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一家子 老影片:阎锡山在广州的谢幕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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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锡山在广州的谢幕礼(下)
[ 作者:唐和薇 | 转贴自:金羊网 2006-09-03 | 

       阎锡山(1883年-1960年)

       被称作九尾狐的阎锡山,在广州政府的几个月,作为行政院长和国防部长,没有调过一兵一卒。他常躲在东山的庙前直街,炮制各种“扭转时局”的文件。 

        1949年6月20日,阎锡山在广州东山庙前直街的住所里,埋头起草一份文件《扭转时局案》,这是他到广州后一份重要的文件,提议后方几个省成立“反共救国军总司令部”,由省主席兼任总司令云云。可是,刚开个头,电话铃响了,国民党中央秘书处来催,立即去参加中央常委会。

        一)当国防部长,不能调动一兵一卒

        一进广东“绥署”二楼的会场,参谋次长萧毅肃正在发布军队转移情况的报告。完了之后,立即遭到吴铁城、马超俊连珠炮般的责问:既然西安的胡宗南、宋希濂调去了四川,而上海的汤恩伯调去了福建,青岛的刘安祺又远调海南,那么,从湘南到粤北,只剩白崇禧三个军,怎么能保卫华南?怎么能保卫革命根据地广东?几个尖锐的问题,引得面大片窃窃私语。见阎锡山到了,大家静了来,也想听听他的高见———他是国防部长。

        阎锡山没法发言,挂“国防部长”也有一肚子的不解。好在,顾祝同出来解围了:“军队的部署和调动,一向由总裁决定,国防部、行政院和总统府,都插不了手的。”一句话,果然把人们都镇住了,大厅静悄悄一片。

        回去之后,李宗仁脑子里还不停地翻滚:是的,既然阎锡山一个兵也没有,靠这个“国防部长”保卫广州也是白搭,干脆让白崇禧上,还有几十万兵。马上给蒋介石挂电话,提出动议,虽然如此这般说了一通,蒋介石回绝了。李宗仁终于明白,老蒋见有实力的就不会买账。况且白崇禧还是桂系,更不会让他和自己穿一条裤子。

        阎锡山对此更了然在心:自己这个“部长”既然还可以干去,哪怕装个门面,也要拿出点东西来。6月27日,东北一位“赵老太太”(被当局称为“游击队之母”),南来广州,见到阎锡山,还说“虽然年老,但还愿意领导游击队打共产党”,阎锡山更加决心要在“反共”上作些文章,以取信大家。

        7月1日,国民党政府制定《全面(反共)作战计划》,以重庆为军事枢纽,以台湾为作战基地,进行光复行动。6日,阎锡山又拉拢陈纳德重新成立飞虎队,帮助政府进行与共产党的战争。7日,借“纪念七七抗战”,阎锡山借蒋介石、于斌等98人的名义,在广州发表《反共救国宣言》。7月12日,行政院又公布《反共公约》,规定百姓五家连坐,互相监督和检举。阎锡山还起草了一份《保卫华南、西北案》的文件,还没来得及拿出到中常委讨论,蒋介石突然在7月14日来到了广州。李宗仁、阎锡山等晚上7时在绥靖公署(今省政府大院)举行宴会。

上图:解放军士兵们唱着延安时期热情洋溢的歌声,举着毛泽东和朱德将军的画像,走进解放了的城市少年的视野

        二)蒋介石对阎锡山的主张不屑一顾

        蒋介石住在黄埔岛,在“东征烈士墓”西侧山岗一幢小楼。为了他来,小楼要重新加大发电量,在墓的东侧租用马路边一家杂货铺,由广州电厂供电课配电股安装两台汽车头柴油机,蒋介石来的时候是傍晚,天着小雨,他了军舰转乘驳艇,在烈士墓前码头登岸。

        蒋介石到来,当然有许多问题要处理。阎锡山向他诉苦,摆了无米锅的困境,蒋介石似乎都一清二楚。随后的两天中,蒋介石主持召开国民党中常会。

在15日的会上,蒋介石在梅花村32号陈济棠公馆里,不断接见国民党要员,还劝大家“不要悲观,刻苦奋斗,定可获得胜利”。还正式宣布《国民党中央非常委员会组织条例》,自任主席,李宗仁是副主席,委员是居正、于右任、何应钦、张群、阎锡山、吴铁城、朱家骅、吴忠信、陈立夫,秘书长是洪兰友,副秘书长程思远。

