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这几天的微博:童年,如一汪圆圆的月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8 11:18:10
       童年如诗;童年如歌;童年,如一汪圆圆的月。记忆里,童年总与头顶那圆圆的月有关。
  小时候,我的家在豫西偏僻的农村,坚韧的父母只能无奈地拚着自己的体力,艰难地维系着一个五口之家。作为他们长女的我在那种岁月里,也过早地懂得世事的艰辛和人生的不易。灵魂深处,唯有童年那汪圆圆的月留给了我无限美好的向往和记忆。
  
  小时候,家乡的夜空干净得纤尘不染,像被浣衣的少女漂洗过一般,月光明晃晃的,晃人的眼睛,让人不敢直视。那时候山村还没有通电,家家户户晚上的照明靠的都是一盏简易的煤油灯。那煤油灯一般是用空墨水瓶,装上煤油,放上一个用白铁片做的灯浮子,棉线捻儿沿着浮子管儿钻出一点点,点灯的时候,亮光有黄豆粒儿那么大。这样的油灯那时也是舍不得用,所以,月光对我们来说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我家住在村子中央,门口那方平坦、开阔的地上摆放着一溜大小不一,但却平平整整山石,那是从来不会闲散的父亲忙农活之余,在山间千挑百选出一块块方正、平整的山石,并扛回家摆放在那儿共乡邻们坐的,于是,我家门口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个热闹的“饭市”。晚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乡亲都会不约而同地端了一大海碗简单的饭食,来到“饭市”,就着月光,一边品味着碗里的香甜,一边话着农活,拉着家常,淳朴的乡邻以自己独特的方式来栓释着生活的情趣。
  月光下,孩子们是最欢腾雀跃的。他们从不会像大人们那样不紧不慢地吃饭,往往是三下两下扒拉下几口饭,撂下饭碗就往外跑。很快就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在我家门口开阔的空地上,在大人们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声里,在皎洁月色那无形的纱帐下,大大小小的孩子成群成伙地玩着不同花样的游戏,“老鹰叼小鸡”,“老鼠钻圈”,“丢手绢”,“捉迷藏”,“扮家家”……常常是喊叫声、笑闹声此起彼伏,有时笑闹声大了,影响了大人们的谈话,还会招来一两声呵斥,于是,一个个伸伸舌头,继续着自己的游戏。疯着、玩着就忘记了时间,直到大人来找,才极不情愿地在一声声嗔怒地呵斥声里慢慢地散去,抬头望着天上的月,相约着明晚的游戏。
  童年的我们就这样在月光下毫无羁绊地放纵着自己的欢乐,那轻纱一样的月光被我们荡漾出许多美丽的弧线,一声声充满稚气的、欢乐的笑声飘落在一个个朦胧的月夜里……
  
  总也难忘这样的场景:夏日的夜晚,屋子里有点闷热,母亲便把父亲亲手编制的苇席铺在院子中央,再铺一层简单的褥子,这便是我们一家五口的床了。我们姐弟三个依偎在劳作了一天的父母身边,每人盖一方母亲亲手织就的老粗布,目不转睛地望着天上的一汪温柔的月,聆听着有节奏地虫鸣……每当这个时候,父母亲会用特别柔软的声音给我们讲七仙女、嫦娥的故事,这故事不知听了多少遍,熟得几乎都能背下来,但每次听父母亲讲起,总是依然兴味盎然……
  夜渐渐深了,月华慢慢西移,困意却愈来愈浓,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便在美丽的故事里睡着了,开始做着一个个衣袂飘飘的梦。
  随着日月的更迭,时光的流逝,我们姐弟相继长大、离家、成家、立业。但一家人平躺在月光下的那份宁静,那份愉悦,那份安详、那份温馨,依然清晰地留在记忆深处,并沉淀下来,浸润到我灵魂的里去。
  
  最不能忘记的是:水湄的月。
  从山上蜿蜒而下的小溪,一路跌跌撞撞地欢笑着、跳跃着,穿村而过,在村口汇成一汪小潭,那便是我幼小记忆里最美丽的“湖泊”了。
  与生俱来,爱清洁的我,喜欢在一个个温柔的月夜,到潭边浣洗我和弟妹的衣服,顺便也洗去白天一身的汗垢。皓月当空,月儿清冽的光一直泻到水面,与水里倒映的那一汪摇摇晃晃的月交相辉映,潭边的草丛里蛙声一片,更有虫鸣不绝于耳。偶有几条可爱的小鱼儿跳出水面,呼吸鲜新空气,温柔的月光照在鱼儿粼片上,闪闪的发着亮光。岸边杨柳袅娜的身姿被微风一吹,也跌落在潭里,划破潭水的宁静,随着水波在荡漾。
  静坐于清冽潭边,感受着飞泻而下的轻柔妙曼地月辉,那是怎样地神秘而圣洁啊!于是,心情也变的无比的舒畅和轻松,柔柔的月光便成了一种无声的音乐,荡漾在轻扬的水波里,也荡漾在我微澜的心湖里。
  无数次,我一颗善感的心陶醉在那清远而美好的意境里。
  人到中年,我曾经为生活、为虚名、为浮利,行色匆匆地穿行在喧嚣的尘世间。但一颗不安分的心,如飘荡的游魂,总在意想不到的时候,沿着梦境悄悄地一路游荡在童年的那汪圆圆的月亮下和月光下淳朴的山村。而那一片明晃晃、如稠似缎的月光常常会带着一丝微凉、一丝甜润、一丝温馨、一丝缠绵,在不经意间潜入心底,定格成为永恒的美丽。
  如今,窗外的月色片片,早已凝成眉心的愁痕,滴落成窗台下的一片波光;柔波阵阵,摇曳着童年不变的情怀,挥之不去,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