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财网我的团长我的团下部:传统与保守的价值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4 17:57:44
传统与保守的价值
许锡良
传统是人类社会的自然存在。因为人类是有历史的人类，有思想传承的人类。人类以延续的方式而存在。因此，每一代都必须要在前面的基础上有所继承，然后才可能有所发展。任何社会都不会凭空出现，无论是思想，还是行为方式，都是会有所依凭的。这就是为什么一个社会常常会存在传统与保守的力量的原因。
看一个社会的优劣，不是看他们是保守传统还是追求进步，关键是要看保守的那个传统本身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传统，并且以怎样的方式保守。人类社会的改善方式，有时是通过变革来达到的，有时是通过保守传统，回归传统达到的。比如欧洲文艺复兴运动，就是一种保守传统，回归传统的社会运动。欧洲文艺复兴，终结了欧洲的压抑与摧残人性的漫长中世纪。那时欧洲复兴的就是古希腊的人文传统，古希腊给人类留下的民主思想、自由观念以及“人是万物的尺度”这样的人权思想，因此，回到那样的传统，就是解放人性，解放思想，在这个时候的保守，就是保持一种向人性的开放，对人权的尊严。神本来是造福于人的，但是一旦走过了头，就成了束缚人的手脚，压抑人性的力量，那个时候的解放，就是回归传统，复兴保守主义。保守传统就是最好的解放。
很难说美国是一个追求进步还是追求传统的社会。这个社会的民主法治制度，使得人们可以放开手脚不断地追求新生事物，不断地有新的人才涌现。但是，我们也不难发现，美国有很保守的一面。他们的宪法从颁布到现在二百多年时间未曾更改过一个字。对于有些思想理念，他们不但自己不去改变，而且也暗示后人是不可以随便改变的。这种不可以随便改变的东西，就是对人的自然权利的尊重。
美国第三届总统杰佛逊先生曾经在《弗吉尼亚宗教自由法令》中写道：“如若我们允许政府官吏把他们权力伸张到信仰的领域里，容许他们假定某些宗教的真义有坏倾向，因而限制人们皈依或传布它，那将是一个非常危险的错误做法，它会马上断送全部宗教自由，因为在判断这些宗教的倾向时，当然是这个官吏做主，他会拿他个人的见解，作为判断的准绳，对于别人的思想，只看是否和自己的思想相同或不同，而予以赞许或斥责。”这样的思想，后来就成了美国《权利法案》中关于每个人都有以自己的方式信仰上帝的自由的思想内容。其实杰佛逊在说这个话之前，这种思想已经历史悠久地存在着，古老而庄严。杰佛逊不但这样认识，而且还告诫后来的美国人，在立法的时候，有些思想理念是不可以更改的。他这样说：“虽然我们很清楚地知道，我们这个会议，只是人民为了立法上的一般目的而选举成立的，我们没有权力限制以后议会的法令，因为它们具有与我们同样的权力，所以，如果我们此时声明这个法令永远不得推翻，这没有任何法律上的效力；但是我们还是有自由的天赋权利，如果以后通过任何法令，要把我们现在这个法令陈规取消，或者把它的实施范围缩小，这样的法令，将是对天赋权利的侵犯。”（林达著，《如慧星划过夜空——近距离看美国之四》，三联书店，2006年3月第1版。第214页。）正因为杰佛逊有这样的告诫在先，也正因为人类有些思想具有的永恒价值，因此，传统与保守总有他的道理。但是传统与保守的富有价值的前提就是，这个传统是保护天赋人的自然权利而不是摧残与践踏这个权利。
无论欧洲中世纪时的文艺复兴运动，还是美国《权利法案》的数百年不变，都是在这个前提下的。文艺复兴的是古希腊的自由传统与人作为万物尺度的思想。美国的传统也是以人权为前提的。哈耶克在谈到社会的自由秩序传统时，也是以人的自由为前提的。他谈到传统与保守的社会作用时，自由是他永恒的主题。在英国，保守党也就是自由党，保守与自由是密切联系在一起。保守与传统中如果没有了自由，没有了人权，那么保守就是保一种黑暗的专制。如果，把人权与自由抽离出来，然后只谈传统与保守，那是没有意义的，而且是可怕的。
