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ily Bloom番号:身份特异的童年——听司徒雷登讲自己的故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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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特异的童年——听司徒雷登讲自己的故事(一)

作者:王俊   标签:社会2012-01-03 11:34 星期二 晴   很多中国人都知道司徒雷登这个名字,但真正了解他的中国人却很少。对很多中国人来说,他们是通过毛泽东的《别了,司徒雷登》这篇文章,才知道司徒雷登这个名字的,除此之外的更多东西,就知之甚少了。因此,在普通中国人的心目中,司徒雷登的形象是不佳的:他是支持蒋介石打内战的美帝国主义驻华大使,最后被共产党赶回了他的美国老巢。然而,这种来自《别了,司徒雷登》一文的司徒雷登形象是极其简单和不真实的,漫画式的政论式表述不仅掩盖了历史的真实,还伤害了很多情真意切的心灵,掩盖了丰富的历史,斩断了文化血脉,丑化了人物,抹杀了历史功绩。如果知道那个真实的司徒雷登,我们会知道,毛泽东那种政论式的解释,对司徒雷登是非常不公正的,是把丑化对手的政治游戏用到了司徒雷登身上,在某种意义上,是忘恩负义性的。可是,因为各种信息的封锁,那个毛泽东式的司徒雷登变成了解放后中国人印象中的司徒雷登,直到如今,依然未有很大的改观。
   但是,那种一言定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中国的开放不仅打开了很多封闭的资料,也打开了人们的心灵,使得人们有机会和有条件来重新审视那段历史,以及那段历史中的历史人物。那种政治意识形态式的评价,那种简单化和党派化的评价,应该被打破了,很多人是需要重新评价了,应该给他们平反了。在这中间,就包括司徒雷登。
   好在历史已经走在纠正自己错误的道路上了。挚爱中华的司徒雷登,终于在2008年11月17日得以魂归故里,被埋葬进杭州的安贤园,历史证明了他的这一自我评价,“是一个中国人更甚于是一个美国人。”
  
   为了更好的了解司徒雷登,我最近在读他的回忆录《在华五十年》,读后颇生感慨,感觉有些东西可以拿出来同朋友们交流交流。今天先来谈谈他的特异童年,被中国人看作外国人和被美国人看作中国人的童年。
  
