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是花儿土豆:[西部诗群]张德益诗歌鉴赏3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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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丁夫·翼人诗歌论坛  个人门户 博客 相册 个人资料 [西部诗群]张德益诗歌鉴赏3首类别:当代诗歌论坛 | 浏览(944) | 评论(0) 2010年07月18日 星期日 13:47  标签:文化  诗歌  鉴赏  张德益  

[西部诗群]张德益诗歌鉴赏3首

(2010-05-20 21:26:24)  [西部诗群]张德益诗歌鉴赏3首

       ——《 西部太阳(之二)》《生命》《凿渠者》

                                      何休

    章德益1946年生于上海,祖籍浙江吴兴县。1964年在上海高中毕业后支边赴新疆,在新疆建设兵团农一师五团当农工,后任该团中学教师。1965年开始诗歌创作,“文革”中搁笔7年;1972年又开始诗歌创作,至19 78年以后进入创作高潮期。1980年调新疆文联工作,任《新疆文学》诗歌编辑,1982年加入中国作协,随后任新疆作协专业作家、《绿风》诗刊编委、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政协委员。有诗集《大汗歌》(与龙彼得合著)、《绿色的塔里木》、《大漠与我》、《生命》、《西部太阳》、《黑色戈壁石》、《光的赞歌》等七部和三诗人合集《边塞三人集》。其作品多次获奖,部分作品被译成外文。1995年提前退休回上海老家,继续留任《绿风》编委,仍有诗歌创作、诗歌评论和散文发表。作为“新边塞诗”著名代表诗人之一章德益对大西北有非常明确的认识:“大西北,你绝不只是一个地理名词,/你是历史与现实的象征,/你是人类不断远征的最高启示”(《大西北,金色的史话》)。在西部严峻的大自然面前,他有着非常自觉而清醒的主人翁意识,决不做匍匐在大自然的面前的懦夫,他在《我与大漠的形象》一诗中歌咏道:“大漠与我/各自的设计中/塑造着对方的形象。”他和杨牧、周涛相比,其雄放豪迈的风格是相通的,然而张德益诗中的视野更为开阔:大漠戈壁、风暴烈日、荒漠天空、西部太阳、西部山脉、西部河流、高原雪山、雪崩日潮、黄土生命、梦中之河、惊蛰之雷……全都一一地展现在他的笔下。他以积极的人生态度,看待西部自然环境的艰苦和生存条件的恶劣,充满了艰苦奋斗的意志和开拓新生活的理想,这给他的诗歌创作带来了一种积极乐观、奋发向上的感情基调,表现着一种强烈的青春热情。章德益的《绿色的塔里木》《西部太阳》等诗集,特别是《黑色戈壁石》以后的诗作,抒写的大多是作为“西部开拓者”的开拓奋进的情怀,无不令人感奋。他的艺术视野十分开阔,除了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抒写,也有多种格调的现代主义篇章。

    西部太阳(之二)

毕剥燃烧的西部太阳

汩汩流淌的西部太阳

伐古歌谣为薪的西部太阳

用黄土捏就,用血汗揉就

用黄河水塑就的,西部太阳

古朴浑穆,铸进五千年古铜的光芒

 

悬于旷野,嵌于山口,运行于恢恢天穹

有时从长城垛口庄严望你

宛如一颗充血的历史瞳孔

一滴莽莽大高原中膨胀出的鲜红血球

 

拱生于黄土

像一颗饱含浆汁的金黄色球茎

一点点骑影,一丛丛树影

仿佛就是自这球茎上发芽茁生

 

沉溺于山野之海

仿佛一颗颗大的金色圆蚌

被群山的烟波反复拍打

默默孕育出一颗颗毡房的珍珠

 

庄严地,旋转

五千年如一瞬

一瞬间又包孕着五千年

超越无数代生死的痛苦

旋转为一团燃烧的民族魂

西部太阳

熊熊运行于时空

那原是五千年熔汁般的血水泪水汗水

倾泻进一颗民族心的巨大铸型

而浇铸出的辉煌的渴望

 

    ▲ 鉴赏:

