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仙灵:冬季恋歌 俊尚的三年日记 及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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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恋歌吧,作者:xichenchi  http://hi.baidu.com/xichenchi/blog/index/5 来美第一天是的,踏上了美国的国土了。友珍,你总是这么听我的话,真的没来送我,你这个傻瓜,我心中叹息着。我知道我的每句话你都放在心底了,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我是多么希望能跟你共度一生呀!可是这样的我,即将失去生命或是失去明亮双眼的我又怎能使你幸福?友珍啊,对不起,我总是对你食言。我说过我们不再分开,可是我一次又一次地离开了你。但是,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点都不寄寞,因为你已经装在我心里了。象你永远记得我的每句话一样,我也永远忘不了你的一颦一笑,你的小手放到我手心里的温度,你在我怀里时你我心脏急速跳跃的声音,这一切,我都不会忘记。你已经刻在我脑海里,心湖里,跟我的生命融为一体了。没有了项链,却有着永远的Polaris;没有了相机,但我的眼眼里,脑海里,都是你清晰无比的影像;没有了永远胜利的合成硬币,那是因为大海知道,你我的心早都连成了一体。 来美第三天(2002-12-17)昨天,我来到了美国最好的脑科医院,做了N多检查,医生说一天都不能再耽搁了,明天就要做手术。虽然这是我早已预料到的结果,但心里一片酸楚,不管手术的结果如何,再也看不见你了是我摆脱不了的宿命。我上网查看了许多风景秀丽的地方,终于发现一处可以建造你我心中小屋的地方,那是位于海中的一座小岛,岛上树木成林,绿草如荫。友珍啊,就将房子盖在这里好不好,你知道吗?临上飞机前,我已将房屋设计图纸交给了金次长,他会尽心尽力地盖好我们的房屋的。如果我走了,起码你也应该相信世上没有绝对做不到的事,对吗?如果我还活着,那时我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你,我就住在我们的小屋里,听着松涛阵阵,听着大海的欢唱,享受着你带给我的幸福。而你,和相奕好好过日子,他是我的亲弟弟,他象我一样爱着你,是重要的,是他健康。友珍啊,一切都是我决定的路,是我不让你来的,是我骗了你的,可是我的内心为什么会那么酸涩,为什么医生说手术时我有一种无言的恐惧。友珍啊,对不起,我真是不够坚强,这样的我,怎配做你的俊尚?友珍啊,为什么直到今天,只要想起了你,我的心仍会痛得要命。你知道吗?我一回到美国,跟母亲说了开刀的事情后,我妈妈放下了所有的演出,一天之内查遍了美国所有的有名的医院。我知道,这是徒劳的,在来之前,我已经查过了,我现在看的医院,有世界上最好的脑外科医生。但是我不忍心跟她说,我怕她绝望的眼神。昨天夜里,母亲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了家里,她的眼睛是红肿的,却对我笑着说,“没事的,俊尚”。自我长大成人第一次,我如此近地坐在母亲的对面,我仔细地看着她的眼,她的眉毛,她的唇,她那一尘不染的的头发。我就这样看着她,“妈妈,今晚我不想睡,我想跟你说会话。”友珍啊,我不敢睡,我怕我忘了母亲的模样,这个给予我生命的我的亲人,我亲爱的母亲,以前工作忙碌的时候,我都无暇去看她,可如今我再怎么看,也只有短短的一夜了。母亲的眼角湿润了,她轻轻地抚着我的脸,用哽咽的语气低声叫着“俊尚啊,俊尚啊。”就跟那天你从机场把我带回家时一样的的语气,我一把搂住了母亲,紧紧的,就象幼时那样。那一夜,我就这样抱着妈妈,我以为自己根本无法入睡的,但不知不觉地我居然进入了梦乡。梦里有童年时我对母亲的承诺,“妈妈,长大了,我一定要保护你,我是个男子汉。”梦里有你欢笑的身影,你调皮地将一团雪块砸到我的眼镜上,然后你得意地咯咯的笑声。还有好多好美好美的梦。清晨,我是被刺眼的阳光照醒的,我依然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母亲的怀抱是那么温暖,我凑近了点,想汲取母亲身上的味道。然后我抬起了头,那一瞬间,我惊呆了,优雅的母亲,美丽的母亲,一夜间,变得那么憔悴,一夜间,头发全部都白了。“妈妈,对不起。“我伸出手来,抚摸着母亲的头发,心里五味陈杂。我用手轻抚母亲的脸庞,想把她眼角的忧郁抚平,母亲露出了一个让我心碎的笑容。因为嘴角是咧开的,但是泪水却流淌到了我的手背。“妈妈,我爱你,我为是你的儿子而骄傲。”说完这一句,我怀着神圣的感情,对着母亲的脸庞亲了下去。友珍啊,天知道,我对母亲有多少愧疚。我从来没有象今天一样,渴望奇迹的出现,当我看见白发苍苍的母亲时,我多么希望我脑海中的血肿只是一个梦而不是现实。幸好,友珍,你没有在我身边,要不,你会难过的,我不想再看到你伤心流泪的样子了,母亲为我心痛我已经够难过了,如果你再伤心 ,我该怎么办?  
距开刀做手术两月(2003-2-15)手术的麻醉做得实在太精确,让我保持无比的清醒,但又没有任何疼痛。所以我的听力发挥到了极致。当主冶医生与我母亲在病房外面窃窃私语的时候,我已经明白了一个事实,从此之后那蓝蓝的天,纯白的雪只能永存我的记忆里了。醒过来能够坐在床上第一件事,我跟妈妈说,“我想学盲文。”我能够感到母亲诧异的眼光,她温存地说“你好好休息几天,过几天再学也不迟。”头一次,我反驳了母亲,“妈妈,即使是晚一分钟,我都嫌太迟。”友珍啊,我知道妈妈心疼我,可你知道,我不想当个可怜虫,每天被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侍候着,就跟寄生虫一样。如果这样的话,我宁愿死在手术台上。妈妈为我请了一个盲文教师,她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声音很柔和,也极有耐心。还没有出院,我已经学会了不少,大概半个月左右,我就基本可以用盲文流利地进行打字了。繁忙的练习冲散了我失明的痛苦。在病房里,我不停地练习,我不敢停下来,因为我怕那无边的黑暗将我掩埋,手指在键盘的敲打声虽然还是在黑暗中进行,但远比黑暗中的静寂来得好。友珍啊,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眼睛明亮的时候不会好好珍惜,那青的山,那绿的水,那五颜六色的花朵,那生动的人,可爱的动物,如今映在我的眼中再也没有了色彩。我出院后,就逼着母亲去上班,我不想在她的羽翼下生存,我不想让自己的畏惧让她看到,这样她会难过,我会更加痛苦。我知道不管战胜自己有多么困难,我必须走这条路。而这首要条件,是我不能得到太多的呵护,否则我永远是个身体心灵都残疾的人。母亲在我的坚持下妥协了,但她坚持请个保姆,否则就不听从我的意见。友珍啊,我真的感谢母亲这个英明的决定。保姆是一位善解人意的中年阿姨,她从不在我面前说什么好可怜之类的话语,让我感觉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你不会明白一个突然残疾的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即便一颗螺丝的重量都会把他压垮,而我庆幸的是,我身边的人都在帮我卸载,而没有进行负荷的增加,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子。保姆姓金,她每次都一边数的我的步子一边告诉我,这里摆放的是电视机,这里摆放的是桌子,从门口开始向左走几步是什么房,物品在什么地方。当我说我想自己试试不需要她提醒的时候,她总是一言不发的守着我。我不要她她提醒的的后果有时会导致撞了胳膊,伤了腿,这时,她就会牵着我的手我带到沙发跟前,取出酒精和药水为我上药,动作轻柔地象对待襁褓中的婴儿,还轻声问我“孩子,疼吗?”语气里的亲切和关怀每每会让我感动得流泪,金阿姨的手没有母亲那么柔滑细腻,甚至于有点粗糙,但是非常地温暖,让人觉得非常地安心。友珍啊,我跟你人生中有很多第一次,正如你所说,你第一次跟一个男孩子跷课,第一次牵男孩子的手,第一次爬上一个男孩子的背从学校的围墙里穿越,这都是不能忘怀的。而我因为这次失明也第一次发现,从一个视力正常的人到失明,要完全地独立需要那么漫长的时间,而且期间还有金阿姨的帮助。从卧室到卫生间是几步,甚至1于衣橱里各季衣装如何摆放,哪件衣服放在什么地方,洗澡的时候,毛巾放在什么地方,浴皂在哪里,我在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能够在家里行走自如。
 
03年3月15日友珍啊,距开刀已经有三个月了。除了白天用盲文进行书写及打印,家里的一切我基本熟悉,我突然觉得空荡荡的,记得以前的我忙得不可开交,连图纸都让你连改五次,可是,现在我居然成了一个闲人。我害怕无事可做,那是我做一个人的失败。与我失明否没有关系。你相信吗?为了怕没事可做,我通过用手去抚摸菜叶的形状和嗅菜的香气来判断是什么菜,然后再决定用何种方式进行洗涤。我对厨房里的用具进行了全面的清理,先用手抚摸它的形状,再让金阿姨用尺子量取尺寸,然后计算它的体积,再对每次做菜时对原材料使用制定一个共同的标准,各作料使用份量不同的标准使用不同的器皿。终于有一次我做出的菜味道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如此鲜美,金阿姨也毫不掩饰她对我的赞美,“孩子,你真是个天才。”连母亲也奇怪,同一个菜在不同的时间做能够做到基本相同的味道,她哪里知道,她的儿子现在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只有先实现食堂标准化作业了。可是,友珍,我觉得一点都不快乐。最初得到赞美的时候,我开心过,母亲偶尔回来时品尝到我亲手做给她的菜时开心的笑时也会让我的心情变得愉悦,但是我的人生以后就这样了吗?也许做为一个盲人我已经不错了,能够在家里呆着象个正常人一样,肚子饿了还能给自己做顿饭,而且离家不远的地方的路线我都了如指掌,有时甚至自己独立出行一两次,但是吃饱穿暖是否就是我姜俊尚和李民亨的最高境界了呢?难道友珍用了十年爱的人就是这样而已吗? 2003年3月20日友珍啊,夜深了,外面又淅沥淅沥下起雨来,春的夜还有轻微的凉气,我想关掉窗户却不知怎的向窗外望去。只是所见之处全部都是清一色的黑色基调。这样的夜,我又想起了你。我坐到了钢琴边,开始弹奏第一次。每次弹奏这首曲子的时候,我都会情不自禁地在脑海里浮现起我第一次为你弹奏这首曲子的情形,你长发飘飘地坐在我的身旁,夕阳的余晖洒在你光洁的面容上,那么清丽,那么动人,你羞怯的眼神时不时地与我偷偷看你的眼神交会,你可知道,那时我对你真是有些情不自禁,我的眼神只为你一人驻留?自从我恢复记忆以来,经常为自己抱憾,这样美的你,这么难忘的情,为什么我会一忘就是十年。友珍啊,说点今天早上的事吧。今早我在小区锻炼时撇开金阿姨,自己顺着以往走的那条路线慢慢前行,这段时间,经常夜间下雨,白天放晴。雨后的空气特别清新,我闻到了草的香味,小鸟的歌唱,轻柔的湿湿的风吹着我的脸庞,就象拥抱你时你吹气如兰的呼吸。可惜,正在我感受着你的呼吸的时候,被一个莽撞的小男孩撞了一下,我的眼镜掉到了地上,可闯祸的家伙却跑得无影无踪。我摸索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猜出来了吧,中国老爷爷跟我这样相遇了,我的邻居。老人姓赵,谈吐不凡,今年60岁。我不知怎的,跟老人天南海北地海吹了一会后,我有种奇妙的感觉,好象自己的心胸在他面前能够放开。“你是不是在想一个女孩子?”赵爷爷突然问道。我愣了一下,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你知道吗?我来了有一段时间了,每晚都听到你的钢琴声,你弹得非常好,非常投入,但我只听出了两个字。”我没有说话,他又开口了“思念”。友珍啊,我能说什么呢?他说中了我的心事,对你的思念是我每天都要做的事情。“你想见她吗?”老人又问。“想,每天做梦都想。”我脱口而出,随即,我马上摇了摇头,“我不想她看到这样的我。这样我会瞧不起自己。”“你想不想学按摩?我教你。”老人突然冒出一句话来。“知道吗?盲人没有了视力,他的其它感官就会变得比较敏锐,对穴道的认准,对按摩力度的把握会比视力正常的人更好。”老人接着说。盲人按摩,我听说过,这是伟大的中医的一大成果。但真的适合我吗?我犹豫着,我这只拿画笔的手,绘制宏伟建筑物的手,难道今后就要每天抚在不同的人身上了吗?“怎么了?没有把握?还是不知道方向。”老人突然抓住我的手,“如果不知道方向的话,那就按别人指引的方向也不错。”那话语如此耳熟,似乎什么时候听过。突然我想起来了,友珍啊,那不是我向你说的话吗?当你在我和相奕之间不知如何取舍时,我抓紧了你想放开的手,那是我作为民亨时你重新爱上我的时刻吧,怎么现在一位老人对我说这种话,我一时有点哭笑不得,但冥冥之中我有一种预感,这也许是我新生活的开始。
 
2003年3月25日友珍啊,我知道美国有70%的盲人找不到工作,而这个比例跟其它国家相比较还算是好的。赵爷爷一番好意理论上我应该接受,不是吗?但我将手抚在赵爷爷背上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以为我新生活的开始,其实不是这样。真的,那软软的皮肤的感觉远不如那硬硬的图板那么实在,让我不安,使我沮丧,我没办法走这条路。虽然老人一直在夸我的手是一双适合按摩的手,但是我始终无法相信我这后半辈子与建筑无缘。友真啊,我真的好爱建筑,好的建筑是优美的诗,是流淌的音乐,是人间的仙境。我在上大学时曾经去过多个国家旅游,那些经典的建筑让我流连忘返,那时我喜欢用手去抚摸那些光滑的石壁,那流线型的形状,那从三维甚至六维的角度来看都是黄金分割的比例,那种心动的感觉就似与你在一起的感觉一样。在别人眼里只不过是石头,是钢材,而在我看来,它们是无声但却最美的生命,而这是最优秀的建筑师赋予他们的。昨天我又上网查看了一则资料,说是看,其实是用来听的,现在网上真是方便,什么都可以转换成语音资料,我庆幸我所生在这个时代。资料显示如下:美国一位四十六岁的建筑师克雷斯• 丹尼,医院发现他的视神经交叉处长有一个良性瘤,决定手术,结果手术失败导致失明。他并不气馁,决定接受挑战,仍坚持建筑这一行。他在大学取得硕士学位以后,曾设计过水族馆、戏院、商店、图书馆和家庭住宅。一次,他要为老兵事务所建造一个新的盲人康复中心,为此,他用盲文草拟建筑平面图,交给客户监督执行。同样的职业,同样的遭遇,他做到了,因为他坚持。我想告诉你,今天我思考了一天,做了我失明以后的一个决定,那就是我要做我喜欢做的事情。也许前途充满艰险,也许我跌跌撞撞得会让自己头破血流,但我还是愿意选择这条路,命运的车轮是用建筑图纸使你我再度相逢的,那就让车轮不停地向前驶下去,永不停歇吧。
 2003年9月20日既然定好了自己要走的路,我将所有的绘图工具全部进行了改装,以前上大学时我对程序设计有感兴趣,我甚至对一些程序都按有利于盲人的原则进行了局部的修改和调整。我进了一家名气不大的建筑师事务所,以前,是我挑建筑事务所,但现在,只有别人挑我的份。三个月了,我没有接到一个单,老板虽然没说我什么,但我听到了其它同事窃窃私语地说“都是盲人了,何必跟我们抢饭碗呢,抢又抢不赢。”友珍啊,那晚我心情很不好,我喝了很多酒,只喝得胃都快翻出来了,心里疼得很。但第二天,我又去上班了。这段时间其它同事忙得不可开交,有一天,有位客户来到事务所,想让我们帮他做一个设计,预算要求又低,建筑面积又小,工期还要求得紧,而且地址距上班地方又远。同事们都不愿意接这个单,老板对我说“你来试试如何?”我能说什么呢?现在就我一个人是个闲人,我就这样接下了这个单,每天平均只睡四个小时,因为我再有改装的绘图工具,毕竟没有明眼时动作那么快捷。经过一周的辛苦,终于将草图交给了老板。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老板都没有说一句话,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正准备发言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这真是你自己设计的吗?”我嗯了一声。老板对旁边的人说了一句,“马克,你把这套图纸全部给我影印一份”。接着老板对我说:“你的才华不能被掩没了,听我说,是金子,总会闪光的。”然后我听到了不同的声音。有赞叹的“真的很完美,考虑得面面俱到,听说他以前的作品得过业内最高奖呢。”还有的说,“只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么一个小小的建筑物能看出什么才华,老板被他蒙敝了才是事实。”那天,老板请客,在一家韩国料理馆请吃烧烤,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谁都没想到,我那个客户,其实是商界精英,是IT行业的新秀。这个设计他找了很多公司,是想试一下有没有人会接,而他的主要目的是如果这个单他满意的话就会进行他的别墅设计。所以他故意设定了很多限制条件,看接单的人会不会因他所能支付金额数目过少而减化设计,没想到,我满足了他全部的要求,于是接下来他别别墅的设计顺理成章地交给了我。在美国,造价越高的话,设计费的比例会更高的,因为这体现了建筑师的价值。为此我还特意提醒他,虽然我知道他不差钱。他只说了一句 “我相信只要是你姜俊尚这个名字就值那么多钱。”我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从周边环境与别墅的协调、从功能的需要到他各个房间不同的配置,从空间的利用到人文的关怀,各个环节我全部都考虑到了。当然其间也得到了同事的帮助,因为主体是我负责,附属的还需要同事的鼎力协助。我到过中国苏州园林,它只不过是个园林,但是从每个不同的角度来看会有不同的风景,都会让人心旷神怡,长廊,小桥,流水,河边摇曳的柳枝,真的,就象一副柔美的画卷。我想建筑本来就应该是这样吧,正如你树林里的房子一样,建筑同自然本不应该人为的分割开来,合谐的的统一的才是最好的。当掩映在湖光山色中,一幢纯白的别墅,内有家的感觉的图纸及配套的模型交到客户手中的时候,他惊叹道“太美了,我觉得这就象一个梦园一样,如诗如梦,我相信我的太太一定会喜欢得要命。”我就这样一炮打响了。现在我所在的事务所的名气跟以相比是不可同日而语了,我不敢说是因为自己的功劳,但是许多人来是冲着我的名头而来的却是事实。友珍啊,你也为我高兴吗?终于我又能干着和你一样的工作了。知道吗?跟你相恋是幸福的事,跟你共事也是件幸福的事。你的粗枝大叶,你的迟到毛病在工作时全都不见了,你是那样专业,那样敬业,我喜欢生活中你的随意,你的可人,也喜欢工作中你看似柔弱但其实不输于任何男人的气势,对你我是爱慕与欣赏同在吧。我记得工作时坐在你身边时,你俯首拿图纸时从我身边掠过空气中传来你身上的淡淡的香味,那一刻我分了神,只是那时我不知,原来那是18岁的我第一次跟一个女孩去跷课,车窗开启时长发女孩随风飘动的发丝轻触我脸庞时的味道。十年后,我忘了你的人,但却忘不了你身上的味道。友珍啊,工作的时候闻不到你身上的味道而全是清一色男士的汗味的感觉实在不好受。我好想你。愿今夜能够梦见你。
 2003年10月20日在做任何设计之前,我必须先对当地环境与基地做充分的了解,并实际深入观察而且针对这些条件进行分析,进而设计规划每一个空间。但首先观察这一项最基本的工作对我来说就很难做到,每个单子一来,我需要同事们的帮助,在基地场地中也我必须考虑太阳、风、水、气候、日照角等各种因素。所以我离不开助手。早期那个IT精英来的时候,将我需要调查的一切资料基本都提供给了我,所以我没有借助身边人的力量。但是现在越来越多的客户冲着我的名头而来,从规划到设计全部需要我考虑时,前期工作不展开,就根本谈不上设计。关键时候,老板给我配备了一个助手,一个刚刚大学毕业到这里来实习的女孩。今年才22岁,一个日本女孩,名字叫贞子。她的到来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我如虎添翼,设计速度也比以前提高了不少。是的,收入越来越多,得到的尊重也与日俱增,但是我的心却莫名地烦燥起来。因为我感觉自己好象总在吃老本,是的,如果是古典建筑,吃老本也无所谓,可是我喜欢的风格不是这样,世界在飞速发展,我却老停留在过去,不去了解一下最新的建筑动态,即便我还是一名建筑师,但却永远成为不了最优秀的建筑师。经过一段时间的深思熟虑,我决定去渡假,还带了一个旅游伙伴。不用担心,友珍,不是那个22岁的贞子,是那个60岁的爷爷。呵呵。人跟人之间的缘份很奇妙,我虽然没从赵爷爷他那里去学盲人按摩,但得知我去国外散心时,他二话没说,就跟我一起踏上了征程。一个老人,一个瞎子结伴而行也算是奇景了吧。每到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都有赵爷爷低沉的嗓音,免费为我介绍。他介绍得很细致,特别是介绍建筑物的时候,他的专业知识,他的概括能力和对结构的认知让我刮目相看。原来,早先他一直在德国工作,而且是建筑专家。前几年,他身体不适,故乡的盲人按摩让他减轻了疼痛,带来了身体上美妙的感受。他从此一头迷了进去,把当年学建筑的功夫全部用于学按摩,并且逢人就宣传其好处,他本来发现我是一个按摩的好苗子,但是我顽固不灵,他只有放弃了。他跟我说,建筑上通过检算可以得出的数据,是精确无比的,只要你按照数据来做就会得到必然的结果。但按摩不同,在中国盲人按摩很普遍,许多人认为它好学,想当然地就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其实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很神奇,有些原理和机因用科学解释不了。虽然我看不见,但旁边有如此优秀的专业人士的讲解,我如身临其境一样,感受到建筑的美带给我的震撼。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每天赵爷爷会从不同的角度对建筑物摄像,他拍摄了很多相片,包括周边的环境及建筑物。 “你想知道它的模样,其实很简单。我将它照下来,回家我缩小比例做成一个模型,你就有感受了。”友真啊,这份感激之情我用语言是无法表述的。你也知道,有了模型,相当于我有了一双看得见的眼。因为我可以触摸得到,根据比例关系,平面布置、空间位置,依靠我的右脑,我再用盲文将其绘制下来,就可以永远参考了。“不用感谢,好歹是同行,而且我自己也宝刀未老,我也可以借鉴一下,创出惊世之作呀。”老人豪迈地说。友珍啊,刚失明的时候,我对自己的规划尚无完全的信心,可现在,我觉得上帝给我关上了一扇门,却为我打开一面窗。我对自己的前景充满了信心。友珍啊,我每天都跟你谈工作,是不是觉得我变得枯燥乏味起来。每天都止不住地想你,每天都告诉自己要忘记你,每天还知道自己永远忘不了你,你知道这种感受吗?这段时间,每晚我都梦见普罗旺斯,薰衣草盛开的地方,总有一身风衣,忧伤的你的身影,薰衣草寓意等待爱情。你还在等我吗?小傻瓜。我不是传说中的男孩,一眼泉水就能够重见光明,你也不是紫发的女孩,可我为什么每天都在做着这个梦呢?注:薰衣草的一个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小小的村庄里,有一个女孩子她经常坐在街边,茫然而无辜地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里默默地说:‘如果真的有天使,我希望他把我的头发变得和别人的一样。“女孩长着一头紫色的长发,在这样一个几乎只有巴掌大小的村庄里,这注定就是悲剧。村里人都认为她是魔鬼的化身,因为人是不可能有紫色头发的。她的母亲很爱她,但是村子里一个很受人尊敬的先知说,如果她的父母不抛弃她的话,灾难就很快降临到全村人头上。她的父母没有办法,只好狠狠心把她赶了出去。 没有了依靠,女孩就只能靠自己活着了。但她实在太弱小了,粗活她是做不了的,就算她想做,别人也不愿意请她帮忙。有时候饿了,她就只能到森林里去采点果子充饥。有一天,她在离村子很远的地方发现了漫山遍野的白色小花,那小花香气扑鼻,远在十里之外都能闻到;更绝妙的是,就是站在一大片花田里边,嗅到的香味依然还是淡雅温和,一点也不刺鼻。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花,当然更不知道这就是薰衣草。村民们也从来都没有见过,但他们是爱花的。于是她采了一大把洁白的薰衣草,到村里去叫卖。花香吸引了好多村民,他们忍不住掏钱来买。 从那以后,女孩就每天都要走很远的路去采薰衣草来卖,村里有一个很穷的孩子,整天跟在她后头,他喜欢这花,他想把花送给自己的妈妈,可是他没有钱买,女孩就每天给他一束。她还经常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比如帮瞎眼的老奶奶洗衣裳,帮驼背的老爷爷摘橄榄。可是受过她帮助的人地位太低了,说的话没分量,所以尽管她很努力、很善良,村民们还是不能接受紫色头发的她。他们在买花的时候不假装看别的地方就是匆匆扔下一把钱,拿走一束花,好象多跟她呆一会儿就会厄运缠身似的。 有一天,先知的孙女侮辱了她,还抢走了她所有的薰衣草。她伤心地跑到森林里哭泣。这时有一个很英俊的男孩子走来安慰她…… 女孩感到又惊讶又开心,因为从来没有人对她如此和善。但她很快就发现这个男孩子眼睛看不见这让她非常伤心。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看不见世界的美丽。比起自己,她觉得这个男孩更加不幸,自己虽然遭到村民们的排斥,但至少还可以看见丰茂的森林,看见清澈的溪流,看见静默的远山,还有手中这洁白如雪的薰衣草。于是她每天都送薰衣草给他,陪他说话。男孩每天总是抱着她前一天送给他的花,站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等她。 有一天,女孩看着男孩手里的花说:‘这可怜的花儿都已经死了!昨天晚上它们还是那么美丽,现在它们的叶子却都垂了下来,枯萎了。它们为什么要这样呢?’ 你可知道它们做了什么事情吗?’男孩说,‘这些花儿昨天晚上去找你啦!它们知道我看不见,于是都自告奋勇地要替我去保护你。它们差不多每天晚上都要去看你,为你赶走讨厌的蚊子和臭虫。’ ‘我怎么不知道呢?为什么你不让它们叫醒我呢?’ ‘因为你睡得太甜美了,它们舍不得吵醒你。’ 女孩的眼眶红了,从这时起,她下定决心一定要让男孩的眼睛恢复光明,哪怕他看见她以后会嫌弃她。有一天黄昏,女孩卖光了当天早晨采的薰衣草,为了送给那个男孩新鲜的薰衣草,她再次向那个山坡出发。可她实在是太累了,到达山坡以后就睡着了。当她睡着的时候,她听见耳边好像有人在说话。 ‘她好累了。’ ‘是啊。’ ‘她早晨不是来过了吗?为什么现在又来了呢?’ ‘你不知道吗?她要把最美的花送给森林里的那个男孩……’ ‘听说那个男孩是个瞎子……’ ‘就因为他是瞎子,才对我们的小姑娘这么好……’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看见吗?’ ‘当然有啦!森林里有一眼泉水,传说是爱神的眼泪,那泉水能让任何人的眼睛恢复光明。’ 听到这里,女孩一下子就醒了,她睁开眼睛,却什么人也没有看见,但她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她的心很平静,她知道一定是有好心的天使在暗中帮助她。她记住了梦里说的每一句话。她采了一大束花送给那个男孩,对他说,她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过几天才能回来……女孩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那潭泉水,她小心翼翼地装满了瓶子,兴奋地往回赶。当她把泉水递给男孩的时候,她一点也没有犹豫。她看得出男孩子很兴奋,他的喜悦让她很安慰。就在他将泉水往眼睛上擦的时候,她悄悄地离开了。 泉水使男孩子的眼睛恢复了光明。周围有月光从树枝之间射进来,他看到了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也看到了手边洁白如雪的薰衣草,甚至还看到了许多可爱的小山精在快乐地玩耍。但是他却没有看到他心爱的女孩。女孩子悄悄的离开了,她不希望男孩子看到她的模样,看到她紫色的头发。男孩很伤心,但是他却找不到这个女孩。小山精们每天成双成对地骑着树叶和长草上的露珠摇来摇去,可他们谁也不能告诉他,女孩在哪里。 有一天,看着手中渐渐枯萎的薰衣草,男孩决定到薰衣草盛开的地方去找寻那个女孩。他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但是风儿送来了薰衣草的香气,这香气就像游丝一样,他循着这香气一步步往前走。在太阳落下之前,他终于来到那个开满薰衣草的田野。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女孩。女孩惊叫着逃走了。男孩子追了过去,一把拉住了她。女孩哭着说:‘我是一个怪物,我们不能在一起……谁跟我在一起,厄运就会降临到谁的头上。’男孩一把拥住女孩,告诉她:‘我不在乎!我爱你!’就在男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天空中顿时闪起一片光芒,好像满天的星星都在向他们落下,流光飞舞中,女孩头发的颜色化成一片光雾,渗透到所有的薰衣草花瓣上,女孩的头发渐渐变成了金色,光耀夺目,纯白的薰衣草则变成了紫色的海洋……从那以后,薰衣草就一直是紫色的了,人们都说,这花的颜色就是爱情的颜色……”
