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渠王与芈八子的关系:半夜鸡叫----皇帝的新衣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6 09:46:09
[转贴]半夜鸡叫----皇帝的新衣 长洲坪 于 2009-2-17 9:58:04 发布在 凯迪社区 > 猫眼看人半夜鸡叫----皇帝的新衣

那个中秋的夜晚,我投宿涞源城深处的一家小客店里,当我躺在床上拉灭灯时,顿时,无边的黑暗把我掩埋,无尽的死寂将我包裹。我感觉到了绝对——绝对的无声,绝对的无色。
   突然,我听到了鸡的鸣叫,那么清晰、那么悠然、那么从容不迫。鸡鸣只是夜空中划过的一颗萤火,只是一道空谷足音,并未打破夜的格局,夜依然深沉,依然静寂。
   鸡叫把我带到遥远的童年。那时我躺在土炕上,常常在起夜的时候听到鸡鸣。彼时,乡间很少有钟表之类的贵重物品,大人们计算时刻都是听鸡叫:头遍鸡叫,大约三更刚过;二遍鸡叫,大约四更左右;三遍鸡叫之后,天就亮了。
  鬼使神差,思绪竟然把我扯到了《半夜鸡叫》,记得那是一个被称作小说的故事,讲的是老地主周扒皮为了剥削长工,半夜时把头钻进鸡窝学鸡叫,引逗窝里的鸡也跟着叫,然后他以鸡叫为由喊长工们下地干活。
  过来人都应知道,《半夜鸡叫》是“以阶级斗争为纲”时的经典之作,被选在小学生的课本里,并拍成木偶故事片,成了儿童思想启蒙的教科书。
  在涞源这座小山城寂静的夜里寂寞的我,竟然不恭敬地对我光荣的前辈留下的伟大经典产生了疑问。
  疑问之一:地主周扒皮雇佣长工时双方是如何约定的,也就是说,他们之间商定鸡叫几遍下地干活?依据作品描述的氛围,好像周扒皮家的鸡每夜只叫一遍;或者鸡叫第一遍时,周扒皮就喊长工们下地。如果约定鸡叫头遍就下地,长工们会不会接受,这一点暂且不提,问题是周扒皮实在没有必要学鸡叫,因为鸡叫头遍大体上是在半夜三更,假设长工们半夜下地周扒皮仍嫌太晚,在鸡叫头遍之前非要钻一次鸡窝,那就只能不让长工们睡觉了。
  疑问之二:周扒皮天天晚上那么折腾,白天他还监工不?监工,不得把他累死!当然,作品已经告诉我们,长工们下地之后,周扒皮回屋睡觉去了。可是,这样一来,他不担心长工们到庄稼地里怠工或睡大觉吗?
  疑问之三:黑灯瞎火,把长工们轰到地里干什么?从木偶片中,我们可以看出长工们是下地锄草。天那么黑,草苗难辨,是不是周扒皮给每个长工发一副“夜视镜”呢?
  疑问之四:劳动力是生产活动中最为重要的因素,周扒皮半夜把长工轰到地里去锄草,却又无法锄草,白白浪费人力资源,时间一长必把长工身体拖垮,日后到了抢种抢收时咋办?周扒皮如此没事找事瞎折腾,是不是患有“运动症”?
  疑问之五:周扒皮把脑袋钻进鸡窝里学鸡叫,鸡也跟着叫,那叫声着实让人怀疑。愚以为,人的脑袋钻进鸡窝里,鸡们(公鸡、母鸡)只能是惊恐地叫,而绝不会是悠然、从容不迫的公鸡报时。
  疑问之六:地主与长工之间是劳动力与货币交换,并非人身依附,长工不是地主的奴隶,他们有人身自由,对雇主有选择的权力。周扒皮待人苛刻,长工们可以弃之而去。
  至于“天下乌鸦一般黑”,不过是抽象的理念。人是很具体的,是千差万别的,用阶级来划分人类不失为一个角度,同时它仅仅是一个角度。作品用不确切的形象在演绎一个抽象的理念。
  即便用阶级斗争观点看问题,我们也会发现,作品曲解了地主与长工的关系,即混肴了奴隶社会与封建社会的基本特征。
  显然,“半夜鸡叫”违背生活常识。它对当时口口声声提倡文艺创作必须“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圣经”来了个地道的“黑色幽默”。而且不无荒唐的是,中国有那么多明白人,为啥就没听说有人对其提出质疑?


