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板限售股转让:【戲曲欣賞】黃梅戲藝術片079《金玉奴(棒打薄情郎)》(總130部)<附:同名剧其它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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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梅戲藝術片
079《金玉奴(棒打薄情郎)》(總130部)
<附:同名剧其它版本>

風雪之夜,丐頭金松出外乞食未歸,女兒金玉奴出門探望,見一青年男子僵臥院門口,氣息奄奄,玉奴不忍見其凍死,將他扶進家口。男子名莫稽,本城秀才,因父母雙亡,、貧病交加,無以為生,只得沿街行乞;行至金家門外,不勝饑寒,昏倒在地,為玉奴所救。金松回家,問明原由,與女兒商議,將他收留下來。莫稽心存感激,病愈後常幫金家父女做些雜事,關系融融。莫稽知書達理,玉奴芳心暗系。金松看破女兒心事,做主與他們完婚。婚後,為使莫稽安心讀書、求取功名,金松乞食供養全家,玉奴亦不畏辛勞,對丈夫體貼入微。三年後,金家父女伴莫稽進京趕考。莫稽竟連科及第,受封江西德華縣知縣,三人歡喜不盡。因無錢打發報錄人,莫稽暗恨金家出身卑賤,有失自己官家身份,不悅之情,露於言表。金松大度,並不介懷;玉奴淒苦,欲勸莫稽,不想莫稽貪慕富貴,前情盡忘,早存休妻之心,就此一紙休書將玉奴拋棄。玉奴悲憤極至,投水自盡,被巡撫許大人救起,收為義女。金松找莫稽拼命,莫稽索性將他驅逐出門。巡撫許大人會見新任下屬,席間見莫稽品貌端正,才華出眾,問及莫稽有無家室,莫稽謊稱妻子失足落水過世。許大人有意招莫稽為婿,但告之女兒脾性難測,勸其三思。莫稽受寵若驚,即席應諾。許氏夫婦安排二人相見。莫稽自認平步青雲,徑向後院拜見小姐,甫進院門,被眾丫環攔住,言道小姐有令,命莫稽摘去烏紗、脫掉官袍爬進屋門。莫稽依言爬進外間,不相又遭一頓棒打,叫苦不叠;偷眼瞧看,小姐端坐裏間簾內,不由想起往日玉奴賢淑體貼,心中大悔,鼓起勇氣推卻婚事。許大人命小姐簾外相見,莫稽驚見許府千金竟是過妻玉奴。莫稽深悔當初,長跪求饒;玉奴念許氏夫婦恩德,又見莫稽一番真情,恨意漸消。金松趕來,夫婦父女團圓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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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梅戲《棒打薄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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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劇電影 棒打薄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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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劇【金玉奴】俞振飛童芷苓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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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談《金玉奴》的表演

