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版超·兽电战队:刘文彩及其刘氏庄园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9 15:16:36

刘文彩及其刘氏庄园

   













































刘文彩及其刘氏庄园
  
   曾几何时,刘文彩和他的“收租院”可谓臭名远播。其知名度决不亚于半夜里钻到鸡窝,学公鸡打鸣,被啄得满头是包的周扒皮。在那个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岁月,刘文彩,作为“反面教材”,走进了中小学教科书,走进了艺术创作,走进了阶级教育的风口浪尖。或许,正是由于阶级教育需要这么一部活生生、血淋淋的“反面教材”,位于成都近郊大邑县安仁乡的刘氏庄园才得以保存下来。屋宇连片、珍宝可观,成为目前国内规模最大、保护最完整的博物馆式的旧庄园。因祸得福吧,呵呵,非常时代的非常保护。
   刘氏庄园,除了祖居属清末民居外,刘文彩等四兄弟的“老公馆”和六弟刘文辉的“新公馆”均于二三十年代建造。占地面积7万多平方,建筑面积2.1万平方的超级规模庄园并非一户所居、同步所建,因而不像山西王家大院、乔家大院以及阎锡山故居那样严整对称、一气呵成,在空间布局上显得有点因地制宜。但总体上还是按传统理念,主要建筑摆放在纵轴线上,次要的位于左右两侧。
   庄园的看点有三。其一为庄园的建造风格。从线条圆润平滑的风火墙来看,庄园基本属于徽派土木,大概刘文彩祖上由安徽迁徙而来的缘故。大邑刘氏家族自称汉高祖之苗裔,园内专设祭祖的“崇汉堂”。呵呵,刘邦有这么一个暴发户后裔,总算一脉相承了。老公馆的门头造型方圆纷呈,华丽繁复,土洋结合。福禄寿喜、鱼鹿蝠鹤等传统格调与巴洛克元素混杂一体,极尽华美之能是。尤其园内“小姐楼”的门头,更是刻意雕琢,玲珑剔透。相距300米的刘文辉新公馆,暂未对外开放,单就门面看,哥特式元素更加充分,其华美复杂程度已远远超过老公馆。不是“履中蹈和”、“进德修业”几个大字,那门头乍一看还以为走到了礼拜堂。不过,站在门墙顶上的不是天使,而是各色吉祥动物。看来刘文彩为给他带来横财的这位军座弟弟所经营的老巢,还是出手不凡的。据说,新公馆里有一藏金的夹壁墙,解放前夕被撤到成都的胡宗南的残兵败将发现而洗劫一空。
   庄园的第二个看点是琳琅满目的文物。于今,庄园内刘文彩两个兄弟的公馆被辟为博物馆,展出一些当年刘文彩聚敛的珍品。似乎象牙制品数量最多,也最为精美。什么象牙球,象牙塔,象牙拐杖、象牙萝卜白菜等等争奇斗艳。院子里摆着两个红砂雅石花缸,原本属于宜宾公园里公共物品,刘文彩20年代借刘文辉的地盘,任“川南税捐总局总办”、“叙南清乡司令”时将之运回了老家,顺便也运回了两个姨太太和4500箱银元,这是刘文彩暴富的第一桶金了。还有一处停放着刘文彩的坐骑,一辆纯手工敲打的福特牌老爷车。1949年刘文彩从成都返回大邑,就是在这辆车上突然发病而命归黄泉。似乎正是时候,再晚上几年就不会走得如此舒坦了。极富传奇色彩的是一套据说是天王府洪秀全及诸王坐过的13件紫檀木家具。座中、靠背和扶手中间嵌大理石,镶红绿紫白四色的宝石、翡翠、玛瑙和珍珠,边框处镀以花样的金箔、金丝之类。家具色泽纯正,珠光四射,皇气逼人,非等闲之物。据介绍,1864年湘军攻陷天王府,曾国荃的部将鲍超抢到这套家具并运回四川奉节老家。民国初鲍超的孙女嫁与成都市长陈离,家具作为嫁妆到了成都。1935年,24军军长刘文辉40岁生日,下级军官购得这套家具以为寿礼。之后,刘文辉女儿与24军参谋长伍培英结婚,家具又成了陪嫁之物。1949年24军准备起义,为防意外,伍培英将家具送回大邑老家。解放后当地政府接受了这套家具,并作为珍贵文物永久收藏于庄园博物馆。终结了一套座椅辗转流离的历史,同时也终结了制造这种辗转流离的一个时代。
   第三个看点就是曾经激起无数阶级仇、血泪恨的“收租院”、“长工院”以及根据批斗教育需要而伪造的“水牢”。童年时期看过一本《泥塑收租院》的图片连环画,记忆相当深刻。于今看到装在玻璃盒子里的这些栩栩如生的原件,大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实事求是讲,这114个真人大小的泥塑人物,凝聚了一批美术工作者集体创作的心血,不可否认其应有的艺术价值。就是从今天看,也毫不逊色。不是1999年有人模拟复制了当中的50个泥塑,跑到威尼斯的“双年展”上中了个金奖吗?当然也毋庸讳言其创作思想里的那些“三突出”的烙印。“道德绑架”乃是那个时代打造典型人物的典型手法。所以,只要需要,可以改编虚构,可以移花接木,也可以普遍抽象,以便让观众通过一个收租院的血泪看到无数个收租院的血泪,进而看到整个旧世界的血泪。《泥塑收租院》讲述的故事,正是一个高度戏剧化处理了的故事。还有那间关押长工的“水牢”,已证实原为刘文彩家储藏鸦片的地窖,当年根据如火如荼的斗争形势,灌水制造出来的。跳出来揭发刘文彩关押自己的那位雇工冷月英,后来也被证实从来就没有进过刘氏庄园的门,而是在本县另一位姓刘的地主家里做过活。反正都姓刘,天下乌鸦一般黑,那就等于刘文彩施暴了。
   当“天下乌鸦一般黑”的逻辑已成往事,人们终于可以心平气和乃至眉飞色舞地谈论刘文彩及其刘氏庄园里的传闻了。但无论如何,刘文彩的发家史都是一部乱世枭雄黑白两道、拳打脚踢、横征暴敛的历史。刘氏庄园的全部价值,除了建筑、文物和游览之外,在于述说了一个畸形社会形态下的畸形人物的崛起与消亡史。当然,拍一部后院掌灯、妻妾成群的新编电视剧之类的,还是能吸引一片眼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