 2003年10月22日       友真啊,在茂密的薰衣草中你忧伤的眼神让我的心隐隐作痛,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幸福?离开你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为了你的幸福,你一定要努力’?你知道吗?为了你的幸福,我放弃一切都可以的。   永远记得海边你熟睡的夜晚,当我向着我们的海抛却了能让你记起我的星形项链时,我的心如同被抽空了一样,没有任何能够支撑我站着的力量。我答应过你,自己就是那永远的北极星,就算所有的人都离你而去的时候,我还会在原地不动地守候着你,可我却没有做到。       友真啊,失明带给我最大的痛苦不是我什么都看不见,而是我再也看不见你。我再也看不见你对我眷恋的眼神,看不见你俏皮的笑容,看不见你美丽的面容,看不见你每次迎着我迅速向我奔来的身影。所以,忘了我吧。去寻找那个能够看见你一切美的人吧。虽然你是我命运中注定的人,但失明后的我,注定只是你生命里的一个过客。
 
2003年10月23日    普罗旺斯最令人心旷神怡的是,它的空气中总是充满了薰衣草、百里香、松树等的香气。在普罗旺斯,薰衣草的开放时间是每年的5-10月份。7、8月份是薰衣草开得最浪漫的时刻, 花农们9月底就会将薰衣草全部收获完毕,等待来年的灿烂。但但鲁伯隆山区及施米亚那山区是普罗旺斯两大著名薰衣草观赏地是不用收割的。鲁伯隆山区,山上有一座12世纪兴建的修道院——塞南克修道院。而我最喜欢的是施米亚那的山顶矗立着的城堡——罗通德,它建于12-13世纪,薰衣草花田就环绕着城堡。古老的城堡、灿烂的花海,美得那么不真实,这儿应该不属于人间,来到这儿就犹如走进了童话世界一般,这儿我来过很多次,但是失明后却是第一次来。来到这儿,我想到了一首以前听过的诗:闻闻薰衣草的香味,就可以知道情人有多爱你    与其说薰衣草是开在田野中大片大片的紫,飘在空中的香,不如说是记忆里的东西。    收割薰衣草,如同收割幸福的爱情    陶醉在紫色的花海中,爱情如此甜蜜    风起的时候,薰衣草的味道总会飘近身边    阳光下的香味,弥漫着思念    记忆就象薰衣草,一起走过的爱情不能忘    走在薰衣草中用力呼吸,空气有了不同的口味    友真啊,我真的体会到了一种感觉:薰衣草的香是人生中的某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淡到了极处,却又刻在心底。风起的时候,是你的味道,是爱情的味道……来过。记得我以前来到普罗旺斯的时候,有人告诉我,‘当你和情人分离时,可以藏一小枝薰衣草在情人的书里头,在你们下次相聚时,再看看薰衣草的颜色,闻闻薰衣草的香味,就可以知道情人有多爱你。’只是那时我还没有情人,准确地说,那时的我忘了我还有你这样一个情人,所以我没有藏一枝薰衣草放到你的书里头。今天当故地重游时,我取下了一小枝薰衣草,虽然我不知道该将它藏在何处。赵爷爷的心情可跟我不一样,他拍了很多照,跟很多人合了影。然后还兴奋地告诉我,“这儿真是个好地方,美女如云,各国各地的美女怎么今天象开会一样全部到齐了。”然后还慨叹了一下我没有眼福。要不是考虑到我的眼睛,我看他早就弃我而去跟美女搭讪了。而我就这样静静地徜徉在薰衣草的花海中,让心中的思念一点点弥漫。赵爷爷在兴奋中终于发现了我异样的沉寂,他突然叹了一口气,“普罗旺斯就是一首爱的诗歌,任何人都不可能生活在此而不动容。”我细细地品味着他这句话的含义,明白了饱经沧桑的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而这时,他又跟我说了句话,“其实,爱一个人不必要朝朝暮暮;喜欢普罗旺斯也不见得一定要日日赤着脚。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只要偶然看见一缕阳光,闻到一丝芬芳,就能在心中漾开一片紫色的田野。” 诗一般的语言,让我沉醉。我终于明白了我为什么要来普罗旺斯,因为我忘不了爱情的味道,在爱人的心中,在哪里都能找到普罗旺斯,在哪里都是普罗旺斯。我在寻找我的梦,而我的梦就是你呀,友真。
 2003年10月24日昨晚写完日记后,我一直睡不着,我翻开了我随身带的小册子,那本册子是母亲在我失明后送给我的,册子里有我的名字,联系方式、电话等。友真啊,我一直忘不了在我手术前一天母亲一夜白头的场面,虽然这册子随时提醒着我失明的现实,但那是母亲浓浓的爱。母亲和你都是我生命中最爱的人,小册子里有那张命运的车轮的卡罗牌,昨晚我将薰衣草也郑重地放了进去,爱与被爱全部浓缩在这本小小的册子里了。昨晚我是怀抱着这本小册子入眠的,伴着薰衣草淡淡的香味,在想念你的夜晚里渐渐地进入了梦乡。友真啊,我来到了普罗旺斯,听到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声音,我对你的感情从十八岁时就已经命中注定了,过去,现在,将来,你一直住在我心里。正如你所说的相爱的人最好的房屋,就是对方的心。我最伟大的建筑不是我设计的任何作品,而是我自己,因为这个活生生的建筑从心灵到细胞都有你的存在。友真啊,相爱至深的人是渴望彼此拥有的,可我对你爱得太深才想放手,我不想你未来的路过得太苦太苦。如果你太辛苦,我会心疼,我会内疚,这种沉重的感觉或许会破坏我们之间纯洁的爱。但是你一定要过得好,一定会每天展现美丽的笑容哦,十八岁的我在你的笑容中心中的寒冰被你融化,所以才有了二十八岁的我用笑容去抚平你的忧郁。我喜欢你的笑,你的笑十八岁时是青春逼人的,二十八岁时是含蓄而又令人心动的。我会在心中永远为你祈祷的,祝祷你的平安,祝祷你的幸福,祈祷你遇上一个珍惜你的人。友真啊,我以前在Versailles上学,学校校址是巴黎大区里最大的,正对凡尔赛宫,据说是当年皇家存马的地方,气派宽敞,有古典的城堡的感觉,你来过吗?那是我的母校。我在那里接触到了直到现在仍然热爱的建筑,而且正因为这个让我再次与你相逢。所以我今天去了母校。赵爷爷自然陪我一起来到了我昔日的校园,走在我曾经五六年呆过的地方,却什么也看不见,这种辛酸的感觉恐怕只有失明的人才能够深切体会。当我走到博物馆的时候,突然听到对面一个熟悉的声音“李民亨”,那是我的大学导师约翰的声音。在学校里,我可算是他的得意门生了吧,我生平最重要的几个奖项都是在他的指导下完成的,约翰对我的喜爱是亦父亦友。他是一个蓄满络缌胡子的中年男人,思维敏捷,博学多才,教授兼建筑师。。在学校的长椅上,赵爷爷借口去买咖啡,悄悄地离开了。我则对着昔日的老师,感慨万千,甚至不知道老师如今长成什么样,有什么变化。我简单地跟约翰说了一下这些年的变化以及自己目前从事的职业。约翰跟我谈了一会心后,“民亨,我觉得你非常坚强。既然决定了目标,就不要放弃,我相信你会走得更远的。”老师在任何时候都是信任我的,这让我非常感动。当年我还在学校读大学时,我做了一个参赛作品,但一直担心作品格调太过张扬,当时约翰老师对我的作品是赞不绝口,“我见过许多优秀的学生,但象你这样拥有天份,智慧及想象力而且后天还勤奋的学生却少之又少。你别管别人怎么说,相信自己就行了。”结果那次的作品在业内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得到了最高的奖项。我正沉浸在回忆之中时,老师又说话了,“民亨啊,我觉得你现在有点忧郁,没有以前那么开朗和乐观了。要知道,优秀的建筑师要创造优秀的作品,是需要热忱的。你的忧郁的情绪,会不自觉地带进你的作品,对色调的使用,对整体的把握,会出现不和谐的情况,这对你很不利呀。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或许,与爱情有关?”面对老师,我终于坦诚地跟他说了你和我之间的故事,也说了自己心中的彷徨,和自己所做决定内心的痛苦。这些话我一直埋藏在心底的,今天不知怎么的,就象泄了闸的洪水一样,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部都倒了出来。约翰听了我的话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民亨,你的选择我不能说对还是错。因为无论你怎么做都有自己的理由,但是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会做另外一个决定,真正的自信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光芒,身体上任何部位的残疾或是意外不会打倒一个自信的人。你作出这个决定,我知道你是为了对方好,但是对方如果真的爱你她就不会想失去你,你离开她会是双方的痛苦。爱一个人的话,每天能够照顾他是一件幸福的事。”老师还说了些什么,我一时都没听进去,但是这一席交谈,却让我思想上产生了动摇。“民亨呀,如果你现在还没有充足的自信,那就等等吧,时间会帮你做出抉择。现在你要放开一切,全身心地投入工作,男人事业上的成功会使自信心成倍增长的。”约翰又语。赵爷爷端了几杯咖啡,我们三人坐在长椅上,半天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老师站了起来,说还有课得先走了。我握着老师的手,依依不舍,我感觉到老师握住我手时传递的温情和鼓励。走之前老师要了我的联系方式和电话,他没有问我为什么一直跟他联系的我电话号码跟以前不同,那是缘于他的善良和对我内心深处因失明而产生的自卑和怯懦的体谅。他跟我说‘民亨,我现在还在一个小镇上的一所建筑学院代课。那所学校规模比这里小得多,但是招的生源资质相当不错。尤其是去年年底来了几个东方学生,模型作得很精致。我将最新的建筑和知名建筑让我学生做几套模型给你寄过去。我这叫利用职权假公济私一下。’说完这话,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膀,离开了。我的眼泪在老师的脚步越来越远,直到一刻都听不到的时候终于落了下来。对不起,老师,谢谢你,一直还记得我。
 2003年11月19日一个月的渡假,有赵爷爷精彩的讲解,我对一些新建筑的新理念有了初步的了解,加上赵爷爷还亲口答应为我做模型,我以前担心自己不跟时代接轨的问题终于不再成为问题。约翰老师的话给了我很大的反响,我经过这段时间的思索,决定在作好工作的前提下再去想你和我的事情。更何况你一直住在我的心里,你也会为我鼓劲,为我加油,是吗?重新投入工作的我,仿佛脱胎换骨一样,精神面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再也不会因为同事暗地的冷嘲热讽而独自去买醉,我没有空去靠这个来麻木自己,我要比未失明前付出双倍的努力来进行自己的事业,证明自己的实力,体现自己的价值。再次接单的时候,我对客户的询问更加仔细,‘住的人是哪些,各有什么喜好,有无特殊要求,’贞子总是奇怪地问我‘您为什么老问这些问题,我的回答是“一个优秀的建筑师,不是永远在回答,而是不断在提问,谁住在里面?他怎样生活?这样想过了之后,他的设计就不会是千篇一律,而是一个个有生命力的建筑。否则,造起的房子会死亡得很快’。工作让我再次焕发了青春。每次听到客户感激的话语,我都从内心感激他们。是他们让我找回了自信,找到了生活的方向。渡假回来后,我用新号码给金次长打了电话。我以为他会骂我不够意思,一年都没跟他联系,家庭住址也不见了,一点都没把他当朋友。但是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我真的应该感谢上帝,你还活着。这一年失去了你的联系,我每天都心绪不宁,当听相奕说你身体有病才离开时,我埋怨自己千万次,自己以为是最了解你的人,却在你需要朋友关怀的时候连上机都没有送你。你知道吗?你的朋友,相奕,勇国,辰淑还有彩琳他们都很担心你。我还去美国找过你,但是你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你母亲也什么也没告诉我。’友真啊,当我失去了宝贵的眼睛的时候,才知道其实自己得到的更多,我还拥有最真诚的友谊,而以前的我却沉湎在自己失明的痛苦中将一切都放开了。我没有告诉金次长我失明的事情,我不想让他担心。我也没有告诉他我去美国换了个英文名字,叫大卫(除了我现任事务所的老板他知道我的原名,其他的人我都没说),甚至于我的新家在阿拉斯加的一个郊外我都没跟他说。我只跟他说‘我很好,我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不用为我担心。’金次长没有问我最近的情况,虽然以前共事的时候他经常喜欢问我很多问题,我想他明了我想说的时候自己会说的。临挂电话时,金次长告诉我‘你走之前的设计图纸我按你的意见选址了。那座小岛非常适合居住,目前已正式开工,应该一年后主体就可以完成,到装修的时候再联系吧。’金次长的话又勾起我对你的回忆。友真啊,当你我以为自己是兄妹时,彼此心中却仍是男女之爱,那个时候是多么痛苦啊!你将那模型给我,你说你再也不做那些永远做不到的事了。那时的模型对你来说就象是对我的爱一样,爱得再深也不会有结果。友真啊,每次我想到你将模型交给我的心情时,心就会跟你一样痛。你亲手设计的模型,我亲手绘制的图纸我会让它成为现实中温馨的房屋的,虽然我不知道它会是我们俩人爱的小窝还是我用来缅怀你我爱情的处所,但是我知道,这件事我是非做不可的。
2003年12月14日今天,我收到了一个包裹,是法国的约翰老师亲自寄过来的,当然收件人是大卫了,这一点在老师走之前我已经告诉他了。既然李民亨都那么不可思议地出现了十年,那么大卫的存在也并不稀奇。赵爷爷亲自帮我开启,里面是一幅去年法国完工不久的某剧院的模型,里面还附有一盒磁带。磁带里是对该剧院的介绍,剧院的设计,周围建筑物的建筑材料是否有同一性,基础是什么土质,模型的比例等等,是约翰老师的声音。尾声的时候,传来约翰老师爽朗的笑声“你呀,改什么名叫大卫,真让我不习惯,你也不用觉得感动万分,这是我那座小镇上的一个学生做的模型,刚才的介绍也是她的稿子,我照着念而已。要好好工作哦,以后也会陆续给你寄来的,老师相信你不仅是最棒的学生,还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建筑师。”友真啊,当我手触到模型的时候,那做工的方式,那细腻的手感,是远方的陌生人,但为什么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刚才约翰老师讲过了,是“她”,那么一定是一个女孩子,跟你一样学建筑,跟你一样能做出精美的模型,有一瞬间,我有一种错觉,觉得这就是你做的模型。这种感觉笼罩了我,我忍不住拨通了约翰的电话,“你小子,说好了不用谢的。还长途电话打过来。“老师半是埋怨也半是惊喜。”“我只想谢谢那个女孩子,她叫什么名字。”我说道。“女孩子名字叫卡罗尔,但你不用谢了,我跟你说了是假公济私的,你怎么还提呀,学生要是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做的模型到你那里去了,我这边怎么交待。”老师有点生气了。友真啊,不是你,但为何这一切那么熟悉,为什么所有发生的一切好象都是为了让我记起你的存在,我有点迷惘了。突然我想起来了,今天是12月14日,是去年我跟你最后见面的时刻。原来如此,原来我们分别了一年,我以为我忘了这个日子,但所有与你相似的相仿的事物都会让我想到你,是因为这个日子刻骨难忘的原因吗?去年今日,你打扮得清清爽爽,满怀的忧伤却在我面前展示笑容。那样为我着想的你,让我的心都快要碎了呀。我让你和相奕一起去留学,因为我知道我再也没法照顾你了。你走路时不专心,所以找不到方向;你心地善良,总是难以拒绝别人的要求,可这样会让自己累,你是需要一个男人的关怀和爱护的女人呀。可我给了你什么?离开你的十年给了你无尽的相思和痛苦,相逢后又听信别人的话给了你那么多的伤害,在一起后又失约弃你而去。友真啊,为了我,你流了数不清的泪水,受尽了多少委屈。我记得我曾经那么无情的对你说“我喜欢女人,但绝不是你这种女人”,我也曾面对失去爱人的你说出‘喝酒,流眼泪,那是安慰死人的行为吗?依我看来,这不过是想安慰寄寞的自己而已。对死去的人最好的礼物就是把他忘记。’那么冷酷无情的话,而你却轻描淡写地用一句“误会是不需要原谅的。”就轻易地原谅了我对你一切的伤害。友真啊,过去的种种真的让我难以释怀,我对不起你的实在太多太多了。小册子里薰衣草香味依然,连塔罗牌上也沾上了淡淡的香气,空气中到处都是你的气息,是因为要我永远记住这个难忘的日子,记住我们最后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吗?
 
2003年12月24日又是一年圣诞节,外面想必是火树银花不夜天了吧。友真啊,我一直很遗憾,没有陪你正过一个正式的圣诞节,没有陪你一起放烟花,所以说人生不能等待明天,因为有些遗憾是永远无法弥补的。知道吗?赵爷爷也给我做了模型,就是上回我和他度假时当他介绍某体育馆时我听着很是神往,他回来后作了模型作为圣诞礼物送给我的。赵爷爷的模型用手摸起来是男人的作品,有粗旷的感觉,感觉整个体育馆的视线一下子都开阔了起来,我对这个模型也是非常喜爱,许多建筑物是用来填得满满的,而这个作品却是空间利用得极为巧妙。我将这幅作品与上回约翰老师寄过来的作了个对照。如果说赵爷爷的作品是让人宏观地感到它的气势,那约翰老师的作品就是每个细节都处理得人性化,让人的舒适度得到最大的满足。两者各有千秋。体育馆是流动的人群,需要释放一定的空间,剧院是懂得欣赏文化生活的人在固定的位置上去体验的地方,所以需要最大限度的舒适度。只是10天前那套模型总会让我沉思,或者学建筑的女孩的手都象你一样,是能工巧匠,就连至硬的钢也能从中感受到细腻的存在?卡罗尔,一个美丽的名字,一个象你一样智慧的女性,她带给我的不仅是工作上的灵感,更多的是勾起了你我之间的回忆。知道吗?现在我的工作可以说是非常忙碌,非常充实,一切都步入正轨了。我现在感恩的心情不光是对客户,还有对你,对赵爷爷,对约翰,对素未谋面的卡罗尔等等,如果没有你们,我想再从事建筑真是难于上青天,想创造出更好的作品更是难上加难。今天是节日,金阿姨放假,母亲和我一起着手准备圣诞夜餐,今天是中西合璧,韩国料理加法国大餐。你也知道,我是对美食是来者不拒的人,但相对而言,我更喜欢韩国料理和法国大餐。失明前,我是有点笨的笨脚的,你也曾亲眼见到我笨拙的刀功。可现在,视力没有了,刀法倒有模有样了,我切菜的速度居然不比母亲的差,当然与母亲常年弹钢琴,没多少时间做菜还是有点必然的联系,这令我今晚的心情极爽,我开始对着母亲开始狂吹自己的天份是越来越多,简直就是天才转世。母亲倒是一直耐心地听着我怎样往自己脸上贴金,还温柔地说“我就知道,俊尚,只要你想做的事,就一定做得到的。”友真啊,我脸皮其实还是挺薄的,听了这话后不好意思再为自己歌功诵德了,虽然觉得母亲说的话其实是挺对的,哈哈。忙碌了一天,母亲沉沉地睡去了,我开始实行自己每夜的功课,取出小册子,翻出塔罗牌,闻着薰衣草的味道,塔罗牌已被我抚摸得次数太多,光滑得快没有一点摩擦力了。只有薰衣草的淡香永远不变。今夜,累了,困了,我又要在梦中与你相会了。
 
2004年12月14日转眼间,你我分离已有两年了。这一年我的工作可以说是一波三折,从最初我刚入事务所的无人问津到接一个极小的案子开始出现转机,到平静之后出现的瓶颈期,再到重新开始,期间艰辛曲折,真是一言难尽呀。只是雷打不动的每三个月约翰老师寄过来的模型及每三个月赵爷爷的模型一直没有停止过,这给我极大的灵感,使我在创作中不断迸发出火花。不怕你笑话我,有时候自己设计完成后也会对自己的作品惊叹一番,我的客户对我的满意度是100%,这些客户即使是在施工完毕后,也会经常给我来电或者给我寄一些上礼物之类的。这些小礼物我都会珍藏着,这是对我作为一个盲人建筑师最高的评价,这比任何奖项都重要。我再也没去参加什么竞赛,我觉得竞赛会有很多人参与,优秀的人多的是,总会有较理想的入围,我不想去凑这个热闹。而且如果是竞赛的话,会需要掌握很多情报,我必须要借助其他人的力量,会给别人添加人为的麻烦,而且万一中奖了,我的前三十年的生活全部曝光,会打扰我目前平静的生活。事业上,经过我的努力,我现在和我的老板两人成了合伙人了,我的声誉为他带来了巨大的财富。而这两年间,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其间,金次长给我来过几次电话,我们的小屋主体已快完成了。令我心里一阵涟漪。两年期间,我是一个瞎子,还会有女孩子对我表示好感。每天我的事务所里都会有女孩子主动帮我复印,帮我收拾办公室,可这些我都不会心动的,我将感激留给其他的人,爱却已经留给了你一个人。我心中共度一生的人只有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宁愿孤独终身。关于赵爷爷,我一直很想问他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昨天我实在忍不住,提出了我的问题。他跟我说,“我有一个儿子,跟你年龄相仿,长得也有几分相似,天生就是盲人,但却坚持戴幅眼镜。在一次出游中,被人碰落了眼镜,在搜寻眼镜的过程中被一辆车意外撞死了。老伴因为太过于悲痛没多久也去世了。我来到这儿是想避开以前的生活,以免触景生情。可搬来没几天,那天早上看到你,以为是自己儿子复生了。特别是你掉落眼镜在地上寻找的时候,我没办法看着这样无助的你置之不理。”赵爷爷说话时语气虽然平静,但每句话的尾音都有一种淡淡的忧愁,跟平时他的爽朗和豪迈完全不搭界。他接着说,“我让你学盲人按摩,因为我儿子以前是学这个的。他很爱这一行。其实开始时我把你成我儿子的影子,但是最后,小伙子,我觉得你就象我儿子一样,不象命运低头,我庆幸自己是建筑专家,能够帮得上你的忙。”我握住了老人的手,老人总是给我最有力的支持,心中却藏着最深切的痛。我想握住他的手,给他一些鼓励。“而且你知道吗?俊尚,你虽然现在看不见外面的太阳,可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时候,就象冬日的暖阳,看着你的笑容,再多的伤疤,再深的伤口也会被你的笑容熨平。跟你在一起的日子,你的存在,你的微笑就是我最大的安慰。”握着我手的老人如是说。友真啊,即使是思念你,我也想笑着思念你,生活是多么不易,在我还算成功的路上,有多少人无私地在帮助着我,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的伤痛能向谁诉说。友真啊,希望你享受着这灿烂的生活,不要虚度年华,来日不管有无相逢的日子,我们也不能蹉跎岁月。
 2005年12月5日忙碌的日子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一年的光阴又转瞬即过。我和你分别已近三年了。前几天约翰老师给我来了电话,“民亨,经常给你作模型的卡罗尔已经毕业了,还有几天她就要回国了。不过,你放心,我还叫另外的学生给你做模型的,不过可能没她做的这么好。”一个给我做了9个模型的女孩子,有剧院,有游泳馆,有礼堂,有博物馆,还有别墅、公园,园林等等。这些优美的模型给我工作上最大的帮助,这些熟悉的手感时不时在提醒着你和我的过往。我很感谢她,我想买一份物品送给她,表达一下我的感激之意。记得听约翰说过,她是一个东方女孩,个子高挑,苗条,白皙,她不爱繁华的装饰,只爱最素雅,最自然的东西。卡罗尔,一个跟你一样的女孩子。到底什么样的礼物才适合她,才能表达我的心意呢?我来到了水晶馆,我想金、银等物品太奢华,不太适合她。水晶是透明的,是纯洁的,素净中却自有光芒。我选了一条有棱角的水晶项链,并跟服务员声明,一定要紫色或白色的。最后在服务员的帮助下,我选取了一条紫色的。服务员告诉我,这串手链的棱角做得很特别,阳光照射下,璀璨夺目,象深夜里眨眼的星星。最重要的是,这里的每一样物品都是单品。友真啊,我买了这条手链,想起了那串北极星的项链。除了你,我从不给女孩子买首饰的,但是这个女孩做的模型,让我想到了你。不知怎的,寄出这条手链的时候,我觉得跟寄给你的感觉是一样的,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寄出这条手链的时候,我接到了金次长的电话。“房屋通过验收,质量优良,装修已全部完成,内部家俱按你的要求已全部买好。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住人了。”这个金次长,永远那么搞笑。现在我事业也算有成,一切都安定下来了,约翰老师的话语又浮上我的心头。“你作出这个决定,我知道你是为了对方好,但是对方如果真的爱你她就不会想失去你,你离开她会是双方的痛苦。爱一个人的话,每天能够照顾他是一件幸福的事。”友真啊,三年了,我没有一天不在思念着你,你幸福吗?刚刚写到这,又收到约翰老师的电话了,他说礼物已收到,他跟卡罗尔说了我的故事后,卡罗尔才收下了手链,她要约翰转告我,手链她非常喜欢,有机会的话她会继续作模型送给我的。约翰笑着说“民亨你真是有福气,这个学生是在小镇上我最器重的学生,她还把你的电话号码和联系方式要走了,她肯定没想到大卫是一个韩国帅小伙吧。”奇怪了,话语不多的约翰今天象是喝醉酒一样不停地谈到卡罗尔,我有一种感应,“老师,你多年未婚,不会喜欢上你这个女学生了吧?”“是啊,中国有句话叫,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用在我身上再也合适不过了。卡罗尔长着天使一样的脸,拥有过人的才华,却象冰山美人一样,即使微笑都会带着几分忧郁,我快被她迷住了。可为什么她对我居然一点兴趣也没有呢?”老师在电话那头叹着气。友真啊,说实话,约翰是一个无数美女为他着迷,他却对美女不感冒的酷男,没想到他也有用情的时候,而且还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真是奇迹呀。“也许别人有男朋友了,所以才不接受你。”我安慰老师,“要是真的有我也没话可说,关键是谁都没见过她有男朋友呀。”我用书上的安慰语言跟老师谈了半天的话,心中明白那些话语说了其实没有任何用处,情字这一关,谁能逃过。友真啊,你这三年是去国外读书了吗?你寻找到了你的幸福了吗?你快乐吗?我真的好想回韩国,好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2005年12月13日明天就要回韩国了,我有莫名的期待,又有种无名的恐惧。相逢是苦涩还是甜蜜?你是嫁作他人已为人母还是苦等我的归期?你是否已经习惯了没有我在的日子?从十三年前你将头倚在我肩膀上的时候,就注定了你我之间的缘份。从你说那句相爱的人最好的房子就是彼此的心那句话的时候我的心就再次为你沉沦。即使从母亲的口中得知我们两人是兄妹时我都不愿放弃你,我是多么希望我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当两个人的头发都已花白,我们在深夜儿孙都入睡的时候,搬出一把藤椅,用已经花白的老花眼去寻找天上永不变幻位置的北极星。我多么想用心照顾你,每天能看见你的笑,每天能嗅到你发丝的清香。多么希望每一年365天都是冬天,这样你冰凉的小手有我帮我暖热,我宽厚的大衣能容下两人相偎的身影。友真啊,在教堂里你身着洁白婚纱的样子已经深深刻在我心上,在我心里,你早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海边时,你还记得你对我照相时说的话吗?“这是第一次的纪念。”如果没有那可怕的误会,我也希望这是一个纪念。友真啊,明天我就要踏上故土了,是新的开始还是永久的分别我不知道。一切就让上帝来安排吧。
 相逢(这篇不是日记)‘知萱,慢点’。友真活泼的笑和相奕急促的步伐夹杂着孩子嘈杂的哭声传到我的耳朵里。“我的知萱到底是象谁这么不听话?”相奕别笑边问。“你说象谁?当然是象那个不听话的爸爸。”友真的声音。快乐的声音,那是友真本来的面目呀!