作者:孫毓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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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奴》的前邊一段情節原名叫做《豆汁記》;叫《金玉奴》,是指的全部《鴻鸞禧》(因原劇以團圓結束)。解放以後主張戲改,荀慧生先生也就根據戲改的精神將結尾改成了不團圓。因此名字也就不叫《鴻鸞禧》了。一般就叫全部《金玉奴》。但有一次我在吉祥劇場門口看廣告牌,正趕上有兩個青年在指著廣告牌聊天,竟說:“金玉奴是誰?是金玉姬的妹妹吧?”我聽了之後,真是哭笑不得。看來這兩個青年是從來沒有看過《今古奇觀》一類的書。此後,為了避免此種劇名上的誤解,我就把《金玉奴》改叫《棒打薄情郎》了(過去也叫過)。
《豆汁記》這出五十分鐘的折子戲,當年是典型的開場戲。主演“金玉奴”者穿著藍竹布褂,往往是劇團裏的小青年剛學花旦的來飾演的,也叫小旦。另一主演叫金松是金玉奴的父親,由大醜扮演(大醜也叫“小花臉”,是在面部塗一小塊白色豆腐塊圖案的扮相)。另一角色莫稽,由小生扮演。因此這一類小戲,也叫“三小戲”。只有從荀慧生先生將《豆汁記》加身加尾成為全出的《棒打薄情郎》之後,才成為花旦一行中的重頭戲之一了。
這出戲說的是書生莫稽落魄行乞,值嚴冬風雪,饑寒交迫,倒臥在乞丐頭領金松家門口。金女玉奴倚門盼父親回家,見莫稽倒臥雪中,將其喚進門,送豆汁為莫稽暖腹充饑。金玉奴見莫稽儀表不俗,甚為愛慕,後得父親允許,與莫稽結為夫妻。婚後莫稽趕考高中,出任江西德化縣正堂,一旦榮耀,便鄙視金松父女出身微賤。後將金玉奴推入江水,又把金松逐出。金玉奴被巡按大人林潤搭救,收為義女。又招德化縣令莫稽為婿。莫稽以為高攀,喜出望外。入洞房後被棒打,才知新娘是金玉奴。在金玉奴痛斥莫稽後,林潤將莫稽罷官。金玉奴父女依然相依為命。
金玉奴前為少女,屬於閨門旦;中為少婦,屬於花衫,後為棄婦,屬於青衣。唱念做打都很重。為了說明這出戲的演法有特色、有準動作、有獨到之處,下面將以金玉奴從出場的少女開始到少婦及最終到復仇女性這一全過程,進行比較詳盡的敘述。
金玉奴出場之前有“啊哈”之呼。一般演法是鑼經住後,單喊“啊哈”,隨著“小鑼五擊”(呔呔呔令呔)再踩著鑼經上場。但荀派演法卻不同,鑼經住後有“紮……”五下,我在第四下時念“啊哈”,調門變高,聲音變亮,且隨著這一聲“先聲奪人”的呼叫已快步上場,“嗒——”,右手持絹向外繞至頭部上舉側身眼視前方,眼神變亮,提氣吸肚,垂肩長身亮住,內心獨白是“我來了!”亮完相之後,再快步右撫雙手至臺中念那四句詩。這裏走的是圓場步,而不是一般的花旦扭步。“青春正二八”(右手做二手心向內至頭部),“生長在貧家”(右手撫下),“綠窗春寂靜”(右手繞腕撫腮望遠處),“空負……”(鑼經“八答,呔……”)(繞腕三點手,最後一下指已臉)。從節奏上要閃出最後一板,單說這個“貌如花”。而且眼神要先橫掃觀眾,松氣,再提氣,眼神突然“充電”,盯視觀眾而指己臉。這種演法與一般的“空負(扔手絹)貌如花(二點手,指出去)”要別致得多,有情趣得多。我把這個要領給戲校三年級的學生說了以後,她們演到這裏必獲哄笑與掌聲。因為荀派的味道從一上場就顯示出來了。
