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密发展规划:记忆中的童年——酸枣

  记忆中的童年——酸枣

  我的老家在华北南部，村子的南边是一条土沟，我的童年就在这里度过。

    我们这里很多的地方都生长着酸枣树，因为它是一种灌木所以一般都长的不大，多是细软的枝条，但也有生长了很多年的，能长成一棵真正的树的模样。我家老宅子南边的沟沿上就生长着许多的酸枣树，沿沟边东西有百十来米的样子，除了几棵椿树、榆树和部分“屁豆儿”树就都是酸枣树了。就是这些酸枣树给我的幼年和童年带来了很多的乐趣。

    酸枣树是落叶的灌木，深秋以后随着沟里狂劲的风，叶子就飘洒在地上，堆积了有很厚的一层，树枝上就留下支棱棱的葛针，显得没有毫无生气。这个时候我们是不到沟边玩的，一是风大，二是没有什么乐趣可言。

    四月里， 春风在土沟里飘荡着，酸枣树就在这样略带寒意的春风里苏醒，每根枝条都在春风里开始萌芽，树叶一点点的多了起来，整个沟里就又有了绿意。到了5月石榴花开的季节，酸枣树也开始开花了，一点点的淡黄色的小花竟也能在茂密的枝条和绿叶中显露出来，那个时候站在沟边，不用抽动鼻翼，你就可以闻到沁人心脾的香气，还带着淡淡的甜味儿。这个时候我们也就是在天热的时候才到沟边玩耍，不进酸枣树林，因为酸枣树上还没有我们可以采摘的果实，如果偶尔进去，还有可能惹恼了忙着采集花蜜的蜜蜂而带来被蜜蜂追杀的痛苦，所以，小伙伴们会聚在沟边吹风，玩老鹰捉小鸡或者其他的游戏。
   
    酸枣树结的果实就是我们吃的酸枣，到了酸枣长的比黄豆大的时候，我们就开始了和酸枣有关的游戏，就是把酸枣摘了来用来作战。那时，农村的孩子经常玩的游戏之一就是打仗，几个孩子分成两拨，互相对攻，枪支弹药随处都是，土坷拉，石头子，秫秸杆，棉花柴，弹弓，还有就是钢丝做的用小酸枣做子弹的手枪，以及用自行车链条做的以火柴做弹药的火药枪了。酸枣长的比黄豆大些的时候，正是做子弹的好时机，核还没有完全硬实，细钢丝可以插透了，然后扳动扳机，酸枣就象子弹一样飞射出去，虽然没有多大的伤害力，但近距离打到人暴露部位还是会觉得很疼。开战之前，先分拨，男孩子女孩子要搭配着分，双方领头的都是年龄稍大的孩子，然后一起钻进酸枣林，爬上酸枣树去摘青青的酸枣，出来时衣服兜里都装的鼓鼓囊囊。然后大家到战场去，一般在麦场，因为那里有很高的秫秸垛或棉花柴垛，可以用做掩体，双方占据了各自阵地后，一场战争就开始了。战争要持续到子弹耗尽或者有人被打哭才能结束。这样的游戏曾经玩了有很多年，每年都能玩上一个月左右，现在想，这种游戏在打仗里应该是最安全的也是最快乐的，一般不会出现伤害事故，不象冬天的时候用土坷拉和石头子，那样经常会有人别打的头破血流。因为这样的游戏没有人受伤，所以不会招来家长的痛斥和责骂，更不会阻拦，也许在他们眼里这样的游戏是最适合我们的。

    8月里，酸枣开始成熟，青涩的表皮开始发白直至变红，这个时候就是我们摘吃酸枣的日子了。不要以为酸枣就是摘来吃就完事，这里还有一个比拼，那就是比胆量和比谁摘的酸枣好吃。一直没搞明白，为什么个更大味更甜的酸枣都长在最危险的树上，这样的树一般在沟沿上斜着向沟里生长，而且树枝不是太粗。要想摘到树枝上好吃的酸枣就得上这样的树，然后用钩子把前端的嫩枝条拉到自己身边来采摘。要知道老枝条是拉不动的，而嫩的枝条总是在树干的最前端，所以，摘好吃个大的酸枣就成了小伙伴比胆量的方式，谁往前走的多两步，谁就能采摘到别人够不到的好吃的酸枣。这样的事情只有大孩子才敢去做，小孩子只能在边上等着人家摘了来施舍几个。不过如果让大人看到这样摘酸枣会狠狠的骂一顿的，毕竟掉下去就是十来米的深沟。那时酸枣还有一种吃法，就是把秋天熟透落地的酸枣捡回来，要很多，用蒜臼砸，把核脱掉，皮在砸的过程中就被砸成面儿了，这就是酸枣面儿，酸酸的，稍有点甜，猛一吃还挺好吃的，但绝对不能多吃。那时农村赶集上会很多孩子都会要买酸枣面儿，其实买来的不过就是被挤压成块了罢了。

    记忆里，酸枣树也不仅仅是带给我们欢乐，还可以给我们带来财富，那就是干的酸枣核可以卖钱，据说是一味中药，虽然很便宜，但卖酸枣核带来的几元十几元的收入对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左右的农村孩子来说，就是一大笔财富了。

    酸枣树也会带给我们痛苦，那绿色的树叶上会攀附一种我们叫做“八脚”的虫子，一般如指甲盖大，它有保护色，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我们裸露的皮肤粘碰了它，就被它带毒的毛刺刺中，很疼的。还有一种危险就是不知道谁会在哪碰上马蜂窝，受惊的马蜂会一直追到家里攻击我们，一旦被马蜂蛰了，比“八脚”蛰了可疼多了。那时候我身上带的一盒清凉油就会成为受伤伙伴的救命稻草，所以我也就凭借这盒清凉油过了几次“军官”的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