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力和爱好哪个好:上海是我的骄傲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6 01:00:19

程乃珊,著名女作家,祖籍浙江省桐乡县,1946年出生于上海。祖父16岁卷着铺盖从乡下到上海谋生,到程乃珊出生之时,已成为在上海金融界颇有地位的人物。1949年全家迁居香港,50年代中期,又举家返回上海。父母亲都是40年代的大学毕业生,有很好的文学、音乐修养和外语造诣,对她影响颇深。1978年在《上海文学》发表处女作《妈妈教唱的歌》,中篇小说《蓝屋》1984年获首届“钟山”文学奖。2000年起她先后推出《上海探戈》《上海lady》《上海萨克斯风》《上海FASHION》《上海罗曼史》,其中的三本书先后选入十大畅销书排行榜。
 

    在1984年凭借小说《蓝屋》获得首届“钟山”文学奖,既而驰名文坛的上海女作家程乃珊,12月17日到南京图书馆讲述了老上海十里洋场的时尚故事后,接受了壹周刊记者的专访。
 
    壹周刊:去年五月份您接受解放日报采访时,说到要重写《蓝屋》,请问进展如何?
    程:蓝屋的原型是老上海人都知道的绿房子,它身上发生了太多的故事,是很好的写作题材。同时,它对我个人也十分重要:我的丈夫就是那栋房子里走出来的,而小说《蓝屋》又是我在文坛成就的基石。最重要的是,二十几年过去了,我对蓝屋的历史、人物有了新的认识,并且那些在80年代初期的写作环境的制约现在也基本不存在了,所以我想现在重新把它写出来,更加全面地展现蓝屋的全部内涵。这篇新文字已经开始写了。
    壹周刊:您对老上海十分熟悉,请问老上海是否如《上海滩》、《霍元甲》、《情深深雨蒙蒙》等影视剧里的描写的那样,充满暴力、血腥呢?
    程:首先我要说的是,哪里都不是地狱,哪里也都不会是天堂。我自己并没有在老上海生活过,但我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是在租界生活许多年的,我也有很多朋友是老上海的见证的。我所了解的老上海和当时其他的国际都市一样,生活是很平稳的,当然经济、文化生活繁华的背后,有悬殊的贫富差距,而且也会有暴力、犯罪。影视上的上海,呈现的暴力场面是经过艺术加工放大的。当时上海推崇的孔孟之道,多少会对人们的行为道德起制约的作用的。
    壹周刊:您在演讲中说到了自己对上海的热爱,很大程度上是对故乡的情感。我是说假如,有一次再选的机会,您会选择哪里作为自己的故乡呢?还是上海吗?
    程:我还会选上海。我经常为自己是上海人而自豪。我在香港生活了多年,也去过几次美国,上次刚从意大利回来,但只有上海能给我踏实的归属感。我现在从事并深爱的写作工作也与上海联系紧密,我的创作素材、灵感都在上海。我的一切都是上海给的,而对这一切我非常满意。
 
    壹周刊:有人说,上海人总是有着很高的优越感,而从您的背景、才华等情况来看,您似乎是那种天生可以享受优越的人,您觉得自己在生活中有没有这样的感觉,您喜欢这样的感觉吗?
程:我的优越感一般出自于作为一个上海人的自豪,因为她有着深厚的历史和文化。上次去意大利交流的时候,每个意大利人都为自己的家乡自豪着,与人提起家乡的老建筑、特色小吃时都显得兴致勃勃。所以可以说,每个人都是可以有优越感的,因为每个人的故乡都有值得骄傲之处。
    当我面对一些浅薄、狂妄之人,我会有优越感。他们或许有着百万、千万家产,但真正决定人高贵与否的是文化的积淀。在文革的时候,我的家庭出身是被人瞧不起的,但我当时没有自卑,我一直为家庭浓厚的文化氛围自豪。
壹周刊:您现在好像是一个很安定的人,不怎么喜欢四处游览,这和余秋雨、刘庸等人不同。您这是天性使然还是别的原因?
    程:我并不是天性就很安定,年轻时还是很喜欢四处走走的,在年纪大了,不想走的太远了。很多事情是要很多年之后才能明白的,比如对平静生活的爱好,必定是要经过多少年的颠沛纷乱的。而且有一句话叫:走遍天下,还是家好。无论在香港还是美国,我都是个过客,我的归属还是上海。
 
    壹周刊:南京离上海很近,而且作为解放前的国都,南京有许多追寻的文化。您在说起张爱玲的《半生缘》也提到了这点,有没有想过来南京好好考察一番?
    程:其实我和南京也是有些渊源的,比如说中国第一大主教丁光训老人,南京中山陵的建造商姚伯伯,我都很熟悉。南京作为中国的旧都,本身就是一本很厚的历史书,但发掘这项工作应该是南京本土的作家、文史学家去做,也只有他们能做好。
壹周刊:在您的博客读者里面,有些是您的学生或者他们的孩子,提到了您当时教书时的情况,赞叹您的美丽气质和高尚师德,您后来为什么不做老师了呢?
    程:我1965年大学毕业后,在扬浦的惠民中学教英文,工作关系一直保持到1985年,后来转到了上海作协会。二十年的教师生涯里,我非常开心,我喜欢和学生打交道,他们都那么年轻、纯真。现在每年的教师节或者春节,许多的学生还向我祝贺,我都应付不过来了,但我很开心也很安慰。我这么多年从事的两项工作——教书和写作,都是我特别喜欢的工作,这点也令我十分满意。
 
    壹周刊:您的名片上,写着您的家庭门牌号是333号,而“蓝屋”的门牌号也是333,这是巧合吗?
   程:不能说是巧合,当初我在看房时,看到了这个门牌号,就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立马买下了现在这所房子。我家现在离“蓝屋”也很近,现在国家把“蓝屋”租给了一位台湾建筑师,我和他也很熟悉,他常说自己是上天派来守护“蓝屋”的。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叫顾传晖,和我的小说《蓝屋》里的男主人公同名同姓,而且还是同年生,这或许是上帝特意的安排吧。
   壹周刊:您今年整六十了,经历过无数的风风雨雨,也见证了历史的沧桑巨变,当您回首岁月时,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程:最大的感受就是知足感恩,虽然我的家庭财产受到很大损失,但我也没有抱怨过。我感谢上天给我这样的家庭,让我受教育,迎来改革开放的新时代,让我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说自己想说的话。