    《西部太阳(之二)》以现实主义描写与浪漫想象相结合,展开对西部太阳的歌咏。这种结合,使诗人对于西部太阳的歌咏具有一种象征的意蕴和本质的真实,成为对中华民族历史的歌咏和写照,具有深厚的历史感和民族自豪感。描写生动,想象丰富。

    生 

 

    在最没有生命的/大漠荒原,/生命,却有着/最壮丽的分娩。

    当第一柱野火,像一股血浆,/从大地之腹直喷高天;/当第一个脚窝,嵌入地球的记忆,/化成又一块绿洲的脐眼;/当第一排树苗,像大地的睫毛,/开始眨动于风沙之间;/当第一口吊锅,像天地的胃囊,/开始消化与吸收绿颜;/当第一条小路,蜿蜒入远天,/像一条柔美的生命的曲线……

    啊,生命!生命!/多么壮实的生命呵!/崛起于荒原/——以一棵种子之微,/预言一块绿洲;/——以一粒叶芽之小,预见一个春天。    

    生命,是第一棵粗壮的新树呀,/如一根钟锤,直指洪钟般的圆天。/即使这洪钟锈蚀了万年,/也要以热情的音流,/击响光明的呼唤,/打破这沉闷了万年的世界。   

    生命,是一缕悬空的炊烟呀,/如一根拉线,上系于穹隆般的漠天。/即使这穹隆浑浊了万年,/也要拉亮大地的日出,/唤起历史的黎明/给未来投之以希望的光焰。

    生命,是篝火中射出的光箭呀,/在燃烧中四射向寥廓的空间。/即使这荒原夜风凄厉,/也要在天上,射出启明星的洞眼,/让日出的光流,从这小孔中挤走夜色无边。

    呵,无须弯月的奶瓶,/喂之以空泛的幻想;/无须北斗的酒卮,/哺之以天国的浪漫;/无须莫测的云涛,/告之以远空的多变;/无须星空的天书,/授之以上苍的语言/生命啊,正以绿洲的推进,/小路的求索,/正以种子的沉思,热血的情焰,/扎扎实实地壮大于人间。  //

   啊,有谁,能阻遏这生命的壮大?/有谁,能抗拒这生命的繁衍?/即使这大漠,死去了万年,/即使这荒天,丧生了万年;/即使沙海枯林,都是大地的枯骨,/即使漫天风啸,都是苍天的遗言;/即使地平线的床架上,/堆满了死于枯旱的云片;/即使太阳像一块暗红的铁锈,/结在积满尘垢的锅底般的漠天:/生命,也在冲破荒天的重压,沙尘的密封,/生命,也在冲开瀚海的寂寞,荒野的辽远,/生命,也在冲决地平线的封锁,蜃楼的虚幻,/生命,正以不可战胜之势,/磅礴于广大的人间!