我所知的"半夜鸡叫"
早年在大连的新闻单位供职,对《高玉宝》和他的"半夜鸡叫"故事知道的比常人多一些。最近看了网上关于批驳"半夜鸡叫"的文章,不禁会心一笑。这里讲一下我所知道的真实情况。

高玉宝是大连原复县(现瓦房店市)阎店乡人,早年入伍当兵。在部队开始练习写作,但因为文化水平比较低,只是做军报的通讯员,发表过一些小豆腐块的小消息,短讯之类的稿件。

当时部队里经常搞忆苦思甜,每个人都要轮流讲的,有一次轮到他讲,他的口才好,又比一般战士有文化,讲起来绘声绘色,当时讲的也就是旧社会吃不饱饭,后来逃荒进城学手艺的事。没有什么"半夜鸡叫"的故事。正好赶上军区宣传部的一干事在连队里蹲点,就把高玉宝讲的这些事添油加醋一番,写了一篇稿子,发到军区报纸。因高玉宝也是通讯员,也着了他的名子。

稿子见报后,不知怎么地就被军区宣传部的头头看中了,让那个宣传干事再找高玉宝,按当时的政治形势定调,深刻挖掘一下,看看能不能整理出更有份量的东西。那个干事就找到高玉宝,又捣鼓了几个月,写了一篇长一些的忆苦思甜文章。这回报上去后,上边觉得有那么点意思,但还不够份量,就安排当时正在部队体验生活的中国作协正牌作家荒草到大连,帮助一块整理。

荒草在大连一住就是几个月,按着上边的精神,同高玉宝一起聊,先后三次成稿,都被打回来重写,把个荒草搞的快要崩溃了。后来终于通过了。但不能着荒草的名子,而要着高玉宝的名子,因为这样更能体现人民军队这个大熔炉的威力。

就这样,高玉宝一个字也没有写,就一夜之间成了部队作家。他也从一名普通战士,不断升职,后来做了大连军分区俱乐部主任。相当于团职干部。

记得文革后期,我所在的新闻单位经常请一些所谓的"工农兵"代表给记者们讲传统,其中就请过高玉宝来给我们做了一场报告。讲他如何写《高玉宝》的经历。当时就有人提条子现场问了几个问题,请高玉宝解答。我记得几个问题是这样的:

一是书中写的周扒皮是否确有其人?

二是如果真有其人,周扒皮是否真的那么坏?

三是为什么作者在写了《高玉宝》之后,二三十年的时间,再没有任何作品问世。

当时高玉宝的答覆是:

《高玉宝》出版的时候,写明了是小说,而小说是允许虚构的。作品中的周扒皮是按他家乡的一位X姓地主来刻画的。有他家乡那个地主的原形,但很多事是经过加工,创作出来的。至于那一些是创作出来的,他没有讲。另外,他也很坦白地讲:"其实我的荣誉都是党和部队给我的。《高玉宝》这篇小说,讲起来是集体创作的结果,因为需要,只着了我个人的名子,在这一点上,我要非常感谢作家荒草同志。"

后来,我担任农村部记者,有机会到高玉宝所在的家乡采访,当时高玉宝所写的那个周扒皮原型的地主已经死去多年了。但他的后代在农村境遇非常凄惨,整天被人叫做"地主崽子"。

当时陪同我一起采访的乡干事部还帮我找到了村里几位年纪大的老人,以满足我了解《高玉宝》这部小说创作过程中的一些愿望。结果当时交谈的结果大出我的预料,《高玉宝》中的周扒皮根本就是杜撰的,"半夜鸡叫"根本就是连影都没有的事。

一位姓阎的老人对我说:"半夜鸡叫"?我这一辈都没离开过阎店,我怎么就没听说过?从古到今,谁听说过农民深更半夜去种庄稼的?人有长猫眼睛的吗?那不是去祸害庄稼去了吗?"一位老大娘则说:"高家那小子,真是造孽,本来X姓人家(周扒皮原型)在村里还呆得住,他那个书一出,X姓人家算是出了名,每次搞运动,上面都安排人斗他一回。人硬是窝囊死的。现在他家的儿子孙子还动不动给人打,给人骂。"

我当时了解到这些真象,心里很难过。真的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后来做新闻记者时间长了,整天也必须应合形势说些假话,对这些事也就麻木了。

现在旧事重提,深感那年代的荒唐。把我知道的一些事披露出来,也让人们了解过去,吸取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