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吉先锋av日韩电影:阎锡山去台湾之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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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锡山去台湾之后的日子2010-11-12 来源:文史春秋  作者:黄愚  

  1949年12月初,中国人民解放军以摧枯拉朽之势,一举攻下贵阳、遵义后,分兵三路,直指成都。

  12月8日,国民党“行政院长”阎锡山率“副院长”朱家骅、“总统府秘书长”邱昌渭等人,在一片凄风愁雨中,乘专机飞抵孤岛台湾。

  阎锡山到达台北后的当天下午,即在寓所召开新闻发布会,正式宣布“国民政府”自即日起迁移台北办公。自此,国民党在大陆的统治彻底结束。

  阎锡山刚到台湾时,还颇有几分卧薪尝胆、卷土重来的意味。他频频召开新闻发布会,反复宣传到台后的施政方针,并多次发表演讲,批评国民党内的不团结,总结在大陆失败的经验和教训,决心立足台湾好好干一番事业。

  殊不知,这个时候的蒋介石正在重新考虑“国民政府”的人事安排。

  蒋介石的用人政策,历来是以我为中心。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历史上,被称为“山西土皇帝”的阎锡山曾几次倒蒋,甚至在中原大战中与蒋介石直接对垒。蒋介石对他一直心存芥蒂,但考虑到国民党刚到台湾,百废待兴,一切以稳定为好,所以对阎锡山还是比较客气。

  虽然阎锡山有自己的个性,但他也知道自己这个“行政院长”看似权力很大,其实是一切以老蒋的意见为是,老蒋说什么,他就得干什么。这种仰人鼻息的生活,阎十分讨厌,但也无可奈何。

  尽管如此,阎锡山还是到处发表讲话,痛斥国民党的腐败无能,同时对国民党内部帮派之间的矛盾十分不满,对国民党的一败再败的战略指导思想,多有责备之意。

  阎锡山的讲话处处刺到了蒋介石的痛处。这些话如果让老蒋本人来讲,一点事也没有,而阎锡山却毫不顾及蒋的面子,句句话带刺,这就使蒋感到难堪。于是,马上换掉阎的想法在蒋介石的脑子里形成了。

  早在国民党逃台的前夕,蒋介石就卸去“总统”一职,由“副总统”李宗仁代之。而这时,李宗仁远在美国,按照国民党所谓“宪法”,“总统”、“副总统”缺位时,应由“行政院长”代行其职权。这就是说,阎锡山在台湾就应该是绝对权威。但蒋介石早就把这些所谓的“法统”丢在脑后,对“行政院”的工作,事无巨细,处处过问。特别是人事上的安排,蒋更是牢牢抓住不放。1950年元旦刚过,蒋便把阎锡山叫到办公室,说是与他商量“行政院”改组人选,其实就是通知他应该换调哪些人。在蒋介石的授意下,形成了以下的人事任免名单:

  一、谷正纲代理“内政部长”;

  二、陈良任“交通部长”;

  三、阎锡山辞去“国防部长”职务,由参谋总长顾祝同兼任;

  四、“政务委员”张群辞职,由丘念台继任;

  五、关吉玉辞去“中央银行”总裁一职,由俞鸿钧继任。

  从这个名单可以看出,谷正纲、顾祝同、俞鸿钧等蒋的嫡系接替了阎锡山的人马,就连阎锡山本人任职多年的“国防部长”一职,也失去了。

  “行政院”改组,引起了国民党各方人士的不满。一天晚上,阎锡山刚刚吃过晚饭,正在院子里散步,一帮四川籍的“立法委员”闯进了阎的官邸,他们气愤地质问阎锡山:“这次'政府’改组,为什么四川这么一个大省,竟无一人'入阁’?”