在中国传统与保守从来都是与人的自由以及人权相对立的。因为，中国的传统没文艺复兴那样的“人是万物的尺度”那样的传统思想，也没有民主选举制度。中国皇权专制理论根深蒂固，内圣外王，“天降下民，作之君，作之师。”以德治国，特别是以孝治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国之本在家，家国同构，家天下的思想非常深厚。这些常常是与人的个性自由，与人的天赋人权理念是格格不入的。无论你怎样为孔子、儒家以及周公脱离历史事实的梳妆打扮，作美妙的描述，中国二千多年来的历史可圈可点的实在太少，二千多年来的历史，只是帝王将相的循环往复地更迭史。打江山坐江山丢江山，再打江山坐江山丢江山，从来没有过天赋人权观念，从来没有民主法治思想，哪怕只是萌芽，都未曾有过。从这个角度来说，中国二千多年来的历史确实是虚无史。我常常感觉很奇怪，一个东西有则有，无则无，大家都拿出根据来，凭历史事实说话，因此，这只是一个事实的叙述而已。“历史虚无主义”却常常被一些人用来作价值判断，甚至是一顶大帽子扣压在你头上，让你动弹不得。只要把你说成是“历史虚无主义者”，就可以将你的思想打入冷宫，从而禁止你的自由言说权利。
如果中国的传统文化确实有天赋人的自然权利，以人为本的思想，则可以挖掘出来给予继承与发扬光大。如果没有，也没有必要篡改历史，硬往古人脸上贴金。古人已有，我们可以去继承，我们不必以此为荣耀，古人没有，我们可以通过开放，面向世界去学习，我们也不必以此为耻辱。一个民族的自信心应该建立在自己这一代的强大的学习能力与创新能力上，既不是过去不好，我们就感觉自卑，也不是过去很好，我们就感觉自信。批评旧传统的弊病，我们不会感觉无地自容，赞扬古旧的美德，我们也不必自以为是。传统的弊病是古人的耻辱，传统的美德，是古人的荣耀。古人是否值得我们今天的人学习与尊重，完全取决于古人为今天的人类留下了什么有价值的思想文化遗产。而古人的思想文化遗产的价值标准，就是天赋人的自然权利的多少。为造福今天的人类可利用的价值多少。否则，面对任何摧残人性，践踏人权的东西，就必须像鲁迅所说的那样：“无论是古是今，是人是鬼，是三坟五典、百宋千元、天球河图、金人玉佛、祖传丸散、秘制膏丹，全都踏倒它。”
美国的五十五个开国元勋，至今仍然是美国人念念不忘的历史人物。因为他们至今仍然在他们的思想智慧与辛苦努力之下的制度下获得益处，度过种种难关。他们为后人留下的是数百年里可以继承与发扬的东西。那种敬仰之情，那种感佩之情，是油然而生，发自每个人肺腑的。传统只有在保护人的自由，尊重人的自然权利的前提下，保守才是有价值的，值得敬佩的。
2012年1月23日星期一
许锡良
传统是人类社会的自然存在。因为人类是有历史的人类，有思想传承的人类。人类以延续的方式而存在。因此，每一代都必须要在前面的基础上有所继承，然后才可能有所发展。任何社会都不会凭空出现，无论是思想，还是行为方式，都是会有所依凭的。这就是为什么一个社会常常会存在传统与保守的力量的原因。
看一个社会的优劣，不是看他们是保守传统还是追求进步，关键是要看保守的那个传统本身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传统，并且以怎样的方式保守。人类社会的改善方式，有时是通过变革来达到的，有时是通过保守传统，回归传统达到的。比如欧洲文艺复兴运动，就是一种保守传统，回归传统的社会运动。欧洲文艺复兴，终结了欧洲的压抑与摧残人性的漫长中世纪。那时欧洲复兴的就是古希腊的人文传统，古希腊给人类留下的民主思想、自由观念以及“人是万物的尺度”这样的人权思想，因此，回到那样的传统，就是解放人性，解放思想，在这个时候的保守，就是保持一种向人性的开放，对人权的尊严。神本来是造福于人的，但是一旦走过了头，就成了束缚人的手脚，压抑人性的力量，那个时候的解放，就是回归传统，复兴保守主义。保守传统就是最好的解放。
很难说美国是一个追求进步还是追求传统的社会。这个社会的民主法治制度，使得人们可以放开手脚不断地追求新生事物，不断地有新的人才涌现。但是，我们也不难发现，美国有很保守的一面。他们的宪法从颁布到现在二百多年时间未曾更改过一个字。对于有些思想理念，他们不但自己不去改变，而且也暗示后人是不可以随便改变的。这种不可以随便改变的东西，就是对人的自然权利的尊重。