向內歸座時,不可走扭步。應當說是荀派的花旦區別於其他流派的演法。從腳步來講,主要是不走扭步,只走圓場式的快步或慢步。歸座後念:我金玉奴(手式撫胸,但必須提身梗脖,有自豪感和稚美感),爹爹金松(拱手)乃是本城一個桿兒上的,就是個花子老頭(右手向左側前指,左手托右腕)。清晨起來給人家照看喜事去了(雙手從右手向左平撫)。天到這半晚兒(左手托腮看天)還不見他老人家回來(雙手胸前對擺),方才忽聽門外,“卟通”一聲(右食指向前,“卟通”一聲時雙手下壓,形容嚇一跳,此神情很有外國女孩的純情感),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雙攤手),我不免出去盼望便了(右手大繞指左前方,左手同時托右腕,身體前栽,右手指配合下栽)。在原板過門中,金玉奴(要右手撫頭側看左腳,左手再撫左腮,似感自己出門之前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意思。然後站立向前兩步,邊整領扯衣,再用手絹撣土)唱“人生在天地間原有俊醜”……(右手右托至面上部,眼向前視,要凝聚,呼吸旋律隨行腔浮動但一定要領神,並在唱腔結束時要有結束感。也就是尾腔要清晰有力不猶豫,情緒上再加以渲染,唱完後不要立即做下一個動作,而要停頓五秒鐘。這是我在舞臺實踐中,總結出來的!)唱第二句:“富與貴貧與賤又何必憂愁”,“貧與賤”處要自拉一下左袖,唱“何必憂愁”時,雙手前托,眼視觀眾,向觀眾述說,隨著唱腔的停頓最後聳一下肩,以示樂觀和幽默,眼睛也要再一次“充電”!因此腔是下行的低腔,所以以眼神凝聚觀眾的註意力顯得尤為重要。第三、四句:“老爹爹為衣食東奔西走,雪地裏路難行叫兒擔憂。”這兩句是邊開門、邊面向上場門臺角(向裏)遠處眺望,左轉身再繼續向前面的雪地裏遠眺,腔完動作也完。接著要突感一陣風雪飄來,渾身一哆嗦,捂耳,再撣身上的雪花,邊念“天到這半晚兒,我爹他怎麽還不回來呀(重句)”,邊向下場門臺角走去,差點踩到了莫稽的身上,嚇了一跳,急忙回到上臺角,一看黑胡胡一團,驚念:“哎!哪兒來這麽個倒臥呀!”這句話要向觀眾說。而“倒臥”二字是“臥”為虛音,是北京土語:對“叫花子”的一種稱法。因此“臥”字不能念第四聲的重音,而要念成輕音,虛音。此時莫稽發出欲醒之“哼哼”聲。玉奴念:“哎!他還有口氣兒哪!我說嘿!你醒醒,你倒是醒一醒啊!”(左手撩絹叫,卻又有點害怕)說明此女孩很熱情卻又很是膽小。年齡不過十六歲呀!莫稽醒後念“原來是位小姑娘”。金玉奴答:“是我呀!你是個做什麽的?”“是我呀”處要雙手指胸,充滿了稚氣。而那句“你是個做什麽的”,要說出南方人講話的重音來。也就是後三個字是用“三連音”的節奏念出。而不是北京人的念法。我每念到此處,加上表情動作,觀眾總是報以會心的笑聲。因為這個小姑娘很單純,很可愛!下面一句:“哦!你是個要飯兒的!那!你幹麽躺在我們家的門口哪?”第一句要用左食指點兩下,似有思考之意。緊接著念第二句,左指向下橫劃,這個動作是荀派所特有的。我們可以從六歲左右的孩子身上找到它的來源!等莫稽回答之後,金玉奴接著說:“哎喲,怪可憐的!(想)哎!我們家裏頭有的是現成的豆汁,給你盛上一碗(右手作揖狀)讓你充充饑(點一下),解解餓(再點一下),你瞧好不好呀?”(雙托)