  这一问,倒把阎锡山问住了。因为他名为“行政院长”,但改组人事他却不能做主。这次改组,他圈子里的人也“改”掉不少,但这怎么好与人明说呢?阎锡山一肚子苦水无处倒,自己没有落得好,反而当了老蒋的替罪羊,处处遭人埋怨。

  蒋介石频繁干预“行政院”事务,弄得阎锡山十分窝火,时间一长,他就产生了卸任的念头。

  1950年3月1日,蒋介石一脚踢开李宗仁,在台北正式复职。“登基”仪式完毕,阎锡山便向蒋介石提出了辞去“行政院长”的请求。
         阎锡山提出辞呈,蒋介石心里很高兴,但嘴里仍假意挽留一番。第二天,蒋介石亲自来到“行政院”阎锡山的办公室,与阎长谈,安抚阎锡山。

  3月6日,国民党中央常委召开了由蒋介石主持的临时会议。会议批准了阎锡山的辞呈报告,决定由陈诚继任“行政院长”。

  阎锡山打了一辈子的仗,到了老年,才似乎悟到什么。离职前,“行政院”召开了一个小型茶话会,为阎辞行。会后,有人将老子《庄子·箧》里的两句话“绝圣弃知,大盗乃止”送给阎,阎意味深长地说:“无珠宝而争珠宝,不是不争,是无所争;有珠宝而不争,是自己心上无珠宝,才足为奇。人不污辱你,不和人争,不是不争,是无争;人污辱你,你不和人争,才是不争。”阎锡山的这番话,表明了自己决心与世无争的心态。

  卸去“行政院长”后,第二天阎锡山就将家搬到了台北地处偏僻的丽水街。搬到新家的当天,他就开始写《人应当怎样》。在这篇文章里,他表述了自己离任后对时势的悲观,同时也对未来充满幻想。

  从此,阎锡山深居简出,将自己关在家里著书立说。

  半年后,阎锡山又由丽水街搬往台北市郊的阳明山边的菁山居住。

  菁山原是日本占领台湾期间兴建的未成的农场。这里地处偏僻,交通不便,平时进城,要步行30分钟,才能到达公路。附近没有村落,也没有电灯、电话、自来水。小道两旁,杂草没膝,人到之时,野兔四处逃窜。

  阎锡山来到这里之后,让人略加开垦,修建了一座草庐。

  台北地处台湾北部盆地,每年到夏季酷热难耐,而且台风频频光临。草庐抵挡不住炎热和台风,他便想起了山西老家的窑洞。窑洞冬能御寒,夏能防暑,又不怕台风侵袭,何不在这里也建一座窑洞呢?他找来当地的一些老农询问:“为什么台湾没有窑洞?”那些老农回答说:“这里土地潮湿,不适挖洞。窑洞空气不流通,再说台湾经常闹地震,挖了洞恐怕也受不了震动。”

  阎锡山认为,窑洞的这三个缺点,都有办法解决:窑洞四周糊上水泥,就可以防止潮湿;将窑洞前后各开一扇窗,就可以解决空气流通问题;至于地震,窑洞与楼房一样,楼房设计能防震,窑洞设计得好,也一样能防震。

  于是,阎锡山便让人建了一方窑洞。窑洞建成后,他以自己的所谓种能宇宙观,将窑洞命名为“种能洞”。后来,他又向附近的台湾金铜矿物局租了一大片地,建成了一座“种能农场”。阎锡山在农场里,种植了许多柑橘和松树。写作累了,他就在这里锄草种地,打发时光。

  阎锡山的儿子在美国,他在日本也有许多亲戚。据说,他卸任后不久,曾一度想移居美、日,却没有得到老蒋的批准。让这个多年的政敌自由地出入美、日,蒋介石确实是有些不放心。现在听说阎锡山改变初衷,移居菁山草庐,专心著述,这正合蒋介石之意。没过多久,蒋介石偕夫人宋美龄亲往菁山探视。蒋果然看到脱下军服的阎锡山学问很有心得,一副心境淡泊、超脱世外的神态,蒋介石放心了。