       16日上午,蒋介石先到黄花岗扫烈士墓,又到中常会做报告,介绍他几天前访问菲律宾,与该地政府讨论组织反共联盟的经过。后来美国的使节克拉克专门约见他,问起访菲目的,蒋直言不讳:因为美国已不支持我,所以要联合亚洲各国。

       下午开的会议上,蒋介石又提出“非常委员会”要成立西南、东南两个分会,西南主席为张群,东南主席为陈立夫,他还到大德路海军联谊社发表反共宣讲。

        阎锡山终于拿出了他的《扭转时局案》,洋洋数万言,政治、经济、文教等无所不包,恰恰体现“当大夫开药方”的精神。虽然已经在行政院内阁会议讨论过,表决过,这次才在非常委员会提交,但太冗长,委员会只决定“原则上通过”。值得注意的倒是,阎锡山再不提“保卫华南和西北”,而提出“固守台湾”,说“保存有生力量,必先固守台湾;要固守台湾,必先固守马祖、金门……”

        这几句倒让陈诚乐开了花,连连赞扬:“阎白公的内阁算是做到了家,身在大陆,心想台湾,能为固守台湾提出卓见,想好办法,可谓老谋深算!”

        本来,阎锡山兜里还揣着一份《保卫华南、西北案》,一直没敢拿出来。蒋介石人已到台湾,心还有多少在大陆,自己也不清楚。可作为国防部长,也属本职。7月21日,蒋介石离开了广州后,阎锡山立即在非常委员会第二次会议上亮了出来。没想到,这份文件其实和蒋介石的部署是有矛盾的,所以,会上虽然通过,送台湾还是被蒋否决了。

        《扭转时局案》和《台湾保卫案》的两案并发,其实表现阎锡山处事的圆滑,两案其实是有矛盾的:《扭》属于阎锡山肺腑之作,吻合《保卫华南西北案》,但没被蒋介石派上用场;但《固守台湾案》其实为迎合蒋介石的急就章,却得到重视,也反映了蒋李的矛盾。

        三)银弹战术也失去效力

        这时的中国大地,烽烟滚滚,人民解放军以雷霆万钧之势,解放了西安、上海等大城市,战局更是瞬息万变。解放军发起对西北各省的战斗后,广州政府更犹如惊弓之鸟,讨论是否应当从新疆撤兵。

       争论的焦点又是归结到两个方面———主撤派说,若不撤,久则溃变;撤,则内地增兵,有裨于军事。

        主守者认为,边疆与内地人心不同,撤兵必须连政治一起撤,即是要抛弃领土。如此,将来很难恢复。此外,边疆400万人民中,汉民20万人,回民20万人,其余属新疆各民族。撤兵之后,这40万人很难存在,必遭残杀;另外,撤兵需要汽车500辆,时需八个月。除已拨的200万元外,还需600万元。

        阎锡山一句话也没说,心里却把两种方法作出权衡,共产党的部队进逼太快,轻举妄动一定会输个精光。当会议结束,两种意见都作为方案留交阎锡山考虑时,阎锡山支持了“不撤”的意见。这样做,既可以不必花时间考虑撤退事宜,也可以把失败的责任推给胡宗南。

        为了稳住西北众将领的心,他决定采取“银弹战术”,向各大头目给点钱。阎锡山自认为对西北熟悉,先通过对王乾元的关系,拉拢绥西的屯垦军,以空运提供武器装备和提供经费为条件,将他们编成一支5万人的军队,以河套为中心,建立“大西北反共根据地”。

        拉扰马步芳就更为郑重了,先派金典戎去青海西宁,把马步芳接到广州来。对他许诺在西北的四省陕甘宁青,允许他有自行征粮的权力,把原来甘肃省长调离,西北变成纯马家天

        吃饭的时候,粤菜第一道先上烧乳猪,那是属们安排的。阎锡山一看,坏了,马步芳是穆斯林,立即叫退,急问有否清真厨师,回答说没有。临急之,马上让人到广州有名的“菜根香”酒家办了一席罗汉斋。这一顿饭,马步芳十分不满,加上那时广州天气很热,马步芳身体又胖,无时无刻不满身大汗,气喘如牛。结果,午谈得虽晚,但晚饭都没吃就飞回西北去了。阎锡山急坏了,马上命令金典戎立即带上几十万的银圆跟着去西北,安抚一这个西北王。请马步芳吃烧肉的笑话,一传遍广州的大街小巷。