這一段念白也是荀派的風格,它的特點在於語法和語氣兩個方面,如果我們從上一段念白裏,取消了“頭”、“現成的”、“上”幾個字,再把“你瞧好不好呀?”改成“你看好不好哪”?年齡馬上會長上去幾歲,像二十五歲了。語氣則更重要了。要強調兒童式的語氣和語音,就會產生年齡感上的優勢,也就是說,單單聽金玉奴的聲音和念白,很像十二歲。我們睜開眼再配合她的化妝來聽這語音,她就像十六歲了。如果我們聽聲音已像二十五歲了,那麽擡起頭來看扮相,一定會給人一種三十多歲的印象。因此在譯制片中為兒童配音的能手向雋珠和姚錫娟多半是用了荀先生的方法才有今天之成績的!具體方法是:充分利用舌尖和嘴唇的力量,發出嗲而不膩,慢而又連貫,卻又清晰可愛的語音。這便是荀派的京白特色。下面一段莫稽因凍餓僵直,表示爬不進去的時候,金玉奴有些生氣了,她說:“你走不動,難道說還叫我抱——抱你進去不成嗎?”她扳起面孔,順口而出說了個“抱”字,一驚,又很後悔自己太直了。因此轉向觀眾小聲鼓嘴嘀咕:“抱你進去不成嗎!”同時有一小聳肩,這種念法要做到清而輕,聲音雖小卻很聚神而有特色,充滿了生活氣息,且很幽默有趣。莫稽被迫說:“待我自己爬了進去。”這句話也要說得低些,要把語外之意念出來。什麽叫語外之意呢?也就是說:“你自己爬進去吧!我可幫不了你這個忙!”因為古時候男女授受不親,小姑娘再同情要飯的,畢竟是一男一女,她是不可以攙扶他的!在莫稽爬進院子時,金玉奴也隨之進門向左轉身念道:“你這兒等著,待我與你取來!”唱兩句:“誰憐你饑寒人風塵已久,窮人中才真有漂母一流!”金玉奴自比漂母,在危難中救濟窮人。此時不可面露喜色,要正色一些,因為稍有笑臉會讓觀眾誤以為金玉奴此時已愛上莫稽了。應當說在正式對眼光近看之前,她完全是一片熱心腸救濟落魄之人,並無別意的。因此,在表演時切記這一點。“你等著!”用左手直指趴在地下的莫稽,轉身進廚房取豆汁去了。
《金玉奴》第二次上場之前內應“來了”,然後在“小鑼儔頭“聲中快步跑上。直到發現因腳步太快竟把滿滿一碗豆汁晃撒出來一些,立即用筷子把溢出的部分撥進碗裏。然後唱:“聽呼喚不由我雙眉喜透(右手眉指)(一驚)。聲如吼恐不休是何緣由”!(一想)走向前施一禮呀爹爹好否?(進門放碗筷,整理自己衣褲,規規矩矩地行古時的“側拜禮”,其父金松說“你氣死我啦!”金玉奴疑惑,唱末一句:“老爹爹卻為何氣沖鬥牛”或也可唱“怒氣不休”?另有一種唱法是由金松接末一句:“你把我大丐頭臉面全丟”!這往往是根據金松扮演者的不同要求而靈活處理的!
下面的演法我就不接著說啦。我想挑重點段落加以形容,學習者可配合錄像帶自己揣摩來表演吧!古老的《豆汁記》演法完全是父親一手包辦婚姻而造成了以後的悲劇。經荀先生修改後的演法是加了一段玉奴也看上了莫稽的戲,說明婚姻本身並無原則性的錯處。而悲劇的形成純粹是莫稽利用他父女的善良而背信棄義變心所致。
這一段是從金松叫莫稽走開始的!莫稽無可奈何地答應:“我要走了!”玉奴此時背向觀眾,要有一小驚,因為她有些舍不得叫莫稽冒著風雪離開金家。因此,她鼓足勇氣轉過身來,用左手的手絹一揮:“我說嘿!你給我回來!”(右手手心向內反招手)要註意這時的表情必須是任性找事兒而不是調情一笑!同樣的一個“回來”!若是眼神裏有了飛眼或挑逗,那就不是金玉奴而變成“閆惜姣”了。所以隨便一顰一笑,都要找出人物的根據來,才能準確恰當。金松問玉奴:“他走得好好的!叫他回來幹什麽?”玉奴解釋:“我還有話問他哪!我說你吃飽了嗎?喝足了嗎?吃飽了喝足了連個謝字都不搭,難道說你就走嗎?”這幾句話是金玉奴正在找莫稽的喳兒,嫌他沒禮貌了。莫稽回答“謝過老丈了”,玉奴詞窮,繼而有說:“哦,你謝過我爹了,那你再謝謝我,你看使得不使得呀?”莫稽忙答:“使得的!使得的”!窮書生的酸勁兒一上來,還要整帽整衣,恭敬地正式行禮:“如此多謝小姑娘。”玉奴回說:“罷了,”雙托如攙,二人趨近,猛一擡頭,正好四目相視。金玉奴長了十六歲,那裏有曾這樣近距離地端詳過一個英俊青年?!呆了!傻了!在︱35︱351︱65 33︱5的音樂中,金松猛地沖散二人的目光,從中間跳了出來,用雙手分開二人,念:“哎……保持點距離!”此時,金玉奴驚羞唱道:“見此人……”,唱這三個字的時候有一個表情非常妙(先視觀眾,右食指繞向觀眾,再看莫稽,再把手小指左前方向觀眾,吸眼再羞而擋臉)。