后面陆续传来勇国、辰淑和彩琳的声音,我没有细听,悄然走了。友真,你是快乐的,这就够了。时间能改变一切,那个十年时间走不出忧郁阴影的友真现在仅用三年就让自己变得那么开心,那么乐观,我的友真长大了。现在即使我离开我也放心了。
我来到了我们的小屋。友真,全部按你画的设计的,我再进行了一些补充,海边有清凉的风,岛上温度适宜,四季常青,花园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儿,你喜欢吗?白玫瑰还没到开放的季节,先闻闻其它花的香气也不错,对吧?
墙上挂着金次长送我的拼图。我曾经说过,每次拼图的过程其实就是在寻找记忆碎片的过程。不知道拼图上的内容,但是仅仅触摸就让我找到了昔日的感觉。
一片小小的拼图坠落了下来,盲人的世界总有见惯光明的人意想不到的意外。我弯下腰来,用手去摸索,那片小小的拼图和我捉起了迷藏,我始终找不到它的藏身之处。“唉!”我轻叹了一口气。
海浪拍打着岸边涮涮的声响犹如动听的音乐,海风轻拂我的面颊,斜倚在桌边靠椅上的我,吟着杯中香浓的咖啡。这么美的环境,这么适宜爱人居住的房屋,唯独少了个你。
友真,明天我就要走了,再见!
离岛上的房屋越来越远了,我就要离开韩国,今后可能再也不回来了,你不在的小屋我一人独住又有什么意义。对了,我要将拼图带走,拼凑起我全部的记忆。
“司机,往回开,我要拿点东西。”
我又回到了小屋。脱下了皮鞋,走入客厅,向前三步半时就应该向右直走,摸到墙后再向左走八步就可以走到那面墙了。
“1、2、3”我正在默念,突然听到“咣嘡”一声,从听到的部位,应该是客厅内桌子方向。
“请问是谁?” 四周一片寂静。
“请问是谁?”我又问了一遍。没有任何回音,一阵清凉的海风迎面扑来,空气中却突然飘来了一缕清新自然的淡香。那是友真的味道呀!我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迟疑了一会,轻声问了句“是友真吗?”“是俊尚吗?”那熟悉的女声,梦里千百遍在我耳边徘徊的声音终于出现了,我的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急切地奔向友真,她同样急切地奔向我,我终于真实地将友真拥入怀中了。我的心在颤抖着,不敢相信这是个事实。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搂住她,怕自己一松手,就成了一个虚无的梦。
        我用手轻轻地拨弄友真的头发,友真的头发长长了,卷卷的,但还是那么好闻,如同十八岁时她直发时一样的味道。手轻轻地放在友真的脸颊上,光滑的、细腻的皮肤让我生怕自己手稍微重一点,就会将那吹弹欲破的皮肤弄伤。怀中人儿浑身无力,软软地倚着我,海浪的声音,海风的声音全部都听不见了,只有两个人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间冲击着对方的耳膜,我情不自禁地对着友真的唇吻了下去,那是我期盼已久的吻,那是我们彼此爱的烙印。 后记:
在漫长的一个吻结束后,两人又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俊尚突然想到早晨友真灿烂的笑容,自己是准备拿着拼图离开的呀,怎么一见了面就忘形了。想到此,硬着心肠慢慢地松开了她。
“三年里,你过得好吗?”俊尚轻声问。
“我真不敢相信,我能够再见到你。知道吗?我不敢去美国找你,我不怕你失明,从在教堂里我对上帝发誓的时候,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只认你做我的丈夫了。我怕的是我去美国之后永远看不见你。不见你的话,你就永远活着,就永远不会有事,你知道吗?”友真说到此处时,放声大哭,“还好,你活着回来了。如果等来的是你的噩耗,我就永远在影子国,永远不回来了。”
“傻丫头,你。”俊尚对着这样痴的友真,明天准备离开的话都说不出口。
“这一次见了面后,你不会又准备不见我了吧?”友真突然冷冷地问。
俊尚不由惊出一身冷汗,难道友真有透视眼,自己想什么她都知道。
俊尚支支吾吾地“友真,你听我说,我觉得你离开我以后变得开心了。说明你离开我是对的,刚才我是一时情急,见着你太高兴了,才会那样,希望你不要误会。”
“就算再开放的朋友也不会见了面说接吻吧,俊尚,难道你变心了吗?你忘了我吗?”
“我没有,我没有。我心里只有你。”俊尚心里千百遍地回答。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不错,这三年里,我早已经有了心上人。你也赶紧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吧。”
“你骗人?”友真大喊。“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还建这间小木屋,你为什么眼睛看不见还知道是我在你的身边,你为什么吻我?”三个为什么把俊尚问得差一点哑口无言。
“我建小木屋是因为作为一个建筑师来说,这是个优秀的作品;我其实并不知道是你在我的身边,只是因为这房子模型是你画的,可能你看到介绍来看一下,我是试探着问一声而已;至于我吻你,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俊尚狠了狠心,“那是因为我对你还有一点残留的感情。”
友真目不转睛地盯着俊尚,重逢时俊尚那激动的泪水,那呼唤着她名字时的颤音,那热烈的吻,难道都是假的吗?不会的,俊尚不是这样的。突然友真一下子明白过来,他是怕失明后连累自己故意那么说的呀!傻俊尚,为什么总是为别人考虑,难道他自己的心就不会疼吗?
友真深情地看着俊尚,13年前,为了见自己一面而失去记忆的俊尚,3年前为了救自己而失明的俊尚,3年后为了不连累自己而狠心地说着谎言让自己离开的俊尚,他就是自己的命啊。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里,即便吃着那最甜的糖果在口中都是苦涩的滋味呀。
友真伸出手,将手掌心轻轻地放在俊尚的心口,“傻子,你别再说了,你不知道再说下去,你这儿就会碎了吗?”俊尚颤抖着,他将自己的手放在友真放在自己心口的手上面,喉咙哽咽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良久,俊尚将手抽了过来,一不小心触到了友真胳膊上一串硬硬的物品。感觉有点熟悉,“那是什么?”
“哦,是一位朋友送我的手链”友真赶紧将手链取下,放到俊尚手中,棱形的手链,熟悉的质感,“是紫色的吗?是水晶做的吗?”俊尚抚着手链,情绪有点激动地问道。“哦,俊尚啊,你怎么知道?”友真盯着俊尚的眼睛,莫非俊尚是骗自己的,他没有失明,但是他的眼睛确实没有焦距。“谢谢你,友真。谢谢!”俊尚一边说,一边一把将友真拉入自己的怀抱,此刻他深信这一定是上帝的安排。约翰老师的话浮现在他耳边“她有着天使一样的脸,拥有过人的才华,却象冰山美人一样,即使微笑都会带着几分忧郁”。她的友真原来一直在给予他最直接的帮助,给了他最需要的自信,而自己居然想把她往外推。手链和模型的事情,俊尚准备暂时作为一个秘密,回头让友真大吃一惊。想到此,俊尚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了迷人的微笑,友真沉醉在俊尚温暖的笑容里,再也不想从他的身边移开。
 
番外第一节.这个拥抱的时间可创吉尼斯世界记录,因为两人谁都不想先松开对方,所以拥抱的动作就具有了持续性和类似静止的感觉。
一声低沉的故意的咳嗽传来,两人这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原来是俊尚的司机在外面等得太久,担心失明的他会不会有意外,走进房内看到拥抱在一起的两人,他便想等着这两人拥抱完分开时再打个招呼的,没想到站了老半天,两人像是用了吸铁石的雕塑,象万能胶一样粘在一起愣没分开的意思。老实的司机嗫嚅着说:“打扰你们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就想问一下您是跟我走还是跟她走。”
友珍反问一句“你觉得在你和我之间,他会选择谁?”司机这才仔细地看了一下友珍,清丽不可方物,虽不是明艳动人,绝色丽人,但是却有一种淡到极致的美。司机不由得看呆了,过了好大一会才回过神来,“我明白了,那你们继续,我就走了。”
    俊尚听到友真那句“在你和我之间,他会选择谁?”那么调皮的口气,宛如当年18岁的友真一样可爱。调皮的友真激起了俊尚捉弄她的念头。他拉着友真的手,一脸严肃地说“友真,你的拉链坏了。”友真低下头去,检查自己的拉链,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穿有拉链的衣服。秀目瞪处,俊尚已笑得喘不过气来,18岁时上了自己的当,13年过后还会上同一个当,这就是友真。虽然他看不见,但是想象到友真的表情他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友真嗔了俊尚一眼,这个眼神妩媚中带着百般柔情,虽然她知道他的俊尚看不见,但是在她心里,她最美的一面一定要展示给心爱的人看,心爱的人就算眼睛看不见,心里也会看得见的。友真抓住俊尚的一只手,轻轻地拍打了两下,“再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俊尚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伸出另一只手,“没事,我有两只手,你可以轮流收拾。”
两人牵着手将屋内每间房都进行了扫描式检查,俊尚是用手摸的,友珍是优秀的专职讲解员,她将自己看到的一切用优美的文字,精确的数字准确无疑的反馈到俊尚的脑海。其实俊尚和友真对房间的布置已了如指掌,但当笔下的线条,手中的模型变成真实的建筑,两人还是激动了半天。
俊尚走在这间爱的小屋里面,对自己没能亲眼看到小屋的一切心中总有一种摆脱不了的遗憾。但是有了友真精彩的讲解,感觉好了很多。他一直知道金次长工作很细致,但是听到友真说衣柜里甚至准备了四季的睡衣,浴室里用的最防滑的地砖,冰箱里有现成的菜和各类饮料时不禁对好友的细心和体贴为之感动。常人说“说曹操,曹操到。”而俊尚却是想曹操,曹操的电话就响了。“怎么样?还满意吗?我以为你这回来是准备住在这的,所以提前安排人买了菜,既然去了,就住几天吧。一个人寄寞的话,要不要我来陪你?”
“不用了,谢谢!”俊尚话未说完,金次长却从电话里听到清脆的女声“俊尚啊,今天我们做炒年糕好不好?你不是喜欢吃炒年糕吗?”金次长正迟疑间,那边电话却断了。
奇怪,这女声好象友真的声音,不会是自己的幻觉吧?金次长摇了摇头。友真不是刚刚回到北极星上班吗?怎么会出现在那座岛上?
怀着疑问,金次长想到了那个八卦的女人,想从她那里套点情报。于是,他拨打了电话“晶雅,友真回来几天了,我应该为她接个风的,今晚一起吃个饭吧。”“今天不行,友真请假了。”“什么事?”“她没说什么事,哦,想起来了,可能她去看那个房子了。也不知道是谁,居然剽窃友真的作品,友真以前做的一套模型居然在一座岛上有一座一模一样的建筑。那个岛叫什么来着?我来看看建筑画报。等一下。”“小岛?”金次长想到刚才那个电话,再想到三年前民亨离开时对着模型画了一夜的设计图,心中似明镜一样。
“李晶雅,你不用找了。我知道友真跟谁在一起了。”金次长兴奋地说。“快点过来,我跟你爆料,非常劲爆,不来你会后悔的。”说完这话,金次长马上挂了电话,等待佳人的到来。
番外第二节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李晶雅就来到了马里西安。在声声询问中,金次长卖起了关子,“你今天请我吃个饭,我绝对让你物超所值。”
两人来到一间小店,位置当然是金次长定的,因为这家烤肉味道正宗,酒味道也好。
“你说的是真的,李理事临走之时对着模型画了一晚上图?”晶雅听后感动得落泪,“如果我被男人这样爱过一回,连为他死都愿意。”
金次长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李晶雅,你太过分了。
没想到晶雅接着用诗一样的语言继续形容民亨,“帅气的外表,动听的声音,还有女人最需要的一往情深。”一脸的花痴兼陶醉模样,让金次长心中打翻了五味瓶,拿着不需要自己花钱的酒不停地往口中狂灌。
晶雅今夜倒是情绪高涨,在对李理事狂飘扬一番后,味口大开,海吃海喝,喝得自己面颊通红,眼前好象出现了八个金次长之后,这才罢饮。接着就开始感叹“友真终于守得云开到月明了。”,听到这话金次长对着晶雅坐得更近了点,半真半假地对晶雅说道“梁山伯与祝英台好了,丫环跟书僮也该修成正果了吧。”
李晶雅白了他一眼,“你是那没素质的书僮,我可不是小姐身边的丫环。”然后对着老板娘来一句“结帐。后面的这位先生再喝让他自己付帐。”
话说完,帐结清之后,李晶雅是扬长而去。话说,她也不叫扬长而去,因为她刚一出门就直接歪倒在地上了。
就在李晶雅和金次长喝得东倒西歪的时候,友真和俊尚两人却在着手准备二人晚餐。
当晚,菜是俊尚做的,汤是友真煨的。因为两人都争着为对方做三年来的第一顿晚餐,最后折衷成一人做菜,一人做汤。
俊尚一边做菜一边对友真说:“还记得你在我家别别墅为我准备早餐的情形吗?那天我觉得特别幸福,我还跟你说‘大部分的男人都拥有一种幻想,下班的时候,有亲爱的老婆,还有好吃,热腾腾的火锅等着他的感觉,我现在知道那种感觉了。’友真想起那天早晨甜蜜的情形,想到俊尚那天笨笨地切菜切到手的事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俊尚在旁边停下了切菜的动作,一把抓住友真的手,“你是不是在想我那天切着手的事情,所以在笑话我。”友真一边叹气,一边说:“俊尚啊,如果说你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俊尚将友真的手抓得更紧了,“友真,以前我觉得吃你做的菜是一种幸福,但是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觉得能够让心爱的人亲口吃到自己做的菜,那也是一种幸福。”
友真听到这番真情的话语,想到失明的俊尚每掌握一项生活技能,就要比常人付出几倍甚至几十倍更多的辛苦,心里便隐隐作痛。自己确认俊尚喜欢自己因为看到了他偷偷注视自己的眼神。无论是俊尚时代还是民亨时代,那样的眼神都会让自己为之心动而难以忘怀。但是现在自己再也看不到俊尚深情的眼神了,这双生动的眼睛就是因为自己失去了光明。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自己即使是是失去俊尚也不能让他失去眼睛,如果一切重来,友真宁愿被车压到的是自己,失去光明的也是自己。想到这里的时候,友真偷偷地擦下自己忍不住流下的泪水,她怕敏感的俊尚察觉,压抑了半天,尽量自然地说了句“你去看一下汤好了没有,你不是最喜欢我煨的汤吗?”
当晚,两人将合作的菜肴共同端到桌上开始品尝,然后边吃边互相吹捧起对方的手艺,好象这两人的职业是特级厨师似的。不过也不算是吹捧,毕竟,毕竟两人都属聪明绝顶的人,图都画得那么好,做菜就更不在话下了。更何况两人久别重逢,心情大好,根本就是感觉超过了味觉,此刻就是毒药,两人也会觉得是人间美味。
这晚如何度过其实就是三年前海边的翻版,一床两被和平相处。友真想到三年前,自己一觉醒来,俊尚不在自己身边,又想到俊尚为了自己的幸福,可以与自己分离三年,而独自承受失明的痛苦,心中突然有强烈的不安。她辗转返侧,无法入睡。
这样的举动即便是失明的俊尚也能够感觉得到。他在半睡半醒中,询问友真“怎么还不睡?”却听到友真啜泣的声音。他立刻睡意全无,坐了起来,将手慢慢从自己被中移出,伸到友真的脸颊上,却摸到了友真满脸的泪,俊尚不禁心里一震。友真也坐了起来,两手从另一个被里伸出,环住俊尚的腰,“我不敢入睡,我怕我睡着了你就又会离我而去了。”
俊尚心疼地为友真拭去眼角、脸颊的泪水,可那泪却越拭越多,于是他也伸开了双臂,抱紧了友真。友真轻声乞求“俊尚啊,你答应我,不会再离开我了。”俊尚心里一酸,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永远不离开你。”他知道这是一个男人的承诺,自己答应友真后,就要更加努力,就没有回头路了,友真的幸福从此之后就是姜俊尚的责任了。
“你不能再骗我了,你每次说不离开我都没有做到。”友真边说边身体在发抖。那无声的啜泣让俊尚的心阵阵抽紧,于是他低下头来,轻轻地吻着友真的泪,那淡淡咸味的泪,是爱人为自己而流的。
先是眼角,再是脸,然后慢慢地吻到了友真的唇。也许是因为夜里小岛的寒冷,也许是友真在发抖的缘故,友真的唇冰凉冰凉的,让俊尚想用自己唇的温度传递友真一片温暖。本来只是简单的吻而已,但是当友真也热烈地回应起来的时候,情况就发生了变化。俊尚只觉得自己身体慢慢变得灼热,怀中友真的身体也变得滚烫起来,隔着衣服,他甚至感觉到友真的手在他腰间的温度。于是,他的吻从友真的唇慢慢地向下,将那一片灼热移向友真的脖颈,友真的胸前,友真的。。。。。。。。。
窗外,海风轻轻地吟着,小木屋内春意盎然。
 番外第三节当第一缕晨光照在床上时,友真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抬眼望去,床边空空如也,她到处张望着,看不见俊尚的身影,四周安静得让人害怕。友真心里不由一沉,正准备下床,这才发现自己不着寸缕。身上、床上、被窝里还有爱人的味道,可是爱人却无影无踪,友真心慌地开始穿衣服,可是由于太紧张,一粒扣子扣了半天都没扣上。一种难言的绝望和伤悲压在她的心口,友真感到心痛得无以复加。她将手放到自己胸口,想哭却哭不出来。过了好半天,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正哭得伤心之际,一只温暖的手轻抚着她的秀发,另一只手则为她擦去泪痕。那熟悉的感觉,是俊尚的感觉。友真睁开眼,她的俊尚真的就在她的眼前,她摇了摇头,感觉有点虚幻。于是她将眼睛闭了一会,再重新睁开,没错,眼前人儿就是她的俊尚。友真腾地一下子坐了起来,一把就将俊尚紧紧地抱住,将自己的脸紧紧贴在俊尚的胸膛,听到熟悉的心跳声,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弥足珍贵。俊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轻声问:“友真,你没事吧?做恶梦了吗?”“嗯。”友真含泪答道,如果俊尚真的离开不就是最坏的恶梦了吗?“别怕,有我在。”俊尚轻轻拍了拍友真的后背。接着说道:“醒了就起床了,尝尝我给你烤的面包。正宗的法式面包的味道哟。”“你这么早是去做早餐了吗”?我还以为你,”说到一半,友真发现说漏了嘴,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友真话未说完,俊尚就了然于心了。自己每次总在两人情正浓时毅然绝然地弃她而去,虽然每次都有不得已的理由,但是却给友真造成了难以磨灭的伤害,如同条件反射一样,友真总会在她在最幸福的时刻却怀着失去心爱人的最深的恐惧之情。想到此,俊尚对着友真的唇轻轻地吻了一下,“友真,我以后能喊你老婆吗?”友真幸福得快窒息了,只知道点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隔了一会,友真对着俊尚的唇,将自己的唇压了上去,俊尚怔了一下,除了初吻时,友真主动亲了一下自己脸颊之外,其他时刻,友真都是含蓄而害羞的,所以友真突然吻自己,俊尚是又惊又喜。两人再次拥抱了。边拥抱边接吻的感觉很甜蜜,也极具诱惑。这种感觉让俊尚想到了昨夜两人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身心交于对方的时刻。一念至此,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情难自禁。他的呼吸变得粗重,他的手不受大脑控制地伸向友真,加之友真本来衣服都没穿好,滑如绸缎一样的肌肤直接刺激着一个正常男人的正常感官。于是,在一个友真起初感到绝望的清晨,当海浪一波又一波地拍打着岸上礁石的时候,两人昨晚未完全释放的情欲就似那海浪那样一波一波袭来,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成了一种累赘。当两人互相褪去对方彼此的衣物后,俊尚紧紧地搂住友真,一双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友真。先是轻抚友真的脸颊,然后再依次自上而下抚遍友真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友真的皮肤水润光滑,如同婴儿一般,那种触感让俊尚的心不自觉地开始颤动。这温柔地触碰引起友真的一阵颤栗,这样的颤栗造成的后果就是俊尚密集的吻布遍了友真的全身。俊尚的吻让人情动,让人心动。友真感觉自己的身体象一个火炉一样,俊尚温柔的抚摸和轻柔的吻点燃了爱的火苗,她只觉这团火越烧越旺,灼烧着自己的身体,灼烧着自己的心。友真第一次真切地看到俊尚的身体,那么完美,那么强壮,身材比例好到极处。要知道,虽然三年前在海边时友真还大胆说了一句‘第一次的纪念’,但友真其实有时候是言论的先锋,行动的矮子。昨夜两人真正开始第一次的时候,她根本没敢看俊尚的身体,即便两人彼此拥有对方时,她还一直闭着眼睛。这个早晨,当俊尚湿热的还带着丝丝男人气息的吻轻轻落在友真身上时,友真颤抖地将手抚向俊尚结实的身体。感觉到友真的情动,俊尚密集的吻连绵不断地洒在友真身上的每个部位,每个角落。在俊尚连续的亲吻和友真不停的颤栗中,两人的身体和心灵一样水乳交融、契合无间了。不同于昨夜两人的青涩,不同于昨夜友真初经人事的痛苦使俊尚无法全身心的放开,这一次爱的旋律是那么美妙,两人的身体的律动犹如自然流淌的音乐,动听而缠绵。曲终人尽时,两人都已浸泡在汗水的海洋之中,两人犹如劳累的两条小鱼,躺在水床上休憩。相依相偎了很久,两人这才穿衣起床。早餐是速战速决的,因为两人早已肚子饿得咕咕叫了。两人风卷残云,将所有食物一扫而空。俊尚倒是对这种结局很是满意,这体现了自己作为编外厨师的专业水准。但是吃完饭后,俊尚自言自语的一句话还是让友真脸红到耳根上。这句话是“看来剧烈运动之后肚子更容易饿,下回我得多准备点食物了。”这个清晨的一切友真在以后的岁月里都难以忘怀,身体的语言,美味的早餐,早餐后俊尚的话语,在热恋中的人眼中如诗一般美好。
 番外第四节
早餐之后,两人马不停蹄,立刻坐船回到了首尔。一路上,两人手牵着手,说不出的甜蜜,道不尽的幸福。在首尔一家精致的手饰店里,服务员拿出了好几对钻戒,友真和俊尚两人正在挑选着。俊尚用手拿出一枚钻戒,它的钻石跟前面几枚相比较算是小的,但是钻石加工成一颗小星星的形状,却精致到了极点,让俊尚爱不释手。服务员笑着说:“先生,你真有眼光。这枚钻石最小,但是手工却是最好的。所耗费加工的时间不比其它大的戒指时间少呢。”结婚戒指是成对的,形状也是一样的,只是大小的差异而已。俊尚问友真道“我看不见,你看看这对如何?”友真其实第一眼就相中这一对了,笑对俊尚说‘你不会猜到我是喜欢这对而故意讨我开心的吧。“于是两人相视而笑。俊尚小心地将首饰盒放入自己皮包内。接着对友真说:“我们回春川吧,我去见见你的母亲。”友真担忧地望着俊尚,心里一片阴影开始出现。这时,一只手适时地握住了友真,耳边传来俊尚温柔的话语“没关系的,只要能够娶到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春川,友真母亲家里。友真母亲一言不发地坐在屋内,任俊尚和友真磨破了嘴皮,她也不说话,既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毕竟,如果说三年前俊尚来提亲只是因为俊尚母亲的事情的愧疚,对俊尚本人还并无多大成见。但是如今眼见好好的一个帅小伙但是却失去了光明,如果女儿跟他一辈子岂不是受不完的罪。虽然女儿的心一直在他身上,但若是答应他俩的事,女儿一生都将陪一个瞎子,一辈子都要照顾他。可怜的女儿,一生孤苦,好好的相奕不要,非要去照顾一个瞎子吗?但是这孩子的眼睛是为友真失明的,如果不答应,友真一辈子都不开心,自己到底是愿意看着友真一辈子受罪还是愿意看着友真一辈子不开心呢?这两个答案作母亲的一样都不想选。于是她只是沉默,长时间的沉默。在相对冷场了一会后,突然,俊尚扑通一下,跪到友真母亲面前,“我知道,您不愿意把女儿嫁给我,是担心她跟着我一个瞎子吃苦,以前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一去美国三年,是拍拖累了她。”听到俊尚说自己一个瞎子的时候,友真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俊尚顿了一下,忍住眼泪,“可一切都自有天意,我们俩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又相遇了。我们发现都离不开对方。我离开了友真,不会幸福的。可友真离开了我,脸上不会再有笑容的。”友真母亲拉着俊尚的手,“你起来说话,你这孩子。”俊尚倔强地跪着“您相信我,我一定会让友真幸福的。我虽然看不见,可也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照顾友真。我知道自己看不见,有许多不方便的,有很多东西很难学。可是事在人为,只要有爱对方的心,再难的东西都学得会。”友真的母亲听到这句“事在人为,只要有爱对方的心,再难的东西都学得会。”重新审视了一下俊尚,除了失明,其他的各方面这孩子都是无法挑剔的,而且这孩子对自己丫头是一片真心。友真母亲心里稍稍一软,但是马上提醒自己,这是大是大非问题,怎么能为了这孩子的理想主义而改变主意。俊尚本来在提亲前知道自己这一行是不会那么顺利的,在他还是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健全人的时候,提亲时都遭到了拒绝,更何况现在自己的情况呢?只是友真母亲的沉默将他那遗忘的自卑全部还原了,友真母亲没有说一句话,但是沉默的每一分每一秒好象都在告诉他,‘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你怎样照顾她,怎样给她幸福?’俊尚只觉得自己的心备受煎熬,他觉得自己的勇气在这样异样的气氛中消失殆尽了。一只温柔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他,俊尚知道,那是友真的手,俊尚伸出出另一只手,摸到了那串手链,那是几年来给他无穷自信的女孩,那是他命运的车轮,无论遇到什么,自己都不应轻言放弃,不是吗?友真挨着俊尚,也悄然跪到了母亲的面前。“妈妈,我最爱的有四个人,您,爸爸,俊尚,喜珍。爸爸去世的时候,要我好好照顾您和妹妹,我听了爸爸的话。因为我知道爸爸永远在天堂上笑着看我,他希望我幸福。但是十三年前,得知俊尚不在的消息时,妈妈,您知道我什么感觉吗?我真的不想活了。”听到这话的俊尚,心里再次产生的痛的感觉,他将友真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因为他再也不想放开这只手了。“可是,现在,他活着,他爱我,我也爱他,难道死别的痛苦还不够,还要我经历几次生离?妈妈,您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友真哭了,友真的母亲忍不住也哭了,“友真,我如果答应了你,就是害了你呀。你现在痛苦是暂时的,可是如果我松了口,你的一生都会是痛苦的啊。你们别逼我了,天底下谁希望自己的子女过得不幸福?看着子女受罪,是母亲最难受的一件事啊。”友真的眼泪,友真母亲的眼泪,俊尚的眼泪,还有喜珍忍不住也流下了眼泪,贫穷的小屋内转眼间变成了泪的海洋。原来爱一个人,会给他带来幸福,也会让其他的人感到痛苦。血浓于水的亲情与命中注定的的爱情都是人生无法割舍的,值得用生命去维护的,友真想同时拥有,因为无论放弃了任何一个,她的心都会被割成两半。幸福如果不完整,就注定心会时时疼痛,友真现在已经体会到那种痛了,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
 