美国第三届总统杰佛逊先生曾经在《弗吉尼亚宗教自由法令》中写道：“如若我们允许政府官吏把他们权力伸张到信仰的领域里，容许他们假定某些宗教的真义有坏倾向，因而限制人们皈依或传布它，那将是一个非常危险的错误做法，它会马上断送全部宗教自由，因为在判断这些宗教的倾向时，当然是这个官吏做主，他会拿他个人的见解，作为判断的准绳，对于别人的思想，只看是否和自己的思想相同或不同，而予以赞许或斥责。”这样的思想，后来就成了美国《权利法案》中关于每个人都有以自己的方式信仰上帝的自由的思想内容。其实杰佛逊在说这个话之前，这种思想已经历史悠久地存在着，古老而庄严。杰佛逊不但这样认识，而且还告诫后来的美国人，在立法的时候，有些思想理念是不可以更改的。他这样说：“虽然我们很清楚地知道，我们这个会议，只是人民为了立法上的一般目的而选举成立的，我们没有权力限制以后议会的法令，因为它们具有与我们同样的权力，所以，如果我们此时声明这个法令永远不得推翻，这没有任何法律上的效力；但是我们还是有自由的天赋权利，如果以后通过任何法令，要把我们现在这个法令陈规取消，或者把它的实施范围缩小，这样的法令，将是对天赋权利的侵犯。”（林达著，《如慧星划过夜空——近距离看美国之四》，三联书店，2006年3月第1版。第214页。）正因为杰佛逊有这样的告诫在先，也正因为人类有些思想具有的永恒价值，因此，传统与保守总有他的道理。但是传统与保守的富有价值的前提就是，这个传统是保护天赋人的自然权利而不是摧残与践踏这个权利。
无论欧洲中世纪时的文艺复兴运动，还是美国《权利法案》的数百年不变，都是在这个前提下的。文艺复兴的是古希腊的自由传统与人作为万物尺度的思想。美国的传统也是以人权为前提的。哈耶克在谈到社会的自由秩序传统时，也是以人的自由为前提的。他谈到传统与保守的社会作用时，自由是他永恒的主题。在英国，保守党也就是自由党，保守与自由是密切联系在一起。保守与传统中如果没有了自由，没有了人权，那么保守就是保一种黑暗的专制。如果，把人权与自由抽离出来，然后只谈传统与保守，那是没有意义的，而且是可怕的。
在中国传统与保守从来都是与人的自由以及人权相对立的。因为，中国的传统没文艺复兴那样的“人是万物的尺度”那样的传统思想，也没有民主选举制度。中国皇权专制理论根深蒂固，内圣外王，“天降下民，作之君，作之师。”以德治国，特别是以孝治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国之本在家，家国同构，家天下的思想非常深厚。这些常常是与人的个性自由，与人的天赋人权理念是格格不入的。无论你怎样为孔子、儒家以及周公脱离历史事实的梳妆打扮，作美妙的描述，中国二千多年来的历史可圈可点的实在太少，二千多年来的历史，只是帝王将相的循环往复地更迭史。打江山坐江山丢江山，再打江山坐江山丢江山，从来没有过天赋人权观念，从来没有民主法治思想，哪怕只是萌芽，都未曾有过。从这个角度来说，中国二千多年来的历史确实是虚无史。我常常感觉很奇怪，一个东西有则有，无则无，大家都拿出根据来，凭历史事实说话，因此，这只是一个事实的叙述而已。“历史虚无主义”却常常被一些人用来作价值判断，甚至是一顶大帽子扣压在你头上，让你动弹不得。只要把你说成是“历史虚无主义者”，就可以将你的思想打入冷宫，从而禁止你的自由言说权利。
如果中国的传统文化确实有天赋人的自然权利，以人为本的思想，则可以挖掘出来给予继承与发扬光大。如果没有，也没有必要篡改历史，硬往古人脸上贴金。古人已有，我们可以去继承，我们不必以此为荣耀，古人没有，我们可以通过开放，面向世界去学习，我们也不必以此为耻辱。一个民族的自信心应该建立在自己这一代的强大的学习能力与创新能力上，既不是过去不好，我们就感觉自卑，也不是过去很好，我们就感觉自信。批评旧传统的弊病，我们不会感觉无地自容，赞扬古旧的美德，我们也不必自以为是。传统的弊病是古人的耻辱，传统的美德，是古人的荣耀。古人是否值得我们今天的人学习与尊重，完全取决于古人为今天的人类留下了什么有价值的思想文化遗产。而古人的思想文化遗产的价值标准，就是天赋人的自然权利的多少。为造福今天的人类可利用的价值多少。否则，面对任何摧残人性，践踏人权的东西，就必须像鲁迅所说的那样：“无论是古是今，是人是鬼，是三坟五典、百宋千元、天球河图、金人玉佛、祖传丸散、秘制膏丹，全都踏倒它。”
美国的五十五个开国元勋，至今仍然是美国人念念不忘的历史人物。因为他们至今仍然在他们的思想智慧与辛苦努力之下的制度下获得益处，度过种种难关。他们为后人留下的是数百年里可以继承与发扬的东西。那种敬仰之情，那种感佩之情，是油然而生，发自每个人肺腑的。传统只有在保护人的自由，尊重人的自然权利的前提下，保守才是有价值的，值得敬佩的。
2012年1月23日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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