什麽叫做“吸眼”也就是說在看某一個“點”的時候要吸氣縮身但亮眼,若只亮眼而不吸氣縮身,這個味道就出不來了。棗“眉宇間一派清秀”(以右眉指進行欣賞式的誇張形容),“不像是久貧人他淪落在街頭”(搖手加點指),“招贅他做夫婿金門有後”(側指,加雙胸指),“又恐怕父不允難結鸞儔”。“父不允”處要左手下反指(手心朝上),而“難結鸞儔”處,雙手做婚指狀,但要放到肚臍以下左側方向拱兩下(因為怕父親看出她的心思)。下面有一小鑼,利用這一小鑼,思考並下決心。接唱,:“女兒家終久是外姓所有,婚姻事隨心願何必害羞,”在“外姓所有”處要有很豪放地一向右橫劃指。“何必害羞”處有一個閃板音,就利用這個小音向左側觀眾做一個聳肩,以增加幽默感和起自我鼓勵的作用。然後接著下面那一大段吞吞吐吐的念白,一般的荀味念法已可表現這一段了,但是在“他不就成了您的兒子了嗎?”和“那不就跟一家子一個樣兒了嗎?”這兩句時,必須要做到先聚觀眾的神,再用“傻吸眼”和比前一句低一點聲音來突出這兩句話的音外之意,荀派念白的幽默感完全是來自生活,而生活本身就是五彩繽紛的。生活中有嚴肅的人,也有風趣的人;有呆板的木訥的人,也有活潑靈活的人;有面目可憎的人,也有表情豐富的人;有冷若冰霜的人,也有熱情可炙的人;荀慧生老師所選擇的劇目與角色多為熱情飽滿,靈巧活潑的人。在念白中,他常常誇張地使用一些歇後語和雙關語,顯得異常的機智可愛,出其不意。因此一個普通情節,一句普通的對話,由於不同的語氣處理,就會產生極好的劇場效果,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這些別致的處理充滿了智慧,凡是膽量不夠,對舞臺認生、無法駕馭舞臺節奏的人,根本無法接受這樣高深的演戲方法。因為荀先生從一上臺就已全身心投入,進入角色創造的自由王國去了。
“藝術家從來是自己立法的”,他是立法者,也是執法者。一部戲,一個劇本,本來就是人編的、人演的,怎麽可以扼制創造呢?!演員從來是天才的工作,不是人人都可以當演員的!有的人演了一輩子戲,但從來沒有進入角色的心境中。還常常說什麽:“別把老祖宗的家底丟了,老師怎麽教的,我就怎麽演,我是個最老實的學生。”有這種念頭的人常常看不慣荀慧生的創作方法,常常不能謙虛而冷靜地來研究一下荀派藝術舞臺心理學。甚至簡單地把這種充滿舞臺心理感應的表演方法汙蔑為“小醜”的演法。這類無知的議論是不值一駁的!文學藝術從來是欣賞性的,是靠感覺來理解的!因此對藝術允許“智者見智,仁者見仁”也不能強求統一,但如果這類議論出自一些掌權的人的口中,就要考慮其文化修養究竟如何了。荀先生用的“傻吸眼”的演法和“低一調”的念法正是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在舞臺表演中進入自由王國的最典型的表現方法之一。它在表演上充分使用了呼吸和節奏的對比作用,使表演的色彩極其豐富而充滿了魅力。這一場戲,在臨下場時,有三次“你別走”,要處理得不雷同。“我說嘿(撩左手絹),你別走(搖右手),我給你熱雜合菜去(右邊指),你別走(右搖手),你可別走(左搖手),你可別走啊”(右繞左側指,側立身垂左臂,擰身向觀眾偷喜而下)。(嗒……呔……令呔)一個心滿意足的小姑娘跑到後臺去了。
金玉奴在拜堂之後的第一次上場要滿面春風,因為她第一次“為人婦”,有新婚燕爾的喜悅。莫稽上唱:“這是我不該死娘子搭救”,金玉奴唱:“但願得夫妻倆偕老白頭”,二人十分和諧,玉奴為其捧茶補衣,頗像一位賢德的妻子。這下面有十四句散板是由兩個人各唱一句組成的。既無腔,又無節奏變化,每唱至此,我都覺得很拖沓很單調。後來,我把它用幾句念白概括了,念白是:“相公,咱們倆成親也不少日子了,往後你有什麽打算嗎?”