番外第五节“咚咚咚”,“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正在下跪的友珍和俊尚赶紧站起身来,喜珍擦净眼泪前去开门。门刚打开,传来相奕的声音“伯母,您这段时间老是受风寒,我给您买了一些补药。”满面笑容的相奕手中提着大包的补品,穿着一件休闲的棉袄,从寒冷的室外进屋时,口里还哈着热气。但一进门,便发现屋内怎么也有冷空气,气氛不太正常。他目光所到之处,发现了一屋人都是红红的双眼,不禁愣住了。他想活跃一下气氛,开了句玩笑,“流行的东西都是好的吗?现在红眼病也流行吗?”话只说到一半,相奕就怔住了,因为在这些熟悉的人中,他看到了俊尚。俊尚的眼睛也是红红的。相奕一时搞不清楚状况,他走向前去,向俊尚伸出手来,“俊尚,好久不见。”俊尚回着他的话“好久不见,相奕。”却并没有伸出手来。相奕手放在半空,不知是伸出去还是缩回来,正在尴尬之际,友真轻声对相奕说:“俊尚的眼睛看不见了,不是他不想跟你握手的。”相奕在听到友真那句话后,脑袋轰了一声失去了知觉。那个让他嫉妒的俊尚,每次他的出场都改变了自己的生活,自己失去了心爱的女人,敬重的父亲还要分一半给他。但是,他居然失明了,而他的失明带给自己的感觉却是心痛,是骨子里的血肉相连吗?让他也止不住为自己的情敌心痛吗?相奕形如木偶一样地站在那儿一动也未动,直到俊尚将手伸了出去,“对不起啊,相奕。”他才紧紧地握住俊尚的手。那是他亲哥哥的手,那么温暖,是这双手的温度温热了友真的心吗?相奕不由在心里叹息。相奕仔细地盯着俊尚,俊尚戴着一幅眼镜,一件中长的黄色风衣,仍是帅气,斯文的模样,同三年前一样。不变的是自己看得见他,他却永远看不见自己了。在最初对俊尚失明的震惊中回味过来后,相奕看到周围人的表情,突然敏感地意识到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相奕问道。一屋子人都没说话,友真的母亲仍在独自垂泪。相奕走向友真,友真含泪的楚楚可怜的模样让相奕忍不住想把她搂在怀中安慰她。“友真,你告诉我实情吧。我不想再听你说假话了。”在友真含泪的诉说中,相奕明白了一切。这份沉重的爱呀,让人割舍是痛,拥有也是痛。
相奕的心里转过了千百个念头,好久,他对友真的母亲说:“伯母,我想跟您谈会话,我们进屋谈好吗?”然后转过头对俊尚说:“你等我一会儿。”友真的母亲随相奕进里屋去了,相奕心细地还关上了门。屋内半天没有任何声响,隔了一会儿,相奕的声音慢慢地传了出来,“伯母,您也知道,从小我就喜欢友真,从八岁的时候就开始了,我也一直把您当成我的母亲一样看待,所以我今天求您一件事,请您一定要答应。”友真的母亲眼眶红了,“你说,你有什么事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一定答应你。”“我求您答允他们的婚事。”相奕坚定地说。“你这孩子,你不是说你一直喜欢友真的吗?为什么要这么做?”友真的母亲不解地问。“我是喜欢友真,从幼时到现在,我始终都爱着她,和她在一起相处的日子,是我最美好的回忆。她在我心里是不可替代的。”相奕深情地说。屋外,友真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可是,伯母,爱一个人不是要让她开心吗?跟我在一起的友真一点都不开心,心里始终都有俊尚的影子;但是跟俊尚在一起的友真,才是真实的她。笑得那么动人,快乐得要溢出来的感觉,连身边的人都会被感染。友真的眼里,脑里,心里全都被俊尚填满的了,没有任何人的位置了。现在您不让他们在一起,不是对友真太残忍吗?她会只剩一个空壳,失去了欢笑,失去了活力,难道您希望友真以后的人生永远都这样吗?”相奕的这一番话,使所有的人都受到了震动。俊尚,友真,友真的母亲,他们都用崭新的目光重新审视着相奕。而在一边有一个人已经听得痴了,眼光迷离的望着门,那就是已读大二的喜珍。友真的母亲伸出手来,抚摸着相奕的脸,“你怎么这么傻?”相奕抓住友真母亲抚向自己脸上的手,喊了一声“妈妈”之后哽咽了。这一声“妈妈”喊碎了多少人的心,掉了多少人的眼泪。“我知道您一直把我当成您的儿子。我喊您一声妈妈,只要您愿意,我还是你儿子,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我想告诉您,那天,友真乱闯马路,俊尚为了救她受伤才会引发后面的失明。如果那天我在跟前,我也会一样去救友真的,伯母,若那天救友真的是我,因此而失明的也是我,您也会反对我和友真在一起吗?”“你和他不一样。相奕。”友真的母亲半天终于说出一句话。“我和他是一样的,俊尚和我一样,在友真遇到危险的时候,会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友真的。您相信吗?”相奕真诚地看着友真母亲的眼睛。“相奕,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友真的母亲问相奕道。“因为我和他流着相同的血液,因为我爱友珍,所以我理解俊尚爱友真的的心情。我看着友真的哭泣会流眼泪,我看着俊尚失明时我一点都不开心,因为我感觉到自己心在痛,伯母,您明白这种感觉吗?我希望他们幸福,我希望我的哥哥和我爱的人他们能够得到幸福。”友真的母亲彻底震惊了,她对相奕说,“孩子,你起来说话。”相奕没有起身,他眼睛直直地看着友真的母亲,眼里还含着眼泪。“起来吧,我答应你,我真的答应你。”友真的母亲搀起了相奕。相奕走了出来,友真的母亲将友真的手郑重地放到俊尚的手中,“我信相奕的话,我把女儿交给你了。希望你们要珍惜这份幸福,互敬互爱,风雨同舟。”是的,一切都圆满了。俊尚拉着相奕的手,百感交集。就在刚才,当他听到相奕跪在地上的声音,当他听到相奕为了他和友真在一起而苦苦求友真母亲的时候,俊尚的心里充满了和友真在一起不一样的温情和感动,他知道自己收获了人世间最宝贵的亲情和友情。自己和友真盛开的爱情之花,除了两人不懈的努力之外,原来还有人默默地用伤心的泪水来帮着浇灌。他没有对相奕说谢谢。当他握紧相奕手的时候,相奕用相同的动作回应了他,那是血与血相连的感觉,不需要任何语言却已经表达了千言万语。相奕,在面对亲人,爱人的时候,展现了自己最纯洁,最善良,最温情的本质,他今天跪在友真母亲面前的一番话,已深深刻在今天屋内的每一个人的心上。
 
番外第六节得到友真母亲的首肯,友真和俊尚兴奋的心情难以用语言描述。离开了春川,友真对俊尚道:“昨天请了一天假,今天虽然是周末,但说好这个周末不休息的,我怕晶雅姐骂死我了。”俊尚笑道,“要不要我去跟她求个情。”两人的手又习惯地牵在一起,从18岁起俊尚伸出向友真的手,友真就爱上了和俊尚牵手的感觉。俊尚悄悄地说:“今天你能不能跷一天班。明天我就回美国了。”友真听了这话,一愣,“明天你就回美国了。”然后友真的情绪就有了小小的低落。“明天我回美国告诉妈妈我们俩要结婚,我希望我的亲人们都能祝福我们,你想到哪里去了?傻丫头,现在你还不相信我。”俊尚假装生气,顺势在友真脸上轻啄了一下。友真面对这样的俊尚,如何拒绝得了。于是,她拨通了李晶雅的电话,电话嘟嘟响了好长时间,都没人接。晶雅姐虽然有点迷糊,但是手机从来都是随身携带的,从没有不接电话的历史。友真无奈,又拨通了北极星的电话,友真刚一开口,那边胜龙就开始发牢骚,“你们两个女人,到哪里去了,这两天忙着要命,一个都不来上班,而且连电话都不来一个,我忙到现在早饭中饭都没吃。”友真不自觉地吐了一下舌头,“胜龙啊,对不起,我还有点事,今天来不了了。”电话里马上传来胜龙的咆哮声,虽说友真工作一向认真,但见色忘友也不是男人的专利,更何况一向工作至上的俊尚开口让友真跷班还是头一回。友真挂了电话后,突然心中产生了疑惑,晶雅姐一个年纪不小还尚未有男友的职业女性今天怎么没去上班呢?她可是个工作狂呀。此刻,在李晶雅的公寓里,可是热闹非凡。话说昨夜说金奕洙为了爆料约晶雅外面吃饭吗,两人喝得有点过量,李晶雅更是在一开店门,风一吹就倒在地上了。于是金次长义不容辞的做护花使者了。护花使者自己都喝得有点找不着北,但是面对烂醉如泥的醉美人,还是很绅士地克制住自己昏昏欲睡的感觉,先坐的士,下车后再将美人背到楼上,再迷迷糊糊地开门,终于成功地将李晶雅送回家中。任务完成后,金次长实在酒劲上来,扶着软软的床,趴在上面就开始呼噜如雷了。清晨八点,正是俊尚和友真在岛上小木屋内浓情蜜意的时刻。晶雅的公寓里,一张宽大的床上,正躺着两个熟睡的人儿,昨天的装束,男士更是连鞋都未脱,不用多想了,除了我们金先生,还会有谁呢。此刻两人睡姿实在不雅。金次长左手垂在床下,右手正好搭在晶雅胸前,晶雅的左腿正好压在金贤洙肚子上。外面,传来一阵阵紧急的叩门声,但是屋内两人睡意正浓。“没人吗?”室外一对年龄约五六十岁的老年夫妻对视了一眼,“晶雅今天又加班吗?这孩子咋没个正经休息时间?”“老伴,你傻了,女儿上回回来不是给咱们钥匙了吗?”老先生的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特产,零食,对着老太太说。老太太手中提着新鲜的鱼、虾,恍然大悟一样,将手中所提物品放到门前,开始寻钥匙,门终于开了。“看这屋里乱的,一个人住,真是可怜,一点都不让我们省心。”老先生一边嘀咕着,一边将所带物品往家中堆放。老妇则径向卧室走去,门一打开,老妇眼睛都直了,“老头子,不得了了,快来看呀。”老头一听,赶上门口,看了一下床上的情形,眼色一使,悄声对老太太说:“敌我力量悬殊,快去找绳子来。”于是,两人小心翼翼地找来一根长绳索,话说,我们可怜的金次长,直到绳子勒到肉感觉到痛,这才醉眼朦胧,哈欠连天,正准备伸个有技术含量的懒腰,却发现自己胳膊和腿都不能动了。然后就发现一对老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你们想干什么?为什么把我绑起来。”金次长拼命挣扎,却发现挣扎是徒劳的。老头不紧不慢地说“我服兵役的时候,学得最好的就是给绳子打结了,你就别浪费力气了。还是赶紧老实交待”金次长看了看老头,老太太,穿着还是挺有品味的,老头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老太太气质庄重,手中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棍子,看来只要自己一个不老实就免不了受皮肉之苦。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虽说对面的是两位老人,但毕竟自己手脚被缚,而且老人手中还有武器,虽说武器不会致命,但是平白挨两下也是件划不来的事情。金次长仔细观察了一下形势,往床边一看,李晶雅还在酣睡中,自己和老人那么大动静居然对她没有任何影响,真是睡神转世了,看目前情况,只有李晶雅才能救自己了。于是他拼命往晶雅身上靠,然后大声喊晶雅。不喊还好,一听他喊女儿名字,老先生勃然大怒,“熟人你还这么做啊,真是人面兽心。”从老太太手中抢过棍子向金次长身上没头没脑地挥去。金次长生怕自己那张不太帅的脸再被破相就惨了,每次老先生挥棒而来的时候,他就赶紧避让自己的脸。别看老先生年纪大了,力气却是不小,金奕洙先生在被老先生连挥18大棒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大嚎起来,“李晶雅,你快醒来啊,救命啊。”心中着实后悔昨夜晶雅喝的时候为什么没劝她少喝点,现在她喝得烂醉如泥,自己忍受皮肉之苦的时候,她还能跟周公在梦中相会,不知道是自己太倒霉还是她太幸福。在老先生中场休息期间,李晶雅醒了,醒了后,第一眼看到爸爸妈妈,脸上惊喜万分,她冲着父母笑了一下,头向边上瞧去,五花大绑的金次长就出现在她的眼前。晶雅一下子酒就被吓醒了,她一个骨碌就从床上爬起,第一句话就对着金次长说 “你怎么在这里?”这句话可是把金奕洙打入了十八层地狱,老先生放弃了休息,棒子可是不长眼睛地直对着他挥来,一个用劲,这一棍正好打在金奕洙的头上,只见他白眼一翻,大喊一声,然后就闭上眼睛,头一歪,没有任何动静了。“不会吧,这么不经打。”老头放下手中棍子,吓了一跳,晶雅这才反应过来“爸爸,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呀?”接下来就是晶雅跟父母的时间不短的争执,然后三人齐动手去解金次长身上的绳子,老先生去掐他的人中。可是金次长一直没醒。“要不要送医院?”晶雅的父亲这下慌了神,晶雅母亲半天没说话,只见她仔细地揭开金次长的眼皮看了看,又对着金次长把了一会脉,然后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然后她大声地说:“我去端盆凉水,待会往他头上一泼,试试看会不会醒,电视上都这样演的,应该没错。”话未说完,只见金次长眼睛立刻睁得贼圆,身子还在打着哆嗦。只听老太太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早看出来你在装死了,小样,在我面前还玩这一套。”接下来的事情可以想象得到了,被打的人还得道歉,有时候世界上的事情是这样不公平,谁要他喝多了不回家呢,谁要他躺在人家女儿的床上呢?但是他也有意外的收获,两位老人本来就对晶雅一把年纪还不结婚一肚子意见,更何况思想传统,这个男人都跟晶雅同床共渡了,自然是女婿的不二人选,于是金次长终于发现自己来了强有力的外援,这下子真是觉得这顿打挨得真是值。一上午他拖着疼痛的身体,鞍前马后“伯父伯母”地喊了无数遍,端茶倒水,帮忙杀鱼洗菜,把两位老人哄得眉开眼笑,只怕刚才下手稍微重了点伤着未来女婿,只看得晶雅大跌眼镜。话说两人连手机都不敢接,因为手机一响,老先生父亲的威严就显现出来了,“今天谁都不准接电话,好容易在家吃个饭手机还响,还活得是人的生活了吗?”
 番外第七节
好学生友真在第一科技高中转来的高才生的教唆下开始跷课,13年后,被同一个人鼓惑,玩起了跷班。但下午的行程安排如何,两个人还没进行规划,怀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说了一句“去湖边吧!”,然后两个人会心地笑了。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两人的思想会达到惊人的一致,那种心灵的默契让二人总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感受到爱人最真实的想法。是的,18岁时的湖边留下了最美的回忆,接下来的那10年就成了友真追忆俊尚的伤心地,俊尚消失在她的生活,却永远住在了友真的心里。那湖边的一草一木都会让友真想起俊尚,她的俊尚再也不见了,再也没有人在雪中踩着她的影子,悄然说一句“我踩你的影子,因为我想记住你。”再也没有人戴着那条红黑白相间的围巾,在她的身后偷着向她砸来雪块的少年了,再也见不到他浅浅的笑,再也不能见到在迷路的时候一束手电筒的光亮却能照亮自己心灵的人了,再也不能在失去平衡的时候抓住那只伸向她的那只温暖的手了。回忆越美好就让友真越心痛。这种感觉友真不想告诉任何人,她只能封闭自己的心,将所有的一切全都装在心里。没有俊尚的10年里,友真知道自己成了一个空心人,虚有外表,直到她遇上了那个叫民亨的年轻人。同样在湖边,他揭开了自己那深深的伤疤,然后在上面撒把盐,自己觉得好痛但却因了他阳光的笑容而觉得自己慢慢地痊愈。友真想到这里时,又重新凝视着俊尚,老天还是对她挺眷恋的,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祈求,她的俊尚回来了,他和她已经融为一体,生离,死别的痛苦他们都经历了,没有什么能把相爱的人分开了,不是吗?在湖边,他们曾经在冰上打过水漂,在湖边,友真曾亲自送走她的俊尚。在湖边,民亨对着美丽的风景,对友真说“这里一切都这么美,这么美的风景之下,你看到了什么?只有回忆吧,只看到悲伤的回忆而已。”在湖边,俊尚曾竭力寻找他失去的记忆。可惜湖儿不会说话,它只是温柔沉静地守候在这里,象天上不变的北极星一样守候着在湖边相知相恋的人儿。冲破了友真母亲这最难的一关,守望幸福咫手可及,友真和俊尚漫步湖边,友真甚至幸福得在那里象芭蕾舞演员一样转圈。俊尚看不见友真活泼的身姿,但却听到了友真天真的笑声,这笑声久违了,他觉得自己为了等待这动听的笑已经等得太久了。从湖边两人一直走到了那片小树林的林荫道上。虽是周末,但今天天气不太好,一直灰蒙蒙的,所以行人倒没有几个。林荫道上如果今日要拍电影,那么今天是俊尚和友真的专场。喧嚣的都市里难得有这样静寂的、能让二人独处的美丽场景。于是兴高采烈的二人租了一辆脚踏车,友真自告奋勇地要求载俊尚,俊尚也微笑地接受了。友真不是第一次踩脚踏车,但却是第一次载着俊尚踩脚踏车,爱人紧紧地地环住自己的腰,宽阔的胸膛就紧贴着自己的背,那男性的气息透过自己的背传遍自己的身体,温暖得让人沉醉,温馨得让人迷醉,而俊尚温暖的手此刻正爱怜地轻抚她的秀发,空气中都是爱的气息。友真觉得所有的忧伤都离自己远去,此刻的自己是那么快乐,快乐得想要飞起来。于是,在阵阵轻风中,友真她轻轻地吟着一首歌,那是一首美国的乡村歌曲,歌名是“you are my sunshine”The other night dear as I lay sleeping   I dreamed I held you in my arms   When I awoke dear I was mistaken   And I hung my head and cried   You are my sunshine my only sunshine   You make me happy when skies are gray   You\'ll never know dear how much I love you   Please don\'t take my sunshine away   I\'ll always love you and made you happy   If you will only say the same   But if you leave me to love another   You\'ll regret it all some day   You are my sunshine my only sunshine   You make me happy when skies are gray   You\'ll never know dear how much I love you   Please don\'t take my sunshine away   You told me once dear you really loved me   And no one else could come between   But now you\'ve left me and love another   You have shattered all my dreams   You are my sunshine my only sunshine   You make me happy when skies are gray   You\'ll never know dear how much I love you   Please don\'t take my sunshine away友真反复唱着那几句You are my sunshine my only sunshine   You make me happy when skies are gray   You\'ll never know dear how much I love you Please don\'t take my sunshine away温婉的女声,饱含着深情,俊尚听得不禁痴了。突然,车身一阵颠簸,只听友真大喊“快下来!”俊尚一个激灵,跳下车的同时凭直觉接住了友真下坠的身体。他不停地问“友真,你有没有伤到?”友真笑道:“你接人水平那么高,我怎么可能受伤?”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道路上面有点障碍而已。俊尚对友真的脚踏车水平终于有了一回理性认识了,当友真再强烈要求俊尚坐在后面,等她重新出发时,俊尚可是死活不答应了。不是担心自己受伤,而是怕爱人如果有危险自己不能保护她。但是怕刺激友真,俊尚笑着说:“友真,林荫大道上牵着你的手感觉好好,踩脚踏车我就不能牵你的手了。”友真果然信以为真,主动伸出她那只小手去握住俊尚。友真刚才那动听的歌声还在俊尚耳边徘徊,他忍不住赞美道 ;“友真,这首歌我听过摇滚版的,但你这首抒情版的真的好好听。你的声音太美了。”友真停了下来,“我在法国上学的时候,经常唱这首歌曲,因为每当唱起这首歌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你。”友真顿了一下,“因为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阳光,唯一的阳光。”俊尚被友真这样的话语感动着,其实,在俊尚心里,友真何尝不是他的阳光呢,每当自己累的时候,每当自己想放弃的时候,一想起友真,自己就有了了无穷的勇气。俊尚静静地伫立了一会,下一秒钟,友真就被俊尚拉进了他的怀中。友真耳边传来俊尚温柔的话语 “友真,你对我来说不仅仅只是阳光,还是空气。知道吗?有了你,我才明白了生活的意义。”
番外第八节当俊尚的话传到友真耳朵里时,有那么一会儿,地球好象静止了,友真陶醉在俊尚温情的话语里再次被俊尚催眠,巨大的幸福感排山倒海一样地涌来。她伸出自己的双臂更紧地围住了俊尚,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在俊尚坚实的胸膛里,聆听心爱的人的心跳,感受他身上的温度与热度。“友真啊”,俊尚不禁轻喊了一句,内心为自己与友真3年的离别充满了懊悔。早知道3年的离别会给自己和友真相思路上带来更多的痛苦,自己为什么没有自信即使失去视力,自己也会是那个带给友真幸福的人。连晶雅姐都知道友真一辈子只挖一口井,他的友真对爱情执着得让人心痛,纯真得不搀任何杂质,自己的放手没有给友真带来幸福,反而给她带来痛苦。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友真都不愿自己是那个放开她手的人,而是能够与她牵手的人。想到此,俊尚再次伏在友真的耳边说“友真,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除非是你嫌弃我,不要我了,要不然此生我跟定你了。”说到‘跟定你了’这句话时,甚至有点斩钉截铁的味道。友真除了点头,再也不能说出任何话了,因为她的俊尚回来了,灵魂和身体都在她的旁边,她相信俊尚说的每一句话,因为她能够感受得到俊尚的痛,也能感受得到俊尚的真。良久之后,俊尚与友真才万般不舍地将自己从对方身边抽离出来。只是短暂的几秒钟的身体上的疏离,却给了两人心灵上不小的失落,俊尚伸出手来寻找真的手,其实也谈不上寻找,因为基本上是同一时间,友真已将手已放到了俊尚的手心。两人再次牵手了,那短暂的失落感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林荫道上再次传来了欢笑,除了友真银铃般的笑声外,还有俊尚也可以说是民亨那爽朗的笑声,不知俊尚对着友真说了些什么话,引来友真在他身上粉拳乱施,而俊尚却笑得岔不过气来,任友真的手摧残自己的身体,他一不还手,二不还口,只作出一副招架的姿势,把友真搞得哭笑不得,只得罢战。欢声、笑语、嬉戏让清冷的小树林和寄寞的林荫道也变得热闹起来,虽是寒冷的冬天,但生机勃勃的感觉却仿佛此时已是春天。走着,玩着,闹着,终于两个人感觉到有点累了,于是两人坐在一条长椅上,面前有一张小小的木桌。友真调皮地问起了俊尚“猜猜这是什么地方?”俊尚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什么地方?休息的地方,走累了当然要坐着了。”友真一脸失意,“是哦,走累了,当然要休息了。”正沮丧的时候,坐在旁边的俊尚突然喊了一声‘友真’,友真的头刚转过去的瞬间,俊尚的唇没有预兆地就吻在了友真的唇上。只是轻轻的一吻,攸地一下又分开了,但见俊尚脸上露出了浅浅而动人的笑容,宛如18岁那年俊尚偷吻他一样的表情。友真傻傻地望着俊尚,眼睛一下子湿润了,俊尚啊,他什么都知道,他什么也都记得。友真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眶里转眼间已被泪水盈满,在泪光中,18岁的俊尚,28岁的俊尚,31岁的俊尚,他们同时笑着向自己奔来,一个,两个,三个,最后三个身影重合了。友真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三个身影重合为一个的男人,关于他的所有的一切,她全部记得,以前的,现在的,包括未来的,她都不会忘记。不知何时,纷纷扬扬的雪花摇曳着飘然而落,雪花浪漫地飞着,一会儿飞到枝头上,一会儿飞到了湖水中,一会儿又飞到俊尚的脸上、友真的身上,最后,片片雪花一齐出动,将纯白留在了这儿的土地上,这片属于友真和俊尚的土地上。顿时,时空倒流,两人仿佛又回到了18岁那年的冬天,初雪飘落的日子里,两个懵懂少年初次尝到青涩爱情的喜悦。那美妙的感觉将会陪伴他们一生,成为两人一生中最美的回忆。在银白的世界里,俊尚的声音有如天簌之音一样传了过来‘最喜欢季节的是冬天,最喜欢的颜色是白色,对吗?’友真再也忍不住扑倒在了俊尚的怀里,那一刻,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滚而下,和着晶莹的雪在一起,是泪还是雪连她自己也分不清了。这场雪是今年的第一场初雪,足足下了几个小时,夜幕降临的时候,那雪的光泽使天空仍然亮如白昼,风适时地住了。仍在那长椅上,仍在小木桌旁,友真躺在俊尚的怀里,沉沉地睡着了,雪花为被,俊尚为席,友真就在梦幻的世界里做着最香甜的梦,看不见俊尚满脸的宠爱和怜惜。俊尚指尖的温柔扫过了友真的眉、友真的眼睛,友真小巧的鼻子、友真的唇,友真光滑的面颊,友真那带着丝丝香气的秀发,然后,他轻叹一口气,对着熟睡的友真,将自己炙热的唇压在了友真红润的嘴唇上,很久很久。再抬起头时,他轻轻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友真的身上。