    啊,生命是地球与太阳的骄子呵,/生命,是美与爱的泉源。/人心,都是生命的子宫,/信念,都是生命的乳泉,/大地,都是生命的摇篮,/远方,都是生命的产院。

    啊,我们的历史,我们的未来,/不正以生命,预言一个光辉的明天?/我们的星球,我们的银河系,/不正以生命,荣耀于整个宇宙空间?   //

    ▲  鉴赏

     这首《生命》之歌是章德益早期诗歌的代表作。热爱生命,培育生命,是这首诗基本的主题。诗的开头即画龙点睛地概述全诗的主旨:“在最没有生命的/大漠荒原,/生命,却有着/最壮丽的分娩。”在诗中,诗人对于大漠荒原中的绿色生命的赞美,寄托着诗人改造荒漠的坚定理想。诗人发挥了充分的想象,把各种富于生命色彩的形象都组合起来,融进现实,融进历史和未来,并且站在更高的宇宙视野,对生命力的伟大进行了哲理化的思考和热情的赞颂,鼓舞我们坚信生命和创造的力量,从而使这首诗作成为对于大漠生命的颂歌,显示了开拓者坚定的信念。诗作分描述与议论两大部分,第1-7节为第一部分,诗人以富于色彩笔墨,用多彩的比附,生动地描述了生命的形态,揭示出生命的意义:生命是西部荒原上“第一柱野火”、“第一个脚窝”、“ 第一排树苗”、“第一口吊锅”、“第一条小路”,这些描写处处都紧扣着西部拓荒者的行动,既是对生命力的赞美,也是对拓荒者的赞歌。然后又用“第一棵粗壮的新树”、“一缕悬空的炊烟”和“篝火中射出的光箭”来揭示生命的意义,它们打破了“沉闷万年的世界”,带来了“希望的光焰”,赶走了无边的“夜色”;而“新树”、“炊烟”“篝火”都是发生在西部开拓者身边的物事,是开拓者创造的奇迹。这些比附的运用,紧密联系着西部开拓者的生活,令人感到十分亲切。第8-10节为第二部分,是诗人的感慨议论,表明诗人对生命的认识的升华:第一个层次赞颂生命的力量不可阻挡;第二个层次热烈地歌颂生命的美好,并指出“人心”、“信念”、“大地”、“远方”是孕育生命的“摇篮”;第三个层次是站在人类历史和宇宙发展史的高度,将生命的意义加以升华,推论我们不仅“正以生命预言一个光辉的明天”,还以生命的美丽“荣耀于宇宙空间”——这就把生命的价值和意义提高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高度。章德益善于将抽象的概念(“生命”)用多彩的形态体现出来,寓感触、议论于形象的描述之中,让人倍感亲切;诗作既是有感而发,又是西部开拓者生活的写照。诗作同时运用排比、对称的句法结构,使诗作节奏鲜明,音韵和谐,大大加强了感情的力量和诗的表现力

    凿渠者

他觉得不是他凿渠

而是渠凿他

一种力  一种精神  一种渴望

正凿穿他的生命  横贯他

使他有些僵滞的生命

豁然贯通

 

他觉得他正渐渐化形为渠

于铁色戈壁上  蜿蜒

裂血肉 

生  死两岸

标示出  一条艰难的生存轨道

让云烟沙尘

穿他一生而过

长流在大地上

他觉得他是古漠与绿洲间的

一种流动过程

 

手掌垂落

掌纹镂成渠流走向

目光如滴滴露珠

栖于千年草叶上

他恍觉  有一个传说

贯穿他的血肉而流出

流成大地之源

渴望头顶千万年僵冷的冰峰融流 

都横贯他的胸廓而过

星光  日光  天光  雪光流过

流他为大地  新的河床

手为河口

心为清澈的河源

一生裂为大地

悲与欢的两岸

灵肉无限展开

铺成岁月艰难的流向

他聆听思想在五千年古陆上喧响

绿洲正在艰难形成

 

    鉴赏:

    《凿渠者》完全是一首感觉主义的诗篇,诗人以感觉主义的方式把凿渠者的追求(智性)形象化,生动深刻地揭示了凿渠者的人生理想、献身精神和英勇的奋斗,是一首深切动人的开拓者的颂歌。这种感觉主义的描写,比现实主义的刻划更能够深刻地揭示凿渠者的灵魂。诗中的描写,充满了神秘的感觉、机智的想象和诗意的响往,显示了张德益成功的艺术探索。进入80年代后期,张德益诗歌创作已从对大自然的外部描写和感受的抒发,转向人生哲理的思考和对自然之迷的探索,诗歌的艺术表现和诗歌风格也随之发了变化。这有两种情况:第一体现在《雪崩》、《西部太阳》、《西部河流》、《黑色戈壁石》、《西藏的雪》、《麦粒》、《八月,古原一滴雨的自述》等一类作品中的人生哲理思考和自然之迷的探索,诗人热情减退了,思想深刻了,诗歌风格变得平静而深邃,但主体精神仍是积极的而不是悲观的(这与昌耀不同);其创作方法上仍未超出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范畴。第二,体现在《凿渠者》、《长城的诞生》、《听蓝色的多瑙河》、《听一首歌唱黄河的歌》、《阅读自身》、《对视》、《一个人》、《魔墙》、《寄予一张纸》、《夜色下的白纸》、《最后的墨瓶》等另一类作品中的人生哲理和自然之迷的表现,运用了感觉主义、象征主义或超现实主义等现代派手法,诗歌风格已转向内敛、沉思和某种自信与幽默。《凿渠者》就是其中有代表性的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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