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太长变短妙招图:律师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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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2-24 22:56:52大 中 小     律师表姐          劲 飚

(小小说)

 

表姐是个律师。小时候,她就爱打抱不平,男孩子见她都有点怕,怕她那张不饶人的利嘴。可是,上了高中之后,她渐渐文静起来,话不多,但说出来,别人很难驳倒她。后来她上了政法大学,毕业后当上了律师。亲友中对她当律师的看法不一,有的说她是块好材料;有的却认为一个女孩子去做容易被人骂的律师,实在不太合适。她听了这些话,置之一笑,什么也没说。

    几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她很晚才回来,显得疲惫不堪,原来她到郊区去搞调查,结果摩托车被偷了,只好走了很多路才搭上车,车又挤,天也热,跑到半路又抛了锚,好不容易才修好,回到家里已是精疲力尽。舅妈心疼地一个劲的唠叨她,她还是笑笑,没说什么。后来,公安局来了通知,说偷车贼已经抓到,摩托车也已缴获,让她去领回。

前几天,我到她房间里去玩,见她正在专注地翻看着材料,就悄悄的坐在她旁边,没跟她说话。她感觉到我的到来,抬起头向我一笑。我问她:“忙什么呢?”她却哈哈大笑起来,说:“你猜猜看,我碰上了什么有趣的事。”

我一头雾水地茫然的摇了摇头。

她笑着问我:“你还记得我丢车的事吗?”

我点点头。

“前些天,法律援助中心给我们事务所分配了一件法律援助任务,我们所就指派我去担任这个辩护任务,你知道这个当事人是谁吗?”

我说:“总不会是那个偷车贼罢?”

她又笑了:“是他弟弟。”

我气得站了起来:“岂有此理!让你这个受害人去为偷车贼的弟弟辩护,那些领导们也太官僚了。”

她慢慢地收起笑容,不以为然地说:“案卷在法院,援助中心和事务所都没有看到,怎么能怪他们呢?”

我还是气愤不已,说:“那你就给他糊弄一下,应付应付就行了,干吗还那么卖力?”

她认真的注视着我,说:“这种关系到一个人的命运的事情,我能应付吗?”

我仍然忿忿不平:“难怪别人说你们律师没有心肝,专门替坏人说话。别人害你,你还要去为他服务,你就那么没有骨气?你就不能推辞掉?”

她摘下眼镜,擦了起来,慢条斯理地说:“小妹啊,有些事情你一下子理解不了。你说得对,我是受害人,我对那些犯罪行为的气恨肯定比你还要强烈。可是,我是律师,是辩护人,辩护律师的任务不是像社会上某些人所想象的那样,单纯为被告人开脱罪责,而是要实现社会的正义和公平。我决不能把黑的说成是白的,但也不能允许把白的当成是黑的。”

她戴上眼镜,继续说:“法律是理性的思考,不允许掺杂任何情感的因素进去。我们辩护律师和公诉人在法庭上的辩论,看起来好象是针锋相对、势不两立的;但实际上是为了共同的目标,那就是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是坏人还是好人,要拿事实说话,拿证据说话。世界上的事情太复杂,事物的真相往往被很多虚假的表面现象包裹着,我们就是要剥开这些外皮,露出事物的本来面目来。他若是好人,就还他个清白;他若是坏人,也要让他服罪。俗话说,‘兼听则明’,真理只能是越辩越明,所以法庭上才需要我们律师。”

她站起身,拿了个苹果,削起果皮来,沉思着说:“我辩护的这个当事人是那个偷车贼的弟弟,他们家经济上比较困难,两个孩子都没有读好书,在社会上一些坏风气的影响下,他哥哥又结交了坏朋友,所以沾上了恶习。但是,在这个案件里,我通过查卷发现有几点疑点:第一,那弟弟的出生日期有问题,很可能他是个未成年人;第二,兄弟俩由于性格上的差别,不常在一起活动,通过调查,我已经取得了那哥哥作案时,弟弟不可能在现场的确实证据;第三,我在会见当事人时,那弟弟一直哭,我劝了半天,他才悄悄告诉我:他是被打之后,才承认自己参与了盗窃。他父母其实也希望他能替哥哥顶罪,因为他哥哥在做临时工,可以有收入,所以才说是他干的,没想到偷鸡不着蚀把米,二个儿子一起被抓。没钱请律师,只好申请法律援助,阴错阳差的,最后这辩护的任务反倒落到我这受害人的头上,真有意思。”说着,她递给我大半个削好的苹果,我接过来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她一面吃,一面问我:“你说我该不该为他辩护?”我知道说不过她,就装着忙于吃苹果,没搭理她。她又笑了。

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我突然想起来,就问她:“大律师,你的辩护成功了没有?”她告诉我:“已经放人了,他还给我来了一封信,你看看。”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歪歪扭扭地写了二张纸,大意是表达他父母和他本人深深的感谢和歉意,其中有这么一段话:“很多人都以为律师是替坏人说话的,但是我亲身体会到,没有您的帮助,我这辈子会永远背上冤枉的罪名,永远抬不起头,也许我真的会从此走上邪路,是您救了我。现在我明白了,法律真的是公正的。今后我要好好做工,抓紧时间多读书,做一个正派人。”

放下信,我取下她挂在衣架上的黑色宽大的法袍,穿在自己身上,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想象着她穿着它坐在法庭上的模样。

她站在我背后,微笑着对着镜子里的我问:“怎么样?想不想穿这件衣服?”

我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赶紧脱了下来:“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