番外第九节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执着地响着,俊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电话那边传来金奕洙焦急的问话 “民亨呀,你在哪里?明天照常坐飞机回去吗?”俊尚还来不及回答,那动静却惊扰了梦中人,友真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睡眼朦胧中,她无意识地看了一下手表,顿时大惊失色。“俊尚啊,还有几分钟就是最后一班船了。”于是两个人连跑带赶地向湖边奔去,远远望去,船已取下锚锭,徐徐驶出。两人百米加速度地向岸边冲去,冲着船又是呼喊,又是招手,船却驶远了。两人傻傻地站在岸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却见船挑过头来,离他们越来越近。友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觉得今天一切事情都象是在梦中。直到一老者一边训斥二人“早干嘛去了”一边道“还不快点上船。”两人这才反应过来,上船后不住道谢。老者盯着他们看了一会,“谁要你们嗓门这么大呢,不想管你们倒象是我犯了错似的。这天气,把你们放这一晚上明天就会冻成冰棍。”友真想起18岁那年和俊尚也是差点赶掉了船,不由感慨万分,内心倒觉得有种淡淡的甜,脸上也不自觉地浮出笑容。只觉俊尚将自己手抓紧了一些,抬眼望去,俊尚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莫非他跟自己一样,想到往事了吗?友真和俊尚满脸含笑冲满船人鞠躬道谢,老者笑道“算了,你们唱首歌就当赔罪了。”友真唱起了下午唱给俊尚听的You are my sunshine,友真第一段唱完后,俊尚开始用摇滚版唱起了第二段。虽然格调不同,应该是突兀的感觉,但俊尚用他那有磁性的嗓音演绎出了和谐。一曲唱毕,满船人掌声雷动。友真对俊尚道“看来以后我不用上班了,你琴弹得好,歌又唱得好,你负责表演,我负责收钱就行了。”满船人大笑,觉得这主意不错,倒是庆幸船及时返航,要不怎么能免费欣赏到俊男美女色艺倶佳的表演。金次长在船到岸来接俊尚时才发现俊尚比他知名度高多了。下船时,满船人都跟俊尚和友真友好招呼,还有大妈级的人下船后觉得友真搀扶俊尚不放心,要亲自护送。弄得友真是哭笑不得,金次长甚至怀疑俊尚是否这3年里就在这儿度过。当着友真的面他没问什么,待友真离开后金次长却将俊尚好好调侃一番,当然还是那些花花公子,到处招蜂惹蝶,处处留情连老太太都不放过之类的话,因为那时俊尚不知他金奕洙和晶雅昨夜的一段历史,否则谁调侃谁还是个未知数。第二天,金次长将俊尚送到了机场,俊尚再次回到了美国,见到了自己的母亲。从俊尚进屋的那一刻起,姜美姬明显感到了儿子的变化。俊尚掩饰不住的笑意,全身都被幸福笼罩的感觉,她是过来人,她知道,这样的变化一定来自于爱情。但不知怎的,她的心里隐隐有一种担忧,俊尚现在的表情,是他过去的岁月中跟友真在一起才有的表情。难道他们又见面了吗?果不其然,儿子还未坐稳,就迫不及待地告诉自己他要结婚。听到自己的儿子亲口说出那个结婚对象就是友真的时候,美姬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原来自己一生都避不开玄洙。即便他不在人世,自己照样避不开他的女儿。察觉到美姬的沉默,俊尚轻轻地揽住母亲,将娇小的母亲拥入自己怀中,“妈妈,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难过了?我是不是太自私,完全没有顾及到您的感受?”如果说姜美姬还有一丝犹豫的话,在儿子温柔的拥抱和体贴的话语下,她知道自己投降了,天下的父母永远都无法战胜自己的孩子,大多数情况下甚至是不战而败。她每当看到失明的儿子坚强地笑,坚强地生活时,在欣慰之中,却总是带有几分心痛,这样的心痛远超过了当年玄洙抛弃她时所带来的痛苦。在儿子有力的怀抱里,美姬轻轻地抚着儿子的脸庞,然后她含着泪,脸上却带着笑“时间由你定,俊尚啊。只要你愿意的,妈妈都同意。”俊尚紧紧地抱住了母亲,心中对母亲道:“对不起,妈妈,就算是今天我让您伤心,也是最后一次,因为我和友真以后的日子里,会共同用真心让您忘却伤心的。相信我。”
 番外第十节夜深了,俊尚独自一人来到建筑事务所。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抚摸着桌上自己的绘图仪器,打开电脑,用耳机听着那些建筑的介绍,习惯性的,他开始绘制图形起来,直到一节图形绘制完毕,他才停下手来,开始静静地思考这间事务所对自己的意义。这个事务所记录了自己失明后的成长历程,自己从自卑,自强到自信,同事们从蔑视到认可至充分信任自己,期间有欢笑也有泪水,这是失明后的自己找回自信的地方;这是失明后自己重新认识到自己的存在和价值的工作场所。而今,自己真的要离开这儿吗?俊尚久久地站立着,美国是最开明的国家,相对其它的国家来说,是身体残疾者最适宜工作安家的地方。许多国家,对残疾人的配套设施跟不上,其中也包括韩国。在美国,道路上各种声控指示、标志都比较齐全,各种适合盲人使用的各种辅助工具,如盲杖功能齐全,极大程度上地弥补了盲人神力不足而也引起的不便,还有经过训练的导盲犬等等各项措施,而且人们也愿意帮助身体残疾的人,所以自己基本上出行无忧。而韩国呢?工作上难找是肯定的,而出行方面更是难上加难。如果自己到韩国生活,则真正成了友真的负担了。可是如果让友真远离亲人,远离朋友,来到美国,自己又于心何忍?想到友真,那刻在自己心灵深处,永远无法忘怀的女人,想到自己曾在友真母亲面前许下诺言 ‘事在人为,只要有爱对方的心,再难的东西都学得会。’俊尚为自己刚才内心的挣扎批判着自己。友真苦等了自己那么多年,自己本应放下美国的一切,在韩国重新开始。前路就算再坎坷,自己也应面对不是吗?做了决定的俊尚第二天就跟事务所的老板谈了自己的想法,老板很惊诧,从内心来说,他是不愿意放弃俊尚的。要知道俊尚介入这个健康人的领域以来,给整个事务所带来了不同的精神面貌。如果说俊尚的才华打动了顾客,那么他的努力则感动了同事。每当那些身体健全的建筑师们有懈怠思想的时候,看到俊尚一丝不苟的工作,内心就会有自惭形秽的感觉。特别是俊尚因为视力的原因经常返工,一而再再而三地去重复一些工作,落在同事们的眼中除了对俊尚敬佩之外,他们更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不认真工作,因此两年来事务所的工作氛围非常好,可以说俊尚的敬业精神影响了一排人,这也是事务所近两年来声誉日盛的原因之一。老板没想到俊尚只回到韩国短短的几天,但是却做了一个这么重大的决定,虽然他觉得很遗憾,但他还是尊重了俊尚的选择,不过俊尚临走前他还是拉着俊尚的手“只要你说回来,一个电话,我马上开车去接你。”俊尚握紧了老板的手,想说一些感激的话,不知怎的,却说不出口,离别的忧伤冲淡了和友真相逢的喜悦,他耳边传来约翰老师的话语“男人事业上的成功会使自信心成倍增长的。”“友真啊,如果在韩国我找工作不顺利,不知道我还有无今天这样的自信?我还配是你心中的俊尚吗?”俊尚低语道。在地球的另一端,友真和相奕正在一家餐馆吃着午餐。相奕仔细端详着友真,3年的光阴,在友真脸上好像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尽管友真已经30出头了,但她还是有种纯真的气质,可能是爱情的滋润,又增添了几份妩媚。看到这样的友真,相奕心情复杂,心中对友真的爱意又冒了出来,但是口中依然那么平静, “俊尚这几年怎么过的?你和俊尚以后准备怎么过?”友真摇摇头,说出来别人都不相信,这几天她没有问俊尚这3年是如何度过的。她只知道,不管俊尚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愿意陪在他的身边。从俊尚娴熟的做菜的手法来看,俊尚这3年一直在努力地生活,努力地掌握着生活的技能,友真相信他是勇敢面对的,这就够了。至于未来的事,友真相信自己有一双灵巧的手,这双手能够撑起一片属于她和俊尚的天。于是她对相奕说:“反正他在哪里我就跟他到哪里,我再也不想离开他了。”相奕听到这番话,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开始发呆,自己对友真的痴,友真对俊尚的痴,这或许就是他们三个人的宿命吧。
 
番外第十一节纽约肯尼迪机场,俊尚正在登机口处与母亲小声地谈着什么话,母亲在一边叮咛着,俊尚笑着应着。还有40分钟就是飞机起飞的时间了,姜美姬的电话再一次又响了起来,“不是跟你说我一会就到吗?”姜美姬不耐烦地对着手机跟自己的经纪人发火。“妈妈,你不用送了。你的电话已响了好多遍了。好多人支持着你,你迟到也不太好。”俊尚体贴地对母亲说。母亲是有名的钢琴家,今天有个有很重要的演出。俊尚因为迫切地想见到友真而买了今天的飞机票,本来不能够去听母亲演奏会已经感到愧疚,如果母亲为送他而迟到的话则更加不能原谅自己。在俊尚反复的催促下,姜美姬离开了,为儿子的体贴温暖,又为自己不能亲自送儿子上机而遗憾,毕竟自己工作太忙,能送儿子上回机都是一件奢侈的事。俊尚一人坐在候机厅里,拿出随身听,沉浸在美妙的音乐中。今晚母亲做的海带汤真好喝,俊尚喝了好几碗,这不,又想上厕所了。俊尚独自一人来到卫生间,这个机场他太熟悉了。虽然自己眼睛看不见,但是这些小问题还是难不倒他的。打开残疾人专用厕门,俊尚只觉得自己一阵香味飘进自己鼻中,味道真好闻,俊尚不仅诧异着“上回自己在这个机场使用过厕所,没这种香味。现在香料的更新换代真是快呀!”俊尚想道。不过这香料闻长了怎么有点昏呀?俊尚不禁笑道“看来还是得改良。”十分钟后,一个戴着一副墨镜,身着灰色风衣,左手小指上戴着一金戒指的男人走出卫生间,步伐匆匆地向登机口而去。不一会儿,肯尼迪机场开往仁川机场的飞机已经飞向苍茫的夜空。早7时,友真抚着自己红得发烧的脸,从昨晚俊尚打电话告诉她他的归期后,自己就兴奋得整夜睡不着。还有几个小时,他就到了。这一切是真的吗?今天是周末,距上次分手仅一周,可友真觉得两人分别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友真认真地为自己化着淡妆,奇怪,虽然俊尚看不见了,但是友真总觉得自己如果漂漂亮亮地去见俊尚,俊尚一定会知道的,还记得他还是民亨的时候说过“你穿什么都很漂亮的。”而且当着彩琳的面还说“我很期待哦。”那时自己还不知他就是俊尚,但还是为了那句话在橱窗前久久伫立,对那些昂贵的礼服有了想买的冲动。想到这里,友真轻轻地笑了。或许在潜意识里,自己知道他就是俊尚吧。今天天又灰蒙蒙的,难道要下今年的第二场雪了吗?俊尚跟自己三年重逢后,自己和他共同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初雪,莫非老天爷知道他要再次回来吗?两小时后,一身蓝衣的友真出发了,自从那个迷路的夜里,蓝蓝的天空中有人为自己指着北极星告诉自己方向后,除了白色外,蓝色就成了自己的第二爱好的颜色了。出租车内,友真沉浸在跟俊尚一起的美好回忆中,整个脸上都写满了幸福。司机见这美丽的女孩的表情,问道“一定是去接你的爱人吧?”友真“嗯”了一声。司机笑了一下,心里感叹年轻真好。他打开了广播,两人共同听了一曲美妙的乐曲后,接下来是新闻时事时间,广播内的消息让两人不由得一震,“今晨9时30分,昨晚10时由纽约肯尼迪机场开往首尔仁川机场的国际航班747飞机在空中爆炸,失事原因不明,机上乘客连空乘人员共有176名,现美国和韩国方面正在全力搜索生还人员。最新消息我们会持续报导。”司机是个约五十岁的大叔,他见友真听了新闻后,脸色苍白,人一直在发抖,猜友真的爱人一定在这架飞机上,忙安慰道“没事的,相信你爱人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心中却在叹息“爆炸啊,哪还有生还的可能哟。可怜如花的女孩,沉浸在爱河的女孩,哪里受得了这个打击。”友真没有看到司机大叔怜悯的眼神,她觉得自己头晕晕的,好象什么都听得见,又好象自己什么都没听清楚,好象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似的。好不容易,友真终于来到了机场。机场里人头攒动,大多是是这班航班的接机人员,有人在哭,有人在劝,友真却旁若无人,身边人的动静似乎与她没有关系似的。她期待着一个奇迹,不是没说遇难人员名单吗?她与俊尚经历了那么多才走到一起,他答应过自己绝不离开自己的,他不会骗自己的。机场内,宽屏幕电视里,主持人一脸肃穆“现在播放失事航班遇难人员名单,”顿时机场内一片安宁,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声音。“迈克、恩格、史蒂芬、金诚日、郑信奕。。。。。 ”每报出一个名字,都会传来揪人肺腑的哭声。友真的手不停地哆嗦着,脚也在颤抖,她目光直直地看着播音员的嘴,听着播音员的声音。只是她不想听到的名字还是从播音员口里传了出来,“姜俊尚”这三个字有如一声炸雷,一下子就击在了友真的心窝。友真摇着头,这一定不是真的,自己听错了,她这样告诉自己。于是她摒着气,颤抖着听下去,由于是滚动播出,当“姜俊尚”三个字再次从播音员口里出来的时候,友真一下子觉得自己整个心都空了,周围晃动的身影让她觉得陌生,眩晕,还有深深的恐惧,她听到自己微弱地喊了一声:“骗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然后一阵头重脚轻,她重重地摔到地上,接下来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番外第十二节喜珍接到医院电话时,喜珍的母亲一边咳嗽一边问喜珍“谁的电话?找我的吗?”喜珍见母亲一脸病容,挤出一个笑容“妈妈,我同学电话,她们今天到春川玩,想让我当导游。”“去吧。周末好好玩一下。”母亲慈爱地对着喜珍说。喜珍离开家门后,立刻乘坐出租车来到医院。姐姐躺在病床上,脸白得象一张纸,毫无血色,就在上周末,姐姐还和俊尚哥哥一起回到春川的家里,怎么现在就这样无力地躺在这里呢?喜珍冷静地到医生办公室仔细地询问情况。“今天到医院里晕倒的有许多都是从机场回来的,你姐姐也是的,事已至此,节哀顺变吧,等她醒来,你好好安慰一下她。”喜珍听得有点糊涂“医生,你能不能说得清楚点,什么叫节哀顺便?”医生见喜珍一副迷惘的样子,“外面有大屏幕电视,今天飞机失事遇难者名单滚动播放。你去看一下就知道了。”接下来,他摇摇头,“其实也不用播,无一幸还。”喜珍跑到医院外面,当大屏幕上“姜俊尚”三个字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一下子呆住了,转眼间她的眼睛便浮出一层水汽。镇定了一会后,喜珍来到了病房,坐在床前,默默地看着姐姐。喜珍记得自己8岁那年,有一次问姐姐那个帅哥哥怎么不来我们家的时候,姐姐当时一句话都没说,手里捧着那个哥哥的油画,潸然泪下,自己从没看过姐姐那么伤心,当时就吓坏了。后来相奕哥哥告诉自己俊尚哥哥出车祸死去了,年幼的喜珍虽不懂爱情,但姐姐当时悲伤的神情却刻在自己心上了。直到很多年后,喜珍都忘不了姐姐手捧俊尚哥哥油画流着眼泪的情形。喜珍渐渐长大了,而相奕哥哥对姐姐一直是一往情深,见过很多恋人,象相奕哥哥那样对姐姐好的,天下基本找不到第二个了,但姐姐对相奕哥哥总是淡淡的感觉,喜珍知道姐姐一定是忘不了俊尚哥哥。姐姐后来虽然和相奕分手与俊尚在一起,全家人包括喜珍都觉得对不起相奕,但是喜珍看到姐姐脸上笑容的时候心中就释然了,那么美丽的姐姐本应脸上挂着笑容的,不是吗?姐姐和俊尚哥哥那么相爱,老天爷为什么不能成全他们呢?为什么让姐姐再一次承受失去爱人的痛苦呢?到中午的时候,友真还没醒来,喜珍不禁慌了神,急忙叫医生过来。医生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手摸向友真额头,然后说“看来,她发烧了。”喜珍吓了一跳,“你不是说一会儿就醒吗?怎么还发起烧来了?”“有些病人受刺激太深,免疫力降低,会出现这种症状。”医生道。尽管打了点滴,友真的烧还是没退,到了傍晚,看友真仍然脸烧得通红的时候,喜珍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珍淑家里,勇国和相奕正在逗弄着知萱,珍淑正在做晚饭,勇国见相奕对知萱百般宠爱,心中一酸,想着自己孩子都这么大了,相奕还是孑然一人。对相奕说:“相奕,你也该为自己打算一下,你不是准备这一辈子都一个人过吧?”相奕笑了笑,“这事以后再说吧。”“以后,以后是什么时候?”勇国瞪着相奕,相奕苦笑了一下,正好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相奕对勇国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接起电话,才“喂”了一声,相奕的脸色便温柔起来“喜珍啊,是你呀,有什么事找哥哥吗?”听了此话的勇国叹了口气,相奕啊,对友珍的痴心不必说了,就连对友真妈妈、友真的妹妹,就象是对他亲生妈妈和亲生妹妹一样,自己还能说什么呢?“什么,友真在医院里发烧到现在还没醒?俊尚怎么了?”相奕大声问道。勇国不禁吓了一跳。下一秒钟,只见相奕拿起沙发上的外套,一阵风地就向外面跑去。“你等等我,相奕,在哪个医院呀?”勇国追了出来。“相奕哥哥,我本来不想叫你来的,可我妈妈身体不好,对不起,哥哥。”喜珍见匆忙赶来的相奕,急忙道歉。“没事,喜珍,有哥哥在,别着急。”相奕拍了拍喜珍的肩,轻声安慰。不大一会儿,勇国和珍淑也来了。三人在病房内,从喜珍口中再次听到俊尚的死讯,13年前他们听到俊尚死去的时候,他们曾为亲爱的同学哭过,没想到历史又重演了。珍淑当时就扑在勇国怀中哭了。几个人望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友真,怀念着身世坎坷的俊尚,一时之间,空气凝重得让人窒息。 番外第十三节两天了,友真还在持续地发着烧,喜珍不知道该不该给母亲打电话,急得在那里跳脚,相奕却好言好语将众人劝走了,这一夜,就让他一个人陪着友真吧。“还记得以前你为了民亨跟我分手时,我不想活了的时候吗?”相奕轻声地问友真。一边说,相奕一边从脸盆中拧出毛巾敷在友真额头。“我拔下针管时,觉得不如死了好。可是醒来后,你就在我的旁边,友真啊。你抱着我哭,你说我是傻子。”相奕哽咽了一下,“我觉得我一下子又能活了,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能活。”说话的功夫,相奕的一滴眼泪落在友真光洁的手上,他将友真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轻轻摩梭着,“友真,你快醒来,你说过你欠我的,想不再觉得对不起我就快醒过来。”这一夜,相奕不停地给友真换毛巾,不停地给友真讲话。到了次日凌晨,友真的热度好象退了点,睡得也安稳了些,相奕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拉着友真的手,说着两人以前开心的事情,说着说着,觉得上眼皮跟下眼皮打起架来,不一会,他就趴在床边睡着了。清晨,相奕觉得脸上痒痒的,好象有条软软的小虫子在自己脸上爬着,相奕觉得好困,他闭着眼睛,直接伸出手去拨开那只虫,手所碰之处,却是又软又滑的感觉。这样的触感让他睁开了眼睛,目光所到之处,正好迎上友真含笑的眼光。低头望去,那又软又滑的感觉来自友真的手。相奕一下子站了起来,“友真,你醒了。”友真点了点头。相奕伸出手摸了摸友真的额头,凉凉的,他大喜,“你退烧了,太好了。”这两日的担忧一下子放松下来,相奕胡子拉茬的,满眼红丝,但还是傻傻地对着友真笑。友真看着相奕,眼睛一眨不眨,相奕在这样的目光的注视下,心跳得厉害。他低下了头,转身准备起身“我给你买点吃的。”那柔滑的手却抓紧了他,“别走。”友真小声说。友真一定太孤独,太害怕,相奕心里一下子痛了起来,“好吧,友真,我不走,我陪你。”只是友真一直用那样的目光注视着他,那目光中饱含着依恋、信任、还有浓浓的深情,那是友真从未对自己有过的眼神,这样的眼神足以将相奕融化。他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将自己的目光从友真身上移开。两人这样对视了许久,只听见友真轻声地说:“我想坐起来。”相奕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站起来,将病床调整了一下高度,扶着友真坐了下来。只见友真指指床,又是俏皮又是可爱的对着相奕不容置疑的说道“你就坐在这儿。”相奕觉得今日的友真有点怪,但是友真象是有魔力的仙女一样,相奕被她的施有法力的手指一指,就听话地坐到了友真身边。两人离得很近,相奕闻到了来自友真身上淡淡的香味,一时之间有点迷醉其中不能自拔了。他不敢再看友真的目光,害怕自己在那样的目光之下会忍不住将友真拥入怀中。只是他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时,一双细长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环住他的腰,软香温玉真的就在他的怀中了。相奕一下子傻了,下意识地就将友真抱得紧紧的了。短暂的迷离之后,相奕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但要将友真从身边推开,他又实在舍不得。正为难之际,耳边传来友真温柔的话语“俊尚,你在我身边真好!”相奕轻轻地将友真松开了一点,有点不相信地扶着友真的肩膀“友真,你刚才喊我什么?”“俊尚,你怎么了?不喜欢我这样吗?”友真噘着嘴,有点扫兴地说道。相奕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乱,他就傻傻地问友真:“我是俊尚,那相奕是谁?金相奕你认识吗?”友真一脸迷茫,“相奕?俊尚啊,我认识这个人吗?”相奕一下子站了起来,觉得脚还有点发软,但他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冷静,再冷静。他在病房里走过来走过去,但却什么都没想出来,意外太多了,变化太快了,相奕觉得自己大脑一时不够用。“相奕,快吃点东西。”病房门一打开,珍淑就提着食物走了进来。然后就听到珍淑惊喜的叫声“友真啊,你醒了。”接下来珍淑就去摸友真的额头,只是手还没碰到友真额头的时候,友真象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躲开了。珍淑愣住了,“友真,你怎么了?我是珍淑啊。”友真用陌生的目光扫了一眼珍淑,然后就盯着相奕,说了一句跟刚才完全雷同的话,“珍淑?俊尚啊,我认识这个人吗?”珍淑一下子呆住了。那天,勇国后来抱着女儿,还有金次长,晶雅姐,胜龙他们都来了,结果他们发现除了相奕,友真谁也不认识了,就连相奕,她还一直叫着俊尚的名字。面面相觑的众人不得不承认,友真再也不是以前的友真了。医生办公室里,医生正在跟众人解释着友真的病情,“这种情况是精神疾病的一种,叫精神分裂。因为受打击太大,大脑一时失控,许多功能停用了,只是记忆深处的一些东西保留了下来,但也不是完全保留。比如说,只记得某个人,或只记得某个人的声音,会在醒来后第一个看见的人身上找到自己记忆中人的存在。”医生说道。“那她能好吗?”众人不约而同的问。“精神分裂在现代人的生活里已经不算是很严重的病了,承受过大的打击,或是巨大的压力,没有发泄的通道,就有可能得。治疗需要时间和宽松快乐的环境。一般是由压力产生的疾病,痊愈的快,受打击而引起的则很难说,有治愈的,也有后来送到精神病院的。”“好了后会有后遗症吗?”相奕问道。“完全痊愈的基本没有,跟常人一样。这点你完全不用担心,就象是自己得了场感冒似的。”医生形象的说。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所有的人都鸦雀无声,希望与绝望并存,但是俊尚不能再次复活,友真的希望到底在哪里呢? 
