实的尴尬的非法生存困境,对下保稳定对上保指标的职责异化困境,依靠人海战术式的“中心工作法”的行政方式困境,无不依旧如昨,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乡镇的"无税"元年,在变与不变的协奏中匆匆而过。
        今后的“无税时代”,乡镇政府还会向何处发展?
        就在最后的一页日历将要撕去的时候,有消息从上边传来,全国范围内所有乡镇的  "无税"时代就要来到了。

结束语:乡镇末路

无税时代,乡镇将会怎样?
其实,从"无税"元年乡镇的变与不变里,已经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这一年,不经意之间,乡镇的“人权”,“财权”和“政(事)权”,就在乡镇机构改革,乡财县管,乡镇权力上收中弱化,淡化,虚化了。细细推想,不难预知--
困境依旧 乡镇尴尬地非法生存的局面,在某些方面得到缓解,某些方面更加恶化。自身的正常运转(包括干部工资与机关运行)有了依靠;会更多地以政策执行者的身份,把“多与”的好处转交给农民,会更多地按照上级的要求,并用上级的财力投入,把多年欠帐的农村公共事业恢复起来。但是,在做这些的时候,乡镇只是上级的代表,而作为一级政府,自己主动作为履行职责的可能性越来越小。同时,乡镇依然缺乏行使职权的法定手段,依法行政遥遥无期。乡镇与村民自治之间的矛盾更加突出。虽然乡镇和乡镇干部作风粗暴的形象得到改观,但在庞大的行政队伍中边缘化的趋势更加明显。
活力丧失 财政权力的上收,使乡镇政府发展辖区经济,改变自身穷困落后面貌的原始动力丧失,也没有了对辖区经济生活的任何调控能力,哪怕是发个奖金那样的小事。加之机构改革后人员编制权限上收到省,管理更加死板,乡镇人力资源灵活发挥愈加受到束缚。缺乏机制活力的乡镇政府,虽然在某种意义上可能会使民间经济细胞变得活跃,但其促进经济发展的强大能动作用也将不复存在。
附庸于县 没有了一级政府相应的财政权力,也将丧失经济上的独立性,乡镇的生存和发展完全处在县级财政的牢牢掌控之下,处处仰人鼻息。乡镇完全成为县级的附庸,形同于县政府的一个部门,无异于县派机关。
对上负责 无异于县派机关的乡镇政府,已经无力顾及自己的法定职责,只能波动地接受上级交办的各项工作。上级下达的名目多样的目标责任书成为乡镇政府真正的工作法典。对上负责而不是对下负责,将从潜规则演变成一种制度安排。
基础丧失 连形式上的对下负责和服务群众都顾及不到之后,乡镇政府也就丧失了自己存在的最基本的道义基础和法理基础。同时,对上以完成上级交办工作为中心,使其更加脱离群众;对下以控制信访为主的稳定工作,使其更加失去群众。到这个时候,应该说,距离乡镇政府退出农村历史舞台已经不远了。
恶名依旧 曾经在统筹提留时代背负过三农问题罪魁祸首恶名的乡镇政府,在它即将退出农村历史舞台的时候,它还要不可避免地背上税费改革时代以及无税时代种种有关三农新问题的罪魁祸首的恶名。而且,这个恶名将不仅仅是舆论强加的,甚至可能就是农民集体无意识的怨怒与上边各级有意无意地推卸责任相结合的结果。
名实俱亡 名存实亡的乡镇政府,最终顺理成章地更名为县派机构。或者,随着它与村级自治之间固有矛盾的进一步发展,以及乡村自治力量的进一步增长,也许,乡镇自治,政府民选,就会在上级的主动授意与支持下成为现实。
那么,曾经在困境中尴尬生存的乡镇政府,最终将会“凤凰涅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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