        北平的傅作义已经归顺共产党,他又去绥远找董其武再策划起义。阎锡山急了,他们都是晋绥军的旧部,容易投机,一定要先拉住董其武。马上派前国防部长徐永昌,带上自己的亲笔书信,加上几箱礼金,飞去面见董其武,要劝他不要被诱惑,要坚守阵地,还要争取傅作义“策反”。

        徐永昌坐飞机刚到绥远,电话来了,接过来一听,是董其武,说正跟北平的代表在省府里谈判。又告诉他,先到另一个机场休息,听候消息。徐永昌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到了一个军用机场,那段时刻简直度日如年,尽管拼命压抑内心的不安,也期望董其武的谈判没有结果。四个小时过去了,董其武来通知,谈判已有眉目,你们不来为好,以免另生枝节。

       徐永昌叹了一口气,把阎锡山的信以及礼金留,立即飞离绥远。回广州的第三天,广播传出一个消息———董其武起义,绥远和平解放。

        时间变得对国民党越来越不利,似乎是一堆散沙,一踢就散。7月中旬,又传出湖南的程潜和陈明仁准备起义,这个与广东咫尺之隔的地盘一归了共产党,广东的失陷是指日可待了。阎锡山越来越没有信心,想到贾景德,因为与程潜是诗友,两人颇有交情。于是,把贾景德找来,“景德,这件事还非得你跑一趟。”贾景德当然知道,此时已经到了争分夺秒的地步,连连答应。带上两箱银圆,飞到了长沙。陈明仁的部队在机场,将他送到湖南省政府,陈明仁在那里等他,寒暄过后,贾景德提出见程潜,陈明仁笑笑:“颂(程潜字颂云)公身体欠佳,在绿野堂养病,目前不会客。”贾景德说:“那我给他打个电话。”说着走向电话机,陈明仁一拦,“颂公的脾气你也知晓,还是把东西留,我会替你转告的。”贾景德无话可说,把信笺和银圆留,回广州去了。

        到7月30日,阎锡山还不放心,派国防部次长黄杰以及政工局长邓文仪送信到长沙,要告诉程潜,说蒋介石和李宗仁都提请程潜当考试院长,希望当日来广州。然而,还是见不到程潜。陈明仁说,程潜到了邵阳,无法见面。黄邓感到势头不对,感到可能会有什么大的变化,立即返航。午五时,飞机飞到衡阳,突然也收到广播:程潜、陈明仁率部起义,长沙和平解放。

        这时,大西北也犹如经历地震,三马(马鸿宾、马鸿逵、马步芳)中,马鸿宾起义,兰州、银川解放。不久,新疆的陶峙岳也起义,西北地区的壁垒彻底瓦解,也宣布阎锡山的银弹战术灰飞烟灭。  

       四)美国人也玩起了戏法

        这时,美国也在费尽踌躇观察中国大陆的形势。

        南京解放时,大使司徒雷登没有撤走,还呆在南京静观战局。同时,又派克拉克到广州开馆,与李宗仁联系。司徒雷登的行为,引起国民党要人的担心和猜疑,害怕美国会突然承认共产党。但事实是,当司徒雷登所有的试探都进行过之后,发觉与中共合作的可能性很小,才于8月2日离开中国。在他返美途中的8月5日,美国政府发表《美国与中国的关系》的白皮书,此时中共也对此发表6篇反驳的评论,5篇的作者是毛泽东。

        广州政府中,多数官员对美国越来越表示担心,但阎锡山并不相信。第二次政务内阁会上,他说,“美国要承认共产党政权,谈何容易?共产主义和帝国主义毕竟是不相容的。”其实美国国务院内,有人同意一旦共产党掌握政权,立即予以承认。

         朱家骅给予反驳:“那可不一定。只要于美国有利,什么共产不共产,反正在中国,离美国还远。”

        外交部长叶公超汇报,英国为了加强香港,提出台湾交由联合国托管。阎锡山说:“交联合国托管倒是个好办法,只是代管的主要领导人应当包括中国人。”虽然无法拉到司徒雷登,但他已经通过陈纳德,与克拉克搭上了线。

        当然,阎锡山也知道,美国对蒋政权也诸多不满,特别是艾奇逊国务卿,在《美中概要》的书信中,提出一些事实———从日本投降到1948年底,美国向中国军援10亿美元,经援10亿美元,但国民党属于“世界上最无能的领导”(美驻华军事代表团团长巴大维评论),况且,蒋介石把美国预定给予支援的军备运往台湾,使李宗仁无枪无钱,所以,美国不再给予支持。