番外第十四节友真的病情使俊尚的死讯再也瞒不住了,相奕面对着甜甜蜜蜜喊着他俊尚的友真,以泪洗面的友真母亲,一声不言满脸哀伤的父亲,觉得自己心焦力瘁。病人需要他的关怀,亲人需要他的安慰,有谁知道,自己破碎的心也无人缝补,自己的心变得冰凉时也需要温暖,可是现在他能做的只有给予,付出,相奕觉得自己好累,他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这晚,相奕一个人开车来到海边,大声呼喊“姜俊尚,你给我回来!你一走了之,友真怎么办,父亲怎么办,我怎么办?”在没有人的海边,相奕独自一人呼喊着,任自己眼泪肆无忌惮地流淌着。白天,他是强者的象征,他的眼泪咽在了肚子里,所有的苦他全埋藏在心里。但这清冷的夜,这广阔的海,是容得下自己的眼泪,容得下自己的伤悲的。夜深人静的时候,相奕回到了自己家中。他安静地洗,沉着地睡,因为他的爱人,他的亲人需要他,他得和他们一起迎接明天的太阳。
距飞机失事已四天了。韩国,春川。友真出院后就在春川跟母亲同住,她在家中对母亲说话客客气气的,与母亲陌生的感觉让她在家中百般拘束。夜里她睡不着时,听到母亲小声的啜泣,她想一定是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才会让母亲如此伤心,于是她拼命地去寻找自己的回忆,可是耳边除了飘来俊尚零星的话语之外,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这让她越发觉得愧疚。这晚,相奕来到友真家中,友真的眼中立刻焕发出光彩。她拉着相奕的手“我们去散步吧。”友真挽着相奕的手,相奕有点僵硬,但抬眼望着友真兴致昂扬的样子,也就没有拒绝。两人缓缓地走着,相奕问友真道:“友真,你冷吗?”友真点了一下头,“有点。”相奕便松开和友真相挽的手,用自己的手掌给友真搓起手来。一会儿,友真的手就热了。友真望着相奕,“我爸爸是一个很体贴的人。”相奕一愣,接下来友真又说“和你一样。”相奕不禁心里产生一阵暖流,即便是被称做俊尚,但这份体贴的感觉应该是友真对自己才产生的。他有点害羞地问“真的?”友真却怔怔地看着他,思索了一会,“考你一下,上回我说到这句话时,你是怎么回答的?”相奕听得有点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以前友真没跟他说过这些话呀,他觉得有点莫名奇妙,开玩笑地回了一句,“我很体贴?”话一说完,友真一下子跳了起来,“我就说你是俊尚嘛!他们为什么都喊你相奕呢?”相奕一下子明白了,原来友真想到了她以前和俊尚在一起的对话,他心里有点酸酸的感觉,为自己心酸,也为失去俊尚的友真心酸。看着友真那欢欣雀悦的样子,相奕抓住了友真的手“友真啊,如果我做俊尚的话,你每天都有这么开心的笑容,那我愿意你每天都喊我俊尚。”友真对相奕这番话还是有点迷惘,但相奕眼中的真诚和情意是那么明显,让她感到无比心安。要知道,两天来,只要听到别人喊俊尚为相奕时,她的心里总是很恐慌。直至现在她始终没有记起俊尚的脸,脑海里除了俊尚散乱无序的话语外,其他的亲人朋友她没有任何印象,她觉得自己就象踩在棉花上一样,飘浮不定,如无根的浮萍。今天,在“家”门口散步,她耳边突然想起了以前二人甜蜜的对话,一样的回答,她确信自己没有记错,别人口中的相奕一定就是自己唯一记得的姜俊尚。这种感觉让友真无比踏实,她的脸上重现了光泽,她将自己的手放心地置入相奕的手中,因为即便只是记忆中模糊的身影,也有两人牵手而行的温馨场面。友真面对自己那信任的目光让相奕感觉到了酸楚。紧紧相握的两只手,却让他深深地体会到俊尚刻在友真心上的感情。对友真,他除了心痛还是心痛。友真啊?是否有一天你即便忘了自己也不会忘了俊尚,就算你忘了他的容颜是否每天也会呼喊他的名字。相奕心道。可是这样的你我该怎样对待,是让你快快醒来面对失去俊尚的现实还是让你在虚幻的世界,让虚幻的我成为俊尚的替身。友真啊,到底怎样做才是对你最好的?只是相奕心中的想法友真一无所知,对于她来说,牵着心爱的人的手一同走过人生路,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番外第十五节
纽约,某医院友真和相奕散步的傍晚,正是美国的白昼。中午时分,一个高大的欧美男人和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来到一重症监护室。望着床上躺着的人,男孩担忧对父亲问道:“爸爸,叔叔送来两天了都没醒,他没事吧?”“没事的,要知道我们比尔亲自从死神手中带回来的人一定会活下去的。”父亲道。男孩望着床上的男人,那是一张东方男人的面孔,清秀而又俊朗,但此刻却毫无朝气。病室里空调打得很满,男孩觉得自己有点想出汗,正准备脱下自己的外套时,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爸爸,叔叔一直没醒,肯定是病房里太热,他喘不过气来。”父亲还没对这话有什么反应的时候,男孩已经将被子揭开,开始解床上男人的扣子,一边解一边嘴里还念着“叔叔,把扣子解开你就舒服了,就会早点醒过来了。”父亲没有阻止儿子的行为,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跟他们素不相识,而且到现在据医院说此人至今还是身份不明,但是儿子跟他相遇是一种缘份,上帝的安排自有他的道理,自己何必去伤害儿子那一颗充满希望和纯真的心呢。“咦,这是什么?”比尔停下了动作,从男人贴身的衣服里取出一本极小的册子。一片熏衣草掉落床上,紧接着一张卡片也掉落床上。父亲拾起那张卡片,原来是一张塔罗牌-命运的车轮。他有点诧异,便从儿子手中接过册子,翻开第一面,“姜俊尚”这个名字映入他的眼帘,韩文和英文均有,还有电话及住址。男人再翻至下一页,有两个名字及电话。第一个是姜美姬,第二个是郑友真。不同的是郑友真的名字和电话一看就是后来写上去的,而且号码来自韩国。而姜美姬和姜俊尚的名字则有些年数了。两天了,医院的人都没发现这个册子的存在,男人觉得事有蹊跷,于是他翻开床上人的衣服,这才发现病人内衣内侧有一个小口袋,正好可以装下这本册子,仔细看这个口袋原来是人为缝上去的,看来是刻意为之,如果今天儿子不解开病人的衣服是无论如何都难以发现的。想到这本册子有可能找到床上病人的亲人,男人心里有些激动起来,拨电话的时候手还有些颤抖。两天前,肯尼迪机场。卫生间里,一个五六岁的金发碧眼的小男孩正洗着那脏脏的小手,过了一会儿,他兴奋地一跳“哦,洗完了哟。”他跳跃的一瞬间,一粒弹珠从他浅浅的口袋中跃出,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地上划出一道弧线后迅速向低处滑落,然后落在残疾人专用厕前便驻留不动了。男孩蹲下身去,将小小的弹珠放入自己手中,“这下你可跑不掉了。”正要起身时,天性的好动使他眼睛到处张望了一下,然后他的眼睛立刻睁得圆圆的,只听见他大声喊“爸爸,这个人怎么不站着上厕所,要睡着上呀。”“你胡说些什么,哪有人睡着上厕所的。”一个高大的欧美男人从一扇厕门里出来,对着男孩说道。“真的,爸爸,我不骗你。这个人很奇怪,好象坐到地上,我看不见,地上还有好多衣服呢?”男孩一直蹲在那里。“真的?”父亲见儿子不象是说假话的样子,男孩也认真地点点头。于是,父亲便对着这扇门轻轻叩几下,没有回响,然后他又喊了两声,里面还是毫无动静。“你在这里不动,宝贝。这扇门都是供身体不方便的人使用的,可能出了点岔子,我去叫保安。”父亲对儿子说道。一会儿功夫,一高一矮两个保安来到卫生间,重复了刚才那个父亲的行为没有效果之外,两个人将门强行拆开了。一个面容清秀的东方男子倒在厕内,身体被一条围巾捆绑着,口周围被透明胶封住。只见他身着一件美国今年最流行的白色毛衣,是属于限量售卖的,而地上散落着和毛衣极为不搭的一看即知是廉价的外套和裤子。眼前的情形使保安吓了一跳,他们立刻给该男子松绑,解开透明胶。但是该男子依旧倒在地上没有任何回应。个子高大的保安试了一下他的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于是保安开始报警同时叫救护车。3分钟后,警车和急救车基本同时到达。在插满了氧气管和各种管子后,救护车将人送到了最近的医院,而最先发现情况的男孩鬼使神差地非得跟着救护车一起去医院。用他的话就是“如果这个人是我救的,那我一定要看他醒来才算数。”善良的儿子通常有着善良的父亲,信基督教的父亲心中十分嘉许儿子的纯真,于是刚下飞机的他也舍命陪儿子了,这两天来,他俩平均一日三次看病人,搞得医生不停地问他们病人到底是谁,两人每次都只能苦笑作答。
 番外第十六节姜美姬呆呆地坐在屋内,从两天前她给儿子办完丧事后她就再也没有出过门。飞机失事后她和其他亲属去辨认遗体时,只看到到处都是残臂断腿,烧焦的头部。她穿梭在尸丛中寻找俊尚时,一片茫然,泪眼模糊的她寻不到自己的儿子,因为根本无法辨认。后来,她终于在一截断臂的手指上发现了俊尚最喜欢戴的一枚铂金戒指,像往日一样这枚戒指套在小指上。她抱着这截手臂,当场晕厥。她生他,养他,育他,可最后却只能从一枚戒指才找到属于他的一截胳膊,这对于作母亲的来说简直是太残忍。醒来后,她强忍悲痛,将其他飞机失事家属遗留的肢体和那截手臂一起送去火化。生前俊尚身体已经够可怜的了,死后所有的骨骼团聚到了一处,随着那缕缕青烟,终化成无比轻的灰尘。她是信天主教的,信教的人是不允许自杀的,如果自杀的话将会下地狱,那么她死后将永远无法和儿子团聚了。因此这几日她逼自己吃,逼自己喝,这样的结果就是她吃什么吐什么,喝什么也吐什么。她现在憔悴得不成人形,脸色难看得吓人。头也晕乎乎的,全身都没有力气。这一切都象一场梦一样。即便亲眼看着俊尚化成尘土,即便那枚放在俊尚遗像前的戒指证明了俊尚的离去,姜美姬仍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她拿着手中的手机,俊尚还搂着自己在微笑。这是俊尚三年前从韩国回来后跟自己合的一张影,那时俊尚的眼睛是那么的明亮。从那一天之后,俊尚进了医院,从此眼睛就失去了光明。一滴眼泪无声地滴在俊尚的脸上,姜美姬赶紧拿出一块手帕,细心的擦拭着。手机却在手中振动起来,随之悦耳的手机铃声开始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看着那陌生的号,听着铃声一遍遍响起。正准备挂断,手却无意按了接通键。“请问是姜美姬女士吗?”美姬的手机只有俊尚和经纪人才知道号码,经纪人跟了她二三十年,绝对不会泄露她的号码,而俊尚呢,已与上帝为伴。那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她的号码?一团疑问从美姬心中升起。手机里源源不断地传来一个美式英语发音的男中音的声音,而这个男中音居然提到了俊尚的名字。之前男中音说的许多话其实美姬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从听到儿子名字的一瞬间起,那个男人说的一切她都记住了。在一问一答的循环往复中,电话终于打完了。姜美姬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机,觉得难以置信。突然她一下子冲了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而去。比尔和他的父亲在电话挂断半小时后就在病房内见到了一个衣冠不整,光着脚丫,满脸病容的老太,震惊不小。姜美姬一步步地走向病床,怀着希冀,又怀着恐惧。当她终于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时,她颤抖地伸出右手,温柔地抚摸着那失去活力的面颊。比尔和他的父亲眼睛湿润了,她不用说一句话,他们已经知道,她是病人最亲的人,她今天狼狈的模样却是他们心中最美的母亲的模样。因为只有母亲为了见自己亲爱的孩子才会连一秒钟的时间都舍不得耽误,她光着的脚丫胜过了千万双名牌鞋,她憔悴的面容胜过那用高级化妆品装饰过的精美的妆容。只是那憔悴的女人略略用手整理了一下头发跟他们对话后,他们才发现她是无比的优雅,细看,她还是那样的美丽。换句话说,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却深深地把父子二人折服了。姜美姬记住了他们的名字,汤姆和比尔。这两个人的名字她将永生难忘。正如俊尚七岁时被人相救时她永远记得那个人的名字和模样一样。这一夜,姜美姬没有回去,她守在儿子的病床前,用最软的毛巾擦拭儿子寻虚弱的身体,最轻的动作帮儿子翻身,最柔和的嗓音唱起了俊尚幼时爱听的催眠曲,虽然医生说儿子脱水严重,现在尚未脱离危险,但是她深信,俊尚一定会醒来。是否冥冥之中,上帝也在看着人类。看着白发苍苍的母亲盼着爱子醒来,看着生命之花永不凋谢,永不言弃也会感动。总之,当天空再次出现红色的太阳,当它将光和热公平地洒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的时候,俊尚醒了。
 
番外第十七节俊尚醒来时是一个清晨。和煦的阳光柔柔地照在俊尚的脸上,那种温暖的感觉犹如在母亲的怀抱一般,俊尚就这样恋恋不舍地醒来。当他手活动的那一刻听到一句“你醒了。”那是母亲的声音,仍然那么温柔,但却透出几分嘶哑,几分疲惫和几分欣喜。俊尚只觉得自己再世为人,能听到母亲熟悉的话语心头漾上的除了喜悦之外还有一种难言的酸涩。他慢慢地坐了起来,伸出双臂,两人就这样互相投入对方的怀抱。单亲家庭中,母子或父女本来就是朋友、情人兼特别深厚的亲情这种关系,互相依赖,互相扶持,毫无保留地付出真心。这复杂的感情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拥抱的时候,俊尚心情自然激动不已,而美姬的眼泪却不听使唤地湿了儿子肩上的衣服。“对不起,妈妈,又让您担心了。”俊尚轻轻地拍着母亲的背,满怀愧疚。姜美姬拥着儿子,心中感念万能的主的恩德。安静下来后,俊尚开始跟母亲和听到他醒来后赶来的汤姆,比尔和警察先生讲述那天机场上发生的意外事件。“那天我本来上卫生间的,卫生间里不知放了什么香料,我闻着这香味,昏昏沉沉地,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脚被捆住,嘴巴也被封住了,叫也叫不出来,想撞门时却全身没有力气。后来迷迷糊糊地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前来调查的警察听了俊尚这一番描述,通过调用机场录像,再加上当时留在现场的外套的尺寸,初步可以判断对俊尚下手的人身材与俊尚相仿,东方人。但再多的线索一时也难以查到了。这离奇的遭遇发生在俊尚的身上,但却奇迹般地使俊尚有了生的机会,还有那可爱的比尔,如果他的弹珠不是正好落在那个厕门前,俊尚即使没有上那架飞机,也仍难逃一死。人的生命有太多的不可预见性,生与死有时就在一线间。也许是与死亡擦肩而过让俊尚体会到生的可贵,俊尚对母亲说:“妈妈,我知道你一直为我失去视力而感到遗憾,但如果我是健全人的话,现在您就见不到我了。所以有时候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我们只看到不幸的一面,万万没想到恰恰是这样的磨难换来的是拿出万千财富都买不回来的最宝贵的生命。”这样豁达的俊尚,在劫后余生仍坦然面对生活的俊尚,是美姬心中的骄傲。而他刚才那番言语,让年幼的比尔更是对他令眼相看,觉得自己救了这样一个真男人,自己一下子似乎也成了大人似的。医院里本应是沉闷的气氛,需要别人开解的俊尚,却用自己的乐观和坚强,给身边的人带来最轻松的空气,让一场暴力抢劫事件最终却成为歹徒勇救失明青年以死献身之举。俊尚醒来的清晨,春川正是傍晚时分,友真一人独坐教堂内,对于母亲和喜珍,她有时候觉得陌生,有时又觉得特别亲切。她相信这一定是亲人的直觉,但‘俊尚’呢?她能够感觉俊尚对她的情意,因为事无具细,他都是习惯性地关心她,就好象对她的关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没有丝毫做作。这样的他,让自己觉得安心,自己现在唯一记得的就是他了。想起俊尚,友真的心突然觉得好甜。“我很爱一个女人,我想和她结婚,愿我们的孩子,眼睛象妈妈一样漂亮,身体象爸爸一样强壮。”在祈祷的时候,俊尚那深情的话语又浮现在友真耳边。“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友真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眼望去,她的‘俊尚’正满脸探究地望着她。“什么时候来的?”友真嗔了相奕一眼。“来了一会了。”相奕说着,坐到了友真旁边。想到刚才俊尚的话,友真不禁脸红了起来。自己一定是爱死俊尚了吧,只不过想到他的话都会让自己脸发烧。而现在更幸福的是他就坐在自己跟前,她不禁有点扭捏,头也垂了下去。友真的沉默让相奕有点不适应。自飞机失事以来,友真只有在自己面前,才叽叽喳喳地象个小麻雀似的。突然间变得这么淑女,风格变化太快了点。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友真勇敢地抬起头来,虽然脸上还是有些发烧。然后她的手就握住了相奕的手,相奕回握着友真的手,心里却如针刺一样难受。相奕期待友真永远不要醒来,因为友真不能再次承受失去俊尚的痛苦了。那十年,友真因为俊尚伤心难过,没有人会比自己更了解那种感觉了,即便是依偎在自己身边心里却仍然装的是俊尚的友真他太了解了,所以当友真毅然决然奔向复生的俊尚时自己尽管痛苦得想死去还是成全。相奕正陷于沉沉的思索中时,友真却顽皮地冲着相奕的脸上轻吻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去,刷的一下脸便红得象熟透的苹果一样。相奕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尽管他知道友真吻的不是他而是俊尚,但是脸上那轻轻一吻的味道却恒久未褪。所有心中的犹疑,友真清醒过来之后自己的如何面对,自己是金相奕而不是俊尚等等忧虑在那一吻后统统瓦解了。俊尚死去了,能够让友真开心,让她欢笑的责任就落在自己肩上了。友真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是金相奕也没关系,只要她每天都有那可爱的笑容就够了,自己愿意只当她一个人的俊尚,千万个人心中的相奕不当也没关系。相奕轻轻地托起友真的脸,将自己对友真的情和俊尚对友真的爱全化作那热烈的吻,这个从8岁时自己就想娶的女孩,正温柔地回应着他。可是不知怎的,当友真回吻他的时候,相奕眼前突然闪过俊尚那忧郁的身影,他不由得推开友真,然后泪水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他明白,他和友真之间永远隔着一个俊尚,俊尚生前是这样,死后亦不会有任何改变,谁都没有任何力量去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他金相奕也不例外。
 番外第十八节相奕这样突然的举动让友真有点无所适从,自己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俊尚会泪流满面。难道自己耳边徘徊的爱人的语言只是一种幻觉。正思考间,透过友真小小的包包,传出清脆的电话的铃音。电话那端传出有磁性的男人的声音“友真啊,吓坏了吧。别担心,我活得好好的,我没上飞机。”叮咛中含着关心,嘱咐中透出许许柔情。友真一下子愣住了。是谁?她还没来得及询问,电话那端接着诉说“这是我妈妈的电话,我的那个暂时不能用了。这几天有事就暂时打这个电话吧。”友真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请问你是谁?”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友真啊,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怪我没有早点给你打电话。我有点特殊情况,以后都说给你听好不好?”如果打错电话,为什么还有“友真啊”这么自然而亲切的称呼,可是他是谁,友真心中没有一点印象。友真只是呆呆地拿着手机,满脸无助地看着相奕。相奕接过了友真的手机,电话那端的声音传到相奕的耳边“友真啊,你到是说话啊,不会真生我的气吧。”那熟悉的嗓音,相奕脑子里嗡了一下,这个电话莫非来自天堂。俊尚一直放不下友真,在教堂这个神圣的地方,尽管天人相隔还是想来传达他对友真的感情?不过这种想法太荒诞了,相奕摇了摇头。“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相奕冷静地问着对方,电话那端顿了一会“相奕,是你啊。最近好吗?”这一次,相奕肯定,这是俊尚的声音,无须任何怀疑。发生什么事了,相奕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号码来自美国。原来不是做梦。他有点颤抖地一句一顿地说道:“你到底来自何方?如果你来自天堂,请你不要打扰友真目前的生活。”电话那端的俊尚被这句话强烈雷倒。都什么年代了,相奕这小子不会抽风了吧。于是他也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金相奕,我明确告诉你,我没有死,因为一个偶然的意外,我没有上飞机。”这么坚定的语言,凭直觉,相奕信了,他选择相信,因为俊尚是友真的一切,即使这个电话真的来自天堂,他也愿意相信这是人间的电话。只是电话那端依稀听到姜美姬亲切的话语“俊尚,你今天刚醒,别说那么多话了,脸色还没恢复过来呢。”‘今天刚醒’,相奕品味着美姬的话,俊尚出什么事了吗?事隔这么多天才打的电话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知道一切。电话那端的姜美姬接过了俊尚手中的电话,告诉了相奕想知道的一切。人世间竟有如此巧的事情,相奕在教堂里正准备放弃自己的身份照顾友真一辈子,偏偏这个时候就来了来自俊尚消息的电话,或许这就是天意吧。老天可怜友真对俊尚的一片痴情,所以还她一个人间的俊尚。漫长的电话终于打完了,友真不禁好奇地问道:“是谁啊?打给我的怎么跟你说得热火朝天的。”相奕看着友真,看着她娇艳的红唇,生动的脸庞,就在刚才,他们曾经那样的亲密,可现在这个电话提前告诉自己是放手的时候了。只是知道俊尚的消息后,此时的放手对相奕来说是一种欣慰,友真即使伤心也是暂时的,有俊尚在她的身边,她会很快痊愈的,她又会象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的。心中下了决定后,相奕心中一片空明,没有了牵挂的感觉真好。他可以目不转睛地盯着友真,尽情自在地欣赏她的美。只是那目光不是灼热而是欣赏。这一切的变化,友真当然不知道,面对相奕的目光,她还是有点难为情,只听相奕轻道:“友真,你真美!”友真眉头上挑,小嘴微噘,却带点洋洋得意地味道,问道“真的?”,相奕的心不禁又动了一下,纯真自然的友真,跟她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好舒服。“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美国见个人好吗?”相奕道。“去见谁?我以前认识他吗?”友真忙不叠地询问。“到了就知道了。”相奕淡淡地说。夜里,相奕回到家中,给姜美姬打了电话,告诉了友真的病情,也跟她说了明天自己准备带友真去美国的事。夜长梦多,相奕希望友真能够早点痊愈,不想让她活在虚幻的世界,而这一切都只有见了俊尚本人后才会有分晓。躺在床上,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想起两人最初也是最后的吻,相奕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伤感。总是和友真最近的时候两人距离突然变得好远,总是在想照顾友真一辈子的时候却要将亲手将她交给别人。“友真啊,你一定要幸福啊,只要你幸福,我就无所求了。”相奕心中默念着这句话,黑暗中,两行清泪无声地流过自己的面颊,他却没有将它擦掉。因为他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为她流泪了,明天,她的一切他都想放弃了,是到了自己结束一切的时候了。 
番外第十九节
纽约,肯尼迪机场。相奕在出口处居然看见了姜美姬的身影,这下子他可震惊不小,虽然知道有人接机,但是这个人是姜美姬的话,着实让他感到受宠若惊,毕竟姜美姬以前曾那么反对俊尚和友真的婚事。他没有为人父母,自然不明白做母亲的心情,只要孩子们高兴,自己的一切想法都会放在第二位,甚至放在最后一位。姜美姬是个女人,是个母亲,当清醒的爱子身体尚未完全康复即忙着给友真电话,当相奕告诉她友真为了俊尚居然精神分裂,她知道,她败倒在这对小儿女的爱情上了,这两人相爱的程度远超过了她的想象。想当初,自己为了贤洙跳河自尽,被振宇相救后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但终因不能欺骗自己的感情而远走他乡。二三十年过去了,听说贤洙的死讯时仍然受不了打击,晕倒在地。因为同为女人,因为自己亦曾经历这样的爱,所以对友真目前的处境心存同情。所以姜美姬这回接机的动机绝对友善,正如相奕母亲不喜欢友真但是当独子为他死去活来时,她态度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样。友真为姜美姬的优雅和气度折服。因为自己什么也不记得,相反倒不会拘束,反而由衷地赞美“阿姨好有气质,好漂亮。”目光中满是崇拜,不掺一丝杂质。姜美姬看到这样单纯的友真,内心不知什么时候升起一缕柔情。当夜,姜美姬将相奕和友真安排到了自己家中。相奕本来坚持要住宾馆的,便姜美姬盛意难却,只好与友真一同入住姜美姬家中。晚上,友真因时差没倒过来,所以先休息了。相奕和姜美姬却还在客厅里谈了很久,在频繁的点头和摇头中,两人最后还是达到了共识。第二天,又是一个晴朗的天。友真一向认床的人,到了陌生地方总有好几天的适应期,但奇怪的是,昨夜她睡得无比香甜,早上相奕来看过她几次,她都没醒,相奕心疼友真这几日没有休息好,干脆也没叫她。姜美姬先到医院去了,临走时,将房屋钥匙和医院地址告知了相奕。友真醒来时,已是上午十时了。两人梳洗吃饭完毕,相奕很认真地跟友真说,“我们等会去医院见一个人,他叫李民亨。”“李民亨”,友真轻念着,不觉脱口而出“这个名字好温暖。”相奕听到这话,静了一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友真啊,李民亨,你还有我,我们三人是极好的朋友。我把你送到美国,是因为他能够帮你找回俊尚。”相奕道。“你不是俊尚吗?为什么我还要找呢?”友真抬眼望着‘俊尚’,满脸不解。“我比谁都想成为俊尚,但我不是啊。我是金相奕啊。”相奕忍住内心翻腾的情绪,压低声音,尽量平缓地说道。友真觉得自己一片茫然,眼前这个男人,自己曾听许多人喊他相奕,但是她不相信,自己从病床上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当时他眼睛里满是血丝,胡子也象几天没刮,但是看着自己的眼睛时他的目光是那样温柔,柔得能够将自己融化,自己扑入他怀中时,他拥抱自己时是那么自然。还有前几天,他不是还吻过自己吗?那分明是动情的吻啊。可是,如今,他说他不是俊尚,那俊尚在哪里?友真头有点晕,她恨自己记忆里只有碎片,还是只有音频没有视频的碎片。自己来到了陌生的国度,唯一的一个熟人,自己以为的爱人亲口告诉他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人,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办。是听告诉自己是相奕的俊尚的话去找李民亨寻找自己局部遗忘的俊尚,还是逃离这里,回到韩国,虽然母亲和妹妹自己也是有点陌生,但是她们是自己的亲人没有错。她犹疑着,对这段时间的认知的偏差感到了深深的疑惑。相奕见无辜的友真的表情,心如刀绞,但为了友真的未来,他继续说道:“今天我把你送到医院后,我就回首尔了。我接下来一个月会很忙,可能没什么时间来看你。”把自己丢在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独自回国,友真突然觉得这样的俊尚好陌生,她用探询的眼神盯着‘俊尚’,不相信这样冷酷的话出自这几日温柔无比的人口中。相奕避开了友真的眼神,催了一句“走吧,我带你去见他。”友真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自己不记得俊尚的脸,他生气了吗?她忍住心头的委屈,抓住相奕的手“俊尚啊,我会努力想起你的一切的,你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失在这里好不好。”相奕的眼泪涮的一下子流了下来,友真见相奕流泪的脸,轻轻地用自己的小手去擦,突然间有种心痛的感觉。仿佛有种感应,是否他这样做有不得已的理由?既然自己再怎么恳求都无效,在相奕的坚持下,友真与他一起去了医院。