  阎锡山在菁山一住就是十年。他一心读书写作,非重大的活动,不轻易进城。他生活很有规律,每天早晨7时起床,然后写作;午饭后休息两个小时,下午会见客人,或者思考问题;晚上10时准时入睡。这期间,蒋介石曾多次上山来看望阎,这对阎锡山来说,也是一种“殊荣”。
       阎锡山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但是自从卸任以后,便门前冷落车马稀了。这固然是人情冷落、世态炎凉之故,但更重要的一点是,阎锡山来台后,从大陆带来的嫡系少,且从政多年,结怨、树敌太多。如他与蒋介石进行过中原大战,与“政学系”争夺过西南地方权力,与白崇禧争夺过“国防部长”之职……无形中把自己放到了与众人为敌的位置上。所以,他在菁山十年,除老蒋去看过他两三次,陈诚接手“行政院长”后,出于礼仪,去看过他一次外,国民党政要中再没有其他人上山看过他。倒是一些报刊、电台影视记者,对这位经历了清王朝、辛亥革命、北洋军阀统治、国民党统治以及残留在台湾的国民党统治的“五朝元老”颇感兴趣,屡屡造访菁山。所以,阎锡山潜心研究的所谓“大同主义”中和哲学,常见之于台湾报刊,这对处于世人冷漠之中的阎锡山,多少也有了些慰藉。

  1959年,阎锡山已是77岁。一天晚上,他伏案写作完毕,准备上床休息时,忽感心脏不适。第二天,他到台湾大学附属医院检查身体,已经患上比较严重的心脏病。医生便劝他住院治疗。他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因时时记挂尚未完稿的《三百年的中国》一书,没等痊愈便匆匆赶回了菁山。

  1960年元月,《三百年的中国》一书终于完稿。阎锡山又雄心勃勃,开始重新研究《二十五史》及《十三经》。

  这一年的5月2日,阎锡山忽然腹泻,第二天起床便发现腿部浮肿。经过医生治疗,身体很快康复。可是到了5月10日,阎早上起床后又感到不适,遂请医生来家治疗。第二天半夜,开始气喘。医生诊断为感冒转气管炎,建议入院治疗。这时,台大医院内科主任蔡锡琴赶到,诊断为急性肺炎并冠状动脉硬化性心脏病,病情已十分严重。

  5月23日上午,阎锡山被送进医院抢救。到中午1时30分,阎病情加重,大口喘气,不久心脏便停止跳动。虽经医生大力抢救,但最终回天乏术,宣告不治身亡。时年78岁。

  阎锡山死后,台湾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葬礼由何应钦主持,蒋介石亲临致哀,并送一块匾额,上写“怆怀老勋”。

  阎锡山死前,曾嘱其家属七点:

  一、丧事宜简不宜奢;

  二、来宾送来的挽联可收,但不得收挽幛;

  三、灵前供无花之花木;

  四、死后早日出殡不做久停;

  五、不要过于悲痛放声大哭;

  六、碑墓上刻着他的日记第100段和128段;

  七、七日之内每天早晚各读他的《补心灵》一遍。

  夫人将他的日记打开,找到了第100段和第128段,只见上面分别写着:

  义以为之,礼以行之,逊以出之,信以诚之,为做事之顺道。多少好事,因礼不周,言不逊,信不孚,致生障碍者,比比皆是。

  突如其来之事,必有隐情,惟隐情审真不易,审不真必吃其亏。但此等隐情,不会是道理,一定是利害,应根据对方的利害,就现求隐,即可判之。

  阎锡山的墓地就选在他生前居住的菁山草庐地区后面。这里茂林修竹,远山如屏,淡水、基隆两河流左右萦绕,山下的台北市历历在目。

  阎锡山生前,曾制作挽联数副,嘱其家属在他死后,刻在他的墓地。其中有一副挽联写到:“有大需要时来,始能成大事业;无大把握而去,终难得大机缘。”阎锡山一生积极****,在死前,还痛惜自己不能追随蒋介石“回大陆去,而深感遗憾”。他一生从政从军,不得意的时间居多。这副挽联,正是他临死前的心境表露和无可奈何的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