莫稽說:“娘子,從今以後我要每日陪伴娘子,再也不出門的了,待等嶽父百年之後,我還要擎受他那根桿上的!”
金玉奴:“怎麽著!待等我爹百年之後,你還想擎受他那根桿上嗎?”
莫稽:“當團頭的威風也不小啊!”
金玉奴:“你有心胸。”
莫稽:“本來的有心胸!”
金玉奴:“你有誌氣?”
玉奴:“我的誌氣還小嗎?”這時金玉奴實在無法忍受地哭了,接著改唱“流水”:“實指望嫁才郎希圖上進……”四句。這樣一改,內容未丟,節奏卻比原來快了四分鐘,緊湊得多了。後面有兩個特色表情要重點描述一下。一個就是二人互相推讓不好意思說,最終在父親的逼問下,金玉奴極其害羞地說出了:“他舍不得我。”這程序是這樣安排的:“他——他(吸氣看觀眾,拉手絹,揉搓著往胸前拱,看手,伸頭看觀眾,撅下唇,手落在腿上,眼留給觀眾);另一個表情是:“我也舍不得他呀!”前一個表情要充分地慢。這一個表情若再慢下去就叫手法重復了。因此必須改為快一些,只是從左至右將手絹撩半個圓圈,眼跟著飄過來就夠了。這就是表演的分寸和適度的節奏處理。
後面是“三報推江”,荀先生有極好的表演。第一次接報,大家都很高興,莫稽高興得將半碗剩飯噴到了金松的臉上。但當金松高興得唱跳起來時,莫稽怒了,立即擺出一付官架子面孔:“嗯!中雖中了,從今以後大家要拿出些規矩來!”這幾句話,說得十分威嚴,把玉奴嚇了一跳。她走出門外,偷偷地埋怨父親過於隨便,父親有些不服,堵氣說:“我以後一句話也不說了。”二人爭執起來,玉奴急得流出了眼淚,父親反過來勸她:“只要你們兩人和和美美,我苦老頭子受點氣沒什麽。”接著又提醒玉奴把眼淚擦幹了再進屋,免得莫稽看見了不高興。玉奴聽話地低下了頭,又回到座位上。這一段表演幾乎在每個家庭中、婆媳間、妯娌間都常常會遇到,只是人們未加註意而已。把它放大到舞臺上去再現,顯得很有生活氣息,很有感染力。第二次接報,是父女二人習慣地輪流把頭伸過去想了解又報的是什麽?父親被堵到了墻邊,女兒被擠到原位上,還要強陪笑臉表示歉意:“我忘記您的家規了……”。剛一轉頭就憋不住哭了出來。而當莫稽念出:“捷報貴府莫大老爺印稽實授江西德化縣正堂”時,玉奴還暗暗地向蒼天拜拜。你看,這是個多麽善良的好妻子啊!第三報很普通,就是送來文書官誥,到後臺更衣。
這一大段表演中,始終貫穿了關於“半碗剩飯”的處理,最初是爹爹要來半碗剩飯,父女二人均舍不得吃,讓給莫稽吃,然後是噴飯,再往後是公差求賞,金松父女實在沒錢,兩次拿那“半碗剩飯”搪塞,看似幽默卻蘊藏著辛酸。這“半碗剩飯”前後呼應的處理手法,的確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
荀派唱腔中的“二六”板,顯得十分雋永委婉,悅耳動聽,在《棒打薄情郎》這出戲中,“二六”只在“救玉認女”一場中出現,雖然不多,卻也給人較深的印象。在“莫稽提親”那一場裏,原來荀老師演出時,林潤林大人上場還要念引子、念詩坐場,節奏緩慢。這幾年我演出時就改了一下,叫林大人唱了一句散板四句流水再一句結束,時間不到一分鐘,顯得緊湊多了。