在友真的内心,她埋怨着这个叫李民亨的男人,她隐隐觉得,‘俊尚’的离去,与这个人有脱离不了的关系。只是她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你让我在美国呆着我就呆着呀,到时候我直接跟那个什么亨明确说明俊尚已经找到了,就在我的眼前,我不需要任何人再去寻找俊尚。想到这里,友真在心里居然偷笑了一下。‘俊尚,你想把我甩掉,还是在美国,没门!’只是她脸上那得意的笑,相奕没有看到,他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友真,尽管自己心疼得快要死掉,想到自己到了医院后就要跟友真别离,那万分不舍的感情已足够让他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番外第二十节终于下了出租车了,眼前就是‘俊尚’说的医院了。友真看着这陌生的医院,伫足不前,相奕却挽起友真的手“走吧。”“先生,你的包。”出租车司机手中举着一个小包,在友真身后叫着。“我帮你。”友真对着相奕来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一个箭步急转身接过了司机手中的包。相奕伸出手来,“友真小姐,谢谢你,把包还给我吧。”友真笑了一下,把包递了过去,正在此时,一个金发碧眼的小男孩奔跑着过来,不偏不倚地正撞到友真身上,相奕的公文包也坠落到地上。“比尔,跟你说医院里不能跑的,快点跟阿姨道歉。”一高大的欧美男人对着小男孩斥道。小男孩睁着一双无邪的晶亮亮的眼睛,对着友真嘴巴大开,却一句话不说。“快点道歉。”男人脸上有愠色。友真看着那个金发碧眼的孩子,那孩子长得唇红齿白,一双眼睛象极了海的颜色,高高的鼻梁,宛如超市里的洋娃娃一般的可爱,“没事的,你没摔到吧?小朋友。”友真伸出手来摸了一下孩子的头发。那孩子怔怔地看了友真半天,然后对着父亲说道“爸爸,这个阿姨太漂亮了,你娶回来给我当妈妈吧。”一下子把友真闹了个大红脸。在父亲对友真不断的道歉和友真一再声明没关系的情况下,一对父子向前走了,男孩还一步三回头,对友真似有不舍之意。相奕对友真开着玩笑,“我们的友真真是招人喜欢,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为父亲着想了。”友真气急败坏,对相奕嗔道“不许再说了。”相奕忍住笑意,去拾地上公文包,这才发现由于拉链没拉好,包内东西洒落一地。友真也蹲下身去,帮着捡。“这是你的护照吗?”友真手中拿着相奕的护照,问道。相奕还未作答,友真已将护照打开,“金相奕”三个字赫然出现在友真眼前。旁边还配着相奕那帅气的相片。友真脑子里顿时一片混乱,护照怦然落地。“你没事吧?友真。”友真强笑了一下,“没事。”然后两人继续前行着,但友真忽然觉得自己的脚不属于自己了,她机械地迈着脚步,机械地跟着相奕走进电梯,脸色一直苍白着。相奕也猜到了友真态度突然变化的原因,但此时好象任何解释是多余的,自己所能够作的只有把她送到俊尚身边,那样她现在的痛苦都会是暂时的,因为总会有拨开云雾见青天那一天的。纽约某医院,住院部,十四楼,电梯缓缓地张开,友真六神无主地将脚伸出电梯外,“友真,你来了。”亲切的女声,友真抬头一看,迎上了姜美姬那含笑的双眸。友真冲美姬鞠了一躬。然后一个如天簌之音的男声就传到友真耳内“是你吗?友真,你真的来了?”友真抬起头,顺着说话的声音望去。电梯外,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友真面前。只见他高高的身形,清瘦的面容,光洁的皮肤,性感的嘴唇,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染成有层次的金黄色,加上刚才那熟悉的母语发音磁性十足,英俊的外表兼儒雅的气质,尽管友真的思维还是混乱的,但是从视觉上来说她还是一个非常正常的女人,因此心里还是对男人赞叹一番的。“相奕,你也来了吧。”男人伸出手来,相奕就与男人握手了,然后相奕沉稳地说道:“民亨,好久不见了。”友真一下子愣住了,相奕方才跟自己交谈时谈到的就是他吗?他跟自己和相奕都是极好的朋友吗?在相奕的公文包事件之前,她对相奕的话还是持怀疑态度的,但是当她亲眼看到相奕的护照后,她没有选择信还是不信的自由了。在交谈中,友真和相奕得知民亨准备下楼去拍个片子。姜美姬突然身子歪了一下,友真赶紧上前扶住了她,但觉得姜美姬脸色有几分憔悴。“伯母,您没事吧?”“没事,可能前段时间没休息好。不用担心,你和相奕到病房坐会儿,病房里还有客人。我带俊”,说到‘俊’的时候,美姬顿了一下,“带民亨一起下楼。”刚才在友真心中对男人的赞叹之情此时一下子全化为乌有,此刻友真对这个李民亨满是鄙夷之情。一个大男人,拍片子还要母亲陪同,还没断奶啊?“妈妈,没事,我一个人下去没问题的,我记得路的。”男人说道。莫非这男人是智障?友真开始思索起来,然后越来越为自己这个答案的正确性找到了依据。然后她一下子心底开始柔软起来,可怜的伯母,还有可怜的自己的朋友民亨。她的同情心一下子开始泛滥起来,“伯母,您去休息一下,我带民亨下楼。”友真没跟相奕打招呼,心里面还是对相奕才告诉她真相有点负气。友真伸出自己的手,牵住了‘民亨’的手,只感觉男人的那只手如此温暖,那手的热量似乎能将自己融化,这种感觉太奇妙了,友真不觉向男人望去。她抬眼的一瞬间时,男人松开了和友真的手,友真还没反应过来时,耳边却传来男人温柔的话语,“友真,我想牵着你的手。”然后下一秒钟,友真的小手就握在男人那宽厚的大掌中了。
 番外第二十一节友真顺从地让男人牵着她的手,上了电梯,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眼前这个李民亨,为什么只是一个牵手,却会让自己千头万绪都会涌出,友真面对这样的自己感觉陌生。只是友真还没想明白时,电梯已到了,男人温柔地呼唤着“友真,到了,该下了。”友真这才如梦初醒,一起下了电梯。直到进入X光室前,友真才知道她认为的没不断奶的民亨不是因为没断奶,也不是因为智障,而是那金丝眼镜下的双目已经失去了光明。坐在外面等候的她突然一下子感觉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有一种尖锐的疼痛。这么年轻的生命,这么帅气斯文的男人,拥有那么温暖的手的主人,原来他的生命里的颜色只有黑色。带着一丝惋惜,几分怜惜,友真在整个上午陪民亨去检查了很多的项目,所幸民亨恢复得不错,这多少给了友真一点安慰。友真再上病房的时候,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因为之前撞她的那个金发碧眼的男孩和他的父亲都在病房内。然后她象听天方夜谭一样,听到了民亨怎样离奇地没上飞机、经过接近三天没水没食物的考验又奇迹般地为二人所救,然后又在母爱的召唤下回复意志,至如今又能够这样站在众人面前,生命无常,但这个人能够活下来真是命大,友真看着民亨微笑的样子,感叹着这个男人的坚强。小比尔和汤姆是来跟大卫叔叔告别的,他们到美国来本为探亲而来,救人纯属偶然,现在一切都纳入正轨了,他们也要离开了。俊尚心里洋溢着感激、感动之情,一个生命是独立的,但一个残疾人的存在是无法完全依赖于自己而存活的,这就是社会性,就如动物世界里,那些群居的动物一直在繁荣着,而独居的即使再凶猛的动物却渐渐稀少。人都需要伸出自己的手去帮助别人,也需要那些向自己伸出手的人,对那些无中帮助过他的人,他将永生铭记。比尔和他父亲告辞了。只是一个陌生人啊,却挽回了一个人一生只有一次的生命。俊尚听到那对父子的脚步越来越远,这才转回病房。相奕也要走了。这几天一直不敢看友真眼神的相奕,如今却平静地盯着友真,“相信我,相信民亨。我等你们一起回韩国的那一天。”相奕没有让人送,他跟俊尚握了握手,悄悄地在俊尚耳边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友真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她冲了出去,追赶着相奕的身影,然后一把拉住相奕,大声喊道“俊尚,别走。”相奕紧紧咬住自己下嘴唇,只觉自己脚有千斤重,想迈出去却迈不出去,想走回来却又走不回来。姜美姬和俊尚随后马上赶来了。俊尚看不到相奕眼中隐忍的一层薄雾,看不见友真脸上无助的表情。但是友真那一声“俊尚”却撕裂了他的心。一个女人,听到心爱的人的死讯,什么都不记得了,却始终忘不了他的名字。对于这个女人来说是痛苦的,而这个女人身上发生的一切会让活在世上的他更为心痛。俊尚突然一下子情绪有点失控,他向友真走了过去,顺着友真低沉的啜泣声,他抓住了她的手,接下来,他就紧紧地抱住了这个哭泣的身体,握住相奕手的友真感觉到了来自自己背部的男人的温度。她回头一望,一滴泪顺着民亨的面颊落到了自己的脖颈,温热的泪,友真触动了。为什么这个男人的泪会让自己的心痛得厉害,为什么这个男人的拥抱感觉如此熟悉。她凝视着这张清秀的面庞,不知不觉间,她松开了相奕的手。当拥抱变为二人站立时,相奕已经走了。友真没有再冲出去。她想起了相奕的话‘相信我,相信民亨。我等你们一起回韩国的那一天。’当她从病床上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相奕的时候,她就对她毫无保留地信任了,因为在一张憔悴无比的脸上却嵌着一双关怀情深的双眸。从那一刻开始,她就想当然地将他与自己心中呼唤的人划上了等号。而这个民亨,更是带给他不同的感觉。他的失明,他的眼泪都会让她心痛,他紧握她的手让她觉得无比的温馨,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或许正如相奕所说,民亨才是那个真正能帮自己找回记忆中的人。俊尚休整三天后终于出院了。这三天内,友真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现在,终于回家了。由于医生的嘱咐,姜美姬还是不敢大意。幸好来了个友真,能做得一手好菜,性格又温柔,照顾俊尚又尽心尽意,姜美姬感叹着这二人纠缠不清的情缘,希望友真能够早日康复,否则儿子再怎么微笑也去不掉一层苦涩。出院后,赵爷爷来看过俊尚几次,然后他也了解了友真目前的状况。赵爷爷跟俊尚说“跟我学盲人按摩吧。这样等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好,但是时间不一定。我这种辅助疗法效果很好的,你可以试一试。” 番外第二十二节是的,只要友真能快点记起来,学什么自己都是心甘情愿的。于是俊尚每天夜间就到赵爷爷家去学习。清早当然就只有睡懒觉了,每天早上醒来时,有友真的笑颜,还是美味的早餐。俊尚觉得除了友真的病情之外,这真是天堂般的生活。他也曾带友真到处去玩过,也曾经有意无意地说出一些过去的话,但是友真的回答证明她还是在浑沌之中。他心疼这样的友真,不忍看她迷茫的样子,干脆一切顺其自然吧,只要他知道友真心中有他就行了。俊尚的盲人按摩学了一个月后,指法已经相当不错了。赵爷爷跟他说现在可以跟友真按摩了,接下来还是每晚来学习,时间上可以稍微短一点。可是更大一个难题出现了,友真是东方女孩,怎样才能让她接受按摩这种说法呢?医生的话此刻起了关键作用。西医本来就对中医的一些疗法感到神奇。加之精神分裂病人的治疗需要完全宽松的环境,愉悦的心情,身体的放松也是一种较好的方式,然后在某一个触点会打通短路的那截电流,重新恢复正常。在医生的反复鼓励下,在想恢复记忆恢复到以前生活的动力下,友真终于同意俊尚为自己作按摩了。俊尚之前的技术都是在赵爷爷身上使用的,第一次在友真身上使用,他的心忐忑不安。当俊尚灵巧的手指落在友真光滑的背上时,俊尚感觉自己要停止呼吸了,那熟悉的触感让他想到了小岛上跟友真缠绵的往事。只按了一下,他就将手悬在空中,再也不敢落上友真的背。停顿的时间太长,身下的友真轻声问了一下“民亨,你怎么了,不行吗?”俊尚颤抖着,跟友真说了一声,“今天我有点不舒服,改天再来,对不起。”说完这话,就忙不叠地逃入自己房间了。“民亨,你哪里不舒服,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友真觉得今天的民亨有点异常,刚才他离去的时候,她好象看到民亨的脸通红,该不会是发烧了吧。这一月的相处,友真发现她和民亨真是有很多共同点,虽然民亨目不能视,但是两人交流跟沟通上没有任何问题,真有相见恨晚之意。除了那天相奕走时民亨那个拥抱之外,两人接下来的日子都是以礼相待的,当然出门时两人每次都是牵手而行,但在友真看来是再自然不过了,因为民亨眼睛看不见,牵手是理所应当的。“没什么,我想睡会儿。”俊尚在屋里说道。“你打开门,是不是有点不舒服?”友真在外面急切地问道。门悄无声息地开了,友真观察了一下民亨,伸出手抚了下他的额头。有点烫。她紧张地说道:“你别怕,我去给你拿药,吃点药就好了。”说完这话,她就迈开步伐,准备去拿药。只是她还没走出一步,就听到一声呼唤“别走”,那声音如此轻柔,却又扰动了她的心神。友真就伫立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却隐隐地心中有所期待。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是这月余的相处,她发现自己无法抗拒这男人的一切。虽然他的名字叫李民亨而不是姜俊尚。又是那个熟悉的怀抱,感觉如此温暖,如此安心,友真不由自主地环住了民亨的背,口中轻叹了一声。伴随着这声轻叹,俊尚的理智一下子开始回归了,他赶紧松开了友真,“是不是我太失礼了,友真。”友真突然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羞愧难当,她二话没说,跑到自己房间里开始发呆起来。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相奕把自己送过来找俊尚的,自己刚才居然跟民亨拥抱了,原来自己是这么轻浮的女人。友真心中不能原谅自己,她用自己的右手的拳头砸着墙,不停地砸,一边砸,一边痛斥自己不自爱,当她停下来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满手鲜血了。然后她开始哭了起来,不停地哭,哭累了就倒在地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友真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满是鲜血的手已经用纱布包扎好了。是民亨吗?可他眼睛看不见,是怎么做到的?姜美姬这段时间又要开演唱会了,回来的次数是屈指可数,以前的保姆家里有事,一直没请到新的。这屋里这段时间只有民亨和自己。想到自己本应照顾好民亨的,结果却还要民亨来照顾,友真内心开始懊悔起来。她下了床,听到厨房里传来切菜的声音,难道是民亨?友真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果然,民亨正在厨房忙碌着,民亨的衣角还有鲜血的痕迹。霎那间,友真的泪流了下来,她或许只记得俊尚的名字,但是民亨一定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看着他的辛苦,她会心疼,那是一种本能,一种流在血液中的疼痛啊。“起来了,好些没有?”民亨没有半句怨言,语气平静得象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一样。“我来帮你。”友真擦干泪。“你的手受了伤,好好休息一下。”民亨继续低着头,拿起一个土豆,熟练地切了起来。这场面有点似曾相识。友真朦胧间脑海中浮现出一男一女在厨房准备食物的情形,男人和女人的欢笑声,“我做菜,你做汤。”男人的话。她觉得头有点昏,慢慢地走了出去。这晚的食物很特别,有法式面包,有褒的汤,还有美味的韩国料理。友真慢慢地品尝着,为什么这些菜也似曾相识。只听民亨说,“有一次在海岛上,我和我爱的女孩子就是吃的一模一样的食物,那种感觉好幸福。”说话间,友真见民亨脸上柔和的光芒,一时之间有些呆了。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心神这么恍惚。
 
番外第二十三节这天晴朗无云,黄昏时灿烂的晚霞更是美不胜收。友真坐在院内,不忍进屋,怕自己眼睛一眨,所有美景就会不见。不知何时,民亨坐到了友真身边。“民亨,快来看,晚霞好美。”友真脱口而出。刚一说完,友真肠子都悔青了,民亨明明看不见,自己怎么这么弱智。“对不起。”“不用说对不起,虽然我看不见晚霞。但是能同你一起赏晚霞,也是一件极美的事。”在晚霞的余晖中,民亨侧面的轮廓分明,健康的肤色,挺直的鼻梁。友真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的脸庞明明就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造化弄人,这么完美的脸,为什么老天却让他看不见?是夜,友真无法入睡。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她心中一片迷茫。夜很冷,友真走出屋外,坐在院中,外面繁星点点,其中最亮的那一颗,应该就是北极星了。“其它的星星都会变换位置,但是北极星决不会变换位置,如果说其它的人都不能够原谅你,因为不了解你而离开你,而我一直站在原地,你就不会迷路了。你相信我吗?”友真的耳边突然出现这样的声音。那是俊尚的声音,不,好象又不是俊尚。她“唉”了一声。“你看北极星吗?”友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原来民亨不知何时站在她的面前。“嗯。”“其它的星星都会变换位置,但是北极星决不会变换位置”,民亨道。友真愣住了,她摇了摇头,不可能,怎么会,一模一样的话语,一样的声音。“你怎么了?冷吗?”民亨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友真的身上。顿时,友真觉得身上暖洋洋的,外套上还有民亨的味道。“你会不会弹琴?我今晚有点睡不着,你弹琴给我听好不好?”友真突然对民亨道。客厅里,优美的旋律从指尖流淌着,好美,友真心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第一次。”“哦,真好听,我还想再听一遍。”友真眼睛眯着,虽然很困,但是这曲子太好听,只听一遍太不甘心了。在“第一次”的旋律中,友真进入了香甜的梦乡。不知弹了多少遍,俊尚轻问道:“友真,还听吗?”没有人回应。再问一遍,还是没有回应。均匀的呼吸声从沙发的方向传过来,俊尚踮手踮脚的走去,然后找准方向,将友真轻轻地抱起,直到将她移到床上,这才用手拨弄着友真的秀发,凑近去轻轻地闻着,然后在她脸上轻轻一吻,盖好被子才悄然离去。梦,不停地做着梦。这夜,友真做了无数个梦,到凌晨时分,晚霞中民亨的脸同梦中弹琴的脸,北极星的故事中男人的脸突然清晰了起来,友真从梦中惊醒,大喊“俊尚”,然后前尘往事,所有的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原来昨天的美餐就是海岛上自己和俊尚二人世界时一模一样的菜。晚霞中的脸是18岁时俊尚为自己弹琴时的侧脸,那不变的北极星是俊尚时代和民亨时代的延续,那是俊尚永远不变的心呀。机场上的噩耗,比尔和汤姆的出现,相奕的深情,自己对民亨的异样的情愫,经过串连的记忆,友真全部明白了。她现在就想见俊尚,一分钟都不能耽搁。她想念她太久太久了。友真从床上一跃而起,匆忙地向俊尚的房间跑去,门被友真推开了,友真打开了灯,俊尚还在熟睡中,他睡得那么香甜,友真真不忍心把他叫醒。她用她未受伤的左手抚摸着俊尚的眉毛,俊尚的眼睛,俊尚的鼻梁,俊尚的嘴唇,俊尚的头发。他没有死,一切太好了。友真就这样痴痴地望着俊尚,她不敢睡,怕如果睡着了醒来后一切都会成空。俊尚醒来时已是清晨,他正准备起身时腿却动弹不得,似有重物压上一样。他扶着床缓缓坐起,却闻到了熟悉的发香,听到了熟悉的呼吸声。“友真。”俊尚轻喊,跟昨晚一样,没有回声。怎么回事?俊尚手抚之处,正好是友真的小手,然后他大惊,天哪,怎么这么冰,他再试着抚一下,友真身上没有被子。这么冷的天,友真不会冻坏了吧。俊尚用尽力气,将脚抽了出来,友真还没醒。顾不了那么多了,俊尚赶紧下床,将友真抱到床上,将被子盖好,自己正要离去时,恍惚听到友真轻喊“俊尚,好冷啊。”俊尚闭了一下眼睛,手抚了一下友真的小手,还是好冰。他站了一会儿,毅然躺到被中,身边人儿一团冷气将自己围住。俊尚轻呼“友真啊,我该拿你怎么办?”然后他伸出自己的双臂,紧紧地就将友真拥入怀中。
 
番外第二十四节寒如冰,凉如玉的身体敏感地察觉到那如阳春三月太阳般的温暖紧紧地包围着自己,下意识地她向温暖的中心靠去,想汲取那取之不尽的持续的热量。是的,那热能只为她一人燃烧,那身体只为她一人取暖。不大一会儿功夫,友真略显僵硬的身体又重新恢复柔软,她苍白的面容在热气笼罩的被窝里也现出一层红润,在熟悉气息的包围下,友真甜甜地入睡了。睡梦中,俊尚的眼睛如三年前,十三年前一样明亮,那亮晶晶的目光里只有友真的身影。两人奔跑着,跳跃着,嬉戏着,她大声地呼喊着俊尚的名字,一千次,一万次地喊着俊尚的名字,而俊尚在阳光下,答应着友真的呼唤,两人在薰衣草紫色的世界里,在那淡淡的香味中紧紧地相拥,深情地相吻。俊尚一直没有睡着,更何况心爱的女人吐气如兰,香气四溢,柔弱的象只小猫咪一样倚在自己怀中,那微卷的发丝滑过自己的脸颊时,俊尚的心不由得又醉了。他将自己的胳臂伸平,轻轻地将友真的头置于其上,这样友真就会睡得更加舒服点了吧。“俊尚啊,俊尚啊。”听到友真的呓咛,俊尚又是甜蜜,又是心酸。“傻瓜,我就在这里呀。你还在梦中找我吗?”他用手指轻轻在友真的鼻子上微弹了一下,然后自己小声的笑了。要是自己还看得见就好了,就在友真脸上画个大花脸,看友真早上起来那气急败坏的样子一定是件有趣的事情。俊尚在自己想象的世界里轻笑出声,友真在梦的世界里咯咯的笑声传到了俊尚的耳朵内。俊尚止住了笑,他以为友真醒来,轻呼两遍,仍听到友真咯咯的笑声,终于放下心来。只要你快乐,即便只是梦中,我也会为你祝福的,知道吗?丫头。俊尚在心里默念着。在梦中,友真一边笑,一边说道:“姜俊尚,你坏死了。”这熟悉的话语让俊尚想到自己在高中时代捉弄友真时的情形。友真的心始终如十八岁一样纯真,自己何其幸运。想到这里,俊尚忍不住,在友真唇上轻轻一吻。只是一个吻,一个轻得不能再轻的吻,却唤醒了沉睡的爱人。或许那是爱的召唤吧。友真睁开眼来,俊尚的唇刚从她的唇边移开,但那湿热的气息却留在自己的唇上,弥久未散。她看见心爱的人迷人的微笑,看见心爱的人轻移臂膀让自己睡得更舒服时那心疼的表情,幸福是一种感觉,是不用说出来,但是却甜到心里头的感觉。友真此刻就是这种想法。未来的每一天醒来的时候都能看见俊尚的脸,看到他宠爱自己的样子,这样的一生就是自己渴盼已久的人生。注视俊尚良久,友真才开口“俊尚啊。”俊尚还以为友真在说梦话,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说道“我就那么好吗?梦里头也要叫我的名字吗?”只是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自得之情。只是他不知,他的友真已经醒来,他的友真已记起了他的一切,包括听到了刚才他小声的话语,看到了他脸上得意的神情,那神情如果是别人友真或许会觉得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可偏偏俊尚的这种表情却让友真有一种酷毙了的感觉。她凝视着他,不禁呆了,忘了自己应该告诉他自己恢复记忆的事实。她将手伸出被外,准备轻抚爱人的脸。这小小的动作被敏感的俊尚捕捉到了,他抓住她的手,口里嘟嚷着“宝贝,外面冷,睡觉时可得乖一点。然后将她的手再次放入被中,手小心地掖了一下被角。友真只觉得一颗泪珠从自己脸颊上滑落。她没有伸手,没有动脚,但却坚定地说了一句话“俊尚啊,我迷了很长时间的路,差点找不到你,幸好有你一直在我身边。”友真突如其来的话让俊尚震惊不已。他不知道这是友真的梦呓还是友真清醒时对他的告白。他问了一句“友真,你醒了吗”身边的人儿颤抖着,轻声的哭泣着。“对不起,俊尚,现在才想起你,你不会怪我吧。”只一句话,只是这一句话,却给了俊尚巨大的震撼。他一把将友真搂在怀中,哽咽良久,只说了三个字“谢谢你。”是的,什么都不用说了。喜极而泣的两人相拥着,又是哭又是笑,折腾了好一阵子之后,友真睁着那双明亮亮的眼睛对着俊尚道:“你坏死了,趁别人睡着的时候偷亲人家。”“是吗?”俊尚一本正经地说道,然后接着说“偷着亲别人是不太好。”友真一愣,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俊尚这是唱的哪出啊。只是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俊尚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以后我就明着亲,再不偷着亲了。”友真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子上去了。还来不及说话,那个人真的就明亲了起来。
 
番外第二十五节是的,友真在梦里都说“姜俊尚,你坏死了。”天知道,为了让自己不坏,自己多少次克制住那蠢蠢欲动的欲望,只为了怕吓到尚未清醒的友真。现在,友真醒了,就让自己坏一次吧。俊尚紧紧地搂住友真,那骨感的腰纤细得让他心疼,他隐忍地放松了一下力度,他的唇在寻找爱人的唇,他的舌在寻觅爱人的舌,唇与唇,舌与舌之间终于象两条游动的小蛇一样交织着,缠绕着。在缠绵的亲吻中,俊尚和友真互相为对方去除身上的衣服,然后再一次紧紧地拥抱了。男人古铜色的肌肤,强壮有力,在阳光照耀下泛出健康的光泽,光滑而又有质感,堪称力与美的完美结合。友真突然想到小比尔喊俊尚为大卫的情形,此刻在她身边的不是雕塑大卫,而是活生生的男人,温暖而又生动,他正用那灵活的唇、炙热的手掌,在她身上轻言爱的呢喃。友真的身体就是一幅最优美的立体风景画,身体的正面有两处崇山峻岭,巍峨却不失娇柔,高耸而又圆润。山顶处风景独好,两颗草莓新鲜欲滴,让他留连忘返。山下平原地区平坦而又柔顺,线条纤细而又明显,再往下,前面是茂密的丛林,丛林内曲径通幽,一条蜿蜒入内的峡谷被茂密的丛林隐藏。在身体的背面是一马平川,正对丛林深处的后面是那绽开的两瓣巨大的莲花。而每瓣莲花下都延伸着直直的藕节。各分两节,层次分明,粉嬾而又绵长。这错落有致的有如立体拼图一样的身体吸引着俊尚。那巍峨的山峰、鲜美的草莓、绽开的荷花,细长的藕带,一马平川的平原,他的手曾亲自触摸,他的唇亦处处留下了爱的味道。当手指每一次轻微的滑落引来身下女人阵阵的颤栗,当每一次的触摸都悸动着对方的心房,当每一次的亲吻身下女人身体的变化都诉说着无言的秘密的时候,俊尚知道此刻他们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渴望着对方的渗入,于是他义无反顾地携着利剑冲向那绵长的峡谷。这利剑在海岛上的夜曾劈开山石障碍,确保自己畅通无阻地奔向峡谷深处。再次来到这里,熟悉的一切让俊尚感到自己是一个战士,他不知疲倦地冲刺,战斗着。友真的双手环住了俊尚有力光滑的后背,那一波胜一波巨大的冲击能量让她如一叶轻舟,在狂风暴雨的大海中沉沉浮浮。或许是两人离别太久,或许是两人想念太深,或许是清晨充足的阳光给了两人充足的体力,心与心的距离,唇与唇的距离,身体与身体的距离此刻都变成零。当情到深处时,那本是枯水季节的峡谷内鸟语花香,水声潺潺。在那绵长蜿蜒又狭窄的峡谷内,俊尚的利剑灵动得犹如一条调皮的小鱼,畅游着,嬉戏着,一直游到最深的尽头。友真只觉得自己一次次被抛向云端,又一次次又回归地上。她感到了迷乱,眩晕以及极度的快乐。她知道,俊尚一定也是这样,充满渴望又得到了极度的快乐。欢愉总是恨短的,所以相爱的人总是人为地将欢愉的时间加长再加长的。这不,在长时间的剧烈运动后,俊尚下床时才发觉自己的腿走在路上象飘在空气中一样,软绵绵的毫无力气。他一个趔趄,友真赶紧将他扶往,“没事吧?俊尚。”
“没事。”俊尚抓住友真的手,自己今天放浪形赅,两人战斗了几个小时,还不知道友真是否承受得了。友真此刻是腰酸背疼,但见俊尚刚才的样子很是心疼。早知道刚才就阻止他没完没了的,那个时候一是自己也太快乐,二来只要俊尚想要,自己根本无力拒绝的,因为俊尚的一切自己都无法拒绝。时至中午,两人到附近一家餐馆好好地填补了一下肚子。这才觉得自己有了力气。俊尚一直坚信友真知道她一定会想起来的,正如自己是民亨时有了彩琳还会再度爱上友真一样,冥冥中他们都在关注着对方,一旦两人见面,不管是以陌生人还是以亲人的身份见面都会再度为对方吸引。这份吸引就是他们两人的万有引力。这一天终于来到了,自己亲了她,止不住地一次又一次地要了她。可是这是一时的,他想要的不只是现在,而是一生一世。在飞机失事的事件中,俊尚和友真共同挑选的婚戒再也找不到了,俊尚一直引以为憾。于是,饭后俊尚和友真来到了一家首饰店。来到这里是来选钻戒的,但是友真却对琳琅满目的水晶饰品爱不释手,以至于俊尚喊她多次她都未听到。突然,友真的眼睛一下子定住了,“天哪,北极星!”三年前海边链和坠自己都交与了俊尚的项链,竟然醒目地放在柜内。
