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孙骁骁不喜欢李响:天涯来吧【节日征文】 难忘的除夕——难忘尹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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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除夕——难忘尹婶儿

看到这个题目,我一下就想起了尹婶儿——我过去的一个邻居。

我们是武汉人,从小随父亲调动我家从武汉迁到郑州。我们住的铁路职工家属区,各地的人都有。那时住的是平房,对门就是尹婶儿家。尹婶儿是河北人,她的手特别巧,心地也非常善良。因我妈妈始终说一口乡音,她亲切地叫我妈妈“蛮子”。

那一年的春节来临了,入乡随俗,除夕那天要包饺子、蒸馒头。可我妈妈不太会。上午尹婶蒸完自家的馒头,就到我家来帮忙。只见她麻利的分别和好两盆面,然后盖上湿布。我问尹婶,为什么要盖上布呢?尹婶说蒸馒头的面要发半天,擀饺子皮儿的面要饧一会儿擀的皮儿才好,不盖上湿布面会干的。喔,我似懂非懂的点了一下头。这时尹婶儿又开始和饺子馅儿,闻着香香的饺子馅儿,我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开始擀饺子皮儿了,只见尹婶儿把面分成几个小面团儿,又把小面团儿搓成长条儿状,再麻利的把长条儿面揪成一个一个面剂子。尹婶儿左手捏着剂子飞快地转着,右手拿着小擀杖不停地擀着,看得我眼睛都花了。尹婶儿擀皮儿,我和妈妈开始包饺子。不一会儿,尹婶儿就擀好一堆皮儿。她看看我和妈妈包的饺子笑得前仰后合,妈妈不好意思的也笑了。妈妈包的饺子还说得过去,我包的简直就没一点儿看相,就是一个半圆的饼。这时,尹婶儿一边示范一边教我们怎么包法。在她的讲解下,我和妈妈的进步也很快,包的饺子也开始有模样了。不一会儿,几盖帘饺子就包好了。

尹婶儿回去后,妈妈开始做家乡菜。什么粉蒸肉、炸藕夹、炸肉圆、糯米圆子等。妈妈一边炸着,我和弟弟一边尝着,惬意极了,到现在想起来都回味无穷。

下午,尹婶儿又来帮我们蒸馒头和包子,让我又见识了尹婶儿非凡的手艺。她做的馒头和包子可是花样百出,有花卷儿、枣馍;有各种动物形象的馍馍,什么刺猬呀,小兔呀,小猪呀;有麦穗儿包子、菊花包子等等,把我们看得眼花缭乱。我和弟弟高兴得手舞足蹈,围在尹婶儿旁边开心的笑着叫着,欢乐至极。妈妈也趁机向尹婶儿学习做馒头包子的手艺,多年后妈妈的手艺也不错了,但比起尹婶儿还是略逊一筹。

在尹婶儿包包子时,面完了可还剩了一点馅儿。我说,呀,面完了,她连忙说,是馅儿多了。我说,是呀,面少了,馅儿就多了。她又连忙说,过年不许说少了,只能说多了。我还是似懂非懂。后来才知道,这和妈妈在年前教育我们过年不要瞎说是一样的,无非是要图个吉利,一年平安,生活富裕。其实,那个年代,生活谈不上什么富裕,也只有到过年才能丰盛一番,这也是那时小孩子们盼过年的原因。

尹婶儿要回去了,妈妈把我家的家乡菜每样都装了一些让她带回去,她推辞一番,抵不过妈妈的好意只好带走。临了她和妈妈互相道谢,一个南蛮一个北侉,我听得只想笑。

不一会儿,尹婶儿又来了,拿了一盒胭脂粉、一朵绸布花说是给我的礼物。她把花儿插在我头上,说着,新年到、新年到,闺女要花,小子要炮,来,给我闺女带朵儿花,看我闺女多俊哪!我高兴的简直要跳起来了!她还拿了几张剪纸窗花贴在我家窗户上,那剪纸真好看,有小鸟,还有小老鼠……我又兴奋了好一阵。尹婶儿,你真好!我跳着说。

晚上,吃完年夜饭,开始守岁,可我和弟弟守到半夜还是困了,那时又没电视看,只好睡觉去了。睡梦中,我还和尹婶儿在一起包饺子……

许多年过去了,那个除夕我永远难忘。

长大了,结婚了,我又调到武汉。那年我带女儿回郑州探亲,这时尹婶儿已身患肝癌到了晚期,望着瘦得皮包骨的尹婶儿,我难过得流下了眼泪。我要女儿喊姥姥,女儿看着已不成人形的尹婶儿,有点害怕似的说,姥姥是什么呀?我说,就是家家呀(武汉方言——外婆)!女儿怯怯地喊了一声“家家”,尹婶儿哭了。她拉着我的手不舍的对我说,闺女,再回来你就看不到我了。我也失声痛哭起来……

尹婶儿离去时刚过50岁,后来我的妈妈也患胃癌去世。老天太不公了,让两位好妈妈都痛苦的离去。

每逢佳节倍思亲,临近春节,想起两位妈妈……尹婶儿,你在天堂好吗?你见到我妈妈了吗?你还叫她蛮子吗?

2011年1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