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水岸户型图:《封窑》第一卷遍地开花之第一章欢度小年

第一卷  遍地开花
卷介绍：人们被利益俘虏了，就会失去理智。

腊月二十四日了，民间过小年的日子，真的是一个令人兴奋的时光。周主任自己开着一辆绿色客货两用车ISZUZ，在一条曲折的公路上奔驰着。

“刘会计，今年我买的这辆车是买对了的，不然，今天我们还得用自己土生的自行车去厂里呢，周主任一边开车一边吐着烟圈。”忽然说了这些话。

“当然了，还是您有主见，您的考虑周全。”刘会计笑着回答。

“周主任，周厂长，您今年大获全胜呀，即使厂里死了两只耗子，您今年的收益还是三十几个煤厂中最多的。”坐在后排的张二娃说。

“嘿嘿，这还不是你们的功劳，要不是你们那次对那两个家属进行恐吓，哪有那么便宜哟，你们功不可没呀！”

“周厂长，明年我们得换用新的手段，后面新生的几个厂，背景太好了，如果我们还是学今年，我们的利润就有风险了。”张二娃旁边的小丁说道。

“对呀，小丁说得对，等今天过完年，让那些工人走后，我们再合计合计吧！”

车里四个人都沉默了，周主任接着抽第二支烟，同时把大中华烟给其他三人也递了一支。这时车里弥漫一层层烟雾，分不清这四个人的身份了。车还是在公路上左晃右荡的前行着，时而有一辆像山包式的货车经过，看起来怪吓人的。

车到点了，那是一个穷山恶水式的山沟，山上的树黄黄点点，青绿间杂，没有任何声响，山间有条小河，水清且黑得让人无法相信。水底太黑，从山上流下来的清水让这黑底山沟更鲜明了！也就是这条小河，哺育着河边的人们，一代又一代的进行着接力赛式的生存！两山的交界处，是这条小河前进的路！在小河的旁边，有两个黑黑的洞口，是周厂长的煤窑。洞口前面是一块空地，那是用来储存煤矿的仓库。今天，这个仓库要转换角色了，成为周厂长宴请工人的客厅！

周厂长的车在窑口的空地里停下了。他从黑色的眼镜里看到了过年的气象，真是万象更新呀，来年肯定要胜今年强。就在周厂长思索时，他的车门打开了，那是刘会计绕车而快速做的这个动作。周厂长下车后，后排的张二娃和小丁也从车里走了出来。

周厂长在三个人的簇拥下走进了一座二层楼房的厂长办公室。里面挂着五幅画相——孙中山，毛泽东，邓小平，江和胡。墙上还粘贴的有相关的制度，当然相关部门下发的文件是一定要粘贴好的，用周厂长的话说，这就是他工作的基本原则。

“咚咚……”一阵敲门声响了，“请进，”周厂长说。

只见一个模特般身型的长发女人端着茶杯走进了周厂长的办公室。

“雅婷，我走的这半个月，厂里有什么事吗？胡所长来过吗？”

“没事，只是胡所长昨天打了个电话，电话中听说你没在厂，他就挂了。”雅婷红着脸说道。

“你出去吧，有事我叫你。”周厂长边说边对雅婷做了一个常用的挥手动作。

雅婷从周厂长的办公室退了出来，朝远处的公路上望去，她望了很久，心中一直回想着来周厂长煤场的经历……

鞭炮声响了，烟花也燃放得很带劲！尽管是白天，乡下人看到这样的烟花，还是兴奋不已！煤窑里的宁静被打破了，工人们也三三五五的成群扎堆儿，说话的，挥手的，各式各样的人儿都有。今天是工人们的节日，也是他们在这个厂里奋斗一年后主人给他们唯一的一顿总结餐。餐桌上，他们会吃到自家做不出来的菜。每年的今天，他们回家后都有很多说不完的话，好像他们赶趟儿似的，所遇见的全是新鲜事儿！家里的父母，孩子、妻子，都会坐在周围，静静地听着。更重要的是把自己的一张又一张的百元人民币——毛泽东人相分给亲人时，他们的喜悦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在穷山村里，上有老，下有小，不去煤厂挖煤，怎么能够生活呢？所以，乡下农民，不能进大城市务工的人，都十分感念当地的煤厂老板，是他们，给这些人提供了养家糊口的机会！所以，这些工人们唯老板的命是从。当然，周厂长就成了当地的明星，他的话真的如圣旨，更何况他又是那么的有学问，没有学问他又怎么会当上村主任呢？