        对于美国的白皮书,阎锡山越想越气,与美国多年的交情竟然在共军的炮火中一击即溃。他马上让外交部长叶公超,起草一份《关于美国政府发表白皮书的声明》,行政院在讨论这份文件的时候,阎锡山说,要加上:“美国援华,实际上是美国出钱,中国出人,合伙打共产党……让我们在前线卖命,还说我们无能。他们有能耐,不妨自己来参战。有人要托管台湾,我看不妨连大陆也托管,只要保证不赤化。”

        叶公超吓出一身汗,连连说:“这……这种说辞是不合外交辞令的。”最后,还是按外交部的意思,起草好一份文件,提交国民党中央非常委员会通过。送到台湾给蒋介石最后审定的时候,蒋介石还是给否定了。没有办法的情况,阎锡山找叶公超再改,还要尽量用外交辞令。最后,这份声明说:“无论美国如何决策,中国政府本自力更生精神,艰苦奋斗到底。”

        一肚子的气没地方出,阎锡山心里的话没说完,所以,又写一份《对美国发表白皮书的感想》,提到:“艾奇逊国务卿既承认中共造乱是苏联策动,我们中国今天进行了战争,即不是中国内战,而是世界反侵略的前哨战。若赤化了中国,一定会赤化东南亚和印度。(美国)在我们节节失败中给我们精神以极大打击,等于落井石。”这份文件给于斌看到,于斌说,还是慎重一些,删除了部分内容,译成英文,拿到香港印刷了100本,交由外交部驻港特派员转送外国朋友。

         8月13日,吴铁城应麦克阿瑟的邀请,到日本去会谈。这时美国对蒋的态度,是国民党里每个人都非常关心的,大局虽去,但美国如能携手,还说不定可以有咸鱼翻生的时候。因此,都希望吴铁城能谈出些成果。

        吴铁城见到麦克阿瑟,美国人一开始就把话挑明了:美国不再援蒋。但对广州政府还抱有希望,美国会通过7500万美元援助中国一般地区。广州如能坚守六个月,美国物资则可以源源而来。吴铁城立即把带去的那份文件拿出来,这是阎锡山指责蒋介石守点、守线的战略的记录。麦克阿瑟看完,说,“阎锡山先生的意见很好,我们热切希望广州政府,能订出保卫华南的有效方案来。”

        吴铁城回广州的时候,给阎锡山带来商震的问候,商震是中国驻日本军事代表团团长,更重要的,是带来麦克阿瑟总部里一位高级专员、德籍的犹太人卫西琴的照片。卫在中国山西办过学校,送照片证明他还记得阎锡山,卫西琴还说:“麦帅对阎先生在广州主持国防十分关注。”

        也不知是否自我的麻醉,国民党里有人又开始陶醉了:阎锡山空中有陈纳德,海上有白吉尔,麦克阿瑟身边有商震,还有卫西琴,国际后台够硬的了。

其实,这些后台哪个不是见步行步的呢?

        陈纳德的飞虎队中,一名队员到广州才没几天,因为争风吃醋,在东山枪杀了另一个同伴,他是驾驶“雷诺原子笔大王”广告机的航空员。广州公众对此反应强烈,纷纷要求依法严惩凶手,飞虎队从此撤到了香港。

        白吉尔是太平洋舰队的总司令,阎锡山曾经在旗舰上会见过他,有一丝交情。8月17日,白吉尔从香港来到广州,秘密会见白崇禧,向他保证:只要白的部队进入广东,美国负责全部军需。阎锡山一听高兴万分,立即赶去白吉尔榻的地方,可惜晚了一步,白吉尔已经回香港去了。

         当然,美国还是支持国民党政府,在新中国成立第三天,美国宣布,继续承认国民党政府为“唯一合法政府”。可惜的是,阎锡山在广州政府的几个月,作为行政院长和国防部长,没有调过一兵一卒。

上图:1960年,阎锡山在台湾大殓。蒋介石对这位当年曾通电与自己决战的对手不吝赞赏之词

        五)最终的结局

        李宗仁已经越来越担心,没有兵是不可能保卫广州的。于是,他起草一份文件给蒋,保荐白崇禧接任国防部长,按规定文件要“代总统”和“行政院长”签名,他已经签上“宗仁”的大号,再专函送阎锡山,没想到阎扣了,十多天压着不发。李宗仁急了,让人转告阎锡山,要他快一些“请辞”。阎锡山回答干脆:“我不辞‘国防部长’兼职,如代总统令免,还得我(按:行政院长)副署,否则代总统不能发布任何命令。”当天,他在日记里写道:“于国家有益,虽手枪吓我,我也不辞。于国有害,虽万人挽我,我也不留。”