   司徒雷登的父亲名为约翰.托德.斯图亚特,母亲名为玛丽.霍腾,都是来华传教士,传教地为杭州。他们的一生都献给了杭州的传教事业,死后都埋葬在杭州。他的子女们也都出生在杭州,司徒雷登是他们的大儿子,出生日期是1876年6月24日。
   从出生到11岁之前,司徒雷登一直同父母和弟弟一起生活在杭州,11岁同父母回到美国,但不久父母带领年幼的弟弟回到杭州,他被留在美国接受教育。在《在华五十年》中,司徒雷登既谈到了他在杭州的童年,也谈到了他回美国读书的情况,渗透其中的是一种身份的困惑:在中国,他是外国人;在美国,他是中国人。
   《在华五十年》中,司徒雷登谈到了他早年的杭州生活,虽然充满感情,但却非常地简略,只是寥寥数笔,略微提到了父母带领他们郊游,欣赏到了杭州及周围的美景,其中印象最为深刻的是中国的美食和社戏。从一个中国人,特别是在杭州生活过的中国人来看,这种一笔带过式的记叙,实在是过于简单,不仅辜负了杭州的美景,也忽视了杭州的悠久文化。可是,对于自己的出生地,一生都挚爱的地方,司徒雷登为何写得那么简略呢?是因为他对它感情其实不深?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我自己的看法是,不是因为他对杭州感情不深,而是源于年幼和身份错位,这使得他虽然热爱杭州,却无法真正的领略杭州。
   在回忆杭州的幼年生活时,司徒雷登提到,虽然他们也结交了为数不多的中国玩伴,同他们在一起时讲中文,并且非常喜欢他们,但更多的时间,还是他们兄弟四人在教会的院内玩耍。可以想象,在当年的杭州城,只有这么几个黄发碧眼的外国孩子,很多人肯定感觉好玩,把他们视为异物,而这种被异样的眼光注视的感觉肯定是不好的,是否因为如此,幼年的司徒雷登和他的弟弟们不太愿意同中国玩伴在一起,而更愿选择兄弟们一起玩耍?还是因为他的父母害怕他们受到异教徒的不良影响,所以,不愿他们同那种中国玩伴玩?我想,这两种原因可能都是有的。在阅读《在华五十年》时,我特别注意到了这么一句话,“在父母的精心挑选下,我还结交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中国玩伴”,一句“父母的精心挑选”证明了我们后面的那种猜测,但是不知道的是,他的父母之所以精心挑选,是出于信仰的原因,文化的原因还是其他的原因呢?这是我们无法确定的。对于这一点,不同的人可能有不同的解读,善意的解读是出于信仰或文化的原因,恶意的解读是出于种族歧视的原因。我们知道,二十世纪后半叶的解读都是文化侵略和种族歧视的逻辑,但我更愿意选择善意的解读,原因在于,如果是后一种逻辑的话,他们还为什么要来华,终身在华服务,在此安家生子,死后还葬在这儿呢?对于一个不热爱这块土地和生活在其上的人来说,这似乎是不可思议的。
   在11岁回美国后,司徒雷登同样遭遇了身份的困惑。由于长期在中国生活,他们对美国的生活习惯一无所知,所以,在回到美国后,他们就显得格格不入,像个怪物。可他们的父母却把他们当做展示品,让他们穿中国衣服,用筷子吃法,以引起人们对中国传教的兴趣,也就是说,他们变成了他们父母宣传中国传教的工具了,这当然让年幼的司徒雷登感觉不舒服。此外,那些美国人对他们的行为也感觉奇怪,问他们很多关于中国的奇怪问题,仿佛他们都是天外来客似的,可能还有那种同情的和居高临下的眼光,对孩子来说,这肯定是不舒服的。就在这种环境中,司徒雷登在姨夫姨妈的照料下生活了5年,直到16岁进潘陶普斯学校读书后,才变成了一个正常的美国男孩。我们注意到,在回忆录中,同记述杭州的幼年生活相比,司徒雷登关于他回美国的生活花了更多的笔墨,为何如此呢?我想可能出于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那些美国人大多是他们的亲人,他们的异样眼光是他们无法回避的,所以感受更深;另一方面,他是离开父母在美国生活的,虽然亲戚都对他们很好,视同己出,但没有父母的日子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如前所说,我最为感兴趣的是司徒雷登的这种双重身份,这种身份的错位。对于来华传教士的子女来说,这种双重身份和身份错位,肯定是不可避免的,肯定会在他们身上刻下深刻的印记,让他们思考,他到底是哪国人。可是,无论他们怎么思考和定位,那种生活的痕迹却又总是无法抹掉的,让他们无法简单的爱或恨,他们可能注定是要分裂的。但现在要提出的问题,怎么认识他们的这种分裂,是肯定它还是质疑它?如果先把他们自己的评价放到一边,仅从我们不同历史时期的评价来看,我们不难发现,正是这种身份的二重性或分裂,导致了对他们评价的困难,你既可以说他们是信仰和文化的使者,是值得尊敬和赞扬的,也可以说他们是文化的侵越者,是应该受到谴责的,因为他们的二重身份给评价者提供了价值选择的空间,而从我们的历史评价来看,恰恰就是这样的。
   做一个中国人,也做一个美国人,这是何等的困难,特别是在信仰不通,政治对立,文化误解的情况下,这种双重身份的选择,无疑就是一种走钢丝,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去走那危险的钢丝呢?是他们的信仰,还是政治,或是其他的原因?这可能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除了这些人自己的行为之外,可能评论者的立场更为重要。分类:读书 | 评论:5 | 浏览:321 | 举报 | 收藏转发至天涯微博 上一篇:从抵制传教到来华传教—听司徒雷登讲自己的故事(二)下一篇:新年登山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