“同志们，快倒上酒，周厂长要给大家敬酒了。”刘会计对大伙儿说。

于是，煤厂的五桌六十人，都给自己倒满了酒，手举得老高，静默的等着周主任讲话，好像灵堂里的默哀一样，静得让人心慌。

“同志们，你们辛苦了，这一年，你们以厂为家，付出了辛劳和汗水，我不会亏待大家的。今年的年终奖金每人涨一千元，希望来年各位工人师傅又到我厂工作，明年一定会比今年更好！来，为了明天的美好，我们共同举杯畅饮吧！”周主任说完了这几句话，快速地喝完了那杯啤酒，然后坐下了！

来这个厂工作几年的人都知道，这几句话并不是周主任独创的，他只是背诵了一遍而已！而且，与前几年的祝酒辞都是相同的，只是奖金数字不一样了！老工人是十分明白的。

“今年年终忽然涨这么高的奖金，这个厂真的值得干。”老工人杨草说。

“唉，不晓得周厂长明年又会出什么招，有哪一年我们的年终奖金不是在第二年的工资中扣除的，你呀，才从别的厂转过来，不知底细哟！”雷师傅说。

“干，我们还是把眼前的事做好，吃饱这一餐，喝好这一杯，谁晓得明年是啥样儿，再说，我们除了干活儿，又有谁能够干涉厂里的政策呢？”钱大爷说。

半个小时过去了，煤厂空地上的五桌人，吃得很带劲，个个放开肚子装填着桌上的东西，也许这是工人们最为放松的时候，因为不会像在洞里工作，有生命危险。即使多喝几口酒，也只是摇晃摇晃。说真的，酒醉的工人在外面东走西偏，远比清清白白的躺在窑子里干活要安全得多！所以，今天，每年的今天，他们总算给自己找到了一点存活的意义！

“钱大爷，您资格最老，见多识广，请您代表我们工人师傅给周厂长敬一敬酒，这样，周厂长对您也会另眼相看的。”陶然说。

“你去吧，每年不都是你在敬酒吗？”钱大爷说，“你与周厂长走得那么近，刘会计、小丁、张二娃也不是十分欣赏你嘛！快去，快去。”

“有什么办法呢，你们都不去，那我就只好舍命为你们奉君子了。”陶然边说边提着啤酒向周厂长那一席走去。

“周厂长，刘会计，小丁，张老二，我代表工人师傅，感谢您们的帮助，您们是我们的养生父母，是我们……”

“别说了，喝酒吧，”周厂长打断了陶然的话。

“喝酒，喝……”

喝完酒，陶然回到了座位，脸红红的，他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没有把话说完，说话也不大漂亮。

三个小时过去了，凉风阵阵，山沟里的冬天就是这样，冷北风吹得让人无所适从。那些洒足饭饱的工人师傅们，到刘会计处看完账，然后到雅婷处领了工资和奖金，就三三两两的离开了。工人们走在路上，脚底生风，他们感觉自个儿轻飘飘的，就像在空中降落的被猎人打了一枪的小鸟一样，身不由主呀！

很快，煤厂里恢复了宁静，只是偶尔从周厂长办公室里传出声音，但听不清楚，也无法分辨是男还是女。

工人们全都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五个人的谋划，工人们的一切，都被那五个人死死的拽着，当然至关重要的是周厂长，所以谁也不敢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