        阎锡山上任前,就已经知道自己无法调动兵力的后果,不过都是老蒋的手法。如今,李宗仁想调部队保卫两广,而蒋介石要坚守东南沿海,一个背着国防部,一个超越国防部。阎锡山安之若素,乐得清闲,常躲在东山的庙前直街,炮制各种“文件”。大家都没有想到,7月23日,蒋介石又突然来到广州。一飞机就直接驱车到了中华北路的兰园迎宾馆,到北楼见李宗仁,还让儿子到南楼的行政院向阎锡山打声招呼,结果发现他不休息,还在写文件。蒋介石问:“在忙什么?”阎锡山答:“以前那份《扭转时局方案》,根据非常委员会建议还要细化,在整理一。”

         蒋介石说:“德邻(李宗仁字)召集陈济棠、余汉谋、薛岳、白崇禧开会,决定余汉谋为华南长官,保卫广州,又把广州,由院辖市改为省辖市,以便交余统一指挥,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阎锡山回答:“有些传闻,还未接总统正式通知。”

        蒋介石很满意,因为阎锡山没有被拉拢,说:“你要为党国做长远打算,保卫华南、广州,就让顾祝同多负些责任。”

         阎锡山当然知道,蒋、李矛盾加剧,但他只能听之任之。

        广州市面的局势也非常不稳,连续三天全市突击检查户口;八月份,广州收到路尸201具;广州文华平剧社在长堤青年会上演《坐宫》、《六月雪》等京剧,为贫困的艺人筹款。为提高政府收入,印花税从3%增至4%,也引起商人不满。省主席薛岳号召:“中国现在已进入最危险的阶段,广东人民要迅速警觉,迅速激发天良,振奋革命精神。”可是,就在他发表这话的当天,长堤七妙斋酒家发生爆炸,四名茶客受伤……

        蒋介石当晚召集部将开会,又布置了防御任务,最后宣布,“国府”不再设在广州,要马上搬到重庆。大家知道,这说明广州已经大局濒危了,美国使馆已经停止在广州办公,将人员撤往香港。阎锡山马上让人到西北打前站。最后的时刻,他还没有忘记编出《扭转时局总案》,编成6册:《保卫台湾案》、《整吏治案》、《成立反共救国军案》、《实行‘反共民约’加强保甲案》、《开展敌后反共活动案》、《推行兵农合一案》,在各种案中,阎锡山还掺进自己提出的“物产证券、按劳分配”“土地村公有”等主张,当把这些用心血制定出来的“总案”交给蒋介石时,蒋说了声:“很好!”此后再没有讨论过了。当中华人民共和国在北京成立那天,蒋介石还在广州黄埔军校会见国民党的广东、广州的官员,让他们正视国家危艰,重振广东革命精神,以求转败为胜。党务改造,应由广东做起。其实,蒋介石已经是强弩之末。10月3日,他和蒋经国、俞济时、谷正纲等,乘“中美”号专机从广州飞回台湾。由于大局已乱,许多国民党要员向共产党投降或投诚,十二兵团司令官胡琏向粤东粤西令,能捕获李洁之等投降将领,每个奖10万元,打死献尸的奖励5万元。然而,不过是雷声响响而已。

        人民解放军的攻势犹如雷霆万钧,秋风扫落叶,10月10日,已经逼近花县新街,阎锡山的“内阁”虽一筹莫展,但这一天,还是在绥靖公署大礼堂举行“双十节”庆祝大会,组织5000群众在中山纪念堂举行纪念大会,最后还派飞机撒反共传单,街头进行反共宣传,中央公园还有话剧、音乐表演,最滑稽的是仍在公园里义卖“国旗”。

        第二天,阎锡山还去一次台湾,蒋介石答应再给予支持。10月12日零时,李宗仁正式宣布,“政府”迁往重庆办公。这天,广州政府的大批官员都飞到重庆。李宗仁还是到桂林去了,阎锡山也到了台湾,在那里的电台发表简短的讲话,要求全国同胞“等一等”、“忍一忍”,“只要万众一心,就是人定胜天”。

        但是,一切叫唤都不能挽救彻底的失败了。10月13日,按原来的计划,他还要回广州一次,但广州已经面临解放,他只好从台湾直飞重庆,永远离开了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