 番外第二十六节友真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条项链,过往的一切历历在目,耳边仿佛传来俊尚的话语“这是礼物,接好哦。”她下意识的张开手,掌心隐隐还留有雪的气息,那是雪的温度,友真似乎看到了那条精致的项链在手中雪球切开时的样子。只是如今,它未藏在雪里,也不在自己手中,而在透明的玻璃柜中躺着,安安静静的,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放着璀璨的光芒。友真激动地问着售货员,“你能把这条项链拿出来给我看看吗?”那急切的语气引起了俊尚的注意,他轻轻揽起了友真的腰。友真热切地说“俊尚,你知道吗?真的是北极星项链呢。就是以前你送我的那条项链。”那一刻,俊尚觉得自己扔掉项链时那千万片碎片同时扎在心上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将友真搂得更紧了,心痛得无以复加。“友真,对不起,对不起。”眼眶里有两团泪打着转转,没有掉下来……。友真温柔地挽着俊尚的手,“是我看错了,咱们去看戒指去吧”。她回头对柜内北极星项链那留恋的一瞥,饱含着无限的柔情。多少回忆,多少不舍,到最后自己只能远远地望它一眼,它再次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之中。想到此,已跟俊尚走远的友真忍不住又回头向它望去。只是这一切俊尚是看不到的。他们都没有看见,门口一位站立已久的少女一直在冷眼观察着友真和俊尚的一举一动。从友真开始看到项链时目光的热切到提出要细看时的急切,从俊尚相拥友真时那声声哽咽的道歉到友真那表情复杂的最后一瞥,她都尽收眼底。在这个精致的但不起眼的小店内,饰品品种繁多,样式新颖、别致,友真在让人眼花缭乱的戒指世界里不知如何挑选。两人琢磨比较了良久,还未选中。门口站立的少女向柜台走了过来,售货员们立刻站得笔直,齐向她鞠躬“老板好!”友真被售货员们整齐划一的声音惊了一下,她抬起头,身边站立着一位少女,典型的东方女孩,白皙的面上嵌着似水的双眸小巧的樱唇。颈中很随意地围着一条如轻纱一样的丝巾。瀑布一样的黑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她身着一件纯白的羊绒风衣,黑色的紧身裤下是一双中长的秀气的白色皮靴。友真不禁在心中叹了一下,画中美女也不过如此吧。画中人却径直冲友真和俊尚走来,微笑地对友真说:“你愿意再等十分钟吗?十分钟后会有一批新货进来,相信这一批里一定会有你喜欢的。”那是标准的韩语,从异国他乡听到熟悉的家乡的语言,俊尚和友真倍觉亲切。女孩的微笑如轻绽的兰花一样,轻柔而又美丽。那含笑的双眸如一弯新月,望着她的眼睛,友真只觉内心一片澄明。只见她去拿了几张靠椅,又吩咐售货员倒了三杯菊花茶,跟友真和俊尚海阔天空闲聊了一会。似乎是前生的缘分,两个女人的话题永远没完没了,倒是把俊尚晾到了一边。在交谈中,友真得知女孩跟自己同姓郑,名字叫惠英,今年二十七岁,是这间首饰店的老板。谈得正投机时,惠英突然问了一句“刚才那条项链,是怎么回事?”友真向俊尚的方向处看了一眼,苦笑了一下,“可能是我看错了,世上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项链呢?那条应该在海中的。”“海中?”惠英低下了头,仿佛在思索些什么,过了一会,她抬起头来,抓住友真的手“我知道,姐姐既然说项链在海中,一定是有故事的,能不能说给我听?”友真看着惠英充满期待的眼神,不知从何说起,只是轻叹了一口气。那轻声一叹,俊尚只觉得自己的心跟着痛了一下。“你真的想听吗?”说话的居然是俊尚。友真诧异地看着俊尚。俊尚握了一下友真的手,开始娓娓道来。从青春少年的纯情,到十年后以另外形象出现在另一半的身边,到两人相恋,分手,再恋,再分手,直讲到三年的思念,小岛的重逢,飞机意外的失事,相爱的人终于再次认出彼此直到情定终身……。安静的小店内,只有俊尚那含深情又有几分伤感的磁性嗓音在空气中流淌。从俊尚说起自己亲手扔掉那串项链开始,惠英的眼睛始终是湿润的。在整个讲述过程中,俊尚始终握着友真的手,即便过往那么的伤悲、失明日子的度过,他都面带微笑讲述。而他不能看见,另一个当事人早已是满脸热泪,而惠英也早也是泪光盈盈。
 番外第二十七节俊尚的话音已经落地,可是那亦悲亦喜,跌宕起伏的故事仍在三人心中久久回味时,门口一位大嗓门的声音传来“郑老板,新品来了。”失神的三人赶紧站立起身,一起将眼神投向这批新品。这一批戒指果然是设计得令人爱不释手。在戒指的丛林中,友真突然发现一对太阳光环的戒指,这对戒指制作得非常精美,那圆圆的太阳四周,一条条射线均匀地射出,呈现着柔和的光晕。似乎在万千人海中,它在寻找自己的主人,当俊尚的手抚到它们的时候,它们立刻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友真将那枚稍大的套在俊尚的无名指,就象是度身定做的一样,与身边正绽放阳光笑容的俊尚在一起,更是说不出的温暖,说不出的相配。友真看着眼前这个迷人的男人,内心柔情万千,在意乱情迷之际,不知何时,她左手无名指已被俊尚戴上那枚稍小的戒指。两只手握到了一起,两只钻戒又再度相逢。最幸福的时刻,友真的一颗泪无声地滴到两枚紧紧相依的钻戒上,在阳光的照耀下,那泪光笼罩的戒指晶莹剔透,散发着摄人的美,那湿润的感觉透过钻戒,透过手指,传到了俊尚的心里。他轻轻地搂住了友真,温柔无比地说了一句“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友真重重地点着头,然后就将全身的重量无限信任地投入到心爱人的怀抱中去了。两人选定了这对戒指,就跟惠英准备告辞了。临走之前,友真的眼神又不能自主地停留在那条项链上。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我觉得每条项链,每枚戒指,每根手链,每个手镯,每件饰物它们都是有生命的,不是人们在选择它,而是它在选择自己的主人。”那是惠英的声音。惠英顿了一下,接着说 “所以说恋人不能轻言分离,分离的时候,它会心痛的。”惠英这话,勾起了友真对北极星项链的回忆,项链的坠子和链子是密不可分,相映成彰的,正如爱人之间称不离铊一样。在俊尚带自己去海边前,链子和星形坠子在砰然落地之际,终由完整变得支离破碎,是它知道相爱的人要分手吗?由于太伤心,它选择自己先碎吗?惠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向柜台,手中拿出那串项链,面对俊尚说“合合分分,分分合合,可是心如果在一起的话,总会在一起。正如那曾经孤独的星星,曾经孤独的链子,他们合在一起才是最美的。”俊尚和友真不禁呆了,刚才俊尚讲述的那个故事,并没有包含友真项链不幸落地,导致星星和链子分离的场面,难道这串项链就是三年前俊尚扔到海里的那一条吗?两人不约而同地向它望去,对友真来说是看,而对俊尚来说是一种条件反射,毕竟他的眼睛以前是那么明亮,现在失去视力但是许多事物还保持着惯性。惠英轻轻解开颈中那条薄如蝉翼的丝巾,一串项链显现在友真眼前,银色的链,链子是串串星星,坠子是弯弯月牙,银色的月光下闪烁着满天的星星,好美。然后就听见她柔和的声音,“这是他送给我的,我一直戴在身上,所以那条,请你们拿走吧。”两人没有人上前去,惠英嘴角含笑,思绪好象飘得无比遥远,感觉如果走上前去就打破了她的美梦一般。时间好象停滞了一段时间,惠英才如梦初醒。只听她说“它本来就是你们的,记住,星星和链子本是一家,它们好不容易团圆,千万不要再弄丢了哦。”只见惠英眼角上扬,一抹调皮的眼神冲着友真,“它可是我的媒人哦,要不是看你们这么恩爱,我才不会把它再交给你们呢。”那熟悉的链,熟悉的坠,熟悉的一切吸引着友真一步步向它走去。她将它放入自己手中,它柔顺地躺在那里,似乎在等待友真温柔的抚摸。于是,友真摩梭起它,同三年前一样的质感,一样的手感。友真那一刻紧紧地将它攥紧,怕下一秒它又会离自己而去。隔了一会,她将它置于俊尚的手心,当它与俊尚湿热的大掌再度相逢时,互相认出了彼此。俊尚感到自己手的颤抖,他不敢相信,自己亲手将它送走,可是它回来了,它是怎样从遥远的韩国港湾来到异国他乡的呢?他的心中有一百个疑问,一万个疑问。而这一切的谜底,只有惠英才能揭开。三人来到附近一家安静的咖啡厅,灯光是柔和的,服务员是知趣的,奉上三杯咖啡后就无人打扰他们了。
  惠英的讲述(1)一年前,我还在首尔。有一天,我收到了自己暗恋多年的男同学的请柬,当然,新娘不是我。那天,我丢下了工作,丢下与好友的约会,一个人坐在海边,很久,很久。天渐渐地暗了,海滩上的人由熙熙攘攘变得只有几个孤寄的人影。潮起潮落时,人们都想看到涨潮,那磅礴的气势,汹涌的浪潮涌来的时候壮观得令人惊叹,而退潮,注定没有看客。而我就在那人烟稀少的海边,在自怨自艾中,伴着我低落的心情,与退潮相遇了。当潮水退去,在夕阳的余晖下,海滩上却泛出点点亮光,象夜晚的星星那样眨着眼睛。或许是老天爷看我可怜,给我生命里送来一点亮色吧。想到此,我脱下鞋来,漫无目的在行走在沙滩上。一团硬物硌到我的脚,我失了一下神,身体向右侧倾斜了一下,立即感觉到右脚一阵疼痛,那疼痛我知道,是扭到脚的感觉。是的,人如果倒霉的话,喝凉水都会塞牙缝的,正如现在的我。我干脆坐到那湿湿的沙滩上,让脚去疼吧,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的心也在疼着,一起疼痛的话最后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百无聊赖的我坐下时才发现让我崴脚的真凶。原来是一颗状如星星的饰物,准确地说是不完整的饰物,因为看它的状况它失去了它的同样。我拾起了它,它好象在冲我眨着眼睛,但那光芒不是夺目而是略带黯淡。正如我此刻的心情一样,年轻的心本应阳光却低靡。是否伤心的它知道此刻伤心的我与它同病相怜吗?我将它轻轻用手托起,久久地注视着它,想象它的同伴是如何舍它而去,将它独自抛下,是几个月还是几年。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小姐,请问这项链是你的吗?”我虽然是设计饰物的,但却从不戴项链,因为一直以来我觉得项链一定是要心爱的人送给自己的才能戴,很多首饰我有,但唯独项链和戒指除外。以因此我头都未抬地回了一句“不是的。”可那个声音依然不温不火地说道“可是,我手上的项链跟你手中的星星好象是一起的。”我暗恋多年的人心中喜欢的不是我,我在海滩边散步能扭到脚,我看着同病相怜的星星还会有人打扰,这到底是什么世界啊。于是我大叫道“你烦不烦啊。你的项链关我什么事?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不希望任何人打扰我。”或许我当时说话的样子比较凶吧。那一直传来的声音突然销声匿迹了。也好,正好我可以安静会了。天渐渐地黑了,一阵冷风吹了过来,浓浓的乌云向海面上压来,伴着那轰隆隆的雷声,要下暴雨了吗?我感到了无望的孤独,无助的可悲。我想站起来离开这儿,脚却疼得厉害,只有手中那小小的星星关怀地看着我。我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流,幸好有它,不是吗?它在海底不知呆了多久,今天就让我把它带走,让我们互相陪伴吧。我一瘸一拐地远离大海,手中紧握着那颗小小的星星。一只温暖的手搀住了我的胳膊。无声无息的。我停下脚步,看到了搀着我的人的模样。白皙的面容,清秀的脸颊,浓浓的眉毛,挺秀的鼻梁,还有那高挑的身材。二十三四岁年纪吧。我不想让陌生人搀扶着我,我自己能走,于是,我甩开他,自己向前行着,可那肿胀的不争气的脚却让我象小脚老太一样想快都快不起来。“小姐,快下大雨了,你再这样的话,非常危险的。只要到了有房子的地方,我自然会离开你。”男孩道。跟刚才一直在我耳边聒噪是不是我的项链的声音一样。他还没走,到底想干嘛?我不禁警惕起来。我全神戒备,望着男孩,从体力上来说,我可不具有任何优势,从性别到身高到我目前的身体状况,我肯定是处于下风的。“我长得这么象坏人吗?你要这样望着我。”话语中隐隐有种失落。我的心不禁稍微放松了一下,那种落寞,有种和我是同类的感觉。男孩离我稍站远了点,然后轻声说:“只因你手中的星星与我的项链是一家的,他们失散多年,应该团聚了吧?”我对男孩刚刚产生的细微的同类感被这一句疯话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没有理他,独自向前走去。这时,一个滚滚炸雷在我耳边响起,我吓得“啊”一声大叫。身边男孩大笑起来,“还以为你是多强的人呢,不过是个小女孩罢了。”“到我背上来。”男孩蹲下身来。我恨恨地看着男孩,不可否认,他的背部线条很好,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一直在跟踪我,一直说着些奇怪的话,这样的人我岂能跟他同行。
 惠英的讲述(2)没成想才走了几步,我疼痛的脚又不小心地踩到了什么硬物,我弯下腰去看,可能是块玻璃吧,我的可怜的脚板上方肿着,脚掌流着鲜血,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穿鞋。男孩愣了一下,突然大吼起来“你就非要这样才舒服吗?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的就好受了吗?”长这么大,从没有人这样大声地吼我,还是一个陌生人,而且是在我受伤的情况下。我瞪着他,又是委屈,又是气愤,想去驳斥他一时之间口里却发不出声音来,眼泪倒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男孩一下子慌了神了,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突然之间,我感觉自己身子一下子悬空了。原来,他居然将我抱起来了。我正准备反抗,耳边却传来男孩温柔的话语“你的脚又不能走,马上要下雨,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抬头看他,却迎上他如水一样清澈的眼睛。拥有那样眼睛的人,不可能是坏人。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表情,语言都可以做假,但唯有眼神是自然流露的。我安静了下来,任由他抱着我前行,怀中,面颊感受到的全是男孩身上的清新的气息。不知什么缘故,我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在海边的小木屋内,男孩为我打来水,为我清洗伤口,找来绷带,为我绑扎。然后歉意地说“对不起,这里没有冰快,你的脚扭了,24小时内用冰块是最好的。”那自然的语气,仿佛很早以前我们就已经认识了。他为我打理好一切,准备离开时,一串雷滚滚而来,我不自觉地捂紧耳朵,还不忘偷偷瞧了男孩一眼。今天真是逊,刚才打雷时我的反应被他笑是小女孩,现在看到我的样子不定该怎样嘲笑我呢。奇怪的是,他定定地看着我,一句也没说,眼神似有安抚和鼓励的意味,这种眼神让我想起了每次打雷时爸爸看我的样子,似乎有了他一切都不怕的感觉。从小到大,我最怕打雷,小时打雷我会抱着妈妈睡,抱着爸爸睡。长大后,爸爸特意为我买了一个真人大小的布娃娃,让我害怕的时候就抱着它,就象是爸爸妈妈在身边陪伴自己一样。可今晚,没有布娃娃。但有迎接春天的春雷,还有时不时劈开天空的道道闪电。突然,一道闪电过后,房间灯一下子灭了,一片黑暗。只听男孩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没事吧?”我违心地说“没事。”却分明听到了自己话中的颤音。男孩离开了房间,我一下子陷入了恐惧之中,脚分外疼痛起来。我瑟缩在墙角,觉得全身发冷。我拿了一床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不敢躺下,也不敢离开。几分钟过去了,听到了敲门声,我一动也不敢动,门外传来男孩的声音“是我,我拿来了蜡烛。”我赶紧将门打开,一阵冷风扑面而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男孩迅速地把门关上,用手中火机点燃了手中的一支蜡烛。蜡烛放在桌上,屋内顿时明亮起来。男孩扫视了一下我刚才的栖身之处,望了我一眼。然后我们互问了对方的名字,他叫朴明勋。二十七岁,从事软件开发工作。相互询问了名字后,空气又凝固了。我害怕男孩夜里的离去,这样的雨夜,这样的雷声,即便有蜡烛温柔的光芒,我的心还是感到不安,可我不能找到挽留一个陌生男人的借口。正在这时,朴明勋突然从身上掏出一串项链,轻轻地放在桌上,“给你,你的项链”。一根点缀着几颗星星的美丽的链子,安静地呆在空空如也的桌上,它很美,但却总感觉它好象差点什么。我望着明勋,他却用一种调皮的眼神看着我,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我将自己手中的星星,与项链合在一起的时候,顿时,星星的暗淡的光芒变得璀璨,链子突然也闪闪发亮起来。它们不约而同地在同一个时刻散发出自身最美的光芒,好象为了庆祝这个重逢的时刻。朴明勋轻轻道“它们就象失散的恋人重逢一样,再也不愿分开。”这句话不禁说到了我的伤心处,我暗恋的学长即使天天与我相逢,也不见得会高兴,可那颗伴我伤心的星星,它碰见了自己的同伴,是那么地开心,又再次焕发出了光彩,我又怎能忍心让它再次孤独。“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命里的另一半,只有寻对了,他们才能象这条项链一样,珠联璧合,为了对方才会展现自己最美的一面。孤立的再美也是残缺的啊。”那是朴明勋的声音。他眼神深邃地看着我,好象看到了我的内心。是啊,我的美只有爱我的人他才能知晓,学长他不是我的另一半,又岂能体会。我对着李明勋道“谢谢你。”他轻轻地笑了,在烛光中,我看到了他散发出的笑容,是一种令人无比依赖和安心的笑容。配合他那青春无敌的脸庞,我一时竟有些失神了。那夜,明勋陪我谈工作,谈理想,谈人生。我忘掉了脚上的伤痛,忘掉了学长的请柬,似乎雷声也远没有以往感觉那么可怕,不知不觉中,雨住了,天亮了。他把我送回我住的公寓时,我将星星给了明勋,说它是项链的一部分,也不是我的。明勋什么也没说,将它带走了,临走时他对我说了一句话“我真羡慕你的年轻,再见了,好妹妹。”我想探寻这段话的意义,他却悄然离去了。
 惠英的讲述(3)明勋再也没来找过我,好象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只是每个打雷的日子里,我抱着真人大小的娃娃入睡时,脑海中闪现的却是海边,一个英俊少年抱着我前行的画面。“半年后,我的店里后来进了一个员工,只要逢周六,她就一定会和别人换班,从来不在。这引起了我的好奇,我们做这一行的,顾客是我们的上帝,她一个小女孩有什么事呢。终于有一天,周六无法调休时,新来的员工泪光闪闪,我问清缘由,原来她每周到一家孤儿院去做义工,因为她是那所孤儿院长大的。我准了她的假,并连夜买了很多画册,布娃娃、玩具和一些生活用品,让女孩开着我的车帮我带过去给那些孩子,因为周六另一家店开张我无法亲自过去。她回来的那一天,给了我一张贺卡,上面是孩子们稚嫩的画,稚嫩的字,上面画着两位女孩,一位长发飘飘的,一位短短学生头,另还有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身边围着很多小朋友,在阳光中一起绽放着最美丽的笑容。员工告诉我,孩子们说画中的长发女孩就是我,他们没见过我,但是知道我一是最美丽的仙女姐姐。我对这幅画爱不释手,那最纯真的童心是多少金钱都买不回来的。看着员工齐耳的短发想来另一个女孩一定是她了。我指着画中那个高高的男生问“他是谁?”员工道“你说的明勋哥吗?”“明勋!”我愣了一下,想想也觉得不可能,天下重名重姓的多了。员工道“明勋哥也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后来被人领养了。前年,他养父母去世后,他就经常来看孩子们。”我没有问员工明勋是不是我认识的他,只是那夜梦里我又回到了海边,又看到了他的笑,又回到了他的怀抱。”我将那幅画挂到墙上,想着孩子们可爱的模样,于是,一个周日,我带着那幅画,来到了孤儿院。三个月前,那是一个雨后夏日的清晨,空气异常地清新。当我拿着大包小包出现在那的时候,正看见一个大男孩正在同孩子们一起玩着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大男孩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脸,可是那背部的线条是那么的熟悉,就如海边“来吧,我背你”男孩的感觉一样。孩子们发现了我,对着他喊道“明勋哥,来了一个好漂亮的姐姐哦。”男孩慢慢转过身来,与我的视线相对了。然后他亲切地喊了一声“惠英,你来了。”我仿佛一下子被电击中一样,是他,朴明勋,他清瘦了不少,但是微笑依然,清新的气味依然,干净的气质依然,我和他终于再次相逢了。此时距他和我初次相逢已有九个月。我们在孤儿院陪孩子玩耍,指导他们做作业,帮他们洗衣服。看着孩子们可爱的笑脸,觉得尘世间那些世俗的东西正离自己远去,心灵不知不觉间得到了净化。我爱上了孤儿院的孩子们,也明白自己爱上了他。或许是第一次见面我就爱上了他,只是自己不知而已。其实他是每周六来的,但是昨天有事,所以周日就赶了过来。于是,以后的每个周日,我们就在这里相遇了。他将已修好的项链还给我,说希望我利用自己的工作来找回它真正的主人。于是,我每天带在身上,白天就放在店里,每天都可以看见它璀璨夺目的样子,带给我的是我和他在一起美好的回忆。两个月来,我们每个周日都在孤儿院见面。我的视线追逐着他,有一天,当我发现他偷偷看我的眼神,我明白,原来并不是我一个人才有这样的感觉。我的生日是在孤儿院度过的,就是上个月。有他,有孩子们,他带来了一个超大的蛋糕,可以供好多人一起吃。那一天,我好开心。那天下午孩子们将我和他赶走了,走时一起使眼色,说要他做代表晚上得请我吃饭,我看到我最喜欢的一个小男孩给我做加油的手势,心里感觉暖暖的。于是,在一个西餐厅里,我和他迎来了我生命里的二十七岁。他送了我一件礼物,是一条纯白的公主裙,做工非常精致。我非常喜欢,但心里面却隐隐地有些失落。我拼命地喝着红酒,然后醉意朦胧时,开始对他表白,忘了他当时是什么表情,只记得自己醒来时,头疼欲裂。我从床上爬起,看到客厅里沙发熟睡的他比我初识时消瘦不少,又怜又爱又恨。看到床边那条白色的裙子时心又一软,如果我走,至少得跟他打声招呼再走。我想给他留个纸条,可是桌上的那支笔写不出水,于是打开了抽屉。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没有合上,一条星星作链,月亮作坠的项链就这样出现在我面前。里面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惠英:月亮代表我的心。’落款是‘永远爱你的明勋’。而落款时间是我和他再度相逢的第二天。这是我二十七年来最美好的生日礼物。他是想给我惊喜吗?在这条项链的陪伴下,我沉沉地入睡了。清晨,我终于鼓起勇气将这条链子给明勋,“我想让你亲手给我戴上。”明勋怔怔地看着我,口张了半天,什么也没说,颤抖着为我戴上这条项链,我不知道他的手为什么在发抖,只是他指尖滑过我颈中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在颤抖,因为此刻我感受到的是幸福。我拥抱了明勋,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抱一个男孩子,在他给我戴上项链的时候,我跟他说我愿意一生一世陪着他过,我跟他说其实我第一次见他的面时就再也忘不了他,我跟他说每当打雷的时候我就想起他。他只是紧紧地抱着我,手轻轻地抚着我的头发,手指轻轻地抚摸我的面颊。那么温柔,然后他轻轻地吻了我一下,可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泪,难道是幸福的泪吗?
 番外第二十八节友真望着惠英那姣好的面容,那如梦如幻的神情,为这份特别的由北极星项链带来的爱情祝祷着,祝惠英和明勋相爱的人能够早日修成正果。“那他现在在哪里?”友真问道。“我生日的第三天,就上个月,公司派他去日本公派半年。我的首饰店又没开在日本,这不,干脆到美国来了。”惠英笑道。惠英从包里拿出几张相片,对友真道“这是我偷偷拍的,他不知道呢。呵呵。”友真接过了惠英手中的相片,一张年轻的脸庞浮现在自己面前,清秀,帅气,他不知看到了什么,每一张都在微笑。友真想到惠英刚才说的她被男孩的微笑迷倒的情形。现在看来,男孩的微笑既纯净又温暖,确实让人难忘。看到这样的相片,友真不觉想到俊尚还是民亨的时候,自己的视线不自觉地为他吸引,偷偷地拍摄他的每一个动人的瞬间的往事。不觉轻轻捏了下俊尚的手。鬼使神差的,友真问惠英要了男孩的一张相片,当然也要了惠英的一张。因为她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的妹妹,也喜欢上了这个从未谋面的明勋。北极星项链让她和俊尚定情,也让一对璧人相遇,这不是很神奇的事情吗?惠英的故事久久地在友真脑海中徘徊,直到他们离开首饰店内,友真的心情还不能平静下来,她象只小麻雀一样,诉说着惠英和明勋的爱情故事,而俊尚却一路沉默着,友真觉得兴致索然,问道“喂,姜俊尚,你不为他们俩高兴吗?怎么好象有点不开心。”俊尚眉头轻皱了一下,“你不觉得明勋有点奇怪吗?第一次见一个女孩子就抱着她,见她怕打雷陪他聊一夜,肯定是喜欢她的,但是却九个月不联系。明明很早就准备了项链生日那天为什么只送给她裙子,为什么吻她的时候会流泪,相爱的人接吻不知道多么甜蜜。”友真轻捶了俊尚一下,“你以为都象你那么色啊,别人是纯情小男生,自然这样了。”话虽如此,友真的心里却存了个疙瘩,有种隐隐的不安,不过这种不安在她看到那男孩的微笑时的照片就烟消云散了,他的笑容能让人不由自主地信任他,这是惠英对友真说的话,友真也深有同感。在一个红绿灯口前,友真望着对面红灯的提示,一位盲人的盲杖在报着警告,这是提示有红灯的标志,当盲杖不发出警示信号时,友真看到那位盲人安危度过马路,友真向对面的红绿灯一看,原来已变为绿灯。友真跟随俊尚的脚步,看他如常人一样,不由感叹美国对失明人士配套设施的完善,以及各种使用工具的人性化和专业性。 “大卫,好久不见了。”友真回头一望,一位三十余岁的外国人对着俊尚肩头轻轻一拍。她不由一愣,记得在医院时,比尔叫过俊尚大卫,看来这是他的英文名字。友真对着男人友好地点了下头。俊尚还没来得及说话,男人看着友真和俊尚十指紧扣,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哦,你女朋友吗?真漂亮,你是为了他回韩国而放弃建筑师的工作吗?要是我也愿意,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俊尚紧张地向着友真的方向望了一眼,跟男人寒喧起来。男人走之前对俊尚喊了一声,“有空来看看大家,大家都很想你哦,一起共事了两年,你说辞职就辞职,不会是真的要美人不要工作吧?”俊尚脸上现出一丝尴尬,对男人笑了一下。友真望着与平日不一样的俊尚,“你有什么没跟我说的吗?”“没事,我以前的一个同事,爱开玩笑。你别当真。咱们接着逛”俊尚向友真解释道。接下来一路上俊尚一扫先前的沉默,不停地给友真讲着笑话,讲着今后回韩国以后有什么打算,怎样生几个宝宝。友真见俊尚恢复心情,也很高兴,对他同事的疑问也一概忽略不计了。在家中,吃完晚饭后,俊尚突然对友真道“我们定机票,如果有明天的票,我们马上回去,准备一下,就在韩国举办婚礼如何?”友真笑道“你还真急啊。”俊尚将友真搂紧,“我欠你太多,一辈子都还不完。想早点给你个婚礼。”友真“嗯”了一声,心中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半夜,友真起夜时,看到客厅里一个孤寄的身影。那是俊尚,他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根烟,时不时一团轻雾从他口中逸出,间或还有两声咳嗽。友真有点生气了,抽烟她并不反对,但伤害身体就不好了。她正要走上前去,却听到俊尚一声轻轻地叹息,声音很低沉,却有种说不说的忧愁。友真怔怔地看着俊尚,“俊尚有心事吗?”她仔细地回想一下今天的事情,似乎从俊尚见到那个同事之后就有点反常,一下午拼命地说话似乎在掩饰些什么,只是当时自己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三年来,他是如何度过的?是建筑师吗?夜很凉,友真左手右手互相取暖。突然她摸到自己手中的手链。那是美国的大卫,一位建筑师送给自己的。不会吧?难道大卫就是俊尚。友真又想起自己和俊尚在海岛重逢的那一天,俊尚焦急的话语“是紫色的吗?是水晶做的吗?”友真一下子全明白了,原来约翰老师引以为荣的失明建筑师就是俊尚啊。他失去了视力,却仍然创造了一个传奇。窗前,俊尚那倚窗而立的身影看着是那样孤独,友真的心一点点被自己的泪水打湿,原来俊尚为了自己,居然要放弃自己在这里来之不易打下的江山,今晚他说的话“我欠你太多,一辈子都还不完”也指的是这个吗?她一下子跑向俊尚,紧紧地抱着他 “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扛?你不知道,这样我会好心疼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