最後一場叫做“洞房棒打”,我將荀先生原來的二黃倒板及“回龍”“原板”共六句,改成了八句,主要是想進一步說明金玉奴的心情。至於那段很長的回憶性的念白:“曾記得你不得第之時……”在演出實踐中,我體會到過去的老戲之所以讓人覺得重復難熬,就表現在這種地方說完了唱,唱完了還說,觀眾早已明白,演員卻在舞臺上喋喋不休,使人感到很厭煩。所以我在演出時,盡管我很舍不得這段念白中的處理手法、間歇、氣音、哭音等等,但為了減少重復,我就不念這一段了(但在只演“洞房”一折時,我仍念一遍大段控訴念白)。直接進入控訴性的大段唱腔,原詞十分簡單,均是七言的十二句。但從全劇來看,有些虎頭蛇尾,後面容易起堂,坐不住。或是看完後覺得並不滿足,好像演員不夠賣力一樣。因此我在參考別人的演法之後,決定這樣:凡演全出,根據觀眾情緒臨時處理,不念白,直接進入唱;凡演“棒打”一折,必須念白,加深印象之後,再唱上這一大段。而這一大段已由十二句改為三十二句垛句唱法,使全劇在高潮中結束。由於有了這一段唱:“棒打”已可自成一折,經常演出,受到廣大觀眾的認可。連業余的學生也紛紛效仿露演。當然,此大段唱腔如無很好的嗓子、很好的唱腔基礎,是唱不下來的。因為這段唱,在氣口處理上有獨到之處,氣口的準備工作不夠,或偷氣的方法不對頭,那復雜的旋律能把自己噎死而使自己淹沒在唱腔中,成為唱腔的奴隸。所以,凡一個優秀的演唱者,首先要會使用自己的嗓音和掌握自己的氣口並達到遊刃有余的程度,那才能給人們美的享受。因此駕馭整個唱腔的旋律及節奏又成為唱腔的要素之一。如果達不到成熟的程度,即使你湊合唱下來了,那也是非常可憐的!因為你唱得並不好,不自如,不主動,缺少自主意識和能力。凡這樣的演唱者應揚長避短,應放棄唱腔去幹別的,或側重武功或側重表演。因此說,不是每個演員只要你唱過了就算對了,唱得如何是要經得起觀眾來評定的!唱得再不好,不是親近的人,人家也不好意思當面指責你,往往是“王顧左右而言他”,或繞著彎給您提個含蓄的建議,客氣嘛!但實際上,演員本人在舞臺上是最清楚的。觀眾是否熱愛你,熱愛的程度如何?過去和現在對比,當年和如今對比,與同臺演員對比,自己的感受是最真切的。只是看自己有沒有實事求事的精神罷了。為什麽從某種角度上來講,文戲比武戲更有深度,更難些,此之謂也。修改後的唱腔給整出的《金玉奴》,即《棒打薄情郎》增添了不少色彩,加重了分量,所以多年來,這出開場戲,成為我的保留劇,甚至放到前三天打炮戲中去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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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9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