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杀平台:冬 日 温 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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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 日 温 情

2012-01-13 15:22

    

冬  日  温  情

 

                                                                          单位办公楼坐北向南,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与兄弟单位办公楼形成传统意义上的四合院,院门向东开启,寓意紫气东来,大院西边有一条很短的通道直通大街,通道北侧是大院所属单位的垃圾堆放地,我的办公室位居二楼,与大院形成俯视状,平日里大院内人来车往尽收眼底,来大院办事的闲杂人员很多,但,每天坚持前往大院的人、除院内上班一族外,时常光顾大院的便是一对六十出头的老年夫妇了。    没事的时候我总爱观察大院人来人往,然而,最吸引眼球的还是这对老年夫妇了,老夫中等个头,一张釉黑的脸上长满皱褶,两只眼睛深深的陷进了长满皱褶的眼框里,看上去灰暗无神;老妇小小的个头,蓬头垢面,略有智障,讲话口齿不清,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每到上午九到十时这一时段,总可以看到这对衣衫褴褛的老年夫妇手牵着手、蹒跚地走在通道上,老妇在前老夫在后,老妇手拿镰刀,老夫紧攥编织袋。进入大院这对老人径直走向垃圾堆放地,各自松开对方的手,做着各自的事情,老妇爬上垃圾堆用镰刀翻腾垃圾,边翻腾边往外扔一些她认为有价值的东西,老夫只顾撑开编织袋把老妇扔出的东西装进袋子里,待垃圾翻个遍,老妇的身子才做稍稍舒展,而后,环顾四周再也没有可捡的东西后才肯走出垃圾堆,接下来,帮助老夫把捡到的东西装好、扛上肩,然后,重复着来时的动作,一手拿镰刀,一手牵老夫,踉踉跄跄地走出大院,这一情景天天再现,风雨无阻。有时夫妇俩不知在笑嘻嘻地说着什么,有时听到的却是老妇训斥老夫的沙哑声,而老夫不管怎样被训斥从不还口,总是默不作声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傻傻的老妇尽管蓬头垢面,但在她的生活空间里有着自己追求的美,只要细心观察总能发现老妇身上的细小变化,特别是头部的变化,有时戴个红红的破旧发卡把头发捋到脑后,有时留个小披肩发、刘海处还别个有图案的卡子,有时却用脏兮兮的红平绒圈扎个马尾发,从头饰便可看出她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乐在其中的满足。细心的同事还发现老妇手戴三四个戒指呢,有一次我在垃圾旁巧遇两位老人,老人抬头微微一笑便是与我打招呼了,出于好奇我便问及起老妇人手上的戒子,“手上的戒子谁给的”老妇人面带微笑,深情地望着老夫回答到“他给的”“在哪买的呢?”“不是买的,是在这里捡到的”她指指垃圾堆,说罢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我看看你的戒指吧”于是,老妇人便把两只粗糙的象鸡爪子样的手伸给我看,仔细观察戒指成色,没有一枚是千足金的,有的只是上面镀一层黄色也早已退色,与其说是戒子到不如说是用于哄小孩的玩意儿,但从老妇人眼睛里漾出的却是满足和幸福。单位的同事常常说起两位老人的故事,起初只当笑料谈谈,但时间长了都似乎悟出点东西来,再后来没有一个不羡慕他们的恩爱和纯朴,甚至有的同事说老妇人手上的戒指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千足金。冬季如期到来,拾荒对于老夫妇俩从没有春、夏、秋、冬之分,有一次我看到夫妇俩穿着都很单薄,全身上下看不到一点御寒的服饰,要说御寒的措施也就只有老妇手上的一付破旧手套了,只见老妇戴着露出指头的破手套,一边翻腾垃圾,一边用手抹着鼻头上冻出的清鼻涕,不时的还抬头望望老夫,似乎看老夫是不是比自己还要更冷点,当看到老夫一双皲裂的手又被冻的流出血来时,她就走下垃圾堆,撩起自己的衣襟给老夫轻轻的擦擦,然后,用嘴巴呵呵老夫冻僵了的手,看到这里我不忍心再看下去,也不知是为情所动,还是怜悯这俩位老人的景况,不觉潸然泪下。曾几何时我总在纳闷,为啥总是老妇牵着老夫的手呢,后来,通过打听才知道,老夫患白内障已经多年,视力一天不如一天,现在能陪老妇出来拾荒就已经不错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寒风中俩位老人哆嗦的样子,让我久久不能忘怀,杜甫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时不时的在我脑海里萦绕,每每想起俩位老人在寒风中拾荒时的情形,心里总是悲悲泣泣,若能“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将会是另一番景象。     尽管这般景况,无论季节如何变换两位老人总是一样笑嘻嘻的,习惯性地从通道进入大院走到垃圾旁,习惯性地从垃圾堆上捡到他们认为有用的东西,然后,习惯性地相互掺扶延着通道走出大院,消失在茫茫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